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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恭迎长公主》TXT全集下载_3(1 / 1)

苏婉闻言向外屋走了出去,他瞧着并不似草率之人,采青的话显然怪异。采青见她出来了,忙跟着上前道:“姑娘,你瞧。”苏婉将采青手中的‘石头’托过瞧了瞧,总觉着有些眼熟,复盯了瞅了好一会子,才想起从前在母亲的房中也瞧见过,转笑道:“姐姐,这可不是石头,是红丝砚,”说完自己也觉差异,怎的这东西到了她的盒子里。“红丝砚?”采青从未见过这东西,竟不知天底下还有红色的砚石,定是珍贵物什,忙放了回去,“姑娘,我放回去了。”苏婉顿了顿,将那砚石收回了屋内的多宝格中,若还有机会,便还给他罢。她将包中的药煎了两个时辰,才端去行云院。碧桐正坐在石桌前摆弄着花儿,瞧见苏婉来了,微笑着起身:“见过姑娘。”“哥哥在吗?”苏婉端着药,便只微微点了点头。碧桐抬眼往屋内瞧了一眼,又扫过她手中的药,嘴角拉了下来,“姑娘,您亦是我的旧主子,不是我不让您见公子,着实是我也有为难之处的。姑娘以后还是少来为是。”苏婉瞧见房门仍紧闭着,缓缓将托盘置在了桌上,“既是如今,烦你稍后替我送进去罢,里头的药须趁热泡在伤口处,半个时辰后——”碧桐的眉渐次皱起了,自行落下了坐,不耐道:“姑娘,还是将这些东西一并拿走罢,我们院儿中也不缺这个的,”说着仍旧抚弄着眼前的海棠花。她知碧桐敢如此姿态,亦是哥哥的默许,当下只觉心中闷闷的,便欲转身离去。“我们苏府何时有主子站着问话,奴才坐着回话的规矩了?”苏致拓背着双手悠哉的走进了院子,语气半带笑意,眼神却直直的扫着碧桐。后者忙惊起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道:“二老爷恕罪,我……我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姑娘便心疼我,叫我坐下回话了。”苏致拓冷笑了一声:“你别打量她好性儿,便任你说了,我可不是瞎的,还不快向你家爷报去。”碧桐哽咽着道:“公子方才便出去了,这会子真不在房中呢。”苏致拓拧着眉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耐烦道:“下去下去。”待碧桐退下了,他又面上带起笑意:“婉丫头,我瞧着这府中,也只你最懂事了。你既救了二叔一回,日后有何难事,便只管找二叔来就是了。”“谢过二叔,婉儿亦不敢劳烦您,”苏婉轻欠身拜了拜,又委婉道:“救二叔尚是应该的,婉儿不求回报,只想恳求您日后莫再提那事了。”苏致拓并不怒,反笑道:“你还小,殊不知此乃人之常。但凡你们女儿家,都是要走这一步的,寻上个金龟婿,才是头一件要紧的事。”苏婉见他言在兴头上,压是压不住了,便只乖乖任他说着。苏致拓咕咕哝哝了好一阵子,才突然用手拍了拍额,恍然道:“瞧我,倒忘了正经的事,二叔在万隆酒楼设了一桌席,算你答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你明日可定要赏光的。”说着朝苏婉笑了笑,便拂袖出了行云院。*翌日,采青替她梳妆罢,问道:“姑娘,真不用我同去?”苏婉摇了摇头,“不必了,他原是长辈,如今屈尊邀我出去。我若再带着丫鬟同去,倒显得我摆起架子了。”她说着站起了身子,忽觉一阵眩晕,忙扶住了采青。“姑娘,这是怎么了?”采青瞧她脸色发白,忙担忧的问道。“许是近日未曾睡好,疲乏了些,不碍事的。”她恐精神不佳,用了半盅茶醒了醒神才坐了马车出了府去。