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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木》TXT全集下载_7(1 / 1)

乐团成员陆续登台,掌声雷动,梁霁辰紧随其后,最后登台的是今晚的指挥家,观众席躁动一阵过后,随着指挥抬手的动作,迅速归于安静。梁霁辰手扶着大提琴,眼睛镇定地看向台下,几乎是毫不费力地,他在第七排中间的位置一眼看见易佳夕。那是他挑的位置,最佳音效区。比易佳夕上次坐的第一排不知道强了多少。只是这一次,易佳夕仿佛没看见他,没像上回那样招手打招呼,目光在半空中短暂地接触了一瞬,她就看向别处。音乐声没有迟疑地响起。《肖斯塔科维奇第一大提琴协奏曲》。乐曲节奏紧张,大提琴的声音占主导,易佳夕不懂古典音乐,只觉得有些阴郁,她想到那些俄式的巨大教堂,庄严肃穆,令人身处其中无所适从。她没有看梁霁辰,目光四处游移,可耳朵关不住,大提琴的音色低沉,却极有存在感,霸道地侵占她的感知,速度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却始终游刃有余。易佳夕知道,她可以不去看,可他就在那里,躲不过。从他脚上那双黑色的皮鞋,到坐下时微微褶皱的西裤,再往上,是梁霁辰的面孔。总是没多余的表情,却不是刻意冷淡,反而让人觉得他格外认真投入。第一次见面,看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个很固执的人。现在看来,也可能只是很纯粹。此刻,梁霁辰微微垂着头,时而看一眼乐谱,仿佛在思索,全副身心投入在音乐的沉重晦暗中,又能随时脱离出来,维持理性和感性的平衡。他总是这样,有计划,有目标,有规律,能把事情做到极致。那双眼睛总是清亮有神的,这代表着明确的自我认知,她怀疑他会不会有迷茫的时候。肯定没有吧。不像她,总是莽莽撞撞,随心所欲,直到坐在这里,才开始想,她到底想要什么。他右手握着琴弓,手臂小幅度的摆动,像是古老庄严的钟摆,左右晃动,从这头到那头,周而复始,不知疲倦。像是一个宿命般的轮回。易佳夕承认,她正在被他吸引。她想要这钟摆的速度慢一些,或是快一些,不是机械的摆动,而是人为的,刻意的,让他措手不及的。有人曾经操控过吗?如果节奏被拨乱,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又该像那天一样,指责她不负责任不知所谓了吧?还好整场演奏会的时间够久。足够让易佳夕去想,是要更进一步,还是再退一步。中场休息。一首曲子长达一个小时,坐久了浑身僵硬,易佳夕站起身,准备去外面走动一下。她顺着人流走向侧门,人群有些拥挤,她侧目看了眼台上,梁霁辰拿着乐谱,上回那个单簧管女孩又跟在他身边,两人在说些什么。梁霁辰接近一米九的高度,将欧美女孩都衬得娇小玲珑,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这一幕真是美妙。美妙到让人不痛快。易佳夕恍惚了一秒,没注意到台阶,脚下踩空,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刚站稳,旁边那人向她低声道歉,易佳夕还没说话,忽然感觉左侧人群自动退开,梁霁辰从人群中走到她身边。“你怎么……”易佳夕愣怔住。梁霁辰声音很低,“好好看路,别摔跤。”他站在她的左侧,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侧边略显刺眼的光,他的手护在易佳夕的右肩,无比靠近,却连衣服都没有碰到,她仍然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易佳夕有一米六五,不算矮,在他面前却也只能仰头。最萌身高差?原来是这种感觉啊。感觉能被他轻轻松松地抱起来。有人在看他们,有人在窃窃私语,易佳夕心中充满了一点莫名的雀跃,和被保护的满足,她伸出左手,轻轻牵住梁霁辰燕尾服的衣角。那力度很轻,几乎不会弄皱他的衣服,却让梁霁辰在一瞬间绷紧。“梁老师当心,”易佳夕的声音又低又柔,“别让我摔了。”他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等到穿过侧门,人群散开,梁霁辰放下了手,“我得回后台了,你自便。”