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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1)

此话一出,北疆使团全数跪下,唯有那金雕立着,锐利地又一声长啸。“太子殿下何故这般说来?”楚见琛却是上前一步,“我倒是觉得,他们是真心诚意,我听闻,这一只金雕要驯养起来,需得花上几月甚至几年的时间,能狩猎能引路亦能军中用来探查敌军动向。”说着又躬身对着楚合镇行了一礼:“父皇,北唯哈与大合修好,依儿臣看来,此番他们是当真将自己最有利的武器敬献上来,颇有诚心。不若——还是叫他们将话说完。”接着又矮声道:“若是大合连这一畜生都不敢收,实在不妥。”楚合镇瞧了面前儿子一眼,又瞧了前头那怒目的太子,不知为何,忧从心来,只是一瞬,便就缓声道:“太子,你且下去看看那鸟究竟如何。”这提议甚是突然,便是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楚见昀亦是回身看过去,却只在父皇眼里读到了快去二字。那一刻,似是醍醐灌顶,他猛地瞳孔一紧,终是明白些什么,转而往台下看过去。锦衣人拾阶而下,一步一步往那金雕处走去,每一步皆是小心,却面上很是镇定。甘幼宁从旁看着,金雕眼神狠戾,正是对着那一步一步过去的人。身边的女眷已是三两一团,皆是替太子捏了汗。那北唯哈的使臣也就跪在当场,并不做动作,只等着人过去。楚见昀微微伸出手去,控制着自己不去抖动,一点一点靠近,只还差一点触碰到的时候,那使臣微微缩后一点,几不可察地一抬胳膊,叫那金雕复又扑闪了翅膀往外飞去。须臾便不见身影。楚见昀依旧伸将着手,不待收回,便听上首楚见琛拍手道:“太子殿下好气场,叫这般狠觉的畜生都退步而去,真乃东宫之气盛,是我大合之幸!”几乎是瞬间,下边众臣皆应是,便是那北疆使臣也点头,躬身往前:“殿下好气概!”上座这才重新笑起来,楚合镇:“皇儿,你方才近观,有何想法?”楚见昀已经收回了手,手指拢在广袖中,只自己才觉已带了颤意,口中却疏淡俊朗,似是方才责问之人并非是他:“儿臣觉得,此鸟甚有灵性,倒确实罕见。”“谢殿下美誉。”使臣接道。“既如此,皇儿先行回来。”楚合镇瞧着下首,“只不晓得这第三样,又是何物?”唯勒尔这才挺起胸膛道:“陛下,为表我等忠心,这金雕献上的同时,自是还需一位驯鹰人,北唯哈愿将此金雕驯鹰人公主玛依娜献于大合。”第50章 下去一语出,跟着那长裙女子就上前来,墨绿色的眼眸低垂,袅袅立于殿前。甘幼宁这一次才听清楚了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些蹩脚口音,音色却是清冷孤高的:“玛依娜参见陛下。”这一次,行的却是大合的礼仪。“好!甚好!”上首拍案道,“那金雕,是你驯的?”“是,它名唤酷辛,金雕认主,玛依娜的兄长方才只能叫它来去,却做不得其他事。”女子抬起眼,碧绿的眼波一兴,“玛依娜愿意与酷辛一并留在大合,为大合献犬马之力。”说着,她顿了顿,才复看住天家,俯身抢地道:“北唯哈一鹰确抵千军,玛依娜亦愿为大合驯鹰。”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里便响起窃窃私语声,甘幼宁这才停住去掐果子的手,重又望向那跪地磕头的女子。