酒楼小厮引着她入座时,方瞧见苏致拓早已到了,正春风满面的欣赏着眼前舞姿婆娑的歌姬们。“见过二叔。”苏婉微微欠身道。苏致拓忙指了指身侧的座位,“快坐罢,免了虚礼。”苏婉见他态度和善,渐渐松下了心,他或者真心要谢她一谢罢了。姜氏虽一直与二房不和,但苏致拓终究是苏父的亲兄弟,若往后有他肯照拂着桓儿,自是再好不过的。她的想法尚未得到确证,在她瞧见西面正对着他们坐着的那人后便怔住了。魏衍正被一群人拥簇着坐在上座,手中执着酒盏轻抿着。苏婉抬眸瞥向苏致拓,见他亦有意无意的向那边瞅着。显然,他是知道陈秉了今日会来此的,所以才特意将她邀了出来。“二叔,婉儿忽觉身子不适,请二叔允我先回去。”苏婉起了身子,低声请求着。她才知苏致拓与大夫人别无二致,亦欲将她献于他人作玩物,从而博得一己之力。“坐下!”苏致拓的好脸儿顷刻便荡然无存,见苏婉仍拧着不愿归坐,只得稍放缓了脸色,“二叔既要请吃饭,这菜还未上的,你便急着要跑。”苏婉侧了侧身子,有意避开了魏衍的方向,缓缓道:“二叔,我改日定会——”苏致拓瞧见她决意要走,手中的酒盅蓦地顿在桌上,压低声音却语气狠厉道:“苏婉,你该知我大哥并无多少时日,如今你最亲的哥哥也恼了你。你若还想在这苏府有一席之地,就给老子乖乖坐着。”她猛觉着鼻间一酸,心下满是无可奈何,缓缓落了座,只像个活死人般的坐在原处。半晌,觉着脸颊旁一股温热,一滴泪似玉珠般滚了下来。低首用帕子去擦拭时,眸子撞进了对面人的眼中,她忙仓皇的移开。苏致拓端起了一盏酒,站起了身子,理了理鬓间的琐碎头发,又拍了拍衣裳。低头对苏婉道:“走,跟我去见过陈大人。”苏婉还未站起身来,霎时间不知从何处起了数名蒙着面的人,纷纷亮出了锃明发亮的长剑。整个厅内登时乱作一团,方才在殿中央婉转飘逸的女子皆花容失色连连惊呼起来。眼前一片凌乱,尖锐刺耳的呼喊灌入她脑海中,苏婉的神思渐渐涣散,面前变成了一片血红。她看见了母亲身中数剑,如抽丝般的倒在血泊中。“娘亲——娘亲!”她扯着嗓子喊着,奢望可以唤回母亲的意识。外祖母府中淡淡的檀木香混杂着刺鼻的血腥味,屋内的帐幔上亦染着斑驳血痕。她渐渐心痛的喘不过气来,双手紧紧的环住自己的头,六年前夜晚的惨酷形景又映入她脑海中。“婉丫头!苏婉!”苏致拓早躲去一旁的桌子下了,见苏婉仍坐在位子上,忙出声喊着她。苏致拓熟悉的声音,让她渐渐回转了神思,方睁眼,便瞧见不远处在人群中哭喊的男童。“桓儿!桓儿别怕!”苏婉猛然站起了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向那男孩,拼命撞开了他身侧的人,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不断抚慰着:“桓儿不怕,姐姐来了,姐姐来了。”苏致拓见她情绪激昂,当下又乱的紧,所幸不去管她了,只自躲在一旁。那些蒙面人皆向中间上座的人群砍去,对方已是拼了命相搏,一时杀红了眼便不顾的砍了起来。其中一人竟举了剑朝苏婉刺了过去。她瞧见刺过来的剑,亦没要躲,只忙着将怀中的小人儿推去了身后。眼见着那剑锋堪堪就要落下来了,眼睛忽被一只大手轻轻遮住了。她只觉鬓间的发簪一松,接着便听见一声惨痛的闷哼声坠入地下,而她却稳稳的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那只手缓缓放了下来,转而穿过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从后抚上了她的玉颈,箍着她不让她去看身后被银簪戳颈而死的人。“没事,没事。”