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绣春刀与绣花针> 《绣春刀与绣花针》TXT全集下载_43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绣春刀与绣花针》TXT全集下载_43(1 / 1)

赵乾点头,“大人,千真万确。”“白鹿山周家少奶奶先天不足,早就被断定至多活到二十四岁,就在前些日子病逝了,人死了足足有三日,直到入葬前夜,寻阳子忽然出现,让周家开棺,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把周家少奶奶救活了,甚至连娘胎里带出来的那些病也不治而愈了。”“大人,属下接到消息,眼下封昀也在四下寻找寻阳子。”“若是有寻阳子先生在....”后面的话赵乾没有说下去了,他自然能够感受到陆长寅的情绪波动。事实上,他们锦衣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寻阳子若是有他在,兴许就能治好大人的身疾了。只是他们很久没有听到寻阳子的消息了,甚至都以为他死了。毕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多少岁,从前朝起,他就已经是名动天下的神医了。离开的时候,赵乾在门口杵了一会,犹豫许久方开口,“属下听说阮姑娘和大人的事了。”“其实大人大可不必为此事伤神,要知道,大人是大人,盛瑛是盛瑛。”“阮姑娘不愿搭理的人是盛瑛,不是大人,要是阮姑娘对盛瑛好了,大人才该难过。”他说完话就一溜烟地跑了,活像身后有鬼撵似的。陆长寅顿了顿,反应过来,锁了一天的眉头蓦地松开,就连嘴角平直的弧度也缓和下来。—昨夜下过一场暴雨,路面低洼处还有积水,巷子外的几颗杏花树被洗得翠绿喜人。白日气温降了些,街道上行人也就多起来。阮呦许久没出来走动,一时还不习惯身边的喧闹声。“呦呦,盛公子对你可好?”谢娉婷看着走神的阮呦,目露关切。阮呦回过神,轻点了点头。“真的?”谢娉婷问。阮呦抿了抿唇,认真道,“真的。”她没有说谎,盛瑛的确对她好。他就好像根本不在意她心底有其它人一样,大婚后除了归宁那一日见了他,之后她就不曾见过他了。兴许盛瑛也没有多喜欢她吧,或者是根本就不喜欢她。可如此的话,他又为何要冒那样大的风险娶她呢?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阮呦杏眸染上迷茫,她实在弄不懂。见她的确不像受了委屈,谢娉婷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想了想,她又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张做酥山的秘方,正好闲来无事,咱们今日自己做来吃怎么样?”“酥山?”阮呦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玩意,“那是什么?”谢娉婷这才想起阮呦还从没有吃过,她也只是很小的时候在谢府吃过一次,那是前朝皇帝赏赐给谢家的。她笑了笑,“等咱们做出来你就知道。酥山吃起来冰凉凉的,在夏日最解暑气。”她也是见阮呦似乎没什么精神气,想哄阮呦开心。阮呦自然同意。长这么大,阮呦还是头一回下厨房,一时倒来了兴致。她跟着谢娉婷后面打着下手,将买回来的酥加热融化,加入奶油,鲜奶和糖水搅拌,等差不多了,将粘稠的汁水倒进捣得细碎的冰沙里。之后再让恬枝将食盒放进冰窖里冻了一两个时辰。等端出来后已经成了乳白色的小山,撒上坚果碎和糖渍花瓣点缀,看起来赏心悦目。阮呦舀了一勺,口感绵软,入口即化,唇齿间留下一阵香甜的奶香味。“怎么样?”谢娉婷期待地问。阮呦嘴角梨涡浮现出来,弯了弯眸,“好吃。”谢娉婷也尝了尝,果然跟记忆里的味道相差不多,幸许是自己动手做的的原因,反倒觉得更好吃了。俩人坐在秋千上。“这地方真漂亮。”谢娉婷放下勺子,向前望去。