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恋你成瘾[双医生]> 《恋你成瘾[双医生]》TXT全集下载_6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恋你成瘾[双医生]》TXT全集下载_6(1 / 1)

“嗯。”白芷心疼地替他拉下卷起的衣袖,将棒棒糖递到他手上,“那这是医生姐姐奖励给听话的……”白芷的话没说完,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手,他一把捉住白芷的手腕,然后朝另一边用力一扯。她吃痛地叫了一声,手里的棒棒糖瞬间飞了出去。白芷雪白的肌肤上也出现了两道红印。来人完全没理睬她,而是朝男孩厉声问道:“天意,你怎么在这里?刚才主任查房在找你呢。”男孩低着头,声音颤抖:“傅、傅医生……”傅西泮看到男孩垂下的手交叠着放在面前,手背上的胶布拆了一半,他细细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傅西泮轻叹一声,语气柔和了一些,但仍带着些许责问的口吻,“回病房吧。下次想出来,要和医生或是护士说一声。”他不像白芷刚才那般体贴,从头到尾都是站得直直得和男孩说话。所以男孩只得昂着头回应他,“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看着男孩男孩一蹦一跳地走进住院部,再扶着楼梯扶手吃力地上楼,傅西泮这才舒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子,还没说话,白芷握着自己的红肿的手腕,责怪道:“傅西泮,你怎么回事阿,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干嘛对一个小孩子那么凶?”白芷方才有好几次想插嘴,可惜都没找到机会。那个孩子和傅西泮说话时,眼神闪躲,唯唯诺诺,看上去委屈又可怜。傅西泮从鼻腔里传出一声哂笑,“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他对糖严重过敏阿,你这一根棒棒糖可能会要了他的命阿!”在他的高声质问中,白芷瞪大了眼睛,握着棒棒糖手不自觉地加了些力道。她看着怒气冲天的傅西泮,懊悔地低下头,自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白芷因为慌张无处安放的手,小心翼翼地低声道歉,一下子戳到了傅西泮的心里,他抿嘴,目光转向一边,方才的怒气消了大半。他的手慢慢抬起,悬在白芷的左肩上,他的手在空中升升又降降,经过一番纠结后,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两下以示安慰,又迅速收回身后。白芷低着头,眨眨眼睛,眼前瞬间模糊了一片。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举动竟然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傅西泮看到她自责懊恼的样子,同样充满自责。他明知道白芷不是故意的,可刚才他还是没能压住自己的怒气。白芷抬手迅速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她不想让傅西泮以为自己是要以此来博得同情和原谅。傅西泮拉着她坐到一旁的长椅上,他靠在长椅上,看着远处正在室外健身器材上锻炼的孩子,说:“你知道年轻的好处是什么吗?”他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一下问懵了白芷,她停止抽泣,转而抬头迷茫地看着他。傅西泮解释道:“年轻的好处在于犯了错还有纠正的机会,可遗憾的是,我们这一行,却容不得一点错,所以要处处谨慎,时时小心,不要让自己的热心和好意阻碍了作为医生的判断力。”“喏。”傅西泮递出一包纸巾。白芷接过他的纸巾时,傅西泮又捉住了她的手,不过这一次,他的力道轻柔,还特意避开了她手腕上的两道红印。“刚才是我太着急了,还疼吗?”“没事。”白芷摇头,迅速地用纸巾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得到他的安慰,她也及时调整了情绪,问道“傅医生,他是你的病人?”傅西泮摇头,“不是。他的病归神经外科管。”“什么病呀?”白芷免不了好奇,男孩看起来肉乎乎的,还很活泼,不像是有病的样子。“颅咽管瘤。”傅西泮长叹一口气,“他虽然是孩子,可不是小孩子。他已经十六岁了,但是因为颅咽管瘤压迫腺垂体,所以心智和身高都停在了六岁。在病房,大家都叫他小天意。”“他来医院的时候已经错过最佳时期了,肿瘤和周围组织粘连较严重,只能做部分切除,辅以局部放射治疗。”白芷一听到这个病症,眼里更多了几分怜惜。