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絮无意间回头,对上姜恬的目光他愣了愣,然后礼貌地笑着向她颔首。姜恬也回了个淡笑。姜恬推开办公室门,魏醇正靠在老板椅里抽烟。姜恬跑过去抽出魏醇嘴里的烟,吸了一口,把烟喷在魏醇脸上:“你把我的小帅哥未婚夫吓跑了?”“他哪帅?”魏醇瞥了姜恬一眼,把烟拿回来按灭在烟灰缸里,“小圆脸跟个女的似的,性格也不坦荡,像个娘们。”姜恬笑着问:“哥哥,你不想娶一个有家族能借力的女人吗?娶我我除了香水可什么都没有了哦。”“我是残疾人?”魏醇笑容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我想要什么不会自己争取,非得靠女人?姜恬恬,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说完,魏醇突然拉着姜恬的手腕,把人拉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问:“刚才姓郑那小子一提醒,我突然想起个事儿。”他的唇有意无意地贴在姜恬耳垂上,耳畔的温热触感很痒,姜恬感觉半张脸都麻了,她躲了一小下,心不在焉地问:“什么事?”“20岁是周岁吗?嗯?”魏醇的唇依然贴在姜恬耳侧,问完甚至吻了一下她的耳鼓。“是周岁,怎么了。”姜恬闭上眼睛,睫毛颤着。魏醇笑了笑,托着下巴把姜恬的脸扳过来,吻着她的嘴角,轻声问:“到结婚的法定年龄了,要不要跟我领个证?”姜恬睁开眼睛,突然笑了:“认识不到三个月就领证吗?我们这样算不算闪婚?”“算吧,没准备好?”“还真是有一点。”姜恬歪着头想了想,“今天没准备好,要不明天你再问我试试?”魏醇把人按进怀里,大笑:“行,以后我每天问一次,问到你答应为止。”从ob出来的时候刚过黄昏,天色蒙着一层浅浅朦胧的蓝灰色,远处日落的地方还留着几片红霞,姜恬打了个电话后钻进魏醇车子的副驾驶位,并没注意魏醇放在两个座椅中间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正在通话中。她往座椅里一靠,看上去气势汹汹,拉着安全带扣上,指挥魏醇:“往敏南别墅开!”“去哪儿干什么?”魏醇一只手随意扶着方向盘,挂档,随口问道。“魏醇,你家有钱吗?”姜恬没回答他的问题,突然问。魏醇扬起眉梢:“还挺多吧,具体的我没数过,可以交给你管着。”姜恬一笑:“那倒不用,我就是想去砸个场子,不知道你赔不赔得起。”“看这儿,”魏醇指了指窗外的ob,“再继续看,东边的三家club,西边的两家清吧,后面街上的两家饭馆一家冷饮,都是我的。我名下还有卜荫一套别墅,市中心两套房,三辆车,你自己估计着砸。”顿了顿,魏醇驶着车子左转,继续说:“砸多了也没事儿,不超过千万我还有存款,好歹也是当过歌手的。超过千万回家找你未来婆婆要,提我没用,就说你梦见江樾了他说让想送弟妹两套房。”姜恬:“……”姜恬坐在国际首席调香师的位置,也是个小富婆。但小富婆没想到,天天宅家里的男朋友比她还有钱?她瞪着魏醇的侧脸:“你哪来这么多店和房?楚聿不是说你唱歌之前还在上大学吗?为了唱歌才退学的......”一个退学的家伙,就唱了大半年歌,他哪来的钱?!魏醇笑了一声:“楚聿的话你也信?我和江樾一成年就开始学赚钱,好歹也赚了7年钱了,手里有点东西也是正常的。”“那我一会儿到了姜家可就放开了砸了!”姜恬拍了拍巴掌,非常满意。魏醇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偷听了半天的孟芳突然开口:“砸!给我砸他丫的!”姜恬吓了一跳。孟女士还在继续飙高音:“恬恬是我的爱女,我亲生的大闺女,想砸啥随便砸,干妈有钱!干妈比你男朋友还有钱!砸完了我给你赔!”