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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1 / 1)

我平时算有锋芒,但在宿舍却是能忍则忍,可我今天不想就这么过去。不为什么,那是我同桌,对我很好的人。我扫视她们,冷笑着:“他怎么样,你们问我?他人就在那里,他好不好你们不会自己去看吗?他的人,他的品质都是客观的,我再有发言权我对他的每一句评价也都带着主观色彩,赵冉冉包括你,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主观色彩!还有,知道什么叫唯心主义吗?唯心主义分两种,你们这叫主观唯心,还有一种叫客观唯心。就你们还准备学文呢,《政治必修四》浏览过一遍没?觉得自己能不能理解啊,就觉得文科好学!”我居然这样怼了她们。其实我也不确定我的表达是否准确,毕竟我才高一,但是事实是她们三个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眨着眼睛面面相觑。查房的老师正巧经过,把门敲的很响:“你们宿舍几点了别复习了,赶紧睡觉!”三个人还在发愣,我说:“如果你们非要听我对他的看法,那就是,他很好!他非常好!而且,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也和你们无关!”以前老有人说,别学习把自己学成傻子,其实不学习才会变成傻子。我见过的傻子除了先天因素造成的,就只有打游戏过度目光呆滞,像后来的祥林嫂一样,眼珠间或一轮方知不是死物的。”赵冉冉如果我哪里伤害到你,我向你道歉,可这不是我的原因,是吧!”我瞪了李燕菲一眼继续对赵冉冉说,“还有,可能你不知道,我国庆节就在无饿不坐打工,你们见面那天是十月二号吧,谁看起来比较像约人的那个,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赵冉冉沉默了。熄灯以后,127静的吓人,有好几次我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一直睁着眼睛,因为一闭眼就会看到刚才的画面。我有些后悔,毕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之下。还有那些我没头没脑教训她们的话,有几个人做得到呢?连我自己也做不到。第22章 我与叶其文22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可惜我不是。漆黑黑的宿舍里我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声都变均匀我才敢翻动身体。我不知道假如选择绥靖政策,是否可以坚持到明年分班。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很愿意的,因为就目前来说,好聚好散是最好的结局。第二天早自习,叶其文还像往常一样坐在我身边,他来的没那么早了。黑白的校服里面是灰色的套头卫衣,仍旧散发着很干净的味道,他大约是刚剪了头发看上去有点秃秃的。看见他我不知怎么地就难受的厉害,脑子里乱哄哄的,很想站起来清醒清醒。班上有很多控制不住打盹的同学都会自觉站起来背书,可等我站起来又觉得双腿发软。所以又坐下了。坐下之后还是觉得不舒服,这就叫坐立难安吧。当我再想站起来的时候叶其文扯住我的袖子:“你干什么,跟个弹簧床似的,天冷了,忽上忽下都是风。”他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跟个没事人似的。我现在真想掐住他的脖子:说,十月二号你和赵冉冉谁约的谁,那天除了喝奶茶还干了什么,为什么她约你你就要出来……统统给老娘说清楚!可我算老几呢,人家凭什么告诉我。“你怎么了?”叶其文并不知道我正在臆想手持火红的烙铁逼问他的画面,他随手抽出一个练习本,“老师让默写前两个单元的知识框架,下课要交,我待会儿写不出来,你给我看看吧。”他真是越来越不跟我客气了。“那你给我张纸,”我伸手抢过他的本子,“我自己撕,你撕的难看。”本子脱手,叶其文说:“我看看你能不能撕出花来?”这个本子有点眼熟的,晨光的大号车线本,褐色牛皮纸封面。哦,我想起来了,我们用这个本子聊过天儿,聊的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当时我问,你觉得雪穗对亮司是什么感情,叶其文说,雪穗对亮司是利用,是喜欢但不是爱。他还说,他很不喜欢她。