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非知道两人误会大了,赶忙摆手:“我好几个表哥,我隔三差五去的都是不同的表哥家,但是他们统一都叫做表哥,所以,你们懂了吧?”就庄强懂了,冉青和夏肖骁都知道毛非他压根就没有表哥,独苗苗,表的、堂的都没有。两人互相看看,顶着大红脸又错开视线。庄强问:“那庄老师是你几表哥?”“五。”“你家亲戚是够多的。”毛非对改口做出解释:“我不知道他来代课,而且之前瞒着是因为怕大家说我是关系户,转来一个表哥当老师,会有私心偏袒啊,作业蒙混成绩造假之类的可能性,但是今天被撞见了,想想没啥大不了,他就是俺的表哥,咋滴,成绩作假不可能,但我就名正言顺地夜不归宿去串门,去他家吃大餐,难道不可以?”冉青和夏肖骁已经出离震惊了。夏肖骁试探着问:“非非,你表哥在来代课之前是做什么的?”是赤巢的二少爷。毛非怕说出来之后得帮他们接下巴。他索性为裴黎摘掉替身身份,索性暗中坦白:“是酒吧老板。”两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互瞧一眼,心照不宣地瞳孔地震:酒吧老板=表哥=非非他男朋友=庄周!还有半小时就要熄灯了,谁都还没洗漱。毛非认为四方会谈已经结束,他只等爬床私戳冉青问内幕,却不料庄强又发出疑惑的声音。“碰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在买奶茶喝,对吧?你还想喂庄老师喝,是吗?”毛非:“......”庄强整个人都变身地铁老头:“你们...喝一杯?”毛非:“......”夏肖骁扑哧一笑,说:“喝一杯怎么了?俩男的喝一杯水很奇怪吗?何况他们俩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表弟。”庄强嫌弃道:“不奇怪吗?明明是特别奇怪!”“我看就你特别奇怪,”夏肖骁站起来,走两步到冉青身旁,拿起他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后一仰头,半点不犹豫地就把剩下小半瓶喝光光,再一抹嘴,问庄强,“奇怪吗?”庄强:“......”毛非都要起立鼓掌,他模仿庄强的嫌弃语调:“你才奇怪,就你穷讲究!”庄强的嫌恶难以言表:“奇葩!”说罢直冲阳台,脸盆牙缸一顿招呼,不出几下就弄得满地都是水。熄灯了。四个人各怀心事地窝在被窝里,四个手机都亮着光。冉青和夏肖骁的问话一字不差:庄老师是你男朋友?!非非:是,庄周是我男朋友,这个是真的要守口如瓶啊!冉青:我缓缓。非非:倒是你,你到底怎么了?冉青:珍珍写的那文,是篇用词粗暴,情节粗暴,三观粗暴的黄色文学。冉青:她连麦时念的片段都很正常,谁知道全文竟然是这样的,我还是和肖骁一起看的,越看越他妈的离谱。非非:青青哥,对不起了,我在垃圾箱里找到了它,话不多说,我去欣赏一下。对面床位一下子响起扑腾声,冉青坐起来了,嚷:“毛非,莫要让我下去捉拿你!”夏肖骁也坐起来:“怎么了?”庄强意外合群,撑起身问:“毛非,那你的腰上真的被朱铭撞伤了吗?”毛非被围攻,缩在被窝里叫唤:“你们干嘛啊!真被撞伤了,没骗人!”庄强暂且信了,躺下去了。冉青威胁道:“毛非。”毛非临危不惧,又说谎:“我骗你的!”“真的?”“真的,其实我都已经看完了,你捉拿也没用!”冉青眼前一黑,都能感觉到临床夏肖骁看过来的灼热视线,他颓败,他无奈,他躺下去了。