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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绕指柔/将军绕指柔》TXT全集下载_3(1 / 1)

“长歌”是她的闺名,除了内廷及身边亲近之人之外无人得知,只是这“闻”姓世人皆知,万不能用,因此她便改作这“常歌”了。见了闻长歌看着他一副热络喜悦的模样,魏琼的脸又冷了下,似是有些后悔刚才开口相问,于是只点下头,而后就收回眼光再不看她了。第7章闻长歌也不在意,仍是轻快着脚步出了门。刚走到前院时,就见得红楠和青鹤正踮着脚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着,见她出来,两人忙急切着上了前。“哎呦,公主总算好好的出来了,刚才青鹤这心可都吊到嗓子眼了。”青鹤拍着胸口一脸的庆幸模样。“你净瞎担心,我不是说过了,那魏将军再是威猛,见了我们公主定也要酥一酥的。”红楠一边说着一边在青鹤头上敲了一下。“嘘……都给我闭嘴!”闻长歌忙竖指头让他们噤声,还回头朝内院方向看了看,生怕魏琼也跟着出来了。“怎么了?”红楠和青鹤也转头看向内院一脸的疑问。见得里面静悄悄一个人影也没有,闻长歌松了一口气,又转身过来对着两人道:“记住了,我如今姓常,名歌,是长公主身边最为受宠的心腹侍女。你们要是说漏了嘴,我拿你们是问。”“常歌,侍女?”红楠和青鹤异口同声,二双眼睛同时都瞪得圆了。闻长歌却不理二人,迈开步子就朝外走去。“红楠姐姐,主子这次使的又是什么招啊?”青鹤压低着声音问。“我看像是迷魂大法。”红楠嘀咕了一声。“青鹤,魏将军的伤口好似崩开了,你快去请秦伯过来看看。”走到院门口的闻长歌突然又回过头来喊了一声。“哦,是,常歌姐姐,青鹤遵命!”青鹤的口改得还真叫快。闻长歌听得很是满意,一脸笑意的就走出了门。闻长歌回去后不久,外面就有侍女报说云翮求见,闻长歌忙叫迎进来。云翮一身风尘扑扑的模样进了屋,红楠连忙送了茶水过来。云翮见礼过后,接过红楠递过的茶水就猛灌了一通。“公主,这两日怎么样?您和魏琼谈过了吗?”云翮放下茶盏,抬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就问道。“这个先不忙说,你先说说你那边怎么样?”闻长歌道。“正如公主所料,候官司的人意识到上了当,将所有的人力都调了过来,一路紧紧跟在我们身后,我让赤鸢和朱雀分成了两拨,带着他们绕了两天了,估计这会儿都晕头转向了。”云翮忍着笑意道。闻长歌听了点点头放下心来,云翮紧接着又道:“公主打算在此地逗留多久?候官司的爪牙遍地都是,如果一直找不到魏琼的踪迹,到最后他们肯定还是会到南都城来的,虽说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进公主别院,可我还担心他们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云翮的语气不无担忧之息,闻长歌听了思忖片刻,慢慢一个主意又在她脑中生了出来。“云翮,这样好了,明日一早,还是让丹珠和红楠坐上我的车驾,你带着她们启程回京。”闻长歌道。“我带着她们启程?公主,那你呢?你要到哪里去?”云翮一听就吓了一跳。“我留在别院,让青鹤和秦伯也留下,等魏琼伤好之后,我们再悄悄地回去。”闻长歌又道。什么?云翮一听着了急,要说为了进一步迷惑候官司的人,车驾先行,让魏琼还留在别院养伤他能理解,可是闻长歌为什么要留下来?“云大人,你有所不知,公主如今不是公主了,她现在替代了我,是昭宁长公主身边最为宠爱的心腹侍女,姓常,名歌。”一旁侍立的红楠见得云翮满脸疑惑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侍女常歌?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云翮更是一脸的懵了。闻长歌听得轻笑了起来,而后就将自己去见过魏琼,而魏琼不认得她,将她当做侍女。