我说,我倒是可以理解雪穗,因为我跟她同一类人,我们只爱自己。记得当时我们就到此为止了。车线本从中间撕页比较好,一扯两页,不会把本子弄散。我翻着页好巧不巧就翻到了那些的内容。内容还是那些内容,只不过那句“我很不喜欢她”上面有两道深深的划痕。我的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刺的耳膜疼。我伸手捂住那个位置,但还是能听见,很响很响。把“我很不喜欢她”划去是什么意思呢?“撕好了没?”“哦,好了。”我合上本子还给他,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过了会儿他才说:“我只是不喜欢她,没不喜欢你。”“嗡”的一声,我英明神武的大脑变成一片空白,嘴巴不受驱使,一张一闭居然鬼使神差地吐出两个字:“知道。”我很久没法思考,只画了一个大括号,什么都写不出来。叶其文也是。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唯独我们两个像被封住了穴道。“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问。“滚!”我却笑了。临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来收默写稿顺便提了一嘴早恋的问题,班主任告诉我们,五班有一个男生已经因为早恋的问题被调到分校区去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赵驿。班主任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教室西南边,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赵冉冉微微颤抖的背影。她想低头又不敢低的太厉害,明明很难过又害怕表现的太明显。她真是自尊心很强的一个人,其实我们都知道。市一中的规矩是,若有学生早恋,一经证实,男女双方必须有一方从市一中离开。班主任一开始说的离开是指退学或者转学,其实这里面含着吓唬我们的成分。因为就赵驿的处理结果来看勒令退学不是真的,调至分校区却是在所难免。以前我只当这是刻板的条文,还开过它的玩笑,某天真正见它发挥效力才觉得惊心动魄。班主任敲了敲桌子,班里猜测议论的声音迅速消失,班主任说:“早就告诉过大家,大家不听,还以为是闹着玩儿呢,是吧!奉劝大家一句,以后再搞对象都提前商量商量,就跟签婚前协议似的,到时候被教务处的抓了,哪一个走。”心里没鬼的都笑了,心里有鬼的都没笑。我是后者,所以我没笑。另外,我觉得不好笑。叶其文也没笑,他悄悄问我:“老师说的是赵冉冉吧。”我白他一眼说是:“给你送过雪碧,跟你喝过奶茶,你们的奶茶还是我亲手做的。”“……”叶其文脸上的表情甭提多好看了,五颜六色的。我怎么觉得有点解气。“赵冉冉和我一个宿舍你知道吧,我们昨天还在宿舍里说你呢。”班主任宣布下课,大家准备去吃早饭,我的声音随着桌椅板凳碰撞的声音渐变清晰,“我室友们还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我最有话语权……”“你们在宿舍里说我?”叶其文指着自己问,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那你……怎么说的?”我掐头去尾告地诉他昨天的事,省去了赵冉冉对他的恶评,也没有说现在我和舍友们关系僵硬。所以在听完我的陈述之后叶其文唯一的感慨是,你连《政治必修四》都看过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我特冷血无情地说:“我就是连大学课本一块看完了,该死的还得死,该活的照样活。”他用看周扒皮的眼神看着我。“不过,你……”我刚想说你们,但是话到嘴边立刻换成了代词,“你和她是aa?你怎么连杯奶茶都不给人家买?”叶其文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说请我喝东西,我说怎么能让女生花钱,要不然就aa吧,就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好吧,那她是怎么约的你?”这些问题不一次性问清楚,我心里难受。“程小昭,”叶其文在闹哄哄的人声中喊我的名字,“要不这个周末我请你喝奶茶吧,不aa。”“单我买是吗?”我笑了,“你不要转移话题。”“好啊,那我就说你高冷严肃,瞧不起人。”他挑着眉毛问我,“问你呢,去不去?”