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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26(1 / 1)

这会儿小阮想到白日的情形,想到那位少奶奶苍白楚楚的小脸,她人才走,自己却在这屋子里……瞬间竟走了神。下颌一疼,却是李持酒捏着她的下巴:“心不在焉的是想什么?”侯爷的火气显然很大,小阮一惊,忙道:“妾、妾只是有些心虚呢。”李持酒道:“心虚什么?”小阮道:“之前听说了少奶奶的事情,我跟两位姐姐来这里询问真假……少奶奶还叮嘱我们以后好好自处呢。”李持酒哼了声:“所以你觉着在这里对不住她?”他的剑眉一扬,冷笑道:“我偏就在这里,谁管得着。”小阮笑道:“侯爷不管在哪里,自然都是使得的……只是妾觉着少奶奶也不是甘心要去的。侯爷不如亲自问一问她。”李持酒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起身坐了起来:“她还说什么了?”小阮便将今日来见东淑的种种尽数说了。李持酒听完,脸色略淡了些,终于道:“你出去吧。”小阮如蒙大赦,忙退了出门。次日早上李持酒起了个大早,正要出门,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道:“昨儿那只鸡呢?”丫鬟愣住,半晌才醒悟他问的是东淑之前炖的那只,当下忙道:“昨晚上见侯爷不想吃,便留在小厨房里,侯爷可要吗?”李持酒略一点头,底下飞快热好了送来。那鸡昨儿给煮了大半天,又热了半宿,这会儿已经骨头都酥烂了,鸡汤上面浮着一层金色的油光,看着还不错的。李持酒拿了勺子撇开油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突然他的眉头紧锁,转头吐了出来:“这是……”才要发怒,突然想起那人不在跟前,便愤愤地把勺子扔了,起身往外去了。乘云本在门口打量,见状不知怎么样,看李持酒出去,他忙偷空跑进来,也拿勺子尝了一口,突然龇牙咧嘴:“这是怎么……打死了盐贩子么?谁加了盐巴?这胡椒也是太多了,要辣死人了!”丫鬟吓得道:“这是昨儿少奶奶亲手调的,我们都没敢动的。”乘云很想找点东西来漱口,可见李持酒已经走远了,就也顾不得,忙转身跑去跟上。李持酒出了二门,薛文礼便来说道:“回侯爷,少奶奶原本不在岁寒庵,而是在西城一处客栈暂住。”“你说什么?”李持酒简直不敢相信。薛文礼忙道:“昨儿晚上我们打听到确切消息后,也去了地方探查,的确无误。只是夜深不敢打扰。”“混账。”李持酒骂了声,翻身上马。这客栈小且偏僻,镇远侯转了许久总算才到了地方。小二才上前要问是住店还是吃饭,就给镇远侯不由分说的,手捏着脑袋往后一推。店小二踉跄倒退出去,见势不妙,不敢上前了。薛文礼早将房间指给了李持酒,自己却并不上楼。李持酒到了二楼,往右边拐过去,且走且打量,走到第二个房间,抬脚踹开,里头正有人光着身子不知做什么,见状吓得叫起来,才要喝骂,给镇远侯一个眼神逼了回去。恰好此刻前方房门打开,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甘棠。甘棠转头看见是李持酒,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侯、侯爷?”李持酒见是这个了,便迈步走过去,一脚将半掩的房门踢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八仙桌子,桌边上,正是东淑跟明值两个,像是正在吃早饭。一眼看见他,明值先跳了下地,东淑倒还是镇定的,她缓缓站起身:“侯爷。”