盛府后花园是一片树林,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枝叶盘绕,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草地上,薄雾缭绕。未干的露珠精益剔透,偶尔听见莺啼声,寂静空旷。这地方就像仙境一样,让人的不自觉安静下来。“呦呦,盛公子很用心。”谢娉婷道。又想起做的酥山还剩了许多,她脑海转了转,问阮呦,“酥山寒气太重了,你体寒不适宜多吃,不如将那些多出来的给盛公子送去吧?”阮呦愣了愣,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呦呦?”谢娉婷劝道。她是希望阮呦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要那么傻还去想着陆长寅了。呦呦如今嫁给了盛公子,盛公子对她又如此用心,不能寒了盛公子的心,不然到头来吃苦的是呦呦。阮呦抿着唇,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那日盛瑛小意哄她的模样,心湖泛起丝丝涟漪。终究心软了,点了点头同意。谢娉婷欣慰地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样才对。”临近酉时,宴席散,宾客归。陆长寅从在荟姿楼出来时,太阳已经落山,燕京城俨然昏黄一片,街道,人群,花草树木皆染上金色,绚丽夺目。青木早早就恭恭敬敬在马边等着了,手里还提着一只匣子,周围冒着白茫茫的冷气。“大人,这是阮姑娘给您送的酥山。”青木将食盒递过去。陆长寅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随后意识到什么,身形顿了顿,问,“给我的,还是给盛瑛的?”青木微怔,想了想,回答,“给盛瑛的……”话未说完,就感受到身边气温骤降,青木喉咙发不出声音来,老老实实地埋下头去。陆长寅眸色沉下,紧抿着唇翻身上马,朱色麒麟袍在空气划出流畅的弧度。青木耳畔响起马蹄远去的声音,有些茫然抬头,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他挠了挠头,一时琢磨不透。大人好像生气了?为什么生气?盛瑛和大人不是一个人么。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阿狗自己吃自己的醋。明天阿狗掉马甲。第109章.“公子!公子!”女子急切地喊声打破室内的平静, “公子,夫人出事了。”“啪”的一声, 门被打开, 陆长寅放在门框上的手捏得紧了些, “出什么事了?”恬枝浑身发着抖, 泪水涟涟,前所未有的狼狈,一见到陆长寅, 她立刻跪下磕头, 呜咽着, “您回去看看吧,夫人看不见了。”陆长寅神色慌了,“大夫呢?”“已经在路上了。”再抬头时, 便只看见一道匆匆离去的身影,恬枝抹了抹眼泪,跟了上去。陆长寅赶到了盛府的时候, 大夫正在给阮呦把脉。隔着珠帘,阮呦那张小脸一片惨白,满是惊慌恐惧, 那双漂亮干净的杏眸如同蒙上一层蓝雾,雾蒙蒙的, 噙着眼泪。额头还缠着一圈白纱布,是从秋千上摔下来时伤到的,她脆弱得像只瓷娃娃, 一碰就碎。阮呦什么也看不见,她坐在床榻上抱着腿,屋子里随意闹出的动静就能惊吓到她。依稀听见有人进来了,但她看不见,不知道那是谁。大夫松开了她的手腕,跟着那人一道离开房间,她只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交谈,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盛公子,夫人是忧思成疾,哭多了,伤着眼睛了。眼下还算万幸,这失明只是暂时的,在下还能治。只是日后万万不要再惹夫人伤心了,否则就真的失明了。”陆长寅听着大夫的话,紧抿着唇。坐了许久,阮呦心底的害怕更甚,她站起身,却一脚踩滑,一阵失重感袭来。她惊呼一声,害怕地闭上眼。“呦呦。”