我懂了,假如是这样的话,也算是情有可原,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去吧。”谁料他一拍桌子:“好,就这么说定了。”“……”倒没想到中了他的圈套,不过我还是千方百计地拒绝了。因为……我没有好看的衣服,一套都没有。***11月20日学校开了一个简单的冬季运动会给我们调剂生活。我报了跳高,叶其文报了三千米。运动会当天,不参加比赛的同学都由学习委员领着去田径场就坐,参加比赛的同学就在教室里休息准备。跳高比赛有预赛和决赛,上午一场下午一场,而三千米只有决赛,下午举行。体育委员发给我们运动员名单,让我们看好比赛时间又拿给我们号码布,据说上届春季运动会有个同学摔倒,被别着号码布的曲别针扎伤,所以这次给每个班发了一卷胶带。叶其文给我缠号码布的时候,我吸着气努力收紧小腹,很害怕肚子上的赘肉会不小心摊出来。他拉着胶带的手伸到我背后做了个交叉又绕回来,戏谑着说:“没想到,你还会跳高嘛。”贴好之后我立刻把他推到一边:“跳个高而已,不怕死还是你不怕死。”“这算什么,三千米而已。”叶其文把胶带递给我,两只手拎着号码布往肚子上一摆,“帮我贴下。”“不就是三千米?这句话你有本事留着跑完了再说吧。”我抚着自己肚子上的号码布头也不回的走掉,“张辰东你去给他贴!”这就听见背后传来某人不满的嘶吼声:“程小昭,你从后面看着跟怀了孕似的!”我脱口而出:“那也跟你没关系。”我说完冲出教室,我的天!我真的很想给自己一巴掌然后赶紧找回离家出走的智商。每逢运动会必定下雨的魔咒,好像今年并不生效,室外天气晴好,微微凉的温度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红色的塑胶跑道正东面是主席台,四周是观众席,观众席上的硬质塑料座位被时间侵蚀褪成差不多的颜色,勉强看的出来原先是红绿蓝色。班长指挥大家就坐,座位凉凉的才刚坐热就有别的班过来交涉,原来占了人家一排位置。大家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开运动会这么多年,在我印象中一次性坐对的事情好像还没有发生过。主席台上的领导看不清楚谁是谁,脑门一个塞一个的锃亮。汪明妤替我占了位置,我到的时候观众席几乎坐满。她从书包里掏出一颗金灿灿的费列罗:“给,你几点比赛?”“十点半。”我剥巧克力的手艺很好,剥完之后金色的锡纸上一个破洞都没有。汪明妤眯起眼睛,伸手搭个棚死死盯住主席台:“这仨老头,看的我想吃卤蛋。”“……”我刚把巧克力球递到嘴边,不知道谁踹了我的椅背一脚,手一抖,巧克力球蹭过嘴唇掉在地上,我眼睁睁看着它顺着水泥台阶一蹦一跳滚的无影无踪。“烧包!”循声抬头,王飞扬就站在我身后的台阶上,以不见流云的天空为背景,抱着胳膊既张狂又傲慢。他好像也是运动员,我看见他敞开的校服外套里也贴着一张号码布,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项目。“你干什么,好几块钱一个呢!”我瞪着他,我以前跟他同桌天天上火长口腔溃疡不是没有原因的。“程小昭。”叶其文的脑袋在王飞扬身后一晃,他很快走到我座位旁,单膝蹲下来,摊开手掌,“吃这个吧。”躺在他手掌里的是一块德芙巧克力,他冲我阳光灿烂的一笑:“还是此刻尽丝滑……”我的手从他手上匆匆掠过,忙把头别到一边。少年阳光明媚的笑容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也给了汪明妤一块,过了一会儿索性提来书包给了周边的女生每人一块。第23章 我与叶其文23十点半的跳高比赛,是汪明妤和体育委员徐伯伟陪我去的,我没让叶其文跟着,因为我水平有限,不想当着他的面出丑。十一月中旬,单穿一件长袖还要时不时搓搓胳膊,但是墨绿色的跳高垫子旁边全是穿着紧身短衣的运动员,秀着修长的美腿,我低头看一看自己肥大的黑色校服裤子,实在很没仪式感。徐伯伟立刻发现我与别人的不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着嗓门就开喊:“哎,程小昭把你的裤腿儿扎进袜子里去,看着就碍事,万一碰到杆子影响成绩怎么办!”扎你妹!就算没成绩我也不干这事。但是最后我还是扎了,因为徐伯伟拿集体荣誉要挟我。不过我的实力表示,要挟也没有用。因为我的最高成绩为一米二,连决赛都没能进去。初赛结束我灰溜溜地回到观众席上坐着,跳高自然不比跑步有看头,基本上从比赛开始到比赛结束都没什么关注度。这样也好,没有存在感就没有压力。我扯下号码布塞进书包里,穿好校服外套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着。我们班的位置正对着塑胶跑道的一截直道,现在正在进行的是高三男子组一百米的预赛。