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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1 / 1)

甘幼宁任男人替自己擦了血,又涂了药,咬了咬牙道:“夫君我想去瞧瞧公主。”“瞧什么?瞧完回来再戳自己一针吗?”“……”甘幼宁傻了眼,半晌才收回手兀自吹了吹,“才不是,我就是觉得,公主一个人背井离乡的,想来她原先在北唯哈也过得不好,我总该多陪陪她才是。”“对了夫君,还有酒吗?”“没了。”司九楠答得很快。“瞎说,我明明瞧见还剩了两坛呢!”“夫人瞧错了。”“……”第75章 冬瓜糖最后甘幼宁也没带成酒, 倒不是因为没吵过司九楠, 全然是被二殿下的人给打断了,说好是三天假,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甘幼宁心里气着楚见恪,又不能不放司九楠去军营, 整个人就蔫了。司九楠好笑, 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着最近她确然是吃胖了些, 口中却是不敢造次, 单是安慰道:“你不是要去寻公主吗?原本也不得与我一块儿的。”“那能一样吗?好比你是一颗冬瓜糖, 你便就在那里放着, 吃不吃在我, 但是别人突然中途把你给摸走偷吃了, 我心里能舒坦吗?”甘幼宁说着就觉得那报信的小兵都面目可憎。也不知她这些比喻是怎生顺口拈来的,司九楠自觉愧对, 便就转身想要推拒, 又听边上人道:“罢了,这边关总是不安宁的, 少了夫君可真的不行。”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些摆不上台面, 被有人心抓住了就是大逆不道, 好在是她撅嘴嘟囔的, 没叫旁人听见,司九楠蹲下去,抬头揉了揉她低着的小脑袋:“夫人听过一种酒叫梅花酿吗?”“那是什么?”甘幼宁揉着手里的绢布, 瞅着上头自己新绣的梅花瓣儿,“我只听过桂花酿。”“你想喝梅花酿吗?”“你又诳我吧。”甘幼宁哼了哼,“古往今来也没听谁说用梅花酿酒的,定是不好喝。”“倒不算是酒,”司九楠沉沉笑了一声,“不过味道却是不差的,夫人可想喝?”“……”甘幼宁歪头定定瞧了他一会,“可你从哪里来的梅花酿?”“夫人若是想喝,我便就做给你。”“当真?”“嗯。”甘幼宁思考了一下,将手里的绣绷子放了,将他扬起的脸给捧了,很是大力地揉了揉:“那说好了,夫君回来就要做给我!”“好。”司九楠的脸被她揉成一团,原本玉面就这般没了踪影。甘幼宁这才满意地松了手:“哼!这还差不多,谁叫你方才捏我脸的!”原是真的报仇呢,司九楠微微低头,调整了下面色,这才堪堪站起来:“不过就要劳烦夫人替我多攒些梅花了。”“这个好说,你去吧!”甘幼宁挥挥手,已经开始起身找家伙事儿想着怎么摘梅。等到男人终于出了院子,甘幼宁才停下来,出神瞧了一会远处灰白的天色。蕊儿寻了个网兜来:“夫人您瞧,这个兜子可是够装了?”“够的吧。”没曾想,回答的人却是完全没了方才的兴致。晚梅瞧出些不对来,上前扶了她:“夫人怎么了?不是说要去公主院子里摘梅花呢?”有什么可摘的,她纵是读书少,也是晓得酿酒不在一朝一夕,不过是叫他放心去军营罢了。有些小脾气,闹了便是闹了,可这边关一战,不日便就要打响,比之一城一国,她终究不能随性。“夫人?”甘幼宁起身跨出去,外头正是银装素裹,冰凌子从房檐结到了地面,倒像是一根根通白的银柱子。“再多寻一个兜子来。”“是!”玛依娜前一日喝得着实是有些多,可到底也不算醉得厉害,起码,该说的话都是说了的,不该说的——又有什么是不该说得呢?