阮呦落进男人的怀里,鼻息萦满熟悉的气息,回想方才那一声慌乱的喊声,嗓音磁沉,分明不是原来的粗哑。一瞬间,那些困在心头的疑惑全解开了。阮呦鼻尖酸楚,埋进男人胸口,很快,哭声响彻屋子,她再不是压抑着小声的啜泣,而是放声大哭,像是要将受的委屈难过全部哭出来。呜咽中,她断断续续地喊着,“阿奴哥哥。”能看见他的脸的时候,她不敢去想。看不见脸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就是阿奴哥哥。她以为自己喜欢上盛瑛了,原来盛瑛就是阿奴哥哥,她真傻。“呦呦...”陆长寅身形微僵。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就见小姑娘哭得眼睛肿肿,正恶狠狠地皱着鼻尖用力咬他。“你是不是还想骗我!”“阿奴哥哥,你个大坏蛋。”她哭得可怜,又装作凶巴巴的模样,让陆长寅的心化成一团。“呜呜呜......”“为什么要骗我.....”“呦呦别哭了。”陆长寅从未见她哭得如此厉害过,慌乱地伸手替她楷泪,却越楷越多。想起大夫的话,他心紧了紧,眸中溢满愧疚疼惜,“我以后不骗你。”阮呦自然不信他,还是在哭,只是渐渐哭累了,哭声渐变小。她声音自生来娇憨软腻,说话时吴侬软语,声声抽泣时引人遐想。“乖,别哭了。”陆长寅的嗓音微哑,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泪痕。他受不得她哭。这四年来,他不止一次梦见她哭,只要听见呦呦哭,他就会生出很多龌龊的想法,他喜欢听那样软绵绵的哭声,夹着娇吟,总会让他像发了疯一样,在梦里折腾她,欺负她,让她哭得更厉害。陆长寅的呼吸乱了,他低垂着眼睑,遮掩着眸底浓浓的暗色。滚烫的指腹掠过,如同点火一般,连带着雪白的肌肤浮出漂亮的浅粉色,如同闭月羞花,煞是好看。阮呦忽然伸出手,捧着陆长寅的脸,她悄悄靠近,亲着陆长寅的下巴。青涩又大胆的巨大让陆长寅的脑海几乎炸开,他抓着小姑娘作乱的手,喉结滚了滚,“呦呦,你在哪学的这些?嗯?”那一声嗯脱得长长的,语调微扬,说不尽的慵懒。阮呦羞怯的咬着唇,自然不肯说她是从后花园里那一箱子杂书里看到的。陆长寅伸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浅粉色的唇瓣,声音低沉,“呦呦,是你先招惹我的。”他离得很近,说话时,温热的鼻息喷耳边,痒得阮呦想逃。只可惜晚了。陆长寅此刻早就是饿极的狗,又怎么会让纵火的人逃脱。他俯下身,大掌扣着阮呦的头,未尽的哭声淹没在满是情谊的吻里,微凉的唇紧紧相贴,贪婪地攥取着遐想已久的甘甜。低低的呜咽声化为柔情蜜意的破碎娇吟。唇齿分离时,浅粉色的唇多了几分血色,微微上翘,像是带着初晨雨露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温热的唇下移,不过瞬间,雪肌绽出朵朵红梅,从耳坠到纤细小巧的锁骨,密密麻麻一片。屋子四角放置了冰盆,燥热缓过来后,阮呦只觉浑身凉丝丝的,察觉到胸口灼热的视线,阮呦的脸颊羞得几欲滴血,声音羞恼地喊了一声,“阿奴哥哥!”抬手遮住那一片大好春光。陆长寅嘴角噙笑,轻轻将她的手挪开,轻哄着羞怯的小姑娘,“乖,让我看看。”“呦呦,很美。”他的声音哑得不行,每个从他的薄唇中吐出的字都低沉浑厚,让人面红耳赤。许久,陆长寅才放开她,阮呦浑身汗汵汵的,额发早也被打湿,软软贴在鬓角,如同水出芙蓉一般清丽。视线一片黑暗,她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只是肚子饿了,闹得正欢。她伸手在床榻摸了摸,想找自己的衣衫,却被一只有力的长臂一把将捞进怀里,鼻尖间满满都是阿奴哥哥身上的味道,她娇嗔一声,“阿奴哥哥,别闹了。”“我……我穿衣裳。”说话的时候,她的手还在四下探来探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衣裳早已在陆长寅的手里。耳畔处响起一声磁沉的轻笑,阮呦的耳蜗被勾得麻麻的。