因为无本班参赛人员,女生们的心思就全部放在哪一道的小哥哥更帅上。讨论了半天,大家还是一致认为出演《城市猎人》的李敏镐更帅,于是又开始讨论李润成的复仇计划。那天真是把这辈子能想到的话题都聊了个遍儿,扒了韩剧的上下五千年,出了一本帅哥鉴赏手册,最后又开始讲鬼故事和商量着给未来的孩子起名儿。还有女生又哭又笑的聊起初恋。学生时代一首《运动员序曲》可以把所有人聚在一起说话聊天吃零食嗑瓜子……其实,一场运动会下来最大的赢家应该是校超市。我仰头猛灌了一口凉水,喝完垂下眼皮拧瓶盖的时候,看见叶其文站在最底层的台阶上看我,正想着他要干什么呢,他就朝这边来了。三两步迈到我座位旁边,还是蹲下。我们平视,他伸出大拇指朝身后随意一点:“徐伯伟叫你过去。”一听就是谎话,我不情不愿扎裤腿的时候早就把徐伯伟瞪得不敢说话了。更何况他一体育委员陪完这个陪那个的,哪有空搭理我。我把矿泉水塞进书包,还是按着大腿站起来,叶其文笑了一下不声不响走在前面带路。我们从观众席里穿过,闹哄哄的也几没人注意,我一直跟在他身后,就隔着一个影子的距离。西边的田径场人满为患,东边的篮球场却空空如也,我们躲进绿色的围栏格网里,随便找了个角落。叶其文把他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坐。”“我不用,”我赶忙拎起来替他拍打着,“别看天冷了,现在还有蚂蚁呢——还徐伯伟找我,你就不能披个好点的马甲吗?你知道吗那货居然叫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裤腿儿扎进袜子里。”叶其文接过外套“噗”地一声就笑了:“我看见了,一直看着呢。你助跑那么半天好不容易蹦起来,就是为了把杆子撞掉吗,跟秋后的蚂蚱似的。”“……”说我蹦起来把杆子撞掉这都不算什么,毕竟那是事实,可为什么是跟蚂蚱似的?我很不满:“动物界里会蹦跶的就只有蚂蚱吗?你就不能换个好点的比喻?”“那就跳蚤吧。”他故意这样说。我白他一眼,就不应该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运动员序曲》一遍接一遍单曲循环,站了一会儿我觉得腿酸就蹲下来,一手环膝一手抠着褐红色的塑胶地面。叶其文也蹲下,把外套夹在腿腹之间。我低着头专心抠地面忽然听到有耳机敲打手机屏幕的声音,一抬头果然看他拿着手机正在输入着什么,耳机线缠绕在另一只手的手指间。我惊讶然后鄙夷:“又带手机?你说你,看着挺阳光明媚的一个人,怎么净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他默认了我说他偷鸡摸狗,迅速将一只耳机插进我的耳朵里:“今天没事儿,不会有人查。”“你听谁的歌?”叶其文将另一只耳机插进自己的耳朵,“周杰伦?”“都行。”我说,“你喜欢张杰吗?”说完之后我忽然发现了什么共同点,立刻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好像名字里带杰的,唱歌都很好听。”“嗯?比如呢?”“比如周杰伦,林俊杰,张杰,嗯……还有杰克逊。”他一时想不到:“哪个杰克逊?”“迈克尔杰克逊啊。”“好吧,也算吧。”“哦,对了!”我怕例证不够,搜肠刮肚地想,终于又想起来一个,“还有……杰克隽逸!”叶其文皱着眉毛:“杰克隽逸?杰克……隽逸,怎么有点怪?”其实我也觉得怪怪的。我没看清楚他用的是什么播放软件,他上下滑动着屏幕,问我:“听周杰伦的什么?”“随便你。”我说。很快周杰伦开始唱: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拼命想挽回的从前……这首歌叫《不能说的秘密》,也是同名电影《不能说的秘密》的主题曲,那个电影我曾看过两遍,当时一边羡慕桂纶镁的黑白色英伦风校服,一边佩服周杰伦的才华和审美,还一边纠结小伦是否成功回到二十年前,是否跟小雨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首歌很好听,然而现在我的心思完全放在别处,因为叶其文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这边移动着,而且越靠越近……我立刻把手掌怼在他的脑袋上:“你离我远一点!”“你想什么呢,耳机线不够长啊。”“我不管,那我不听了!”我顺势做了个拔耳机的动作。“好好好。”他怕了似的撤远一步,耳机线就被我们两个拉成一条直线,可以直接当晾衣绳。