耳边响起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似是带着某种引力,将她从恍惚的神思中抽出,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作者有话要说:竟然差点忘了更新……☆、第 8 章苏婉浑身似抽丝般软了下来,小脸煞白毫无生气,只低声轻唤了一声“大人”便晕了过去。魏衍忙探手将她拢住,“姑娘——”*一阵清风从微敞着的雕花窗子中吹了进来,抚过床幔中女子轻蹙起的娥眉,苏婉缓缓睁开了秀眸。屋内的光线亦有些发暗,甚至有月光撒进来透过连珠缣丝软帘见一男子正坐在桌前,一手扶额,双眸轻合着,隽秀的眉宇间透着清贵之气。她轻拢了外衣,徐徐下了塌,顿足在那张桌前,目光停在了他的脸上。脑海中回想着她晕倒前发生的种种,瞧见他颈间包扎着的伤口不由的探手轻触了上去。魏衍朦胧间察觉到了一抹阴影从他眼前掠过,一把擒住那人的手。他的大手扼住了她的细腕,虽觉痛楚却未吭一声,只抬眼瞧着他颈间渗出的血丝,轻声道:“出血了……”魏衍怔了一瞬,将手中的力度松了下来,只轻握着。见她赤着足站着,语气冷冽:“谁让你下床的?”不顾她无措的眼神,一把将她抱起,放回了塌上。“大人,你流血了……”苏婉见他不理会,复出言提醒着。魏衍这才探手向颈间摸了一把,果渗出血来了,淡淡道:“无大碍,过会儿叫秦江来包一下便是了。”“那里不是摆着纱布?”苏婉往桌上指了指。他扬眉瞧着她,半晌,还是去将纱布端了过来。“妆台上似是有把剪子?”苏婉又出言道。她何时对自己说话胆子这样大起来了,待要驳回时,瞧见她仍惨白的小脸,又忍了回去。及至他走回塌前,便顺手将他按在床沿上,“递一下纱布,”苏婉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的去解他颈上已被染红了那块布子。魏衍的眉微微拧着,闷闷的将纱布递了上去。分明是她在给自己上药,反觉出是他在伺候这丫头。渗出血的地方有一部分附着的粘在了他的皮肉上,尽管她已是万分当心,仍难免会撕扯着些。她微微偏过头去瞧了一眼魏衍,见他只是轻皱了皱眉,点漆似的双眸仍只直视着前方。“不疼吗……?”苏婉轻声问了一句。魏衍对于她的提问,愣住了半日,领军征战沙场几年,都从未有人问过他这样的话,“嗯,”他含糊着应诺了一声。“说谎……”苏婉埋头声如细丝的低喃了一句,方才受的新伤,成了这副模样,怎能不疼的。因她就坐在他身侧俯身替他换着纱布,唇正在他耳际,那句话堪堪尽数落入了他耳中,目光如霜的打眼瞧了她一眼。苏婉不知怎的对他少了几分惧怕,即便余光已瞥见他瞧着自己,依然能有条不紊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颈间伤口撕扯的灼热感在她如冰玉指的轻触下,舒缓了不少,心内却被抚的烧腾起来。压着声音道:“好了。”见他伤处已被处理妥当,苏婉才停下了手,任由他站起了身子。折腾了半晌,她孱弱着的身子已有些不支,魏衍见她微喘起来,忙将她揽过靠向引枕上。“大人——”门并未合着,秦江便直入了进来,似是觉着自己进来的又不合时宜了,自向后退了几步,待瞧不见里间的情景,才报道:“大人,苏府来人接姑娘回府了。”“教他们先候着,”魏衍走去外间说了一句,秦江便退了出去,屋内静默了半晌。“你若不想回去了,大可留在我身边,”话说出了口,又觉不妥,改口道:“我,我正好缺个丫鬟。”听了他的话,苏婉才恍然,原来他是将当作苏府的丫头了,因而才会给包裹中塞那块砚石。“谢大人抬爱。”若她真只是孤身一个侍婢,那即便是换个主子亦无妨,可她不是,因而她不能。见苏婉已扶着起了身,他亦未再说话。