陆长寅看着怀里的人,乖巧的像只布娃娃。雪白纤细的玉劲连带着锁骨以下全是他留下的痕迹,他嘴角微翘,低头亲了亲阮呦的额头。嗓音磁沉,“我帮你穿。”小姑娘很乖,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摆弄,羞得耳根通红。陆长寅心软得一塌糊涂,看着阮呦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又淡了下来。“呦呦,对不起。”阮呦抿着唇笑,嘴角梨涡浅浅的,她问,“阿奴哥哥今晚会走吗?”陆长寅“嗯”了一声。小姑娘也不失望,她坐在床弦边,轻轻晃着两腿腿,白生生的玉足煞是惹人眼。“阿奴哥哥,我想酒七姐姐了,能让我见见她吗?”对于酒七,阮呦始终是愧疚的。陆长寅点头答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陆长寅在盛府待到深夜才走,走的时候小姑娘也没有挽留,哪怕她很不舍,也没有说让他不要走这样的话,她知道他有事要做,不能陪她,就来送他离开。她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呦呦,你不怪我吗?”陆长寅问她。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脾气,一直都是他在欺负她。阮呦笑着摇头。“为什么?”陆长寅喉咙干涩。“阿奴哥哥是为我好呀。”阮呦道。她怎么会去怪罪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想对自己好的人呢。—夜半三更,阮呦口渴了,自己爬了起来。案几就在床边,她伸手摸着茶壶,有些磕磕绊绊的。一只茶杯忽然递到自己手边,里面的茶水的温热的,她捧着小口小口的喝了,才笑着问了一声,“酒七姐姐?”“姑娘。”身侧传来清冷的声音。阮呦转过身抱着她,声音软软糯糯的,“酒七姐姐,我好想你。”夜光之下,九七弯了弯唇,回抱阮呦。眼底满是笑意。第110章伏天八月, 气温骤升,白日的太阳毒辣, 高高悬在头顶, 后花园的柳树被晒得焉了下去, 盛府假山石温度滚烫, 冒着缕缕青烟,石滩里的水只余浅浅的一层,几只细锦鲤无精打采地停在阴影角落, 躲着太阳。鹅卵石铺成的甬道烫脚, 恬枝疾步走过去, 端着一盆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冰,从抄花走廊穿过,过了几道角门。几个在凉亭处乘凉的婢女见她来了, 都朝着她行礼。“你们怎么躲这来了?夫人的药可熬好了?”恬枝皱眉问。几个婢女解释道,“恬枝姐姐,公子回来了, 我们不是偷懒。”公子回来了。恬枝眉头松开,“那你们也别在这傻站着,去厨房催一催, 让林大娘做些凉糕和杨枝甘露来,这地方也热得慌, 你们还能去林大娘那讨碗冰镇酸梅汤喝。”几个侍女原本惶恐她责备,听到后面的话这才眉笑颜开地点头称是。“我们这就过去,谢谢恬枝姐姐。”恬枝轻笑着摇头, 眼见盆里的冰正化了,便收起神色往后院去了。夫人身子骨弱,到了三伏天又苦夏,夜里睡不着觉,白日精神气儿就不好,吃的也少。但她本来就宫寒,卧室里就又不能放太多冰,这一冷一热的,容易生病。所以每过一会儿她就得定时定量地去换冰盆,放在屋里的角落里。恬枝进屋的时候,大人正在给夫人喂药,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夫人眉眼舒展开来,显然很高兴,嘴角的梨涡如蜜,乖巧软糯。大人垂着眼眸,勺子轻轻搅动散热,嘴角牵起浅浅弧度,吹了吹药,舀了一勺喂给夫人,眉梢尽是温柔。恬枝看得心底高兴,但觉得自己杵在屋子里太过扎眼,便悄悄退了出去。“眼睛怎么样了?”陆长寅从一盘的碟子里捻了两颗蜜饯,喂给阮呦。蜜饯甜滋滋的,将口里浓浓的苦味化开,阮呦轻蹙的眉头松开,“我还是看不见东西,但眼睛不疼了。”说话的时候,阮呦的手在床边乱探,很快就碰到一张温暖的大掌,掌心摸起来有很多纹路和老茧,她拉着大掌的手指头,抿着唇笑。