今晚的庄强是十万个为什么:“看什么?”夏肖骁烦他:“没什么,睡觉吧。”宿舍归于安静,四人依旧各怀心事。冉青:你有何感想?非非:特棒!世界瑰宝!毛非赶忙敲庄周:哥哥,文!zz:[文件:《话不多说》]zz:身为老师,看自己学生的成人文学,我现在还未缓过劲儿。毛非更加好奇了,先回复一排亲亲:你身为老师还和自己的学生做成人运动呢!zz:回味无穷。双标,毛非咧着嘴傻乐:我给你改备注了,改成了“哥哥”。哥哥:傻宝。第40章 酸得够呛,柠檬有你就够了。下午上课,毛非顶着两浓重的黑眼圈。不为其他,只为珍珍那篇《话不多说》的绝美文笔和绝美故事,他一口气看到凌晨四点半,实在熬不住了,而且要不是主角名是对床的俩室友,他甚至可能要对着破镜重圆后既缠绵又恶劣、既浪漫又粗暴的大型做\/爱情节来上一发,实在是荡气回肠。早晨大课浑浑噩噩,中午牺牲午睡继续追文,下午看见庄周了,黑西装,花纹领带,外头罩一件长风衣,毛非恨不得扑进他怀抱里酣睡两节课。一反常态,庄强不坐第一排了,面无表情地凑过来挨着毛非坐,他趁还没上课讲小话,问:“看着自己的表哥在上面讲课,有何感想?”毛非困巴巴的,真的要困死了,他摊开书往桌上一趴,嘟囔道:“想睡觉。”“说正经的,到底什么感想?还有,我昨晚换位思考了一下,认为你各种行为还算是合情合理。”毛非拿一双半阖的眼睛睨他:“......你真的好烦!你再烦我我就让我表哥点你起来回答问题!”凶完转过头,面朝冉青趴,却不料被冉青青面獠牙一般地瞪住了。“姓毛的!”冉青怒道,“你做的好事你自己招!点名什么的是不是你暗箱操作?!”毛非不知道自己无辜装可怜管不管用:“啊?啥跟啥呀。”“还装傻!”冉青想起两节课接连被点三次名,还怪座位不吉利,搞半天原来是身边有小鬼,他不顾夏肖骁拍他胳膊,继续质问毛非道,“从实招来!”夏肖骁实属无奈:“别闹了,快答到!”两人这才后知后觉,冉青忙举手喊“到”,毛非也规矩地坐正,对着庄周用他最拿手的一招---拿一双认怂的眼神求饶卖乖。庄周放下花名册,唇边微微弯起,说:“课堂上禁止打闹。”冉青面上低头认错,桌子下面拧着毛非的胳膊肉泄愤,不太疼,有点疼,毛非恶人有恶报的一边忍受一边央求:“我错了哥,我我我...”冉青松下些力道:“你什么?”毛非赶忙把自己的胳膊救出来,抱在怀里不让他碰:“我给你写一篇反攻文,叫《埋头苦干》行不行?”冉青:“......”脸颊一片飞红,冉青神色羞耻地怒视他。庄强还来凑热闹,“安静!”再戳戳毛非,“什么叫反攻文?”没人理他。冉青翻开书,指尖捻在页角上轻轻搓,夏肖骁同他一般动作,不知在心猿意马什么,小半晌后低声安慰道:“别听他瞎扯。”冉青抿着唇“嗯”一声,他已经给珍珍发过无数个“折服”的表情包以示这文令人发指的程度,但是,这文依旧躺在他的手机里没有被删掉。他偷偷看了一大半了,太想知道文中的自己和“夏肖骁”破镜之后,是怎么重圆的。又想起接吻的情节,冉青默默深呼吸,页角被他捻得卷起,他往左看看毛非,看他哈欠连天,再往右看看,看见夏肖骁认真地埋头做笔记。他嘀咕道:“删了吗,文?”笔尖稍顿,肖骁骗他道:“嗯,删了。”课间,214整整齐齐地趴成一排,一个昨晚费尽心思琢磨事儿,一个沉迷神仙写作,两个气氛暧昧当鸵鸟。庄周在讲台上看得好奇,一面为学生答疑解惑,一面点亮手机发消息:我的乖宝怎么了?直到上课毛非才睡眼惺忪地看到微信,他回:困困困困困,下课我就直接跟你走好不好?好容易捱到放学,书交给冉青,毛非蔫在座位里妄想庄周来公主抱他。