她知道这种病,不仅需要化疗,还需要长期吃激素来调节,对小天意而言,过程一定是很痛苦的。治疗过程的痛苦不止在于手术吃药,还在于身高限制带来的羞窘。颅咽管瘤多发于青少年,很多这样的孩子即使治疗后,也无法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读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时玩伴不断长大、远去。小天意的心智只有六岁,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可是他却囚身于小小的病房里。这是另一种心灵上的痛苦。白芷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如鲠在喉。她难过的不仅是自己的失误,更是因为男孩的遭遇,以及他那双渴望的眼睛。他的过敏症像是印证了他人生的味调一般,去掉了所有甜蜜,留下的只有苦涩。傅西泮伸手抽走她手里的棒棒糖,他起身顺带将那根棒棒糖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动作娴熟而自然。“这是我第五次帮你了,这个棒棒糖我就作为诊费收下了,不过分吧?”“哎?”傅西泮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走了。我下午还要跟林京墨去查房。”他潇洒地转身,只给白芷留了个修长的背影。白芷坐在长椅上,掰着手指头数。宣讲一次,院长办公室解围一次,昨天联谊背自己一次,这明明是第四次嘛!“喂,傅西泮,你会不会数数阿,这才第四次!”傅西泮没有停下脚步,笑着高声回了她一句,“自己再重新数。”白芷细细地想了一会,又掰着手指数了一次,是四次没错啊。不过,她的心随着数数,咯噔地一沉。这个古董花瓶竟然都帮自己四次了??作者有话要说:傅西泮:还有一次是两年前哥哥送你回家,笨蛋。------作话-------掉马没那么快。之前有小可爱在评论区问会不会虐。男女主的感情线是不会虐的啦,没女配,就是1v1到底的糖。但因为是医疗背景,所以故事穿插的病患结局不一定是好的,这点先说在前吧。第16章 16南光总院普外病房。之前那个要求更换掉傅西泮,改由林京墨主刀的大叔正拿着一炷香,插进床边的香炉里。林京墨走过来及时止住了他,“病房里不能点烟,收了吧。”“好的,林医生。我这就收。”大叔嘴上应和着,又是翻身下床,庄重地对着那个香炉和菩萨雕像鞠了一躬。林京墨抚慰道:“您不用紧张,现在腔镜疝的手术技术成熟,没有太大危险,要相信医生。”‘相信医生’这四个字林京墨每天都要重复几十遍,他很无奈却也理解。大叔捂着自己的腹部,还没上手术台,他就被自己的幻想给吓得隐隐作痛。他扫了一眼病房里的其他病患,然后拉着林京墨的手,将他带到屏风后。大叔掏出一个大红包,往林京墨的白大褂口袋里塞。林京墨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怔住的三秒,自己的口袋已经鼓起来了。他赶紧将红包还回大叔手里,“我们不能收这个,这是规定。”“哎呀。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叔又将红包推向他,“林医生,你别担心我不会和别人说,就算手术失败了,我也不会因此纠缠你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真不能收。”林京墨一把抓过床边的包,将那个红包放进去,拉好拉链,再郑重地交还给大叔,他压着大叔推脱的手,“请您不要为难我。”大叔叹了一口气,只能收回了红包。看着林京墨走向其他床位询问的背影,大叔抿紧了嘴唇,手中拿着的包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他住院前,听家里亲戚说,之前亲戚做手术给医生送了一个大红包,所以术后的治疗,医生的态度非常好。大叔抱着包,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下午,到了手术时间,负责主刀的林京墨带着助手傅西泮到病房,他拿着一张手术通知单和大叔做确认。在大叔即将被推进手术室前,他再次拿出红包,这次他准备了两个,一个塞到林京墨的口袋里,另一个塞进傅西泮的口袋。他带着些许歉意地说:“傅医生,我不是不信任你阿……”傅西泮刚要说话,林京墨看到大叔坚持的模样,打断道:“这个红包我们暂时替你保管,术后会归还给你。你现在就安心等手术吧。”“好的,好的。”医生收下了红包,不管是什么理由,日后会不会还,大叔都不在意,他悬着的心随着放进白大褂的红包也落回了肚子里。更让大叔觉得安心的是,麻醉开始前,他看到还在住院的严主任竟然穿着手术衣走了进来。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沟壑,饱满粗壮的双手让人一看就很安心。