若非是为了复仇,许是她这条命,都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了,便就是为了看一眼,可能的结局吧。那个男人答应过她的,父兄不会白死,恶人终究会有恶报。怜悯也罢,真心也罢,她终究孑然一身,但凡是能给她一些希望,她总该试一试。“谁!”睁眼的刹那,手指便就一扣,只分明在腰侧的软鞭竟是不见,玛依娜猛地起身,而后只觉一阵晕眩。有细软突然栓住腰身,叫她没有栽倒下来,再一抽手,鞭子便就回到了她的手中。坐在暗处的男子这才将将起身,走了出来。“你?”手里的鞭子是自己的,却是被这个人丢过来的,玛依娜脸色并不好看,“你一直在?”“鞭上毒已清。”木行水慢慢走过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闻言床边的女子便是一皱眉:“这是我的事。”“剧毒,染伤便盛,公主不要命?”“我敬木大夫医者仁心,只此鞭为我贴身之物,木大夫何故擅自做主?”“清毒。”“我说过要你替我清毒了吗?”“……”男人沉默了一刻,声音竟是少有的有了一些嘲讽,“自损八百。”玛依娜脸色便就微白了些,这四个字她听明白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中原人的道理,便是北唯哈人也是知道的,可这是她保命的物件,没了毒,它便就只是一根普通的鞭子罢了。墨绿的眸子只是一瞬就染了些晒意,大体只能想起那一句中原典故,玛依娜便就收鞭转身往外走去,口中比之他来更带讽刺:“子安知鱼?”擦肩而过,女子身上的酒气已散,脸上亦是已无昨夜的泪痕,木行水微微侧身,却见她停下,声音已经是一贯的冷硬:“木大夫,昨晚谢谢你的照顾。只这鞭子上的毒,还请你再给我一瓶。”“没有。”玛依娜抿了唇:“木大夫,这是我保命的东西,没了它,后边的路,我待如何?”“……”见他不答,玛依娜扭过头去,也是,他是医者,认定了这毒害人害己,自是不愿意再给,便就又抬脚要走,不想手腕被人一把抓住,始料未及。入耳是男人依旧清冷的声音:“我保你。”“……”“公主,你酒可有醒来?我来与你讨点梅花不过分吧?”外间有女子轻快的声音,叫玛依娜回过神来,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腕,不想对方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便就低声道:“木大夫?”“毒不可用。”木行水却是坚持,淡色的瞳孔里瞧不出情绪,只目光定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很是倔强。他武功甚高,玛依娜一时挣脱不了,她跟了他一段时日,原本想着他既是不给,她自己循着法子去制便是,可这个男人轻易识破了她。外头的声音更近了些:“公主?你在不在里边呀?”终于,玛依娜对上那双眼眸:“好,不用。”甘幼宁听着里边动静,立时就缩回了脖子,很是认真地抬头瞧着,与边上丫头道:“哎呀,这里的梅花开得真好啊!”门应声而开,有玄色的身影行出,甘幼宁故作惊诧道:“呀!原来木谷主也在这里,是来与公主送醒酒汤的吗?真是好巧呀!”不想男人却没有看她,反是抬头看了看她身边的矮树,而后一言不发地就走了出去。蕊儿自觉尴尬,拉了拉自家主子:“夫人,这是今年新种的枣树吧。”“啥子?”甘幼宁跟着瞧了瞧,果然,光秃秃的枝干落了雪,有个鬼的梅花。第76章 告辞“哎呀, 长得真像。”甘幼宁摸了摸那树, 从善如流地就捱到了边上的梅树下,对着刚从屋里出来的人道,“公主这儿的梅花倒是别致。”