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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多妩媚[重生]》TXT全集下载_20(1 / 1)

薛重阳笑容满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与王爷今日要喝上几杯,弟妹也赏脸喝一杯吗?”“不了,她不会饮酒。”不等晏宁想办法拒绝,萧焕就直接代替她回答,薛重阳转过看过来。萧焕无惧打量,黑眸里有暗光浮动,薛重阳看了他一阵,忽得一笑:“也好,那我们不醉不归!”晏宁松了一口气,寒暄两句这才退下,薛重阳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从廊檐下消失,眼神浓烈如火。萧焕的目光却一点点的冷了下来,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冷若寒霜。薛重阳是粗人,酒量自然不在话下,两壶酒喝完还没什么醉意,萧焕又叫人抱了一大坛来。薛重阳给他倒了酒,萧焕也面不改色的喝下,酒过三巡,薛重阳喝得醉醺醺,摇摇晃晃的拉着他说话。“我说王爷,你怎么如此不厚道?家中藏了如此美人,竟能一个人独享呢?”萧焕斜斜睨了他一眼,眼中寒光迸现,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冷声开口:“薛统领说笑了。”薛重阳哈哈大笑,喝到最后醉得不省人事,噗通倒在桌上睡死过去。萧焕指尖微微淡白,目光凌厉如刀,半晌才放下酒杯:“来人。”两个护卫从门外进来:“王爷。”萧焕起身往外走,丢下一句话:“扔马车,送回薛家去!”护卫面面相觑,小心问:“这……薛统领喝醉了,不在府里留宿吗?”闻言,萧焕脚步顿了顿,转身看了薛重阳一眼,薄唇轻启:“他不配……”护卫一凛,忙不迭的把薛重阳抬下去,跟烫手山芋似的扔到马车上,叫马夫赶紧把人送回去。笑话,王爷明显都发怒了,谁还敢留他。看来薛重阳此人是为主子所不喜了,往后要小心提防才是!萧焕酒量不佳,今日又喝了不少酒,此刻酒劲上头有些难受,到了晏宁院子外,又停下脚步,闻到自己浑身的酒气,皱了皱眉。转身回去沐浴,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又往晏宁那里去。进了屋,闻见香炉里冉冉飘来的安神香,萧焕冷凝的目光霎时间柔和下来。屋子里没人,问奴婢才知晏宁在净房沐浴。萧焕也不急,在窗前软榻坐下,手掌撑着额头闭目养神。晏宁沐浴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萧焕在灯下闭着眼的场景。灯光昏黄,摇曳着温暖的光影,萧焕闭着眼,长睫如同羽毛微微卷翘,眉眼如玉般精雕细琢,透着浅淡的光泽。脸上还有曾经留下的浅浅的伤疤,细细的几条,若非离得近根本看不见。萧循给的那些药膏,他一直在用,脸上、身体上那些的伤疤,已经随着时间淡去。连她先前被萧乾所伤的脖颈,在用了那药膏之后,也完全没有痕迹了。晏宁在萧焕身旁坐下,又忍不住靠近了些,清晰的闻见了他身上沐浴后的清香,丝丝缕缕,格外好闻。萧焕向来穿黑衣,今晚却穿一身白色长袍,腰间玉带上系着一个小巧的荷包,晏宁忽然记起来是以前自己闲暇时做的,后来装了五十两银子给他傍身。以前倒没注意,今日仔细的看他,才觉得那荷包眼熟。见萧焕闭着眼没有动静,晏宁手一动,往他腰间伸去,想要解开看看,冷不防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住,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在做什么?”晏宁浑身一僵,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笑颜如花:“你这荷包是打哪儿来的?姑娘送的?”萧焕往后仰了仰,眸中有深沉的光,唇角勾出一抹笑:“是,姑娘送的。”晏宁就俯在他身上,手指挑起荷包上的穗子,问:“哪个姑娘送的?”春日里衣裳穿得少,身子相贴,体温渐渐相融,萧焕眸色越来越深,呼吸有些粗重:“眼前人。”晏宁露出明媚的笑,明知故问:“我吗?”萧焕含笑望着她,目光下移,落在她敞开的衣襟里,肤若凝脂,莹润光泽。灯影摇曳,暧昧而多情,萧焕眸光一沉,忽然起身,将晏宁压在身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清澈的杏眸,声音暗哑:“不,是心上人……”眼前人,是心上人。欺身而来重量伴随着滚烫的体温愈发灼热,晏宁被萧焕禁锢在怀里,毫无回手之力,只能瞪着眼无辜的望着他。萧焕受不了晏宁这般模样,视线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来回逡巡,低头吻了下去。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缘分晏宁瞪大眼难以置信, 唇齿相依,带着淡淡的酒气席卷而来。