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完了!你也完了!”章明朗双手叉腰,伸手指着何迹,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却哎哎叹气,转而看到了青雉也翻身上马追去了。他便道:“瞧瞧,羽营副统领都追上去了!比你个男的都能耐!你竟然让王妃骑马,最好祈祷没什么闪失吧…”何迹干着急,也没办法,他睨了眼章明朗:“谁让大人停马在这里的。”眼见两个人要吵架,慎之也架着才拉来的马车,追江吟婳去了。江吟婳的马是进贡的好马,日行千里,一跑,便急速奔去。初春的风温和,但速度快了,她又感风寒,时而觉得摇摇欲坠,有些发晕,也绝不敢松懈,铆足劲儿,抽打着身马儿。眼见京城北门愈近,她心也越往下沉,这样紧急的战事,难道是边境出问题了吗?而且,他父亲沙场半辈子,前不久才休假一年,怎么就派他去呢!她头发绾的不紧,之前被徵王摁在怀里,也有些乱,此时簪子顺滑到乌发半中,将落未落,散开一半…遮去半边的面容,大街上的百姓只见骑马女子乌发如瀑,肌白如瓷,一脸谨慎,却美的惊心动魄。她眼见北门就快到了,似乎大军也正在报备,偏偏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个看热闹的小孩,眼见马蹄将撞到他了——江吟婳用尽全力勒着缰绳转弯,大喊吁,却禁不住银马的急速骤停,身子被颠簸下地!身子撞向小摊,她连忙捂住脸,却落入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古墨香,眯开条缝隙,瞧见的以为是徵王,却不想是李俊儒。李俊儒极为懂礼数,手握成拳接住她,又保持恰好的距离,在小摊上轻点脚尖,飞落至前方。替她拉住了马,才将她放在地上。江吟婳来不及道谢,匆匆忙忙看他眼,朝北门跑去。三军集结,大将轻点人数,正前方是江将军,一声金色铠甲,威武异常,只不过眼色不定,也似乎在找什么。在看到江吟婳时,他总算舒口气。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新书二更 ,修改文案中,完善新书大纲中。☆、你怎么敢父女二人隔着数里,兵马攒动,江吟婳蓦的心头一痛,有个很不好的预感。见江将军骑着战马而来,朝她招手。江吟婳极力压下那不好的感觉,扯出抹笑容,攥紧袖子尖,稳步而去:“爹爹。”“婳儿。”江将军是极其威武的,他人高八尺,此刻架马俯视,精神抖擞,在马蹄的风沙中,表情深沉,看着女儿。“好好照顾自己。”是这般仓促的离别情景,江吟婳心中万般不舍,丝丝缕缕地情绪缠上喉咙,真怕一开口就哭出声。“爹爹,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紧急的派遣,是不是边疆出大事了?”江将军左右扫了眼,压低声音,嗯了下。“凶险吗?”江吟婳咬咬牙,心悬再半空中。远处,号角已吹向,副将在打信号,督促江将军离开,他避而不答,攥紧拳头。“爹爹最后悔的是让你嫁给了徵王。若我平安归来,定会给你争取到和离书。”这一仗,若平安归来便是万里封侯,若回不来,便青山处处埋忠骨吧。江将军双腿夹紧马肚子,几道皱纹爬上眉梢,颧骨处的细小皱褶敛成直线,神色肃穆,在响亮的号角声中,马匹嘶鸣!“爹!”江吟婳大喊一声,睫毛濡湿,沾着强忍的泪珠,她手指甲死死掐住掌心,看着江将军策马扬鞭,在成千上万的将士中,一人一马,冲到了最前面。等江将军施号发令,庞大的队伍开始有序的前进。上马匹马蹄同时扬起,再落地,只觉整个大地都颤了几分。