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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皇后》TXT全集下载_5(1 / 1)

等在一边的侍卫立刻把他翻起来,掐着人中,不一会儿人就悠悠醒转过来。他们早有防备,肯定不会落人口舌。柱子上提前包了棉垫,撞不死人,顶多是晕过去。死过一次再醒过来,老者彻底清醒了。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现在一棍子已经打下去了,现在也该给一颗枣尝尝味了。这些人也不过是被人推出来当马前卒的,真正要解决的不是他们。恩威并施,这才是个开始。直到此时,秦尧才开始解决之前的质问。秦尧一挥手,有人捧着镇国玉玺到老者面前让他过目,老者颤巍巍地摸了摸玉玺,声音颤抖地问,“怎么碎了一个角?”秦尧一顿,“左斯故意摔的,是皇后好心护着,这才只碎了一个角,修补用的金子也都是皇后出的。”再一挥手,托盘上放着两张纸,“和离书和退位诏书,皇后和齐苼早已和离,齐苼自愿退让皇位。”老者抹了抹眼泪,老泪纵横地问,“小陛下,尚在人间?”秦尧点头,“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道。秦尧把这颗蜜糖彻底给了出去,“今日大赦天下,免诸位御前无状之罪,加官,进爵,以兹鼓励。免赋税三年,兴修水利减轻徭役。”“为皇后祈福。”作者有话要说:啧——为皇后祈福!我酸了~第11章直到大典结束,拜完天地回到宫殿,楚辞还没有缓过神来。“为皇后祈福。”秦尧的话犹在耳边,楚辞却是满心疑问——秦尧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第一天,斩了楚相的学生,将了乌合之众一军,再许以高官厚禄使之和他们背后的人离心离德,改国号为衍,改年号为嘉志,京都易名长宁,皇后住处赐名飞鸾宫,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年。正是立威立信,收拢民心的好时候,他却只说,为皇后祈福。红烛暖帐,玉盘银琅。温柔的烛火下,秦尧牵着楚辞慢慢的往前走,背影高大挺拔,楚辞乖乖地跟在他身边,侧着头仰看他,身影小小的。秦尧推着楚辞让她在床边坐下,抬手止住伺候的宫女上前,站在楚辞面前,低头轻声问她,“你不是很熟悉吗,那接下来,朕要做什么?”秦尧实在是很英俊,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唇峰凌厉,不笑的时候冷峻迫人,可是只要眉目稍稍柔和一点,就是一幅温柔深情的模样。满屋柔和的红色让人心软,他垂着眉眼,眼神很暖。只是随口的一句话都能记上好几天,真是好不大度,然而有人就是学不会计较。楚辞抿了抿嘴,坐下之后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地揉搓衣服,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后面的宫人,犹豫片刻,仰着头轻轻招手让他离近点,不要让别人听见。秦尧配合地弯下腰,楚辞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要先一起喝合卺酒,然后把头发剪下来一缕,用红绳绑在一起。”楚辞声音很小,气息软软扑在秦尧耳朵上,有些痒,秦尧微侧着脸,离的远了些。他伸手摸摸楚辞的头发,眼神晦暗问,“你的头发已经剪过了吗?”“没有。”楚辞摇头,“那时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来教,就什么都没有弄。”“那怎么现在又懂了?”“后来宫人都笑我,”楚辞小声说,“她们整天在我面前说这件事,我就去查阅了好多本书,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规矩。”