行了礼,东淑摸摸明值的头,看着小孩有些惶然的脸色:“去吧。”明值耷拉着头往外走了出去。李持酒见她这样行事,自己也镇定下来,便走过来,把怀中那张和离书拿出来拍在桌上:“这是什么?”东淑拿起来看了眼:“侯爷没有签字?”“你巴不得我签?”东淑笑了一笑:“怎么说我巴不得呢?这不是太太的意思吗,听太太说侯爷也答应的,只是碍于夫妻情分不好开口罢了。”李持酒在桌边上大马金刀的坐了,冷笑道:“太太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东淑又笑道:“侯爷这话叫人不知如何回答,太太的话,我们岂敢质疑的?当然是得听呢。”李持酒道:“你少跟我说这些,就算是太太叫你和离,你也得当面问过我的意思,你自作主张,可把我放在眼里了?”东淑道:“我只是不想让侯爷难为,且太太又出面儿,这才先应下了的。”李持酒道:“那好吧,我现在不难为,我当着你的面说,这和离书我不会签字。”东淑诧异:“这是为什么?莫非太太反悔了?”李持酒道:“跟太太无关,是我的意思。”东淑皱皱眉,轻声一叹:“侯爷……不要任性才好。父母之命,岂有违背的道理,我因不想侯爷担上不孝的罪名才应了,侯爷何必辜负我的心意。”李持酒打量她的神色,倒是挑不出什么来。他心高气傲惯了,昨儿听了苏夫人说已经跟她商议定了,只当她是瞒着自己行事,所以怒火燎天,如今听她只说是太太的意思,那口气才平了。于是道:“不必废话,你且跟我回去再说。”他说着起身。东淑非但没有跟上,反而后退了一步:“请侯爷恕罪,我不会回去。”李持酒回头:“你说什么?”东淑道:“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和离岂是儿戏?且是太太出面说定了的,阖府皆知,这会儿侯爷让我回去,却叫我有什么脸?”李持酒道:“我亲自带你回去,又怕什么?”东淑摇头:“侯爷不如想想,你若这样做,把太太置于何地?”她口口声声不离苏夫人,李持酒喝道:“你闭嘴,太太那边我自有交代,不用你说!跟我走!”“侯爷,”东淑垂着手,安安静静道:“您还是请回吧。”看着是最柔弱的人,语气却透着一股坚韧。李持酒见她这样固执,压下的火气又腾空而起,当即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怎么,我说的话这么快就不好使了吗?”“侯爷请放手!”东淑忙道:“这样拉扯于理不合。”“什么理?这和离书我尚没签字画押,你就依旧是我的人,别说拉扯,就算在这里办了你又怎么样?”李持酒扬眉。东淑听他言语粗俗至此,脸上不由红了:“侯爷!请你自重些!”李持酒本要走的,听了这句,反而站住脚笑出来:“自重?夫妻间要怎么自重?”东淑深深呼吸,不理这话只道:“我知道侯爷对我情深义重,但奈何我跟侯爷有缘无分,到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又何必勉强呢?”李持酒拧眉盯了她半晌,终于冷笑着说道:“情深义重?我从不知什么叫狗屁情深,叫你跟我回去,你就乖乖的走就是了,说什么废话!”东淑怔住。眼前这个霸道凶狠的少年,跟那天晚上同她低低说那些话的李持酒,竟是判若两人。“你……”她怔怔地看着李持酒,有瞬间的恍神。“我怎么样?”李持酒脾气上来,把她的手甩开,指着说道:“我亲自找来,你却推三阻四的说这些没用的,你是不是忘了当初要不是本侯,你早就给那帮牲畜……”他总算还是有一点心的,到底没有说完。他的手甩开的瞬间带着一股力道,使得东淑往旁边趔趄一步,几乎跌倒。东淑扶着桌子站定,脸上血色更退了几分。抚了抚右手的手背,那里的烫伤已经不疼了,可还是留着暗色的一块儿。“我当然记得。”东淑低声。其实具体的情形是什么样,她真的不太记得了。只是听甘棠跟明值说起来,倒也是惊心动魄的。