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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有依》TXT全集下载_5(1 / 1)

她缩了缩身子。他松开她,低声道:“睡吧。”她听出他嗓音的沙哑,一时间心潮起伏,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接下来的日子看上去平静无比,除了两个人每天早上醒来时四目相对的瞬间停顿,在卧室里同时要去洗手间时的尴尬,以及每晚入睡前空气里浮动着的一触即发的暧昧气息。好在他们足够默契,一个眼神的交错便能心照不宣,每晚睡前,常常是她坐在卧室宽大的飘窗上码字,而他在书房里对着桌面上的三台电脑办公。夜里,楠之照例端过一杯热牛奶放在他手旁。郑启抬起来,看到她灵动艳丽的神色,眼神闪烁了一下。楠之没有错过他喉结上下轻滚的细节,于是笑意愈浓。他端起牛奶,视线重新投注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随口漫不经心地问道:“明天晚上有安排吗?”楠之微怔:“现在还没有。”她从来不会把话说死,永远都会给自己留有余地,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现在还没有的意思,就是到明天之前可能会有。郑启喝了一口牛奶,声音仍是平静的:“那就空出来,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很显然,在这座别墅里,他们每天都一起吃饭,所以他说的一起吃饭当然是别的意思。约会?楠之笑眯眯的应了声:“知道啦。”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郑启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手却许久没有操作,显然是正在放空。他拉开右手旁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似乎是想要打开。最终却只是轻轻摩挲了几下,又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第12章 第十二个他舒缓悠扬的乐调,芳香馥郁的红酒。楠之看着面前精致的餐碟,饶有兴致地看着郑启:“有件事情很奇怪。”“哦?”“你总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自从被郑启当面否定两人以前认识的可能性,楠之就改为迂回路线,总是旁敲侧击。可惜郑启从不接招,神情仍是那样冷,话语淡淡的:“不错的巧合。”“谁说不是呢?”楠之低头,面上笑着,心里却郁郁的:嘴真是比蚌壳还紧,怎么都撬不开。怎么办,越来越怀疑这家伙以前真的对我始乱终弃了。十五岁……她曾经无比抗拒和害怕那段失去的回忆,现在却无比想要找回来。毕竟现在是信息战的年代,信息不对称让她很吃亏啊。用餐结束,只剩下最后一道甜点。服务员端着盘子上来,却没有揭开上面的盖子,楠之正有些好奇是什么甜点,要做得这么神秘,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楠之瞥了眼上面的名字,轻轻按下了挂机键,将手机翻转了过去,倒扣在桌面上,冲郑启俏皮地笑了笑。服务员正要揭开盖子,楠之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她拿起手机,说了声:“稍等。”然后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来电话的是林鸣,她知道他的性格,没什么重要的事他绝不会连续打两个电话。“喂?”那边却不是林鸣的声音:“楠之,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楠之听出来那是林鸣表哥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奈。“怎么了?”“林鸣又和家里吵架了,现在在酒吧和闹事的人打起来了,借着酒劲在发疯,我怕事情闹大,一个人拉不住他。”“这时候还管什么单打独斗?一起上先把他按住再说。”林鸣表哥叹了口气:“你来了就知道了。”楠之挂断电话,走到餐桌前拿起自己的外套,冲郑启抱歉地笑笑:“家里出了点急事,需要过去一趟。”郑启的目光静静的:“我送你。”“不用啦,就在附近,再说你也喝了酒,司机也不在,过来还要一段时间,我打车过去就好。”郑启淡淡地嗯了一声。楠之披上外套下了楼。郑启挥挥手让服务生退下,拨通了一个电话:“楠之下楼了,你跟上她。”那边的男人应了一声:“好。”楼下,魁梧的大块头陈让把目光投向餐厅的出口,果然看到楠之袅袅婷婷地走出来,打了一辆的士离开。陈让驱车跟了上去。他精于此道,并不一味追在那出租车身后,黑色的车身隐没在车流和黑暗里,距离并不近,却始终没有被甩掉。