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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14(1 / 1)

看当初萧宪那种态度,显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经手的,因此也不便叫小厮随意送过去。可是万万想不到方氏竟亲自登门索要!倒是让东淑好笑起来。她没做声,苏夫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沉着脸问:“你怎么不说?到底在不在你那里?你是侯府的女眷,又怎么会有李府爷们的东西?”私相授受本就不允许,何况东淑是有夫之妇,苏夫人先前听方氏说起,早就怒火中烧了,如今见她并未反驳,就从怒火中烧演变成七窍生烟。若不是还碍着方氏在跟前,早就暴跳起来。东淑缓缓道:“不错,那玉佩的确在我这里。”苏夫人窒息,旋即拍着罗汉床沿道:“胡闹!荒唐!你、你是怎么……是在岁寒庵发生的?”“太太别急,”东淑淡淡的,她也看出了方氏是一副瞧好戏的姿态,当即笑了笑:“这件事原不是什么私相授受,若真如此,方少奶奶又怎会知道。”方氏愣住,旋即道:“那是我们家的宝物,三爷从来戴着的,最近失了踪怎会不引人注意?趁着现在世人都不知情,好歹少奶奶大发慈悲还给我们,也免得……张扬出去了不好听。”东淑道:“实不相瞒,我正想着要还呢,只是没得机会。当初托吏部尚书萧大人还给贵府李三爷,萧大人却拒绝了,他说这东西不能假手他人,谁给我的,就叫我亲自给谁去。”方氏嘶地一声:“你的意思是……”东淑略微欠身:“恐怕要让二奶奶白走一趟了。这东西不是二奶奶给我的,所以,很轮不到你来要,自然是谁给的谁来!”方氏脸上涨红,蓦地站起身来,指着东淑道:“你大胆!”第26章方氏屈尊降贵的来到侯府, 本是有点高高在上的,何况又见苏夫人是个不擅应酬之人, 更是得意了。只是她想不到东淑却绝非好拿捏的,句句的话辛辣而不留情面, 方氏顿时涨红了脸, 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旁边的苏夫人见两人口角,目瞪口呆。她听了方氏说起上门的缘由, 心中本极为恼怒。可是也没料想东淑竟半点儿躲闪藏掖的意思都没有,又听说萧宪萧尚书也牵扯在内, 这倒是让她心里忐忑起来。此刻见方氏发怒,苏夫人本能地就也站起身来想要打个圆场, 毕竟对方是李府的人,如今亲自登门,岂有得罪之理。谁知苏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 东淑却道:“不敢, 我的胆子本来小的有限,只是二奶奶上来就夹枪带棒的,就算是泥人也要冒出三分火性来,有什么言差语错,请少奶奶担待。”她的神情始终淡然冷静的, 甚至略带淡淡的两分笑意:“何况我原本说过的,连萧大人都不能动手的东西,二奶奶一个内宅女子,便能公然接手了?还是说……是李尚书大人请了二奶奶出面来跟我讨要的?只不过我想, 小叔子的东西,也不至于要叫自个儿的嫂子替他要回去!二奶奶,我说的对吗?”这话越发让方氏无话可说。方少奶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是看着东淑的言谈举止,心中却忍不住又有一阵寒气儿冒了出来。刚才她分明已经仔细看过了,也很确信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萧东淑,只是样貌略相似而已,但是现在听了她这几句话,却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口齿跟行事做派,俨然是个“小萧东淑”,越看越觉着像。方氏来的时候,因自恃身份,自然有些趾高气扬,此刻给东淑敲打了几句,气焰顿时矮了下去,她原本就不是个有什么智谋心机的,此刻哑口无言,脸上很过不去。当下方氏冷哼了声,回头看向苏夫人,道:“太太的儿媳妇好伶俐的口齿,我竟说不过她。但是据我所知,镇远侯才回京数月而已,内眷居然就跟外头的爷们私下牵连,行事隐秘,这却是哪门子的道理?我们是外人,并没资格多说,太太您可要整好了侯府的家风才是,别真的生出什么丑事……就晚了。”她说了这句,便拂袖转身道:“告辞!”苏夫人如梦初醒,忙道:“慢、慢走……叶红替我送客。”东淑瞥着方氏恼羞成怒离开的背影,心中嗤笑:什么生出丑事,这二奶奶气急败坏的,骂她自个儿也就罢了,居然也不惮把李衾拉下水。