见她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陆长寅无奈地摇头,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阮呦看不见,惊呼一声,胳膊抱住了陆长寅的脖子。天旋地转,下一瞬,她就坐到了陆长寅的怀里,衣衫很薄,隔着单薄的衣料能够感受到身下滚烫的温度,和有力的肌肉。许是陆长寅大腿的骨头太硬,阮呦坐得不舒服,动了动。陆长寅呼吸微滞,很快急促起来,他不动声色将阮呦抱得离腿根部稍远了一些。“呦呦。”“嗯?”小姑娘偏了偏头,浅粉色唇瓣轻抿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总是说不出来的乖。“我的人在青州寻到一个名医,幸许能治好你的眼睛,过些日子你和伯母他们一起过去看看吧。”阮呦的脸色蓦地白了,轻咬着唇不说话。“呦呦?”陆长寅见她神色不好,长眉轻蹙,问她,“怎么了?”“阿奴哥哥,”阮呦低着头,“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听她这样失落的话,陆长寅心底一空,胸口酥麻麻的滋味泛开,喉咙紧了紧,他摇头,声音笃定,“不是。”“呦呦,我不会不要你。”他想疼着她宠着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不要她。“真的?”阮呦问。陆长寅嘴角牵起懒懒的笑意,从胸口轻轻震出一声“嗯”,似在像她保证。一瞬间,小姑娘眉眼间的忧思一扫而空。“那你会去青州吗?”阮呦又问。“会,”陆长寅回应她,“等你眼睛好了,我保证,你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阮呦安心了,朝他伸出小指头,“阿奴哥哥,拉勾,不许再骗我了。”陆长寅眉眼间敛着无奈的笑意,嗓音磁沉,伸出手指,“我以后都不骗你了。”阮呦抿着唇笑,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肢,能感受到他身子僵了僵,她声音软糯糯撒娇,“阿奴哥哥,我想你了。”“我就在这。”陆长寅的胸口震出一声轻笑,沉闷闷的。“你在这里,我也想你。”她的脸贴在男人的胸膛,小声嘟囔。陆长寅垂眸,看着胸口前毛茸茸的脑袋,眸底的坚冰碎成一片。是夜,星辰宛若明珠,围拱着明月,一片清辉洒落在庭院里,与重重花影相互相印,流光溢彩,夜里温度退了些,窗户被打开了,偶尔一点风吹进来,珠帘轻轻摇晃。陆长寅难得闲暇一日,今晚宿在盛府。两人成婚有两月了,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更别提这样整整一日都腻在一起的机会了。阮呦开心坏了,黏着陆长寅不愿撒手。忽然想起归宁那日李氏给了她两本书,嘱咐她一定要看的事来,阮呦现在看不见东西,只好央求陆长寅取出来读给自己听。她软声软气哀求人,姿态可怜,陆长寅自然不可能拒绝。他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愿意给她摘过来,又哪里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只是等翻开那两本书后,画面靡靡,陆长寅有生以来第一次怔愣住,眸色掩饰不住的诧异,半晌,修长的手指紧了紧,指腹泛白。“阿奴哥哥?”阮呦唇微开,满是疑惑,怎么没人说话了。“书上写了什么?”陆长寅的眸从书上挪开,落在阮呦的唇上,淡若桃花。他伸手轻抚着,喉结滚了滚,原本黑沉沉的眼睛颜色更深了,他靠近阮呦,问,“想知道?嗯?”男人的声音变了,带着疯狂压抑的气息,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嗯?”字,含着浓浓的鼻音,尾音拖长,撩拨得人腿脚发软。却也有些骇人,清冷的呼吸喷薄在阮呦脸庞,不知怎么的,脸颊生出燥热来,布满红晕,她小声的喊了一声,“阿奴哥哥。”