事情过去很久了,宫女们明里暗里嘲讽的话她都记不清,楚辞已经不觉得多难过了,她吸了下鼻子,仰头看着秦尧,声音依然不大,认真地说,“所以你不会要来问我啊,不要让她们知道,不然也会背后笑你的。”“不会的。”秦尧揉了揉她的头,摸到满头扎手的珠钗,“以后没人再敢笑你了。”一瞬间,楚辞的眼睛就红了。她本来觉得很好的,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学会了假装看不见别人的不好,听不到别人说的坏话,假装自己很坚强,很强大。渐渐地,她就真的变成了她想象中无坚不摧的样子。可是秦尧非要把她当成一个小孩,难过了要吃糖,委屈了要人哄,被人欺负了要有人护着。把她想的那么弱小,那么脆弱,那么娇气,还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笑她,可是却又不是为她。楚辞侧过头,委屈地抱怨,“才不信你。”就是不信你。“今天不信没关系,”秦尧耐心地说,“明天再信也不迟,就算明天也不信,还有后天,大后天……”“以及以后的很多很多天。”楚辞手指紧紧蜷着,把如水的华服都攥出深深的痕迹,她哽咽了一声,再说出口的话带了哭腔,委屈地问,“可是,不是说好了吗,两年后就放我走的?”她生怕秦尧变卦,含了水汽的眼睛看着他,紧张兮兮又可怜巴巴,像是大灰狼面前吓呆了的小白兔,连眼睛都是红的。秦尧往后退了一步,在心里叹口气,承诺,“是的,两年后只要你还想走,我就放你离开。”楚辞很容易被吓到,同样也很容易被哄好,秦尧说他的承诺有效,她就高兴了,揉揉鼻子,声音闷闷地说,“我有点渴了。”秦尧看了一圈只看到了酒壶,他倒出一杯尝尝味道,觉得挺淡的,就打算倒两杯。侍女立在一边,没有秦尧的吩咐都不敢动,明月混入其中却主动凑上前来,殷切地说,“陛下,奴婢来吧。”她今天穿的一身颜色和楚辞相近,因为年岁长些更显风韵,楚辞看起来还像个孩子,她美艳得像个妖精。秦尧不记得她是谁,却觉得她这一身衣服碍眼非常,正想发作时,又想到这些人全是楚辞亲手挑选出来的。他回头看楚辞,楚辞舔了舔嘴唇,期待地等着杯子,对明月的举动毫无反应。秦尧只能挥手,“都退下。”侍女神色各异地看了一眼明月,俯身应诺,鱼贯退下。秦尧一手一杯酒,递给楚辞,楚辞接过,正欲举杯的时候,秦尧微倾杯身,在她的杯沿上磕了一下,两盏玉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楚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方法,因此就算入口之后发现是酒,还是很高兴。她喝完一口就眼巴巴地看着秦尧,秦尧一杯酒已经喝完了,见状无奈,只得举着空杯和她碰杯,楚辞笑得眼睛都弯了,捧着杯子小口地喝完了,还握着杯子不放,兴致勃勃地还想再来一杯。秦尧不知她酒量深浅,不敢让她多喝,可是见她因为一件小事就这么开心,不由地放任,在她杯中只倒了杯底,交代,“最后一口。”“知道啦。”楚辞软软地说,高兴得脸都红了,主动和他碰杯,嘴上还小声地说着,“叮~碰杯。”就像个小孩似的,秦尧看着她。秦尧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夺走她的酒杯扔到桌上,弯腰牵起她的手,“走,朕带你去一个地方。”“诶,去哪儿啊。”楚辞不舍地看着酒杯被抢走,闻言呆愣愣地被秦尧牵着跟在他身边,“不用结发了吗?”“不用,”秦尧跨过门槛拉着她往右拐,“况且刚刚喝的也不是合卺酒。”“啊对啊,”楚辞恍然大悟,傻乎乎的,“合卺酒要交臂缠绕着喝,我们只是喝了酒。”“还是为了给你解渴。”秦尧补充道。楚辞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抿着嘴唇,笑得又乖又可爱。“饿不饿?”秦尧问。楚辞摸摸肚子,认真思考了一下,重重地点头,突然撒娇道,“饿,好饿好饿啊,都要走不动路了。”“再等等,”秦尧无情地说,“面还没开始做呢。”“面?”