若真那样,侯府的家风虽败坏了,那李府的家风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正在瞎想,就听身侧苏夫人道:“你又笑什么?你还不一五一十的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拿了那李尚书的什么、什么玉佩吗?又是为了什么要拿外头男人的东西?”李衾的玉佩在自己这里,这件事东淑连李持酒都没有告诉,因深知镇远侯的脾气古怪非常,说给他知道指不定又生什么事。万想不到,竟给李家的人拆破了。此刻见苏夫人大有兴师问罪之意,东淑很无奈,要是真的把详细来龙去脉告诉苏夫人,少不得又牵扯到那一千两银子,那可是她私攒的体己,才不想要人知道呢。当下只回身垂首道:“太太别急,事虽然有之,但是事情很简单,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本来该告诉太太,只是从岁寒庵回来一直心神不属的,又没把此事正经放在心上,因此才忘了。”苏夫人气鼓鼓的:“那你还不快说?”东淑便把自己在集市上买了面古铜镜,李衾请求借去给萧宪一观之事说了,只是并没有提半个“钱”字儿。只道:“李大人是个豁达爽快的,他怕我不放心,就留了玉佩当抵押。本来给萧大人看过后很快就送回来,这件事就两清了,谁知萧大人爱上那镜子,亲自跑了过去跟我说他非要留着……我只好把玉佩给他,想叫他转交给李大人,他却不肯,所以才耽搁下来了。”苏夫人怔怔地听完,虽然事情非常简单,可对她而言,涉及的是两个世家大族,而且是两位当朝权臣,就算是其中一人牵连在内都了不得,何况是两个,如此的话又怎会简单?她好不容易才理清楚了一点头绪:“那、那……唉!一面镜子罢了,集市上买的,有什么好的?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这也值当留什么玉佩抵押?你也是的,你竟敢收他的?”东淑道:“我见了那位大人就慌了,头也不敢抬话也不敢多说,只想着快点儿打发他走,当时哪里想到这许多呢。”这却自然是睁眼说瞎话,当时她在李衾面前讨价还价的,不知多精神抖擞呢。苏夫人却立刻相信了,毕竟如果是她见了李衾,也是不敢抬头照面的。当即叹道:“唉,这李尚书也是的,虽然是官儿做的大,可是行事怎么如此唐突的,按理说他很不该跑去跟你相见,至少得知会了酒儿,让你夫君出面才对。”东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他说不是什么大事,索性便宜行事。”给东淑这三言两语的,责任都推到了李衾身上。苏夫人原先的恼怒散去大半,可又想到方氏来“兴师问罪”讨要玉佩的事,便道:“刚才方家少奶奶前来,你怎么不索性给了她让她带回去,白白的又得罪了人。她要是回去跟李大人挑唆几句,岂不是对酒儿不好吗?”东淑想到方氏那“狐假虎威”的样子,心里却莫名的笃信这一切李衾觉不知情,而且就算李衾知道,只怕多半也不会站在方氏一边。此刻听了苏夫人的话,东淑道:“我就是气不过她趾高气扬的,我本来心底无私的,听她那话,却弄得跟我有什么似的,简直是往人身上泼脏水呢!所以我偏不给她,若是惹急了我,索性把那玉佩摔碎了,看他们能怎么样。”苏夫人听了反忙道:“使不得!她既然亲自上门了,那个萧尚书都不敢经手的,可见是个名贵东西,好生留着,等想法儿还给人家。”东淑赶紧上眼药:“就怕是侯爷又听说了只言片语的,跟太太一样又生出误会来。”苏夫人忖度半晌,终于道:“不打紧,等酒儿回来,我自跟他解释就是了。对了,就让他把玉佩带了去,还给李大人就行了,不然又怎么了局呢。”东淑想到萧宪的叮嘱,其实是不大愿意经别人之手的,哪怕那个人是李持酒。但是转念一想,今日方氏登门,虽然并非是李衾的授意,但总也是李府的人,何况连方氏都知道了他的玉佩在自己手上,李府其他的人呢?或者李府之外呢?又何必这么为他着想。于是东淑低头:“一切都听太太的便是。”当夜李持酒竟一夜未归,苏夫人等了半宿,不耐烦的睡下了。直到日次晚间,李持酒才总算回了府中,先去了太太上房,苏夫人总算得了机会,就把玉佩的事情告诉了他,又把那从东淑那里要来的金乌佩拿出来,道:“你明日就立刻亲自送到李府……或者去兵部,总之要亲手交还给李尚书才是。”李持酒答应了,出了苏夫人房中,将玉佩提起来在眼前看了会儿,便又揣入怀中,自己回房。外头的丫鬟见了他才要通禀,却给李持酒制止了,他拾级而上,进了门,隐隐听见里头有说话的声音。是甘棠道:“奶奶,这本书可管用吗?”“不论管不管用,横竖多看点儿书是不错的。”