“……不用了干妈,我就随便一说……”孟芳可比姜恬激动多了,听上去激动得直哽咽:“苍天有眼,我克死两任丈夫继承遗产为的就是今天让我闺女敞开了砸,穷养儿富养女,女孩就得败家!”姜恬:“......”魏醇:“......”第52章 0.8ml爱敏南别墅是姜家老大的住处,姜恬小时候每次回国都是住在那边。一般人对从小生活的地方都是有感情的,但姜恬没有。她对这栋别墅唯一算得上感情的记忆,就是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见苏晚舟把脸贴上玻璃的那个场景。其他的场景仔细想时都很模糊,院门的朝向庭院和屋子里的陈设,回忆起来甚至没有住了不到100天的卜荫更加熟悉。某些幼时的情绪还是在的。那些小心翼翼和怯怯,那些孤单和无助,那些迷茫又看不到希望的一天又一天。姜恬穿着一身黑色纱裙子走进花园,神情漠然,每一步都迈得颇有气势,一看就是要砸场子的前奏。她手里还拎着一把□□……玩具枪是魏醇给买的,论起砸场子谁都没有这位前·不良少年兼校霸有经验。姜恬深受魏醇亲传,在某个三无小摊前买了一把对小孩来说十分危险、但对砸场来说十分厉害的塑料子弹玩具枪,样子挺帅,仿m416造型。为了传授经验,姜恬还跟魏醇窝在车子里玩了几局手机版吃鸡,近距离感受了一下枪战的魅力。此刻姜恬觉得自己简直是《拯救大兵瑞恩》里的战士,气势汹汹,脚下生风。刚走到院子中间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震动一声接着一声,她不得不举着枪停下步子,把手机拿出来。手机握进手里还在不断震动,像个电动牙刷,“嗡嗡嗡”的,姜恬指尖都麻了。划开手机一看,满屏幕的转账信息。姜恬:“?”从银行卡到某付宝到微信,几乎每一个app都充斥着转账消息。她正愣着神,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是魏醇的。“钱有的是,看上什么砸什么,甭省着。”魏醇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带着宠溺。姜恬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悠地勾起笑容:“好的!”共同生活在卜荫,本来姜恬和魏醇的联系方式只有小企鹅。但自从上次她一声不响地跑了一趟法国,魏醇把所有联系方式都跟她交换了,还咬牙切齿地威胁了一番:“再敢玩失踪试试!”“玩失踪又怎么样!”“失踪呗,正好我带lune去割蛋蛋。”lune舔着蛋蛋的动作惊恐僵住,它最近刚凭借一身油亮的皮毛和帅气的柿饼双下巴交到女朋友——一只纯白色蓝眼睛的小母猫。姜恬为了lune体验猫生不做太监,含泪答应了魏醇的威胁。想到这儿,姜恬没绷住,扬起嘴角笑了笑。姜家客厅西侧摆了一对巨大的花瓶,瓶身上开着大朵牡丹,姜恬对这对花瓶印象极差。她小时候不被允许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每一次走到花瓶边就会被发现,然后被斥责。这对红牡丹大花瓶就像是她儿时牢门。姜家的阿姨看见她像是看见了鬼,非常狗仗人势,语气不善:“你怎么回来了,夫人和老爷吃过晚饭正在休息,你安静......”阿姨的话没说完,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惊恐。因为她眼里说什么都会顺从的姜恬,居然举起一把枪,对着客厅的大花瓶,抬手就是一枪。阿姨瞬间退后三步。妈呀!枪!杀人啦!“啪”,“啪嚓”。“我不找你们,我找它。”姜恬眯着一只眸子,丹唇轻启,“10万。”枪口对准另一只花瓶:“10万。”“啪”,“咔嚓”。另一只花瓶应声而碎。巨响之后是瓷瓶粉碎的“稀里哗啦”,陶瓷片清脆地碰撞,精美的花瓶碎成一片一片瘫落在实木地板上,像是地板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出现在安静别墅里的声响不光震惊了姜家的阿姨,还惊动了住在二楼的姜致远和宁婉。