她主动撩拨是一回事, 可压根没想到萧焕竟会主动, 以往她说几句话他便脸红心跳, 今日怎的竟顾不上羞涩了?好不容易找着空隙, 晏宁喘着气忙道:“你快放开我!”萧焕堵了上来, 将她所有的话语吞没, 带了薄茧的手掌隔着轻透的纱裙抚在腰间。旖旎, 温柔。晏宁心尖一颤, 脸颊酡红, 羞赧的推开他:“萧焕, 你给我冷静点!”萧焕把脸埋在晏宁脖颈间, 重重的喘着气, 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炽热灼人。半晌,萧焕才微微支起身子,拉开了一点距离, 眼中有深沉如墨的光, 带着缱绻的欲念,深深的倒映着晏宁娇艳俏丽的面容。“对不起……”萧焕低声开口,声音哑得可怕。晏宁爬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发髻已经松散,柔顺的披在肩头:“你怎么了?”萧焕不是情绪外露之人, 但今日,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吓着你了吗?”萧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握住她的手掌,滚烫的掌心与她冰凉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晏宁倚在他怀里,柔声问:“是不是薛重阳惹你生气了?”萧焕平复完燥热的气息,眼神逐渐清明,语气有几分冷意:“离他远一些,薛重阳不是好人!”薛重阳虽骁勇善战,可为人张扬、居功自傲,仗着自己是国舅就做出些欺行霸市的行径,虽不至于闹得难堪,终归是离谱的。如今他从副统领升为统领,手握重权,掌管皇宫十万禁军,已是朝中武将之首。晏宁清楚其中利害,温顺的点点头:“我知道。”萧焕心上一暖,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白嫩的脸颊,温声说:“明日你收拾东西,住贤阳郡主府去,我已经写信给你母亲了,明日她亲自来接你!”晏宁一愣:“为什么?”“你住在端王府始终不是办法,先委屈你一段时间,再等两月,我就风风光光的来迎娶你!”一来于晏宁名声不好,尽管他对外说了要娶贤阳郡主之女,可晏宁是含元帝皇后的身份,众人心知肚明。二来晏宁一旦住在这里,薛重阳此等小人就有借口理由上门来。她若去了郡主府,也没人敢上门去闹事。晏宁回握住他的手掌,正色道:“我从不介意那些虚名……”萧焕摇头,眼中有淡淡的笑:“我想娶你,是想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想要给晏宁一个名分。他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能永远生存在阳光之下。被所有人看着、祝福,直至一世……晏宁鼻尖一酸,落下泪来,有些哽咽:“萧焕……你不必如此的!”他为她做过的太多了,再赔上自己的名声,多不值得。萧焕目光温柔,丝毫没有面对外人的冷漠疏离,怜爱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低沉暗哑:“你说过要我娶你的,我怎能不依你?”于他来说,娶妻生子曾是多么遥远而不切实际的事,他不敢幻想。一旦渴望温暖,心生希冀,便无法在黑暗中冷静。他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对抗黑暗,却陷入泥沼无法自拔。有多时候,他都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最终还是咬牙活了下来。他俯身,嘴唇轻贴她的耳朵:“我曾经莽撞视死如归,直到遇见你,我才渴望长命百岁!”他舍不得与她分开,可为长久计,只能暂时忍耐。将来的年年岁岁,他都盼着能与她一同走过。晏宁心口揪疼,却再也说不出话来。萧焕说话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次日一早,就吩咐府里的人收拾行李,塞满了一马车,才去叫晏宁起床。晏宁一整夜没睡好,噩梦连天,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梳妆打扮。萧焕看着铜镜里光彩照人的女子,眼神柔和下来,恰巧外面有护卫来禀报贤阳郡主到,这才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出去!”晏宁忽然觉得舍不得,拖拖拉拉的往外走,攥着萧焕的手不肯放,一脸的委屈。萧焕有些哭笑不得,到大门前时停下脚步,转头替她把歪斜的簪子扶正,温声说:“你别担心,我时常会来看你的。再有两月,我们就能成亲了!”晏宁噘嘴看他,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心一横松开手往外走:“那我走了,你要保重!”又不是永远见不着面了,她在矫情什么呢。不为分别难过,才是该有的想法啊!晏宁下了石阶,正好遇见贤阳郡主从马车里下来,素来冷淡的眉眼,也柔软了几分:“阿宁!”晏宁这才收起神思,走过去屈膝行了一礼:“母亲。”