甘棠道:“要是不顶用,何必费这眼睛?”东淑道:“你别多嘴,干你的活儿。”李持酒挑唇,正要迈步向内,却听甘棠又道:“说来那个李大人也是够怪的,按照萧大人的意思,那玉佩明明是很难得的东西,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拿回去呢?”东淑道:“也许是忘了吧。”“这我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我的话,只怕一刻不差的就得拿回来呢。李大人那样的人物岂有忘记的道理,何况就算他忘了,还有他家里的人呢,他们当然也会提醒李大人。那个方少奶奶多半是因为这个才着急来的。”东淑沉默了片刻:“管他什么李大人什么方少奶奶的,横竖给了太太,让侯爷还给他就两清了,跟咱们再不相干。”李持酒听到这里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甘棠正在桌边坐着,一边做针线一边陪着东淑,见他进门忙丢下针线站起来:“侯爷回来了。”东淑也慢慢地放下手上的书。李持酒更衣洗漱,又随手把桌上的书拿起来看了眼,却是一本《琳琅录》,是关于记载各色古玩珍奇之类的,李持酒笑笑,把书放下,回头对东淑道:“怎么看这个?”东淑道:“闲着无事打发时间而已。”李持酒道:“是还想再发第二笔横财?”东淑的心一跳,便抬眸看向李持酒。李持酒从怀中掏出玉佩在她面前一晃:“要不是李家的人上门来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说这件事了?”“已经跟太太告罪过了,原本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想着……”东淑道:“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李持酒道:“原来已经告罪了,那么、那一千两银子呢?”东淑这才色变,忙抬头看向镇远侯:他连这个也知道了?虽然当时萧宪交接银子的时候,里间院落除了甘棠是心腹,没有别的,只是萧宪进进出出,他跟随的人又多,给人打听出来也不足为奇。又或者是萧宪在外头泄露了什么。东淑吃不准李持酒的意思,便道:“侯爷打哪里听来的?”李持酒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什么不知道?只是看你跟不跟我说实话罢了。”东淑脸颊微红。李持酒道:“我很怀疑那破镜子到底值不值那么多钱,不过萧尚书是个识货的,他当然不会做冤大头,既然肯出一千两,那东西只怕还比这个价钱更值百倍呢。”东淑震惊:镇远侯这方面倒是一阵见血。李持酒又瞟她:“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东淑狡辩道:“不是我要的,是他非要给,不得不收下罢了。”李持酒眼中掠过一抹暗暗的笑意:“你又说谎,萧尚书何许人也,以他的身份地位,倘若是他主动出手,岂会只给你一千两。”东淑哭笑不得:可惜当时跟萧宪交易的时候镇远侯没在身边,不然岂会只得一千两?她不再做声,转身走到桌边,拿起那本书道:“既然侯爷不信,那就不必我多说了。”李持酒一笑:“你悄悄的做这些事又不让我知道,想干什么?”“哪里是悄悄的,只是不知怎么开口罢了,何况原本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炫耀的事情。”东淑见他怀疑,心中焦急,“侯爷若是不高兴,我赔罪就是了……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了。”李持酒淡淡道:“一面五百钱的镜子……本钱都不是自己拿的,转手就是一千两,这么能干的少奶奶,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奇怪你弄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东淑听他语气淡淡的,仍是不敢放松警惕,这个人性情难测,若给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跑路钱,还不知如何呢。其实今日这种给李持酒知道了的这种情形,东淑不是没考虑过,也曾粗略想过一番说辞。故而此刻倒也不至于慌了阵脚,于是东淑虚与委蛇道:“以侯爷的身份,若是娶妻,自然是要门当户对的,但是我当初……身份配不上不说,更也没有什么嫁妆可言,虽然太太不是个嫌贫爱富的,可我心里总是过不去。