庄强催:“走啊毛非,一起去食堂。”毛非站起来跟他一道往外走,走到门口,站在走廊里绝情道:“拜拜,我要去表哥家吃香喝辣。”要不是有随后而来的庄老师当靠山,庄强定要嗤他一声。庄周把车钥匙递给毛非:“我得写一份本周小结,估计半小时,你先去车里等我。”附近没人,毛非趁机撒娇:“我好困。”“去车里睡,”庄周想揉他支楞巴翘的头发,“储物箱里有奶糖,自己拿。”毛非把钥匙揣好:“你不用着急,你慢慢写。”庄周笑道:“嗯,去吧,看你眼睛都是红的。”“眼红你,你今天也好好看。”“没你好看。”毛非傻乐,在楼梯口和他分开,下楼时和朱铭碰上了一面,没打扰到他被爱情滋润的好心情,倒是让他想起他从小卖部拿的健身海报,他还没去报名尊巴呢。解锁奔驰,毛非立马钻进副驾里,把座椅调成半躺的角度,窝在里面查健身房的坐标,查完,再给他心心念念的小裴哥发消息:哥,你还好吗?裴黎没有回复他。毛非握着手机等睡着了,脑袋歪着,嘴里含着一颗奶糖,奶味口水从唇角泌出,拉成丝儿在肩膀上糊了一小片,庄周打开车门时就瞧见这么一幅形容邋遢的画面,可惜情人眼里出西施,庄周赶忙抓怕一张,当即设置成锁屏和壁纸。他坐进主驾,关门声吵醒了毛非,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子上就被呼上一张纸,他嘶溜一口,懵懂道:“你回来了。”“擦擦,”庄周低笑,“昨晚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看《话不多说》。”毛非任由纸巾黏在脸蛋上,瘫着,眼神望向窗外移动的风景,“等下个月见到珍珍了,我要给她颁发最佳文豪奖。”“我也看了,确实写得挺好。”庄周说,“但我用文档把主角名全部替换成a和b了,不然负罪感太强,看不下去。”毛非伸了个大懒腰,说说话才缓过神,他胡乱擦擦嘴角,颇为嫌弃自己,一歪头,看见肩头被晕湿了一块,登时心疼得要命:“脏了!”这是庄周给他买的新衣服,他当宝贝。“没事,下次去干洗店拿你的棉服时,再把这件送去洗。”“脏了...我才穿一天...”庄周笑道:“再给你买,现在就去买,好不好?想逛逛街吗?”毛非调高座椅,发现已经驶出学校了,他慌忙点开手机导航:“不买,不去,我们先去健身房,我要去跳尊巴。”庄周的反应和当时的庄强一模一样:“桑巴?”健身房在城市广场负一楼。毛非到前台咨询报名,庄周一身黑西装与这里格格不入,他坐在大厅接待处的沙发里,用手机搜索尊巴视频。活力四射是其一,其二是,这也太可爱辽,不知道他的非非跳起来该是多么招人喜欢的样子。庄周面上端的不动声色,内心已经笑成了一个人设崩塌的痴汉。不仅如此,还想看他穿上兔女郎来跳,一定要戴上那双兔耳朵。毛非丝毫不知自己被编排成了什么样,他拿着健身卡兴冲冲地回来:“走吧,办好了。”庄周“嗯”道,看向他的眼里满是笑意:“什么时候来,我陪你。”“每周三和周五晚上,七点半到九点半,”毛非感慨,“我好忙,我就剩周一晚上可以消停了。”说忙,语气不见一点抱怨,他追问道:“你不是说家里也会有健身房吗,我看到还空着好几个房间呢。”“后天器材就能到了。”“有跑步机吗?”庄周牵着他:“有。”“动感单车?”“也有。”毛非大概就知道这两种,憋了憋,又憋出一个:“腹肌板?”庄周笑道:“有,还有一些哑铃。”毛非瞅着他,脑袋里无法不冒出涩图,他喜欢庄周的身材,穿衣是个衣架子,脱衣线条迷人眼,又不是夸张的肌肉男,总而言之,十分精准地戳在了他的g\/点上。