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景行笑:“以后上洗手间也需要向你报备吗?”姜绵:“……”姜绵:“谁要你报备了……”骆景行随手捋了下她额边的一丝乱发,微微抬眉:“喂。”姜绵没动。骆景行若有所思看她一眼,轻声问:“生气了?”“没有。”她闷声说。“嗯?”姜绵没吭声。倒也不是说生气,只是那场面实在是令人……烧得慌。可到了这会儿,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骆景行忽然话锋一转:“去唱歌吗?”姜绵:“啊?”骆景行说:“韩也,还有几个朋友。”姜绵:“……”骆景行:“就在这附近,去玩玩吗?”姜绵纠结了少顷,摇头:“算了吧。”“行,”骆景行回应的很爽快,“反正没意思,我也不去。”姜绵:“……”这人又来了……姜绵简直没辙:“你去吧,我自己回家就好。”骆景行风轻云淡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用。”“可是……”“今晚跨年。”姜绵愣了一下。想起来明天就是元旦了。她从小都跟奶奶住在一起,老人家在这种时候总是没那么讲究。只有除夕夜,她倒是跟奶奶守过几次夜。骆景行偏了偏脑袋,看她:“一起跨年吧?”-这里是凉城有名的商圈。韩也发来的定位离海鲜城不远,走个十分钟左右就能到。班级群里哀声一片。“骆哥你俩说好的上厕所呢?上完就跑真刺激?”“我怎么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哪里不对了?”“没发现吗,哪里都不对 :)”[骆景行]:结过账了。“好的!”“爱你么么哒!”“快跟小仙女去玩吧!千万别为我们浪费时间了!”“就是就是!良宵一刻值千金!”……姜绵正给何漾打电话,说是跟同学一块儿在外面玩,可能会晚点回家,让她别担心。对面一阵揪心,姜绵轻轻攥住衣角的那只手紧了紧:“阿姨您放心,骆哥哥也在呢。”何漾闻言,这才稍微宽心了点。又反复嘱咐他们别玩得太晚,这才挂断电话。姜绵不解:“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何阿姨讲。”骆景行一脸不耐烦:“我讲的话,她又得唠叨了。”要不是姜绵在,他怕是连电话都懒得打。何漾那几句话他倒着都能背出来。姜绵点头,又纳闷地多问了几句:“那为什么不告诉阿姨,是跟韩也在一起。”骆景行默了几秒,咂嘴:“不为什么,她不喜欢。”说着随手推开包厢玻璃门。里头热热闹闹的,一半人正在摇骰子,另一半人在唱歌。门口的动静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瞥见来人,有人招呼道:“可算来了!”说完似乎是没想过骆景行身边居然还站了个人,倏地怔住,忘记接下来准备说什么:“这是……”韩也出声:“这儿!”骆景行点头,拉住姜绵的手往里走。少年的掌心炽热,姜绵下意识想挣扎。这个念头升起,又在陌生的环境里徒然消下去。她跟着骆景行一起在角落位置坐下。不少人探头探脑的,似乎对姜绵很感兴趣,调笑问:“骆哥,这还带了家属来呢?”骆景行不咸不淡回:“你这是太平洋的警察啊?”管太宽。那人骂了声“卧槽”,无力道:“这狗粮我能吃两年。”周围调侃了几句,骆景行不肯多说,没多久便散了,该干嘛干嘛去。随手用牙签替姜绵戳了块西瓜,递给她,骆景行问:“想唱歌吗?”姜绵轻轻咬了小口,含糊说:“不唱。”话音刚落,韩也已经把话筒传过来了。面对其他人,姜绵有些不好推辞。特别是好些人实在是热情地过分。甚至有人调侃:“想唱什么?要不你俩来个情歌对唱?”姜绵:“……”骆景行懒懒回:“请我唱歌很贵的。”一伙人插科打诨,场面一时闹腾的厉害,姜绵也没刚来时那么拘谨。中途骆景行接了通电话。包厢里有点吵,骆景行似乎听不太清,索性开门走出去,起身的时候还冲她示意了番,意思是让她等一等。姜绵点头,无声冲他做口型:“知道了。”这爷一走,屋内顿时快要掀翻了顶。好奇她和骆景行关系的人特别多。纵使有韩也在,也抵不过这伙人的轮番炮弹。韩也无奈笑骂道:“你有本事自己问骆景行去,别吓着人家小妹妹。”“卧槽,我就是有点吃惊,”那人说,“我他妈都快以为骆景行要为朝思暮想的小仙女守活寡了。”