方才救她时,顺手拔了她挽着发髻的银钗,此时她的长发正散在腰间,魏衍走去了里间,取下了自己冠上的白玉簪替她挽上了头发。她正俯身欲去穿鞋时,只觉一双手穿过了她的发丝抚弄着,手法虽显笨拙却极有耐心。苏婉伸手轻触了触那支玉簪,心内生出说不清的滋味来,只轻声道了声谢。*姜淑月在府前候着轿子,不一会儿见苏致拓走了出来。“陈秉礼的轿子马上就要到了,你这是往哪儿去?”姜氏瞥了一眼苏致拓,平日他就是这般不上道的样子,今儿要来人了,竟还要出去厮混。将才听孙嬷嬷说起万隆酒楼之事时,真纳罕他竟还好端端的。苏致拓瞧见姜氏满眼促狭地扫了他一眼,忙解释道:“大嫂嫂别误会,今日婉丫头在外头时晕过去了,许是吓着了。你说她竟比我还胆小,那些刺客也不是冲着她的,她先倒被吓晕了。”说着朝姜淑月讪笑了一回,见后者仍冷着一张脸,转言道:“趁着她还没回来,我先去外头请个大夫回来,也好给她瞧瞧。”听说要去请外面的大夫,孙嬷嬷先变了脸色,忙转头恳切的望向姜淑月。姜氏朝着递了一个眼神后,孙嬷嬷忙跟上前去走在苏致拓身侧,微弯着腰陪笑道:“二老爷糊涂了不是,咱们府里现成的大夫,哪里用的着上外面传去,倒费功夫了。”苏致拓亦笑着摆了摆手:“府上养着的多是些庸才罢了,否则日日请的平安脉,这会子还晕了,可怎么信的过?”说完便仍大步往前走着,没走多远,步子渐渐缓了下来。沉思良久,猛的一惊,复折返了回来,对姜淑月身后几个侍婢道:“你们先退下罢,我同你们大夫人说几句话。”几个丫鬟只站着不动,巴巴的瞧着姜淑月。姜氏的脸上显出了几分不耐烦,“二老爷有什么话,便直说了罢,不必这样麻烦的,”“嘶——好,这可是你教我直说的,你是不是对苏婉下了——”“孙嬷嬷,”姜淑月终是开口岔开他的话,“离大姑娘回府还有些许时辰,先带她们下去候着罢。”孙嬷嬷应诺了一声,便招了招手,将众侍女带了下去。人都退下之后,姜淑月脸上的神色再不加掩饰,直接道:“我们大房的事,你还是少管的好。”苏桓到底还小,只知终日听从他这个姐姐的话,姜氏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苏婉无所依靠之时,只得在此时除了她。也好让苏桓早日忘了他这个姐姐,从而唯她这个嫡母之命是从。苏致拓知他果是猜中了,他这个嫂嫂也算出自名门,却生就了一副狠毒心肠。沉吟片刻,缓声劝道:“你左不过是想将她赶出府去罢了,何苦非出做这造孽的事情,何不将她好生利用起来?”姜氏听出他话中含有深意,僵着脸登时缓和下来,顿了顿道:“你且说来听听。”“今日那万隆酒楼中那样多的人,也不见他去救别人,偏生将那婉丫头救下了,”他说着抻着脖子往远处瞧了瞧,继续道:“想来定是对她有意的,他是个巡按的御史,迟早是要走的,若能把她送去随他入京做了妾室,日后还是我们的福泽。”姜淑月看了一眼他,沉思半晌,她倒是从未有过这个主意,若真可促成了这桩事。日后对苏尤绍亦一件有益之事,他们兄妹向来情深,他日苏婉真入了京飞上了枝头,怎能不提携着他些。“瞧你这话说的,何来送?自是两厢情愿才是,那陈秉礼相貌堂堂,又年纪尚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虽是作妾,亦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若这等好事她都不情愿了,难不成她当自己是皇帝的金枝玉叶,得配个王侯将子了!”姜淑月说着轻蔑的瞥了一眼院儿里。苏致拓未接她的话,略点了点头。他知那丫头素日虽瞧着温顺,骨子里却总有一股子拧着的劲,倒未必是趋炎附势之人。*采青才将苏婉搀进了房内,便有大夫在外请安道:“老奴来给姑娘请平安脉了。”她虽觉时辰不对,但亦未多想,只将苏婉扶回了塌上。