很知道当时的危急惊险。“就是因为我这出身,太太始终心有芥蒂,不能释之于怀,但侯爷也该知道,自打我进了李家,向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总不肯做错什么或惹太太生气,我自问并没有什么对不住你家的。”她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说完。李持酒仍是一脸冷冷的愠怒。东淑道:“之前在昆明大病一场,竟好像是死过一次又重来了般,现在我也不必瞒着侯爷了,从那之后,我忘了很多事,几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李持酒听到这里才眉睫一动,转头又看向她,眼底有狐疑之色。东淑却收了话头,抬眸对上李持酒的目光:“可我仍是记得侯爷的恩义,也清楚当初若不是侯爷,我跟明值的确是苟活不到现在的。”李持酒重又恢复了先前冷冷淡淡的样子。东淑道:“正因为深感侯爷的恩义,先前侯爷入了内侍司,我才不顾冒犯太太,执意要去萧府求见萧大人,厚着脸皮求萧大人帮忙,我这般所做,应该也算是报答了侯爷恩情的一半儿吧。”李持酒冷笑。东淑道:“太太因不喜欢我,每每无中生有,先前她跟我说起来,说是侯爷不好意思对我开口,所以她替侯爷开口,难道我要拒绝太太吗?看太太那么恳切的,又把侯爷入内侍司的灾劫归咎于我身上,话里话外,就是想让我这个灾星离开李家,难道我要赖着不走吗?既然这样,那我便答应和离就是了,这也算是我对太太最后的孝心,也是我对侯爷……另一半的报答吧。”李持酒听她一言一句,缓缓说来,真真的冷静笃定,毫无慌乱之色。东淑往桌子的另一边挪开几步:“侯爷是不世出的少年英雄,不管是风刀霜剑,还是千军万马,皆都百毒不侵,但我出身坎坷体弱多病,本就配不起侯爷,也没有那福气伺候侯爷一辈子了,不如从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难道……侯爷真的这么喜欢我,舍不得……所以非我不可,为了我甚至要忤逆太太吗?”两人隔着桌子四目相对,李持酒的嘴角微微抽动,终于道:“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侯爷高估我了,”东淑低低道:“我只想一件事,那就是‘活着’。”李持酒讥诮地:“在侯府难道会死?”“会死,会死的很快,侯爷知道的。”东淑轻声说。李持酒眼神一变:“你说什么?”东淑笑笑:“我说的,是那燕窝的事情。”李持酒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本来不知道的,是侯爷那天晚上的反应,”东淑道:“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去找了太太,所以那燕窝一定有问题。但我其实不想侯爷冲动行事的,因为我觉着这件事跟太太无关,可转念一想,就算不是太太经手的,若是事情真发生了呢?我不明不白死了,倒也是遂了太太的心愿,欢欢喜喜迎了朱家姑娘进门,而留给我的,大概只是一个冰冷的牌位吧,侯爷觉着是不是?”李持酒心头竟有点冷意:“你都知道?”东淑垂眸看向桌上的和离书,轻声道:“哀莫大于心死。侯爷,对我而言便是如此,侯府于我来说竟是鬼门关,离开的话,却是成全了太太的心愿,也成全了我自个儿。现下剩下的,就是侯爷了……请侯爷成全太太,成全我,也成全自个儿吧。”东淑说着,抬手把那张和离书轻轻地推到了李持酒的跟前:“侯爷请。”李持酒看着那张和离书,又看看东淑,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张“和离书”,对她而言倒像是“水到渠成”一样。