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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杀》TXT全集下载_18(1 / 1)

叶倾赶紧走上前扶起他,关切道:“你没事吧?”宁洛却拒绝了她的搀扶,“我又会有什么事。”他将自己的衣裳慢慢拉上,像是在捡拾落了满地的尊严。宁洛额上的伤口流出一道血痕,可他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就这么走了出去,叶倾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住,有些事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回头。启明本在院外守着,瞧见他额上的伤势,和万念俱灰的眼神,惊怔出声,“主子,您怎么了?”宁洛又推开了他,启明快要哭出声来,他回头看向院内,叶倾连门都没出,心里想道:难道是和叶大人又动了手,之前那次便是叶大人打了他一巴掌,主子病的这么重,叶大人怎么下得了手。他连忙派人去郡主府请了宁琼过来,这样的事非同小可,若他们瞒着,哪日宁琼郡主发问起来,只怕阖府上下都承受不起,更何况,他在心底心疼宁洛,实在不忍心见他这般受苦。宁琼匆匆忙忙赶来,前去送信的人没把话说清楚,只道郡王受了伤,可她见到宁洛这时的情状时直接愣在当场,而后却是无边愤怒,“是谁动的手?”宁洛回了房中,连伤口都不让人处理,如今瞧见宁琼过来,晓得定是启明去报信,开口斥他,宁琼却是更气,“若不是他们前去通知我,你还要瞒我到几时!”启明站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郡主,主子他不让郎中来看,可额上这伤若是不及时处置,回头留了疤痕……”宁洛又要瞪他,宁琼却是替他做主,“去请郎中过来!”宁洛不愿意同宁琼争吵,只能顺着她,郎中进门之后,为宁洛处理了额上伤口,仔细包好,宁琼将人都挥退出去,等到房中只有她们两个人时,这才开口。宁琼问他,“是叶倾打的?”宁洛皱起眉来,“不是。她只是推开了我,是我自己身体无力,碰到了桌子上。”说完之后,又怕宁琼不信,添了句,“我说的都是真的!”宁琼知道他不会撒谎,脸色稍缓,“那你如今这副样子,也要说和她无关吗?方才启明已经跟我说了,说你还淋在雨中,病了三日。”宁琼听到启明说这些,心中虽气恼府中下人照顾不周,可又知道宁洛的脾气,明白他们定然也是对他没办法。宁洛却不肯说出原因,宁琼气的在房中打转,“你不说就以为我没办法知道吗,好,你现在大可以瞒着,下雨那夜不是宫宴那天晚上吗,那么多的下人,总有一个知道的!”说着便要出去,宁洛连忙起身将她叫住。宁洛只将慕容珩诱他去昭阳殿的事简化说了几句,但宁琼毕竟比他长几岁,怎么能听不出他话语中隐藏的含义,“你是说他,他让你去听……”宁琼气的浑身发抖,剩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宁洛本就觉得屈辱,此刻扭过头去,不肯承认,宁琼气道:“他竟这般羞辱你,依我看,这婚事不要也罢,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能看着你受这种委屈。”宁洛闻言连忙拦住她,“你要做什么!这婚事……这婚事我并不想结束,就算你是我姐姐,也不能替我做主!”宁琼气恼地不知说什么才好,“你!”宁琼摔门而去,宁洛以为她被自己气走了,重又坐了下来,可没过多久,便听启明慌忙过来道:“主子,主子,您快去看看,郡主她去了叶大人院子里……”宁洛脸色一变,慌忙起身。第52章 情蛊宁洛从园中走过去时却只见叶倾和宁琼在说些什么, 他生怕宁琼替自己不平便教训叶倾,快步走过去,只是还未曾走近, 便见宁琼似乎和叶倾闹了不快,宁琼一掌击在叶倾左肩上, 叶倾生生受了她一掌,身子略微摇晃, 宁洛大惊失色, 连忙跑了过去。他一把扶住叶倾, 冲着宁琼大声道:“姐姐你疯了吗?为何要动手!”宁琼满面怒气地看了他们一眼,“她和皇帝这般辱你,你居然还这么向着她,难道你忘了刚才是你自己在生闷气,我替你讨公道,你居然还袒护她。”