扑面而来的灰尘,迷了江吟婳的脸,她抹去眼角挂着的泪,狠狠抽噎了两下,把一切悲伤难舍的情绪,统统压下去。“徵王妃?”李俊儒见她站在城门下,出声提醒。只见江吟婳的身后,炮架、投石器等兵器 ,正缓缓有序地运送着,而她身形娇小,容易被忽略,撞着就不好了。奈何江吟婳压根没听见,看着那领头的江将军变成个小圆点,越来越小,她又吸了吸发酸的鼻尖,便被人拉住胳膊。被拉到了城墙左边,等她挥开空中的灰,才看清李俊儒。“儒王。”她兀自走在前头,将面上所有的负面情绪收起,打了个招呼。想起街边是她救得自己,便又兴致缺缺的道谢。一路上,江吟婳都有些魂不守舍。她牵着骑过来的银马,身形瘦削,大半边裙子都沾了灰,加上之前哭过的微红眼圈,更是我见犹怜,大街上不少人都偷偷看她。更有甚者,都欲欲跃试的想搭讪。江吟婳那弯水盈盈的杏眸,极为灵动,此时染了些哀伤,小巧精致的脸蛋,挂着些许愁容,尤其是那细细柳叶眉一蹙,叫人真想替她抹平。“前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道欣喜若狂的男声响起,不知哪儿串出来个蓝色袍子的男人,手中拍着折扇,一双眼睛都快黏江吟婳身上了。他拦了自己的路,江吟婳便抬脚打算绕开。“咦,小美人,哪里去呀?”那男人反将折扇抬起,落到江吟婳的下巴处,轻佻地往上顶。江吟婳连忙后退一步,平生出火气,鲜少的呵斥:“让开!”“让?是让到本公子怀里,还是让到本公子床……啊!”那人还没说完,手腕便被只大掌狠狠反扣,隐约听见声骨头断裂响,李俊儒面上依旧温润如玉,极好脾气的模样。“你、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江吟婳惊讶。“不然呢?”他扬唇反问,自然而然护她在身后,“你心不在焉的,就知道会出事!”“你谁呀谁?想逞英雄啊?”蓝袍男人双手环抱胸前,仰着脸,似乎不把二人房子眼中,啪啪啪几个巴掌,身后的护卫们纷纷撩起袖子,一副不打赢不罢休的模样。围观的老百姓,连连躲开,悄悄指着他议论纷纷。“这沈家公子真是无法无天了,前不久还打人呢。”“是啊,这会儿就当街调戏女子了!”“等着吧,他这地痞流氓在,总会被人收拾的!”那十几个护卫,上前围攻李俊儒,他向来嫉恶如仇,冷不丁地看沈家成一眼。那凌厉的目光,就好像一刀刀剐在沈家成身上似的,他越不服:“怎地,小爷今天就是要打你!”“砰!”一拳砸过去,李俊儒收回手,只见沈家成的鼻孔流出两条长长的血柱,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江吟婳微微错愕,心想儒王平时看着温和斯文,没想到这一出手,还……挺狠。沈家成捂着鼻梁一阵鸡飞狗跳的乱窜,痛的他无法呼吸,几个护卫抱住他,他气的发颤,指着李俊儒。“小爷在京城还有不敢惹的人,你、你们完蛋了!”撂下这句话,似忌惮李俊儒的武功,他招招手想要让人回去搬靠山,就被人踹飞好远。刚刚鼻梁被打断,这些屁股被踹飞,脸先着地,眼见李乾徵带着一众金色铠甲的士兵来了。沈家成骂爹骂娘地起来,眼瞅着江吟婳在三米之外,就要冲过去打她。“啊,你们这群!不长眼的!知道我是谁吗?”江吟婳温婉如初,静静站在那里,犹如冬月的暖阳,很是和煦养眼,光看她的一颦一笑就很治愈了。在她有些惊愕地微张嘴巴时,徵王面无表情地给他一脚,他的内力十分雄厚,在场没人反应过来时,沈家成已经昏死了,地面被砸出个坑。视若无物般,从他身上踏过去,李乾徵覆了层双般的眼睛,才有些回暖,他目光淡淡地凝望眼前的女子。“没碰你吧?”鲜少见他如此狠厉,江吟婳呆愣着摇头:“没……”李乾徵在众人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的目光中,将江吟婳额前掉下的一缕长发勾到耳后。