姜致远还是那张万年冰山的脸,站在楼梯上,看见姜恬时眼里滑过愤怒:“你在做什么,姜恬。”姜恬没理姜致远,瞄着茶几上的茶壶和整套茶杯,“啪”“啪”“啪”几枪过去,茶壶碎了倒是碎了,枪法不准,杯子完好无损,还有一颗子弹居然砸在了姜致远所在的楼梯上。这位万年不变冰山脸被99块钱还送子弹的玩具枪吓得一哆嗦,穿着睡袍差点原地蹦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姜致远恼羞成怒,死死盯着姜恬,“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要让我看见你!”“来补个童年。”姜恬依然端着枪,看向他,“但我听说,我要结婚了?婚礼在年底?”宁婉跟姜致远还挺恩爱,挽着姜致远的手臂:“致远,别生气,姜恬你走吧,跟郑家的联姻是不可能改变的,姜这个姓是借你的,到了你该回报的时候了。”“好的,我现在就回报你们。”姜恬冷声说。她说话的同时,客厅里的琉璃装饰品,酒柜里的红酒,甚至头顶的水晶吊灯,统统没逃过姜恬的枪口。水晶吊灯碎了一半,碎片噼里啪啦往下掉,姜忬从房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姜恬穿着一条黑色的纱裙、手里拎着塑料□□,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水晶灯暗了一边,水晶碎片像下雨似的纷纷落在地上。姜忬看着腰背挺直的姜恬,愣了一瞬。姜恬明明穿得是最柔软不过的轻纱,却像是带了一身盔甲。那个怯怯地分给他橘子吃的小女孩长大了,她眼里不再是迷茫,而是闪着光芒,她好像找到了自己想去的方向,张开翅膀准备飞走了。姜忬不喜欢这种感觉,他骨子里流的是姜家人自私的血。姜忬握了握拳,冷着脸义正言辞:“姜恬!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爸妈说话,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那是你的爸妈,不是我的。”姜恬回过头,看向姜忬,“我的翅膀一直都是硬的,只是没想好往哪边飞,现在我想好了,你们姜家这栋牢笼这个监狱,别想再关着我。”“你凭什么!你一个不该出生的人,你还想飞,你害死了我们姜家的人你......”宁婉语气尖酸。如果是过去,这些言论会让姜恬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不是她就应该不反抗不斗争。她曾经也以为自己是罪人。她曾经也当自己根本不该出生。但现在,姜恬笑了笑。她记得有人在她耳侧别了一朵来自保加利亚的红玫瑰,跟她说:-这些都属于你父母那辈没解决好的历史性遗留问题,跟你没关系,笑一个。-来,乐一个,乐完给你弹个曲儿听。美国诗人说:“我只身前行,却仿佛带着一万雄兵。”魏醇,我身后有你,就觉得自己身后站着百万千万一个亿的雄兵。因为魏醇,姜恬拥有前所未有的有底气,她抬起头:“这些不该我承担的责任我承担了20年,已经够了。”“你以为你是谁!”宁婉尖叫了一声。“宝贝儿。”魏醇的声音突然在姜恬身后响起,温柔得好像被暖阳烘烤得热乎乎的海水。姜恬没来得及回头,耳朵被一双温热的手掌紧紧护住。宁婉的一脸愤怒,姜致远冷着脸嘴巴一开一合,姜忬皱着眉在说什么,一切都变成了好笑的哑剧。而姜恬的世界只剩下一个从背后被拥护的温暖怀抱,一双紧紧护着她耳侧的手掌,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还有魏醇那一声温柔的称呼。你以为你是谁。宝贝儿。姜恬不知道魏醇跟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魏醇抱了起来,他步伐很稳,踩着一地的陶瓷和玻璃碎片,向门外走去。