她是公主啊——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就看向了她身边立着的另两位同行男子,不知是否错觉,她有一瞬间读到了他二人面上的错愕和愤怒。“你,再说一遍。”天家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只方才的兴味明显淡了下去,有的,只有探究和居高临下。玛依娜直起身子,没有半分犹疑:“小女玛依娜,愿为大合驯鹰。”楚合镇的眼神慢慢染上了一丝玩味,而后,忽而拊掌:“好!好!好一个北唯哈公主!朕欣赏你的诚意,欣赏你北唯哈的诚意!”“陛下,小女还有一事相求。”“说!”女子朗声:“小女以此生献大合,只愿大合与北唯哈,一世交好!”此言一出,她身后的使团便就跟着跪下。上边沉默良久,而后,才听那人道:“你很聪明,也很真挚。既如此,朕答应你,只要你一日为我大合做事,朕,便一日不会与北唯哈为敌。”“谢陛下!”这一次,女子的头嗑在地上,连甘幼宁都能听见声响。剩下的时间,歌舞起,众人终是各自用起菜色,只经此一事,又似乎每个人都各怀了心思。甘幼宁觉得今日的这晚宴,吃与不吃,并无二致,那进了嘴的东西,如何都跟蘸了一锅料似的,竟是分不出个酸甜苦辣来。最后这宴席怎么散的,倒无甚重要了,左右是又行了大礼,甘幼宁才跟着父兄往宫外去。甘长青也是许久不见她,一路说了好些话,最后停在了车马边:“听闻你夫君近来想要去二殿下的帐下?”这语气听不出什么来,甘幼宁也不是很清楚为何前一刻还说着要多做些冬衣,下一刻就转到了二殿下这里来,只又一瞧身边已经三两都上了车离开,这才明白,矮了声道:“父亲不用担忧,二殿下已经答应见见夫君了,这事应该能行。”“哼,能行。”甘长青胡子抖了抖,似是要再说什么,终究是没再提,伸手将女儿往车里赶,“进去吧。”“爹。”甘幼宁立在车边,“爹你放心,我与夫君不会去多久的,很快就回来了!”什么玩意儿?一边的甘幼辰立时就扭过脸看向自家妹妹,满脸的不可置信。“哥哥这么瞧我做什么?”“你也要去北疆?”甘幼辰说完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咳了一声,“父亲,我本来以为,妹妹不会去的……”“哥哥说的什么话,那么远的地,我如何能不跟着去?”就是那么远才叫你夫君去的!甘幼辰心里那个悔,再一看脸色并不好看的父亲大人,瞬间就瘪了,话都懒得讲。甘长青又长叹了一声,伸手替女儿理了理衣带:“去北疆路远着呢,好生听司九楠的话。”“知道的爹。”甘幼宁顿了顿,觉得心中有些难受,伸手晃了晃他的胳膊,“爹,北疆不是盛产金雕么,女儿也给你抓一只回来!瞧着就威风!”“胡闹!”甘长青甩了手,“北唯哈献给天家的东西,你给我搞一只回来?你想干嘛?!”被这一凶,甘幼宁咧了嘴,嘻嘻笑了:“哎呀,说说嘛!”“说都不能说!”甘长青拍了她一下,“上车!我与你兄长送你回去。”一路将人送到了司府门口,眼见着自家女儿由管家迎着进去,甘府的马车才调了头往边上巷口去。车里父子二人相顾无言,片刻,才听甘长青道:“这宫里头的人,当真是不省油的。”“父亲所言甚是。”甘幼辰深以为然。不想刚应了声,面前人就哼了哼,甘长青:“你道我为何要将你妹妹嫁给司九楠?”“……”“便就是商贾又如何,你妹妹的性子,自是要离着这宫墙远远的才能活得潇洒,你倒好!还将人往里头送!”“父亲教训的是。”甘长青本是心中有些气,只此番听自家儿子认错认得这般干脆,却又觉不对。约莫半刻,甘幼辰忽而听得身边人问:“你可是有事瞒着我?”