出租车在ken酒吧门前停了下来。陈让停下车,看到楠之走了进去。电话响了起来,陈让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接起来,黝黑的脸上爬上一丝温柔:“潇潇?”那边说了些什么。陈让愣住,神情逐渐冷了下来,他沉默了许久,沙哑地开口:“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不背叛头儿。”那边似乎也沉默了。陈让又等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了句:“我挂了。”却没有立即挂断,而是拿着手机继续等了一会儿,然后对面挂断了电话。他的眼有些红,却很快将自己的心思抛到脑后,趁着夜色摸进了酒吧里。楠之赶到酒吧的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林鸣的表哥为什么说拉不住他。闹事的人估计已经被赶走了,林鸣也已经安静了下来,他抱着吉他坐在吧台上,自顾自地轻轻拨弄着,满头满脸的血,如果不是对他的身形太熟悉,楠之根本就不能第一时间认出那是林鸣。这哪里是拉不住,分明是林鸣仗着受伤不要命,底下的人不敢强行动他。楠之走过去,闻见他身上混着血腥味的酒气,心里有些难受,面上却皱着眉:“去医院。”林鸣抬头瞥了她一眼:“不去。”楠之微怔,印象里这是林鸣第一次拒绝她。“难道要等着失血过多,像个娘们一样昏倒在这里?”林鸣面无表情:“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楠之气笑了,放下手里的包,和林鸣并排坐在吧台前,要了杯酒。林鸣没看她。楠之从服务生那里接过酒,喝了一口,轻轻放下杯子,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电光火石般一记重重的手刀砍在林鸣后颈。林鸣一晃悠,趴倒在吧台上。楠之哼了一声,弯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轻声说:“我是你爹。”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他们不是想不到,关键是……他们怕鸣少记仇啊。楠之端起酒杯,疑惑地看了看立在原地毫无动静的人群,竖起柳眉:“喂,都愣着干嘛?还不赶快送医院?”……郑启仍然坐在餐厅里,面前的桌面已经被收拾过,只留下那盘仍盖着盖子的甜点。陈让在楠之到达目的地后,已经信息告知了郑启,于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此时此刻正在那间名叫ken的酒吧里。他清楚地记得,前阵子王淮安已经查出来,她根本没有在那家酒吧兼职打过工,那天是她第一次以服务生的形象在那里出现,而在那之前,她也一直是那家酒吧的常客,那么那天她去那里的真实原因已经呼之欲出。那今天呢?手机震了一下,他看着陈让发过来的信息:“似乎是林鸣喝醉了和人打架,还受了伤,满头都是血,嫂子过来处理一下。”接下来是一张图片,楠之和几个男人一起扶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走出酒吧,照片上的她蹙着眉,脸上显然透露着担心。他看了许久,然后点击照片上的某处,放大。男人的右耳上戴着一枚小小的银色耳钉,隐约可见是四芒星的形状。沈长乐生日那天,在齐家楼下的车里,他曾伸手拈过她一边空空的耳垂,告诉她,耳钉掉了一只。而她慵懒地笑着回应他:重要么?当时他觉得一点也不重要,甚至难以自持地吻了她,直到她呼吸不匀,一双盈盈的眼睛带着雾气迷离地看着他,若不是因为时机太差,他大概不会就此放过她。订婚后的这段日子里,他能察觉到她的抗拒和紧张,于是顺应她的心意徐徐图之,从不愿意给她一丝一毫的压力。他伸手揭开桌上那道甜点的盖子。一枚定制的鸽子蛋粉钻戒指摆在香槟玫瑰的永生花上,熠熠生辉,那耀眼的光芒根本无人欣赏,仿佛在嘲笑着他。他原本,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向她求婚,他不愿意因为联姻的存在而让她感受到任何不平,恋爱中的情侣该有的,他都愿意给她。可她为了别人抛下他离开了。又一次。……楠之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身影从别墅里走了出来,钻进了门前停着的红色小跑,缓缓驱车离开了。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可她还是轻易认了出来,因为那个人是秦潇,她对她的身材无比熟悉,哪怕是一个剪影也能够清楚地辨认。原本有些焦急赶回来的心情变得有些差。她险些忘记,郑启是启阳集团的创始人,而秦潇是启阳集团旗下《in blue》杂志的首席模特,换句话说,郑启是秦潇的老板,而秦潇对启阳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早期的《in blue》几乎是秦潇凭着个人的超强影响力强势带出,火爆程度直接起飞。