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不受宠的皇后,拿乔什么,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张开眼睛看看,还不如我们明月姐姐漂亮呢,真以为能迷得住陛下了?!”“就是,前朝废后,身份不干净,身体也不干净,还拿自己当宝呢,真以为自己还是枝头的凤凰?!”“呵,二嫁为后不说,前朝时就和左斯那个老奸贼不清不楚的,哎你们知道吗,前朝大婚洞房花烛夜,和她在新房里待了一整夜的,可不是小陛下,而是左斯!”“呸!就这还有脸来颐气指使我们,还敢说今天就要把明月姐赶出宫去,也不看看,如今正得圣眷的人可不是她,而是我们如花似玉的明月!”“哈哈哈哈……”一群人说着笑着推搡着,看起来根本没有把楚辞说的话放在心上,以为她们一起露面,说一句哄一声,楚辞就会乖乖地收回成命,然后不安惶恐地道歉,到时她们就可以再狠狠地奚落她一番。毕竟她之前一直就是这样温吞毫无怨言的性格。直到她们踏进殿门,看到了似笑非笑目光冰冷的秦尧。作者有话要说:是的,这个辣鸡作者又来替她的预收求收藏了,求求大家看我一眼啊~【拖家带口重生】沈凝的姐姐是当朝皇后,父亲是朝中太傅,青梅竹马的秦垣是天子亲弟,后来更是有了三个圆滚滚的小崽崽。本该一世圆满,却突然发现了枕边人的真面目,争执中一头磕在案几上,回到没出嫁的十七岁。十七岁的沈凝睁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退婚!结果不仅没退成婚,反而秦垣突然亲自带着聘礼来求亲。三个充当聘礼,圆滚滚的崽崽坐在扎着红花的拾盒里,冲她张开手臂,奶声奶气地喊:“娘!”秦垣也可怜巴巴地求饶:“点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沈凝:“……”沈凝:“孩子留下,你给我滚!!!”秦垣不仅不滚,还在她身边扎了根,把上辈子犯的错,一点点地纠正过来。蠢作者跪着保证一点都不会虐,大家看一眼吧~再ps一下,今天520,大家过完节明天来陪单身狗作者过节吧,我给大家发红包(卑微orz)第22章“不受宠?”秦尧侧着头, 看了一眼楚辞, 声音平稳地问。“不干净?”他回头看着她们, 指尖在桌子上轻点, 平静地说。“不清不楚?”秦尧一字一顿地问, 抬起头,视线从她们身上一个一个扫过。“这些事情朕竟是一件不知, ”他忽而一笑,眉眼舒展俊美绝伦, 语气平和地问:“有谁能和朕说说吗?”他的反应太过平常太过波澜不惊, 跳过了下人们罔顾尊卑议论主子, 忽略了一群人没有伺候好皇后还来势汹汹出言不逊,他听到的看到的, 关心的问的,都是楚辞的不洁。楚辞能做前朝皇后, 是因为她是楚序微的女儿;她身为前朝废后能二嫁为后, 众说纷纭,但所有人心照不宣认同的理由,还是因为,她是楚相的女儿。论相貌她甚至还不如明月, 论品性她柔弱怯弱, 论学才——深宫里的小姑娘,不需要这个。所以除了一个好家世,宫里不知有多少人都能把她踩在脚下比下去,却还要捏着鼻子忍受着, 看她高高在上,看她凤冠霞帔。有人漠不关心,也有人不甘心,有人嫉妒,有人愤恨。所以她们都恨不得把楚辞拉下来,自己踩着她登上高位。之前左斯执政时,他喜怒无常暴怒成性,都还有人上赶着爬到他身边,如今秦尧年轻俊美,更是引得蜂狂蝶涌。只是之前还有所顾忌,看他冷冰冰的难以接近,怕他顾及颜面顾虑皇后。如今得了他这番话,见了他这样的态度,就好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心中大定,拿眼睛斜頻楚辞,然后再欲语还休地看一眼秦尧。楚辞就站在秦尧身后一点,因为身形娇小被秦尧完全挡住,局促而不安地抠手指,终是忍不住,从他背后伸着脖子偷偷地往外看了一眼。明月一身娇艳的颜色,略施薄妆皮肤白皙嘴唇鲜红,明媚动人。楚辞素衣白衫,简简单单的,;两相对比高下立见。她愣了一下,想起涂在唇上的胭脂,于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只剩了一点点,手指摩挲着,指尖是细腻光滑软红。她放下手,安静地站着,不动不言不分辨,目光茫然地看着虚空落不在实处,紧抿着唇却看不到紧张,仿佛置身事外,整个人变成了秦尧在左斯剑下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秦尧回头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洁白小巧的光脚上,动作一顿,脚勾着一张椅子安静无声地放到她腿后。楚辞察觉到小腿肚轻微的碰撞,垂下眼睛低头看,一把椅子放在身后,她无意识地脚趾蜷缩了一下,默不作声地退后一步坐好,然后把脚放在椅子上的横杠上,双手虚握放在膝盖上的,低眉顺眼的,看起来特别乖。