他慢慢伸手似乎要抓住那张薄薄的纸,手摁落,却把东淑要抽回的手捉住了。只一用力,就把她拉的往桌上倾倒过来,半边身子都要贴在桌上了。李持酒微微低头凝视着东淑的眼睛:“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宝,以为我舍不得?”东淑不语,手要给他捏碎了似的,她才要叫他松开,李持酒忽然靠近,竟吻了下来。她以为他又要犯浑了,但还来不及挣扎,唇上突然一阵刺痛。东淑低呼了声,齿颊间一阵咸腥,竟是给他咬破了!李持酒抬手在她的樱唇上轻轻抚过,指头上便沾满了才渗出的鲜血。他冷峭地盯着东淑,手起印落。一个血手指印便落在了和离书上,猩红而醒目。第47章这几日,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 莫过于镇远侯跟原配夫人江氏和离的消息。据说那位江少奶奶从来体弱多病, 嫁了三年,膝下并无子嗣。之前到岁寒庵静修, 一则是养身子, 一则是求佛庇佑, 谁知偏又节外生枝。从那之后,更是缠绵病榻,无法起身, 终于才自求下堂, 听闻从此之后, 就要长去庵堂清修礼佛了。京城内众人在传说此事的时候, 自然各有各的揣测, 有的觉着这位少奶奶的出身实在可怜,遭遇也是不幸;也有人觉着是镇远侯喜新厌旧,厌了这位总是病弱的少夫人, 也有人说是侯府老太太厉害……种种流言蜚语,不可胜数。而在众人口中争相谈论的东淑, 却完全不是众人想象中的那样。东淑心态平和。她原本是打算离开京城的。镇远侯虽然已经签了和离书, 但对东淑而言,这狂放不羁的少年仍是不可小觑。只要是共处一座城, 他的威胁就如同头顶的日光,随处可在。毕竟,东淑心里也是虚虚的。——在别人看来, 江少奶奶是“被迫”和离,甚至贴身之人如甘棠,都猜不透究竟是怎么旋风一般走到这地步的。只有东淑心里明白,这所谓的“迫不得已”,却是她的“甘之若饴”。起初东淑离开侯府的时候,故意散播消息说是要去岁寒庵,这才成功的误导了李持酒,不然的话让他晚上跑出来找到……却有点不妙。她特意选了个偏僻的客栈,也料到以李持酒的脾气跟能耐,自然是会寻来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果然,一切如她所料。只是在应对小侯爷的时候,仍是捏了一把汗。甚至在他咬破自己唇瓣的瞬间,东淑以为……所有的苦心谋划、巧言令色都失败了。直到看见他手起摁落。她才像是捡回了一条命。镇远侯到底是个冲动的人,不是那种老谋深算城府深沉的,还算是……好骗吧。她心中大呼侥幸。可是东淑又知道,若是长久留在京城里,少不得会再出波澜。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对上李持酒。很难缠啊这个人,得费尽心神跟他周旋,揣测他的心思,推算如何开口才会让他的反应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来。如同走钢索,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苦心孤诣绞尽脑汁的,简直让她小死了一次似的。之前在从昆明回京的路上,经过了不少风景绝佳、民风淳朴的地方,东淑心里也有一二可去之处,只是毕竟她是一介女子,明值且小,走远路的话到底有些不便,所以还要谋定而后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绊住了东淑的脚。那就是萧家。就在李持酒如风而来、又如狂雪而去之后,不到一个时辰,萧宪便出现了。按照萧大人的脾气,对于这个简陋而偏僻的客栈照例是充满了挑剔而嫌弃的,他甚至有点不愿意踏足进内。