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竹听着着实心烦,正欲转动风刃鞭给妇人一个教训,却被叶瑾明按住了手,她皱着眉看着叶瑾明,似在责备他太过心善。叶瑾明对江白竹摇了摇头,走到妇人面前,半蹲下身子说道:“是啊,你早就知道,可不还是无力回天吗?”江白竹:“......”妇人被气得呕血,死死得看着叶瑾明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叶瑾明勾勾唇角,很满意她这个状态。“今日乃兵法演戏,却不想镇北将军借此机会意欲杀害小王爷。还望诸位在此处等上一夜,待查清各位清白后,自会放各位离开。”叶瑾明站起身来,看向此刻已经瑟瑟发抖的宾客们。这些书生原以为自己今晚能一步登天,却不想差点儿丢了命,听见还能离开,立马点头,乖乖地回到大堂中,不敢多问一句。作者有话要说:桃花姑娘:这断袖好可怕,嘤嘤嘤叶瑾明:媳妇快来保护我呀~~~~☆、有话和你说不一会儿, 院中只剩下桃花姑娘和妇人还在和江白竹等人僵持。桃花姑娘上前再次扶起了妇人,这次妇人没有推开她,乖乖地站了起来, 江白竹挑了挑眉, 嘲弄地看着她。“不知小王爷意欲何为?”桃花姑娘拍了拍妇人的手, 恭恭敬敬地朝江白竹行了礼。江白竹歪了歪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 温柔地开口道:“大小姐想让我怎么做呢?”桃花姑娘笑得顾盼生辉,眼睛闪着光, 看着江白竹柔声道:“小女子只想要个家罢了。”她走到江白竹身前,正欲抬手搂住江白竹, 倒在她怀里,江白竹一把抓住桃花姑娘蠢蠢欲动的手,嘲笑道:“大小姐这幅模样,想来以后在春满楼这种地方能活得风生水起。”桃花姑娘感觉如芒在背, 不用看她都知道叶瑾明现在恨不得杀了她, 她咬咬牙, 决定放手一搏:“那不知小王爷以后可还会记得小女子呢?”江白竹:“......”江白竹深感自己太嫩,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尴尬之际,叶瑾明上前说道:“今夜繁忙, 叶某有话与小王爷说。”“好啊,我正好也有话和御史大夫说。”江白竹感激地看向叶瑾明,一把将桃花姑娘推开, 将此处交给了江圣凌,和叶瑾明走外走去。桃花姑娘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见江白竹转身就走,还欲上前,却见江圣凌拦住了路,冷冷地看着她道:“请大小姐和夫人到内堂等候。”接着便有侍卫上前,腰间长剑晃在眼前,似乎只要她说句不,就立马砍了她。桃花姑娘只得剁了剁脚,和妇人一起去了里屋。......江白竹和叶瑾明不知不觉走到了镇北将军府院中的湖边,月亮照在湖面上,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侍卫的脚步声渐渐变淡,江白竹看着叶瑾的侧脸,第一次想要逃避。江白竹自觉今夜之后,她便不再是那个可以肖想得到明月的江白竹了,她满身污血,和皎洁的明月是不相配她,她心里明白,不敢做梦。叶瑾明见小郡主没跟上自己,以为是自己太心急,走得太快,第一次觉得有些尴尬,没敢看小郡主的脸色,别着头紧张地开口:“城中还有近两万兵马不知在何处,大将军城外的十万兵马至关重要,我们还需尽早汇合,以防夜长梦多。”心下悲凄,江白竹没听出叶瑾明说话的语气和平常略有不同,只胡乱的点了点头,一边哀叹自己夭折的暗恋,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又是一阵沉默,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幸好有一侍卫上前禀告:“小王爷,卓立回来了,有事禀告。”来的正是时候!江白竹深觉找到了打破尴尬局面的突破口,满脸喜悦:“终于回来了!”说着便抬脚朝外走去,速度极快,侍卫没想到小王爷如此激动,快步跟上,叶瑾明被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年纪轻轻的御史大夫第一次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看着小郡主毫不留恋的走了,怀疑自己是否年纪大了,魅力不足。