秦尧的动作隐蔽无声,又因为身形的遮挡,无人知道这个角落里一场无声的对话。而本该对此有所察觉的另外一群人,因为还跪着不曾抬起头来,错过了秦尧眼中的耐心,也错过了动作中的温情,一腔情愿地以为,陛下这是已经厌弃皇后,要随意寻个由头处置。明月却是心中一凛,心下难安,惨白着脸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秦尧和楚辞皆是不喜有人贴身伺候,因此无事时他们都喜欢独处,两人同室而居的时候,也不要人在身边,因此其他人都不曾见过他们相处时的情景。可是明月见过。她见过冰冷无情的秦尧在楚辞身边时是怎么柔和的神色,说一不二杀伐决断的帝王又是怎样任由楚辞调皮捉弄。楚辞怎么可能是不受宠,只是不显山露水罢了。可是她心中有愤恨也有不甘,说出去的大话和众人眼中的艳羡已经把她捧得太高,让她明知不可不能不该,也忍不住生出些妄念来,况且今早秦尧给她的一点点微弱的希望,让她整个人的野心都变得蓬□□来。想把楚辞踩在脚下,看着她这张无辜懵懂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看她高高在上的尊严和地位落到泥土里去。所以一点点地试探,一点点地欺压,无声地憎,无息地恨,克扣她的饮食,消减她的待遇,一步一步,一环一环,把她从金尊玉贵的皇后,变成徒有其表的废人。然而现在,那个一直忍气吞声,不管被怎么对待的人突然就生出了反骨,开始试探着还击了。虽然手法稚嫩到可笑,可是只要有了秦尧撑腰,一切都不一样了。好在还有楚辞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和一个死无对证的流传往事,只要能把她在陛下心里泼上污水,便再不用怕她了。左斯果真是死了都有用呢!明月掩下眼中阴郁的笑,跪下额头抵着手背,安静无声地等着身后那群愚蠢又天真的人,争抢着想要在秦尧面前表现出头。“陛下。”有人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开口,生怕被人抢先了去,声音激动的发抖,膝行上前两步,依旧跪着,主动道:“奴婢知道,奴婢愿意告诉陛下,奴婢一定知无不言。”秦尧坐在桌子旁边,闲适松散伸直了两条长腿,屈肘抵着桌子,手指轻点额头,冲她一扬下巴,吩咐:“抬起头来。”出声的宫女慌慌张张地偷偷用袖子擦干净脸,然后嘴角带着羞涩的笑意,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张很平凡的脸,眉眼五官都没有出挑的地方,至少能够跟在明月身边,有机会在秦尧面前露脸的人,都是如此。“说说你都知道什么。”秦尧神色如常地说。楚辞呼吸一顿,然后又变得清浅平缓。秦尧空出来的右手放在她膝盖上,轻轻地捏了捏她冰凉的手指,楚辞像是被吓了一跳,飞快地伸手捂住左手手腕,秦尧回头看她一眼。“皇后大婚时是何情形?”秦尧问。一朝帝后大婚,再如何也是一个王朝最盛大的典礼是一个帝王的颜面,虽然大爻那时已经衰败下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遗留下来的底蕴,也足够支撑起一场无功无过的婚礼。况且皇室向来是奢靡华贵的存在,左斯那时还并未丧心病狂到对齐苼下手,也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从他浩瀚如山的金库里拨出九牛一毛,就足够了。虽然他未必会情愿。宫女略微迟疑一下,有些意外秦尧会关心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大婚。”皱起眉头,变换了姿势,目光紧盯着她,问:“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大婚?”虽然寻常百姓无法亲眼得见帝后大婚是盛大华美的场景,但是那一年的税收,却是实实在在地压到他们肩上。可是现在却来说,没有大婚?“没有大婚就是,”许是秦尧视线太过迫人,重压之下的宫女慌乱地重复道:“就是没有祭天,没有放明灯,也没有聘礼,没有百官来贺,什么都没有。”“只是用一顶小轿子,从偏门安静无声地抬进来,对着祖庙的方向拜了天地,然后红绸一牵,就算礼成了。”“这应当不是大婚吧。”宫女结结巴巴地说:“就算是寻常人家娶亲,也不会简单草率到这样,富贵人家纳小妾也比这风光。”宫中尽是捧高踩低看人脸色的,楚辞年纪小,齐苼又只是个徒有其表的傀儡,左斯手握大权和楚序微一左一右相对而立,自然看楚辞不会顺眼,一入宫门深似海,楚序微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把手伸到宫里去。