甘幼宁当然是不晓得自家兄长正是被审问着,下了马车才终是将一口浊气吐了出来,这宫里头呀,总归是乌烟瘴气得很,个个说着做着的,都似是夹了戏一般。“蕊儿,明日我多做些点心,你给甘府送去,送给我爹吃!”甘幼宁一面行着一面与丫头叮嘱。蕊儿急急跟着:“甘老爷想吃什么,奴婢去做了送去。”“你这丫头,怎生老与我抢功?”甘幼宁觑她一眼,“你夫人我已经是嫁进了司府里,没得能在身边侍奉他老人家,亲手做些吃的,这才是真心!”晚梅胳膊肘捣了蕊儿一下,后者这才猛点头:“夫人说的是,是奴婢短浅了。”“哦,不仅仅是明日,这后头但凡我在京城,便就每日给甘府送。”甘幼宁这般想着,觉得是个好办法,只可怜了这小跑腿的,顿时便就眼带了点怜惜,“蕊儿,你可定是要自己去送,不能假与他人之手,父亲位高权重,吃食可不能马虎。”“是!奴婢省的!”“这可是个顶重的差事,我自是信你才叫你去的,回头好好赏你。”“是!谢夫人!”甘幼宁这才美滋滋转了身,刚一抬脚,就见得前头树下立了道修长的身影,也不知站了多久,头上落了片枯叶都不自知,顿时脸上就笑开了花,拎了裙裾冲过去。司九楠伸手将扑过来的人抱了:“宫里可好玩?”“十分好玩,我都不想回来了。”甘幼宁昂着头瞧他,又踮脚替他摘了那叶子,轻佻地划过男人的脸,“就是惦记着家里头还有个美娇娘,可不能冷落了去,这才急巴巴赶了回来。”“是吗?”司九楠惯的听她满嘴的胡邹,也不在意,“那可真是误了夫人的兴致了,在下惭愧。”“你既是明白,我便也就不追究了,唉——左右是自己娶进门的人,总是要宠着的。”“噗嗤……”甘幼宁恶狠狠往后瞪了一眼,两个丫头赶忙捂了嘴巴,只那笑意根本挡都挡不住,隔了丈远都能感受到。司九楠这才将人从身上扒拉下来,又将人牵了往里头走。甘幼宁由着他领着,也不瞧路,开始与他说宴席上的事来,说起公主的时候尤其热切:“你不晓得,她那双眼睛,是墨绿色的!当真好瞧!真是个美人,就是听着声音有些冷,怕是不好相与。”“北唯哈的政局很是乱,说是公主,其实过得还不如一个寻常女子。”司九楠推了静苑的门进去。“你说的也是,我原想着这般美好的人,定是要献给皇上的,或者——和亲嫁了其他皇子也可吧,不想她竟是来为大合驯鹰的。”甘幼宁跟着进去,“夫君你觉得,皇上当真会叫她驯鹰吗?”“去备水。”司九楠对身后丫头道,待人去了,这才看回甘幼宁身上,“夫人觉得呢?”“我觉得不会。”甘幼宁想了想,“皇上才不会这么轻易信她。”“夫人聪明。”司九楠如今越发不吝啬于表扬某人了,以至于某些人越发起劲来。“夫君也这么认为?!”甘幼宁来着兴致,趴在桌前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其实我觉得,原本那北唯哈是想将那公主送进宫的,你不晓得,当时那公主是自己抢先说了要留下驯鹰的话的,我看了,她一说完那其他使臣脸都青了。”甘幼宁啧啧嘴:“是个女中豪杰,这般场合,也敢为自己的命运争上一争,只怕后边日子不甚好过的,那北唯哈是不是会寻她麻烦?”“会。”司九楠看过去,难得竟然瞧这人开始为别人思虑起来,心下好笑:“你去了一次宫宴,便就记得公主吗?”“当然不是!”甘幼宁被他打岔,扬了头起来,“我还记得夫君一人在家里,连那饭都吃得不香了。”“……”男人立时就哑了音。“夫君不信?”“信。”“你骗人。”甘幼宁瞅着他,“你若是信了,此番就该马上给我端吃的才是!”司九楠自觉与她相较量,自己这道行还是甚浅,忙慌便就起身去端点心,本是以为她撒娇,不想这人竟然真的抓了点心就开始往嘴里塞。