他浪道:“你保持现状就挺好的,你再猛一点我真的就要散架了。”庄周直笑,叮嘱他把健身卡揣兜里,别攥着攥着就攥丢了:“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干嘛呀?”“喜欢你,想给你买。”“那...情侣装吗?”“想穿情侣装?”毛非畅想道:“想,想要居家服,我来买,不要你买,你等着就行。”看那眼神雀跃得直放光就知道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庄周依着他:“饿不饿?中午在食堂好好吃饭了吗?”两人上到商场三楼,站在圆形防护玻璃边往楼下看,人来人往。毛非扒在扶手上,突然话不对题:“我又想故事了。”“为谁想的?”“为我现在能看到的这些人。”庄周赞赏地点点头,不知是否是打趣:“构架庞大。”毛非问:“以动衬静,以喜衬悲,知道吗?”庄周应他一声。“我现在就是以这些人来衬自己,以庞大衬渺小,”毛非往他身边挨一挨,“庄周,我跟你在一起好开心啊,我觉得我比这些人、比这些所有人都要开心。你呢?你跟我在一起开心吗?”以前就问过这个问题。庄周来一发摸头杀:“开心,比你更开心。”“真的吗?”毛非抠在扶手的雕花纹里,“我还是挺想问的,你看上我哪里了啊?我这么平平无奇的,虽然不想提你前任吧,但是...但是他在没有变坏之前,你是不是也特别喜欢他啊?对他就像对我这么好吗?你不是说他成绩也特别好吗?”庄周也撑到扶手上去,耐心地慢慢道:“我记得你说朱铭的女朋友很好,朱铭骗她,她还原谅他,如果是你你肯定就要分手的。”毛非“嗯”道:“骗我罪无可赦。”“那如果,你现在发现我其实是骗你的,比如我已经结婚有小孩,你被第三者了,你还会喜欢我,还会觉得开心幸福吗?”“当然不会!我会气得一下子就厥过去,再醒过来就会记得你是怎么骗我的,你给我的这些开心只会让我越想越拱火。”庄周说:“那还记得我说,我看一个人好不好,不是看他能有多好,而是看他可以有多坏么?”毛非“唔”一声:“生姜让你坏到无法原谅了,你才离开他的。”“是,而且没分开时,他就已经把我对他开心的回忆消磨殆尽了,分开之后,到现在,对他的回忆也只剩下他无止尽的疯闹。他不想上进,可以安安分分地读书工作,我来打拼,我来养家,可是他让我非常失望。”毛非挨着他,后悔了,觉得自己挑起了一个不愉快的话题。庄周却对他微微莞尔:“不善良对于我,就像欺骗对于你,他剪掉花旦尾巴的那一下子我也差不多被气到厥过去,哪怕他成绩再优秀,在别人面前再完美,我也只会厌恶他。”说着又勾住毛非的小手指,像玩儿,像幼稚的打架:“不用跟他比,他比不过你。含羞草摔到地上都能把你气哭了,就冲这一点,他就没有资格和你比。”毛非嘟囔:“我也就这么点本事。”“本事大了,”庄周笑起来,“能让我这么喜欢的,就你一个。还不肯相信,要怎么才相信?”毛非幸福得心尖儿颤。他眼睛湿乎乎的,问:“是不是真的啊?就我一个吗?是真的吗?”庄周笑叹:“是真的。”毛非吸吸鼻子:“假的,我不信。”还不信,嘴巴咧到天上去了都。庄周也不恼,耐心道:“那怎么才信?”“你给我做柠檬鸡,”毛非一脸傻气,“好吃我就信。”还柠檬鸡,庄周想做了他。“走吧,去超市买鸡。”“柠檬呢?你不是说家里也没有柠檬了吗?”庄周牵起他,打趣道:“酸得够呛,柠檬有你就够了。”第41章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好可怕的故事汉服到了,三套男装三套女装,还有一件肚兜儿。