宁琼说完便愤然离去。启明带着一众下人跟了过来,宁洛扶着她,紧张地欲看她的伤势, 叶倾冷冷地将他的手挥落,“用不着你好心。”宁洛知道她受伤现在肯定在恼他,软着话语劝道:“不管怎样,还是先让郎中瞧瞧你的伤势。”说完又不免担忧道:“姐姐毕竟也是常习武之人, 下手肯定很重。”忙吩咐启明去请郎中过来。叶倾冷笑一声,“我今日受伤,全是拜你所赐, 你若是真为我着想,我们二人便少来往,我并不想看见你!”宁洛一向尊贵矜傲,何曾听过这般重话,更何况还是他心上念着的人说出的,宁洛眸中划过伤痛,他嘴唇轻抿,隐忍着委屈,这些都落入叶倾眼中,可她却还是刻意忽略了,“让开!”宁洛站在原地看着叶倾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身影有些落寞苍凉,院前杏花飘落在他身上,他伸出手去,却握不住任何一瓣。而与此同时,昭阳殿中慕容珩正看着边界传来的奏报,心口却倏地作痛,时断时续,慕容珩想着,许是近日未曾好好休息所致。他安排在郡王府的线人却传来消息,称:“宁琼郡主与叶统领动起了手,叶统领似乎受了些伤。”动手?叶倾还受伤了,慕容珩看着长德道:“去看看叶倾在哪儿?让她即刻来宫中见朕。”叶倾从郡王府离去,便去了皇城司官署,心口处隐隐作痛,她一手抚在痛处,一边想着宁洛,终究还是难免内疚。慕容珩派长德来宣她进宫,叶倾心念一稳,未曾言语便随他入了宫。慕容珩像是专门在等她,坐在几案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叶倾回了句,“陛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又何必故意试探呢!”慕容珩向她伸出手来,叶倾慢吞吞走过去,听慕容珩吩咐道:“去让太医过来。”叶倾被他拉着坐下,慕容珩要查看她的伤势她却坚持不让,直到太医过来慕容珩才作罢。太医为叶倾查看一番,这才道:“叶统领的左肩近前胸处有些淤青,微臣这里有些药膏,可以涂抹到患处,过不了几日便会消退。”而慕容珩却是看着叶倾的伤口有些怔愣,他方才心口钝痛的位置,为何与叶倾受伤的位置相近,难道这只是巧合。太医留了药膏便退下了,慕容珩将方才心底起的念头按住,白玉的瓷瓶握在手里,要为她敷药。可这伤处在胸前,叶倾脸色泛红,从他手中夺了药膏要自己来,慕容珩将她的身体困住,低声道:“你自己总是不方便,难道说你希望外面那些宫人或者宫女来帮你吗?只是涂药而已,我又不是旁人,你怕什么,更何况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这话中有许多深意,不可为外人道,叶倾忍不住瞪着他,他自己都忍不住轻笑,“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慕容珩重又将那药膏夺了去,往手心倒出一些,修长的手指沾染了褐色药膏,另一只手将她衣襟扯开,左肩之下皆显露出来,慕容珩专心致志地涂抹在她的伤处,而后用掌心轻轻揉搓,在她肩下打转,一边同她说着话,“宁琼跟你动手,你就这么任由着她?”叶倾凉凉道:“这还不是因你而起。”慕容珩手中的动作停下,凑近在她脸侧轻吻一记,而后道:“那你可要让我帮你还回来?”叶倾心头一凛,面上却毫无波澜,“然后让燕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我因为与你的私情而和宁琼动了手,你又因为帮我出气,陷害宗室么?”慕容珩又继续手上的动作,“那你想怎么样?”叶倾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慕容珩如他所言,果真只是老老实实上药,而后帮叶倾又把衣服合上,他一手撑在膝上,“既然不知,那不然就让我来做吧。”见叶倾眉间又生出反感,慕容珩拉住她的手道:“你要知道,多余的善心只会让那些人更加得寸进尺。”叶倾看着他道:“那我若是说,我想同宁洛和离呢?”慕容珩沉默了一会儿,叶倾紧盯着他,而后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臣还有事,先退下了。”