叶其文现在的表情很像卖盗版光碟被城管当场抓获,无奈地蹲在地上,就差双手抱头,他说:“我真搞不明白你们女生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我就是那个城管,虽然我也蹲着,但是我厉声呵斥道:“搞不明白就别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了一阵风,也许是我觉得脚麻稍微动了动,耳机挂不住从我耳朵里掉出来。我伸手去捡,看着我们两个抱膝蹲在地上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好笑,我说:“你不觉得咱俩现在这个样子跟什么很像吗?”“你别说话,”叶其文冲我做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耳机里的周杰伦,“你好好听歌吧,一说话就破坏氛围。”“本来就没什么氛围啊。”我看了看四周绿色的网格高墙,还是说了,“你不觉得跟蹲在看守所里等着家里来保释的那些人很像吗?”“……我就叫你别说话!”他扶着额头只剩叹息。我重新戴上耳机,上一首歌已经结束,下一首切换到林俊杰的《小酒窝》,高潮部分是林俊杰和蔡卓妍的合唱: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甜到发腻的歌词和声音一个人听完全不会感到不适,但是假如你边上坐着一个陌生男子呢,他还时不时对你投来意味深长的微笑……叶其文就正看着我微笑呢。嘶……这种青春少女偶像剧的画风简直跟我不符!我只觉得鸡皮疙瘩像蘑菇一样往外拱。我拔下耳机嚷起来:“哎呀,换一个换一个!你整天听的都是些什么歌儿啊,淫词艳曲靡靡之音的!”“……”叶其文更无奈,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程小昭,你真的很莫名其妙啊。什么叫淫词艳曲靡靡之音?那你说听什么?”“听……听个呼麦啊什么的……”“来来来,手机给你你来挑。”他把手机扔进我怀里,我发现他的手机输入法居然是拼音九键,我既不习惯用这个,又没想好究竟听什么,所以又给他扔回去:“我不听了!”“莫名其妙!”我回怼:“你才莫名其妙,谁现在还用拼音九键,老年人和手指头粗的才用那个。”“……”他张着嘴想反驳,但是半天什么都没说出。叶其文可太笨了,他总是说不过我。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一巴掌轻轻拍在我脑袋上,笑着说:“程小昭,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生。”腿蹲麻了,我不管不顾的坐下来,屈起双腿托着腮,我说:“要是天天开运动会就好了。”他还是把外套塞给我:“地上凉,你也有不想着学习的时候?”“不是,”我摇头,“我只是很喜欢这种氛围,全班一致对外,特别团结,大家亲的像一家人。喊加油的时候,特别真诚。”“怎么突然这么煽情?”其实在观众席上坐着的时候,我一直在刻意寻找李燕菲赵冉冉还有王思雨的身影,看到她们三个还其乐融融的,我很难受。虽说这几天关系有所缓和,但是早就不如以往亲热。甚至三个人在会有意无意的孤立我。那种感觉真不好受。叶其文一直看着我,一双真诚的眼睛等着我告诉他什么,可是我说了他也不会明白。我只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做的不对的,是那天晚上的言辞太过激烈了吗?还是从一开始就做的不对。第24章 我与叶其文24北方的冬天已经来了,混浊不堪的天与地,一连经历了两场大雪。最近还多了一种白茫茫的东西,假如可以不用跑操的话,我想我应该是会喜欢它的,但是我们说是霾,校方非说是雾。所以我不喜欢它。天真的很冷,有时候睡一觉醒来,连鼻孔都是凉的。班里调换过一次座位,我和叶其文结束了与暖气片在秋天的缘分,我最近总是在幻想,要是能一边泡脚一边上课就好了。或者一边吃火锅一边上课就好了。元旦放假前的那个下午,我们班拿出两节课的时间开了一个简单的联欢会。没有儿童节,但是我们有元旦。班长和体育委员去批发市场抬回一袋瓜子和一袋沙糖桔。我们把课桌拉到一边腾出中间的位置当舞台。大家各显神通,节目单排的满满当当,唱歌,拉丁舞,小提琴,单口相声还有课本剧。汪明妤让爸爸把她的m50送到学校,自告奋勇给我们当起了摄影师。黑板上的“欢庆元旦”是叶其文的手笔,还是繁体字,好看的无话可说。每一个参与的人都神采奕奕,我惊讶大家的深藏不露,又忍不住怨恨自己的单薄。在学校,我一直以为自己还算耀眼,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孤零零地坐在角落。我托腮作忧伤少女状:“我居然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叶其文恰从讲台回来,佯装抹我粉笔灰:“你不是会画狮身人面像吗?”