玛依娜已经瞧不见那人踪影,很是顺遂地便就顺着庭中人的话看过去, 摇了摇头:“夫人说错了, 我不过是借住了这一处罢了,这是二殿下的梅花。”“那恐怕也是因着公主在这儿, 才开得别样好吧!”甘幼宁搂了大氅往前站了一些, “我都瞧过了, 就是这院里的梅开得最盛。”玛依娜也就信了, 拾阶下来, 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小丫头:“你要摘梅?”“对呀!夫君说要给我做梅花酿。”“梅花酿?”玛依娜没喝过, 只随意点了头,“既是要酿酒, 必是不能少摘的, 恐怕在二殿下的园子里不好吧。”“呀!公主说的很是个道理。”甘幼宁想了想,“可是你们北疆这边, 当真是少有梅树的, 寻常绿色都是不多, 若非是慕容姐姐安排, 怕是二殿下这儿都不得见呢!”玛依娜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不知在想什么,须臾又抬了眼来:“夫人可晓得我们北地的一种果子, 叫俏梅儿?”“莫不是果子成了精?”甘幼宁认真询道,“怎么会取了人名?”原是要介绍的人被问住了,玛依娜仔细思考了一下,不确定道:“应是世人觉得冬日少有这般的红果子,跟梅相似吧。”“哦!”虽然听着有些不那么能说服人,甘幼宁听着也就罢了,有些人素来就是认真做事的,怕不是她再多问一句,这北疆公主还待再寻根溯源一番。玛依娜瞧她没再追问了,便就继续道:“俏梅儿一般长在砂砾中,很小的,但是很甜,又有点酸,落雪会一窝蜂地结出来更多。”“听着倒是很好吃。”甘幼宁来了兴致,“公主知道哪里有?”玛依娜点头:“城门口不远的空地,夫人可还记得?”“记得记得,上次路过了,吹了我一嘴的沙。”“便就是那儿了。”玛依娜说得竟是真的,甘幼宁头一次瞧见那么多红通通的小果子成簇挤在一块,积雪扒开的时候,便就露了头,很是欣欣向荣,鲜艳非常。甘幼宁摘了一颗,左右瞧了瞧,顺手就往衣服上蹭了蹭丢进嘴里,玛依娜拦都没拦住。“嗯,真的甜!”“夫人你不怕有毒?”甘幼宁后知后觉扼住了喉咙:“你……你要害我?”“我不做这种卑鄙的事。”玛依娜拎了布兜过去,迅速地摘了起来,便就听边上人呵呵笑了,“你笑什么?”甘幼宁摆摆手:“没没没,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顿了顿,她便就索性蹲在女子身边瞧她熟练的动作:“我说真的,本来吧,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北疆公主,在宫宴上远远瞧着,很是骄傲的样子,就也没想与你交往。后来与你一路,也没听你说什么话来,我寻思在你眼里,恐怕这全世界就只剩下酷辛了。”“它是我的……”“亲人,嗯嗯嗯,我晓得了,我替你说了。”甘幼宁点了点她身后,“那儿还有,快摘。”玛依娜抿了唇,扭过身继续。甘幼宁跟着她蹲行几步:“不过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觉得你挺适合做朋友的,说起来我朋友也不多,但是,就算是没机会多有往来了,我若是与她们见着,还是很好的。”玛依娜停了下来,看向身边人:“夫人觉得我们是朋友吗?”“可以做朋友的。”甘幼宁肯定地点点头。闻言前者只是愣了一下,而后便就又低了头去拾果子:“夫人是好人,司先生也是。但是,恐怕今日过后,我便就要与你辞行了。”甘幼宁也不意外,恩了一声:“我知道,你终究是要走的。所以我说了呀,既是朋友,便就是往后没什么往来了,那还是朋友,若有缘再见依旧还可以很好的。”