门外灯火通明,世界璀璨。那一地的碎片是姜恬曾经的牢笼,现在牢笼碎了,她前所未有的轻松。走出别墅,姜恬才仰起头,靠在魏醇怀里看着他紧实的下颌,下垂的睫毛被庭院里的灯光晃得有些毛茸茸的错觉,她问:“我枪呢?”“送他们了。”魏醇轻描淡写。姜恬戳着魏醇的下巴,好奇地问:“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我看姜忬脸都气白了。”“没什么。”魏醇垂头吻了吻她的指尖,“说你想嫁谁嫁谁,想去哪去哪,没人有资格管你。”姜恬眼睛发亮,嘚瑟地问了一句:“哥哥,我真的想嫁谁嫁谁吗?”这句话得到了魏醇不满的一声“啧”,他把姜恬放进副驾车座里,手拄着靠背,语气危险:“你还想嫁谁,说出来我听听!”-“卧槽!太牛了!这种好事儿怎么没叫上我!”苏晚舟拍着沙发扶手,被姜恬用玩具枪扫射了姜家的故事说得羡慕不已,“我想砸那个冰山驴脸家很久了,小时候我一考试就被我妈边揍边骂,说我没有姜忬学习好。”楚聿咬着刚烤好的肉筋,嗤之以鼻:“学习好有锤子用,我爸说了,做人最重要的正直!”昨天夜里下了一阵暴雨,今天晴空万里,空气里还带着清凉。孟芳家的二楼露台支着大太阳伞,孟芳、魏醇、姜恬、楚聿和苏晚舟围坐在烧烤炉边,烤炉上的鸡翅和羊肉滋滋冒油,孜然和辣椒的辛香充满了整个屋顶。魏醇拿起一串鸡翅递给姜恬:“这个没放辣椒。”“还有哪个烤熟了?”孟芳端着盘子凑过来,盘子里突然多了四串烧烤。姜恬、魏醇、楚聿和苏晚舟异口同声,“您吃这个。”孟芳笑得眼睛都没了,开开心心地举着烧烤,美滋滋道:“哎呦,我认了一个亲闺女,像是又多了三个女婿,我就喜欢这种热闹,今儿我太高兴了!”一旁的魏醇眯缝着眼睛,看向孟芳:“三个什么玩意儿?”楚聿先怂了:“我我我我不跟醇哥当情敌袄,醇哥打架可狠。”“你看你怂的!”苏晚舟勾着楚聿脖子,“你一个人打不过,咱俩一起还打不过他么!不用怕!”说着,苏少爷还冲着姜恬抛了个媚眼,“宣你宣你宣你呦,么么哒。”“操!赶紧放开我!”楚聿一看苏晚舟这作死的行为,立马撇清关系,“那啥,有人吃大腰子吗,我烤两串!”下一秒,魏醇起身,单手把嘚瑟的苏晚舟按在沙发里k.o了。姜恬坐在孟芳身边,浅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笑意。她不再是这热闹人间的游魂,她找到了自己的牵绊。“姜恬,下来。”楼下突然传来冷冷的一声男声,楼上的五个人顺着声音看去,只看见姜致远站在孟芳家院子外面。姜恬有点诧异:“他怎么来了?”“姜忬说他爸妈听说你把身世跟订婚的那个郑家说了,气得火冒三丈,”苏晚舟耸了耸肩,“我就把咱们定位给他了,谁知道他还真来啊。”“我说的不是实话么,我本来就不是他亲身的啊。”姜恬跟着魏醇时间久了,把魏醇那股气死人不偿命的痞劲儿学了个十成,“他不会以为他那张丑脸真能生出我这么美的人吧?”这还是魏醇第一次听见姜恬开嘲讽,他轻笑一声。姜恬性格好像越来越开朗了。“就是就是,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楚聿在一旁添油加醋。苏晚舟那张嘴也不闲着:“这么大岁数还挺天真。”楼下的姜致远气得半死,脸快拉到肚脐眼了:“姜恬,我是你名义上的父亲!”魏醇皱着眉站起来,正准备说什么,一旁的孟芳先急了。也不知道孟女士在哪摸出个弹弓,手头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居然顺手扯下自己5克拉的粉钻项链,放在弹弓上就弹了出去:“个不要脸的,跟老娘抢女儿,我打死你!”粉钻“嗖”地在空气中滑过,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然后,“啪叽”一声砸在姜致远腿上。