易佳夕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走啊。”梁霁辰低头看了眼,她的手还牵着他的衣角。真稀奇。她这力道不要说牵住一个成年男人,就连一只蚊子都捏不住,他这说的,倒像是她故意不放他走。易佳夕松开,顺便轻轻拍了拍那块,看,一点皱都没有。梁霁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背影和平日一样挺拔稳健,步伐略快。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易佳夕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薛玮坐到易佳夕旁边的空座上。“梁老师吩咐的,结束后我带你去后台。”薛玮满脸堆笑。易佳夕不为所动,“真的吗?”薛玮圆乎乎的脸满是真诚,“真的!”“撒谎的人会单身到老哦。”薛玮:“……饶了我吧,”他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单身的?”这还用问?易佳夕打量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评价:“浑身上下散发着和他一样的气息。”等到薛玮反应过来,易佳夕所说的“他”是指谁,他内心强烈感觉到被羞辱了。他再怎么样,也比他老板强!“易小姐,我谈过一次恋爱的,谈了半年。”薛玮顽强挣扎。易佳夕:“好的,很棒。”“……”薛玮彻底抑郁了。以至于第二首乐曲他都飘飘忽忽,感觉自己是时候该谈个恋爱。演奏会结束,薛玮带着易佳夕从员工通道来到后台。比易佳夕想象中要乱一些。很多拿着乐器的外国面孔四处穿梭,还有扛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好几次,易佳夕都差点被人撞到。“梁老师有单独的休息间,这边。”薛玮绕过后台大办公室的拐角,停在一个小房间前。他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咦,人呢……”薛玮疑惑地说,一边把易佳夕让进去,一边探着脑袋往外瞧,“易小姐,你坐一下,我去找找。”说完就跑没影了。这里的确比外面环境好,是个闹中取静的小房间,易佳夕没有四处打量的习惯,只粗略地扫一眼,正要坐下,忽然发现立在化妆台边的垃圾桶。垃圾桶很空,只有她今晚带来的那块蛋糕躺在里面。黑色的塑料袋被奶油的颜色染得一片狼藉,草莓散得七零八落,就像是花了面孔的滑稽小丑。易佳夕的脸映在镜子中,脸色很差。那一刻,她心中划过许多个念头,好的或是不好的,可最后,她发现自己很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她离开房间。刚绕过拐角,就碰上赶回来的薛玮。“梁老师被记者缠住了,马上……哎,易小姐你去哪儿?”“我先走了。”对着薛玮扔下这句话,易佳夕便没有犹豫地离开。薛玮愣楞地盯着易佳夕的背影,郁闷地回到房间,正在想是不是刚才他哪句话说错了惹人不高兴,直到他发现垃圾桶的情况。他简直目瞪口呆,口不择言地说,“这谁干的?这……”他突然明白了易佳夕为什么要走。梁霁辰很快从更衣室出来,他步履匆忙,快步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就看见薛玮握着手机来回打转,急得满头包。只有他一个人。薛玮看见梁霁辰,有些慌张,还有些愤懑,他指着垃圾桶里的蛋糕,“谁这么没素质,跑进来把你蛋糕给扔了?易小姐都看到了!”梁霁辰垂眸看了眼垃圾桶,那蛋糕一口没吃,就被扔了。“人呢?”薛玮急得脱口而出,“走了!”梁霁辰默默地看着他。薛玮无辜地耸了耸肩,“这次是真走了。”“把这里收拾一下,”梁霁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朝外走,一边对薛玮说,“查监控,问工作人员,找出来是谁扔的。”薛玮重重地点了几下头。梁霁辰想到什么,回头问,“她怎么走的?”刚才接到易佳夕的地方离停车场很近,薛玮理所当然地说,“开车走的。”梁霁辰听到就不太高兴地皱起了眉。他朝外走,开始给易佳夕打电话。