说起来,母女俩也有好几月没见过面了,从前贤阳郡主因为晏太傅,对晏宁始终存了一丝芥蒂,即便知晓不该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她就是觉得恨。可那些恨,那些不甘,早就在宫变之后,随着晏宁失踪而消失。那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这一辈子唯一的女儿,如何能轻易舍弃?所以在听说晏宁暴毙于皇宫时,她发了疯似的去,然而如同石沉大海,晏宁不知所踪,连尸体都没有。她不敢相信,女儿就这么死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悔恨涌上心头,好在老天垂怜,并未让遗憾的事发生。几月不见,仿佛隔了半生的时光,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贤阳郡主蓦地掉下眼泪:“委屈你了,阿宁。”晏宁笑了一下,递上一方手帕:“是我吓着母亲了?”贤阳郡主摇头,忙擦了眼泪,对萧焕道:“多谢王爷恩情,我便带阿宁先回去了!”“郡主客气。”萧焕语气虽温和,可在外人面前始终是一副言简意赅的模样。贤阳郡主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计较,更多的,只是一些说不出的感慨。她哪里能想到,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女婿。她见过幼时的萧焕,白白嫩嫩的小孩子跟在裕王妃身后,露出羞涩的笑。时过境迁,堂堂裕王幼子从云端跌落泥泞,在黑暗中艰难前行数年,才又重新站在这寸温暖的土地上。贤阳郡主唏嘘不已,暗暗叹息一声,嘴上却依旧客气:“那告辞了,王爷日后有空,可来郡主府做客!”萧焕略一垂首:“自然。”晏宁跟着贤阳郡主上了马车,又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萧焕负手而立,面色平静,注意到她的视线,眼中升腾起浅淡的笑意。怅然若失的放下车帘,晏宁缩在角落里有些难受。贤阳郡主瞥她一眼:“这才刚分开,就舍不得了?”被母亲无情戳穿,晏宁有些尴尬,心虚的笑了笑:“没有,母亲想多了。”“你和端王也算有缘分了!”贤阳郡主意有所指,晏宁不解,然后便听她说起儿时的事:“你还很小的时候,还与他见过几次面,我与裕王妃还开玩笑,若有机会将来我们两家便结成亲家。谁能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也成真了!”晏宁有些震惊,贤阳郡主以前从不和她说小时候的事,如今听来竟觉得与萧焕阴差阳错的有几分新奇的缘分。皇亲贵胄彼此都有往来,贤阳郡主和裕王府来往密切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她小时候和萧焕见过面,这是多奇妙的缘分……贤阳郡主笑吟吟道:“你外祖父与裕王父亲是堂兄弟,说起来,你和萧焕也算是表兄妹了!虽说就快出五服了。”晏宁倒吸一口冷气。这……到哪儿都绕不开的表哥表妹啊!作者有话要说:阿宁外公跟望之外公是堂兄弟,两人是同高祖父的堂兄妹~缘,妙不可言!超过三代的血缘关系可以忽略不计啦~☆、贬谪贤阳郡主有单独的府邸, 雕梁画栋,精致非凡。伺候的下人井然有序, 恭敬的迎着晏宁进门。贤阳郡主和晏太傅和离后, 晏宁也偶尔来过几回, 有自己的院子, 对郡主府的人也算熟悉。等安排下来, 用过午膳, 贤阳郡主又让制衣坊的人过来给晏宁量身。晏宁忙拒绝:“母亲, 不用, 我有衣裳!”贤阳郡主一边替她整理梳妆台, 一边道:“这不一样, 你要嫁人了, 衣裳首饰该多准备一些。”晏宁自嘲一笑:“嫁第二次了。”“别说傻话。”贤阳嗔她一眼, 在旁边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外头那些腌臜下流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别人是嫉妒你!”尽管萧焕竭力不让外面的流言蜚语传进府里, 晏宁依然还是偶尔能听见那些议论自己的话, 对于别人的嘲讽并非一无所知。这是她一直顾忌的事。无人知道她当初被迫进宫的身不由己,世人皆以为萧乾的在意,全然是她主动引诱,迷得他神魂颠倒,才会下旨立后。可她自始至终什么都不曾做过,她想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生活, 是萧乾那个昏君,强行把她立为皇后,强行召入皇宫,在那金碧辉煌的牢笼中饱受痛苦。她好不容易能够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别人仍觉得是她的过错,迷惑君王,不知廉耻。昏君之后,罪臣之女,应当关在九州别院里,吃斋念佛、静思己过。怪她如何不知检点,还异想天开想要做端王妃。这个世道对女子始终少一分宽容,男人娶妻纳妾是情理之中事,而女人就要遵守三从四德,稍有错误便面临各色嫌恶的眼光和唾骂。何其艰难,又何其无辜呢!