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 《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36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36(1 / 1)

一路上不免撞见了些丫鬟仆妇等,见了东淑皆都驻足,有的低头行礼,有的便在她走过之后,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东淑虽察觉,却仍是目不斜视,淡淡的神情。甘棠却有些不安,不住地转头打量,想看看他们在做什么或者说些什么。正有些惶惶然,却给东淑轻轻拉了一把,只听她低低道:“不用理会。”甘棠闻言才忙收敛。于是到了上房,门外已经簇拥了许多人,不下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丫鬟们,显然都是知道,今儿特来看热闹的。里头张夫人起身迎了出来,看见东淑,脸上略有些尴尬,却仍是笑道:“你来了。”东淑俯身行礼:“给太太请安。”张夫人打量着她,握住她的手道:“老太太跟大家伙儿等你半天了,跟我进来吧。”于是领了东淑进门,果然见里头乌压压的一地的人,都是萧府的内眷,几房的太太奶奶以及姑娘们都到了,围着周老夫人团团的坐着。众人见东淑随着张夫人走了进来,都转头看来,无数双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东淑本来心中还有些滋味难明,见状倒是好笑起来,事隔经年,物是人非。在张夫人引领下,上前拜见老太太,又见了几房的太太奶奶们,应答自若,众人之中有见过她的,还罢了,有那些第一次见的,不免很惊愕,看她的举手投足,应对言谈,简直活脱脱一个萧东淑。若不是早就知道他们长得像,只怕就要惊呼错认起来了。周老夫人笑吟吟地向着东淑招手:“你过来。”等东淑走到跟前儿,老夫人握住手道:“这回倒是没有瘦,听说你在萧宪的别院里,可见他把你照料的很好。”东淑道:“是,萧大哥确是体贴。”周老夫人笑道:“他啊,从来跟东宝儿感情最好,他是把你当成他亲妹妹了……嗯,许是天上的神佛也知道他的苦心,所以才把你送了回来。”东淑听到“回来”两个字,心头一震,便抬眼看向周老夫人。其他众人虽然也在旁边听得分明,但老太太时而清醒时而又糊涂,若是说话上有个言差语错的,当然也不算什么。于是竟没有多少人在意。“今儿叫你来,是为问你一件事,”老夫人对上东淑的眼睛道:“如今,我想让太太认了你做干女儿,我问你,你可愿意吗?”这会儿满屋子里鸦默雀静,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看着这一老一少的行动言谈。周老夫人问完之后,东淑顿了顿,转头看向在座众人。目光从众位的脸上一一掠过,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若不是毫无选择,以东淑的心性又岂会以这种方式重回萧家?但是经历过那场蒙昧噩梦似的,如今能够重新跟老太太跟太太相认,跟萧宪相处,已经是难得了。而在座的女眷们因也正都翘首相看,给东淑目光环顾,众人心中却都忍不住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纷纷的暗中震惊,却觉着这“江雪”的神态,不像是什么陌生的女子,倒跟昔日的东淑非常类似!东淑将众人环顾了一遍,最后看向周老夫人,才道:“我本出身坎坷,如今无依无靠,本是苦命之人。得萧大人的悯恤,又得老太太跟太太的厚爱,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当然是求之不得。”周老夫人闻言,眉开眼笑,笑道:“好好,这就成了。”说着回头看张夫人道:“你认了这个女儿,以后可也要好好的疼她,还有你们……要多照料这孩子。”众人听老夫人发话,忙都起身答应着。这日中午,众人在上房陪着老太太吃了饭,又坐着说笑了半晌,才陆续各自散了。东淑伺候老太太吃了药睡下,才跟着张夫人出来。张夫人便跟东淑道:“老太太的意思,让在这府里给你留一间屋子,昔日东宝儿的房间,自打她出事一直空着……你若不嫌弃,以后歇在府中的话就住在她那里吧。”东淑虽然高兴,但也知道对张夫人而言自己如今不过是个“陌生人”,于是说道:“太太不必为难,就算老太太发话,不拘在哪里找一个栖身所在就行了。”