告别尴尬局面的江白竹长舒了口气,她现在急需让自己忙碌起来,让事情塞满脑袋,这样她就能不去想今晚那血腥的场面,也不用去想叶瑾明。卓立正在和江圣凌汇报情况,见江白竹快步走来,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小王爷是不是一听到他回来了就立马赶了过来?!他是不是被重用了?!他没有辜负小王爷期望!“小王爷!”卓立激动地朝江白竹行礼,抬头看江白竹时,眼睛亮得可怕。然后他就发现小王爷身后的御史大夫看到他似乎不太高兴,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为什么,便听小王爷问道:“情况如何?”见小王爷问话,卓立立马把御史大夫抛诸脑后,认真地回答道:“大将军一听到小王爷带去的消息,立马就就调了镇南将军的兵来解小王爷之困!此时十万大军正在城外!”本来她还拿不准,现在听卓立的话,江白竹一下就明白了,这是谁都知道凤州城怎么样,唯独她不知道啊!或许这是为了她好,但是这种做人棋子的感觉并不好受。罢了,只能怪自己不聪明,一开始太自以为是,看不清本质。江白竹自我宽慰一番后,当下便决定让李义和林宣带兵符前往成为的凤州城军营,稳住成为兵马;她去城外迎江忠,商量如何决定凤州城中的两万兵马,毕竟他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些兵马的所在位置。李义和林宣接到命令后立即出发,江白竹也去城外迎江忠去了,叶瑾明心情非常糟糕,他决定也给自己找件事做。“镇北将军现下在何处?”叶瑾明阴着脸问身旁侍卫。小王爷走后,御史大夫脸色变得着实可怕,侍卫抖了抖,心下一凛,拱手答道:“镇北将军断手后在院中嚷嚷了许久,被江公子让人请去了后院。”心下了然,程松是不能现在就死了,但也不用活得多好,叶瑾明想着拿这位武将的骨头出出气应当不错,抬手让侍卫带路。看来这镇北将军今晚是不会好过了,侍卫腹诽,心下窃喜,小王爷只绞了他一只手着实便宜他了,御史大夫能来教训教训他再好不过了!他可知道兄弟们都是死在他手上!“吱呀-”程松被关押在丫鬟房内,侍卫推开木门,程松见有人开了门便立刻冲向门外,被侍卫一脚踹了回去,叶瑾明嘲讽道:“哟,镇北将军就这点儿本事?”程松在地上滚了两圈,脸涨得通红,抱着断手,大口喘着气,死死得盯着叶瑾明。屋内昏暗,屋外月光皎洁,照亮了整个院子,叶瑾明站在门槛处,看着程松苟延残喘,心情甚好,挥手让侍卫点了屋内的灯。屋内渐亮,照清程松身上的灰和血迹,叶瑾明继续嘲讽道:“叶某第一次见镇北将军如此狼狈。”喘了口气,程松抱着断手站了起来,他本不想和叶瑾明多废话,但实在是忍不住反讽道:“我的今日便是御史大夫的明日,我虽不得见,但总有人会如你今日看我一般看你。”“大胆!御史大夫高风亮节,哪是你这个贪官污吏可以比的?!”侍卫正欲拔出刀,红着脸反驳道,御史大夫虽话不多难相处,但和小王爷是一路的,那必定是个好官!还未拔出刀,叶瑾明便拉下了侍卫的动作,拍了拍他的手吩咐道:“镇北将军等着你杀他呢,莫急,身正不怕影子歪,不用在意这些。”官场浮沉几年,嘲讽和嫉妒他的话,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了,朝堂之上都天天互相互怼,他若是都放在心上,怕不是被气死多少回了。不过他没想到,小郡主手下的兵能真情实感的护着他,他心下竟有些窃喜,这是不是代表,在他们眼中,他和小郡主格外亲近?侍卫不知御史大夫心中这么多弯弯绕,听话的收了剑,狠狠地瞪了程松一眼后,乖乖地站在叶瑾明身旁,提防着程松再想动手。“哈哈哈,老夫已穷途末路,只是给你点建议罢了。”程松抬头大笑两声,坐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被凉水,喝了两口后继续说道:“老夫也曾如你今日一般,抄了逆贼的家,热血澎湃,满身正气。