“哎,你别走啊,待会儿还有个访问!”薛玮在后头嚷。梁霁辰头也不回,“推了。”棠芯城城整理:下章入v,谢谢支持~放两本预收请小可爱们康康,感兴趣地点专栏收藏下叭~《蔷薇刺》文案:非典型追妻火葬场/打脸狗男人/破镜重圆/甜文【一】三年前,宋萤向陆绍修告白,他答应了。在一起三个月,陆绍修与她出双入对,走哪带哪,斥巨资拍下八克拉“粉红之心”送给宋萤当作生日礼物。所有人都以为宋萤这波稳了。就在当晚,陆邵修提了分手,把戒指留给她当补偿。第二天宋萤就把戒指卖了,消失得干干净净。陆邵修觉得自己甩对了。【二】三年后,他们在一场饭局重逢。她喝得烂醉,被陆绍修抱回房间。宋萤搂着他,哭成泪人,央求他不要走。即便陆绍修冷硬心肠,见美人落泪,也心软几分,他低头亲她面颊,“乖,我不走。”顷刻间,他听见宋萤喃喃念着一个名字。“陆决,”她说,“陆决,我喜欢你十年了……”陆绍修想起她给的那封情书,开头只有一个“陆”字。原来是“陆决”的陆,不是他陆绍修。陆绍修深吸了口气,身子晃了晃。他觉得自己头顶有点绿。“他从前只当她是枝蔷薇,娇美,鲜活,却没看见花枝上尖锐的刺。”“等到发现时,这根刺已经扎进了他心里。”总裁x女演员(傲慢心软&小没良心)---------------第二本,轻松向悬疑言情,《恶魔在枕边》1.姜未醒来,她失忆了。一个英俊而陌生的男人握着她的手,自称是她的新婚丈夫,他叫秦赐。秦赐告诉姜未,他们在国外度蜜月时她出车祸,头部受伤,他带她回国治疗。一个月后,姜未记起了所有家人朋友,唯独对秦赐还是一片空白。2.秦赐英俊多金,事业有成,成熟体贴,是公认的二十四孝好老公。人人都说他爱她。姜未懵懵懂懂,将信将疑。直到有一天,她从旧物中翻出一本过去的日记,最后一条写着:我结婚了,可我的丈夫想杀我,所有人都是他的帮凶。“谁能救救我?”3.从那以后,怪事频发,所有人言行颠倒诡异,姜未谁都不敢相信。她决定和秦赐离婚。深夜,秦赐从身后抱住姜未,喃喃梦呓:“未未,你病了,要乖,别总想跑。”姜未郁闷了。她一把推醒秦赐,“你才有病!”第16章第一遍, 易佳夕并没有接。她从后台出来后, 就沿着来时的道路回到刚才下车的地点。夜深了,也更冷, 她没吃晚饭, 有些饥寒交迫,马路对面有家便利店, 易佳夕打算去那里觅食。易佳夕走进地下通道。要是平时,为了安全, 她不会在九点以后走地下通道, 无论是国内国外都容易出事,还好今晚有不少从音乐厅出来的人,把地下通道都衬得热闹。有人背着吉他在通道最前方唱歌,竟然不是那种口水歌曲, 走近了, 易佳夕听出来,歌手唱的是《lost stars》。“yesterday i saw a lion kiss a deer(昨天我见到一头雄狮轻吻小鹿)……”声音清亮, 发音完美, 易佳夕忍不住轻轻跟着哼了起来。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从地下通道这头走到那头, 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意了。甚至觉得故意不接电话实在是幼稚。易佳夕准备给梁霁辰回电话, 他却在这时候再一次打过来。“梁老师。”她学薛玮那样叫他。梁霁辰因为她的称呼愣了一下,然后问,“你在哪儿?”“在路上。”“开车?”梁霁辰叹了口气,“我上次建议你不要开车, 忘了吗?”“没忘。”“那你还开?”易佳夕嘴角弯起,没说话。她的沉默让梁霁辰误解,他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只得放低声音,“生气了?蛋糕的事情我知道了,不是我扔的,已经让薛玮去查了。”易佳夕:“没有。”她没骗他,是真的没有生气。至少她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的。仔细想想就知道,蛋糕不会是梁霁辰扔掉的,他真做不出这种事,何况,那本是他爱吃的东西。易佳夕气的是,至少在那一瞬间,她的情绪不受控制了。可是为什么呢?她明明才跟梁霁辰认识不久。更可气的是,即便如此,她仍然想见他。梁霁辰决定先不谈这个,他说,“你找个地方停车,然后把地址告诉我,我来接你。”顿了顿,像是为了缓和语气,他加上一句,“好不好?”他突然的温柔,让易佳夕耳朵一烫。好啊。怎么不好。“梁霁辰。”她忽然开口,郑重其事地叫他的名字。“嗯?”