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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多妩媚[重生]》TXT全集下载_15(1 / 1)

晏宁心上一颤,萧乾已经往后退了退,转头扬声道:“皇后身体不适,今日起闭门谢客,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坤宁宫!”刘总管脸色微变,忍不住看了晏宁一眼。萧乾抬脚离开,临出门时,又回头朝她一笑,透着几分骇人:“朕要你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怎么死的!包括萧焕!”有夜风从门口吹进来,刚点燃的蜡烛没有灯罩,很快被吹灭了。殿内外的人一一退了出去,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坤宁宫伺候的人全部退了出去,大门被关上,掩去一切声响。杜若早就吓的腿软,流着眼泪,心有余悸的去看晏宁:“小姐,您没事吧?”寝殿里有些昏暗,空气中还有蜡烛燃烧过的气息。深秋的风带着一股沁人的凉意,天上有轮残月,悬挂在四四方方的宫殿上方。晏宁站在门边,沉默的抬眸看着漆黑如墨的天际,心间陡然冰凉。杜若六神无主,等了许久等不到回答,有些着急,可看到晏宁哀伤的眉眼,莫名的就心疼起来:“小姐,天凉了,您快歇下吧。”晏宁望着萧萧夜幕,单薄的身形更显寂寥,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杜若,你说……我还能怎么办?”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此刻这般无助。她身陷囹圄,困于深宫中,再帮不上勤王什么忙。相比上一世,这辈子发生了太多出乎预料的事,而萧乾的很多动作,都在她意料之外。当初她满心想着,等着时机一到,萧乾必死无疑。可眼下,萧乾做了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决定。那些阴谋,那些策略,无一不让她的计划打算溃不成军。她的信送不出去,也不知道勤王和萧焕会不会有所察觉?晏宁紧握着手心的玉佩,冰凉的玉石被她的体温感染,渐渐温暖起来,让她冰冷飘摇的心,也难得的有了一丝慰藉。八月底,远在千里之外的勤王,忽然公布了当今天子诸多罪行。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晋朝上下掀起轩然大波。皇帝坚持不承认自己的错过,并且怒不可遏,厉声斥责勤王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双方僵持不下,直至十月中旬,皇帝命禁军副统领薛重阳领兵前往勤州,擒拿勤王萧循及其部下叛党。其中,又以勤王身边一个名为萧焕的年轻人最为特殊,一时在朝廷和民间惊起风浪来。原因无他,萧焕乃叛贼裕王幼子,当年裕王获罪后,膝下儿子全部斩杀,女眷囚禁王府。幼子萧焕设计逃走,并投靠勤王,试图卷土重来,为父报仇。普通百姓们,并不了解其中原因。当年裕王叛变,勾结外敌,被含元帝一举诛杀,可是朝野震荡。百姓们听闻骁勇善战的裕王通敌卖国,死于非命,皆是唏嘘不已。对于裕王幼子尚在人间,不少人心情都复杂极了。当今皇帝所言所行,天下人有目共睹,见他如此指责萧焕和裕王之过错,分明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然,民以君为天。尽管萧乾这些年做的荒唐事不少,引起民怨。但生活安逸富足的官员显贵,反而觉得保持现状也不错。战争一旦发生,他们安稳的生活必然会发生改变。在水深火热中艰难存活的百姓,却恨不得这昏聩的皇帝早点死,换个贤明睿智的君主,也能助他们脱离苦海。这种极端在大晋上下紧绷不息,大厦将倾……勤州,王府。灯火通明的书房墙壁上挂着一幅地图,以朱砂圈出几个地点。勤王一身凛凛盔甲正襟危坐于上首,左右坐着几个幕僚和麾下大将。