遮好了两侧的碧纱垂幔,将苏婉的手从帐中扶出,轻置在迎手上,缓缓向外道:“进来罢。”那大夫隔着纱幔两指轻搭在苏婉玉腕上的锦帕上,停了片刻便道:“姑娘今日身子有些虚弱,须得进些补药。”采青见他所言正贴合姑娘的症状,忙道:“是了是了,近日姑娘时感眩晕,可是着了什么病?”大夫生恐露馅,不敢看采青的眼,只连连摇首:“不不不,采青姑娘多虑了,姑娘身体康健着呢。”说罢起身走向外间,采青忙跟上与他递上了纸笔,写了方子。“采青,给大夫倒碗茶吃了罢。”苏婉在里间嘱咐了一句。采青提起茶壶笑道:“我竟都忘了让您用碗茶了,”说着双手呈着茶盅端到他面前。那大夫本身已上了些年纪,大夫人下药之事他亦是知情的,瞧见采青把茶端在他跟前,忙吓得颤颤巍巍的摆着手:“不了不了,不必了,姑娘多礼了。”二人你推我挡的,茶水尽洒了出来,那大夫见势忙道:“老奴先退下了。”说着作了一揖匆匆的拾起自己的药箱走了。采青见他如此毛糙,不由的低喃道:“真是愈老愈发没有规矩了,”一面说着一面俯身去捡落在地上的方子,“姑娘,你瞧他急急慌慌的,连方子都落下了,”她咂了一声:“怎的还洒上茶水了,这还能瞧的清麽?”采青忙拾起了药方子走去里间,拿给苏婉去瞧。苏婉幼时在外祖家中时,亦学着认过些药材的,乍眼望过去便瞥见了几味解毒的药材。她不禁蹙起了眉,若只是体虚,何须用上这等虎狼药?“请姑娘的安,管事处报说姑娘的茶具用的旧了,我特来给姑娘换上新的。”这时,孙嬷嬷蓦然进了屋,身后带了两个小丫头。苏婉心中已恍然,手中的药方子被纤嫩的玉指紧紧攥着,她尽量将声线压的平稳:“谢嬷嬷……”作者有话要说:苏婉马上要搬出去了!!和魏大人约会!☆、第 9 章采青只觉着今日的人怎的都怪怪的,“姑娘……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见苏婉将那纸都攥的皱了,她忙焦急的问了一句。苏婉双眸黯淡了下来,微微摇了摇头,“方子很好,你出去唤煎了来罢。”她说完便自扎挣着起了身。“姑娘……大夫方才还说你体弱着,快些躺着吧。”采青担忧的搀扶住了她。“姐姐,你就替我更衣吧,我要去一趟行云院。”采青见她面无血色,嘴唇亦发白,整个人宛如桌上摆着的瓷娃娃。却仍扶着床要起来,姑娘的气性她最清楚了,如何是拦得住的。鼻间只觉一酸,扑簌簌的便掉了两串泪,“好,好,你慢些。我这就给你更衣。”只披了一件对襟外裳,苏婉便决意不再穿了。“姑娘,这样出去是要受凉的。”采青试着去劝服她。“便是要如此去才好,”她扯了扯身上那件薄薄的青锻掐花对襟外裳,便向外走去了,“你去照着方子将那药煎了罢,我就回来。”采青亦不放心将这等事再教到其他人手里,便只得照办了。即使觉着身上乏累不堪,苏婉仍是挺直了纤细的身子,款款玉步行至行云院。“大姑娘……”苏尤绍院内洒扫的丫头瞧见苏婉只穿着单薄的衣裳,面容憔悴,双眸亦不似往日那般明媚,令她险些未能将她认出。苏婉双手轻叠着放在腰间,缓缓道:“大哥哥可在?”那丫头忙道:“在的在的,公子刚回来,这会子估计正更衣着呢。”她见苏婉虽站的端正,可仍瞧着心疼,说着便忙将她往屋内领。“春桃,你这是要往哪儿去?”碧桐倏然打了帘子出来,“一个下等丫鬟还敢争着往爷屋里钻。”“我……我……”春桃年级尚小,被她呵斥了一句后便羞愧难当,满脸通红却不敢言。“你下去罢。”苏婉自不愿为难她,便叫她先退下了。碧桐一副才瞧见她的样子,咧嘴笑道:“姑娘怎的来了?”苏婉瞧见她穿着一件晚烟霞的如意云纹衫,打量了一眼,开口道:“碧桐姐姐,我若是没有记错,你身上的这件衣裳,是我送你的罢。”苏婉说罢,她脸色果真变了变,她原只是在后厨帮活的粗使丫头。因她娘是在苏府没的,只剩了她一个孤女,苏婉才将她要去相思阁的。