张夫人听她懂事,便叹道:“其实也不是为难了,毕竟事儿已经过去很久,那屋子一直空置着也不好……你去住倒也妥当。你若喜欢便不用推辞,我想,东宝儿在天之灵也是乐意的,她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孩子,何况知道你替她对老太太尽孝,她一定很欣慰,也高兴你去住。”东淑听了后面这两句话,感怀于心,眼眶早湿润了:“太太……”张夫人听她声音有异,回头看来,看着她的眉眼神情,怔了半晌才也红着眼圈笑道:“你是懂事的好孩子,这也是咱们之间的缘分,我自然也疼你,你也只管住着。”正说着,就见二房的陈夫人带了萧浣溪走来,问道:“老太太睡下了?”张夫人道:“才安睡了。你们怎么这会子来了?”萧浣溪道:“方才在六妹妹屋里坐了会儿,顺路过来,太太这是要跟江少奶奶去哪里?”“正要带她去院子里看看。”张夫人回答。萧浣溪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左右无事,就让我陪着姐姐过去吧?”“嗯,倒也好,”张夫人看看东淑,道:“你以后常来常往的,也跟这些姊妹们多熟络熟络。”当下,东淑跟萧浣溪两人先去了,只有陈夫人留了下来,跟张夫人一块儿先回房去,且走中,陈夫人道:“今儿的事,也难为嫂子了。”张夫人道:“这话从何说起?”陈夫人笑道:“老太太的病时好时歹的,想必是有些不清醒,才非要你收这‘干女儿’,可知道二老爷听说后也惊得了不得?还以为以大老爷的脾气怎么也不会答应呢,没想到竟应了。我们老爷还想劝阻,可惜劝不住。”张夫人一笑:“是吗?”陈夫人见她波澜不惊的,便道:“嫂子怎么不当回事儿啊?咱们萧家的内眷跟女孩儿们,哪个不是清清白白从一而终的,何况自来没有收什么义子义女的事儿,一般等闲的人岂能进萧家的门?若是收了那些品行不好的,以后更连累了门第,如何了得?”张夫人眉头一皱:“这孩子我看是好的,何况老太太也喜欢。”陈夫人叹息道:“若真是好的又怎会跟镇远侯和离呢?”她左右看看没有别人,就小声道:“何况当初岁寒庵那件大事,说来也是因她而起,这样的麻烦人物何必要再认了义女呢?”张夫人听到这里才不悦道:“好了,过去的事情了怎么又提起来?你们若是不同意,只管跟老太太和大老爷说去,既然他们两个都答应了,我又能说什么?”陈夫人听她口吻有些严厉,这才不敢说话了,只道:“我也是好意才提醒的。”张夫人道:“木已成舟,这般好意还是不要提了,何况大老爷做主,我哪里敢说别的?行了,我到了,你自回吧,我且不留你了。”说着竟撇下陈夫人,自己进门儿去了。且说张夫人自回了房中,问丫鬟:“大老爷还没有回来?”丫鬟还没答,就见萧卓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张夫人脸色有异,萧卓问道:“我听说老太太已经当面儿跟那人说了,现在人呢?”“浣溪带了去东宝儿旧居了。”萧卓皱眉,满脸不悦,却只哼了声,并没言语。张夫人出了会儿神,问道:“老爷……我不明白,老爷先前明明是不答应的,怎么忽然改了主意了?是……想通了吗?”“想通?”萧卓冷笑了声,“我又不是疯了,好好的要给自己找麻烦。”正如陈夫人所说的,虽然有周老夫人开口,但是萧卓第一次犹豫了。他并没直接反驳,只陪笑道:“好好的老太太怎么要认义女呢?是不是萧宪又多嘴胡说了?老太太别管他,最近他越发胡闹,原本是儿子失了管教。”高门大户里头,尤其是母子之间,很少那种直白回绝的,可萧卓这么说,已经暗含着不肯的意思了,老太太自然知道。当下老太太淡淡道:“我也并不勉强你,我年纪大了,有些事儿自然也管不了,你既然不愿意,我当然不会强求。”萧卓见她不快,才忙又道:“母亲不要误会,儿子只是在考虑,毕竟这件事若真的要行,也不是我们长房一家之谈,只怕老二他们那边也未必愿意。母亲别担心,我先去探他们的意思,自然尽快回复您老人家。”周老夫人欲言又止,只挥了挥手叫他去了。萧卓当着老夫人的面儿还是笑容可掬藏着不悦,一直到回房后,才勃然大怒,先跟张夫人发作了一通,就想叫人把萧宪喊来痛斥。谁知萧宪没有回来,却另有一个人登门拜访来了。那个不是别人,正是李衾。第65章萧卓跟萧宪不同的是, 他是个性情迂直的人, 所以对于相对循规蹈矩的李衾,萧卓的成见少一分,却有些“惺惺相惜”的喜欢李衾的为人。而且当初李衾带兵巡边,大败狄人,此事传为美谈,萧卓也极为嘉赏。另外就是……萧卓毕竟是父亲, 东淑虽是娇养的女儿, 可是萧卓对女儿的感情, 却绝对比不上萧宪跟东淑的兄妹之情。