他和蔼的目光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看向躺在手术台上的大叔。严主任朝大叔点了点头,然后指挥麻醉师开始麻醉。整台手术严主任虽没上手,但一直站在监视系统旁看着林京墨的每一步操作。他甚至利用这个机会,给来实习的医生上了一课。借着林京墨操作的每一步,他细致地讲解了分离腹膜前间隙时要注意的“死亡冠”、“危险三角”和“疼痛三角”等。傅西泮站在一边,听着严主任的讲解,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刚到南光总院的日子。那时候,他的每台手术,都是严主任站在一旁把关的。几小时的手术,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脑袋里的神经绷到了最紧的一档。精神高度集中时,会让汗腺分泌汗液的速度加快。手术结束,全程没有动手的严主任和林京墨一样汗涔涔的,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严主任走出手术室的第一件事不是回自己的病房,而是一手搭上了傅西泮的肩膀,宽慰道:“小傅呀,其实你不用太难过。我到了二十八岁才有机会做二级手术,现在不也当到主任了嘛。”傅西泮愁眉不展的面容稍稍舒缓了一些,“主任,我明白。”严主任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傅西泮在科室里论文发表数第一,又担任过四级手术的主刀,锋芒初露难免有些傲气。这次二级手术却被要求替换一事,对他而言也许不是一件坏事。这时候挫了傲气,总比因自负造成错误判断时,来得好一些。严主任抬手擦掉额前细密的汗珠,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年轻人,刚才在手术室一番细致的讲解,说得他口干舌燥、大汗淋漓。他像往常一样,后背贴着墙壁,倚靠着小憩。可是,他前几天刚做了切除痔疮的手术,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所以,他的屁股刚碰到冰冷的墙壁,伤口处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啊……”严主任的一声哀嚎,引来了走廊里所有人的关注。尤其是几个刚走出手术室的普外医生,他们以为是手术又出了什么差错,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主任身边,慌忙地问:“主任,怎么了?是哪里出错了?”才摘掉乳胶手套的林京墨心也跟着一抖。严主任摆摆手,咬着牙,忍痛道:“是我伤口好像崩开了。”走在后面的护士听了,几步上前扶住了严主任,带着他往肛肠科一边走,一边责怪他的拼命。久坐久立是诱发痔疮的成因之一。一个外科医生,每天要做十几台手术,有的大手术长达十几小时不能中断休息。所以,痔疮几乎成了外科医生的职业病。看着严主任双腿岔开,在护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步履沉重,犹如一个僵尸般的行走模样。几个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医生心里一惊,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尤其是现在手术安排最多的林京墨,他当即原地做起了高抬腿运动,嘴里还念念有词:“保佑我,可千万别得痔疮。”听过严主任‘惨绝人寰’的哀嚎,普外科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个医生在办公室都备了自己的一套健身器材。**手术结束后,傅西泮乘电梯下楼去食堂,经过一楼大厅时,看到大厅一侧围了一群人,其中还有举着录像机的电台工作人员,而白芷泪涟涟地站在外围。她哭得鼻头红肿,眼泪淌满了脸颊,实在算不上好看。傅西泮走过去,“你怎么了?”白芷指了指坐在桌子后的小天意,她哭得上气不接不下,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傅西泮只得侧过头,目光转向了临时搭建的台子。小天意的妈妈带着他坐在桌子后,桌子上放了个募捐箱。傅西泮想起之前听同事说过,小天意的家境窘迫,为了给孩子手术,家中积蓄已花去大半,而后续的化疗和控制激素的药物还需要大量资金。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治疗才会一拖再拖,从最开始发现异常,到来到医院手术,间隔了七年之久。小天意手术时,同病房的一个病患是新闻台的记者,他将这件事发上报纸,为小天意后续的治疗募集了不少资金。今天的这个募集会,是电视台组织的,为了让捐助者知道小天意的近况。