他觉得易佳夕语气有点怪,怀疑地问,“你没喝酒吧?”易佳夕这次真是忍不住笑出声了。在他眼里,她到底有多乱来?“我没开车,”易佳夕说,“今天是助理开车送我来的,你上次说的,我记得,还有——”她郑重其事地道,“我喝了酒从来不开车。”梁霁辰轻轻笑了一声。“告诉我你在哪儿。”易佳夕茫然四顾,说,“音乐厅出口的地下通道,流浪歌手旁。”-等到梁霁辰顺着易佳夕告诉他的“地址”——地下通道,他才明白刚才电话里持续不断的音乐声是从何而来。易佳夕就站在背着吉他的歌手面前,好像在跟他聊天。说不上为什么,梁霁辰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易佳夕穿得不多,背影十分单薄,地下通道里凉风阵阵,吹起她的衣角,她总是站得很直,风灌进脖子里,把长发都吹起,也不见瑟缩。梁霁辰走近一些,易佳夕就察觉到,转过身来。“走过来的?”她问。“开车,”梁霁辰说,“我停在路边了。”易佳夕点点头,一点也不见外地对他说,“带我去吃东西吧,好饿。”她表现得如此自然,好像已经不介意蛋糕的事,梁霁辰有些意外。“想吃什么?”他对这里并不熟。易佳夕很随意地说,“什么近就吃什么,我问过了,这附近只有便利店,走吧。”她从梁霁辰身边擦过,掀起一阵风。空旷的地下通道只剩寥寥数人,背着吉他的歌者一曲结束,他随意的拨了几组和弦,仿佛自娱自乐。“等会儿。”梁霁辰喊着易佳夕,他掏出钱夹,从中取出一百元,放进歌者面前的纸箱里。易佳夕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举动。他放钱进去的动作透着股认真,和对人的尊重。易佳夕感觉自己大概是麻木了,这年头还有人随身携带钱夹,可这人是梁霁辰,她就觉得再正常不过。梁霁辰把钱夹收回去,对易佳夕说,“走吧。”“等会儿,”这回是那歌手说的,“两位有想听的歌吗?”这是个年轻男孩,看着像是大学生,眼神却很是锐利。他的外形颇为亮眼,并不像是会在寒冷冬夜出现在地下通道唱歌的那类人。易佳夕冷得不行,说,“算了。”那人随即把钱拾起来,递过来,“那这钱我不要,我又不是要饭的。”易佳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小孩儿脾气挺大啊,她看一眼钱,再看一眼梁霁辰,努努嘴说,“你给的,你来点。”谁制造的麻烦,谁就负责解决。他最好别点个歌剧之类,否则这小孩儿有得哭了。梁霁辰大概也不是真想听歌,他微微皱眉,问,“能弹古典吗?”少年说:“可以是可以……”梁霁辰不假思索地说:“《恰空》。”“我还真会,但我今天没带古典吉他,”那少年摸摸耳朵,倒也不见窘迫,反而从善如流地说,“你们存着,下次来听吧。”易佳夕觉得这小孩儿挺有意思,“还提供vip服务啊。”“当然,我每周三周六晚上都在这里,半年以内有效,之后就不保证了,”少年扬扬下巴,“我叫许嘉宴。”说完,他又开始随意地弹奏,旁若无人一般。直到易佳夕和梁霁辰走出地下通道,吉他声才渐渐消失。“刚才为什么给他钱?”易佳夕问。毕竟,梁霁辰并不像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梁霁辰和易佳夕调换位置,走在路的外侧,然后说,“习惯而已。”“习惯?”“学音乐都不容易,”梁霁辰看了易佳夕一眼,“而且你听了很久。”易佳夕挑眉,“懂了,同行之间的惺惺相惜。”两人间始终隔着一人左右的距离。梁霁辰步子迈得大,难免走得快些,有时候把易佳夕甩下一段。她也不急着赶上,依旧不紧不慢地维持自身的速度,直到梁霁辰自己发觉,降下速度等她。易佳夕听见他说:“听他弹吉他,应该是系统学过很久的,技巧和感情都很流畅,可能有其他乐器的学习基础。”“吉他你也懂?”易佳夕歪着脑袋看他。她的眼睛在路灯下显得更亮,这么看着他,分不清她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在嘲讽。梁霁辰“嗯”了一声,说,“古典吉他学过一点。”易佳夕听说过,学乐器都是一通百通的,但以梁霁辰严谨的程度,他所谓的一点,至少是以年为单位计数的。而且,他也不是因为谦虚才这么说。可能对梁霁辰来说,没学到能登台办演奏会的程度,就真的只是学过一点而已。同时易佳夕也意识到,梁霁辰之所以跟她说这些,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不想冷场。