楚辞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吃面啊,我想喝粥。”“不行,”秦尧毫不犹豫地回绝,“只有面。”“好吧,”楚辞依然乐呵呵的,笑得有点傻气,“面也好啊,什么时候开始做呀?”“现在。”秦尧找到了厨房的门,推开门进去,转了一圈,找到提前让人准备好的鱼汤,又翻捡出面粉和擀面杖,回头对呆站在门口的楚辞说,“进来生火。”楚辞手指扒着门框踌躇,有些不太想进去。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呢,更遑论生火做饭了。扎手的木头缭绕的烟,还有一跳一跳的火苗,只是想想就让人却步。可是秦尧已经动作干脆利落地揉起了面团,白白的面粉在他手下团成一个球,又被拍在案板上,他拿起擀面杖的动作都英武得像是握着长矛,面团在他的指挥下乖乖地薄成一个片。看起来竟然有点好吃。楚辞吸溜了一下口水,不等秦尧催促,就乖乖地跑到汤罐前的小马扎上坐下,笨手笨脚地试着生火。秦尧分神看了她一眼,指点,“不要直接放木柴,会把火苗压灭的。”楚辞摸了一手黑乎乎的灰渣,正情绪低落地捣鼓着,闻言眼睛一亮,飞快地用手抹了一把脸,给自己打气,“知道啦,这次一定可以的!”她小心翼翼地重新点着火,等到火苗变大了,才慢慢地放上干燥的木柴,鼓着腮帮子呼呼地吹着气,吹得自己眼冒金星。“起来了起来了,”楚辞雀跃地说,坐在小马扎上快乐地跺脚,转了一圈挪着小凳子到秦尧身边,拽着他的衣裳让他看,“我生了!”秦尧拄着擀面杖忍不住笑,故意问,“男孩还是女孩,在哪儿?”“……”楚辞忍不住生气,踩了他一脚端着凳子又跑回去,离他远远的,瞪着眼睛鼓着气,像一只奶凶的猫咪。“看到了,很厉害。”秦尧十分敷衍,头都不抬地说,“真棒,第一次就能做到,好聪明!”这话就是用来哄还没进学堂的小孩都非常不走心,况且楚辞已经十六了,十六了!不是个小孩了!她更加生气了,秦尧却还要火上浇油,“去把脸洗一洗,脏兮兮的,太丑了。”楚辞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脸,“怎么了?”她傻乎乎地问,然后才看到自己一手的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楚辞这下真的有些生气了,说完了又想起他后面说的一句话,立刻紧张地问,“真的很丑吗?”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是头上簪一朵花都能对着镜子照半天,这样脏兮兮的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能难过得几天都不想出门。秦尧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姑娘家的小心思,十分随意地说,“不想说,看你傻乎乎的样子好玩。”楚辞非常生气!她跑到秦尧背后,手肘戳戳秦尧,举着黑漆漆的双手,郑重地说,“你转过来。”秦尧没有动,因为知道小心眼的小姑娘要做什么,于是十分自然地加上后半句,“因为觉得你脏兮兮的样子像只小花猫一样,很可爱。”一句话浇灭所有的火气。楚辞脸红红的,放下脏兮兮的手乖顺地往回走。“对了,”秦尧故意说,“还是那种没有断奶的小猫,眼睛没有睁开,只会软软地喵喵叫,看起来特别好欺负。”“……”“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楚辞气呼呼地说。作者有话要说:“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楚辞气呼呼地说。秦尧:“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楚辞脸红红的说不出来话了。唉,太好哄就会让人忍不住欺负!傻乎乎的~ps:每章字数有点多,存稿分章不当,明天稍微缓一下,然后还是每天早上九点日更。谢谢大家理解!<(- -)>第12章楚辞生起气来很凶,会瞪大了眼睛一直盯着他,可是她眼角钝圆,目若秋水,睫毛又很长,睁大了就显得很可爱。