收回那些神思,晏宁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母亲。”晏绥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谢昀会去求旨赐婚,更没想到端王竟然力排众议,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要娶晏宁。晏父如今已经沦为庶民,再不是什么太子太傅,昔日门前的太傅府匾额已经被取下,那些贪污受贿的金银全数交了出去。晏父郁郁不得志,整日借酒消愁,直到赐婚的圣旨一下,顿时一个激灵,急匆匆往晏绥院子里去。“阿绥,阿绥,皇上下旨赐婚,可是真的?”晏绥心不在焉拿着剪刀裁剪着花样,见晏父一脸的喜色,微微皱眉,淡淡道:“自然是真的,估计明日圣旨就会下来了。”晏父抚掌大笑,数日来的阴霾全部吐了出来,精神大震:“那真是太好了!天佑我晏家,你和阿宁都是有福之人,看着你们嫁人,我总算能安心了!”晏绥斜看着他,面色平静:“父亲安心的,是觉得您前途无忧,还能再翻身吧?”晏父面色一变,沉下脸斥道:“阿绥,你这说的什么话?”陶姨娘见晏父生气,忙悄悄拉了拉晏绥的袖子。晏绥恍若未闻,站起身冷然一笑:“父亲,女儿劝您还是别动什么心思了,不管是我,还是阿宁,一旦出嫁便是夫家的人,若您想要靠这中间的关系,再有什么想法,您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被戳中心思,晏父瞬间怒了,喝道:“你怎么和我说话的?还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晏绥不想再和他多言,迈开脚步就往外走:“父亲,您忘记了,您现在已经不是风光尊贵的太傅大人了!”“你……”晏父指着晏绥,气得胸口不停起伏,脸上青红交错,陶姨娘忙过来安抚:“老爷别生气,阿绥只是无心之言!”眼看着晏绥的身影消失在面前,晏父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翅膀硬了,傍上个好夫家就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了?礼节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老爷息怒……”女儿能嫁个好夫婿,陶姨娘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比任何时候都觉得畅快。但晏父从太子太傅贬谪为庶民,受了很大的打击,战战兢兢的担心被砍脑袋,现在圣旨下来保住了性命,晏绥的婚事定下来,晏宁又出人意料的嫁给了端王。他一心想着能够借此东风再上青云,却不妨被晏绥顶撞,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气的颤抖。陶姨娘斟了茶水来,又安抚着晏父坐下:“老爷别同阿绥计较,小丫头不懂事。”晏父捧着茶杯,眉头紧锁,半晌又放下,沉声开口:“阿宁那边你去看过没有?”陶姨娘摇头:“一早才去郡主府,还没安定下来,等寻了空闲,我便登门去瞧瞧。”至于等什么空闲,晏父也心知肚明。贤阳郡主若在,她去了必然尴尬,只能等贤阳郡主不在家中,才好去看看晏宁。“不必了!”晏父摆摆手:“带个信给阿宁,我过几日亲自上门去看她。”陶姨娘眼神闪了闪,颔首应了。长安侯府对这赐婚的圣旨自然是震惊不已的,侯爷夫人偷偷摸摸的抹着眼泪小声哭泣。长安侯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不悦的蹙眉:“行了!你哭什么哭?木已成舟,现在哭还有用吗?”侯爷夫人只捂着脸垂泪,哀声道:“我儿命苦啊……”长安侯哼了一声,面色不善:“这婚事当初可是你要定下的,如今晏家遭了殃,你再后悔有何用?”侯爷夫人难过极了,唉声叹气:“我哪里知道,晏家如今会成这般模样……”“你别哭了,让子昭瞧见指不定怎么多想!”长安侯长吐出一口气,平静道:“阿绥是你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也比外人好。晏家如今虽然式微,但好在还有端王,也不至于太没落!”侯爷夫人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稍有些犹豫:“可侯爷你又不是不知,那端王淡漠疏离,对谁都一样。以他的脾性,将来能帮衬晏家吗?”“晏家我不知道,但阿绥和阿宁姐妹情深,子昭娶了阿绥,也并非没有好处。如今朝廷上下,文武百官人才辈出,若论让皇上最信任的人,那必然非端王莫属。”侯爷夫人神色微动,显然动摇了。长安侯沉吟一阵,又道:“眼下朝中形势表面风平浪静,可暗地里波涛汹涌,皇上虽重用薛重阳、赵未都等人,可从始至终真正信任的,大约只有端王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不顾群臣反对,按照端王的心思,下了赐婚的圣旨!”晏宁的身份始终敏感,前朝皇后再另嫁他人,势必会引起非议。