楚家几代积累下家传才学,足矣让每一代的子孙都能够承担起辅佐君王传承社稷的重任。楚序微也不例外,就算是沉迷玩乐不理朝事,亲小人近左项的惠帝,都放心地把半壁江山托付到他手里。只是他谨守臣子的本分,恪守楚家传承的清名,在惠帝归天之后,在和左斯的交锋中落了下风,从此一直被打压。“左斯在惠帝时就和楚相针锋相对,两人皆是水火不容的事态,只是那时惠帝还在他们面子上至少也要过得去,因此彼此还算相安无事。”“惠帝糊涂了一辈子,等到小陛下出生了,难得清醒了一瞬,他知道大爻的江山离不了楚家的人,又深知一手养大了左斯的獠牙,以后齐家子嗣的位置不会好坐。”“就在小陛下出生那那一天,就下旨,若是小陛下登上大宝,就立楚家的女儿为后。”“就在下旨后的第二天,惠帝便归天了,那时惠帝正和左斯独处,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前朝有大臣来问,左斯便说,惠帝是积劳成疾,劳累太过所致。”“左斯不喜楚家人,自然不愿见到皇后执掌凤印,和小陛下接近,只是这是惠帝逝世前下的最后一道旨,不容违抗反驳,便只能看着小陛下到了年纪,渐渐地有呼声,要小陛下执政。”“那便是要小陛下成婚,迎皇后进宫。”“左斯哪里肯受这样的逼迫,自然是要拿皇后立威,让世人看到,就算是小陛下渐长了,他依然手中握着最高的权势,最大的盛威。”“楚相也是个不知变通的,把皇后养在深闺足不出户十五年,便就是为了惠帝的遗旨,让她入宫为后辅佐小陛下。”“如此一来,左斯怎么可能会给她一份好脸色。”“为了羞辱她,更是为了……”宫女们争先恐后,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恰到好处的留白更是惹人无限遐想。“大婚当晚,皇后被送入洞房,在新房里等候的,不止有尚是年幼的小陛下,还有常宿宫中的左斯。”“左斯经常晚上留在宫里?”秦尧沉下声音,缓缓地问。“是。”宫女们对此习以为常,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小陛下幼时吵闹,左斯不耐烦,就把他丢给乳母照料,后来小陛下周岁,左斯就把乳母赶出宫去,换了人照料他。为了从小在他面前立威,就时常住在宫里,戏弄他,让他从小在心里就留下畏惧。”“初时就只是留宿,不会让人侍寝,后来就有心思灵活的宫女主动爬床,渐渐地,左斯再在宫里过夜,就时常要年轻美貌的小宫女陪着。”“年轻?”秦尧眼神一冷,凉凉地从她们身上扫过,“你们那时也正是好年岁,就没动过别的心思?”所有人沉默不语。自然是有人动过心思的,只是能够跟在明月身边的人,不会有一幅让人惊艳的相貌,自然不会入了左斯的眼。明月俯身在地上,朗声说:“没有,奴婢虽然身份卑微,但是也断不肯委身给左斯那般的人。”这话听起来意有所指。想想她们信誓旦旦说的“不干不净”和“不清不楚”,谁都知道言外之意说的是谁。楚辞只是低着头,手指放在膝盖上,食指相互绕圈圈。秦尧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楚辞,接着问:“大婚当晚,新房中都有谁?”“皇后和小陛下自然都在,还有左斯和惯常陪着他的宫女,门外则守着左项身边的侍卫。”有宫女争抢着回答。秦尧:“皇后从楚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呢?”明月:“楚相和左斯是敌人,皇宫里又是左斯的地盘,在婚前左斯就曾放话说过,皇后若是想入宫,就要干干净净的,除了一身衣裳什么都不带才可以进宫。”“所以,”秦尧说:“就连楚家就连嫁妆都没有准备一份,就这样把他的嫡女,他正妻的掌上明珠送到了他的敌人身边?”“也不能这样说,”有宫女忍不住开口,“楚相是为了大爻,为了家国大义,况且他也不是没有准备嫁妆,只是左斯不许带进宫里而已。楚相为小陛下和皇后祈福,把皇后的嫁妆都换成了粮食,布施给了穷苦的人家,不知救了多少人,无数的人都对楚相感恩戴德呢。”楚序微既能在宦海沉浮数载声名无两,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声望愈盛,楚辞在左项面前处境愈发艰难。可是他仍是选择了,遵守惠帝的遗旨,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以身饲虎。就算是现在,天下人不知凡几唾弃楚辞,却把楚序微高高地捧到了天上。秦尧在心中冷笑一声,声音却是不露分毫的平静,“既然你们都不曾在场,又是从何得知,皇后已非清白?”