姜致远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慢慢变成猪肝色,最后还是没忍住,“嗷”地一嗓子喊了出来:“啊!”魏醇愣了愣,看向孟芳,面无表情地鼓掌:“干妈牛逼,下次这种出风头的事,能不能让我来?”作者有话要说:魏醇:沧桑,干妈总想跟我比男友力怎么办?-“我只身前行,却仿佛带着一万雄兵。”——玛雅·安吉罗第53章 0.9ml爱没隔两天,郑家拒绝跟姜家联姻的事儿传出来了。姜恬被郑家退婚的事情闹得其实还挺大的,但为人至善,必有福报。姜恬身边的朋友们在这事儿出现的第一时间,马上达成了一个共识:保护我方姜恬,绝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苏晚舟以及姜恬的一众发小——一群幼稚的公子哥们,小的20出头,大的30好几,居然一个个在家撒泼打滚。苏少爷更是其中的翘楚,躺地上根本不起来,抱着苏父的大腿就撒娇:“爸爸!你不许跟姜家合作了!他们没有心不是好人!我不想让爸爸跟坏人玩!”苏父:“......”“兔崽子你给我滚起来!”苏父按着太阳穴给了苏晚舟一脚。“不嘛!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苏晚舟躺在地上挺尸,瞄见老妈从屋里出来,直接开始碰瓷,“哎呀,我的胳膊,我的胳膊被爸爸踢断了,妈妈,我胳膊好痛!”苏母慌了:“你踢孩子干什么!踢坏了怎么办?那几个破生意值几个钱,你现在为了钱连孩子都不顾了?!”苏父:“......”苏父百口莫辩!姜家的合作真就在这几个公子哥的撒泼打滚下黄了几个。孟芳就更狠了,直接跟媒体说姜恬是自己亲生的,说得那叫一个真实,她抹着眼角压根不存在的眼泪:“那年塞纳河畔,我与法国帅哥邂逅,我们有了爱的结晶,我们的恬恬......”这位富人圈子里的暴发户从来不缺绯闻,什么克夫什么爱财都被人编排的够不够的了,猛地又冒出新料,还是挺让八卦记者为之一振的。记者眨着卡姿兰大眼睛,不解地问:“那为什么姜小姐变成了姜家的孩子。”孟芳挥着真丝手绢给媒体灌迷魂汤:“嗐,那个姓姜的对我有意思呗,我没瞧上他,反正就是求而不得因爱生恨,你懂吧?!”八卦记者最爱听这个,当即疯狂点头:“懂懂懂,我太懂了!”于是报道一出来,姜致远多年领养孤女的慈爱形象变成了爱而不得领养其女报复的渣男。还有各种花边八卦,说得跟真事儿似的。姜家本来就自命清高,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隐藏得极深,突然被记者们笔走龙蛇地写成各种版本,搅得帝都市商圈一时间津津乐道。富人怎么了,富人也是爱吃瓜的。姜家大部分势力毕竟在法国,也不是没有反击,直接找到了姜恬的公司,向公司总部施压。路易斯第一次跟总部发飙了,扯了假发片丢在办公桌上,油亮的地中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差点把总裁晃晕了。路易斯拍着桌子大喊:“姜恬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我不管!无论什么原因,你要是开除姜恬,我们一个团队37人全部辞职!”总裁揉着差点被路易斯地中海晃瞎的眼睛:“都好说,先把、先把假发带上!”魏醇也是在这次的事儿之后才发现,他这个英雄不好当,姜恬身边骑士还挺多,大多数还都是男的。某天姜恬化了个妆拎着小包要出门,魏醇看似不经意地一问:“不带我啊?”“一个发小过生日,挺无聊的,不带你啦,”姜恬踩着高跟鞋给了魏醇一个飞吻,“不会很晚的。”其实姜恬有点小私心,她那群发小,有一个算一个,喝多了没一个有人样的,今天又是有人过生日,少不了一顿大喝。带着魏醇,发小们喝多了现形岂不是都让他瞧见了?回头一群人喝多了互相叫爸爸,再往芝华士里大把大把撒枸杞,想想都觉得丢人。