“你当真没吃下东西?”甘幼宁瞪他:“我能骗夫君吗?!”其实他想问,真的是想他想的吗?可顿了顿还是作罢,只递了水过去。甘幼宁连吃了三块,这才停了手,只捧着白水喝:“夫君你莫要怪我没给你带点心吃,那宫里头的东西,当真是不好吃的。光是起起坐坐地行礼,我膝盖都酸了,能吃下才有鬼了。”原是因着这般,罢了又自嘲一笑,司九楠你还待要听着什么呢,难不成真还能想你想的不成,这日子过得,也不知如何了,竟是越过越小家子气来。正待要再说,肩上便是一沉,有热气呼来,女子的声音软软糯糯便就进了耳:“往后我每天都要跟夫君一块儿吃饭,看着夫君吃饭才能吃得香!”“你……你下去。”“我不,我自己的夫君我抱一下怎么了!”“蕊儿她们要回来了。”“这边上就是站了百八十人,你也是我夫君呀,我怎么抱不得了!”“……”第51章 旁人蕊儿与晚梅近来可算是明白了,但凡这姑爷在静苑里,她俩进与不进,始终是个巨大的问题,实在是很有挑战。好在姑爷是个警醒的,没叫她们踟躇太久。趁着甘幼宁带了丫头进去洗漱的时候,司九楠这才伸手捏了捏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尖,转身去找了本书出来。只起身的时候,发现案上摆着一只荷包,很是眼熟,再一瞧,目光便就滞住。甘幼宁收拾好了出来的时候,就见那人已经靠在床上瞧书,也不晓得瞧得什么书,反正很是专心的模样。“夫君这书好看吗?”司九楠一抬头,就见她只着了里衣立在床头,眼神就染了不悦:“快入冬了,如何这般。”说罢将人就拉到了床里,又拢了被子给她盖了,只甘幼宁如何是能安分的主,这便又半起了身子:“夫君,我方才洗漱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夫君可是有什么事儿没与我交待?”“何事?”“夫君莫要装了,你既是已经去拿了书,定是瞧见我放在案上的东西了。”甘幼宁瞧着他,颇为了然于胸的样子,“夫君你也不要慌,我万不是要与你算账的意思,不过夫君既然是瞧见了,想必已经准备好话来应对了吧?”“……”“唉——”说着甘幼宁便就叹了气,“也是怪我,这女红实在是不上台面来,夫君嫌弃了也是应该,我万不能强求夫君将那荷包日日戴着的。”“我不是……”伸手制止了他,甘幼宁摇头:“也罢,我不是小气的人,夫君既然不好意思戴,那我……”司九楠正了正身形,扶住她:“夫人莫急,我不是嫌弃。”不过是那会儿实在摸不透她的意思罢了。“夫君不用解释,我都省的。”甘幼宁被他扶着,便就像一把软骨头,“这样,我便就再给夫君绣一对鸳鸯吧!这回我好好绣!”面前人笑一笑,司九楠眼皮子就跟着跳了跳,直觉那鸳鸯怕是比月亮还待难绣一些,怕是不如如今这与鸡蛋一般的月亮来得清秀,忙慌道:“夫人不必辛劳,明日我便戴着,先前是我疏忽了。”“真的?”“嗯。”甘幼宁这才挺直了腰板:“那明日一早我亲自给夫君戴上!”“不……”“用的用的,这是为妻的本分。”司九楠心道这妻子的本分怕是太多了些,可面前人一脸的信誓旦旦,他总不好反对。临睡的时候,边上人又往自己身边拱了拱,这两床被子终究是形同虚设。司九楠伸手替她盖好了,才听得闭着眼的人道:“夫君明日记得去寻一趟二殿下,回头得入了二殿下帐下,可要好好奖励我。”“二殿下?”怀里人点点头,柔细的头发蹭得他心痒,只到底还是留意地问了一句:“你可是与二殿下说了什么?”不想这人睡意来袭,迷迷瞪瞪答非所问道:“二殿下好凶,你得抱抱我,我好委屈的……”算了,司九楠抿了唇,只轻轻拍了拍她,怀里的呼吸渐沉,须臾便就睡着。