“这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有宫女小声说:“那左斯荒淫暴虐,日日侍寝的宫女都不带重样的,新婚夜龙凤烛,小陛下尚是懵懂无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一整晚,会发生什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况且依照左斯喜怒无常的脾气,皇后又是楚相的女儿,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相安无事,可是第二天皇后还好好的,且以后的数月都一直都很好。”“要不是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左项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她。”有人有理有据地说。这样的想法和念头恐怕在很多人的心中都有。本来她们一辈子都是个伺候人的奴才,可是左斯出现了,大权在握为所欲为,于是她们之间出现了叛徒,凭借自己的年轻和容貌从此高高在上从奴才变成了主子。有人急不可待有人犹犹豫豫,但谁也无法抗拒这种可能的改变带来的诱惑。可是左斯的喜好实在难以琢磨,有人一夜飞上枝头,也有人无息无声地悲惨死去,于是急不可待的人犹豫了,犹犹豫豫的人安静了。然后楚辞出现了。楚辞和她们不同,百年世家的嫡女,楚相的掌上明珠,那是她们卑躬屈膝要伺候的主子,可是要是看着她从高高的枝头掉进泥里——只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快活起来呢。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好戏,看她会是屈辱不甘地死去,还是,敲碎了脊骨跪下来活着。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充满期待。宫门深深,一顶小轿从小门抬进来,帘子一掀,身形尚显羸弱的楚辞抬脚下了轿。左斯半躺在金子砌成的步撵上,用玉瓶喝着酒,怀里还搂着昨夜新受宠的两个小姑娘,醉眼朦胧地玩味看她。小姑娘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银铃环佩叮咚相撞,眼中的恶意却显眼极了。楚辞孤身一人站着,身后是将要落尽的余晖,小小的窄门外面是无边无际的天地,而她面前,是逼仄狭小,充满恶意的黑暗。左斯轻浮掀了楚辞的盖头,左斯手中牵着系在齐苼脖颈上的绳子,左斯带着他们踏进新房关上了门。“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月说:“随后发生了什么奴婢虽然不知,但是想必不难猜测。”“我们虽然不知,但是想必有人肯定清楚,只是要看她是否愿意承认了?”有宫女拿眼角斜頻楚辞,话语里都是认定了的意思。楚辞避开众人打量的眼神,难堪地咬着唇角。“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证据?”秦尧问。“这还不够吗?”有人忍不住说:“她品行不端,还是小陛下的妻子时都一身脏污,现在又怎么能够再做皇后?”“陛下这般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自当有更加美貌高洁的女子相配才是,楚辞根本配不上陛下!”有人景仰地看着秦尧。“况且这门婚事楚相都没有应下,没有父母之命就自己做主出嫁,这样的人怎么让天下人信服?”还有人小声嘟囔。“……”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一桩一桩一件一件地数起了楚辞的不堪过错。秦尧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让她们安静下来,重复一遍:“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底下跪着的人目光相错,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是都没有再开口。“想清楚了再回答,”秦尧极其耐心说:“要是没有别的证据,只是一条擅自以下妄论主子,就可以送你们下去见左斯。”“现在,谁来说说,还有没有别的证据?”犹豫再三,叶清咬着牙声音颤抖地说:“奴婢知道。”秦尧扫一眼,认出她是常陪在明月身边的宫女,于是道:“说。”“陛下初次成婚又无长辈在身边教导,有所不知,世家大族成婚规矩繁多严苛,宫中皇室更甚,有许多东西都要留存,有人记录。”秦尧做倾听状,问:“哦,比如呢?”“比如,新婚夜会在大婚的新床床放一块白色的喜帕,一对新人行周公之礼,若是新娘子还未经过人事,欢好之后便会在喜帕上有落红。”“然而第二日奴婢为陛下整理床榻,那块喜帕尚是干干净净的,不曾沾染一滴血污。”