而她决定将错就错,就此做个侍女接近魏琼一事说了。“公主,你能理解您想要笼络魏琼为我雍国所用的心情,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了?就算候官司的人追查到这里不敢拿公主怎么样。可是魏琼呢,魏琼如今心中恐怕只有复仇之念,想让他为雍国效力绝非易事,如若被他察查,做出不利公主之事怎么办?”云翮说得一脸的忧心。“你的这些顾虑我也想过了,可是,如今雍国情形你是清楚的,边境形势吃紧,戍北的宋老将军年事已高。朝中那些武将,要么徒有虚名,要么唯韦家马首是瞻。我朝正需要一位有勇有谋的能将来接替宋老将军。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魏琼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此人心性孤傲,我若不费一番功夫怎么轻易让他死心踏地为我朝所用?”云翮本是坚决不同意闻长歌这番打算的,可是听她这般一说,他想劝阻的话再也不忍心说出口了。如今皇帝年少,内有韦家揽权,外有强敌环伺,闻长歌为了扶持皇帝所付出的辛苦他可都是都看在眼里。红楠见得两人一时无话,便走过来替二人续了些茶水。“要我说啊,云大人也不必如此忧心,公主这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不用公主提出来,那魏将军就会甘愿听从公主的吩咐。”红楠轻着声音道。闻长歌一听这话倒是没着恼,她端起茶水呷了一口,而后才慢腾腾地道:“云翮,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别太当真。其实吧,说白了,我就是咽不下三年前的那口气……”云翮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之来忍不住笑了起来,面上的低落之色一扫而净。“如此,云翮在此预祝公主早日一雪当年之仇。”云翮站起身,面上已是一副轻松之色了。“那是自然。”闻长歌扬起下巴,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之色。第二日大早,别院门口又是一阵忙碌之景,在此地歇了几日的昭宁长公主要启程回京了。与前院的人喧马啸的热闹相比,后院之内则是冷清多了。一处院落门口,一个身形芊细袅娜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去。那女子着一身头梳百花髻,着一身雪青衫子,面色白嫩,眉眼清丽,正是扮成侍女“常歌”的闻长歌。闻长歌进了院门,正准备径直去到魏琼的住处,一抬眼,却是见得院内的一小片翠竹林之后似是个人影。难道是魏琼起身了?闻长歌心里有点好奇,于是忙放缓了着脚步,悄悄走到跟前,又猫下腰来朝里面看了过去。翠竹之后是一块空地,这会儿空地中央果然有人在,那人不时闪腾挪移,手里拿着截树枝当作剑,正不停地舞动着。闻长歌一阵惊讶,忙又眯起眼睛仔细看看,那人果然是魏琼,他身上穿着件玄色的宽衫,大约是觉得身上热了,他将上衣衣襟敞开了,露出胸前的绷带和半截子胸膛来。“他身上的伤这么快就恢复好了吗?不愧是一口气能砍数十人的猛将,这身材还真的没话说……”看着魏琼胸前紧实隆起的肌肉,闻长歌的一双眼睛就发了亮。可还没等到闻长歌再饱一次眼福,就发现眼前有黑影一闪,紧接着,自己的脖颈处就被抵上的一截硬物,她叹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就魏琼正站到她跟前,手里的一截树枝正对着她的脖子。“上次是刀刃,这次是树枝,魏将军对我这是越来越友善了啊。”闻长歌抬手指着脖颈间的枝条,面上笑盈盈地道。“你来做什么?”魏琼认出是她,面上的警惕之色消了去,挪开手丢了手的枝条,口中淡着声音问道。“公主先回京了,特地吩咐我在此留守,待魏将军伤愈之后一道归京。”闻长歌脆着声音道。