屋外有极轻的声响,似是枯枝点地。甘幼宁心里留了事,早间便就醒得早,一睁眼就先看了看身边,没人。瞬间就翘了起来,这才发现司九楠在桌边整理衣裳,赶忙就下了床,只这天气确然是冷了,不禁就呲了一声。闻声回头,男人就疾步过来,扯了衣裳将人裹了:“你无事再回去睡一会。”“有事。”甘幼宁依着他将衣裳穿了,又伸手摸到了他腰间。男人身子便就一梗,捉了那作妖的手:“做什么?”“我荷包呢?不是说了要戴的?”这人记性还真的是不差,司九楠无奈,瘫了手掌与她,甘幼宁这便欢天喜地地拿了,又给他往腰带上细细系了,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行了,夫君自去吧。若是有人问起这荷包,可定是要说是我绣的!”“好。”司九楠又捉了她手,确定还是暖和和的,这才放下,“若是在家里无聊了,可以寻婢子们玩耍,府里入了些人,皆是会玩的。”“真的?!”甘幼宁眼神一亮,只瞬间就又灭了去,“不成,我今日起要与父兄做糕点的。”嗯?司九楠垂眸,而后便就明白过来:“也好,夫人做了我命人送去,蕊儿走得慢,怕是凉了就不好吃了。”“那是最好不过!”一行说着,人便就已经送到了静苑门口,司九楠这才将人留了独自往外头去。蕊儿端着东西过来,吃吃笑着:“夫人,姑爷已经出去了。”“要你说!我自然晓得!”甘幼宁回身唬了她一句,搓了搓手呵气进去,“今日吃什么?”“厨房里准备了鳝丝面,夫人应是喜欢的。”“来来来,饿死我了!”“夫人慢些吃,还烫着呢。”蕊儿端了茶过来,一行替她布了小菜,一行又道,“姑爷吩咐了,往后多做些吃不胖的菜色,不能饿了夫人。”甘幼宁停了筷子,哼哼两声:“这便要去北疆了,往后能吃的可是少了,我便就再吃这几天吧,待去了北疆,自然就瘦了。”“是,夫人说得是。”夫人哪里能说错呢,蕊儿很是明白。这鳝丝面当真是好吃的,甘幼宁直将汤底都喝了去才放下碗筷,接了手巾擦了嘴站起来:“走吧,去做糕点。”这一做,便就是做到了傍晚,那糕点才送了出去。甘幼辰接过来的时候,确然还是热着的,这便就往甘长青屋里送去。眼瞅着父亲大人嚼了嚼,又嚼了嚼,半晌才听得案前人问道:“你妹妹可是说了往后每日都要做了送过来?”“是了,妹妹当真一片孝心。”甘长青眼瞧着手里的点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复又看向下边立着的人:“来,你也忙了一天了,一并吃吧。”“不必了父亲,儿子用过晚饭了。”“你如何吃得这般早?”甘长青掀了眼皮子,“瞅瞅,你这个年纪,最是该多吃的时候,过来!”无法,这是推不过去了,甘幼辰这才捱了上去。父子二人就这般你一块我一块吃了一会,甘幼辰终是忍不住道:“父亲,不若留一些明日再用?”甘长青看了他一眼:“明日你妹妹还要送新的。”“……”甘幼宁连着送了几日的点心,这日接了司棋送回来的食盒,就听后者唤了一声夫人。“怎么?可是父兄说了什么?”司棋斟酌了一下,很是小心道:“甘尚书说了,夫人的一片孝心他收到了,这糕点还是莫要再做了。”“怎么了?可是不好吃?”“不不不!”司棋赶紧摇头,想着甘家公子仔细交待的,一字一句背诵着,“甘尚书说了,夫人不日要去北疆,这般日日送点心来,反是叫他思念,还是莫要再送,待得回京之日,再好生回家瞧瞧。”“原是这般。”甘幼宁端了食盒,想了想,“我倒是忘记了这一茬,父亲最是会睹物思人的。”“罢了,你去问问你主子,咱们何时用饭。”司棋这才松了口气,躬身应是。