自以为一辈子不会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喝这低劣的凉茶。”叶瑾明冷冷地看着程松,并不准备和他纠缠这个话题,少年意气这样的东西他是没有的,今日若来的是林宣、李义等人或许还会和他争辩几句,但叶瑾明不会,他见过黑暗,不在意那是不是他的归处。松开一直拧紧的眉毛,叶瑾明眼里多了几分怜悯:“看来夫人很多事都没有和镇北将军说啊。”“哎,被人当成冤大头、替死鬼,还觉得自己多聪明。程松,从你娶右相女儿开始你就输了。”叶瑾明叹了口气,也不看程松,语气中有些许心疼,脸上却嘲弄地笑着。程松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军中那些审问伎俩他了如指掌,只当这是攻心计。侍卫自被叶瑾明劝下后便不再言语,只看着两人背对着彼此,言语间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他不明白,明明镇北将军已经输了,被小王爷绞断手时鬼哭狼嚎,被他踹进门时满身灰尘,可此时却能挺直了背,与御史大夫针尖对麦芒。杀人先诛心,叶瑾明缓缓落下了第一个棋子:“你不会不知道为何我由右相引入仕途,却成了保皇党吧。”“皇族一脉本就式微,当年你入了右相麾下,保皇党只剩骠骑大将军在朝中说得上话,我若从了右相,现在胡国不早就是右相囊中之物了吗?”程松愤愤地放下茶杯,茶水溅了一桌,他袖口上也潮了大半:“若不是你这个白眼狼,不服右相管教,我又怎会至此?!”叶瑾明勾起唇角,眼下阴翳,语气却十分放松:“程松,你输了。”凉茶似乎冷到了心里,袖口上的水泽也变凉地心寒,断手的伤口又朝下滴起了血,程松从手上疼到心里,他不愿再言语。“我想镇北将军或许怀疑过,也质问过,只是夫人没有告诉你罢了,让我猜猜,夫人怎么和你说的。呵,她定说我和我妹妹是由右相一手抚养长大,我自幼装得忠心耿耿,骗了右相引我入仕后又狼子野心,让右相失望透了,所以才决裂的吧。”叶瑾明眼阴沉,脸色可怖,眼前若是有人,定会被他吓得瑟缩在地,可他说话的语气却平淡如常,像是随口一说罢了。程松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听下去,攻心计攻人软肋毁人信仰,他只要不相信叶瑾明所言,那他就不会输。他告诉自己,夫人未曾骗他,叶瑾明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既然镇北将军不愿意聊我和右相的话题,那不如我们来聊聊你的女儿如何?”沉默许久之后,叶瑾明缓缓开口。程松再睁开眼时,挺直了背,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平淡:“我相信,我的儿女没有一个是孬种。”“镇北将军,你说我和小王爷进凤州城不过几日是怎么知道无常楼是您名下的呢?”茶杯脱手,在桌上滚了半圈后,跌落在地,碎得彻底,桌上水泽蔓延,程松的衣襟全湿了,声调颤抖:“我不信。”作者有话要说:叶瑾明:虽然我不没有媳妇能打,但是我会忽悠呀~程松抓头发:快让他走!我不想和他讲话!!!☆、一如既往的天真“呵。”叶瑾明冷哼一声, 低垂眉眼,“您女儿刚刚还在院子里色-诱小王爷呢。”在一旁乖乖站着的侍卫竟然感觉闻到了股酸味,迷惑地摇了摇头, 竖起耳朵继续听两人说话。“我不信!你走吧, 不论你费多大力气, 我都不会说出你想听的话的!”程松看着一身水渍和他的断手,微微弯下了腰, 心中苦笑。想他堂堂镇北将军,刚刚的宴席上不知多少人想要为他鞍前马后, 现下茶水湿了一身都没有手去拍。叶瑾明转身走到程松身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 满屋只听他倒茶、放下茶壶,无人出声,气氛却格外压抑。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后, 叶瑾明故作姿态地常叹口气:“我府上的茶水竟比不上将军府下人用的茶。将军莫要摔杯, 这等好茶可是喝一口少一口啊。”