“我生气了!”楚辞跺着脚围着煮汤的小火炉转圈圈,一边气呼呼地说,一边还不忘给快要熄灭的炉子添柴。“嗯,我知道了。”秦尧十分敷衍,又指挥她,“少塞点,火都快被压灭了。”楚辞刚磕磕绊绊地塞进去长条的木头,闻言探头看了看变得微弱的火,只能再把木柴抽出来,只是动作太大,不小心戳到汤罐,汤罐晃了晃差点摔下来,楚辞吓了一跳,不敢再乱动了。秦尧飞快地把面切成片,然后放下手中的一切,迈着大长腿走到楚辞面前,不知从哪摸出来一颗糖塞到她嘴里,在她面前蹲下,捏着她脏兮兮的手仔细查看。“唔,”楚辞用牙齿轻咬糖块,甜得眼睛都弯了,还不忘记仇,“我还在生气呢,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木柴上还留着些小小的细刺,顺着拿的时候不会扎手,可是刚刚要把木柴抽出来,手指勾到了小刺,扎进了皮肤里,有些刺痛。要不是因为这样楚辞刚刚也不会差点把汤罐打翻。“娇气。”秦尧冷冷评价,捏着她的手指对着炉火。跳动的橘黄色火光下,楚辞白皙的手指几近透明,指尖螺纹清晰,像是惑人心神的花纹让人目眩神迷,淡粉的皮肤下有一根木刺斜斜地刺入,很细微,但也很明显。毕竟楚辞这双手毫无瑕疵,美好的像是世间最完美的白玉,任何的伤痕出现在上面都是格格不入。秦尧捏着她的指尖仔细看了看,精准地掐出几乎都看不到的木刺,然后在她手指上揉了揉,故意问,“疼不疼?”楚辞指头在伤口上挤了挤,手指都掐红了,可是一点血滴都没有挤出来,她硬着头皮道,“其实还是有一点疼的,毕竟十指连心呢。”秦尧在她手背上弹了一下,又极其顺手地在她袖子上抹干净手上蹭到的灰,说:“洗脸去,准备吃饭了。”“哦,”楚辞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坐着没动,仰着头眨眨眼睛看他。秦尧就又喂给她一颗糖,“去吧,今天的两颗已经吃完了,再看也没有了。”楚辞这次很听话,乖乖地起身去洗脸了。洗完了也不擦,湿淋淋地甩着手上的水珠,一缕头发也湿嗒嗒地贴在额头上。秦尧下了面盖上汤罐的盖子,见此叹了口气,“把脸擦干。”楚辞脚步轻快地小跑进来,听到他的话不怎么在意,用手背蹭了一下,随意道,“没事,一会儿就干了,我用的热水,不冷的。”她皮肤白,眼睛圆圆的又黑又亮,嘴唇因为沾了水而有些淡粉,就算是这个样子也是好看的。可是没一会儿热水带来的温度下去了,水珠裸露在皮肤上就让人感觉又湿又冷,楚辞看看秦尧,自己刚刚信誓旦旦说过的话,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再改口,就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想要把手盖住。“好香啊,”楚辞小狗一样围着汤罐打转,弯着腰凑在旁边闻了闻,还用手扇着风,着急地说:“好了吗好了吗,我觉得好了诶,可以吃了吗?”她倒是真的好哄,刚刚还生着气说“是哄不好的那种”,现在吃了两颗糖就又高高兴兴的了,一点都不记仇。“好了,”秦尧掀开盖子用筷子搅了一下,感觉差不多了,对楚辞说,“拿个碗来。”楚辞在小厨房转了一圈,犹豫片刻挑选出了一个碗,用厚布垫着,双手捧着跑回来,递到他跟前,兴致勃勃地说,“来了来了。”她捧着碗,袖子往下滑了一点,露出左手手腕上绑着的宽丝带。秦尧一顿,看着比他脸都大的碗沉默不语,楚辞却看着小锅,着急地小声催他,“快点啊,面都要煮糊了,那样就不好吃了。”秦尧只能把面都盛出来,汤都全部倒出来了碗还没装满。“好重。”楚辞小声抱怨,迟疑一下,更小声地说,“好多啊。”秦尧随意抽了双筷子搁在碗上,袖手旁观冷漠道,“吃吧。”楚辞真的饿了,闻言立刻用拇指压着筷子,捧起碗喝了一口汤,被烫得小声抽气,紧接着喝了第二口。可是碗真的太重了,又很大,一只手端不下也端不动,手臂开始轻轻发抖,楚辞急得团团转,也没在满满当当的小厨房找出一片干净的空地。“好重,”楚辞手足无措,可怜兮兮的看着秦尧,捧着碗还要说,“好饿。”年纪小,长得又乖,一颦一笑都让人心软,谁也不忍心为难她。