如今有了点钱,自然是好事,侯爷若想要,我都给你就是了。”最后一句,却是她实在没有办法,一咬牙说了出来。镇远侯听到最后笑道:“你先说你没有嫁妆过来,那么就把这一千两银子当成嫁妆了。我竟这么没出息,要把手伸到你的嫁妆上?”东淑心中一喜,李持酒又道:“你自个儿得来的银子,只管好好的收着就是了,不管是你自己有什么打算、或者要给明值留着都使得。就算是给太太知道了,你也只说是我的话——我叫你留着,任何人不能动。”东淑抬眸看向他,宽心之余,又有些许动容:“侯爷……”李持酒抬手向她一招,又在床褥上拍了拍:“过来睡吧。”东淑才松开的心弦又开始绷紧,反而后退到桌边:“侯爷今晚上还是到王姨娘那里去吧。”李持酒皱眉:“你说什么?”东淑道:“我……伺候不了侯爷。”她的脸上有些热,声若蚊呐,“是月信到了。”李持酒拧眉沉沉地看着她,嘴里不知嘀咕了句什么。他似乎起身要走,却终于又回身躺倒,转头见东淑站在原地未动,便没好气地说道:“谁说要动你来着?我奔波了两天累了,赶紧睡!”镇远侯倒是说到做到,果然安安静静的并无动作。下半夜稍微凉快了些,东淑才算睡安稳了。但是睡着睡着,却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她好像在被什么猛兽追赶着,便手脚并用,狼狈地往一座山上拼命的爬,她想要攀上山峰躲避那身后咆哮着的野兽,但是浑身无力,喘气都有些困难。偏偏那山势也逐渐的变得更加陡峭,东淑心惊胆战,生恐从山坡上摔落下去,于是拼命地攥住前方一块突起的岩石,不敢松开半分。她喘着气,浑身用力撑着,不敢回头,但耳畔低沉的咆哮声却越来越清晰而急促,震得她浑身战栗,几乎要撑不住了。就在东淑忍不住想要惊声尖叫的时候,一声巨大的低吼声在耳畔响起,与此同时手中的岩石突然间消失无踪!东淑猝不及防,大叫了声,整个人往后跌落,自诩必死!但事实是她并没有坠空,也没有落在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中。身体仍是安安稳稳的,东淑愣了愣,慢慢地睁开眼睛,却正对上李持酒幽黑的眸子。“侯爷……”东淑诧异,这才醒悟自己是做了梦:自己还好端端地在榻上。还好,还好!她刚庆幸这只是梦而已,却后知后觉的发现李持酒的脸色有些怪异。这会儿大概已经是清晨了,外头天色泛白,光线透过帐子,照的他脸上一抹淡淡的晕红格外明显。镇远侯的中衣有些敞开,如同那天在岁寒庵般露出了健硕的胸肌,上面隐隐地有些许晶莹汗滴。东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下移,掠过他的腰间,势不可免的瞅到了几块鲜明精壮的腹肌,肌理倒是很漂亮,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再往下,就是东淑她所不该看见的。“你、你你……”东淑大惊失色,脸上立刻大红了,颤声道:“侯爷?!”她惊急之下不知如何应对,只慌张的抬手要推开他,却意外的发现手上仿佛沾了些什么东西,湿湿黏黏的,有些难受。然后,她吃惊的发现不仅是手上,她的素缎中衣上也殷出了许多处可疑的痕迹,数量还不少。起初东淑还不肯面对现实,她呆呆地瞪着看了半晌,终于彻底醒悟过来。“李持酒!”忘了羞恼,东淑怒道:“你混账!”想也不想,东淑挥手打向镇远侯。第27章东淑恼羞成怒, 一巴掌挥了过去。以镇远侯的身手哪里会让她得逞,只不过呢, 给她打一巴掌倒也不算什么,横竖她的力气跟小猫儿似的, 也伤不了人, 反像是情趣。唯一有点难办的是她手上沾着的东西。所以李持酒抬手, 轻轻地握住了东淑的腕子:“就算要打也不妨事,只是夫君给的东西……好歹别再弄回来。”他居然就这么厚颜无耻的笑着说。东淑气的浑身发抖:“你、你竟然……好卑鄙!”一张口灿莲花的利嘴,居然也无用武之地, 骂的字眼儿都干巴无趣。李持酒看她气的脸上涨红, 便松手道:“有什么可气的, 因为你不方便也没动真格儿的, 难道要让我憋坏了吗?这才借你的手用一用罢了, 又没伤着你。”而且大多时候还是他自己在动, 这对惯常给人伺候着的镇远侯来说可真是旷古未有的, 身体力行, 可委屈他了呢。东淑七窍生烟, 继续语无伦次:“无耻下流!”李持酒听了这个评语,不以为耻, 反以为荣地笑道:“你要再这么夸奖我,我就要忍不住做点别的了。”东淑脑中一片空白,想多骂几句都不能够了,手还在抖,忙先去枕边翻出一块帕子揩拭。李持酒歪着头道:“你直接在你的衣裳上擦岂不方便?反正都要洗的。”对镇远侯而言, 他这张嘴简直就是最最多余的东西,上天若是把他生成一个哑巴,那他一定会可爱可喜许多。