魏琼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刚才外面的动静他也听到了,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这昭宁长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费了那么些劲,还亲自从雍国都城赶来边境之地,如今他已是落入她的囊中,什么条件都没提,怎么又改变主意,自行回去了?“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也不必在此等了。”半晌之后,魏琼才道。“好了吗?”闻长歌慢腾腾地反问一声,又将眼睛瞥到他的胸口处,就发现他胸前绷带上又有些濡湿透了出来,想是他急于练剑,那伤口又渗出血来了。魏琼感觉到了她的眼光,也低头朝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领口敞开着的。他见闻长歌不仅一点羞赧之色都没有,还这样明目张胆朝他看着,他顿时感觉有些尴尬,清咳一声,又抬了手,状似无意般将自己的衣襟给掩得严实了。“都出汗了,怎么还捂上了?”闻长歌见他将自己捂得紧紧的,忍不住问道。“你这丫头,脸皮还挺厚。”魏琼斜了她一眼。“都是江湖儿女,何必这般拘礼?”闻长歌笑盈盈的,说得一脸的不在乎。江湖儿女?魏琼又看她一眼,见着她芊芊细腰,脸蛋娇媚的模样儿,哪里有半分“江湖之气”?他心中有些想笑,可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一副不怎么愿意和她说话的样子。第8章魏琼不再说话,两人之间一时冷了场,闻长歌搓了下手,正想着该从哪里入手,引得这冷面人儿和她多说几句话。就在这里,外面脚步声传来,闻长歌扭头一看,就见得青鹤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魏将军,该是用早膳了。”青鹤老远就唤了一声,抬眼过来时看见了闻长歌,他面露惊讶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常歌姐姐也在啊?你可曾吃过了?”青鹤很是热络的和闻长歌打起招呼。“哦,我吃过了。”闻长歌冲他笑笑,心里对青鹤的这应对自如的表现很是满意。魏琼仍是一言不发,转过身就朝屋内走去了,闻长歌则与青鹤一道也跟着进去了。屋内,魏琼取水洗了手,而后就走到案前一言不发。青鹤将食盒里的餐食都放置好了,回头见得闻长歌坐在窗前的小榻边,他忙问了一声可要沏些茶水来,闻长歌摇摇头说不必了。青鹤又回头看看正安静坐在案前的魏琼,而后就躬身一礼退出了门。屋子里一时变得安静起来,魏琼端起盛了一碗肉糜粥喝了几口,又拿起一旁的胡饼大口嚼了起来。闻长歌挨着窗边的一张小圆桌旁坐了,又将两只胳膊放在上面托起了下巴,然后看着对面魏琼胃口大开的模样,她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眼光流连间,就发现魏琼的的一双手生得很修长看好,骨节分明很是有力量的感觉。他这样捏着一只胡饼大口嚼动,这样本是不拘小节的豪气动作,被他做来倒是显得很是洒脱随性。“好看的人,就算动作粗鲁些,也还是让人感觉赏心悦目。”闻长歌一看着,一边在心里小小的叹了一声。待魏琼将手里的一张胡饼咬完时,抬起头,这才发现闻长歌竟是待在屋里一直没离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正看着他的方向一眨也不眨。魏琼见着她那两眼放光的模样,一时不知她在想什么,心里有些疑惑,面上不露声色地又拿起了一块胡饼,这时他才注意到了,她的眼光分明是落到他手里胡饼上的。魏琼吃饼的动作顿了下,过了片刻,突然将手里的胡饼放到一旁的碟子上,而后对着闻长歌道:“你过来下。”闻长歌本是看着魏琼入了迷,这会儿听到他突然开口说话,她吃了一惊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一声,而后就自桌旁直起腰身径直往魏琼这边走来了。