“这能证明什么?”秦尧问:“说明朕不曾在那张床上睡,还是证明皇后不受宠,又或者是,正如你们所说,皇后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只是那么多种理由,那么多的可能,你们只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我再问一遍,你们谁能保证自己的说出口的话一定是真的,或者是,你们还有什么更确凿的证据能够说服朕?”秦尧张开手指缓缓曲握,一字一顿地说:“朕最恨满嘴谎言的小人,也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到不杀女人,所以,认真想好了再说。”“证据呢?”一时之间大殿里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无人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急转直下,形势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秦尧不是正在寻找楚辞的错处吗,为何现在却反过来维护她?要往她身上泼一盆脏水很容易,哪怕只是溅上了一个泥点,就可以把她整个人埋到污泥里去。要证明她的清白却很难,毕竟这里所有的人不会愿意看她干干净净。可是现在秦尧却选择站在她身前,选择相信了一个二嫁的皇后。明月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他,颤着声音问:“那大婚之夜……”“我们并未行周公之礼。”秦尧坦然地说:“皇后睡在高床朕宿在软榻,夜夜如此。”然后不待她们暗自猜测阴暗猜想,便又说:“朕待阿辞如珍似宝,自然见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被别人说半点的不好。”众人心中一惊,皆是胆战心寒。秦尧见不得楚辞受一点的委屈,她们给楚辞的委屈和难堪还少吗;秦尧忍不了楚辞被人说半点不好,她们简直要把楚辞踩到泥里去了。只是不知,秦尧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为何会对一个怯懦软弱的小姑娘情有独钟?明月不甘心被人比下去,更不甘心要因为楚辞受罚,冷声逼问:“陛下如此心善,只是不知午夜梦回,皇后殿下会不会于心难安,受之有愧?”这便是见秦尧对楚辞多加维护,便直接越过他,来问楚辞了。楚辞一直默不作声,安静地躲在秦尧背后,此时突然被人点住姓名来问,怔了一下,犹豫地侧身去看她,呐呐地不肯言语。这般慌张心虚的样子,又不出声辩解,倒是好像坐实了她们口中质疑,让人心中不由地安定下来。明月有了底气,又问:“要是皇后仍是清白之身,奴婢纵容下人背后议论主子,自是罪不容恕,可若是这些话说的都是真的,陛下要罚奴婢,奴婢虽只能领罚,但心中定是不服的。”“因此为了皇后殿下的清白,和陛下仁厚的声名,还望殿下,”明月抬头看着楚辞,手中行礼至额,俯身拜下,“能够给奴婢们一个令人信服的交代。”这便是不止要她开口说话,还要她拿出证据,可是当年事,在场的人早就死的死,齐苼的话她们也不可能信,哪里还能拿得出证据?秦尧此时却也回头看楚辞,手握成拳支额,姿态闲散,不羁又风流地看着楚辞,问:“阿辞怎么说?”楚辞慌慌张张地看着他,又看他背后虎视眈眈的众人,巴掌大的小脸惨白着,眼睛盈盈的,没有落泪,但是眼圈已是红了。“我……我,”她搅着手指,声音里带了哽咽,委屈极了,也无助极了,结结巴巴地小声为自己争辩,“我没有。”“没有什么?”秦尧耐心地问:“不着急,慢慢说,声音大些,让她们都听着。”楚辞坐直了身体,抖着嗓子,努力地抬高了声音:“虽然上一次大婚的时候,左斯是在新房里,可是,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根本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底下跪着的人满脸都写满了不信,明月更是直白地说:“这话奴婢即使信,可是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为了殿下的声名,还是要有证据才好。”楚辞求救地看着秦尧,秦尧却视若罔闻,弯着眉眼说:“瞧见没有,阿辞,这话别人都不信呢。”“那你会信吗?”楚辞认真地看着他。明月生怕秦尧心软,赶紧说:“陛下公正,要是殿下果真无辜,自然会还殿下清白的。”“可是你们都说我不干净,不清楚。”楚辞不信地看着她们,“就算是我不是这样的,可是你们说的多了,总会有人信你们不相信我的。”“到时候即便是我是清白的,别人也不会关心了。”明月轻蔑一笑,“要是殿下果真清白,奴婢自当领罚。”