“叶瑾明, 你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你的威逼利诱对我也没用。当初既然选了这条路,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程松冷眼看着叶瑾明继续说道:“顾长安身为帝王却优柔寡断,顾颜倒是好手腕能稳住江忠多年,顾氏一族十年前已是强弩之末, 这么多年不过是靠个虚假的传言在吃撑着。倒下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程松苦笑一声:“可惜,这个谎言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我就在地下等着,你们都会来陪我的。”侍卫攥紧刀鞘,愤怒地看着程松,若不是叶瑾明先前吩咐,他现在就能拔刀送他去地下,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匹夫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遮掩他那龌龊心思了!手指轻敲膝盖,叶瑾明惊讶地看向程松:“谁说将军要去了的,这不是说浑话吗!将军镇守凤州城十余年,劳苦功高,必定长命百岁,我胡国昌盛可都等着将军见证呢。”“好,我就亲眼看着这顾氏江山分崩离析,这胡国改朝换代。”程松大笑两声后,挣开了伤口,断臂不断留着血,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血花。“我知道将军定能等得起,就不知道夫人和小姐能不能等得起。”叶瑾明随着程松一起笑了两声,“毕竟刚刚在院里得模样着实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得画面,叶瑾明摇头笑了两声,起身拍了拍衣襟上没有得灰尘,不再理睬程松,对侍卫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镇北将军夫人和大小姐吧,应当会有意思很多。”‘您女儿刚刚还在院子里色-诱小王爷呢。’程松眼里不见稳重,立马拍桌站起,未喝完的茶杯重蹈前辈覆辙,又摔了个粉碎。桌上蔓延开来的水渍顾不上看一眼,他冲着叶瑾明吼道:“欺负弱质女流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叶瑾明偏头和侍卫说道:“你听听这话,这朝中上下谁不知我叶瑾明就是个真小人呢。”看着御史大夫为了刺激那老匹夫,故意贬低自己的模样,侍卫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算是一物降一物?伤口都不知道裂开了几回的程松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似是累了般又坐回桌前,水渍打湿鞋面。打开门后,月光洒满门口,叶瑾明抖了抖衣襟朝外走去。“你要的不过就是右相和我私通的证据,这我拿不出来,不过你若想知道什么便问吧。”程松彻底弯了腰,用唯一那只手摸着衣袍上的水渍,开口道。像是没听到程松的妥协,叶瑾明踏出门外。“叶瑾明!你到底要如何!”程松看着他的背影,捏紧最后一个茶杯,愤愤道。披着无边月色,叶瑾明站在门外看了眼程松,挑着眉抬着小巴说道:“我要右相身败名裂,要他全府上下男为奴、女做娼。”......城外,看着前方乌泱泱的大军,江白竹心潮澎湃,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十万大军!江忠一身军装,不怒自威,一双剑眉看着人就心里发颤,江白竹第一次见江忠率军的模样,心中不免感叹,不愧是以一己之力挽救一国的男人,也难免遗憾没有见到他年轻时候的模样。“城中一切顺利?”江白竹勒紧马绳后,江忠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严肃、低沉的嗓音让她不禁挺直了腰杆,正色道:“一切顺利,唯一的隐患就是凤州城守备和城中那两万兵马。”