她在外面静静地站了十分钟,好让回家的时间点看起来和秦潇离开的时间错开。和傍晚离开这里时的每一个不一样的细节都自动放大,暴露在她眼前:客厅里的礼盒和花,书柜上被动过的杂志,原本摆在一起现在却分开了的两只杯子。她不知道哪些痕迹属于他,而哪些又属于秦潇。主卧的浴室里响着水声,楠之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平静地开始收拾自己。她走到自己惯常看书的飘窗上,然后顿在原地。一只黑色的长丝袜被随意丢弃在角落里,并不显眼,却明晃晃的,宣誓主权似的。那显然是从女人的身上脱下来的,她多看了几眼,觉得眼睛有些胀痛。楠之并没有穿丝袜的习惯,而秦潇很喜欢。她伸手拾起那只丝袜,用纸巾包好,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郑启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沉默着拉上了小小的行李箱。并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她来时原本就没有带多少东西,都是郑启提前配好了的,所以现在回去也很简单,她的小公寓一应俱全,温暖又纯粹。郑启的头发朝下滴着水。在她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去哪儿。”楠之仍然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回家。”郑启的呼吸滞住,攥着她手臂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哪个家?林鸣家正楼上的那栋公寓吗?“疼。”楠之蹙着眉低头去看他的手,“郑启你放手。”郑启没有放手,只是沉默了许久才发出声音:“跟我在一起,你就那么不开心吗?”第13章 第十三个他到底是谁不开心?楠之眨眨眼睛,声音轻轻的:“你能不能先放手?”郑启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楠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柔软下来,声音也软了些:“好,我先不走,我们好好说会话。”郑启果然放开了她,然后径直走到床上坐下来,拿浴巾随手擦着头发。楠之觑见他睡袍下若隐若现的胸肌和那张冰冷禁欲的脸,有瞬间的神思恍惚,然后飞快地回过神,抱着一丝希望问他:“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解释吗?”郑启抬头看她一眼,神色意味不明:“我还以为会问出这句话的人是我。”楠之想到自己在餐后突然离开的事情,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当时随口撒了个谎,此时看着郑启的脸色,心中微微一动,她很清楚这种时候不能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于是主动解释:“晚饭时候提前离开很抱歉,我说家里有事只是一时情急瞎扯的借口,其实是我一个朋友出了事,需要我过去一趟。”“上次你说你在酒吧兼职也是随口说说?”楠之怔了怔,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她确实也没什么好隐瞒,于是道:“没错。”郑启站起身,声音很冷:“你的随口说说为什么总是在撒谎?”楠之滞住。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自己天生就爱说白烂话?因为混迹情场多了,历经多了逢场作戏,所以习惯性给彼此一个不追究下去的台阶和借口?她没有想到郑启会是一个这么较真的人,一直以来心照不宣的默契,她以为他和自己是一类人,话说到了一半,意思点透了就可以了。更让她不舒服的是他话语里透露出的质疑和不信任。她已经算是个气头上很能耐住性子的人,没有先去追究他的问题,而是理智地将自己的情况交代清楚,避免更糟糕的口角发生,谁知道他竟然还在生气。她的气也一下子上了头,再不愿意多解释一个字,赌气撇过头不说话。郑启走到她身前,凌厉的气场迫人,高大的影子将她的身形完全覆盖住:“沈楠之,你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她鼻子一酸,索性什么话也不说,伸手去拉自己的箱子。男人伸臂一揽,轻易将她捞到怀里,双目冰冷:“不许走!”她还未来得及挣扎,他已经俯身吻住她的唇,狠狠地肆虐,失去似乎全然失去了平日里的绅士和温润,就连上次在车里时,他尽管攻城略地,却总还带着她能感觉到的克制和温柔。这次不同。他几乎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动作甚至有些粗鲁,带着些许惩罚性的意味。