小天意的妈妈抹着眼泪,说着孩子的治疗,又对着镜头讲述着他们捉襟见肘的日常生活。母亲的难过,生病的小天意不能理解,他只是不停用手去擦母亲脸上的眼泪。面对镜头,孩子的眼睛依然天真无措。白芷看得心如针扎一般疼,她侧过脸问道:“傅西泮,你说生活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傅西泮的嘴张张合合,想说什么,一番犹豫后又只剩叹息。这个问题,在行医最初他也问过自己,可是在看过那么多病患后,依然得不到解答。他耸耸肩,“这大概就是医生的无奈吧。我们有精湛的医术、精良的设备,知道如何医治病人,但在贫苦面前,我们也无可奈何。遗憾的是,疾病往往伴随拮据,因为窘迫所以生病,因为生病而更加困苦。”傅西泮的一番话,让白芷豆大的眼泪如开闸的洪水,流个不停。场内,记者问道:“天意呀,病治好了最想做什么呀?”小天意眨了眨眼睛,抿着唇,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在场的人因为他的沉默,暂时止住了呜咽,目光都紧紧盯着他。白芷在心里猜想,像他这样一直呆在病房里,病好了第一件事一定是和小伙伴去读书、去外面的绿地上玩耍。然而小天意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笑着说:“我想吃糖。”周围人相视一眼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就连经验老道的主持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只有站在外围的白芷呜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简单的愿望再次戳中白芷的泪腺,因为病痛小天意没办法理解妈妈为什么不让自己吃糖。傅西泮把口袋剩下的最后一包纸巾塞到白芷手里。他知道现在怎么劝她都是没有用的,所以他低头故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哭起来的样子可真难看。”白芷撇过脸去,用纸巾擦干眼泪,这才又回头,像是娇嗔一般,嘟囔了一句:“傅西泮,你怎么这么讨厌。”看着她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傅西泮又叹了一口气。“傅西泮,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因为难过没有用。”“啊?”“你知道像这种时候,怎么做最有用吗?”白芷摇头。傅西泮的手覆上她的脑袋,将她的脑袋侧向自己,两人目光相对。他缓缓启唇,“别看。”“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你难过不过来的。健康平安的不会来医院。所以,不要看,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就好。”白芷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可是……”“去食堂吗?今天,我请你。”白芷摇摇头,小天意的悲惨遭遇让她从心里难过到了胃里,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她婉拒了傅西泮的好意:“不要了。我回办公室休息一会,晚上轮到我值班了。”傅西泮看她耷拉着脑袋上楼,原本自己去食堂的兴致也没了。他垂着手,跟在她身后也回到了办公室。傅西泮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饼干和病患资料,他咬着饼干,边填写诊单。今天康复科也恰好轮到叶远志值班,他特意绕到普外科来找傅西泮一起去食堂,但是一进办公室他先被傅西泮桌上的棒棒糖吸引住了。他走过去,从笔筒里抽出那根棒棒糖,“哟。你不是不爱吃糖嘛?那归我啦。”傅西泮抬头,从他手里抽走棒棒糖,收进了抽屉里。“不可以,这是我的诊费。”“诊费?”叶远志歪着头,有些诧异,“你又不是在儿科,哪来的小孩给你这个当诊费的?”他在说这番话时,傅西泮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白芷双手合十对着流星许愿的认真模样。他手里写诊单的笔一顿,笑道:“可她就是小孩子阿。”叶远志摸了摸脑袋,傅西泮的话听得他一头雾水。在傅西泮这里吃了闭门羹,他只得退出办公室,自己去食堂。在缓步经过普外病时,叶远志发现应该下班的林京墨此刻还坐在病房里。他走过去,“学长,要不要吃饭?一起去食堂啊!”林京墨抬手,用食指压在唇上,说:“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或许是叶远志的声音,让麻醉失效的大叔一下子惊醒了。他侧过脸,看到林京墨坐在自己身边,连忙拉起他的手问:“林医生,我的手术成功了?”