犹豫了半天,萧宪还是让侍从入内,把东淑从客栈里请了出来,到了车轿内说话。幸而他的车轿宽敞而华丽,毫不逼仄,两个人对面坐着如同隔桌一般,倒也妥当。萧宪盯着她高高肿起的嘴唇,那伤口还渗着血渍,看着可疑的很,竟不知是怎么弄破的。“这里是……”萧宪疑惑地问,点点自己的唇。东淑道:“是不小心碰到了磕破的,不打紧。”萧宪“哦”了声,皱眉道:“这客栈太破旧了,你怎么挑了这么一个地方?才入住就挂了彩,可见不是个吉利的地方,赶紧跟我走吧,别住这里了。”东淑吃了一惊:“这个不大好吧?”虽然她也嫌弃此处简陋,但毕竟以后要远走高飞的,银子嘛,还是要省着点儿用。萧宪道:“有什么不好的,你且听我的。”于是掀起车帘一角儿,吩咐:“去帮着少……帮着把东西收拾收拾,不住这里了。”他的侍从飞奔而去。东淑见他不由分说的,便问:“不住这里又去哪儿呢?不要太贵的,我毕竟没有多少钱。”萧宪白了她一眼,却不说此事,只问道:“你真的跟镇远侯和离了吗?”东淑苦笑道:“萧大人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呢?”萧宪道:“我是谁?”他说了这句,又道:“原来你昨儿跟我说的那一番话,指的就是这个吗?”东淑想了会儿,摇头:“不是这个。确切的说,是还不到时候。”“嗯?”萧宪又疑。东淑道:“毕竟我现在还没有走投无路啊。”“好吧,”萧宪笑道:“那我就希望你……最好永远没有那时候吧。”东淑嫣然一笑。萧宪看着她笑容明艳的样子,一改在李持酒面前的应对自若,淡然自持,这会儿的东淑,才流露出几分天真娇憨的小儿女情态。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萧宪跟前是何等的放松跟自在。车轮碌碌转动,车外传来人声嘈杂,又复隐去。东淑毕竟好奇:“萧大人,到底要去哪里?”萧宪道:“我在京城中好歹也有几处房产,我又不能每一处都去住着,一大半都是闲着的,在南城那里有一处小点儿的宅子,我看倒是很适合你。”东淑听了震惊,又忐忑道:“我去大人的宅子住着?这怕、怕不妥当吧?”“有什么不妥当的?”东淑细想想:“或许会有些流言蜚语,影响大人清誉。”萧宪道:“谁敢乱嚼舌,我有一万种法子让他闭嘴。”东淑情不自禁又展颜笑了:“倒看不出大人也是这么霸道的人。”萧宪瞧着她,垂眸想了片刻道:“你如今和离了,我还叫你少奶奶,是不是有些见外,索性你也别叫我大人,你叫江雪,年纪又比我小,我便叫你……小雪如何?”东淑道:“当然使得了。”“那你叫我……”萧宪想了想,“你不嫌弃的话,就唤我……”还没说完,东淑道:“我能不能叫你‘萧大哥’?”萧宪的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又多了几分淡淡的阴霾伤悒。东淑看在眼里,知道触及了他的心病,忙道:“是我唐突了,对不住。”萧宪却又一笑道:“没什么,我觉着这样叫很好,以后就这样吧,索性也别叫‘萧大哥’那么繁琐了,把那个‘萧’去掉便是。”东淑心里想想,反正自己很快要离开京城的,现如今如有萧宪做一尊靠山,倒也不坏,当下笑道:“大哥!”萧宪听到那一声“哥”,心尖竟随之摆了摆,又看着她的容貌、神情,几乎就脱口一声“妹妹”,喉结上下动了几下,才勉强忍住。到了南城的鼓瑟巷,车方停下,萧宪跳下地,亲自抬手迎着东淑。东淑下车的时候,看见他站在车边,一手负在腰后,一手探出,手心向上,等着迎她的手,这姿势竟是这么的眼熟。她差点儿又笑了,真是奇怪,连日里不曾开怀而笑,一见到萧宪,便屡屡的忍不住。只略一迟疑,东淑便把手放了过去,萧宪握着她的小手,小心地扶着她下了车。这会儿后面的马车也跟了上来,明值跟甘棠忙不迭的下车,看见东淑跟萧宪站在一起,便一前一后跑了过来。东淑拉着明值的手道:“萧大人把这宅子暂时的借给咱们住着,快谢谢大人。”