东淑身故, 对萧卓而言,只是个令人悲痛的意外,但世事无常, 又能如何?萧卓自忖不过是东淑的命不好罢了。他也并没有将此事迁怒在李衾身上。何况自打东淑去后, 李衾对于萧府的礼数却仍是不缺的,不管是老太太的寿辰, 还是萧卓张夫人等做寿,以及逢年过节他总是不缺席。李衾的身份虽高,却从不自恃身份, 仍是以谦卑的晚辈自居, 这让京城里众人啧啧称奇, 也让萧卓面上极为有光,当然也愿意更高看他一眼。所以听闻李衾登门拜访,萧卓立刻命请了进来。李衾行了礼, 在下位坐了,先是问起萧卓的身体,又道:“我先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她老人家比先前康健了很多,真不愧是老寿星。”萧卓微笑:“嗯,太医也说实在难得呢。”李衾道:“说起来,我隐约听太医提起,心病还须心药医之类的话……还说老太太之所以大有起色,是因为解了心病呢,不知这是何意?”萧卓当然知道是因为东淑的缘故,可却不愿提起,毕竟那是萧宪自作主张,他自己却是不同意的。李衾察言观色,一笑说道:“其实不管用什么样的心药,对于儿孙们来说,只要老太太身体康健,那就是值得的。”萧卓只笑道:“这话有道理。”李衾吃了口茶,又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小事儿。”“不知何事?”李衾道:“之前跟镇远侯和离的那位江少奶奶,老大人该不陌生吧。”“啊,”萧卓皱眉,“知道,怎么提起她了?”李衾问道:“那您可知道她的出身吗?”萧卓有些不快的皱眉:“京城里谁人不知呢,她本是徐州人士,是罪囚之女罢了。”“正是,”李衾含笑道:“这江少奶奶的父亲原先在徐州衙门当差,因为一封夹带在公文里的诉状而给定罪流放,只是最近我听说了一个消息,似乎有人在替此人犯案。”“什么?”萧卓诧异,却又不以为然的一哂道:“就算是翻案又能如何,何况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李衾温文一笑:“这还真的有关系呢。大老爷难道不知道吗,那封夹在公文里的诉状,所告的人里就有萧家的族亲呢。”萧卓当初是隐约听说过的,只是毕竟是小事,便没有放在心上。此刻听李衾提起,便惊疑道:“这……我仿佛听过,可既然对方给流放了,自然是他们诬告,又有何担心的?”李衾面色凝重:“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如今那试图翻案的人,正揪着此事不放,而且据我所知,贵亲族之中的确有一些人,行事过于放诞不知收敛了,怕真的给人抓住把柄翻案成功,那可就……故而老爷还要留意些好。”萧卓吃了一惊:“你还听说什么了?是府里的谁……作奸犯科了不成?”“是谁我不便说,”李衾沉声道:“只是这件事情一旦闹大了,势必会影响到萧府的,而首当其冲的,恐怕是——萧宪。”“什么?”萧卓一震:“萧宪?”李衾点头:“萧宪是吏部尚书,若是此案给人翻出来,那些素来瞧他不惯的人自然会趁机大肆弹劾,恐怕那‘官官相护’‘以权谋私’甚至‘贪墨渎职’等罪名必不会少,您说会不会影响到他跟府里呢?”萧卓的心狂跳,蓦地站起身来:“这、这分明一派胡言!”他虽然对待萧宪很是严苛,但心里却也是最器重萧宪的,只是寄予厚望,所以才越发严厉相待罢了,如今听说萧宪会给牵连,自然震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何况这件事有一半儿是真的呢,尤其是若给皇上知道了,恐怕少不得一番申饬,”李衾娓娓道来:“所以大老爷还须留心,不能大意,要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萧家的名声来之不易,万万不能毁于一点疏忽。”萧卓脊背发凉,半晌定睛看向李衾,忽然有些醒悟般:“子宁,我向来看重你,你自然也很好,可惜东宝儿……罢了。今日你特意来,只是为了提醒我吗?”李衾道:“一则是因为东淑,我难以忘怀,心里仍是当大老爷是我岳父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那、那你可有解决的良策?”萧卓试探问。“良策谈不上,不过,只是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萧卓着急:“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又是何意?”