“请问魏将军唤我什么事?”闻长歌站到在魏琼的案前,心想他该不会将自己当使唤丫头,让她过来伺候他用膳吧?“你是不是饿了?”魏琼看着她问。饿了?闻长歌听得一愣,再看看魏琼的神情,突然意识过来,自己刚才那般盯着他看,定是叫他误会自己也想吃东西了。“嗯,好像是,有点饿了……”闻长歌细着声音应了一声,抬眼间又见得魏琼有些疑惑的模样,突然想来自己可是刚和青鹤说过已是吃过的话来,她忙又站近了解释道:“早上急着伺候公主启程,没吃几口就放了碗,这会儿见魏将军吃得香,我这腹中还真感觉有些空了……”“这些我还没动过,你坐下吃吧。”魏琼冷声打断了闻长歌的话,又将手边一碟没有动过的胡饼递了过来。闻长歌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得碟子递到了自己跟前,她才反应了过来,一把接过碟子了,而后就坐到了魏琼对面,面上甚至还有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那我就不客气了。”闻长歌欣然说了一声,然后自袖子里掏了块素白帕子出来,小心包起一块胡饼就递到嘴边咬了起来。“味道真不错,怪不得你吃得那么香。”闻长歌一边嚼着一边赞道。“你从前没吃过这个?”魏琼有些意外地问。“这胡饼是你们虞国盛行的,我们这可不常见,我今日的确是第一次吃到。”闻长歌道。“不常见吗?可我这几日我顿顿都吃到的?”魏琼随即有了疑问。闻长歌一听顿了下,心想这可是自己特地将交待过青鹤的,让他找个会做虞国菜式的厨子,负责照料魏琼养伤期间饮食的。“自然是我家公主吩咐的,她说魏将军是虞地之人,怕是吃不惯我们雍国的饭菜,所以让人找了个会做虞国菜的厨子。”闻长歌一边嚼着胡饼,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闻长歌说完之后,双眼盯着魏琼又看了看,想从他脸上看到有没有一丝感动之色,可魏琼仍是一脸冷清模样,她有点不甘心,于是接着又道:“魏将军,你觉不觉我们公主对将军关爱有加?你想想看,公主亲自带人来随州助将军脱困,又请了雍国杏林圣手秦大夫为将军疗伤,那青鹤可也是公主的心腹之人。”听她这般热切的表达自己主子对他施加的恩德,魏琼却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拿着刚才咬了一口的胡饼又重新吃了起来。“你好像还说漏了一点。”闻长歌正有些失望之时,就听得魏琼一边嚼着胡饼,一边慢腾腾地又说了一句话。“什么?”“你主子最厉害的地方,便是派来你这样一个巧舌如簧的丫头。”魏琼瞥她一眼道。闻长歌听得先是一愣,而后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巧舌如簧?好呀,我权当是魏将军夸我说话好听,并且喜欢听我说话。”闻长歌只尴尬了一瞬间,片刻之后,她面上笑容顿现,一副颇为自得的神情。魏琼没料到闻长歌会这般解读自己的话,这会儿倒是轮到他愣住了。“你倒是自信。”过了半晌,魏琼说了句话,说完唇角微微牵动了下,似是笑了下。“你就直接说我脸皮厚好了。”闻长歌笑嘻嘻的,这时又感觉胡饼吃得有些口干了,于是伸长了手,端起他手边的一碗面片汤,扬起脖子就喝了一大口。魏琼抬眼看看她,心想自己不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这丫头都是一脸不在乎的一一化解,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倒是令他感觉有些无奈了。吃过早膳之后,青鹤又带着秦大夫来给魏琼检查伤口,想是青鹤已是嘱咐过了,秦大夫见了闻长歌在屋内,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的意外。