林京墨被他的话逗笑,“是的。很成功。接下来,你只要听护士的话,三四天后就可以出院了。”大叔感激得眼泪溢出了眼角,“太好了。谢谢医生。谢谢。”林京墨浅浅一笑,从口袋里拿出术前大叔给的红包。手术成功了,大叔更是推手道:“这给了我怎么能收回来。”林京墨摇头,转而从另一边拿出一张捐赠单:“这红包我们确实不能收,也不会收。但我们医院有捐助渠道,我建议您把对手术的这份担心转化为爱心,让更多的病患可以安心地治疗。”“好!”大叔拿过单子,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不仅如此,他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些钱,“既然是献爱心,那不如再多一些。”**叶远志走出普外的病房,恰好遇上在神经外科病房外徘徊的白芷。他小跑几步,跑过去问道:“白医生,今天也值班?”白芷虽点点头回应他,目光却是看向别处的。“怎么了?”白芷抿着唇,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将自己手里的一个厚信封,投进了病房门口小天意专属募捐箱。叶远志又问道:“白医生,去不去食堂呀?我请客。”完成一件心事的白芷终于长舒一口气,她笑着转过头,却婉拒道:“谢啦。但我吃过啦。”她背着手,一跳一跳地,脚步轻快地走下了楼。叶远志看看她,又转过头看看身后的普外病房,摸着头暗自纳闷:“今天是怎么了?傅西泮工作狂的病症会传染?三个都是铁胃阿,都不用吃饭的?”第17章 17虽然因为之前进中小学宣讲的事,白芷在a市名声大噪,但她的诊室依旧冷到了北极圈。白芷的坐诊日常就是,等待看书等待看病等待……这天,她的电脑屏上忽然多了个熟悉的名字。她按下叫号键,一脸问号地看着江篱走进诊室。果不其然,陆宛童也一起跟来了。白芷嘴巴微张,眼神里满是讶异。但不是因为在妇科看见江篱,而是江篱那一头粉色的头发。江篱性格温婉,又是医大的讲师,她平日的打扮多是成熟的都市丽人风,现在竟然染了一头颇有个性的粉色头发。白芷从她进门到坐下,目光始终落在她的那头奔放粉发上。陆宛童一拍胸脯,自夸道:“怎么样,好看吧?我给江篱姐选的颜色呢!”白芷轻咳一声,神情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这颜色在阳光下一照,衬出江篱白皙的皮肤,也十分有活力,但和江篱的整体气质看起来实在是不搭,就像学生时代那种乖巧的眼镜妹闯进迪厅一样让人错愕。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突然想染发了?”江篱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苦涩地说:“最近医大下发通知,不让系里的学生染怪异发色。可是我觉得发色、穿着和品行没有关系,对将来要从事的职业也没有影响,我希望她们忠于内心,能够做自己。”‘忠于内心’四个字犹如一记重锤敲在白芷心上。小时候,她天天喊着梦想比天大,可长大后才明白能够遵循内心有多难。她低着头感慨:“你这一课可太难了。”江篱摸着自己的头发,“是阿。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白芷将她的医保卡插、进电脑,掉出她之前的病历记录。大约半年前,江篱曾是白芷导师的病人,但她的导师现在退休了,所以江篱也停了一段时间的调理。“月经还是不准?”江篱点点头,她顺带着拿出一张上周刚拍的b超。白芷瞥了一眼,定下结论,“嗯。是多囊卵巢综合症。这种就是会比较难怀孕。我还是给你开中药继续调理?”“好。”江篱犹豫了一会,又问,“那这个还要调多久?”白芷撇嘴,“这还得看个人体质吧。多囊很多是因为胖,激素失衡引起的,但你也不胖呀。江篱姐,你最近是不是作息不规律或者压力太大了?”一提到‘压力’二字,江篱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她和林京墨结婚两年,他虽工作繁忙,却很体贴。但就是最近,双方父母催生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江篱将婆婆和妈妈,带着各种中药、滋补品轮番上门的事,跟两个小姐妹吐槽了一番。本就恐婚的陆宛童听了,直叹:“之前还在羡慕你和京墨学长,现在看来,还是不婚不育最爽了。”这句话,说得江篱眼眸黯淡,失了所有色彩。她低头转着自己的婚戒,喃喃自语:“结婚也有结婚的乐趣呀。”眼力绝佳的白芷见了,立刻附和道:“就是。学长温柔又体贴,多好,就是忙点。”江篱长叹一声,“可就是他的善解人意让我最感压力。”白芷在妇科,平时这种事听了不少,往往女性的生育压力都是来自男方的家庭。她犹豫了一会,说:“要不让学长和双方家长聊一聊?这个吧,确实急不来呀。”江篱抬高手,将婚戒对准日光灯。钻石折射出的光亮照在地板上,波光粼粼的,泛着一丝梦幻。