李衾却仍是不慌不忙的:“在我提之前,另外还想请教老大人一件事情。”萧卓忙道:“什么事你且说!”李衾道:“我隐约从萧宪那里听说,他想让您认江少奶奶为义女吗?”萧卓微怔之下,很不高兴:“他是这么想的!”李衾笑道:“若真的是这样,那我这一趟恐怕是白来了。”萧卓大惊:“你说什么?”“我想,萧宪兴许已经也听说了风声,所以才用了这招釜底抽薪罢了。”萧卓越发不解,催促道:“你快细说。”李衾道:“您既然知道江雪的出身,怎么还想不通呢?有人正想着利用江家的这旧案子掀起波澜,但这会儿,萧家却认了江家的女儿为义女,且还是在他们姐弟无依无靠的时候,——收留跟府内曾有过嫌隙的罪囚之女,足见萧家的既往不咎,高义无私,就算那暗中试图犯案的人把事情捅了出去,因江雪是您的干女儿,府内这边儿的名声自然也不至于有损,纵然皇上听说,也必然嘉许,这就是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萧宪大概是想到了这个吧。”萧卓“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瞪了李衾半晌:“若真如此,萧宪为何对我只字不提?”李衾笑道:“我想萧宪是不想让您操心……毕竟涉及这案子的贵府有些亲戚实在不像样子,若给您知道了,必定又白白的生气,所以他才想瞒天过海,自然而然的了结了此事。”萧卓毕竟耿直,且又看重李衾,听他这几句,竟信了有七八分:“难道我误会了那小子?”李衾道:“所以我说,我这趟是多事了。萧宪自个儿能解决,又何必我插手呢,改日他知道我来这一趟,只怕还怪我把事情捅到您跟前呢。”萧卓才忙道:“不不,这个怪不得你,你也是满心好意为萧家着想。”李衾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您打算怎么做呢?”萧卓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老太太那边儿倒也是喜欢的,还催问了我,我也不想让她老人家失望,又怕她不遂心的话身子有个反复之类……不如,顺势答应了,倒也是两全齐美。”李衾趁机道:“老爷所言极是,您这般决定,不管是于公于私,都大有裨益啊。”萧卓给他拍了一记马屁,很是受用,便面露笑容道:“若不是子宁今日特来这一趟,我也不会茅塞顿开。”说了这个,又让着喝了口茶,便问起李衾的个人之事,关切道:“东淑去了这样久了,你也该考虑续弦的事情,总要为子嗣着想,可有什么看好的人家吗?”李衾才笑道:“多谢您关心,只是目下兵部诸事才上正规,国事为重,一时倒也无从分心。”萧卓满眼赞叹:“嗯,你是个自有章法的人,比萧宪更令人放心,你自己拿捏便是了。”因为李衾来走了这一趟,萧卓才终于答应了认义女的事情,别人只以为萧卓是“孝顺”,哪里想到他是别有意图呢。东淑进萧府的这天,萧宪容光焕发,也不嫌雪冷地滑了,早早地解决了吏部的事情就要回府。正走到门口,底下一个侍郎匆匆来到,上前低低的回了几句话。萧宪脸色一变:“什么?”那侍郎道:“大理寺接了状子后,不敢怠慢,立刻派了人来告诉,请大人尽快打主意。”“这案子完结了多少年,怎么又翻出来,”萧宪拧眉道:“何况江家别的人不是都没了吗?哪里又冒出一个告状的,还千里迢迢跑到京城里来告,好大的胆子。”侍郎道:“说是什么偏房的子侄,因为看不过才来的……听说状子上写的有板有眼,不像是诬告,大人还是多留点心,及早处置为妙。毕竟府内势大,这告状的却一穷二白的,他们拼出死力咬一口,若还给那些言官们抓住了乱嚼一通,再给皇上知道了……就算不得伤筋动骨,也是面上无光。”萧宪道:“找个人仔细查明那告状之人的底细,以及他状纸上所告之真假,涉案的人等等,不许有丝毫遗漏!”吏部的人办事极为利落,而且仗着身份之故又格外方便,不到半天,已经把那告状的查了个底朝天,以及状纸上所写也都落实了。萧宪听过了底下之人汇报,那差官道:“大人,此事颇为蹊跷,这告状之人的品性也是一般,不像是个两肋插刀为人出头的,何况若要出头,又何必等这两三年后再翻案……偏是在江家少奶奶进京后这不多久,而且……”差官看一眼萧宪,不太敢说的是,——而且是在萧宪把人“金屋藏娇”了之后。萧宪问:“你想说什么?”差官掠过那句会惹怒他的话,只得出结论:“卑职觉着,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兴许背后有人想要针对大人!”