秦尧只能伸出右手端着碗,楚辞就欢欢喜喜地挑起筷子吃了一大口面,还不忘礼貌地说,“谢谢。”秦尧左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看着她小口地吃下一口面,才说,“这一碗面,要全部都吃完了今天才能睡。”“!!!”楚辞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立刻放下筷子双手背在身后,牙齿轻轻咬着下唇,犹犹豫豫地看着秦尧。过了半饷她小心地问:“你是生气了吗?”说完又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真是太坏了。”故意只拿了一个大碗不让你吃饭。“……”秦尧看着她,慢慢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平静地说,“不是,我没有生气,这不是惩罚,只是长寿面一定要吃完,不然不吉利。”楚辞犹豫,吞吞吐吐地说,“可是,今天不是我生辰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没记错。”秦尧用筷子搅搅面,夹起一点凑到楚辞嘴边,“生辰快乐,以后的每一天都要高高兴兴的。”“今天不是我生辰。”楚辞坚持,她往后退了一点,目光躲闪,“你记错了。”“十月初十,子春时节芙蓉娇嫩,不正是你的生辰吗?”秦尧看着她,不容拒绝地说。楚辞一怔,突然想起了之前说的秦尧喜欢的人。十月初十,楚辞出神地想,是十月初十吗,秦尧喜欢的那个人的生辰?所以他才紧赶慢赶地把定国之日选在今天,让衍国的每一朝每一代都历历不忘;把大婚定在今天,每一次庆典都是一场婚宴;把大赦天下祈福也定在今天,让每一份感恩和祝福都是为她祈愿。何其用心良苦,何其情深意重。楚辞还记着自己的身份,指甲清浅地刺着手心,尴尬而又为难地点头道,“是。”秦尧留下她,不正是这个用途吗,看着她与之相似的面容,就好像他喜欢的人还活着,陪在他身边。是她太唐突了,都快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木偶,只需要沉默地扮演自己的角色就好了。“是十月初十,”她搅着手指,心虚地说,“好多年没有过生辰,我都忘了。”秦尧喂她,楚辞食不知味地吃面。“朕让人送来的生辰贴你没有看?”秦尧问。楚辞吞咽下一口长寿面,摇了摇头,“我以为……就没有看。”说完了又想起来生辰贴本来不应该送到她这里来的,于是问,“我父亲……”“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楚辞觉得有点难过,但她还是说,“我还想再听一遍。”“吃饱了吗?”秦尧问她,楚辞摸了摸肚子,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吃撑了,可是面还剩下好多吃不完,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吃下去。“吃饱了就坐下听吧。”秦尧把鸡蛋喂给她吃掉,然后丝毫不嫌弃地捏着筷子就着碗吃她剩下的面,语气淡淡道:“不然说不定你听完就吃不下了。”“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跟我解释一下,你以前那个生辰,是怎么回事?”秦尧问。楚辞茫然一瞬,突然想到了话本,犹豫道,“楚家是大爻建国时延续至今的世家,跟随开国皇帝征战忠心耿耿,后来历朝都是百官之首。”“楚家家训中第一条就是忠君。”“恵帝,也就是齐苼的父亲不理朝政醉心玩乐,把所有政务都交给左斯时,父亲就心有不安,可是那时左斯已经一手遮天,他也无力挽回。”“惠帝已经无法倚靠,父亲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还没有出生的小皇子身上,他希望等以后小皇子长大了,能够送楚家的嫡长女入宫为后,教导小皇子,把大爻的江山挽回到正途上。”