包装的纸盒箱成了小生和花旦的乐园,霹雳扑通玩得满地打滚儿。毛非比它们俩还兴奋,想试穿,被庄周拦着了:“先来一起做饭。”柠檬鸡,香菇小白菜,还有毛非念叨了好几回的番茄龙利鱼,这回汤底里加了一把细粉丝,吸饱了汤汁晶莹剔透。毛非站也不好好站,挤着庄周,问:“我们这算过日子了吗?”庄周被他妨碍地没法好好用刀,索性直接把人揽进怀里,把刀塞给毛非,手把手教他如何剔鸡腿骨:“算,谈恋爱和过日子两不相误。”毛非仰头跟他讨亲,刀法没学会,撒娇的本领倒是越发见长。一顿饭腻腻乎乎地好歹做完了,毛非咽着口水拍照发朋友圈:我是最最最幸福的!吃也不好好吃,狼吞虎咽,柠檬鸡一入口就把蒜蓉虾的地位超越过去,他终于知道那些吃播博主的销魂表情不一定都是装出来的,有可能是真的太太太好吃了。吃完,即使庄周盯着他呢,他还是把自己给吃撑着了,鼓着肚皮打嗝儿,想刷刷碗动一动,庄周没让,他就趴到庄周背上继续当个碍事儿的。两只猫都没他这么黏糊人。庄周问:“不去试试衣服?”毛非慵懒道:“过会儿的,不然腰封都系不上。”庄周轻笑,想了想,给他安排任务道:“去给两小的开袋鸡胸肉,估计也玩饿了。”“不想去,”毛非蹭他,“离不开你,长在你身上了。”“是么?”庄周心情大好,然后破坏气氛,“狼狈为奸?”毛非:“......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好可怕的故事。”又想故事了。庄周笑道:“这次是为谁想的?”“不是的,是还上小学的时候听我们生物老师---那时候不叫生物课,叫自然课,听我们自然老师说的,我被吓了好久,到现在都还记得。”“讲讲,说不定我也听过?”毛非抱住庄周的腰,手不老实,从居家服的扣子之间钻进去乱摸,一边好色一边道:“白脸狼还是叫白眼狼,反正就是一种会站起来走路的狼,专门尾随深夜在外面晃荡的人,它会把爪子搭在你肩膀上,等你回头的时候张嘴咬你的脖子,你要是没有回头,也没用,你又跑不过它。”“我还真听过,”庄周关掉水龙头,擦干手,“很多民间传说都有这个故事。”毛非随着他转身也直起身,有点怂:“我超怕这些民间灵异啊诡异啊之类的,比血腥恐怖来得吓人多了,不能细想,越想后劲儿越大。”庄周笑起来:“这不就有一只么,色狼,爪子在我身上摸够了没?”不禁说,毛非没脸没皮地:“没有呢,还要摸摸。”说罢就和庄周闹成一团,身份互换,该是色狼的那个变成了没法逃跑的,脖子被舔咬得泛起一层连着一层的激灵。花旦和小生没吃成鸡胸肉,毛非也没试穿成汉服,但是那件大红色的刺绣肚兜儿却在居家服飘到地上去后,兜住了毛非微微鼓起的小肚子。黑色的细绳圈住脖子,黑色的细绳圈住细腰,毛非被压在暄软的床被里晕湿了眼角,庄周哄着他,吊着他,做得远比水磨工夫还要磨人。“肚兜儿比兔女郎更好看,”庄周性感而低哑地呢喃情话,“这样真像个小娘子。”小娘子眼睫颤颤,含着泪,挂着泪,沉溺在这番温柔到没有尽头的情事里不知朝夕。周末两天,星垂天野改叫淫窝算了,两人过得快乐似神仙。要说唯一遗憾的,就是毛非还是没能见到他的小裴哥。周日晚驻唱完回家,毛非琢磨道:“你哥哥走了吗?”“他没跟我说,不知道走没走。”“都一个星期了...该不是早走了?留下一个下不来床的小裴哥在家里独守空闺?会不会发烧了?会不会生病了?”庄周安抚他别急,拿出手机给庄穆打电话,没人接,刚挂断就收到一条微信。庄穆:?庄周:走了?庄穆:昨天刚走。