徵王器宇轩昂,世上无双,见他浅浅一笑,似冰冻千尺轰然倒塌,温柔言。“那就好。”一众少女似乎忽略了他是断袖的事,纷纷面红耳赤地咬咬唇:好想嫁!转眼,李乾徵扫了眼那剩下的家丁护卫,神色淡漠,渗人的得很。“我家公子,是皇后侄子,太傅之子,太子妃的弟弟!就算是徵王,可你怎么……怎么敢…”何迹不耐烦地举起大刀,那群护卫尖叫一声,赶紧把他们家公子抬走,飞速逃离这里。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徵王是个护妻狂魔……只不过之前没被激发出来……要有人动王妃,他脾气暴躁的很另外,我开了个短篇小说,大概就几万字,免费。戳我专栏可见。苏知楠是大夏公主,衣食无忧半辈子,在正月除夕夜,上静安寺为父皇母后祈福,却不小心入了最幽深处。她扒开层层叠叠的芭蕉叶,看到个红袈裟师傅端的清逸绝尘,正敲着木鱼。一声声叩叩叩,叶尖雨露滴滴滴。此后,她便天天跑来后山看他念经抄书。直到国家爆发战争,被迫和亲,苏知楠穿绯色嫁衣坐上喜轿,爬上山巅的和尚就那么看啊看,望着她消失在视线中。半月后。世人说,太子娶大夏公主那天,国师还俗了。本文略短,免费。不是纯古言,会加点前世今生,和妖怪。双洁。架空,考究党绕路。☆、情愫明晰江吟婳仍心有余悸,面颊如玉的脸上,透着些诧异 ,那纨绔子弟居然是沈太傅的儿子!那厮如此胡搅蛮缠,加上皇后受宠,若是沈家成再添油加醋几句,把过错都推倒李乾徵身上,只怕他又会被针对。优思重重的江吟婳,哀然叹息,不忍因自己让徵王受罚。李乾徵瞧她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心生怜惜,便抬手轻柔地抚平,这一连串小心翼翼的动作,惊呆了众人!“一切有本王。他那等混账,早就该打了!”徵王安抚她。远处的李俊儒,也有些不敢置信,定睛再看几眼,确认了那真是李乾徵后,心中升起一阵不适。在没人注意他时,儒王便孑然离去。江吟婳投去目光,拧着丝绢不语,压下心头想说的感激话,还是留着下次再好好谢谢吧。“小姐,你、你没事吧!?您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该骑马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慎之疾步跑来,见她穿的如此单薄,又为江吟婳披了层淡紫色坎肩。她见出门时江吟婳发髻精致,十分整齐,可后来被骑马时的劲风刮乱了,三千发丝没有任何首饰束缚着。如瀑如云的披散开,黑耀发亮的令人称奇,长发将那不足一握的腰肢遮的若隐若现,一处闪着微微光芒。李乾徵伸手去,将那一支快落下的发簪,从发丝最里处抽出。江吟婳怔怔的看他一眼,觉得自己披头散发有些失礼,她匆匆低头,要顺手绾下发,可李乾徵的动作比她快多了。十指插入发间,丝丝滑滑的,还有些微凉,李乾徵勾唇,总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生疏又僵硬地拢在一起,打了个结,再用簪子绾着。嘶。“可能江小姐,真的把徵王掰直了吧…”“天哪,太宠徵王妃了吧!看来以前八卦传的也不尽然啊!”一阵悄悄摸摸的议论,围观的少女们,纷纷红着脸激动地走过。何迹摇摇头,看来王爷是真的不打算继续伪装了。不过,那群人知道王爷的真正实力,一定会很吃惊的吧!江吟婳头不可避免地动了动,她手指紧紧地交织着,不安分急了,他为什么会在动人面前给自己绾发?啊,江吟婳想不明白,刚要躲开,李乾徵按住她的肩膀,兴致浓浓:“别动。”她肩膀颤了颤,在众多围观者中,迅速红了脸。“好了。”