怕她不信,又补了一句:“我交朋友都是这样子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玛依娜突然也笑了。“你又笑什么?”甘幼宁看住她,“呀,那我得回忆一下,这是你第几次笑来着?”将手里的兜子塞过去,玛依娜站了起来,又伸出手去,低头看她。北疆女子本就要生得要高挑些,如今又是一蹲一站,免不得甘幼宁就很是仰了头才瞧清楚她的脸:“公主答应与我交朋友了?”“嗯。”甘幼宁这才揽了兜子,欢喜拉住她的手,那手竟满是茧子,有些割人,只她权作不知,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渣,一抬眼却是不依不饶:“不过你方才笑什么?”“单是觉得夫人很是聪明。”玛依娜爽利道,“想来司先生想做的事情,你该都是知道的。”“知道一点吧。”甘幼宁也不谦虚,“不过公主当真想好了吗?但凡计划,总有万一,若是……”“那我也要去做。”玛依娜打断了她,“不悔。”这本便就是多问了,她自来就是刚毅的女子,决定了便就是决定了。甘幼宁点头应好,又咬了一个果子,却见得身前人停了下来。“怎么?”玛依娜瞧了瞧远处的人影,复又看回一心一意惦记着果子的人:“其实,我还想问夫人一句话。”“你问。”司九楠离了军营就往回去,听蕊儿说夫人同北疆公主一并出府去摘果子,便就又转身往外头寻了去。临城门,果真是瞧见马车不远处立着的两道人影,不知在说些什么,离得远瞧得有些模糊,只不多久就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转身看了过来。娇俏的女子捧了满满一兜子的红果子,正是对着他大力地挥着手,司九楠不用听也晓得她在唤他夫君,整颗心便就似是裹了蜜,直直迎了上去。先行扑入怀里的,却是那一兜子的果子,男人低头,瞧她从里边挑挑拣拣了一个果子出来,下一刻口中就是酸甜。“好吃吗?”“好吃。”司九楠点头,“哪里摘的?”“沙里头,你吃的那个是我刚刚才抠出来的,最大的一颗!还新鲜着~”“……”男人的笑容就怔了怔。甘幼宁喜滋滋瞧他:“你放心,我擦过了。”说罢还扬了扬自己的裙带,男人瞥了一眼,果真是擦过了,还不如不擦呢,便就掏了帕子出来给她净了手:“往后洗了再吃,免得闹肚子。”“不会的,我小时候跟兄长打架,磕进圩地里,还吃过泥巴呢。”司九楠扬眉,分明听出她的得意来,也不知这有什么好骄傲,片刻才道:“那打架谁赢了?”“自然是我!”果然。男人便就沉声笑起来,替她接了兜子,又一抬头,就看见玛依娜跟在后边。“公主。”“往后唤我玛依娜便是。”说完,玄衣女子便就转向被男人牵着的人,“告辞。”“好。”人已远去,司九楠垂首:“你们方才说了什么?”“这是女孩子的小秘密,怎么能告诉你呢!”甘幼宁望住他,“不过夫君,你不会叫她真的赴死的对不对?”那双眼里全是期盼,男人默了一刻,终是点了头。第77章 变数圣旨传来的时候, 正是大年初十, 北城的店铺三两开着,大多数还是闭着门头。甘幼宁这日放了那将将绣完的荷包,刚仔细收进了盒子里,便就听外头言说侧王妃晕倒了。说起来, 二殿下也在这次受封之列, 虽说府里头并没有什么大动静,可是下人们还是很自觉地开始唤慕容珂王妃。任是甘幼宁怎么琢磨, 也不是很明白, 本该是开心的时候, 如何会叫一个平日里很是坚韧的女子昏过去。晚梅帮她穿上厚裳, 小心提醒道:“夫人, 今晨姑爷出去的时候交待奴婢, 若是府里有什么变数,夫人做好自己便是。”端了手炉的人略一迟钝, 便是将那暖炉放了, 只单单拢了手,甘幼宁这才往外走去:“王妃病了, 我自是要去看看的。可有寻大夫?”“木大夫已经瞧过了, 又开了药, 此番应是方走。”“我们去吧。”