他在努力的,甚至带一点服软,在找话题。这个发现让易佳夕很意外。于是,她也稍微服了下软,等他们走进便利店,易佳夕对梁霁辰说,“想吃什么?我请客。”梁霁辰扫了便利店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你是认真的吗?”易佳夕睁大眼:她当然是认真的。“我不吃,”梁霁辰说完,又补充一句,“晚上吃过了。”“那我也不吃,”易佳夕学他先重后轻的句式,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一个人吃东西。”梁霁辰:“你吃过晚饭吗?”易佳夕淡淡地说:“没有,忙着做蛋糕,快六点才出发,来不及吃。”梁霁辰:“……”迟钝如他,也能听懂易佳夕的弦外之音。“想吃什么,我来买,”梁霁辰说完,发现易佳夕正盯着他,便说,“我也吃一点。”“好。”易佳夕不和他客气,在冷柜里拿了杯椰奶,在前台熟食处点了好几样关东煮。店员弄好递给她,易佳夕手捧着冒着热气的关东煮,咬了一口虾丸,热乎乎的,她乜斜着梁霁辰,等他点单。梁霁辰分明不想吃,却还是低头认真挑选,易佳夕就喜欢看他做什么都认真的架势,百看不厌。她听见他问店员,“这个是什么?”“鱼豆腐。”他又问,“辣不辣?”“噗嗤。”易佳夕忍不住笑出来。梁霁辰淡定地扫她一眼,她又若无其事地走开,到窗前一排座位坐下。随后,梁霁辰选好商品,买完单,走到易佳夕身边。座位狭窄,梁霁辰没多想,习惯性地和人隔开距离,把食盒放在易佳夕旁边的旁边,隔开一个座位。他刚要坐下,易佳夕问,“你是不敢坐在我旁边吗?”她这样刁难人的时候,总是冷冷的,语气带着讥诮。梁霁辰摸不透她的情绪,冷静地说,“谁不敢了?”“那坐这里。”易佳夕指着她身边的座位。“坐这里有点挤。”“怎么会,你又不胖。”易佳夕上下扫了梁霁辰一眼,他个子生得高大,肩膀宽得恰到好处,能完美的撑起西装和大衣,腰部收紧,瘦却绝不单薄。她欣赏不来太过瘦削的身材,也不喜欢那种靠健身和激素充起来的肌肉,像是堆积起来的雪层,看似厚重实则绵软无力。至于梁霁辰——他不像是会去健身房哼哧哼哧挥洒汗水的类型,他的肌肉,应该是薄而有力的,像贴在檐上的冰刃。易佳夕收回目光,“还是说,你觉得我胖?”这大概是一个全人类通用的死亡问题,再蠢的人,只要不是故意,都不会答错。梁霁辰看了她一眼,说,“你太瘦了。”没有女人不爱听这话的。易佳夕抿嘴笑了笑,突然不介意了,“算了,你随便坐吧,我不管了。”梁霁辰觉得她情绪一阵一阵,也无法分辨她是不是在说反话,他想了想,还是坐在易佳夕旁边。两人安静的吃东西,只能听见店员和顾客说话的声音。梁霁辰吃相斯文,速度却快,用那双刚握过大提琴的手拿关东煮,倒是一点不矫情。他吃完,易佳夕才刚吃完一串虾丸和海带,她吃东西慢,而且这关东煮味道太淡,不合口味。本来不想吃了,可梁霁辰在一起吃东西偏偏让她很有食欲,易佳夕就这么慢条斯理地全部吃完,椰奶也喝光。“我都吃完了。”她说完,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劲。好像是要对方奖励一样。梁霁辰“嗯”了一声,又说,“你吃得太少了,要不要去加一点?”易佳夕摇摇头,“这还少?比我平时吃得多多了。”这里暖和,她原本想多坐一会儿,便利店里却忽然涌进来一群人,手里还拿着今晚演奏会的宣传单。梁霁辰那张拒绝营业的照片就在封面上。“你会被认出来吗?”易佳夕问他。梁霁辰:“不知道。”“认出来怎么办?”梁霁辰满不在意地说:“认出来就认出来,怕什么?”是没什么好怕的,易佳夕只是不想让他被认出来。眼见着几个女生付完帐就要走过来坐下,易佳夕没有犹豫,提着包,一手抓着梁霁辰的手快步走出便利店。出来后,还嫌不够安全,易佳夕往前跑了几十米才停下来。她忍不住笑出来,“感觉像跟个大明星在一起。”梁霁辰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牵了牵嘴角,当作回应。他的目光向下,落在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上。最初易佳夕只是松松地勾着他的手,跑起来顾不上那么多,不知不觉就牵住了。“诶?”易佳夕反应过来,松开手,对他说,“对不起。”梁霁辰眼眸垂下,“没事。”他的车停在对面,需要从地下通道穿过去,这一回,刚才的少年歌手已经不在了,通道里空空荡荡。