估计被沈译他们整天“小仙女”、“小仙女”的叫习惯了。姜绵的心口突然一紧。韩也急忙道:“瞎说什么呢你。”那人心里一“咯噔”,看向姜绵:“啊?我就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姜绵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口中的“小仙女”不是自己。韩也解释:“你别听他们瞎说,都是以前玩游戏时闹的,真心话大冒险你知道吧?”姜绵闷声说:“知道。”韩也:“当时都是大院里的人,非得让骆景行说说在场女生里哪个最漂亮,你说这不是得罪人嘛!”姜绵也好奇:“他说了?”“当然没有,”韩也斩钉截铁说,“他就说以前见过个小仙女,比在场的所有女生都漂亮。”姜绵:“……是吗?”韩也:“估计都是他瞎编的。”姜绵不明白:“为什么?”韩也:“说了那么多年,每年都来这一套,谁都没见过。”-骆景行打完电话回来没多久,见姜绵无聊到开始玩手指,干脆又领着她先走。用手机叫了车,骆景行蹲在路边的花坛上,笑她:“都说了很无聊,你还非得去。”姜绵就坐在旁边。她哪里知道骆景行口中的无聊,是真的很无聊。还以为是骆景行顾忌她,故意这么说的。早知道就不去了。想到什么,姜绵问:“你们以前玩得很好吗?”骆景行不以为意回:“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后来我爷爷过世,都来往的少了,就只跟韩也之前因为打游戏,联系还稍微多点。”姜绵:“哦。”骆景行打量着望向她:“又不开心了?”昏黄路灯下,现出姜绵无比迷茫的神色:“没有啊。”骆景行俊眉微抬:“真的?”姜绵不理解:“为什么这么问?”忽然远处传来飘扬钟声。刚刚离开的广场上空,有绚丽花火绽开。五彩的光芒倒映在对方湛亮的乌黑瞳孔里。时针指向十二点的位置。又是崭新的一年。骆景行瞅着姜绵的满脸茫然,似笑非笑揉她头顶的软发。和他轻轻吻下去的时候一样软。骆景行说:“新年快乐。”姜绵小声回:“你也是。”骆景行痞里痞气的笑:“许个愿?”姜绵呆了几秒,才点头。夜里的风凉飕飕的,吹得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姜绵打了个冷噤,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冻得直搓手。骆景行蓦然开口:“手给我。”姜绵有些意外的抬眸,微微仰起下巴看他。“为什么?”姜绵问。“不为什么,”骆景行不假思索回,“想牵。”姜绵双手并拢,冲手心呵气。雾蒙蒙的。见姜绵不动,骆景行好笑道:“怎么?新年第一个愿望小仙女都不肯满足我。”话毕,就听姜绵轻飘飘唤他:“骆景行。”骆景行:“嗯?”隔着那层白雾,他紧盯着对方那双湿漉漉的鹿眼。便听姜绵糯糯道:“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小仙女了?”☆、我的小仙女姜绵说得认真, 连骆景行都不免懵了好半晌,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姜绵低低垂着眼, “我不喜欢。”手机嗡声不断。班级群里十分热闹。一口一个“新年快乐”,红包抢得一个比一个大。耳边却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 才听骆景行云淡风轻应了声:“哦。”姜绵的心莫名就跟着一起颤了颤。随后便听骆景行吊儿郎当问:“那……换一个称呼?”姜绵面色平静,没吭声。骆景行饶有兴味问:“你喜欢宝贝还是亲爱的?”姜绵把手揣进上衣兜里, 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不满道:“你别给我乱取外号。”余光能感受到旁边人长久落在她脸侧的视线,骆景行笑着问她:“那我要叫你什么?你自己说?”姜绵闷声说:“别问我, 我不知道。”“那总不能还不准我叫你了吧。”“……没有。”彼此的声音混着风声,平添几分凉意。骆景行看了眼手机屏幕,摁灭,开口的瞬间又是那副平日里懒洋洋带笑的声线:“行呗,等你想到了再跟我讲。”