原本, 纵是没有这一晕倒,慕容珂这儿也是常年萦了些药香,甘幼宁来过几次, 倒也习惯了,只想着应是那腿伤所致。如今这屋子里药气更甚,可床上的人却并未喝药,有丫头从旁劝着,瞧见甘幼宁得了允许进来,才很是松了口气,只开不了口,光是望着她。甘幼宁歹眼一看,便就有些怔住。莫说是丫头劝不住,怕是这会而谁都不好劝的,那床上人分明已经失了神采,纵是对着她扯了个微笑唤了声妹妹,也勉强得很。慕容珂掀了眼皮看了看那立着的人,柔柔伸手将边上丫头递过来的碗再次推开:“你下去吧。”“娘娘……”“下去吧。”甘幼宁一转头,也是叫晚梅退了,这才几步上前去,接了丫头手里的药盏:“姐姐最近可是累着了,我陪姐姐说说话吧。”慕容珂却光是瞧着她笑,笑了一阵,突然道:“我比你大上几岁来着?”“倒也不记得了,应是差不多的罢?”甘幼宁没有直接回答,只捧着碗顺口道,“姐姐可是怕苦?”慕容珂的眼便就随了她落到了那药碗上:“妹妹可知道,我从来都是不怕苦的,入得口的苦,都不能叫苦。”拿着汤匙的手便就舀了一勺来,甘幼宁仔细看了看:“姐姐说得是,其实我也不怕苦。你看这药,颜色倒是有些像那蜜糖。”“怎么?你连药都馋着吗?”“不如我替姐姐尝尝味儿呢?”说着,甘幼宁当真就执了汤匙要往嘴边送。“罢了。”慕容珂终于略微坐起,伸手将那药碗端了,略微一停,便就倒进了口中。“怎么样?”甘幼宁凑近了些问,那语气倒是当真像是再问她甜不甜一般。慕容珂摇摇头,放了碗去,兀自拿帕子压了唇角,复才看回去:“坐吧。”甘幼宁便就再床边坐了,瞧了瞧她面色:“前些日子年节上,姐姐怕是忙得厉害了,往后姐姐若是有什么好做,吩咐下去便是,可莫要事事都亲力亲为。”没有接她这句话,慕容珂却是问道:“你看王爷,觉得如何?”这话没头没脑的,甘幼宁一时反应不来,也摸不透她心思,又不好思索太久,遂斟酌道:“二殿……哦,永王殿下有胆有谋,大合有王爷,是大合之幸。”“大合之幸啊——妹妹说的,倒是没错。”不知道想起什么来,慕容珂苦笑一声,伸了手去,“妹妹扶我起来吧。”“姐姐你的身体?”“无妨的。”甘幼宁小心将人扶到了窗边,外头依旧是白色,这北边的雪,总是留的要久长许多,慕容珂指了指那地上的积雪:“你瞧见没有?多晶莹啊。”“雪吗?”甘幼宁摇摇头,“倒也不是,夫君说过,越是瞧着纯白的东西,越是常有埋着污渍呢。”慕容珂定了定神:“司先生,还是通透的。”外头隐约又有了些人声,甘幼宁眼皮子跟着跳了跳,扶着她的手也不觉紧了紧。慕容珂收回目光,却是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妹妹不用怕,一时半刻罢了。”“我……我不怕的。”甘幼宁咬咬牙,终是问道,“只是好奇,姐姐早间去军营听着什么来。”闻言,慕容珂唇角的笑便就匿了下去,那手很瘦,正是抓着她的手腕,并不曾松开,片刻才道:“听了道旨意,连城时疫,其源在北,永王不察,此罪一;北族新王,往来有私,永王不报,此罪二。”“这不是瞎说吗?”甘幼宁皱眉,“永王殿下不是这种人!定是有小人挑拨!”熟料慕容珂却是未闻一般,仍是一字一句道:“有妻慕容,承北族血脉,有心通敌,证据确凿,此罪三。”“……”说罢她复又笑了,笑得甚是不真实,恍惚中,甘幼宁只觉这怕是个梦境,外头人声更甚,已经有丫头奔了过来,喊着娘娘不好了。面前从来和善的女子便就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却是刹红,此番慢慢走近,犹如地府来使。箍住手腕的力道,平白又显炽烫,甘幼宁略略后退几步:“娘娘?”慕容珂充耳未闻:“你方才说得很好,大合有殿下,是大合的福气。可是妹妹,这福气,不属于我。”