慕容珩扯住她的胳膊,“今晚不要回去了。”叶倾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慕容珩看着她出了寝殿,知道她又是恼了,每次一旦同他置气,便要张口陛下闭口臣子,拿这些君君臣臣的话来同他摆脱关系,只不过慕容珩如今只能由她去,他现在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做。慕容珩在殿中坐了许久,也想了许久,而后冲着殿外道:“让宋九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宋九便被带了过来,他恭恭敬敬地给慕容珩行礼,刚抬起头来,却见慕容珩一双冷眸正紧紧盯着他,宋九心头一跳,“不知陛下找宋九来是为了何事?”慕容珩从几案前起身,走到他身前,“你当初给朕那蛊时,说了什么,可还记得?”宋九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吞吞吐吐道:“记……记得。”慕容珩眼神转厉,将他定在那里,“朕看你是不记得了,你说这蛊是子母蛊,说这蛊对朕不会有任何影响,可现在,叶倾所受了伤,朕也会跟着痛楚,那你倒是跟朕讲一讲,这又是为何!”宋九惊愕地看着他,“怎会?”慕容珩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朕在骗你不成?”宋九连忙叩首,“小人不敢。”慕容珩一开始还没有醒悟过来,可等叶倾走了,他心中越来越笃定这个推测是真的,宋九半支起身道:“陛下可否让小人为陛下诊脉,一探究竟。”慕容珩瞥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让朕失望。”慕容珩重新坐下,长德侍立一旁,宋九只敢半跪着诊脉,可指目初一搭在脉上,心中便惊惧不已,他往日不是没有为慕容珩诊过脉,可却与今时不同,恐怕他心底最担心的事情,已经成了真的。宋九背上已是冷汗涔涔,慌忙跪伏在地上,“小人有罪。”慕容珩脸色一变,听他颤声道:“小人有欺君之罪,从不曾真正研制出子母蛊,而是用一种情蛊化生,当时小人想着,这蛊与寻常情蛊不同,认了陛下为主,其中另一只便只会听从于陛□□内这只,可谁知,或许是因陛下用情之故,如今,如今怕是……反了。”慕容珩怒极反笑,“好一个反了,你真当朕不会发怒吗?”慕容珩冷声道:“把东西拿过来。”长德低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不敢懈怠,连忙去取,而后将一段鞭子放在慕容珩的手中。慕容珩挥鞭而起,凌厉一声,已是结结实实地打在宋九的身上,可他此举却是毫无目的,只为泄愤。慕容珩抽了他共有十记。宋九根本不敢后退,更不敢躲避。他很少用惩罚人来发泄愤怒,纵然是上次惩戒霍司,也是为了让他记得教训,于他而言,即便是处罚,也要有可利用的价值才去施为,可他现在却一鞭又一鞭的抽打着宋九。长德在一旁快吓呆住,不顾可能会有的惩罚,连忙劝道:“陛下,不能再打了,再抽下去他的命只怕便保不住了,这蛊太过稀奇,还需他来解啊!”慕容珩却只盯住他,长德吓得立刻住声,慕容珩又抽了宋九两记,恰好门外有人通传,叶倾来了。慕容珩这才将鞭子丢到长德怀里。慕容珩曾吩咐过,叶倾来寝殿不必阻拦,如今她直接进来,正好瞧见了慕容珩最后动手的一幕,叶倾皱起眉来,瞧着地上已是缩成一团、满身血污之人,她还不曾见慕容珩动手过,“他是谁?”慕容珩不紧不慢地从长德的手中接过绢帕,擦干净手,又将脸上的情绪隐藏好,伸手扶着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屏风后来,“不过是个宫人而已,打碎了朕最喜欢的一套瓷器,小施惩戒。”这套说辞叶倾自然不信,可却也没有拆穿他,而后听慕容珩又吩咐道:“去把他带下去,让太医给他看看伤,若是活着再来禀朕。”长德应了声诺,而后那人便被抬了出去。而后宫人进来将殿前清理干净,又点上香炉,满室清香,连方才的血腥气都散了去。叶倾将这事藏在心底,只想着能让慕容珩失态的人,定会有许多秘密。