但京城里有关晏宁的传言,明显没有张扬出来,民间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都是萧循下令镇压的结果。长安侯原本还在想,晏太傅被革职查办,晏家从此一落千丈不能再入仕,已经是前途无望。可谁能料,端王一往情深,力排众议,保住了晏父的性命,还不顾那些闲言碎语,义无反顾的娶晏宁为妻。皇上都没说什么,显然是支持萧焕的决定。谢昀如今方才起步,前路漫漫,娶了晏绥或许也并非坏事。侯爷夫人也是通透的人,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迟疑道:“那我找个机会去贤阳郡主拜访拜访?”“现在不用……”长安侯摇头:“你这会儿去,旁人会觉得你是故意巴结,等端王大婚,备上厚礼就成。现下先开始准备子昭成亲的事宜,还有一个月时间,不能出了差错落人口实,丢了长安侯府的脸!”晏宁对此一无所知,对于晏绥和谢昀有情人终成眷属,心里是格外欣慰的。长安侯和夫人是什么态度不要紧,只要谢昀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娶晏绥,比什么都重要。晏宁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起来,直到晏父忽然递上请帖说要上门来,眼中才生出一丝冷意。贤阳郡主在府里,自然是看到了请帖内容,作势就要动手撕了,晏宁伸手去拿,忙说:“母亲且慢!”贤阳郡主面色复杂,不怎么高兴:“你何苦理会他!”以前琴瑟和鸣的夫妻两人,自和离后,几乎是水火不容,贤阳郡主瞧不起晏父,如今更觉得他没出息。心里的怨恨和愤怒已经堆积如山,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晏宁笑了笑,淡声开口:“见一见罢了。母亲您别出面,我和他说。”肯见晏父,不是因为她还想着和那所谓的父亲上演父女情深。晏绥还未出嫁,少不得有依靠娘家的时候,晏宁不希望因此给晏绥带去什么困难。见一见晏父又没有什么大不了,她就是想听听,晏父如今还有什么话说。表面云淡风轻,可夜里躺在床上,晏宁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屋里燃了安神熏香,袅袅清烟飘荡无踪。杜若听见动静,掌灯进来:“小姐睡不着吗?”晏宁闭上眼:“没事,你先去睡吧!”“那小姐有事记得唤奴婢。”杜若把纱帐放下,摆了一盏灯笼在床尾,这才退出去。屋子里安静下来,月光倾泻洒在窗台上,晏宁缓缓睁开眼,眸中黯淡无波。这两月来,晏家的人除了晏绥,她没有再见过旁人。晏父清高一世,自恃太子太傅的身份,对贤阳郡主向来敬而远之,和离数年,他从不曾踏足郡主府一步。时移世易,昔日的太傅大人贬谪为庶民,他所倚仗的荣耀一去不复返。穷途末路,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她这个女儿了。晏父忽然递请帖的来意,晏宁自然清楚。可正是因为清楚,心里才会难过。可细一想,又忽然释怀。她从未把他当成真正的父亲,他也从不把她当女儿来对待。她们姐妹几人的存在,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巩固他的官位,为他的仕途添砖加瓦,更上一层楼。晏宁幽幽叹了一声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半开的窗台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晏宁竖着耳朵,屏住呼吸看过去,只见一道阴影映在月光下,浑身一凛,低声轻喝:“谁!”“是我。”低沉温和的声音,隔着窗台传来。晏宁霎时间放松下来,警惕顿消,欣喜的爬起来,开了轩窗,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晏宁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来了?”萧焕一身黑衣,几乎融入在夜色中,冷月如钩,屋里的烛火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眉眼:“来看看你。”利落的翻身进屋,萧焕便闻见了熟悉的淡淡馨香,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伸手摸了摸晏宁柔软的乌发:“这两日可好?有没有哪里不习惯?”“都挺好的。”那些莫名的愁绪在见到萧焕时烟消云散,拉着他坐下,眉梢扬起笑意:“你怎么会这个时辰过来?也不怕让人瞧见!”“我翻墙厉害,没人看见。”萧焕语气依旧淡淡的,可视线却一直在晏宁身上,是旁人从未见过的温和柔软。——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人。晏宁心尖一软,扑进萧焕怀里,闻着他身上浅浅的冷香,又扬起头问:“你沐浴了?”萧焕嗯了一声,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着:“今日在校场练兵一身尘灰,总不能蓬头垢面来见你。”