魏琼坐在屋内的长榻上,青鹤上前替他将外衣解开了,闻长歌先是很自觉地背过身子站在窗前,等了一会儿之后有些好奇,便悄悄转身过来看了眼,见得榻上的魏琼正背对着自己,他背上好几道新添的伤口,才结了一点新痂,比那晚在随州破屋里看到的情况已是好了不看,但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秦伯,魏将军这恢复得怎么样了?”看着那些伤口在他的后背纵模交错,闻长歌心里顿时有些不忍,于是轻着声音问了一句。“姑娘无需忧心,将军常年习武,体格健壮于常人,这些皮外伤都无妨碍了,只有将军胸前这处伤口颇深,还需要减少动活小心崩裂的好。”秦大夫一边给魏琼上着药一边道。“好的,我明白了,有劳秦伯了。我以后定以好好看着魏将军,不叫他轻易活动。”闻长歌脆着声音道。秦伯点点了头,给魏琼重新将胸前绷带绑好之后,这才背起药箱口称告辞,青鹤忙也跟着送了出去。那两人前脚刚出了门,榻上的魏琼就待不住了,他坐直子身子正待站起身。“别,你别动。”闻长歌见状轻喝一声,快着脚步就来到床前,作势要按住魏琼不让他起身。“已躺了好几日,实在不愿再躺,我起来只是走走,并不多加动弹。”魏琼耐着性子和她解释道。“你要起来无非是觉得闷,这样好了,我陪你在屋内对弈如何?”闻长歌一眼看见屋内长几上放的棋具,顿时眼前一亮,欢快着声音就对着魏琼道,她还真是有些好奇魏琼的棋技。魏琼本想拒绝的,可是见着闻长歌眼睛里的亮光,他顿了下,还是点了下头。闻长歌一见就高兴了起来,她先是搬了一张小案几在榻上放好了,又走过去将棋具抱过来。她见得魏琼后脊背挺得直直的,瞬起想起他背后的那些伤,于是又翻身下榻,寻来了张凭几放在他的身后,又担心硬硬的凭几会硌痛他的伤口,又去拿了一张毯子铺在凭几上。“多谢。”见得她这一番忙碌,魏琼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开口道了声谢。第9章“谢什么?这可都依我家公主的吩咐做的,是我的份内之事,魏将军若是想谢的话,日后当面谢过她便是。”闻长歌又不忘适时替自己邀了一回功。魏琼听得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自手边的棋罐里拿出一粒棋子来,然后看一眼闻长歌,示意她开始了,闻长歌忙在案几对面正襟危了,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于魏琼对弈了起来。屋内一时变得很是安静起来,只有偶尔一声棋子落在盘上的清脆声响,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闻长歌心里却是越来越是惊喜,原以为魏琼是员武将,战场上厮杀之人,对于这闲暇消遣的棋艺定不是特别的擅长,谁知一经出手才知晓,他这棋艺还真是非同凡响。同她的深思熟虑,步步为营不同,他看似落子平常,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暗藏杀机,令她一时颇感棘手。几轮厮杀下来,见着自己的白子渐渐落于下风,闻长歌一时很是不甘心起来,她锁着眉头,一双眼睛紧盯着棋盘,苦思冥想着一个解困之法。“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你何苦这般较真?”闻长歌正苦思间,对面的魏琼开口了,声音不大,带着一丝不解的意味。闻长歌闻言听得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看了眼窗外,发现阳光透过窗栊直直地照进来,这才惊觉,她和魏琼这一对弈,竟是不知不觉间到了近午之时了。“对不住,我一时竟忘了时辰,你的伤怎么样了?快躺下歇一会。”闻长歌看着魏琼明显有些疲惫的脸色,一时间感到很是抱歉,忙一边收拾着盘上的棋子一边道。“无妨。”魏琼低语了一声。闻长歌收拾好棋具之后,就与魏琼告辞出了门,待走至外院时,见得青喝手里拿着食盒走进来。见了闻长歌,忙躬身行了礼。“常歌姐姐,午膳都好了,你不陪着魏将军用些吗?”青鹤一脸正经地问。“叨扰了将军一上午了,再不敢久留了。”闻长歌答得也很是正经。青鹤只好忍着笑意一礼后继续朝着内院去了。