毛非看罢放下心,又暗暗啧舌,纵欲一周啊这是,下个星期二能不能见到被掏空的裴老板都是个问题。第42章 庄周言简意赅道:“想太美。”惊蛰后连绵絮絮下了一周的雨,今日终于放晴。云泞被冲洗得干净透彻,空气好得不像话,白天里阳光金灿灿地洒下来,夜晚繁星闪闪,温度也在一日之内直线上升到了十八度。毛非穿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装坐在副驾里,仔细看能看到前胸口粘有一些猫毛,他正兴奋,持续兴奋,他在出门前可歌可泣地抱到了花旦和小生。庄周也为他开心:“晚上回来了再喂它们俩吃点零食,以后就算彻底混熟了。”闪闪星光掉进毛非的眼睛里,晶亮,满是期待,毛非第好多遍感慨:“好软,像没有骨头,叫得也好好听,还想抱,想一直抱着。”庄周轻笑,这一字一句是在说他自己么,他道:“非非。”“嗯?”毛非看向他,不带卡壳儿地又叹到,“唉---,我好幸福啊,你这么好,你这么帅,你还喜欢我,现在你的猫也喜欢我了,我好圆满。”庄周伸手牵过他,语气温柔又充满愉悦:“还不是你本事大。”城市广场到了,停好车,两人一起朝负一楼的健身馆走去。庄周也是一身运动装,他本是说来看毛非跳尊巴的,可惜毛非幻想了一下被视奸的画面,顿时浑身不自在,到时候肯定连胳膊腿儿都没法伸开,太难为情了吧。毛非不同意。于是庄周就让步,放着一屋子崭新的运动器材不用,也来这里办了一张卡,两个小时,你在舞蹈房里跳你的,我在外面大厅里锻炼我的。毛非叮嘱他:“有人来找你搭讪,你不许太热情,你要冷酷无情;热了只许脱外套,不许全都脱光;要是有私教跑过来安利你,你也不许搭理!”庄周失笑:“还有呢?”“还有,谁找你要联系方式你都不许给,你进了这个健身房,你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聋子哑巴。”毛非把怀里的两瓶水分给他一瓶,“但凡叫我瞧见谁勾搭你,我就唯你是问。”典型的只敢窝里横。庄周揉一把他的头发:“下午上课和冉青传了一节课的小纸条,是不是?”毛非:“......”毛非试图狡辩:“你干嘛?我就不讲理了,你要拿老师身份来教训我吗?我跟你说,没门,两码事儿。”庄周直笑:“乖一点。”毛非瞪着他,瞪着瞪着就贴到他胳膊上去了,服软卖乖:“庄老师。”庄周就没见过比他的非非更怂、更可爱的,他在心里宠上一句“傻宝”,哄道:“去吧,别太卖力,当心明天全身疼。”舞蹈室里男男女女十几号人,女生偏多,老师是一个身条特别好看的小伙子,毛非看第一眼就羡慕至极,不像他,全身都是软\/肉,他也想要薄薄的肌肉线条。他走去和老师打招呼,说自己是新来的,还啥都不会。老师弯身从包里拿出他的工作牌,上面印着他的简介:“叫我吴老师就行,你还在上学吧?你哪个学校的?”“嗯,还是学生,”毛非笑出一个小酒窝,礼貌道,“在云师大上大二。”吴老师一扬眉,“你有一个学姐在这儿,”说着扭头朝女生堆里喊一声,“姜朝雨。”毛非顺着看去,眼睁睁地看着朱铭的女朋友应声而来,一瞬间全身上下被雷得酥心脆。姜朝雨,姓姜,好感度骤降。太没道理了,世界上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庄强还姓庄呢。毛非出神,可惜庄强没借到庄周的光,并没有因此而好感度骤升。姜朝雨来到两人面前,吴老师笑道:“看来你去学校超市里发海报挺奏效,这个,你学弟。”姜朝雨对毛非笑起来,好奇道:“你好,你也是云师大的吗?”毛非回想起那天给夏肖骁带饭买雪碧,碰见了朱铭在超市外等他的女朋友。