话音落下。出租车的闪着车灯, 稳稳停在不远处。车里。后座的位置没有开灯。一上车,骆景行便敛了笑, 坐在她的身边。四周安安静静的, 兴许是见乘客意兴阑珊,司机聊了几句便也跟着一同保持缄默。午夜电台正在播放深夜情感节目, 女主播声音有股知心姐姐的味道,正努力劝说某位哭得撕心裂肺的听众早日走出失恋的阴影。姜绵出神地听了一会儿,侧眸瞥见正懒懒靠坐在椅座中,闭目养神的骆景行。对方眉头轻轻蹙着, 稍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线。群里正在疯狂@骆景行。“今晚那麻辣小龙虾吃得真带劲!”“等骆哥竞赛成绩出来,咱们是不是又可以出来嗨一顿?”“对对对!得庆祝!”“到时候咱们去吃啥?烧烤怎么样?”“我知道最近城郊开了个农庄!!!有露天的那种!”“别啊,这他妈还得在冷风中吃肉,怕是吃了个寂寞。”“主角咋不出来?骆哥人呢?@骆景行”“都说了你喊骆哥没用,得喊小仙女@姜绵@姜绵@姜绵”姜绵抬眸,低声唤:“骆景行?”却见身边人没什么反应。睡着了?姜绵小心翼翼多瞧了骆景行几眼,脑子里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班上看见骆景行时,应该就是这个样子。那双带笑的桃花眼只一阖上,冷冽气息便扑面而来,疏疏淡淡的,就连异常精致的五官都一并多了几分阴晦疏离的凌厉感。其实细算下来,她跟骆景行认识的时间并不算特别长久。可偏偏这日子一天天下来,竟像是已经走过了几度春秋。骆景行每天拉着她插科打诨,痞里痞气的,她都快有些忘了,刚认识骆景行时的感觉。姜绵收回眼,心不在焉望向窗外陆续倒退的流光溢彩。电台里的那段心灵抚慰已经进入尾声,女主播掐断了听众连线,进入轻松的音乐时间。司机师傅估计无聊得厉害,跟着伴奏小声哼唱。突然手背一热。姜绵触电般猛地愣住,瞪大眼转头,正准备出声——骆景行仍旧闭着眼,呼吸浅浅,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别说话。”这声音轻而缓,就在她的耳边。像极了情人间的亲密呢喃。说着对方五指收拢,直接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干燥温热的掌心里。十指交叉,舍不得放开。骆景行握得很紧。姜绵的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愣了几秒。骆景行歪着脑袋,往她边上凑了凑。明明宽敞的后座,一瞬间突然变得有些挤。“就牵十分钟。”骆景行小声跟她耳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嗓音压得过低的缘故,带来微微的哑音。拂过她的耳边,瞟向无声夜色里。姜绵垂着眼不动声色扫过二人交缠在一起的手。犹豫少顷,还是没动。任由他牵着。-元旦的假期一晃而过。大伙儿都叫苦不迭,感叹美好的假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姜绵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的假期都闷在房间里写作业,就连骆景行也忍不住打趣,问她是不是觊觎自己年级第一的宝座。来到教室,明明只是三天不见,可翻来覆去的新年快乐和不经意间写错的年份,都带来某种特殊的错觉。沈译也颇为感慨地连声叹气,念叨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要期末考试了。这种又紧张又惆怅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班主任走进教室。对方脸上挂着愈发灿烂的笑,使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比平时多了好几条。讲台底下顿时刷刷刷地,动作熟稔藏起还没补完的假期试卷。要是以往,班主任见状免不了得多说几句。但这回却只是一扫台下,笑道:“本来按徐老师的意思,是准备让我喊骆景行去办公室一趟的,但我仔细想一想,还是决定先在班里跟大家先讲下。”