“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萧宪冷笑了声,白眼看天,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去,看看兵部的李衾李大人在哪里,请他老人家过来说话儿。”话音未落,外头就有侍从来到门口,行礼道:“兵部李尚书大人求见大人。”萧宪嗤地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挥手示意那差官暂且退下,只一会儿,就见李衾披着一件黑狐裘的斗篷,威贵庄严的出现在门口。萧宪一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啧啧道:“李大人,这斗篷很配你啊,一肚子坏水的黑,老谋深算的狐。”李衾正站在门边把领口的系带解开,身后金鱼儿捧了去,却并不进门,只在门槛外等候。“多谢萧大人夸奖。”李衾闲庭信步的走到炉子旁边,自自在在地伸手取暖。萧宪坐着不动,斜睨他道:“你怎么来了?”李衾道:“我感觉到萧大人恐怕会召唤我,所以赶早儿来了。”萧宪打量他的做派,冷道:“是吗?这叫不叫‘做贼心虚’啊。”“还以为萧大人要说‘心有灵犀’呢。”“呸!”萧宪啐了口,终于开门见山:“李子宁,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最近那什么江家的人去大理寺告状的事情,谁干的?”“正如萧大人所料,”李衾烤了会儿火,把双手搓了搓,回眸轻描淡写的一笑:“我干的。”虽然萧宪早有预感,当面听他这样厚颜无耻的回答,却仍是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宪哥:来人啊拿我的弓,射死这只狐狸!被子:凭你的箭术,我站着给你射,三步开外行不行?宪哥:啊啊啊好气!持久:哥哥别生气,我替你射,让他先跑一百步!宪哥:我喜~被子:我去!第66章且说萧宪冲到李衾跟前, 一把揪住他的胸前衣裳:“你再说一遍?”“别急,我来正是要跟你说此事, 拉拉扯扯的有失你萧大人的身份。”李衾说着,轻描淡写的把萧宪的手握住,想要将他挪开。萧宪却早把手甩开了去。他向来有些洁癖,非但不愿意闲人进自己房中, 更不喜跟人接触, 此刻忙不迭松手后退,又掏出一块帕子擦手, 边说道:“你说什么?你既然做了这件事,怎么又来跟我说?莫非是想我夸赞你无事生非?”李衾笑道:“萧大人且听我说完, 再夸我不迟。”萧宪眼睛一斜,按捺胸口不悦,冷笑道:“好, 你说!看我怎么夸你呢。”李衾在他桌前的圈椅上落座,并不立刻就说,反而顾左右言他的道:“贵府今日有喜事啊,怎么你还在这里,不回去热闹呢?”“用你说?要不是你弄的这件事, 我早回去了。”萧宪哼道。李衾点头道:“可是按照老大人的脾性, 本是不会答应这种事的,不知为何竟轻易应允了呢?”萧宪本一脸的不耐烦,听他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你……”李衾便把那天登门造访,敲山震虎说服了萧卓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萧宪震惊地看着他:“原来那天你是为了这件事去的?”他当然知道李衾曾拜访过萧卓, 只是李衾向来殷勤,所以萧宪也没放在心上。加上萧卓也没特意跟他解释过,所以直到今儿才知道。李衾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才助你一臂之力的,所谓做戏做全套,有了今日大理寺的状子,老大人自然就放了心了。”萧宪等着李衾,半晌才说道:“好啊,你居然把主意打到老爷身上去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亏得老爷人前人后的只管夸你,若知道你耍心机耍到这般地步,自然有你好受。”李衾道:“我这件事只跟你说了,别人是再不知道的,除非是你告密到老大人跟前去,不过……我想你该不会出卖我的吧?”萧宪瞥着他,其实当初萧宪虽说服了周老夫人,可心里也还是悬着,生怕过不了萧卓这一关。倘若是别的人家,收个干女儿干儿子之类,不过是寻常的事情,但他们是萧家,天下四大世族之一,其实能容他姓之人混入门第的。事实上若非萧宪知道那是东淑,他也是不会允许这种破格的事情发生的。没想到萧卓竟然同意了,那会儿萧宪只当萧卓是因为孝心不愿忤逆老太太的缘故,暗叫一声侥幸呢。如今听闻是李衾暗中行事,心底不由一声幽幽叹息。