而慕容珩心绪难平,他绝不能让叶倾知道这件事,绝不。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很生气·珩崩溃中!!!假冒伪劣产品害人。今晚还有一更,继续支持哦。第53章 生辰五月十七是宁洛生辰, 他只希望那一日叶倾能陪着他。自从上次叶倾被宁琼打伤,他就不曾见她回来过。他重新振作起来,又成了那个俊美矜傲的宁洛郡王。霍司在官署瞧见宁洛过来时, 脸上一愣,前些日子有关叶倾和宁洛之间的流言在燕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他没想到宁洛还会来这里找叶倾。只见他身边只跟了一人,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宁洛是认得他的, 往里看了看, 又问道:“叶倾呢?”近来皇城司无事, 但慕容珩没少召见叶倾,时而是紫宸殿,时而是他的寝宫,眼下叶倾也不在,霍司犹豫了一会儿,宁洛便已经明白了,可他此来是有目的的,不会轻易放弃。宁洛不需人相让, 便自顾自地坐下,淡声道:“我等她回来。”这一坐便到晌午,霍司让人给宁洛奉茶,可他却连动都不动, 只如老僧入定那般坐在那里,当真执着的很。一旁的人悄悄问了霍司一句,“霍统领, 难道要让他在这里坐一天,还是到晚上?”皇城司官署晚间也有人当值,宁洛这架势是要死磕到底了。霍司抿了抿唇,而后对身旁人道:“眼下叶大人或许在昭阳殿,你去拿了我的腰牌,往叶大人那里递个消息,就说宁洛郡王在这等着。”那人脸上登时变色,“可这……陛下若是知道了,我怕是小命不保啊!”霍司乜他一眼,“少废话,若是陛下怪罪,自有我担着。”昭阳殿里,倒是并没有什么旖旎场景,慕容珩坐在几案前批阅奏折,叶倾坐在窗前看书,两人互不打扰,可叶倾只要移动一下,慕容珩便会看过来。叶倾听到消息时也忍不住看了慕容珩一眼,而后对来传话的人道:“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了。”叶倾刚要出门,慕容珩手中朱笔未停,道:“你要去见宁洛?”原来方才那话他听到了,叶倾嗯了一声,慕容珩刚要说什么,叶倾已经抢先道:“我去去就回。”显然不想听到他任何阻拦之言。叶倾从殿中出去,慕容珩便摔了笔,鼻间轻哼,“阴魂不散。”宁洛就坐在皇城司官署的正堂里,叶倾刚一进门便瞧见他,宁洛也倏地看了过来。宁洛站起身来,却也没提自己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的事,见叶倾看着他座旁放着的食盒,轻描淡写道:“来的时候带的,现在想想怕是多余了,这饭菜没多久就冷,如今已经不能吃了。何况,你在这里什么都不缺。”叶倾轻轻咬唇,将那些关心的话压在唇齿下,脸上冷冷淡淡,“有事么?”宁洛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冷漠,以为她还在生自己和宁琼的气,想和她单独说几句话,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道:“你们先退下吧!”他话音刚落,便听叶倾道:“不必了。”一时间霍司和他身边的人也不知是进是退,宁洛心中委屈,咬着唇还要假装并不曾受伤的模样,“也好。”让他们留在这里,该说的话自然也会到了慕容珩的耳朵里,叶倾知道这样对宁洛不公平,可她别无选择,“你有话就在这里说吧。”宁洛深吸一口气,还是关切地问了句,“你的伤可好些了?”叶倾像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话,侧过身去,鼻间轻轻嗯了一声。宁洛捏紧手指,开口道:“明日是我的生辰,我会在府中摆一桌酒宴。”许是怕叶倾不会来,又道:“浮光和云灿也在。”叶倾久久没有说话,宁洛以为叶倾又是在拒绝他,他抬起头看去,却只见叶倾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她的神色让宁洛看不明白,“你怎么……”叶倾已将情绪收好,“那就祝郡王生辰吉乐,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乱了心绪,抬脚便走,宁洛不住唤着她的名字,“叶倾……你就不能,哪怕是哄骗我呢?”