楚辞小心地问:“真的?”明月义正言辞:“自然,哪怕是人头落地,奴婢也想死个明白。”秦尧看着楚辞,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看好戏的笑意,束手旁观。楚辞紧张到不停地蹭着脚,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来能够让人信服的证据。“我……”楚辞紧张地看着秦尧,她右手握着左手的手腕,用力很大,指甲掐进了白皙莹润的皮肉里,最终却是呐呐说:“我没有证据。”明月像是抓住了她天大的错出的似的,旗开得胜得脸上都掩不住喜色,立刻说:“陛下可听到了,皇后殿下自己都承认了,奴婢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言,否则甘愿受凌迟之罪!”底下一堆人附和着,争抢着分功似的,赶紧说:“正是,奴婢之前也是这样说的!”“奴婢也是!”……简直恨不得在楚辞身上一人再踩上一脚。秦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目光有些凉,声音毫无起伏地说:“再等等。”再等什么?明月心下不安,连楚辞都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眨地看着秦尧。秦尧反手安抚地在楚辞头上摸了摸,眼睛看着殿门外面,不冷不热地说:“再等等。”无声等待的每一刻都让人神情更加紧绷,好在没一会儿,殿门口突然进来三个人,正是云舒和之前浣衣的小粉衣和秋庭。她们在众人身后跪下,给秦尧和楚辞行礼,齐声道:“奴婢参见陛下,殿下。”其他人回头看她们,觉得眼生,毕竟宫里不受宠不招人待见的下人不知凡几,没见过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她们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明月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呼吸略显急促地屏息等待。秦尧侧身在楚辞耳边低声问:“认识他们吗?”楚辞茫然,认真的看了看,然后小声说:“认识一个,是云舒。”秦尧就回身坐好,看着跪着的人,沉稳道:“这个时候,似乎不是你们能够擅离职守的时间?”“是。”云舒恭谦道:“奴婢知错,只是听闻有人今日要借流言对殿下不利,实在于心难安,因此特来求见陛下。”“哦,”秦尧意味深长地挑眉,懒洋洋地看着她,“你知道什么?”“奴婢并不知晓,”云舒俯身不卑不亢道:“但是有人知道。”秦尧把目光移到她旁边的两人身上,小粉衣瑟瑟发抖又好奇,心中想什么都表露在脸上,倒是她旁边的宫女秋庭沉着冷静——“那便是你知道什么了?”秦尧换了个姿势,舒适闲散,毫不意外地说。“是。”她低着头说。楚辞手心都沁出了汗水,在秦尧身后,目不转睛地在殿中跪着的人面上一个一个扫过。“那便说说,你都知道什么?”秦尧手指在杯子上一弹,叮的一声。“奴婢原是跟在左斯身边伺候的,左斯爱看人赌,有时候是以钱财为注,有时候会以性命为底,全看左斯当日的心情。”“奴婢不才,略微有些手艺,在赌局中坐庄。”楚辞突然捂着嘴小声惊叫,在秦尧背后有些激动地低声喊道:“是她,我以为她已经死掉了,原来她还活着!”“她那时候好厉害的!所有人来求左斯的都要来求她,一手定生死。”“是她救了你?”秦尧侧身压低了声音问。楚辞点了点头,神情落寞,说的却是,“她是为了救我。”“皇后和小陛下大婚当晚,新房中除了皇后陛下左项,奴婢和另外一名宫女也在房中伺候。”此言一落殿中哗然,除去秦尧楚辞云舒她们,其他的人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明月喃喃道:“这不可能!”她猛地回头扑向她,大喊道:“这怎么可能?!要是你真的违逆了左斯的心意,他怎么可能会让你活下来,你早就已经死了!”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有佩刀的侍卫守候着,立刻有人一脚踹在她心口上把人踢翻在地,又有两人摁住她肩膀把她按在地上。在场的都是弱女子,在明晃晃的刀剑之下都忍不住心生怯意。秋庭神色不变,连声音都没有一丝波动,看都不看狼狈的明月一眼,木着声音说:“没什么不可能的,因为从一开始,我会出现在宫中就不是意外。”“我奉楚相之命,潜于左斯身边,危机之时,自会有人前来接应。”众人哗然,似是都没想到楚相竟真的在宫里都安插进了自己的人手,还是左斯身边最近的。“楚相吩咐你护在阿辞身边,必要时出手救她?”秦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