晏宁闻言往后退了退,狐疑的看着他,想不过又伸出手去在他脸上捏了捏:“你还是萧焕吗?是不是戴了□□!”萧焕哭笑不得,把人搂在怀里,晏宁还不安分的想动手,却被他宽大有力的手臂禁锢住:“你若不想听,那我不说便是。”“听,怎么不听!”晏宁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使坏在他怀里乱动。萧焕面色微变,耳根有些发烫,一把按住她:“你别乱动!”冷不防晏宁忽然扑上来,他没有防备被压倒在床上:“我们都快成亲了,你还羞什么羞?”萧焕顿觉无地自容,怒瞪着晏宁,咬牙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胡说八道!”晏宁咯咯笑往一边躲,但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憋得脸都红了:“恼羞成怒了吧?”☆、撑腰晏宁趴在他身上, 眉眼生动,小声问:“那你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萧焕呼吸一滞, 略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我就是来看看你, 很快就走。”“哦。”晏宁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 勾过萧焕的一缕黑发在指尖缠绕, 全无方才逗弄萧焕的狡黠。他垂眸看她一眼:“怎么了?”晏宁不语, 萧焕翻了个身, 把她掰过来, 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你父亲?”晏宁讶异:“你知道?”萧焕神色有些怪异, 晏宁一巴掌拍在他胸口, 恍然大悟:“你安插了眼线?”萧焕捉住她的手, 低声说:“怕你来了郡主府不习惯。”晏宁瞪着他, 如玉白皙的小脸气鼓鼓的:“那你就派眼线?”萧焕轻叹, 把娇软的身子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略有些低哑:“你若不想见他,直接拒绝便是, 他进不了郡主府!”晏父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 曾经在晏家半年,他就亲眼见到晏太傅对于女儿的忽略。尽管晏家上下就晏宁一个嫡出的女儿,但晏父因为贤阳郡主,并不在意这个女儿。夫妇俩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晏宁这个嫡女, 却落到一个如此尴尬的境地。如今,晏父贬谪为庶民,再无入仕的机会,好不容易在绝境遇见希望,怎会轻易放过。晏绥和晏宁,是他唯一的出路。萧焕心疼的亲亲晏宁的额头,不带信任的欲念,温柔至极,一触即离。“阿宁……别难过。”晏宁一愣,唇边却扬起一抹笑意:“不难过。我不在意,便不会难过。”十几年都过来了,她不在意的人,也无法影响到心情。萧焕看见她眉梢微垂,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吻过去。唇齿相依,有温热的气息交缠融合,晏宁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今后,我在了。”晏宁鼻尖一酸,眼泪无声滑落,主动回应萧焕炽热的温柔。半晌萧焕才放开她,耳垂微红,压抑的喘着气,手臂一抬,把她压在床上,掀过被子来盖上:“好好睡觉。”晏宁眼睛红红的,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手指勾住他的腰带,眼睫上还有晶莹的泪珠,瓮声瓮气的问:“你要走吗?”萧焕被她无辜可怜的眼神看得心软,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我不走!”晏宁眉眼一弯,吸了吸鼻子,手脚并用把他抱住:“那你和我一起睡。”萧焕一僵,晏宁却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丝丝缕缕的仿若钻到了心尖上。“阿宁……”他无奈的开口,晏宁却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不再说话了。萧焕僵硬着身子,往下看只能看到晏宁满头的黑发,中衣一番折腾已经敞开了大半,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萧焕咽了咽唾沫,忙移开了视线,怀里抱着柔软的身躯,却不敢动弹。睁着眼艰难的等了好一阵,才听见均匀的呼吸,这才轻轻动了动,把被子往上一拉,无声的松了一口气。垂眸瞥见晏宁恬静的睡颜,手指抚过她莹润的脸颊,向来淡漠的眼眸里生出温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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