姜恬没留意她走了之后,身后的魏醇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里,舔了下嘴角,眯缝着眼睛看向了她的背影,目光幽幽。偏偏lune还领着它雪白雪白的女友在家里瞎晃,两只猫黏黏糊糊地互相舔毛,秀恩爱秀到飞起。魏醇“嘶”了一声,起身拎着外套往外走。得,女朋友出门吃饭也不乐意带他,工作去吧。结果到ob才刚忙了俩小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经理从门缝里探进半个脑袋,也不说话,对着魏醇一顿挤眉弄眼。魏醇不是很懂:“说事儿。”“头儿,姜小姐来了!”经理说。姜恬来ob了?魏醇当即嘴角一扬,放下手里的文件,心情由阴转晴。当时魏醇还以为姜恬出去随便吃个饭就回来找他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并没想起来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他在ob。魏醇语调上扬,带着笑意:“人呢?又去后厨拿水果去了?”去ob后厨拿水果基本上是姜恬每次来都要做的。都是魏醇给惯的,水果师傅切得还不要,就要整个的,端回来往魏醇面前一放,等魏醇亲手切好了投喂她。“啊?”经理挠挠头,“没啊,姜小姐在‘aaa’,好像有朋友过生日,您说咱要不要送点什么过去?”魏醇嘴角那点弧度悠地抿直了。胆肥了,来ob都不告诉他。等他从“aaa”门口有意无意地走过两趟,才发现这姑娘真的是胆子肥。第一趟路过,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清里面男女都有,但明显男人多。冷不丁一看,他家姑娘正举着水烟懒散地靠在沙发里,面前满满一杯芝华士。姜恬脸上挂着笑,小嘴一开一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说完,一群男人都笑了,里面笑得最夸张的就是苏晚舟那个傻子,张着大嘴,后槽牙都露出来。啧,唠什么这么开心。魏醇回办公室时候颇为不爽,让经理送两个巨型果盘过去。他琢磨着姜恬看见这俩果盘总该意识到自己也在ob,怎么也要来办公室看看他的。魏醇面前放着电脑和报表,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啧!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吩咐的那两大盘子果盘被苏晚舟截胡了,根本不是经理送进去的,而是苏少爷端进去的,一屋子人也没察觉果盘是谁送的,稀里糊涂就给吃了。魏醇没等来人,办公室里气压越来越低,他对着报表,脑子里频频闪现刚才在包间门玻璃外看见的姜恬。姜恬在家一副乖样,在外面一颦一笑还真像个情场老手。魏醇忽的想起第一次见姜恬,她穿的就是今天这条绿色的鱼尾裙,包里还塞着一瓶啤酒,站在二楼楼梯口,见他不说话,一挥手转身就走了。那神情那气场,有点傲娇有点不耐,小脾气也牛哄哄。也就是这个形象,她第一次给自己立渣女人设的时候魏醇还有点信了。魏醇按耐不住,再次起身,第二次佯装路过。走到“aaa”门口,这次包间里正好有个人走出来,包间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姜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她声音里带着点慵懒的味道,笑着说:“当然是高琛哥哥最帅啦!”魏醇:“……”其实姜恬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毕竟魏醇连她叫“江樾哥哥”这种称呼都要吃个小醋的。“哥哥”这个词,姜恬原本是打算除了魏醇对谁都不叫了的。但今天一群发小聚在一起,苏晚舟这个傻子喝多了把她谈恋爱的事儿给抖出来了,还提了魏醇的大名。