江忠点了点头,满意地看向他女儿,能有如此成绩,他很满意了:“钱宏就是个窝囊废,不用管他,那两万兵马应该在右相女儿手中。”“你是说镇北将军夫人?”江白竹皱着眉头,回想院中情形,斟酌地开口道,“可她那模样实在是看不出来啊。”在明亮的月光下,江忠看着远处模糊的树林,那是他来的方向:“小竹,你还是太年轻了,真真假假不是用眼睛看出来的。”未等江白竹接话,江忠便勒紧缰绳继续说道:“现在就进城,把疑惑放在心里,今夜之后琢磨好了再来与我说。”“出发!”一声令下,身后骑兵皆挺直腰杆勒紧缰绳,蓄势待发。打马跟上江忠,江白竹心中忐忑难安,不断想着那两万兵马到底藏在何处,那妇人手握重兵到底要干什么,还有,她将江圣凌等人留在城中是不是错的。心乱如麻之下,江白竹心绪乱飞,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觉得顺利过了头,她忽然害怕这一切都是阴谋,不过是一个局,他们自作聪明,作茧自缚。来时意气风发,往回赶时心急如焚。江白竹恨不得自己没有出城。“小竹,你的那些朋友不能永远都只听你的命令行事。你们都需要成长。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江忠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镇北将军府说道。江白竹又听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尖锐的惨叫声和人倒地的回应在她耳边响起。江忠说的话她根本来不及听,时间像是倒回几个时辰前的无常楼一战。不,比那个时候还糟糕,那是她们都做好了心里准备,现在呢?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却因为她的狂妄自大将她的兄弟们推向地狱。苦恨与自责交织,江白竹打马进府。江忠紧随其后,身旁侍卫一路高喊:“骠骑大将军率十万大军诛杀叛国贼,尔等皆被奸臣所惑,现在投降,大将军既往不咎!”起先那些红衣盔甲还不管不顾,直到成山的将士将镇北将军府围了一层又一层,他们像是明白任务已不能完成,有人开始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江白竹在院中未能看到江圣凌他们,心下越来越焦急,她翻身下马,挥着风刃鞭,快步向后院走去,见到有黑衣侍卫被红衣盔甲围攻就会甩上一鞭子。起先她还会问两个黑衣侍卫江圣凌他们在哪儿,结果这些侍卫都是听命围着镇北将军府的。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她只能挥着鞭子朝着她猜测的方向走去。拐进内院时一片寂静,江白竹暗道不好,快跑到关押程松的院落。只见众多红衣盔甲手持长-枪将院中围了个严实,被围堵的正是江圣凌、随风和叶瑾明等人,随风持剑挟持程松,江圣凌站在随风身边,而叶瑾明站在两人身前,奉命守卫在此的黑衣侍卫已倒下大半,只剩大概数十人站在他们周围。与之对比的是,近二百的红衣盔甲,江白竹悄悄放倒看守院门的几人,爬上院中的大梧桐树,看着红衣盔甲步步紧逼,叶瑾明站在前方临危不乱。“夫人,本来这叛国罪还不能落实呢,你这不是把证据送到我们面前了吗。”叶瑾明三分促狭,七分随意地说道。果然是右相女儿!江白竹看着被红衣盔甲围在中间的镇北将军夫人和桃花姑娘,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刚刚院子里的那一幕应该是演来麻痹他们的。他们中计了。未等右相女儿开口,桃花姑娘便扭着腰朝前走了一步,用手帕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可惜,依旧没人理睬她......或许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桃花姑娘翻了个白眼,理了理秀发说道:“大人真是说笑了,只要你们开不了口,谁又知道是我们杀的呢?”叶瑾明看着梧桐树的方向,勾着嘴角随口说道:“哦?