江篱笑了笑,略带苦涩和无奈地说:“他说他有办法,谁知道是什么办法呢。”忽然聊到的话题,让诊室里的氛围变得沉重。三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小时候,白芷曾她们一起在楼顶天台玩扮家家的游戏,然而长大了才发现,家庭生活的琐碎又复杂。‘叩叩’两声敲门声,打断她们的谈话。白芷以为是主任来巡视,赶紧坐直身体,压低声音,郑重地发出一个单音:“进。”可是她如此庄重迎进来的却是傅西泮。她顿时又弓下身子,靠在椅子上。傅西泮低着头,手上拿着一张单子:“白医生,这是院长让我拿来的宣讲反馈表。”陆宛童听到熟悉的声音,赶紧转过身子,兴奋地招手示好,“嘿,傅医生~”傅西泮敛起笑容,礼貌地点头回应,“你好。”江篱也侧过身朝他点点头。或许是江篱之前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他在看到她的粉色头发时,也是愣了三秒,才点点头回应她。“你先忙。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傅西泮放下表,匆匆离开。他前脚刚走,陆宛童下一秒就抓着白芷的手,八卦道:“有进展吗?”白芷抽回手,白了她一眼,“别想了,这个油盐不进的。”“哟。两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白芷歪过脑袋,将表格收入抽屉的手都顿住了:“啊?”“你忘了?江篱姐的婚礼上,我们打赌猜当时婚礼上谁最难追,大家都说是傅医生,你偏不信,还去要联系方式,结果铩羽而归。哈哈哈。”经过陆宛童的点醒,白芷托着下巴,仔细回忆起婚礼当天的细节。她的脑袋里如过电影般,忽然闪现当日的所有情节,包括她醉酒时搂着傅西泮的脖子说醉话。白芷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怎么是他!”**因为想起了两年前的事,中午在食堂和傅西泮谈正事时,白芷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现在她算是理解鸵鸟为什么在遇到危机时,会把头埋在沙子里,因为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坐在傅西泮对面的白芷,就像是一只四处寻找砂石躲避的鸵鸟,茫然且慌张。傅西泮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切道:“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正在喝水的白芷被呛得直咳嗽:“咳咳咳……”傅西泮好意伸手要替她拍后背,却被她一个侧身给躲开了。他悬在半空的手只得尴尬地绕过她的身子,在空中划了个半圈,又收回放到自己身上。正事谈完了,白芷的饭却没怎么动。她心烦意乱,想到都是两年前的事。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自大狂还记不记得。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白芷壮着胆子问:“你和京墨学长关系很好吧?”“他是我的上司,又是我的学长,你说呢?”“那两年前的婚礼……”傅西泮点点头,神情自然,回答得不慌不忙,甚至还咬了一口三明治。“嗯。我也去了。当伴郎。”白芷咽了口唾沫,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看似漫不经心又略带心机地点道:“那天,大家都喝挺多的哈。”“确实。我们科室有几个还在那个酒店开房睡下了,第二天才回家。”白芷手上夹菜的动作都顿住了,“那你……”“滴酒未沾。”傅西泮不疾不徐的四个字如晴天霹雳,将白芷劈了个外焦里嫩。他竟然没喝?!这大喜的日子,他怎么能不喝酒?!这傅西泮还是不是人啊!白芷心里高声吐槽了一番,又闷头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自从陆宛童说完后,她脑袋里的警铃呜啦啦地响了一早上,到这一刻警铃是彻底炸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吃完这顿饭,然后找个看不见傅西泮的地方躲好。但白芷又转念一想,化妆师那天给自己化了一个超浓的妆,而且两年过去了,傅西泮又如此自恋高傲,平日里和他搭讪的女孩一定不少,他说不定记不得呢。他可是万花不入眼的傅西泮啊!带着这种侥幸心理,白芷抬起头,又问:“那两年前……”“你想问什么啊?”傅西泮托着脑袋,语气里多了些烦躁,“两年过去了,我哪记得那么多……”听到他的话,白芷心里乐开了花,可表面上仍故作镇定。“噢。没事了,没事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