闻长歌回了自己的住处,才进了屋了,一个生得高挑,眉眼秀美不失英气的女子叩响了她的屋门。“赤鸢见过主子。”进来的是侍卫赤鸢,云翮临走之时,将她调回了闻长歌的身边。“何事?”闻长歌问。“果然如公主所料,别院门外多了些闪杂人等,属下仔细打探过了,那些人明看是些小摊小贩,可是个个脚步稳健,气息深厚,想是候官司的人无疑了。这候官司真是越发嚣张了,竟与公主别院外窥探,可否让绿榕带人给他们点教训?”赤鸢回道。“不,切勿惊动他们,如今我与候官司尚不能到撕破脸的地步。再说了,过几日,待魏将军伤好了,我指不定还得借他们一用。”闻长歌轻笑了一声,摆摆手示意赤鸢退了下去。等到快晚膳之时,闻长歌又自院内溜达了出来,她手里抱着一只酒坛子,打算再还是去和魏琼套些近乎,然后再探听下他伤愈之后的打算,看看自己说服他留在雍国的机率有多少。闻长歌才走到屋门口,就听得屋内传出青鹤有些急切的声音。“魏将军,你身上的伤还未大愈,怎能在此时急着要走?”要走?闻长歌听得这话心里一惊,她料定魏琼必是要走的,可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要走。她忙一把推门走了进去。“常歌姐姐,你来了正好,魏将军执意要离开,常歌姐姐快帮忙劝劝。”青鹤回头见了门口的闻长歌,顿时神色一松。闻长歌一抬眼,就见得一身玄衣的魏琼站在屋内案前和青鹤说着话,案上摆着的食物还未动过筷子。他面色虽仍是有些清冷,可神态安静,眉宇间并无戾气。“你来了?我正好有话和你说。”魏琼见了闻长歌进来,面上有温色一闪而过。“魏将军决意要走吗?”闻长歌将手中的酒坛放在了案上,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他腰间别的一把短匕,想是那把已是卷了刃口的。“是,一会儿趁着夜色就出门。”魏琼道。“我也知晓,我等必是留不住魏将军,只是将军身上的伤还未大愈,怎可就此出门劳顿?再说了,如今虽是在雍国,可盯上将军的还大有人在,将军一旦出了这别院的大门,就很有可能面临和在虞国时一样地境地。”闻长歌走到了魏琼的跟前,语气之中不无担忧之息。“谢过姑娘关心,只是魏琼自斩杀百余名虞国朝廷兵士时起,注定此后必是腥风血雨,一身杀戮。请姑娘转告昭宁长公主,谢过她助我解困,魏琼必当回报。只是不在此时,待来日魏琼手刃仇人,归来之时,定会效力于长公主麾下。”魏琼清冷着声音,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心中已有了其它计较,此时绝不愿意留在雍国。“也罢,长公主临行前有过交待,她说魏将军是客,是去是留都将军的意。你既是执意要走,常歌也不好强留。”闻长歌的语气很是惋惜,面上也有了一丝失落之色。魏琼听了没再说话,他又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似是在考虑何时动身。“你带了酒来,不想邀我饮一回吗?”魏琼转头之时,突然指着那案上的酒坛道。“哦,对,我都忘了,本来是想来和魏将军月下痛饮一回,既是将军要走,那就权当给将军践行好了!”闻长歌笑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案前,一旁的青鹤忙取了两只酒盏过来。“青鹤,去给魏将军准备行囊和马匹。”闻长歌吩咐道。“好的,常歌姐姐。”青鹤答应一声就出了门。“魏将军可否告之欲往何处?”闻长歌一边替魏琼斟酒,一边轻缓着声音问。听得闻长歌闻的问话,魏琼本不想回她,可一抬头就见她黑亮着一双杏眼正看着他,眸中像是蕴着些担忧之色,他顿了下,还是低声道:“魏某早些年有位知交好友去了北地,魏某打算去投奔他。”去北地?闻长歌听得心中微惊,云翮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谓国地处北地,魏琼此去,定是要往谓国了。“如此甚好,常歌愿将军此次北行路上一切顺利。”闻长歌一边说着,一边向魏琼举起了酒盏。魏琼抬起手中的酒盏,与她碰了下盏,而后一饮而尽。两人此后再无话,只是默默地将一小坛酒饮了个底朝天。