陈博宇把背靠近姜绵的桌子,幅度极小地回头望:“骆哥,你又闯祸了?”姜绵闻言不由自主地瞧了眼正百无聊赖转笔的骆景行,那厮支着脑袋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沈译不以为然说:“不是吧,要是骆哥闯祸了,你确定老班能笑成一朵花?”下一秒。便听班主任不急不缓道:“之前的晚会,学校为参演节目评选了一、二、三等奖……”这事大伙儿都知道,最后结果由同学们和嘉宾、领导共同投票,言简意赅地说,同学们有选择的权利,但最后决定权在学校。只是当晚骆景行的表演确实引起极大热议,狂热粉一大堆,给了所有人不少信心。“骆哥是不是第一名?”“肯定吧,骆哥不是第一名,谁好意思称自己是第一名!”“不瞒你们说,我觉得自己当时看了场演唱会!巨燃!”班主任咳嗽一声,底下立马鸦雀无声。“恭喜骆景行获得第二的好名次。”“……”“大家给骆同学一点掌声。”啪啪啪。稀稀拉拉几人鼓掌,毫无感情。随后一阵“卧槽”。骆哥居然不是第一名!没有天理啊!骆景行倒是看起来特别无所谓,若有所思地拧眉继续转笔。沈译举手:“老师!那第一名是哪个啊?”大伙儿纷纷附和:“对对对!我倒要看看第一名是个什么鬼!”“学校宣传栏不都写着吗,下课记得去看,”班主任说,“五班的歌舞表演,我的母亲我的学校。”“……”“情绪饱满,立意真挚,第一名怎么了?有意见?”“卧槽!这么狠!”“这歌舞讲了啥来着?我咋不记得了?”“不过我们班还有个一等奖。”打断底下的议论,班主任笑得嘴都合不拢。“恭喜骆景行同学取得全省数学竞赛一等奖的荣誉。”“!!!”“照片早读的时候已经贴咱们学校的荣誉墙上了,挺帅的,暂时还没有被人抠掉,等会儿大家记得去看看。”骆景行侧眸瞧了眼姜绵。猝不及防迎上那道深邃视线,姜绵呼吸一滞,想到之前彼此间提过省一等奖的奖励。那晚骆景行的灼灼目光再次印在她的脑海里。仿佛还能听见对方轻飘飘的声音——“要不等我拿到奖,亲我一下吧?”“实在不行,我亲你一下,也行。”……“想要的很多,说出来怕吓到你。”姜绵措手不及快速别开眼。余光瞥见骆景行欲言又止张了张嘴,一言不发,又把目光收了回去,接着转笔。讲台上继续传来班主任激动不已的声音。班主任:“骆景行,你跟我一起去办公室领下奖状和证书。”骆景行点头:“好。”班主任笑眯眯道:“学校里还单独给你准备了份奖励惊喜,你等会儿一起去拿。”-课间。宣传栏周边围了一圈人,甚至有胆子大的,直接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好角度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姜绵被龙娜等几名班里同学拉着,也挤在人堆里。龙娜特兴奋道:“去年骆哥的照片才在宣传墙上挂一晚上,隔天早上就没了,后来学校就换了个连接栏有锁的,这回总不至于把玻璃砸了吧。”姜绵茫然眨眼,踮起脚,再度把视线落在那张眉目俊朗的证件照上。骆景行的这张照片没有笑,唇线紧抿冷冷望向镜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敛起几分,神色凉薄,眼尾带出薄薄的褶。就还蛮酷的。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龙娜问:“小仙女,你跟骆哥青梅竹马,一定也有他小时候的照片吧?”姜绵:“……”龙娜:“是不是也特别帅?酷不酷?”姜绵犹豫片刻,声音浅淡:“你别听他瞎说。”龙娜:“嗯?”姜绵说:“我才没有什么青梅竹马。”-骆景行不光领回了证书和奖状,还抱着一摞厚厚的精装本书籍,种类繁多,涵盖了世界名著、《高中必刷题》、《全国高考优秀作文大赏与分析》等等。沈译抬眸瞧去,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我去!这他妈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骆景行满脸漠然,“唔”了声。把书往抽屉里一塞,目光轻飘飘带过旁边的空位。沈译解释:“龙娜拉着小仙女去看你的帅照了。”骆景行额角一抽,冷漠睨他。沈译:“?”