那我们这些人总不能无缘无故死在凤州城镇北将军府内吧?”不用想她都知道桃花姑娘会怎么说,江白竹敢肯定!叶瑾明就是想借桃花姑娘的口说给她听!果然,桃花姑娘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叶瑾明说道:“小王爷不是出城迎大将军了吗?小王爷一手软鞭出神入化,想来杀几个人也算不得什么的!我父亲不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受了伤吗?”江白竹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桃花姑娘,她估计没想到自己被人耍了吧......可能还觉得自己格外聪明......反派果然死于话多啊。她们就真不怕她立马就回来啊。这不是就完蛋了吗。看着桃花姑娘春风得意的模样,江白竹心头竟然多了丝怜悯,无常楼时,她就是这般自信,现在还是,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小王爷年纪轻轻,第一次难免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估计还在城外和他爹邀功呢。”桃花姑娘笑着他们,做作地叹了口气,“放了我爹,留你们个全尸吧。”作者有话要说:江白竹:我是不是该直接笑?☆、情绪崩溃江白竹急躁的心情被桃花姑娘降智的发言安抚, 园内红衣盔甲近两百人,想着叶瑾明他们缓缓逼近。随风受伤的刀划大了程松脖子上的伤痕,红衣盔甲停住脚步犹豫不前, 只能手握长-枪毫无威胁力得对着他们。再度陷入僵局。看着程松脖子上的伤口, 江白竹不难猜测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勾起唇角, 玩性大发,桃花姑娘一言不发她可以理解, 程松也没说一句话,有意思, 这根本不是叶瑾明和桃花姑娘的僵局啊,而是这对父女之间的对于自己和对方的取舍。按照剧情此时桃花姑娘应该大喊‘放了我爹我就放你们走!’, 程松应该一脸悲壮地大吼‘杀了我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然而......江白竹看着程松咬着牙挺着头不愿说一句话,心下有些疑惑,能坐上镇北将军位置的人怎会畏惧赴死呢?几个时辰前还手握大刀,不要命地砍她的人, 现在死咬着不松开, 逼自己女儿做决定。心里一边筹划着等会儿要如何动手, 一边躲在梧桐树上看戏,江白竹觉得有意思极了。桃花姑娘似乎有点儿左右为难,看她和程松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后,右相女儿率先发声:“叶瑾明, 挟持将军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都是要死的,何不留个全尸呢。就当是了解了彼此之间的恩怨吧。”“夫人真是说笑了, 叶大人只是陪同,架在您夫君脖子上的刀可是小王爷的。”江圣凌撇了眼梧桐树,手随意地搭上随风的肩膀,勾唇说着玩笑话。被江圣凌死到临头还真眼说瞎话的态度刺激,桃花姑娘气得直跺脚:“别当我不知道,他和江白竹就是断袖!”为了得到认同,她立马调转方向对着叶瑾明开炮:“你们两个早就暗度陈仓!”叶瑾明:……江白竹:……江圣凌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桃花姑娘,这样的人当对手实在是太过丢人,他偏过头看随风,见随风也用同样的眼神看她,心安了不少,还好,自己的队友是正常人。再度冷下来的尴尬局面被院外冲进来的士兵打断,最外围的红衣盔甲和他们打了起来,士兵们来的数量很少,且战且退,桃花姑娘紧张地看了一眼然后松了口气。十几个红衣盔甲和士兵打出了院落外,过了一会儿后,回来了几个人,像桃花姑娘示意一切正常。桃花姑娘点头回应,略一思索后做了决定。“爹爹,你死后女儿会保全您的名声,到时整个胡国都会知道您是为国捐躯的英雄。”桃花姑娘哽咽地说完后,回头看了眼右相女儿,在她眼里得到了赞同。