“小皇子不知何时才能到来,可是楚家的嫡长女也只能有一个,要比小皇子年长,多受几年教导,又不能比小皇子大太多,不然在天下人眼里不相配。”“可是你比他大六岁。”秦尧飞快地喝了口汤,语气随意地说。“是,”楚辞诚实地点头,“我比齐苼大了整整六岁。”“没关系,我也比你大六岁。”秦尧说。楚辞弯起眼睛笑了一下,然后眉头平展开,说:“其实我还有两个姐姐,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们。”秦尧一挑眉,略有诧异,毕竟世人皆只楚辞才是楚府的嫡长女,也是唯一的嫡女。楚辞:“我哥出生以后,母亲立刻又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之后是个女儿,父亲从她开始学说话就开始启蒙培养她的心性,每日亲自教导她,给她灌输忠君爱国的念头。”“就这样她长到了两岁,除了父亲和先生没有见到过任何人,她很聪明,也很漂亮,父亲和先生都对她很满意,觉得她是入宫为后拯救大爻的最佳人选。”“可是他们最后亲手杀了她,抹去了所有她的存在。”“因为她两岁的时候小皇子还没有出生,她比小皇子大太多了不好嫁进宫,又占了楚家嫡长女的身份。”“他们开始嫌她碍事了。”第13章秋日里的夜很凉了,有时候第二天起来,能看到地面的枯叶上晶莹的露水。小厨房里,小火炉下燃着明黄跳跃的火苗,炉子上“咕噜咕噜”地滚着热水,蒸腾的水汽袅袅升起,铺撒下缭绕的白烟。楚辞坐在炉火旁边,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身上披着秦尧的外衣,看着温暖的火光,娓娓道来的声音像是在说一个无人得知的故事。说出口了第一句话,后面的便自然而然地接上。“我的第一个姐姐在他们的期待中降临人间,她聪明,机敏,善良,可爱,世间任何美好的词堆积在她身上都不会觉得浮夸,可是他们还是觉得不满,叹息着,惋惜又毫不犹豫地掐死了她,因为嫌她来的太早了。”“在同一年里,母亲又有了身孕,很幸运,还是个女孩,可是远没有上一个乖巧聪明,过了两年,他们平静地把她埋在树下。”秦尧搅弄一下炉子下的木柴,声音平静说:“然后就是你。”“是,然后我出生了。”楚辞捧起杯子小口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歪着头想了一下说:“但我很幸运,又或者说,我才是最不幸的。”“因为在我出生没多久后,母亲吞下一大块金子,平静地躺在床上去找我的姐姐们了。”“楚家再也不会有新的嫡长女了。”“就算父亲和先生再如何骂我愚笨,骂我朽木,骂我不知变通一无是处,他们也只能忍着,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因为楚家的嫡母已经死了,死在她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的多子多福鸳鸯交颈红木床上。”“就这样过了整整六年,齐苼才来到世上,那时候,我已经六岁了。”“十月初十听起来不像个好日子,让算命先生另为我挑了个好生辰,十一月二十一,然后不知怎么的,逐渐有人流传说我是天生的皇后命,是祥瑞,会为大爻带了好运。”“后来小皇子出生,有说我们八字是天下难得的相配,那时惠帝正好寄情于飞升之道,立刻下旨赐婚。”“因为是惠帝指婚,就算我比齐苼大了六岁,就算左斯当政,我还是被送进宫里为后,保护他,教导他。”“所以,”秦尧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放在一边,一针见血地总结道,“是因为齐苼?”楚辞想了想自己随口说的,有点懵,但重新理了一遍觉得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就犹豫地点头,“好像是的。”秦尧看楚辞一眼,突然开口说:“果然不应该太惯着你。”楚辞莫名,目光茫然地看着他,突然想起说了一大堆秦尧还没说到她想知道的事情,就主动开口道:“我都交代完了,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了?”