徵王满意的点头,站远处看,他是生平第一次给女子绾发,虽很慢很费劲,但也别有一番乐趣。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江吟婳的头发居然比丝绸锦缎还滑。慎之、何迹等人不敢有什么表情。江吟婳立在原地,见李乾徵伸手戳了戳她眉心,薄唇弯弯:“真好看。”何迹噗地一声,躲得老远,在侍卫后面捂嘴笑。慎之连忙扶着江吟婳上了马车,心中念叨了几声阿弥陀佛,连忙关上车窗,想要给江吟婳重新梳过,却在李乾徵冷幽幽的目光下住手了。等刚刚回府,见到青雉,她抓住了青雉眼中的一抹惊愕,连忙问。“等下,青雉!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王妃……”青雉刚想回答,却看到随后跟来的李乾徵,默默地调转了话题,“王妃今天很好看。”何迹在徵王身后,对青雉默默地竖了个大拇指,青雉瞧都没瞧他,淡哼了声。江吟婳才不信自己今天很好看,她转身看身后,果真很多随从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脸上。见她看过来,随从又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江吟婳瞥了眼云淡风轻的李乾徵,她迟愣了,呆呆的,为什么徵王突然从那天亲了自己后,就态度大变了。“本王说了好看就是好看,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李乾徵偏偏还强行解释下。江吟婳心中暗叫不好,她脚步一转,进了屋子,坐在铜镜前,拿着玉骨梳的手愕然松了。落在地上碎成两边。只见镜中人的密发,被李乾徵高高盘在头顶,扎了个马尾,很乱,四周碎发都没束缚住,一张精致小脸,就顶着那么个发型。这叫好看吗。江吟婳心中窜起一股无名气,重新简单梳了个发髻,转身便瞧见慎之端着热茶进来。“小姐,啊……”眼下无旁人,她笑的欢喜,慎之连忙说道,“王爷给你梳的头发,可真丑!不过,我觉得王爷对您真是太好了,哪里有多少男人会给妻子绾发呢?”妻子,她是挂名徵王妃。江吟婳摇摇头,心中七上八下,她颇为忐忑。“你说的有理。但我总觉得王爷一下子对我太好,很不适应。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若说他真对我用心,可府上那么多男宠还摆着,哪里像是喜欢我?”越说,江吟婳越按耐住心中雀跃,开始反驳。“慎之,我同你讲。”慎之放下手中的活儿,认真地站在了江吟婳的面前,她很少看到小姐这样。一般这样,都会很严肃的说事。果真,江吟婳面上笑容不在,抿着红唇,徐徐开口。“我嫁王爷为妻,王爷从一开始就说我是挂名的王妃。如果他真的对我动心了,是好事,可你怎么知道王爷对我的好,是出于感情还是一时兴起?”“如果王爷是一时兴起,我却深爱上他,他日后厌恶我了,转头去找男宠,我只会又痛心又绝望。难不成,我真要和一群男人争宠?届时,失了身又失了心,只会让我余生都悲痛。”江吟婳很清楚那些错付真心后被伤害的女子。这一番说法,砸在慎之心头,她沉默会儿,才讲。“那依小姐之见呢?”“再过些日子看吧。”若徵王总对自己那么好,她不喜欢是假的,其实她现在就有些动心了。想起李乾徵的一举一动,和曾经维护她的点点滴滴,江吟婳心中柔软,却又不免难过,府上男宠诸多,若真的爱上李乾徵,男宠仍然是扎进心头的一根刺。想来想去,江吟婳忧思重重,竟不知不觉倚在桌上睡着了。等到月上树梢,李乾徵风尘仆仆的回府,脸色冷的很,就是再不会察言观色的,也看出他心情奇差。“要不去看看王妃?”何迹很合时宜的提议,说不定徵王见了王妃,心情会好点呢?