这到底是...巧合?孽缘?冥冥之中?毛非干巴巴地道:“你好,我叫毛非。”毛非被安排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能直视老师,以便学得快些。可惜毛非有一点点心不在焉,他自报大名后姜朝雨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看来是完全不知道他这个人,那么朱铭肯定没有把油画事件和呕吐事件的前后全部告诉给她,至于怎么蒙混过去的,毛非不得知。他朝斜前方的身影偷瞄过去,动作到位,干净漂亮,虽然才说过几句话,才认识了半小时,但毛非隐隐遗憾,总觉得这位学姐除了姓姜都挺好,朱铭那个混蛋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了。活动四十五分钟,休息十分钟。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就把毛非累得气喘吁吁,外套脱了都不够,卫衣也脱去了,只穿着一件前胸后背都汗湿的薄单衣。他抱着水瓶想去大厅里找庄周,但是刚迈出舞蹈室他就停住了。姜朝雨在啊,庄周顶着“花蝴蝶老师”的名号在他们学校里无人不知,万一被她看见了怎么办?也就犹豫了两秒钟,毛非想,看见就看见,表哥表弟还不能一起健身了吗?不能。毛非不太能,他站在跑步机旁边,盯着庄周前后摆动的胳膊,汗津津的,不止胳膊,脖颈,前胸都坠着汗珠,汗水加持的美色让毛非头晕目眩。他撑在扶手上,被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袭击得腿软,满脑袋都是涩图。毛非恨自己没骨气,舔着唇问:“你、你哪儿来的发带?”庄周的额头上戴着一条黑色的运动发带,他微微气喘道:“前台买的。”毛非含混地“唔”一声,又拧开瓶盖喝一口水,心猿意马,讲三句话才瞧他一眼,把姜朝雨也在这里的事情跟他说了。“所以,等会儿我们走的时候不能太亲密,怕叫她看出来。”庄周一面答应他一面将速度减慢一些,问到:“累不累?”毛非嘚瑟起来,“挺爽的,”他捂住自己小腹揉揉,“你要珍惜它们的柔软度知道吗,马上就要没有了,马上就要变成一块块腹肌了!”庄周被逗笑,言简意赅道:“想太美。”拌嘴几分钟,毛非回到舞蹈室里,下半场跳得他几乎要岔气,发梢湿漉漉地直往下滴汗。活了二十年,最开始以为体育课的两千米长跑是世界上最累的运动,后来遇见庄周了,变成陪着庄周做\/爱做到尽兴是最累的运动,现在,跳尊巴夺得之最。毛非瘫软在墙根边,他一下一下捏着酸楚的大腿,酸得他龇牙咧嘴。姜朝雨走过来,坐到他身边做拉伸:“你已经很厉害了,我第一次跳的时候没坚持下来,可能才几分钟吧,我就歇菜了。”毛非问道:“你跳了多久了?”“两学期,跑步太枯燥了,坚持不下来,但是跳习惯之后,不跳就会觉得难受。”毛非看她笑得活泼大方,内心不知滋味,虽然但是,这个女生差点被他小三,用冉青的来说就是“他妈的离谱邪门”。两人闲聊小片刻,舞蹈室的人陆陆续续走光。姜朝雨撑地站起来,对毛非伸出手:“我拉你起来,正好我们还可以一起回学校。”毛非连连摆手:“不用,我表哥在这里,我跟他回家,我不回学校。”自从周末过了两天浪荡无边的生活,毛非是越发黏人了,再没回过214睡他的木板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