甘幼宁摇头:“不是的娘娘,永王殿下他是您的夫君呀,自然是您的。”“对呀,是我的夫君。”慕容珂垂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却不能拥有他。”外头丫头又敲门唤着娘娘,慕容珂却是轻松问道:“你可知方才那是什么药?”“是……是木大夫开的药。”甘幼宁磕巴了一下嘴唇,直觉不对,“娘娘换了药?!”“木大夫?哦,我倒是该谢谢他的,谢他叫我今年的腿,好过了许多。”慕容珂看住她,“你莫要怕,我不会对你如何。”外头拍门声越来越急,甘幼宁反倒是安下心来,手腕被抓得生疼,她微微扭动了一下:“娘娘放心,我不走。”慕容珂打量她片刻,竟是当真放了手,丫头的声音陡然就没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人控制住。甘幼宁站直了些,才发现浑身都是乏力的,又瞥眼瞧见那烧着的香炉,终于明白今日这更甚的药香,分明是落了药。门外有男子声音响起,带了些冷意:“慕容珂。”甘幼宁扶着桌案看过去,身前的女子猛地转过身去,定定瞧着那道门,肩背都带了颤意。“殿下。”这一声仍似寻常,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甘幼宁没有出声,只有些支撑不住,倒在了椅子上。慕容珂没有在意到她,只身往前去了几步,原是要开门的手,到底顿住了。“开门吧。”楚见恪的手里还拿着圣旨,距离上一次册封永王的旨意,间隔也不过是十来日罢了,今次这个,却是要叫他戴罪立功。他是王爷,亦是大合的戍边将军,于他,此生最重,恐怕便就是这边城百姓和大合安危。北唯哈于他,更是死敌。纵使边关往来通商,他亦是不能忘记这些年来战死沙场的兵将,那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弟兄,时政如是,只心从未改变。慕容珂摇头:“妾身会开门的,便就只求殿下回答妾身几个问题罢了。”外头静默一刻,就听见士兵退出的声音,而后,男人声音又起:“你问。”“殿下可记得,那一年妾身带你奔马逃出,你对妾身说的话?”大概是这问题太过突兀,楚见恪也是愣了一下,才微微缓了声:“今生不负卿。”甘幼宁听着,却见慕容珂陡然回身看了她一眼,须臾才听得门前女子道:“殿下记得,便好。”“那殿下,可信臣妾呢?”这一次,外边许久都没有回复,慕容珂笑了,扶了边上椅背,自嘲道:“妾身多问了,证据确凿,殿下是眼见为实的人,定然是不屑回答妾身了……”“你说,我便信。”笑容凝了一刻,女子不确定地望向那门上高大的身影:“殿下说什么?”“你我夫妻一场——纵使证据确凿,也可是旁人构陷。你若信我,便开了门与我对质,从我王府出去的人,不该受莫须有的罪名。”甘幼宁想着,她该是开心的,否则,又如何会那般开怀,脸色苍白又如何,这般的笑,从来都是骗不了人的。可便就因着这一笑,甘幼宁心中就是一沉。错了,都错了。果然,慕容珂终是收了笑意,又重新整了整发容,端庄站好了,与外头道:“殿下,妾身问完了。”“……”说话间,似乎有人闯了过来,甘幼宁已然有些混沌,却清晰听见司九楠的声音,几乎是下一刻,楚见恪的声音重又响起:“你扣了甘小姐?”慕容珂心意已决,终是不再在意,甘小姐也好,司夫人也罢,称呼而已。“是。”司九楠踹开门的时候,药气扑鼻,案几后的椅子上,正是趴了一道水色的身影,不曾多想,几步便冲进去将人抱了。甘幼宁浑身都没有力气,更莫说是讲话,只堪堪抬手指了指已经跪在地上的女子,可万千的话语堵在喉咙口,什么也吐不出来。“殿下,我先带她出去。”司九楠收紧手指,说罢也不等人答,已经疾行而出。