叶倾定住脚步,却未回头,“明日我也有事要做,无法为你庆生。”对不起,可这一句她只能在心底说。宁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终于可以死心了,他亲自提着那食盒离开,肩背挺直,纵然已如此狼狈,却也不让旁人有笑话的时候。霍司身旁那人道:“我都有些同情宁洛郡王了。”霍司收回目光,道:“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他身旁那人名唤尹襄,乃是新进的皇城司亲从官,与霍司一样,是这里不多的几个男子之一。尹襄往昭阳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若说命好,谁又比得过陛下呢,不对,应该是叶统领才对。”霍司看着他的眼神陡然转色,“不要让我再听见你议论叶大人。”尹襄还不曾见过他这般厉色,“我,我知道了。”慕容珩对皇城司内发生之事了如指掌,他虽不满宁洛来找叶倾,但却对她的反应极其满意,将奏折批阅完,让长德派人放回紫宸殿,而后扯了叶倾过来,坐在他怀里。听叶倾淡淡道:“明日我要出宫一趟。”慕容珩并没有拘束她,听她出去还要同自己说一声,心内一喜,却又想着,不会又回宁洛府上吧,只道:“嗯,你想去哪儿?”叶倾侧过头看着他,“叶家老宅。”慕容珩听她提起叶家,握在她腰间的手便不自主地收紧,“哦。”慕容珩没说什么,她也不再多言,第二日晌午叶倾才离开,慕容珩本没有多想,可到了晚间才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他以为,叶倾拒绝宁洛,或许是因为自己,原来竟是为了那人。郡王府上,启明为了让宁洛高兴,将府上装饰一新,还做主给府中人都发了赏钱,想让大家的欢喜感染到他的情绪,至少不再这么消沉。可这一桌酒菜只有他一个人用,宁洛将人都赶了出去,听到门吱呀一声响起,他不自主地往门边看去,却见来的人是宁琼。宁琼笑着将手中贺礼放到他的面前,“又长一岁,今日是你的生辰,小时候你最喜欢的便是这个日子,平日里虽见惯了奇珍异宝,但却仍旧盼着生辰,想看母亲和父亲都为你准备了什么礼物,还说那是你最欢喜之时?”宁洛看着眼前的礼物,却怎么都欢喜不起来。宁琼知道他在想什么,直言道:“宁洛,别再傻了,你今日不会等到她。”宁洛苦笑一声,“姐姐,你非要说的如此清楚吗?”宁琼叹气,“若是能让你开心,我倒是愿意编出许多好听的话来,可又有什么用,到底还是长痛不如短痛。”长痛短痛?对他而言现在又有什么分别,宁琼看着他道:“你以为叶倾不来看你,是在哪儿?”宁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酌着,“还能在哪儿,慕容珩又会许她去哪里?”宁琼将他手中的酒杯夺过,尽数泼在他的脸上,“她去了叶府,此刻怀念的是叶寒城!今日也是他的生辰。”宁洛喃喃道:“叶寒城……”那个和叶倾青梅竹马之人,她曾经的未婚夫,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原来和他同一日生辰吗?宁洛忽地站起,眸中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琼,“他怎会……”宁琼眸中一热,“因为他和你是孪生兄弟!”宁洛身子晃了晃,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恍惚了,他扶住桌子,深吸一口气,“既然他是我的……兄弟,那为何从未听父亲母亲提起过?”“因为,你并非父亲所出,你的生父姓叶,是母亲当年在外的一段情。”宁洛听她缓缓道:“这些事是父亲临终之前告诉我的,一开始他确实怨过,恨过,可到最后,却也真的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他还说,当年和母亲进京时,曾无意间看到过那个孩子,和你面貌一模一样,养在大将军叶臣府中。