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连衣裙后背的绑带被毫不迟疑地扯开,触手是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她似乎起了一阵战栗,在他怀里挣扎,只是却毫无效果。他没停下,反手将她抛在大床上,然后压了上来。楠之的后背触到床的那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她讨厌这张床,讨厌这张床上先前可能发生过的事情,更讨厌此刻亲吻自己的人。讨厌他吻过别人。她用力推拒着他,却被他轻易攥住手腕,他的脸近在咫尺,那张清俊的脸却第一次让楠之感到害怕。她有一个秘密,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她至今未曾和异性发生过亲密的关系,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身性格所致,另一部分原因是,她害怕和异性的亲密接触,生理性的,抗拒和厌恶。她向来擅于调情,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其实连接吻的经验都屈指可数,和她交往过的每一个男人都觉得只有自己是不幸的那个,因此无缘一亲芳泽,方清欢和齐安然更不会有机会得知这类事情。郑启再次吻上她的唇。似乎与先前有着某种微妙的不同,他的唇舌不再凶狠粗鲁,动作变得轻缓而深入,却比片刻前更加火热,带着浓浓的调情意味。如果楠之历经过情场,就会明了他从此刻开始才真正开始表达自己的欲望。毫无经验的楠之并未体会到其中的含义,却也直白地感受到他气场的变化,而她在他带上了温柔的亲昵下停下了颤抖,身体似乎回到了那天在车里时的情形,不再抗拒他,而是似有若无地迎合。他轻轻吻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低沙哑地唤了声:“楠楠……”他抚慰的手和自己身体的反应让楠之几乎要哭了出来,双眸含着水雾,有些无法经受。他的吻沿着耳垂往下。楠之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手掌触到他冰冷湿漉的头发,她陡然惊醒。或许就在几十分钟以前,他也这样亲密地爱抚过别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她的声音平静了下来:“放开我。”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冷,语气太决绝,他果真停下了动作,定定地看着她。距离太近,楠之能轻易看清他潮红的脸和深邃的眼,她再次想到了秦潇,情绪陡然爆发:“我讨厌这样,非常讨厌!”他的身子僵了僵,然后伸手轻轻拭去她涌出眼眶的泪水,随即沉默。楠之无力也没有心思去阻止他的手,只是静静地说道:“我可以不走。”郑启的手抚上她的脸,动作很轻,透着一丝示弱的意味。她咬着牙:“只要你搬出这间卧室。”……郑启离开了。他在楠之说出那句话后没有再说任何一个字,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似乎冷笑,又似乎自嘲。楠之已经无心去体察他的心情,她的心已经乱得不行,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在得知丈夫出轨以后,还能如此地动摇。她该果断地回头,趁着还没有和他步入婚姻,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抽身离开。不,还不够,她该狠狠报复他一场,闹到他天翻地覆,颜面尽失。可事实是,她连振作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伸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钻进被子里。那个洒脱果决的沈楠之,好像真的不见了。……深夜,最西侧的书房里,郑启坐在落地窗前,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任由冷风吹拂着薄薄的睡袍和湿漉漉的头发。桌上摆着两个半空的酒瓶子,是烈性的伏特加。他又倒了一杯,以稳定的频率一点点灌进嘴里,直到灌完一杯。仿佛感觉不到酒的热辣,他的表情麻木得像在喝水。屋子里有一个精致的蛋糕礼盒,那是他让陈让提前准备好的,从口味到样式都经过精挑细选,价格足以买下一只最新款的香牌限量款手提包,现在却被它的主人随意丢弃在墙角,完整的包装透露着它始终没有被拆开过。他没有告诉她,今天是他的生日,而他原打算彻底和过去释怀,正式向她求婚。从十五岁以后,其实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因为生日留给他的回忆太坏,也太沉重。