敏感察觉到什么,沈译犹豫问:“骆哥,你跟小仙女咋了?”早上一来他就发现了。今儿个骆景行话少了一大半,要搁在以前,早围小仙女身边转悠了。哪能像今天这样,跟谁都欠他几百万似的。不,比欠他几百万还冷酷。就特别酷。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四个字。骆景行随手扯了本练习册开始刷题,刷到一半,又跑神跑到了外太空,见着沈译神情复杂的模样,眼神凉凉扫过来。沈译打了个哆嗦,忙重新转过身去:“我英语单词还没背完!”骆景行揪住他后颈的衣领,又把人拉回来:“你等等。”沈译:“嗯哼?”骆景行费解道:“老子那天唱的歌不好听吗?”沈译疯狂吹彩虹屁:“棒!特别棒!上天入地,举世无双!”骆景行:“……滚。”沈译挠了把后脑勺,问:“骆哥,你到底想干嘛?”骆景行说:“我有个朋友……”沈译点头如捣蒜:“嗯嗯!”骆景行:“……”骆景行黑了脸:“嗯你个头!”沈译:“……”骆景行斟酌一番:“就我个朋友,亲了一个姑娘……”沈译震惊问:“你亲了小仙女啊?”“卧槽!”骆景行惊得差点跳起来,“没亲!你声音小点!”沈译:“……哦。”骆景行:“头发!头发你懂吗!”沈译一脸“你怎么回事,你这样不行啊”的表情,摸了摸下巴:“然后呢?”骆景行看得想打架,跷着二郎腿就不理人了。沈译问:“happy ending了?”骆景行把手搭在桌上,懒懒往后一靠,面无表情。你看我像happy的样子吗?几分钟后。沈译抓耳挠腮,突然瞄见经过身边的语文课代表,连忙拦下。沈思宜抱着刚刚收好的作业,莫名其妙:“怎么了?”沈译琢磨了几下,问:“我有个朋友……”沈思宜:“……”沈译特别强调了一遍:“害!你不认识的。”沈思宜:“哦,然后呢?”“就你们女生被亲之后……”沈译说着说着就开始结巴,“不是!没亲!就是碰了下头发!然后还……”沈思宜淡淡一瞟旁边跷起二郎腿,正一脸不耐烦抖腿的骆景行。点头:“怎么了?”沈译:“差不多就这样吧,还讲了些其它乱七八糟的话,你说如果那女生因为这个生气了,是什么情况?”沈思宜:“很气吗?”“是吧,气得都不太理人了。”沈译叹气,“你也是女生,帮我分析分析?”沈思宜想了想。小声犹疑道:“这还需要分析吗?”“嗯?”“可能因为不喜欢对方,所以生气了?”☆、我的小仙女几天后。这次骆景行荣誉墙上的照片倒没有被人抠下来, 只是旁边贴了无数便签和小纸条,乍眼看去尽是热情洋溢的告白。可惜天公不作美,待到傍晚时的一场大雨, 冲刷掉不少,飘飘荡荡落了大半在地上。姜绵收拾书包回家的时候, 被一同走在最后的沈思宜喊住。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对方好奇问:“你今天怎么没跟骆景行一起回去?”姜绵瞧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 撑开伞:“他被数学老师喊过去了, 好像是竞赛的事情。”“我知道,应该也不用很久, ”沈思宜说,“我的意思是,你不等他吗?”姜绵想了想,没吭声。骆景行没多说,她就没多问。其实姜绵也不清楚他们俩之间算是种什么状态。连早先说好的省联赛一等奖的奖励, 骆景行都没再提过半个字。仿佛原本的燎原野火在燃烧得最旺盛的时候,被倾盆大雨当头淋下。熄灭的非常平静。走了几步路, 姜绵小声说:“你先走吧。”对方一愣:“怎么了?”姜绵小跑往回走:“有东西忘在教室了。”沈思宜:“我等你?”姜绵说:“不用, 待会儿雨又要下大了。”说罢就跑没影了。因为骆景行还在办公室,教室门没有上锁。姜绵回到座位, 从书包里抽出作业,默默写起来。分针悄无声息转了九十度的直角。教室外传来慢悠悠脚步声,随后稍顿,加快速度跑进来。正算到关键步骤, 突然有人拿手轻轻一拨她垂在肩膀上的发尾。姜绵愣了愣。便听骆景行小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姜绵抬头,对上骆景行微沉的眼光。犹豫几秒,姜绵才说:“你今天早上走得急,好像没带伞。”骆景行紧蹙的眉心展开,看了她半晌:“嗯,我故意的。”姜绵茫然睁大眼,须臾后才反应过来骆景行的意思。想和你一起走。所以故意没有带。她垂下眼,视线转到别处。