他让我将这个秘密守住,最好永远都不让你知道。”宁洛脸上的酒痕滴落在下颌上,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喝醉了,“那你呢,为何现在又告诉我?”“若是没有这些,你喜欢叶倾又何妨?我自然是乐见其成,可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做另一个人的影子吗?”宁洛痴痴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宁洛这才知晓,什么叫真正的错过了,纵然他愿意当影子,叶倾也不会愿意。宁琼还要劝他几句,却见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不住叹息,唤了启明进来,扶宁洛进房内歇着。同一夜空之下,叶倾站在叶家老宅杏花树下,手中拿着一把铁锹,寻着记忆在下面挖着,衣角上沾染了尘土,可她毫不在意,终于找到了当年和寒城一起埋下的秋露白。她将那坛酒取出,刚一揭开,不只是酒气太浓,还是旁的,她眼中的泪已是忍不住落下,物是人非。如今可以凭吊的只有往日里留下的东西,她坐在树下抱着酒坛饮着,不一会儿便有些醺然。她的眼前竟然浮现了当年的情景,她站在树下,看着寒城穿了一身白衣,袖间轻卷,温声同她道:“也不知这酒什么时候能喝到?”她在一旁捏着绢帕给寒城擦汗,而后靠在他肩头,轻轻在他耳旁道:“等我们成婚之时。”寒城脸色微红,竟是默认了她的话,“那你可不能喝醉?”她轻笑一声,“醉了岂不是误了春宵。”听到她这般没顾忌的话,寒城无奈地摇摇头。眼前的情景渐渐消散,叶倾嘴角的笑也跟着散去。她靠在树下,听着一人脚步近了,男子屈膝靠在她身旁,轻轻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作者有话要说:来的是谁呢?第54章 心事叶倾抬起眼帘, 眶中微红地看着慕容玖,听他温声道:“我回来了。”叶倾意识有些朦胧,只觉得眼前的慕容玖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模样, 额前发丝微乱,额上还覆着一层薄汗, 她伸出手指去触摸,想知道眼前的慕容玖会不会也是她的幻境, 可却触及到温热的肌肤, 听她喃喃道:“原来是真的吗?”慕容玖将她的手紧贴在自己脸颊上, 屈膝半跪在她身前,“是真的。”慕容玖本是后日才归,可他无意间想起今日便是宁洛的生辰,也便想到那人,虽然叶倾几乎不曾在他面前提起过叶寒城这个名字,可她知道,这一日,她定会十分难熬。他不顾皇命, 带着林安和其他两名随从骑了马一路赶回来,果然见她这般冷清的一人独饮。他知道叶倾的性子,喜欢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这个夜晚的她是属于叶寒城的, 哪怕他内心总会有些不甘,可他却不愿意见她一人这般凄苦,就算只是陪着她, 也好。慕容玖拥着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胸膛上,叶倾也早已没了力气,每一日她都在紧绷着,不曾有一刻松懈,哪怕慕容珩是真的在意她,她也不敢松懈,因为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慕容珩的喜欢。昏暗中,长德看不清慕容珩的脸色,却也知道他定然也在瞧着里面相拥的两人,心道:怎么就那么巧,在这里碰到了三殿下。叶家有慕容珩安插的眼线,叶倾刚一到这里,便有人往宫里递了消息,慕容珩微服出宫,却没曾想,慕容玖却比他早了一步。叶倾靠在慕容玖怀里,神情中带着从未显露人前的脆弱,甚至已经忘了眼前的人是谁,她只是低声说着,“我真的好累,好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该有多好,明日醒来,母亲寒城还活着,叶家的人也都活着,母亲,寒城,我想你们了……”慕容珩抬起的脚步顿住,叶倾的话如同一道屏障,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长德在一旁看着他这般动作,以为他会走过去,最后却只听他说了句,“回去吧。”