萧宪出了会儿神,问李衾道:“你这个人倒是很会窥察别的心思,但是我想,你总不会是‘古道热肠’,专门为‘乐于助人’才做此事的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李衾看着他一笑:“哥哥太把人看低了。”“你错了,”萧宪哼道:“不是看低,是看高,我知道你行事不会无缘无故,你也不用藏着掖着,敞开了说罢了!”李衾垂眸想了片刻道:“我只问哥哥,你叫她认了萧家门下,只是想着从此能够名正言顺的照顾她吗?”萧宪心思敏锐,听他口口声声的“她”,不说东淑,也不说江雪,他心里就有些知晓,便道:“不然呢?”李衾道:“她总不能长住在萧家,何况年纪轻轻的……”才说到这里,萧宪已经喝断道:“李子宁,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李衾道:“什么狐狸尾巴?”萧宪眼中带怒,道:“上次你偷偷摸摸的跑去别院,别以为我不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得什么心思?”李衾叹道:“怎么一提到这个,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叫我怎么沉住气?”萧宪冷笑道:“你趁早死了这颗心,我再也不会把妹妹给你。”李衾点点头:“那你就想让她一生不嫁的跟着你?你这会儿是还没娶亲,改日成了亲呢?谁来管她?”“这些事轮不到你操心,也轮不到你来说。”萧宪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别想害了一个又一个。”李衾的脸色微变,半晌才道:“萧宪,我并没想过害东淑,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天底下不是你一个人疼她……”说到这里他停了停,道:“我今日登门来,开诚布公的跟你说这件事,就是让你知道,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事实上我本来可以不必助你一臂之力,但我知道,正大光明的重回萧家,这也是东淑的心愿,所以我才成全她。但是……她是倾心于我的,想跟着我的,这个不管你承认不承认,都是事实,你也可以去问她,看她怎么回答你。我既然能够为了她的心愿助她回萧家,你为什么不能体谅她的意思,把她还给我?”萧宪听了这几句早就无法按捺:“李衾,你是白日做梦!”李衾见谈判无法继续,便站起身来,道:“那好吧,我以为你会平心静气些,倒也罢了。告辞。”萧宪见他要转身,却又道:“李子宁,我知道你心思多城府深的,背地里只怕还会弄什么招数,兴许还会去跟老爷上眼药让他答应此事,但是你别逼我,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做过什么?”李衾止步回头。萧宪道:“岁寒庵的事情,我一直不忍心跟她揭破,你若是要强人所难的话,就别怪我说出来了。”李衾的眼神变了几变。正要开口,忽然间外头是萧宪的一名贴身侍从急急而来,看到两个人都在里间,便站在门口有进退为难之意。萧宪见状便冷冷道:“李大人请便吧,我不能留你了。”李衾见此人的脸色有些肃然,隐隐像是有大事发生,便看了萧宪一眼,若有所思的拱了拱手,出了门。那侍从行礼之后,进门低低的跟萧宪说了几句话,只听萧宪道:“什么?”李衾毕竟是习武之人,耳力也十分出色,那侍从的声音虽低,他却听见了只字片语,何况心里本就有揣测,闻言就回过头来。正对上萧宪瞪过来的目光,李衾见状,便知道不太对头了。萧宪挥手示意侍从退下,自己走到门口,似笑非笑地说道:“李大人,你惹出来的事情,你去收拾吧。”李衾道:“怎么了?”萧宪呵呵笑了两声,竟道:“周郎妙计安天下,只怕也有想不到的疏漏之处啊。”似是而非地说完了这句,萧宪拂了拂衣袖:“是时候该回府了。”施施然地出门往外走去。李衾不明所以,只得跟他一起往外而行,从尚书院往外,一路遇到了不少相识的吏部官员,见两人相偕而行,纷纷的止步行礼。还未出吏部大门,又有一匹马急急地在门口停下,李衾定睛一看,竟是林泉。林泉见李衾正将走出来,旁边还是萧宪,便一个箭步冲过来:“大人……”李衾瞥了眼萧宪,自走开几步:“怎么?”林泉压低声音,悄悄地说了几句话。李衾也变了脸色。林泉低低道:“这件事很突然,是宫内直接来了人去大理寺问话的,看这架势非同一般。”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