娇娇软软的嗓音,带着娇嗲的意味,却又懵懵懂懂。寂寥的庭院月光蓉蓉,晚风袭袭,映得那双长眸黝黑,削廋的下巴轻轻放在阮呦的肩上,“呦呦想知道吗?”男人轻言细语,磁懒的嗓音满是蛊惑,阮呦就像中了迷魂散,呆呆地点头。蓦地耳畔响起一声轻笑。陆长寅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傻姑娘。”他闭上眼睛,俯身而下,薄唇相贴,细细摩挲,耳畔,颈脖,她的每一处,他都为之着迷疯狂。月色下,绢缎般的黑发散落在墨绿色锦被上,如姻缘线,盘根错节,交叉互融,阮呦眼眸含着春水,波光点点,天生媚态,寸寸雪肌,泛起薄薄粉色。不知多久过去,她伏在床榻,香汗淋漓,累得快昏厥过去。几声突兀的口哨声响起,阮呦心一紧,抓着被子,慌乱地叫了一声“阿奴哥哥。”身后,温热的触感落在背上,浅浅一瞬,如同蜻蜓点水,却让阮呦情不自禁颤了颤,娇吟一声。陆长寅伸手系着腰带,不过一刻,衣衫已经完好如初,他伸手用锦被将阮呦包住,嗓音润润的,“我去叫恬枝进来。”阮呦抿了抿唇,问,“你要走了?”“嗯。”陆长寅眉头轻皱。听刚刚那口哨声传达的消息,应该是有紧迫之事,不知是好是坏。“阿奴哥哥,你要保重安全。”小姑娘软糯糯地叮嘱。陆长寅嘴角微弯,替她掖好被角。陆长寅走后,恬枝才进了屋里。见室内衣裳散落一地,一片凌乱,她高兴地步子都轻快了不少。只是在服侍阮呦沐浴时,看清了那雪白胴体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从纤细的颈脖到脚踝,以胸口最多。恬枝的神色垮了下来,心底抱怨。大人实在太粗鲁了,怎么能这样对夫人。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她去取了药膏过来,替阮呦上药,心疼地问,“夫人疼不疼?”阮呦原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留了痕迹,只等恬枝问才想起,双颊片刻酡红,声音像奶猫似的,很心虚,“不疼。”阿奴哥哥孟浪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疼的,只是更多的,是另一种感觉,压过了痛楚。想起自己受不住的时候对着他又咬又掐,阮呦的脸更红了,几乎快滴出血了。“恬枝,燕京……最近可是出了什么大事?”阮呦忽然问。恬枝正仔细地给她上药,听见了,便顺口就说了,“江南水患太严重了,许多人举家逃走了,咱们燕京城门外聚集了许多难民。”“他们进不了燕京城的,那些人很可怜,没有去处又没有吃食,这样大热的天气,中暑昏迷也没人医治。”阮呦听得皱眉,“官府不管他们吗?”当初她们逃荒到汴城,官府即便不让人进城,也会设粥棚救济百姓。恬枝想了想,说,“夫人忘了?官府的银子都拿去给江南赈灾了。”阮呦仔细想了想,明白过来。当初官府拿了一部分银子出来,还鼓励达官贵人和巨富商人捐钱用以赈灾,只是没有人拿钱出来罢了。她抿了抿唇,心底拿定主意,“你明日去谢府请谢姐姐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和她商量。”第111章屋子内, 烛火跳动,映在窗棂上的人影不断晃动着, 隐隐透露出不安。气氛安静, 图宴来回踱步, 步履沉重, 眉头皱得很深。“吱呀”一声,门开了。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看见进来的人, 眉头稍稍松开, “大人。”“出了什么事?”陆长寅风尘仆仆, 将斗篷摘下来,几步走到位子上坐下。“封昀已经知道雪姬下毒的事是您在插手了。”图宴道。陆长寅神色淡淡,鼻尖轻嗤一声, “他若是猜不到也不用坐在东厂提督的位子上了。”“大人,正是因为此事,二皇子三皇子带兵去江南救灾, 封昀从中作梗,跟柴显提了让您随行护送的主意,只怕明日……旨意就会下来。”图宴神色凝重, “那就不能让二皇子三皇子死在江南了,否则您若回京……”“只怕也乃逃其咎……”死了两个皇子, 一旦大人回京,面对的就是柴显滔天的怒意,大人必然也会被处死。