甘幼宁自捧着那食盒一会,叹了口气去,自打司九楠去见了二殿下,这行程便就定了下来,父兄那边倒是也送了好些东西过来,都是些北地需用的东西,连着冬衣都替她置办好了。她原是想要去甘府辞行的,此间却是一咬牙,便就罢了,免得平白叫父亲伤怀,好在这北地应是去不了太久,心下到底宽慰了些。正想着,就听得身后脚步声。甘幼宁抹了眼睛转身,见了来人便笑开来,只一瞥眼却是瞧见司九楠身边似是还立了一道身影,因是着了一身玄色,差点没留意。那人瞳孔极淡,看过来的时候不带温度,甘幼宁对上那眼睛,才突然想起这是谁来。上辈子最后的日子里,司九楠便就请了他来替自己把过脉,她还抓了那人问他司九楠怎么不进来,被他拂开了。是个顶顶冰山的人,如今再见,她才领悟过来,这便应是那药谷的木谷主了。司九楠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只瞧她面色有些犹疑,便自上前来:“幼宁,这是木谷主。”甘幼宁将那食盒紧了紧,矮身行了礼:“木谷主。”木行水瞧了她一眼:“想来司夫人的苦处应是大好。”“谢过木谷主的药方。”说起来这脖子上确然是好多了,复发也是少。“不过是故友相求,无需言谢。”说罢木行水又道,“只我谷用药,须得回探,不知夫人可方便。”这是何意?见人不解,司九楠解释道:“木谷主想要与你把把脉。”那如何不好好说话来?甘幼宁心下念叨着,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立时就点了头:“方便方便!”说着又看了看身边的司九楠,甘幼宁讪笑着:“不过夫君,这个大夫与病人瞧病,旁人可是要避着些?”司九楠眉头皱了皱:“旁人?”要糟,甘幼宁觉得舌头似是嗑着了牙,支吾一会才道:“也不是,就是觉得……”“夫人可是有话想要问在下?”解围的竟是边上那冰山,木行水转而瞧了司九楠一眼,“夫人说的也没错,怕是你在场,有些话反是不好问将。”“是是是。”甘幼宁点头。司九楠目光略沉不过转瞬便就散了:“既如此,我便就不进去了。”甘幼宁有些心虚,眼瞧着男人面色不是很好看,又不知怎么宽慰。三人行至书房门口,木行水先行进去,司九楠转而立在了门边,并不瞧她。“夫君。”“夫人快些进去吧,莫要叫人好等。”“夫君你放心,我自不是觊觎他才要与他独处,你可莫要过心。”不说还好,一说,那人面色更差了些。只甘幼宁想不出还能说甚,伸手将食盒递给他,下意识哄道:“夫君乖,我一会就出来。”司九楠手中一沉,再看那人已经进去,还不忘将门给关了个严实,嘴角便就一牵,兀自苦笑了一声。第52章 药石甘幼宁又贴耳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 仔细确定了一下这才回过身去, 刚巧对上了那双淡泊的眼,顿时就像是做贼被抓了个现形般,作相很是矜持地走过去:“木谷主请坐。”木行水本只是巡视一下这屋子而已,倒是头一回见得在自己家里这般谨小慎微的, 倒也不是真的看她, 不过是思考的时候不便挪开眼而已。听见人声音,这便就依言过来坐了, 只到底还是提醒了一下:“司夫人多虑, 他非窃闻之人, 自正而不窥。”窃什么?正什么?甘幼宁大约没怎么听明白, 不过心想着应是为司九楠说话的, 便就笑了:“木谷主说得是, 我不过是瞧瞧他在外头做什么。木谷主,那咱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木行水听罢, 很是缓慢地侧坐过去, 并不瞧她,只将一手悬空在桌上。