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开始期待这个日子,他原以为这是向她完全敞开心扉最好的机会。晚间在家等她的时候,门铃响起。他还在思虑她是否忘记了带钥匙,又调整好态度想要好好和她谈一谈。但是门外的人并不是她。来的人是秦潇。“怎么这么晚过来?”她那双透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声音很轻:“郑启,生日快乐。”他怔愣片刻,猜到是陈让泄露了自己定制蛋糕的举动,却并不在意:“我从来不过生日,你知道的。”“我猜到了。”秦潇笑着,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天越影视对我们的那笔投资有进展了,他们的项目负责人明天就会到,所以我第一时间来和你敲定细节。”郑启接过那份文件,随手拿过一杯水,靠在沙发上专心地看了起来,完全将秦潇晾在了一边。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表示他进入了工作状态。其实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电话沟通,但是郑启手下的人都了解他的行事风格,事必躬亲,又力求完美,所以工作上的事情都是能碰面的不电联,而且总是第一时间处理。他的启阳,是他这些年来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踩出来的,与外人联想的不同,他从未想过背靠郑氏,从大学时他就开始了创业,先是工作室,然后成立公司,短短几年就能将启阳发展成今天的规模,他的眼光之毒辣常人难以企及,论能力也完全不输给同龄时的郑越。只有他身边的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在这次回国之前,他一直是个工作狂,最夸张的时候,曾经连续一个多月每天只睡两个小时。他向来和郑钧不和,从不肯向他低头,似乎要一口气争到底,所以他最终竟然答应了这次的联姻,秦潇几人根本觉得难以置信,甚至秦潇开始怀疑这是他对郑钧妥协和示好的开端。郑启一字一句地细细看着,身边一直安静的秦潇忽然惊呼了一声。他转头去看,正瞧见秦潇手一滑,整杯水被完全泼在了浅色的裙子上。她满脸尴尬地望着他,轻声问:“我能借一下洗手间吗?”第14章 第十四个他他下意识想要指路秦潇去往主卧,因为他从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只是开口前,脑海里突然闪过楠之挂在主卧里的衣服,悉心照料的植物,还有梳妆台前那些她很宝贝的瓶瓶罐罐。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思,他完全不想第三人进入那个小小的空间。他回过神,随口说道:“电梯上二楼左转,书房里有洗手间,如果走楼梯的话,就是右转。”秦潇应了一声,他便不再留意,再次全心投入到那份企划案里。等到他看完那份文件,秦潇已经收拾整理完毕,重新下楼。和他敲定了明天晚上和投资人的约谈,秦潇便告辞离开。而楠之还是没有回来。他看着离十二点越来越近的指针,走进卧室冲了个凉水澡。出来时,她在房里。可她竟是一言不发地收拾行李想要离开。她要离开。郑启不愿意去想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知道自己失了控。似乎是吓到了她,但是也能看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厌恶着自己。这场联姻,她果真不是心甘情愿。而他先前竟还愚蠢地抱着一丝幻想,以为自己终究能够失而复得。耳边隐约又响起少女悠远又空灵的声音。她说:“郑启,喜欢是放肆,但是爱就是克制。”那时候太过年轻的他没有选择放手,只能迎来惨烈的结局。而这一次,他又该怎么做?指针走过了十二点,这一天终于结束。夜半的寒风呼啸着。没有任何人能够回应他。……楠之几乎一夜没合眼,直到天边透亮,才实在撑不住地睡着。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家里的保姆阿姨看见她起床,走进厨房,将一直热着的早餐端了出来。她对着空荡荡的餐桌,沉默。手旁是炖得温糯的养生粥,盘子里是鸡蛋和火腿。她拿起摆在旁边的刀和叉,慢慢开始切鸡蛋,送了一块到嘴里,缓缓地咀嚼。炉子上炖着汤,面包机烤着面包片,咖啡机煮着咖啡。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刀叉在白瓷盘子上摩擦得呲呲响,震得人耳膜很不舒服。“哐——”地一声,她将刀叉猛地丢进盘子里。保姆阿姨惊慌地投过来视线。楠之猛地站起身,一路冲进了楼上的主卧,带倒了摆在楼梯边的一盆绿植,她却恍若未觉,跪坐在主卧厚厚的地毯上,伸手去翻垃圾桶。空的。她抿起唇,把垃圾桶整个倒扣过来。还是什么也没有。她又走到飘窗前,看着昨天发现那只丝袜的地方,胸口剧烈地起伏。