那会儿姜恬“追星”魏醇的时候大伙儿都知道,一听姜恬男朋友是魏醇,酒都醒了一大半,先是担忧她是不是被骗了,看她一脸羞,又开始起哄了。姜恬往常走得是渣女人设,头一次见她这种小女儿态的害羞,一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婚礼上去了,一个个的问姜恬打算什么时候嫁。到底是个姑娘,姜恬提到任何关于魏醇的事儿脸皮都有点薄,最后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了,想着法儿的岔开话题。高琛笑着逗她:“到时候你嫁人,我们可都是你娘家人,要不要给你准备嫁妆?”“那还得闹洞房!”“接亲时候得堵着那小子,娶我们恬妹可不容易!”“得八抬大轿来接!”姜恬羞急了,告饶:“哎呀!咱们聊别的吧!”一个发小犯坏:“最后一个问题,哪个哥哥最帅?回头让他给你当伴娘!”姜恬一听,肚子里的小坏水蠢蠢欲动,看着最五大三粗的高琛,来了一句:“当然是高琛哥哥最帅啦!”一句玩笑话,魏醇也听不见。没事儿没事儿。应该没事儿。姜恬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想到心里建设刚做好,下一秒,手机震动了。魏醇的短信,就俩字:【出来。】姜恬从包间里跑出来的时候魏醇正靠在走廊抽烟,看见她过来把烟掐了,拉了姜恬手腕就走,一直走进办公室,门一关,人才压上来,眸色深深,像是幽静的深潭:“哪个哥哥最帅?”姜恬那还有半点游刃有余的渣女样儿,秒怂:“哥哥,魏醇哥哥最帅!”“出门不乐意带男朋友就算了,来ob了也不过来看看我?”魏醇扬眉,吻了吻姜恬的耳垂,“小没良心。”“我也不知道是来ob嘛,本来以为会去吃饭的,而且我又不知道你也在。”姜恬抱着魏醇撒娇,带着一身迷迭香的清香直往魏醇怀里钻,“哥哥生气啦?”“还行吧,你多在那屋叫两声哥哥我就该生气了。”魏醇说。“那都是假话,只有你最帅!”姜恬扬着头说。这姑娘现在学会撒娇了,这不要人命么。魏醇嘴角弯了弯,勾着姜恬下巴,浅吻她的唇:“喝酒了?”“喝了一点。”姜恬老老实实扬着头回应,吻完又解释了一句,“一杯都不到。”魏醇盯着她粉红的小嘴看了半秒,突然眯起眼睛:“姜恬恬,我看你挺有量啊?洋酒你都不醉,咱俩在家喝啤酒那次,你醉得又跳舞又摸我的,装的?勾我?占我便宜?”“怎么会!”姜恬平时喝酒也就反应稍微慢点,还真就丢过那么一次人。越想越丢人。被酒精浸泡过的脑子又开始作妖,她开口想要解释自己酒品不差,说出来得话却变了个意思:“我喝酒不那样的!从来不会摸人家什么的!只有那一次,而且我问过朋友了,朋友说我那是!那是馋你的身子!”作者有话要说:魏醇:还有这种好事?第54章 1.0ml爱“我那是!那是馋你的身子!”姜恬说这话时嘴里带着淡淡的酒香,眼波潋滟,神色认真,唇上刚才接吻时摩挲的粉红没消退。魏醇愣了半秒,偏过头,磨了磨后槽牙:“以后你也甭喝酒了,喝完一副妖精样儿。”话音一落,重重吻上姜恬的唇,半点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地去吮她的舌尖。第二天早晨姜恬是被发小们的电话轰炸醒的,一个个质问她昨儿晚上怎么玩着玩着人就不见了。姜恬看了眼蒸汽氤氲的浴室,心说还不都是苏晚舟那个傻子,非得说我馋魏醇身子。愣神时姜恬无意间撅了撅嘴,唇上火辣辣的感觉和小腹的酸痛让她干脆把手机一丢,重新躺回床上。正好魏醇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姜恬懒洋洋地窝回被子里,笑道:“肚子不舒服?”昨晚上姜恬喝了点酒,什么撩火说什么,一会儿说馋他身子,一会儿又哼唧着叫他“哥哥”,接着吻小手也不老实,总惦记着去摸他的裤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