明值格外的机灵,忙拱手深深地弯腰:“多谢萧大人!”萧宪打量着这个丁点儿大的小子,说道:“这孩子挺机灵,在哪里读书?”明值道:“回大人,是在观德书院。”萧宪道:“嗯,这个算是不错的。好好读书,将来一定有大出息,虽然比不上本大人,不过……想必会比镇远侯和清河郡公等强些吧。”东淑闻言一惊,忍笑道:“萧大人……明值还小呢,千万不要捧杀了他。”李持酒就罢了,怎么萧宪还把李衾也拖了出来,这可是万万不敢的。萧宪笑道:“怕什么?别说李大人不在,纵然在,我也敢当面儿羞他。”说了这几句闲话,当下便领着众人进内。直到入了这宅邸,东淑才发现,萧宪口中的“小点儿”,是个什么意思。这宅子的确是“小点儿”——比镇远侯府要小上那么一点。宅子里的仆人丫鬟等也是一应俱全的,萧宪叫了几个管事的来,吩咐道:“以后江姑娘跟公子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一个个仔细些伺候,有半点不好的给我知道了,你们就留心。”大家忙都答应。萧宪又领东淑去寝室转了一回,交代了几句,最后道:“我该走了,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明儿我派人来接你,早早地去府里头。”东淑道:“是为了老太太?”萧宪笑道:“自然了。”东淑有些不安:“当时老太太病着,把我错认了也是有的。可现在都好了,恐怕……”萧宪道:“你不必管这些,横竖你去了就好。”“那府里的人会不会讨厌我?”东淑问。萧宪看着她神情里有几许忐忑,眼神天真中透着些许期盼,他便微笑道:“不会。谁要敢,你跟我说。”东淑听他这满是呵护的口吻,不知怎么就心花怒放,几乎忍不住,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萧宪的面笑,便举手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笑的跟弯弯月亮似的眼睛。谁知萧宪看着她的动作,眼圈突然红了,他的唇动了动,最终勉强笑道:“你也累了,稍微休息会儿吧,我先去了。”说完后一点头,竟转身往外就走。东淑见他说走就走,不免有些失落,便敛了笑放了手,又寻思:“是不是我太放肆了?弄得他不高兴了?”她又哪里知道,萧宪看着这捂着脸笑娇憨样子,竟跟亲妹子一模一样,他如何受得了。萧宪去后,明值跟甘棠才终于敢靠近过来,大的小的问长问短,无非是问为何萧大人对他们这样关照等等。东淑有些说不上来,就只道:“因为我给了萧大人那些宝贝,他心里感激……嗯,还指望着我多给他寻几个好的呢。”甘棠立刻深信不疑:“阿弥陀佛,若是这样,以后可吃穿不愁了。”明值人小鬼大,看着东淑端详了半晌,只问道:“姐姐,你真的跟侯爷和离了吗?我现在还有点做梦一样呢。”东淑在他额头上抚了抚:“长痛不如短痛,不要多想了,乖,去洗洗手脸。”是夜,东淑灯下看了会儿书,甘棠来催了几次,终于才去睡下。只是到了半夜却又在梦中惊醒了,这次梦见的却是李持酒。就如同在客栈里他那惊世骇俗的举止一样,他擒着东淑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齿颊间都是令人无法忍受的血腥气。他磨牙吮血的,像是要把她生吃了。东淑竟怕的很,百般挣扎却无效,逼于无奈,哭着求道:“不是说了喜欢我,会保护我的吗?”而他脸色狰狞的说道:“自作多情,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她吓得将要昏死。幸而是甘棠来叫醒了她:“好好的怎么又做噩梦了?”东淑惊魂未定,却觉着眼角跟额头都湿湿的,抬手一试,不知是泪渍还是汗水。“什么时辰了?”她定神问。