李乾徵跨向自己房门的脚,停了,何迹便知有戏,果真,他调转步伐,去了江吟婳那里。“咳咳。”屋中传来女人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小姐,你前不久才受了江风发烧,今早又骑马吹风,这下好了,还咳嗽……”接着便是丫鬟絮絮叨叨的声音。李乾徵拨开窗户,看去,只见江吟婳趴在书桌上似乎有些难受,她半阖着眼睛,指尖放在桌上贴着,有些难耐。作者有话要说:断袖身份要被徵王扔掉了。李乾徵决心要好好保护他的软肋。☆、之子于归“没事,我捱会儿,咳咳,就好些了…”江吟婳嗓音有些哑,手摸了摸喉咙,感觉有些干疼。“那怎么行?我看小姐这样子,不像是捱着就能好的。”江吟婳不再说话,只耷拉个脑袋,怏怏不乐的样子,不知怎地,迷迷糊糊间似有人抱住了她,她倏地睁开眼。只见李乾徵动作轻柔地弯腰,十分小心地将她公主抱,放在怀中,仿佛怕吵醒了江吟婳那样。江吟婳赶紧装睡觉,假寐着眯开一点点缝隙,看到他把自己温柔地放在软榻上,又盖了厚被子,吩咐慎之点燃暖炉。李乾徵便出去了。江吟婳睁开眼,朝慎之招手,刚想喝水,便听见徵王沉冷的嗓音。“本王熬了药。”便见他端了碗热气腾腾的汁水进屋,又坐在了软塌上,兀自吹温了勺中的药,道:“别装了,快喝点药。”不会儿,屋中便弥漫开来一阵异味儿,有些熏人,也有些糊味儿。慎之压下胃里的干呕。江吟婳猛地睁开眼,被子盖住的手,攥紧衣袖,极为易疑惑地看着李乾徵,缓缓坐起,又被李乾徵摸了摸额头。“躺着吧。”“我、我自己来吧。”江吟婳谨慎的试探着说道,眼睛扑闪扑闪的,极为可爱。她伸手去接药碗,打算自己喝…“别动!”徵王摁下住她的肩膀,将那勺子送向江吟婳,一边交代。“你身子本来就弱 ,发烧就不要骑马了。快喝了,早些休息,说不定就好了。”李乾徵剑眉微蹙,轻声细语中带了关心,江吟婳脖子却往后缩了缩,她虚白的唇角颤颤,连忙推开那碗药。“不必、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喝药,何必劳烦您呢?”她朝慎之使了几个眼色,慎之便走前,毕恭毕敬道:“王爷,这等粗使活路,自然是奴婢来才行,您何必亲自呢?”细微的噔一声,徵王把勺柄放入碗中,他丹凤眼微眯,黑沉摄人,再瞥了一眼江吟婳,一看这主仆二人严阵以待的模样,从袖中掏了甜糕。“嫌苦?”江吟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攥紧衣袖的手有些发抖。“喝吧。”李乾徵再次送药到江吟婳的嘴角边,“怎么那么娇气?不喝药,怎么能好?”药汁儿滴到嘴边,江吟婳立马缩到角落里去,指尖发抖地指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王爷不会想毒死我,扶正男宠吧?”要不然,怎么会亲自送药,而这药……呕!江吟婳没忍住,扯住紫绿色的幔帐,便呕出些刚刚喝下的水,面色惨白。慎之赶紧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姐,您、您……我……我重新给您熬药吧。”捏紧药碗的手,蓦的收紧,李乾徵感觉到了二十四来第一次被人那么嫌弃,他仰头喝口药,立马冲出屋子,将那药扔在地上。脸色很冷,“去给本王重新熬!”约莫过半时辰,李乾徵重新端了碗新的来,这次是厨房小厮熬得,他闻了闻,气味儿好些了,才端进去。一端进去,江吟婳就把脑袋缩进被窝,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慎之很识相的默默退出去。李乾徵踱步到床前,唉了叹口气,掀开被褥一角,那小身段便朝床的最里处挪挪。