夜深了,地下通道亮着惨白的冷光,风很大,梁霁辰走路速度放慢,稍稍落后易佳夕一点,他看见她露出的纤细脖颈,就替她觉得冷。梁霁辰和她并肩,问,“要穿我的外套吗?”易佳夕回头看他。他的大衣底下是件西装,没穿毛衣,要是脱了,她是暖和了,即便梁霁辰再抗冻,恐怕明天都得感冒。“不用,我不冷。”梁霁辰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回到车上,易佳夕坐进副驾驶上,明显松了口气,蜷缩的手指都舒展开来。这一次,她主动系上安全带,然后对梁霁辰笑了笑。“你住哪里?”梁霁辰发动车子。“不知道。”易佳夕说。梁霁辰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不知道?”“我还没定酒店,”易佳夕的语气带着吃饱喝足后的慵懒,“时间太紧,我给忘了。”梁霁辰:“……”易佳夕拿出手机,打开软件浏览附近的酒店,她设置搜索条件,看到排序第一的那家,她念出酒店名,然后问梁霁辰,“这一家怎么样?好不好?”梁霁辰一听,正是他今晚下榻的那家酒店。他说,“我就住在这里。”易佳夕听着觉得他这话有些怪,再一细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问的是这家酒店好不好,他却回答,他就住在那里。她真想问:所以呢?看梁霁辰那张一本正经的侧脸,还真分不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笑什么?”梁霁辰又看她一眼。“笑你啊,”易佳夕轻轻地说,“那我就订这家吧。”梁霁辰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或者他天生话少习惯沉默,就这样安静地开到酒店。他陪易佳夕办好入住。很巧,两人都在同一楼层。易佳夕这几天都时差颠倒,已是困到不行,在电梯里几乎就要合上眼皮。梁霁辰送她到房间门口,“早点睡。”易佳夕扶着门,脑袋困得一点一点的,挥手和他拜拜。“明天起床了打我电话,”梁霁辰看着她,“我送你回家。”易佳夕没说话,好像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会儿,才说,“好。”洗完澡上床,她很快就要睡着,就在这混沌之际,她忽然意识到,梁霁辰刚才说了什么。他说,要送她回家。-翌日,易佳夕醒得很早,她没立刻给梁霁辰打电话,梳洗后先下楼吃早餐。梁霁辰比她起得更早,早餐都吃了一半,正坐在角落的一张桌上,自易佳夕刚进来,他就注意到了。他就看着她端着盘子绕着厅内盘旋了一圈,最后夹了一只荷包蛋,和一杯牛奶,正在到处找座位。“易小姐——”梁霁辰喊住她。易佳夕这才看见梁霁辰,她在他对面坐下,“梁先生早。”“早,”梁霁辰看一眼她的餐盘,忍不住问,“你就吃这一点?”“这很少吗?”易佳夕颇有些不以为然,等她吃完,想了想,还是起来又去绕了一圈,然后带着一只贝果,和一杯酸奶凯旋。梁霁辰:“……”他感觉,易佳夕好像格外喜欢喝奶。梁霁辰吃得快些,吃完他没有先走,一直等到易佳夕吃完那只贝果,他才开口,“昨天你送来的那块蛋糕——”“嗯?”易佳夕眼神中有瞬间的迷茫,“哦,怎么了?”“昨晚我走后,薛玮去查过监控,是清洁阿姨打扫办公室的时候,不小心把蛋糕碰摔了。”梁霁辰觉得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易佳夕看着他,“我知道不是你。”“那你昨天……?”不等梁霁辰说完,她就打断,“虽然我们前几天吵架了,但我不信你会拒绝我做的蛋糕。”自信无比,而且傲慢。梁霁辰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她是有傲慢的资本的。他自动忽略这句话,只是问,“那你怎么生气了?”“我哪里生气了?”“你走了。”梁霁辰莫名想起薛玮闹的那两次乌龙,有些想笑。易佳夕点点头,说,“因为刚被人批评过,所以不想见他。”她说完,起身向外走,梁霁辰无奈,只得跟上她,轻声说了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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