秦尧没应声,反而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楚辞揉了揉鼻子,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没说是真的,又没说是假的。秦尧道:“楚序微在百姓和读书者之间声望极高,几乎是所有人心目中超凡入圣的存在,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的或者说即便是有人信了,也只会称赞一句楚相大义。”他往快要燃尽的炉子里添了一点新柴,声音又缓又平地说:“朕不知全貌不做评价,不过他待你实在算不上好。”“没有让你从楚府出嫁,六礼也都从简,不是轻慢待你,而是你这位父亲实在是——”他摇了摇头。“朕孑然一人并无血亲长辈,唯一亲近的就只有师兄,便把此事都托付给他,师兄得了这样一份差事也很高兴。”“师兄亲自备好聘礼去楚府提亲,顾虑到楚家是世代文臣,没让士兵随侍,恭恭敬敬地备礼,敲门,送聘书。”“楚府的大门开了又合,说是要去通传一声,师兄就带着手下,从天明等到了天黑,门却再也没有开启过。”楚辞并不是很意外,她双腿曲起抱着膝盖,侧头枕在肘弯,看着秦尧,“父亲不可能同意我嫁给旁人的,尤其是一手颠覆了大爻的你,把他守护的东西毁于一旦,他恨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师兄也这样想,所以他很守礼地,第二天又去等着,照例是敲门,等人再来了递聘书,好在这次门开了。”楚辞口中说着不在意,闻言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坐了起来眼睛发光地看着秦尧,声音激动地问,“门终于开了吗,父亲他是不是问起过我?”秦尧侧首看着火光下雀跃的楚辞,泼下一盆冷水:“不是,没有。”楚辞愣了一下,勉强笑道,“我早该知道会这样的。”“门开了,楚大人并没有露面,只有两个下人穿着一身白衣出门,手中提着两盏白灯笼。”秦尧静静地说,看着楚辞好像受到重击,脸上一下子就白了,肩膀微微颤抖,很快把脸埋在手臂中呜咽出声。秦尧却未止于此,他说:“楚府飘着白布,挂着白灯笼,所有人穿着白衣缠着白头巾,正厅改成了灵堂,中间放着灵位,下面的火盆彻夜不熄地烧着纸钱。”“就在师兄去提亲的第二天,楚府开始办周年祭,说是楚夫人托梦自言家门不幸,子不贤女不孝,她在地下日日烈火焚身热油炙烤,深受煎熬难以安息。”“骗人!”她带着哭腔虚弱地嘟囔,“我哥说过了,我娘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她每日吃斋念佛,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肯,怎么可能死后不得安息!肯定是骗人的,假的!”秦尧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忍不住伸手为她拂去泪珠,说:“楚府既然如此,定然是不会让你从那里出嫁的。于是师兄沉默很久,最后把聘书和聘礼都带回家,自己写的聘书和礼单,自己一一收下,再准备好嫁妆安排好各种事宜,再恍若无事地进宫来抱怨礼数有多繁琐。”血脉相连的父亲让楚辞如坠冰窖,一面之缘的赵兆却给了她温暖,哪怕是因为秦尧才会关照她,她也很感激。“他对你很好。”沉默许久,楚辞羡慕道。“他也对你很好。”秦尧说:一一解释:“生怕你嫁妆不够重,让人看轻了你,他把朕私库里所有的东西都添进去,还把自己攒下的东西分出一半,把齐苼的所有财产都要过来,还挪用了一部分抄家左项府中看起来最贵重的。”楚辞破涕为笑,揉了揉眼睛带着鼻音笑着说,“那我的嫁妆岂不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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