把被褥大大掀开,江吟婳死死闭着眼,李乾徵拎着她衣领,一点点地将江吟婳拉了过来,冷唇微勾,有些无奈,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眼皮子扒开。江吟婳眼睛跟死木鱼似的,就紧闭着,不睁开。“江吟婳。”语气清冷如山涧溪流,李乾徵英俊清萧的脸正了正神色,似有些生气:“这碗,不是本王熬的,是厨房做的。”……等了几秒。似有些动静,江吟婳堪堪松了口气,睁开眼睛,从雪色绣花白鸟薄毯中,悄悄伸出三根葱白般的手指,便被李乾徵迅速抓住。惊的江吟婳红了脸。李乾徵将江吟婳那软细的玉手放在怀中,摸着有些凉,给她搓了搓手,放在嘴角前哈了口热气,暖着。“起来,喝药。”不容置疑的口吻,有些命令,江吟婳只好起床,耳根红红的,连人都有些不自然……李乾徵一日比一日对她好了。江吟婳渐红了眼,在氤氲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中,李乾徵喂她喝药。每喝一口,李乾徵便喂她吃块甜糕,江吟婳每吃一块甜糕,不仅嘴里甜,也心甜甜的。以前母亲也是这么喂她的,江吟婳咽下最后一口药,竟有些感慨。“王爷!”门外,何迹走了几圈,似有些着急 ,终是忍不住喊了声,跪地禀报,“属下急事。”才放下药碗的李乾徵面不改色,出门,看了眼江吟婳:“好好休息。”何迹跟在李乾徵身后,急的冒汗,若没打紧的事儿,他绝不会打扰徵王的。“还不说?”李乾徵脚步一驻,冷冷地给他一斜眼,站在院中的柳树下。“沈太傅、太傅,告了您的御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打断了沈家成的腿,要惩治您。”沉吟了下,李乾徵伸手就要打何迹一巴掌,“就这事儿?”何迹连忙躲开,恭敬十分:“门外已经围了不少沈太傅的人,明日您要去大理寺受审。前脚咱们刚毁了地下城兵工厂,眼下,定会借着您打残沈家成一事借题发挥。”“本王知道。”和李晟宇起正面冲突,是迟早的事,被宇王一党针对,他早就算准了。只不过打残沈家成,是个意外而已。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弄权那么多年,还怕大理寺受审吗?笑话!何迹微微侧了下身子,瞥眼面色不改的李乾徵,极为沉静,那双丹凤眼目光幽长摄人,负手而立,冷冷淡淡,很是老派。从辰时到子时,徵王府外都闹哄哄的,江吟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梦半醒,总是没睡着,慎之蹑手蹑脚地关好窗户。“外面是怎么了?”慎之手一僵:“没什么,许是打更人巡逻吧。”江吟婳隐约听到了徵王暴戾之类的词,还有什么与庶民同罪,她一个激灵,掀开被褥,只裹着薄薄的里衣,“哪里是什么打更人?外面说话的人那么多……”慎之连忙挡住她,神色躲闪:“您别管了!快些睡吧!王爷交代了,您要好好休息。”“让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她推开慎之,披着大氅,夺门而出,心中总是觉得不安。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徵王是个直男但是钢铁直男真的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似乎就没那么直了☆、彼此扶持“王妃?王妃来了!!快起来!”羽营的人把每个角落都守得死死的,何迹环抱着一把剑,半倚靠在树干上闭眼小憩,一听小厮说话,便翻身落地。揉揉睡眼惺忪的眼,似有些诧异:“王妃万福。