女佣惊惶地站在门口:“夫……夫人……您在找什么吗?”楠之随手拨了拨头发,转过身问她:“垃圾桶里的垃圾呢?”“早上的时候,我来清理过了……我看到您还在睡,所以……”她看着女佣脸上紧张的神色,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失态,于是深呼吸了一下,冲她笑了笑:“我没在找什么,没你的事了,去忙吧。”女佣退了下去。楠之爬到床上,坐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过了会,她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那边接通了,传来方清欢的声音:“怎么了,楠之?”楠之沉默了几秒,听筒里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方清欢有些疑惑:“楠之?”“小欢欢,你在哪?”“我在外面,现在正准备去吃午饭。”“我也没吃午饭,你过来接我,我和你一起吃。”“现在吗?”方清欢迟疑了一下,“我下午还有工作。”“我不管。”楠之说道,“就是现在。”方清欢听着她倔强又任性的声音,终于意识到她此刻的状态不太对劲,于是放柔了声音:“楠之,发生什么事了吗?”楠之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眶里砸出来。她吸吸鼻子:“再给你半个小时,你不过来我就……生气,很生气,特别生气。”……方清欢没到半个小时就了楠之家门外。楠之还没化完妆。方清欢足足又等了半个小时,楠之终于换完衣服,收拾停当,笑眯眯地挽着她的手出门。“小欢欢,别生气嘛,就知道你最疼我啦。”方清欢那张黑着的小脸终于绷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亏她还推掉了一个刚接的活。楠之弯着眉眼,凑过去在清欢的脸上亲了一口,留下浅浅的樱红色。清欢显然已经习惯,一边拿手去擦,一边问:“吃完饭你想去做什么?”“是啊,去做什么呢?”“……”“去买东西好了。”“哦。”清欢随口应着,也没多问,她能看出楠之心情不好,逛逛街买买东西倒是很寻常,她向来宣泄情绪的方式就是购物。直到傍晚,她和楠之坐在餐厅里,看着卡座上和地上摆满的袋子,默默地想:看来这次楠之的心情真的很差。一下午他们去逛了三座商城,扫荡了十几个新款包包,以及方清欢记不清数量的衣服鞋子和化妆品。穿着平底鞋的方清欢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快抽筋了,她晕头转向,觉得自己现在再看到奢侈品店的牌子就想吐。然而穿着细高跟的楠之仍然精神抖擞。她趴在桌子上,艰难地用吸管喝着饮料,有气无力地问楠之:“大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现在能说了吗?”楠之欣赏着自己刚做好的指甲,眼皮都没抬:“没事。”方清欢默默地坐直了身子。买了这么多东西还没到倾诉点,看来问题真的很大。晚餐结账的时候,楠之再次掏出那张刷了一下午的黑卡。方清欢终于注意到一个细节:“楠之,这好像不是你以前的那张卡。”楠之拿手掌随意扇着风,漫不经心地说道:“郑启的。”m城的另一端,今天下午郑启手机的振动提示音就没停过。“现在回去么?”方清欢小心翼翼地问。楠之瞥了她一眼,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她从服务生那里接回那张黑卡,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还没爆,要不去刷栋楼?”方清欢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去刷栋楼,方清欢严重怀疑这是因为楠之没挑到喜欢的,她没忘记对方在车后座上一张张翻看新开楼盘的户型时嫌弃的表情。但是对于沈大小姐而言,夜生活显然还只是刚刚开始。楠之打了个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接走了大包小包,然后拖着方清欢去了间酒吧。两个人坐在相对安静的独立卡座,点了两杯长岛冰茶和一杯柠檬水。清欢把两杯长岛冰茶都推到楠之面前,自己捧起柠檬水,她待会还得送楠之回家,总不能两个人都喝醉。“怎么不去ken?”楠之趴在桌上,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酒轻轻晃着:“不想去。”方清欢皱着一张小脸,苦巴巴的:“楠之,你别喝太多,我待会怕扶不动你。”楠之笑得妖妖调调,一口气喝完第二杯,然后把头埋进清欢的肩膀,轻轻地蹭:“小欢欢,你真乖,你要是个男人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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