楚见恪冷脸一脚踹翻了那燃着的香炉,复又看回到面无表情跪着的人。“慕容珂!”女子莞尔抬眼:“是,殿下,是我做的。本是想拿她换一次活命的机会,不曾想,被司先生抢先一步发现。”“你怎能如此歹毒?!”“殿下说笑了,通敌罪证都在殿下手里,慕容珂是什么样的人,殿下自有裁定,倒不少这一桩。”说罢,女子第一次,直直迎上他的怒气,却毫无畏惧,“殿下,我慕容珂做的事,桩桩件件,我都会认,还请殿下,也莫要忘了那一年的诺言。”进来押解的士兵看见地上的女子,全然不敢相信,又看向那沉默的男人,方小心将人给带了出去。起身时慕容珂晃了一下,终是咬了牙,头也未回。第78章 急回甘幼宁被司九楠一路抱回去, 想说说不出来, 连瞪眼都做不得。直等木行水确定无事休息半个时辰便好,男人的脸色才稍微好一些。司九楠替她擦脸,皱眉道:“叫你在府里一如寻常,做何去慕容珂那里?”“嗯?!唔!唔唔唔!”听不懂, 司九楠放下帕子, 仔细瞧了瞧她:“你是说慕容珂情有可原?”甘幼宁点点头,觉得不对, 又摇了摇头, 一着急, 就呜哩哇啦又是嚷嚷了一气, 看得人心焦。“慕容珂并不是要害你?”这一回, 床上人老实点了头, 外头蕊儿端了药进来,司九楠接了手把人抱坐起来喂了。那个苦, 甘幼宁差点呸了出来。只是, 不愧是药谷谷主亲自熬的药,当真是喝完不过一刻, 便就能说出话来。可不待甘幼宁开口, 就听得司棋叩门进来:“爷, 慕容侧妃——去了。”“去了?!”甘幼宁蹭的站起来, 许久未动作,这般一激动还有些晕,此番却只顾得上大声质问, “什么叫去了?!”司九楠伸手将她抓了,看向门边人:“说清楚。”司棋点头:“方才传来的消息,说是小产大出血,大夫赶到的时候,已经去了。”这么快,仿佛一切儿戏一般,甘幼宁足足愣了半天,才诺诺道:“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知道的。”说着说着,眼睛便就红了,司九楠看她突然如此,心下便就慌了,矮声唤她:“甘幼宁。”“她知道的。”谁料面前人陡然瞧住他,竟是当真落了泪,甘幼宁全然不知自己为何而哭,可就是忍不住,“那碗药,那是她自己喝下去的。”“……”整个王府里都是静寂,肃杀得让人心窒,人人皆知,侧王妃罪孽深重,便是连葬礼都不配拥有。永王殿下将自己关在屋里,足足三日,第四日拉开房门,屋内一片狼藉,楚见恪什么也没说,步伐仍是稳健,却在京中来人抬棺出去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线人来报,北唯哈新王称有中原人多次挑衅欺辱族人,商路劫持,命戍边将领给予说法。“杀。”三日未曾现身的人,口中只吐了这一个字,便就提了缨枪上马,往军营奔去。这一战,未禀而先起,传到官家耳中已是开战数个时辰。奏折被狠狠摔下金殿的时候,全数朝臣皆是拜下。这一拜,拜的是天子盛怒,可这官家的盛怒,总该有人承受。睡荷殿里,修长的指甲突然裂了一道,宫女小心跪了,就听得上首女人冷冷的一哼。夏贵妃已然没有了惯常的笑意,素来懒散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望向东宫的时候,已然带了恨意。“母妃!母妃这不是真的对吗?”楚见宇进殿的时候,正是瞧见夏贵妃眼中那不及抹去的凛冽,端是跪了下去,“母妃!二哥不会做这种事的!二哥不是会与父皇作对的人,他没有那个野心啊!还有二嫂——她怎么会做出那般叫二哥寒心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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