您怎么出门了?”“为何周围那么多人吵闹?”江吟婳紧了紧大氅,黛眉微拧,颇有些担忧,“是出什么事了?”见何迹摸了下脑袋,要打马虎眼,她又重了重语气:“说实话。”何迹哈了一声,笑了笑:“王妃,您想多啦,没有出事的,放心好了。”“就算是多大的仇仇,也不至于打人啊!难道他是王爷就可以视人如草芥吗?”“把人打残了,必须负责!”诸如此类的话,一声盖过一声,江吟婳听的真真切切,何迹暗叫糟糕,赶紧解释。“他们是沈太傅雇的刁民,要不然有几个人敢冒死来徵王府闹事。您不要往心里去。”所以,是因为白天里,李乾徵打残了调戏自己的沈家成,被人追责了。江吟婳心下沉,略发慌地吞了吞口水,她脚尖黏在地上,进退不是,既然徵王是为保护自己才惹下的祸,那她也该一并承当。可,她没想到事态那么严重,竟有人半夜都来围堵。“您真的不必担心!”何迹指了指恹恹欲睡的羽营部下,笑着。“今夜不算什么,只不过是大家都见惯了的小伎俩,明日才是硬仗,所以大家都在养精蓄锐。咱们王爷背的黑锅多了去了,对付这类欲加之罪,早有经验。他自有自己的思量,处理这类事,王爷还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常年背黑锅…江吟婳微抿唇,听得有些心疼,生母是弃妃,母族全被流放,从小遭皇帝厌恶,真不知道拥有一个这样童年的徵王,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就算咱们王妃不担心,可他们那么吵,王妃怎么睡得着啊 ?”细细看,慎之的眼圈也有些发黑,她哎了声。“这好办。”何迹了然的勾唇一笑,转身便黑了脸,大呵:“全部集合,清人,把嘴巴给我堵上!”一声令下,羽营的人全部打起精神,步履整齐的走来。只见小厮把大门打开,气势汹汹的羽营纷纷亮剑,门外一边打瞌睡一边骂娘的人群,瞬间惊愕。更有甚者,后退好几步。畏畏缩缩的看向大打开的徵王妃,往里面探了探头。看到个清丽婉约的女子,穿着雪白里衣,披着丹红芍药绣大氅,清清艳艳,正面色冷静地看着他们。“何迹。”“属下在。”何迹正欲把这群人赶走,被江吟婳阻止了。“瞧瞧,这就是断袖王爷的可怜王妃!”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藏在人群中嘲讽。另有人阴阳怪气的附和:“你不怕死啊?闭嘴吧,就算人家是断袖的王妃,也不是你这等屁民可以评价的!”“反了天了!”何迹当即火了,一口一个断袖王妃,不是故意让王妃难堪吗?使个轻功跃去,便要抓人,那些人立马四下逃窜。“等下。”江吟婳眸色深沉如夜,夹了点微寒,樱唇咬咬嘴角,她使劲掐着丝帕,声音中掺了点怒。“把他们的衣服脱了,堵住嘴,集中在门口冻一夜。”??何迹还以为好脾气的王妃,这下动怒了会开个大招,狠狠的收拾这群刁民呢。结果,只是冻一夜?好温油啊……“还愣着干嘛?”何迹扫了眼边上那些部下。羽营的人立马动手,见他们衣服一个个全扒了,起初还有些人尖叫躲闪的,都被他们挨个抓住,全部揣在地上。王妃说扒衣服,那有人不愿意服从,自然要采用特殊手段了,何迹摩拳擦掌,按的手指骨节咔嚓咔嚓响,露出个暗黑笑容。“不要过来!你们要杀人吗?”“啊!杀人灭口了!”练了二十年武的何迹,一脚猛地踹上去,几人痛的吚吚呜呜,再来一脚,七八个人纷纷倒地。其中有几个会武功的,便反抗,何迹拔剑走去,冷笑:“我可不温柔。现在求饶,之前干嘛去了?”不会儿,一群被扒了衣服的,浑身乌青的栽在地上 ,被捆成了一团。慎之惊呆目瞪口呆,对于何迹的腹黑暴力,很是……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