东淑听见自己的牙齿磨动的声音:“你还不走?”“走去哪里?”“你……”她按捺住怒火,“去、无兵马司,还有把玉佩好好的还给李大人。”镇远侯道:“我偏不还给他,我拿着玩儿去,哦……看着挺名贵的,不如把他当了弄几个钱钱花花。”东淑知道他是玩笑,但若是真的这么干也不是没可能的,她整个人都给气成了一只河豚,滚圆的将要自爆。大概是因为过于惊怒,本来好了身体突然又有点不适,东淑来不及说话,垂头便又咳嗽起来。本来想用手拢着的,可是手又不干净,才要抬起手肘遮着唇,谁知垂眸之时,却见袖子上也是湿湿的。东淑受不了这种刺激,眼前一黑,连连晕眩。还是李持酒起身扶住她:“怎么了?”东淑心中水火交加,喘着气道:“你索性直接把我气死……倒也干净。”李持酒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撩起:“你以前的气性似乎没这么大。”若是平常,东淑或许还可以再装一装,但是李持酒实在是太荒谬绝伦了,她咬牙道:“人是会变的!”李持酒“嗯”了声:“这倒是,你变的挺好。”东淑拧眉抬头看他一眼:“好什么?”李持酒不答,盯着她噙着泪的眼睛,泛红的脸颊……样貌虽还是昔日的样貌,偏是一副似恼非恼,似怒非怒的倔强表情。他笑道:“总之就是很好。”东淑真想啐他一脸。等到李持酒春风满面的出门后,东淑才忙叫甘棠备了洗澡水,洗了足足半个时辰,且不必提。镇远侯这边儿,乘云早打听到李衾先前去了兵部,李持酒二话不说,策马先去兵部巷。兵部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门上向内通报,才有专人出来请了镇远侯入内。来来往往的兵部官员们对于这突然造访的小侯爷十分好奇,尤其是那些早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如今见了李持酒这幅金玉其外极具迷惑性的样貌,不由发出了无知的赞赏溢美之词。李持酒被领到了兵部正堂,在门口暂时等候。顷刻有两个书记官鱼贯而出,见了他也频频侧目。里头有侍从来请,李持酒这才入内,见屋内窗明几净,布置的阔朗雅致。李衾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略靠着圈椅,似乎正在出神,见他进门才抬眸看来。李持酒行礼过后,便道:“知道李大人公务繁忙,不敢轻易过来打扰,只是有一样东西,是贱内叫我亲手交给大人的,我不敢怠慢,出了门儿就直奔兵部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玉佩,走前一步,躬身双手呈上。侍从要接过来,却给李衾制止了。李尚书起身从桌子后转出来,走到李持酒身旁,亲自接了在手。“有劳镇远侯亲自跑一趟。”李衾看了眼手中的玉佩,微笑道:“本该是我去取的,一时忙起来便耽误了。”他丝毫不提这玉佩是怎么落在东淑手中的,满脸的自然而然。李持酒笑道:“这种小事儿怎么敢劳烦李大人,其实该早点完璧归赵的,幸而如今也不迟。”李衾一笑,将玉佩收入袖中,又道:“镇远侯昨儿出城,急追二十里将那原先逃走的两名江洋大盗击杀,实在辛苦了。”“为朝廷办差,不辛苦,而且我是李大人保举的人,当然不能落了李大人的面子。”李衾颔首,又叹道:“皇后娘娘因为太子殿下的事情,悲痛欲绝,如今能够将所有犯案的贼徒尽数缉拿,也算是能够向娘娘有一个交代了。哦,对了,你可记得先前从岁寒庵里救回来的两个太子殿下的心腹之人?”李持酒道:“当然,他们两人都受了重伤,现在不知如何?”“嗯,其中一个人昨夜不治身亡了,”李衾盯着他道:“另一个却是命大,你来之前,大理寺传了信出来,说是那人已经苏醒了,且有话要说。”“是吗?”李持酒诧异似的:“不知他要说什么?”李衾平静地对上他的眸子:“我正要过去看看,听说宫内也派了人。你要不要一起去?”大理寺。内侍司的几个公公最先赶到,负责照看的太医出来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见外头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人到了。本朝六个部的首脑人物,赫然来了三位,除了兵部尚书李衾外,吏部尚书萧宪赫然在列,除此之外,还有刑部尚书也到了。刑部陈尚书是皇后的娘家人,这次他来,意义不言而喻。而在三人身后,才是镇远侯李持酒,他是第一次来大理寺,且走且四处张望,仍是一点儿也不打怵,什么都不在乎的姿态。李衾跟萧宪一左一右,陪着陈尚书入内,里头的内侍见了三位,也忙行礼。