甘幼宁等了他许久, 却不见他再多言, 也无甚其他动作, 直觉这人当真是有些奇怪, 莫不是药谷出来的都是这般人才?想起市井里说得那药谷第一代谷主木善神医就是个难相与的,可怎么到了这一代,连说话做事都这般艰涩了?“木谷主, 您可是手疼?”不然为何总抬了手,甘幼宁偷眼看他,“还是说,您僵住了?”木行水这才扭了头看她,惜字如金:“诊脉。”“诊脉?”甘幼宁又看了看那悬空的手,顿时恍然,赶紧将手腕伸将过去,依着他也是悬空摆着,“木谷主您早说呀——您需要脉枕吗?”您若是没有的话,我有,咱能不悬空吗?很累的。不想那人却是又撇过头去,甚至闭了眼:“腕睡案前,静心莫言。”睡?睡哪?甘幼宁有些急,然后下一刻手腕一沉,那人已经将她手按到了案上,叫她摆正好,接着三指重又搭上,屋里便就骤然安静了下来。唉……好容易叫司九楠话多了些,如今怎么又来了个木谷主,那人怕不是有什么独特的气息,最是能结交这些木头们。想着,便就听木行水的声音又凉凉响起:“静,默。”“您等等哈!”甘幼宁端正坐好了,又大大地深呼吸了一口,这才平息沉稳学道,“可。”木行水面上无波,仍是闭眼把脉。司九楠本是等在外间的,后觉得这般立着着实可笑了些,便就拾阶而下。这些日子倒是瞧见甘府送了不少物件来,便就是他的冬衣都准备了好些。说起来他选择入仕,其实也算是辜负了岳丈心意,原本,他便就是想要女儿好好安稳度日罢了。两朝之臣,最是能体会伴君如虎,也最是能明白何谓无舛是福。他仍是记得那日打二殿下那边回来的时候,甘府的马车便就停在巷口。有小厮过来请,掀帘便就瞧见一长者正执了本书卷看着,掀眼瞧是他,和蔼拍了拍身侧的软垫:“九楠来了?坐吧。”“岳丈大人。”他拜了礼进去,这才发现他看的是北域行纪,“岳丈大人晓得了。”甘长青放了书,打量了他一趟:“你与你父,甚似。”说罢扬了眼看着那垂下的帘幔,兀自笑了笑:“想当初你父与我一并在陛下身边,便也是你如今年纪,这么些年,竟是都过去了。”司九楠便就跪了下去:“岳丈。”“起来吧,你早先便就答应过我,不会叫幼宁委屈,我信。如今,我亦是信的,”甘长青虚扶一把,“山水田园是日子,这朝堂里外,也是日子。寻常人家的路子,往后你自是行不成了。”“九楠惭愧。”甘长青又往后掀了帘子,正巧对着的是那森森宫墙,轻叹一声:“你可知这宫墙为何都是这般着色。”“九楠不知。”“你应知道的,这便就是敬畏,”甘长青似是对他说,又似是感叹,“敬畏啊,可这敬畏之下,又有多少尔虞我诈,铁血征伐。”“岳丈大人宽心,”司九楠立在车中,并不能站直身子,只越发躬身向着那坐着的长者,诚挚道,“幼宁是九楠这一生最重,万不会叫她陪九楠入险境。”“你的话,我信一半。”甘长青笑了,“只这一半,我信的是你对她的情谊,至于这后一半——呵——你是幼宁的夫君,亦是故人之子,我自不会袖手旁观。”“岳丈您……”那一刻,说不震动是假的,可更多的,司九楠只觉心中怅然,便只又跪了下去。此时想起,司九楠抬首看向那树梢,冬日的天总归是带了些苍白高远,最是叫人空乏,负在身后的手指便就握住,掐碎了一捧虚空。“夫君!”男人转过身去,就见得一道亮丽的身影往这边行来,轻易便笑了出来:“瞧好了?”这话却是对着她身后的木行水说的,后者颔首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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