天色渐浓,青鹤进来报说魏将军的行囊和马匹都备好,魏琼将盏中余酒一扬而尽,而后站起了身。“青鹤,劳你这几日的照看,魏琼在此谢过了,请代魏琼一并谢过那位秦大夫。”魏琼对着青鹤拱手一礼,青鹤慌得躬身还了一礼。“常歌姑娘,魏琼告辞。”魏琼又朝着闻长歌一抱拳,而后就转过身,踏着大步就朝门后方向去了。闻长歌站起身,眼见魏琼挺直着脊背,一副决然前行的样子,她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费了这么些心思,就这样让他走了吗?”青鹤走到闻长歌身侧,看着魏琼的背影,语气很是失落。“魏将军,请留步。”闻长歌突然朝已走到门口的魏琼喊了一声,青鹤听得神色一振,他刚就在琢磨,依着自家公主的性子,怎么可能让魏琼就这样走了?第10章魏琼听得这声音,脚步顿了下,人却是没有转身过来。闻长歌立即朝他走了几步,就见得魏琼的脊背挺得更直了,浑身上下也在瞬间笼了一层冷冽之意。“我劝姑娘不必相拦了,凭姑娘和青鹤,再加上隐在暗处的那些人,根本不是魏某的对手,魏某既是想走,便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魏琼的声音淡淡的,却是隐着一股逼人之息,闻长歌更是心惊不已,他口中说的“隐在暗处的那些人”,应该是指赤鸢和她的手下,赤鸢的潜伏能力一向过人,没料到魏琼这么快竟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魏将军误会了,前几日我见得将军的短匕钝了口,想是用来不会趁手,就想起这把匕首我一直带在身边,倒是也没什么用处,不如送予将军,也不至于埋没了它。”闻长歌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只匕首递到了魏琼的跟前。她带着这把匕首来,本来就想送魏琼的,原还有些犯愁寻个什么借口送他,此时他要走,倒也算是送得水到渠成了。魏琼接过了匕首,拿在手里才看了一眼,面上就微微变了下,那是习武之人对于税利之器特有的欣赏与惊艳之息。“敢问姑娘此物自何处来?”魏琼的语气里带着惊讶。“哦,这匕首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也说不出它的来历。”闻长歌笑笑道,这把匕首她是在父皇那里看到的,当时见着样式古朴,剑鞘上的花纹也精美,就央求父皇送给她。皇帝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呵呵任她揣走了。后来经云翮告之,才知晓这匕首名唤“含章”,乃是把有年头的古物。“既是家传之宝,魏某绝不敢受。”魏琼一边说着又将匕首递还给她。闻长歌先是后退一步摆摆手,而后见魏琼一脸坚持不肯受,她笑了笑,指着他腰间的匕首道:“将军若是心中过意不去,那就将你那把钝了刃的先放我这里好了,待日后将军归来之时,再从我手里换回,如何?”听得闻长歌这话,魏琼的手不自觉的按向了自己的腰间匕首上,他只迟疑了片刻,而后就轻笑了下,抬手将自己的那把匕首自腰了拨了出来,又递给了闻长歌。闻长歌忙用双手捧了魏琼的匕首,抬眼看时,就见得这把匕首样式很是拙朴,鞘上的花纹虽是简单,看起来却是有种神秘之感,她心里猜想着这匕首必是个贵重的。“将军放心,我会寻个妥帖的匠人细心研磨后好好保管它。”闻长歌郑重其事地道。魏琼点点头,而后不再说话,将闻长歌送他的匕首插入了腰间,然后抱拳一礼后转过身去,大步径直往门口去了。“人走了,还赔了把好匕首,公主这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院内,青鹤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忍不住苦着脸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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