甘棠道:“正要叫奶奶起身呢,已经过了卯时了。”东淑闻言急忙起身,洗漱更衣。毕竟萧宪昨儿特意叮嘱过,自然不能耽误。才要梳妆,外头丫鬟来到,竟是捧了两套新样衣裳跟各色首饰等,道:“姑娘,今儿要穿哪一套?”东淑诧异:“哪里来的?”丫鬟陪笑躬身道:“是三爷昨儿走的时候吩咐过,因一时仓促只先准备了两套,以后再慢慢地添。”东淑欲言又止:萧宪行事真是缜密仔细,虽然自己不想多用他的东西,但今儿毕竟是去萧府的,打扮的太过寒酸也不像话,既然他有这种心意,那就顺他的意思罢了。于是便挑了一套赤金色的妆花缎上袄,底下是银白底的缂丝幅裙,绮丽端庄,且雅贵不同于流俗。梳妆妥当后,早饭便送了上来,两样粥,是给东淑的燕窝糯米粥,明值吃的却是红米粥,四样的精致糕点:枣泥酥,豌豆黄,葱油卷,茯苓饼,都是滋补美味的。其他时鲜菜蔬,两荤两素,吃了这些,另还有两碗杏仁牛乳。东淑各样都尝了尝,觉着很对口味,明值也大开眼界,小肚子又滚圆了。萧府又有专人,在明值吃晚饭后便领着他去上学了。不多时萧府的马车到了,上车的时候东淑竟隐隐的有些紧张。马车沿街有条不紊的往萧府方向而去,过凤翥街的时候,忽然间紧急刹住了。东淑一时不防备,身子往前一晃。耳畔就听到萧府的人喝道:“什么人拦路!”外头还没有响动,东淑的心却突然预感到一丝不祥。果然,是镇远侯的声音,淡漠轻慢的响起:“五城兵马司按例巡查,车里是什么人。”东淑知道这个人性情难以揣测,却想不到这么快就又撞上了。“原来是镇远侯,”只听萧府的人道:“这是吏部萧尚书的车,这也要查?”李持酒道:“奉命行事,对不住了。”马蹄声响起,慢慢地逼近车厢。东淑蓦地想起昨晚那个噩梦,她深吸一口气,正襟危坐,准备跟小侯爷周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好歹这是在街上,他不至于太荒唐放肆,且跟随的是萧府的人,关键时候也不至于无所作为。就在马蹄声逐渐到跟前的时候,忽然有另一个声音传来:“镇远侯,你在做什么?”声音浑厚沉稳,波澜不惊。东淑大为意外,几乎忍不住要掀起车帘往外看一眼。作者有话要说:宪哥:不管怎样,哥哥都是最可靠的~被子:舅爷说的对,我资瓷你~持久:一窝心黑的!只会用阴招……瞧不起你们!东宝:要是来硬的能摆平你,我何必费那么大功夫!持久:嘤嘤嘤娘子你变了~第48章原来, 这声音赫然正是李衾。东淑抬手要去碰车窗帘,却又停了下来。甘棠看了她动作,便凑近低低道:“姑娘, 是李大人呢。”东淑抬手制止了她, 只侧耳细听。却听李持酒道:“啊……是李大人,您怎么在这儿?”李衾道:“今日有事要往萧府去一趟,这是萧府的马车, 你如何也要拦着?”李持酒笑了两声,道:“回大人, 原本有人检举, 说是萧府的马车给人偷走私用了, 所以怀疑这马车来路不正。”东淑在车中听着这句,皱眉之余嗤地一笑, 知道李持酒今儿是特意来找茬的。多半是他知道了自己今日要去萧府,所以才来找她的晦气, 不然的话哪里会这么巧就遇上了。忙听李衾怎么答,只听外头李大人道:“休要胡闹,你没看到车边随行的都是萧府的人吗?还不退开。”李持酒道:“李大人,做事当有始有终, 下官来都来了, 自然要确凿落实一下,不知这车内是萧府的哪一位呢?”车中,东淑听到这句暗带针对的话,又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李衾未答, 萧府随行的侍从道:“回侯爷的话,我们是奉三爷的命,请了贵客去府内赴宴的,不是什么可疑之人,还请侯爷高抬贵手,别耽误了时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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