程松顶着刀锋,仰头大笑,红衣盔甲端着□□不再犹豫,几步上前和仅剩的十几名黑衣侍卫纠缠打斗。“叶瑾明,我输了,你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只是怕是没机会了。”程松凄惨地看着叶瑾明,嗤笑自己一盏茶前还言之凿凿地反驳他,没想到他一世英明,却被最爱的两人背后捅了一刀。回忆如同潮水像他袭来,他还记得两人的情投意合,和生下女儿后的其乐融融,都完了。叶瑾明看着程松要死不死的模样,示意随风放下刀,他走到瘫倒在地上的程松身旁,蹲下身子摇着头遗憾道:“看来镇北将军这次又猜错了。”听着叶瑾明故作姿态的表演,程松竟然觉得惊喜,他抬头环视满园的红衣盔甲又瘫了下去,呢喃道:“没用的,就算江忠现在来了我们也不可能都活下去的。”然后就见一长鞭勾住了他女儿的脖子,他女儿被长鞭甩到他眼前,“嘭——”程松:……然后他就看到小王爷又一鞭子把他惨叫不止的夫人用相同的方式卷了过来,“嘭——”看着妻女吐着血扒在地上艰难地朝他伸手求救,他心里竟然只觉得荒唐……红衣盔甲失了主心骨,近二百人毫无威慑力,在队友一个接一个倒下后,剩下的人自觉放下兵器投降了。程松现在不仅觉得荒唐,还觉得有点儿丢人。原来一大群队友只有他是个有骨气的,不,他现在不也等于投降了吗。看着江白竹挥舞长鞭,一下一个小朋友的叶瑾明笑着对程松说道:“厉害吧。”摸不着头脑的程松只能配合的点点头,在一群保皇党中,他还是觉得叶瑾明更亲切点,毕竟他们今晚说了不少话?江圣凌和随风见小王爷来了,立马提刀加入了打斗,本是必死之局就这样破了,竟然有些不真实感。江圣凌还记得一盏茶前涌入的红衣盔甲,把他们一步步逼到后院,急转直下的情况打得他措手不及。抱着能拖一刻是一刻的心态和桃花姑娘绕圈子,没想到会看到躲在梧桐树上的小王爷。他那时还担心小王爷会和他们一起送死,没想到他两鞭就解决了危机。江圣凌看着游刃有余的江白竹,又一次佩服了起来,或许这一切都是小王爷设的局呢?这招“引蛇出洞”着实是高啊!深藏功与名的江忠在听到侍卫禀告镇北将军一家都已拿下后,觉得他女儿也不是完全没脑子,最起码武功高强也知道如何直接拿下镇北将军夫人和她女儿不是吗?在树上看了很久戏后随手甩了两鞭的江白竹并不知道她收获了多少肯定,看着士兵们进入后院讲红衣盔甲压下后,暗自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傻了,竟然会被桃花姑娘忽悠了?!桃花姑娘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刚挣扎着翻身坐在地上,还来不及喘口气便接受到江白竹的死亡射线,她顶着吓人的目光,又咳了两口血,愤愤说道:“呵,我真是低估了你对他的迷恋。”江白竹一头雾水地看着桃花姑娘,反应了好久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摇着头朝院外走去,背后传来桃花姑娘不甘心的、虚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不说话,我、我也知…咳、咳、咳,知道……”桃花姑娘紧盯着江白竹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影,虚弱地倒下了,没有看到旁白四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右相女儿此时后悔不迭,她就不应该自大,给了她傻女儿那么多时间说话,不然现在也不会这样……“咳咳咳”吐了两口血后,她装了满脑子后悔倒下了。两人被赶来清场的士兵毫不客气地抬了下去,看着两人被顶着腹部扛走,还间歇性地吐两口血在士兵后背上。程松欲言又止地看着叶瑾明,吞吞吐吐,可叶瑾明并不愿意配合他,撇了他一眼就走了,他也只能闭嘴跟上,毕竟叶瑾明可能是这几个人中唯一一个打不过他的……镇北将军府原有侍卫和听右相女儿命令前来救援的红衣盔甲共计一千一百人,存活五百人,其中近两百人是在后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