太医上前道:“这位曹先生伤在肋下,差一点儿就丧命了,如今也不宜挪动,需要静养才能恢复。虽然如今醒了来,但因为失血过多,身子仍是非常虚弱,各位大人想问话,也要尽量简短,不要说太多,恐怕他又昏厥。”叮嘱了一阵才进内,陈尚书一马当先到了床边,见那曹先生脸白如纸,衣裳敞开着,腰间的伤给布裹着,血却依旧殷了出来,可见伤的的确严重。陈尚书环顾左右,却发现身边儿竟只剩下了萧宪跟宫内的几名内侍,李衾却不在跟前儿,镇远侯更是不见踪影。萧宪见他打量,便道:“陈大人有话快问,我也想听呢。至于李大人……他避嫌,由他去吧。”当日岁寒庵事发,毕竟是李衾跟景王杨瑞紧随镇远侯赶到的,此刻他不在跟前,却是谨慎之举,也是正理。陈尚书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问道:“曹武,那天是什么情形……谁杀了太子的,你且快说。”曹先生呼吸微弱,眼神都有些呆滞:“杀、杀太子的是……是镇远侯……”陈尚书猛然一震:“你说什么?”那几个宫中内侍也都色变,立刻叫了人来,几乎要吩咐赶紧出去把镇远侯拿下!此时此刻在这房间外头的屋檐底下,李衾负手而立,淡淡道:“你为何要跟我一起来?”在他身侧的栏杆上,李持酒坐在上头,背靠着柱子,一条腿搭在栏杆上,一条长腿垂落往下。闻言他道:“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嘛,我不来反显得心虚。”李衾笑道:“那你心虚吗?”李持酒回看他:“尚书大人看出我哪里心虚了?”“这倒没有,”李衾看着这张扬不羁的少年,一时竟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天生性子张狂目空一切好呢,还是该担忧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烈性,终于他问:“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没什么可担心的。”李持酒仰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夏日晴空,大朵大朵的云变幻着形状,飘在头顶,圣洁美妙。他突然间就想起了早上所见的,那些东西落在东淑雪白的素缎中衣上,慢慢殷出的形状……李持酒不由地舔了舔唇:“真漂亮。”李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着他的目光抬头,见肥美飘曳的云朵,只以为镇远侯突然间有了闲情逸致。又哪里知道,此时李持酒心中所想的,却是那最“卑鄙下流无耻”的事情呢。阳光从栏杆外照进来,把李持酒的脸映的半边明亮,半边幽暗。李衾无法忘记,当岁寒庵的门打开,他所看见的那一幕。对于李持酒在滇南匪寨所做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份奏报他反复看了无数遍,几乎每个细节都知道。但因不在现场,所以无法目睹,到底是稍微欠缺一点。如今这岁寒庵内的惨烈情形,却俨然如同滇南匪寨的缩小版。但比灭掉一百个匪寨还要令人惊心的是,地上的死者之中,赫然正要太子杨盤。景王杨瑞也是满脸的骇然,先冲过去扶住了倒地的太子殿下,似乎想看他还有没有救。李衾却盯着面前的李持酒,试图从少年的脸上看出类似恐惧、不安之类的情绪。但是他失望了。李持酒欲盖弥彰地掸去手背上一点血渍,很镇定的说道:“有贼人行刺太子,卑职护驾来迟,实在可惜!”那时候,看着李持酒若无其事的样子,李衾觉着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镇远侯!”他盯着李持酒,“你……”这个镇远侯难道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儿可以给随便糊弄吗?但不等他说完,李持酒却走到了景王身后,他俯身看向死去的太子,道:“王爷不要过于悲恸,我们还要为太子殿下报仇呢。”景王杨瑞猛然回头。有那么一段怪异的沉默后,景王终于道:“镇远侯说的不错,这些江洋大盗太过猖狂了,居然敢对皇兄下手……我势必要取他们的性命!”李衾走到景王身后:“殿下……”景王站起身来,直视着李衾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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