画你妹!联欢会正式开始,五个主持人手持练习册卷成的麦克风声情并茂地念着开场白:“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欢迎来到高一三班2011年元旦联欢晚会……”五个主持人,至于吗?除了没有分会场,这排场一点不比春晚小啊。开场白结束,五位主持人自动退下三位,剩下的两位做起节目介绍,男主持人齐志杰问女主持人林雪繁:“哎,雪繁你知道吗?今天的开场曲啊可厉害了!”林雪繁说:“当然知道,我知道的啊,可不比你少!”……在一段乡村播音腔的互相调侃之后,两位主持人一起说:“下面有请未来的帕格尼尼,张辰东同学,给大家带来今天的开场曲——《渔舟唱晚》!”张辰东正在边上调弦,明明肩膀抖的停不下来,还硬要凹忧郁艺术家造型,我真替他手里那两根琴弦难受。不过,未来的帕格尼尼向我们鞠躬之后,收敛了笑容很快严肃起来,左手举琴右手拾弓迅速进入状态。音乐真是个迷人的东西,韵致悠扬的调子一出,班上说话嗑瓜子的声音渐小,而后鸦雀无声。我终于明白周丽辰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因为音乐是多么有力的加持。又或者,喜欢哪要什么理由。曲终,掌声雷动。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张辰东平时看着挺猥琐一人,拉起琴来居然那么帅。将来我也要让我的孩子去学小提琴!这句话夹杂在噼里啪啦的掌声中,我含着瓜子皮愣住,瓜子太咸细胞失水皱缩嘴唇沙沙麻麻,我扭头盯住那个一门心思鼓掌的女生。原来每一个父母都是孩子,原来每一个孩子都会变成父母。原来每个人都有实现不了的愿望,于是选择加注在下一代身上。那天放学我托着行李箱准备回家,叶其文去车棚推车我就没有等他,但走到半路,我一回头他就跟在身后,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拽拽地插进裤兜。他好像没穿秋裤,风一吹裤管里显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他冲我笑着,下眼睑浮起好看的卧蚕。但是好巧不巧,前两天刚下过雪,他正前方就有个脏兮兮的水坑,我伸手指着地面,刚张开嘴,一声“扑通”与我那声“小心”重叠在一起。我悲痛地捂住眼睛,从松开的指缝里看见叶其文从水坑里提起自行车前轮,又抬起湿漉漉的右脚,他的鞋子全湿还溅了一裤子泥点儿。我很不厚道地笑了,他追上来拍我的脑袋,佯装生气:“笑什么笑!为什么不等我?”我刚想说“咱俩不顺道”,但低头一看他沾满黄泥的裤脚,到底于心不忍,又湿又冷的一定很难受。我轻轻推他一把:“你快走吧,回家弄弄干净。”“我不,”他耍起赖皮,“没事儿。”我吓唬他:“这儿人多,教务处的指不定就猫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呢。”他满不在乎:“到时候就说咱俩是兄妹。”我忽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我和他究竟是谁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我递给他一个阴冷的眼神,他咳了一声:“行吧,那你先走,我在后面。”我站着不动,傲娇地掀起眼皮:“别,我可不想被人尾随。”“尾随?!”叶其文气得要打我,“见过这么帅的人尾随吗?”其实是我更想看着他,我说:“你在前面,我尾随你行了吧。”“你也知道你长得比较像尾随的。”他终于心满意足地走开,我气得只想骂娘。走到校门口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见周丽辰那张大大的笑脸,娴静美丽的女孩子由内而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好像一颗刚刚脱离母贝的珍珠。她本身就很漂亮,但熟悉之后也不会每次见面都两眼放光。但是那天我像重新认识了她。我惊叹:“哇,周丽辰,你最近好漂亮!”周丽辰不知是否是出于礼尚往来,捏着我的脸蛋说:“程小昭,你也是哦。”我呵呵呵地开始不要脸:“姐一直都很美啊。”大约是周丽辰的心情美丽到了极致,一点都不反驳我,抬眼看了看叶其文走远的背影又趴到我耳边:“那是你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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