慕容珩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是逃离一般,带了些仓皇之感,长德在他身后跟着,他不明白,若是往常,陛下见他们这般亲近,怕早已雷霆大怒,如今却隐忍下来,这一切他实在想不通。长德不住回头去看,杏花树下,那两人靠在一起,而后他们的身影渐渐遥远。慕容珩回了昭阳殿,屏退宫人,走到那画前,掌纹相合,开启密室中的机关。他独自走了下去,密室中守着的护卫连忙行礼,慕容珩却只盯着靠坐在床头,静静看书的叶寒城。所有的人都因为他而不能安稳,而他竟这般平静淡然。叶寒城听到声响,抬眼道:“原来是陛下来了。”慕容珩负手立在桌前,瞧着他道:“你倒是真的不把宫规礼仪放在心上。”叶寒城轻声笑了,从榻上起身,而后走到他面前,“陛下说笑了,宫规也好,礼仪也罢,都是约束活着的人的,而我已经‘死’了,不是吗?”慕容珩对他这番言语也没计较,两人坐在桌前,便有人来奉茶,而慕容珩却道:“拿些酒来。”叶寒城慢悠悠道:“陛下若是饮酒,请恕寒城不能奉陪了。”慕容珩却不理会他的推拒,斟了两杯,一杯递到他面前,语气听上去颇为酸涩,“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你在这里倒是岁月静好,外面……”叶寒城也愣住了,而后感慨道:“是吗?原来今日已经是五月十七了。我在这密室里,如同山中一般,不知岁月几何。”慕容珩嗤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去看看外面之景,朕方才就应该带着你,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心上人如今正在叶宅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慕容珩这话对叶寒城而言,真的是无足轻重,困在这密室中的一些时日,他早就看淡了一些事,可他却听出了慕容珩自己都没有觉察出的情绪来,叶寒城紧紧盯着他,道:“陛下是在害怕。”慕容珩神色瞬间变了,惕然道:“什么?”“陛下若不是在害怕,怕是早就上前将他二人分开,又怎么会来我这里撒气呢!”慕容珩眼眸一冷,“莫要以为,朕对你礼让三分,你便以为可以随意揣测朕的心思!”叶寒城面色不改,笑道:“陛下莫要生气,寒城并无此意。只是想知道陛下究竟在怕什么,不如让寒城来猜一猜。陛下并不怕叶倾会离开你,因为你知道,只要你拥有无上权力,你总能留她在身边,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可你怕的是她眼神里的恨意,是无法消磨的冷漠。”慕容珩被他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一把将桌上的酒杯挥落,“住口!”叶寒城毫不畏惧,“陛下是怕她知道你曾做过的事!”或许从前他可以不在意,但现在,他并不想让叶倾知道那些。慕容珩神色极冷,守着的护卫皆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声,只觉得这位叶公子若是再多说一句,只怕便会被陛下立刻处置了。过了许久,慕容珩脸色才缓和过来,重又坐下,“你的脾气倒和她很像。”叶寒城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眸中带着浅笑,“陛下莫要看她平日里冷冷淡淡,其实骨子里却是个善良温暖之人,每次有事想求我去做,便会忍不住撒娇,颇为稚气。”慕容珩语气颇酸,“是吗?”叶倾在他身边之时,脸上几乎不曾有过笑颜,他想起年少时在街上见到他二人时,叶倾却对叶寒城温柔浅笑,哪怕只是记忆里尘封之事,此刻想起,也觉得十分碍眼,可他并不愿意承认他是嫉妒,叶寒城如今只是他的阶下囚,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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