头顶传来骆景行惯有的漫不经心嗓音:“明天周五,晚上出不出去玩?”姜绵看他一眼。骆景行说:“沈译他们也去,之前说好的,要请他们吃饭。”姜绵想起来,沈译那伙人老早就嚷嚷着等骆景行的联赛成绩出来后,要一起庆祝。重新把东西收齐,姜绵沉默几秒钟,点头:“好。”骆景行先她一步俯身,食指一勾便把搁在地上的雨伞拎起来。想到什么,再次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脸上:“这伞怎么湿的?”姜绵没来得及说话。骆景行问:“你半路又折返回来的?”像是被人猜中心思,姜绵心头一软。但随即又涌起些许恼意。这情绪来得莫名,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要是以前的话,骆景行估计会在去老师办公室前就拽紧她的衣袖,死活让她答应,一定要在教室里等着自己回来。她不答应,就不松手。姜绵咬咬唇,嘟囔道:“早知道就不应该心软,直接让你淋雨回去算了。”骆景行顿了少顷,笑:“你这人怎么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是不是?”姜绵下意识狡辩:“我没有。”一边说着,脚步加快。骆景行连忙跟上前。骆景行迈着一双大长腿,没几下就走到她的前面,开口的瞬间回过身望向她,双手揣兜退后几步:“好好好,没有,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话音刚落,便被姜绵拉住衣角。姜绵说:“你小心一点,别这样走路。”骆景行好笑:“怕我摔了?”姜绵:“……”骆景行似笑非笑说:“你这样对我动手动脚的,不怕年级主任看见,逮着我俩去办公室教育男女不能交往过密吗?”姜绵:“……”姜绵瞬间红了脸:“谁对你动手动脚了……”说着就要松手。却被骆景行突然拉住手腕。骆景行说:“我想让你对我动手动脚。”姜绵所有话顿时哽在喉间。两人都十分有默契地杵在原地。过了良久,骆景行才继续道:“我这些天想了一下,觉得咱们……”姜绵迎上他的视线:“什么?”骆景行另一只手轻轻握拳,抵在唇上咳嗽一声,脸上难得出现几分难为情的神色。咂摸了许久才道:“就……随你高兴就好,你不想早恋咱们就不早恋,你觉得不自在我就稍微收敛点……”姜绵:“……”骆景行:“但是以前都说好的,你不许喜欢别人。”从来没有想过骆景行会冷不丁地来这么一段话,姜绵懵懂眨了眨眼:“我……”话匣子一打开,骆景行越说越顺:“我觉得我这人其实耐心还不错,我可以等。”姜绵诧异问:“所以这就是你这几天不理我的原因吗?”骆景行:“?”骆景行纳闷:“我不理你?”姜绵张了张嘴,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从来没想过要跟骆景行冷战,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俩之间的相处方式,究竟能不能算的上是冷战。只是骆景行突然不太爱跟她说话了,她也就不知道要跟骆景行说些什么。似乎两个人之间联系的纽带,突然莫名其妙地断了。姜绵没吭声。骆景行执拗拉住她的手,不明就里问:“我哪里不理你了?”姜绵:“……”骆景行:“明明是你在生我的气。”姜绵的耳尖蒙上一层极为浅淡的红,撇嘴:“我没有。”骆景行不以为然说:“你明明就有。”姜绵恼羞成怒瞪他。骆景行愣住,连忙改口哄道:“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姜绵:“……”骆景行看起来怨气颇深:“那凭什么别人都能喊你那……那啥,我不能喊?”提起这茬,姜绵心里又开始泛酸。她抿着唇,试图把手抽回,无奈骆景行握得太紧,大有一副随便你怎么样,反正我不会放手的意思。姜绵实在是无可奈何,头疼道:“骆景行,你放开我。”骆景行回得异常坚定:“我就不放。”姜绵:“……”姜绵:“你是三岁小孩吗?”到底在较什么劲啊。“我……”一句话没能说出口,忽闻楼下传来一声暴怒:“楼上那谁呢?”嗓音浑厚,跟年级主任在主席台上通报批评时一模一样。混着淅淅沥沥雨声,异常飘忽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