陆长寅靠在椅子上, 嗓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计划照常。”“大人!太危险了。”图宴摇头否决。“这是最好的机会,图宴,我不想再等了,”陆长寅抬眸看他,语气笃定,不容一丝反驳,“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我也不愿意让柴显坐在皇位上老死。”“他不配。”他唇角微牵,露出讥讽的弧度。图宴唇张了张,又无力地阖上。大人说得对,这是最好的机会,如今江南水患严重,西北边境势态岌岌可危,这是搅乱池水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倘若真的等大明朝缓过气来,他们就很难再下手了。“请您一定保重安全。”图宴恳求,“大人,我们能听任的只有您了。”陆家也只有陆长寅一人。陆长寅转动地扳指,微阖眼眸,许久,他才开口,“将皇城舆图抄一份交给卫晗,召集暗卫营的人,若是我被抓入狱,就立刻攻城。”对了!还有从昭妃娘娘那得来的皇城舆图。“是。”图宴有些激动地应声,眼波微动。“另外在阮雲身边安排一些人,一旦攻城开始,就趁乱将他护送到青州。”“大人,到时候天下大乱,青州没有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在。”图宴眉宇间染上担心,若是他们被困燕京,与青州切断了联系,他不确定青州的人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有的。”陆长寅眸色忽然柔和下来,“九七会护送呦呦去青州。”图宴恍然大悟,“您说九七?”九七这些年进步十分神速,遇事冷静自持,的确不错。“不,”陆长寅摇头。图宴困惑一秒,忽然明白过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夫人?”“她是个很聪慧的人,图宴,我信她。”“大人,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图宴,你忘了,”陆长寅轻摇头,“在逃荒的时候,她敢从商队手中抢药,一个弱女子在面对十余人的情况下能顺利抢到药,靠的不是蛮力,是头脑。”“她心思敏感,路过青州不过几日,就能发现青州的不对劲,那么多人去青州,有谁怀疑过?”“衢州棉花一事也是她的主意,不是她,我们不可能拿下衢州的棉麻,北地严寒,一旦到了冬日,江南切断供应,我们的人可能衣不蔽体。”“她想要苏绣成为天下第一绣,做慈善,捐赠读书人,买清誉。门口挂巨画,赚够了噱头,如今苏绣已经名声鹊起。”“你还认为她是普通的闺阁女子么?”陆长寅不紧不慢,一件一件说来,黑眸中隐隐有些骄傲的光芒。“你信不信,她已经猜出来,我让她去青州是为什么了。”她一直都聪慧,怎么可能会信他说让她去青州治眼睛这样拙劣的谎言。但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不去,因为她已经猜到了他会做什么。图宴心头震动,久久说不出话,到最后才认输地开口,“属下明白了。”走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大人……明日去赴宴,您这里需要用脂粉遮一下么?”说话的时候,他声音里隐隐带着点笑意。陆长寅身形微愣,伸手碰了碰,感受到浅浅的牙印,想起小姑娘娇羞又大胆的模样,又嘴角蓦然牵起浅浅的弧度。“不必了。”他道。这是她给他留的印记,没什么好丢人的。图宴嘴角噙笑,退了出去。很快,陆长寅脖子上那一圈红印牙痕引起轩然大波。上至朝中大臣,下至平头百姓,都对他脖子上的吻痕议论纷纷。下朝后,阮雲盯着他脖子上的痕迹眯了眯眼,目露嘲讽,“看来传言是真的了,陆大人真是走了桃花运,不知道那舞女能好看到什么样,让陆大人甘愿如此。”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