论起主仆情谊,苏婉待她确是好的。但这满院儿里,看不起苏婉的不止她一人,哪个不因私生女的身份在背后嚼舌根。她亦只想通过欺压着些主子,来提高自己的身份,但到底苏婉同她,无冤无仇。碧桐抓了抓身上的那件外衫,稍不情愿道:“谢姑娘疼爱,”犹豫了片刻,让出了路,“公子在里头呢。”苏婉朝她略点了点头,便自己打了帘子进去了。见苏尤绍正在宽外衣,便走过去在他身后替他托住了。察觉到有人近了身,苏尤绍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来,语气冷淡:“我说了多次,无需你贴身侍候。”半晌,身后之人并无行动,他似是闻着了熟悉的香气,话音轻颤的问了一句:“婉儿……?”“哥哥……是我。”他听见苏婉在身后轻柔的应了一声,那句娇软的‘哥哥’差点让他忍不住回身将她揉进怀里。“你怎么来了?”心中虽充斥着对她的思念,但出言后仍是冰冷冷的。“哥哥还在生婉儿的气吗?”他何曾真的恼了她,狠心之人原是她才对,为何如今这副委屈的模样还是她。她贪图富贵向别人投怀送抱时,又可曾想过他的感受,“你——”苏尤绍正要狠下心训斥她几句时,转过身子便瞧见了她弱不胜衣的模样,喉中一哽:“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苏婉未直接回他的话,只接过了他的外衣,强扬了一抹笑:“哥哥,我想去寒山寺中静静心,养养身子。”“你这副身子,还跑去那破寺中做什么?”他因担忧过度,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几分。苏婉也不言语,只半垂着眼睑,站在他身前。她一旦执拗于某事时,便是这副态度。但他知苏婉向来不是任性之人,她知没人会纵着自己任性,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有事瞒着我,是吗?”苏尤绍板着脸,肃穆的问道。“哥哥,容我出去一段时间罢,我不愿待在府里了。”见她不愿开口却仍执意要离府,又思及前段时日府内的流言,心中愕然。她会去找陈秉礼,许不是自愿的……这府里能轻易为难她的,也只有母亲了。“婉儿……”他伸出了手,却不敢去触碰她,只觉着深深的愧意:“好,我送你去。”“哥哥,谢谢。”苏婉笑着环住了他的腰。身前人娇软的呼唤,让他再难抑制,终是伸手轻抚上了她的乌黑长发,温声道:“带着桓儿一同去住上一段时间,届时,”他顿了顿,压了压自己不稳的声线:“哥哥亲自去接你们回来。”*翌日天将将亮,外头还雾蒙蒙的一片。管家怀中抱着仍在熟睡中的苏桓出了门,他睡眼惺忪,伸出手揉了揉:“姐姐!”苏桓单有自己的院落,即便想姐姐了,也只能得了大夫人的令再去相思阁。今日一觉醒来,姐姐便在眼前了,心内欢喜雀跃,挣扎着便要从管家怀中下来。“你姐姐身子不舒服着呢,莫要太闹了。”听见苏尤绍的声音,他探手举过头顶拉下了他摸着自己头发的手,攥在小小的掌心里:“哥哥也在,太好了!我们是要出去玩吗?”“姐姐要带你去寺中住几日,你得安静些才是。”苏婉牵起了他的另一只小手,一同往外走着。“在外面住?这是真的麽?”苏桓一面问着,一面圆睁着眼睛瞧着苏婉。他与苏婉不同,苏婉尚且随母亲在外祖中过过自由愉悦的日子,而他,自打襁褓中便被禁锢在了苏府,更想去瞧瞧外头。得到苏婉的回应后,更是乐的上蹿下跳起来。苏尤绍将苏婉先扶上了马车,又将苏桓抱了上去,“路上当心。”“哥哥,哥哥,你不与我们同去吗?”苏桓小手攥住苏尤绍的袖口,白嫩的脸皱作一团。苏婉亦在一侧瞧着他,等着他的回话。“你先去罢,若有事记得让人稍信回来,我、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妥当。”苏尤绍又摸了摸桓儿的头,拂开了他的小手。“哥——”苏尤绍黯淡的面色,让她心中一顿,究竟是她利用了哥哥的疼爱,恐他行事过激,提醒道:“哥哥,婉儿很好,哥哥照顾好爹爹和自己便是。”苏尤绍淡淡的笑了笑,走过去与车夫嘱咐了几句,便与他们道了别。*这回出门只带了采青一个丫头,采青是她进府之后苏父才买给她的丫鬟,只跟过她一人。除采青之外,别的人,她如今都不敢信了。安置妥帖后,苏婉缓缓走至窗牖前,将它轻打开,长舒了一口气。微微睁开眼时,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采青瞧见她站在窗前发神,以为是瞧见了什么别样的景致,忙也凑了过去,“姑娘瞧什么呢?”她顺着看过去时,亦着实吓了一跳,忙合上了窗子,回身道:“姑娘快别看了,当心吹了风,再受了凉。”窗外正对着寮房的,正是凇泉庄。她担心苏婉忆起伤心事,忙将它关住了。日落时,她又鬼使神差推开了窗,怔怔的望着那院子,眼神拂过每一处青瓦。秀眸微眨了眨,再睁开时乍然触上了一双乌漆的眸子,喉间一紧。她噌的转回了身子,脸颊红透,她甚至觉得这秋日里也热的很。方才,他、他一定没有看见自己吧。隔的这样远,纵使瞧见了,定然也看不清的。她轻抚着胸口。*寺中住着的香客,都会去供奉着佛像的大殿中抄写经书,一则为静心定力,二则为祈求上天庇佑。苏婉最近总觉心神不宁,又担忧着苏父病势,便自请了抄写经书以备供奉。幼时在外祖的教导下,她亦是读书写字样样精通的。轻执笔徐徐落在纸上,字迹娟秀雅致。誊抄了两页之后,渐入佳境。“晚辈多谢大师指点。”打断苏婉思绪的并非那人的言语,而是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却又熟悉。少时,谈话的二人缓缓进了殿内。苏婉不自觉的将头渐渐埋的更低,手中的笔也慢慢失了力度,再无它应有的刚劲。一双青锻朝靴映入她眼底,那人似是有意为之,只停在那里再不走动。“心怀恭敬,才能亲近佛法。姑娘既心不在此,便无需勉强迁就。”站在魏衍身前的僧人,声音不疾不徐缓缓说道。苏婉将目光再移回纸上时,果瞧见上头的字不知何时开始,便已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忙两手遮着将纸藏了起来。微微欠身行过礼后,便忙退了出去。“等等。”苏婉怏怏不悦的走了几步,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思及那日在窗前撞上的墨眸,不由脸又红了起来,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谁知她已觉着自己走的够快了,生生是被他两步就赶上了。“你逃什么?”苏婉活像被抓了现行的小贼,吞吞吐吐道:“没,没有。”瞧见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只低笑了一声,静默良久,魏衍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姑娘觉着,本官屋顶上的青瓦,好看么?”作者有话要说:你好看。☆、第 10 章闻言,苏婉心内咯噔一声,他、他果然是看见自己了。指尖蜷了蜷,复端直了身子:“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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