探子疾步进门来,大声禀报:“王爷,薛重阳率领的三万大军行程已经过半,距勤州最多还有一天一夜时间。”“一天一夜……”勤王略蹙眉,沉声道:“怎么这么快?”京城路途遥远,行军多为缓慢,正常速度要勤州也要五日时间,这才三日,怎么就到了?在座众人相视一笑,同样又惊又疑。快马加鞭倒是两日能到,可这行军打仗,带着粮草,哪能走这么快?“很简单,薛重阳手下的兵,并非禁军!”波澜不惊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萧焕一身黑色劲装,坐在末尾,几乎与黑夜相融。他不说话时,安静的仿佛透明一般,无法让人注意到。可此刻他只是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话,却带着一股让人莫名信服的力量,稳重敏锐,丝毫不见慌乱与惊讶。萧循面沉如水,旁边赵未都问:“此话怎讲?”萧焕站起身,眉眼沉稳,步履从容行至地图前:“朝中兵力目前有四十余万,十万为禁军,其余三十多万分散各座城池,又以东南西北四处边疆占了一半。柳州距京城五百里,是各处通往国都腹地,有八万人,此乃重中之重。另外三十余万,多为分散,最多的不过五万人,且距京城路途远,和勤州更是相隔着崇山峻岭。这几个地方若有什么动静,需要很长的时间,但目前对于朝廷来说,却是最保险的,动禁军,不值得!”作者有话要说:困得睁不开眼了,先这么多吧。晚安周日更新在晚上,也会很晚~☆、刺客萧焕说话语速并不快, 字正腔圆,嗓子带着一丝低沉的沙哑。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神色淡漠, 不见情绪起伏, 在座的人见他此番模样, 也不禁另眼相看。对于他的身份, 在场的人都知道, 这中间有几人曾和裕王并肩作战过, 对裕王一家遭此横祸, 皆是唏嘘不已。所以知道裕王还有子嗣活在世上, 多少觉得欣慰。一见萧焕相貌堂堂, 遇事沉着冷静, 谈吐间令人莫名信任的感觉, 像是依稀看到了裕王的影子,顿时感慨万千。勤王往地图上看了一会儿,转头问萧焕:“你认为眼下当如何?”萧焕并不正面回答,只是道:“四哥当以为如何?”萧循怔了怔, 萧焕黑眸平静, 淡声说:“一旦两方对峙,势必会死人。血流成河,尸骸遍野,甚至需要接受一些你并不愿意的现实,这条路想要走下去不容易,四哥决定好了吗?”萧焕一语双关, 并没有明说,萧循却听明白了。萧循面色如霜,双手撑在桌上,带着几分沉重冷凝,好一阵才道:“流血牺牲在所难免,能用鲜血换来大晋安定繁华,便足够了。”次日,薛重阳率领大军至勤州城外五十里驻扎,并与当晚主动开战。战争一起,注定会有伤亡。首战由萧循亲自领兵,在城门外与薛重阳正面相较。薛重阳身着盔甲,提着大刀坐于马上,笑的肆意张扬:“王爷还是束手就擒吧,你若认输,或许我还能求皇上饶你一命!”萧循怒火中烧,厉声道:“做梦!”薛重阳脸色的笑容渐渐消失:“那王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直接提刀驾马朝萧循飞奔而去,身后士兵见自家将军主动迎战,皆受鼓舞,士气大振。刀剑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薛重阳弯腰躲过萧循的攻击,低声开口:“王爷考虑的如何了?”萧循手上动作一顿,骑马错身的一瞬间,应了一声:“好。”薛重阳手上的刀迎上萧循的长剑,手腕一抖,大刀直接掉在地上,只能狼狈的骑马掉头回去。后面的士兵们见自家将军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都惊的不行。第一战持续一夜,以勤王首胜结束。消息传回京城时,萧乾勃然大怒,气得摔了满桌的奏折:“没用,没用的东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晏太傅站得近了,直接被奏折坚硬的边角砸中了额头,疼的龇牙咧嘴。抬手去摸,已经起了一个大包。但他敢怒不敢言,皇帝发火还得诚惶诚恐的告罪:“皇上息怒,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薛重阳干什么吃的?竟然败了?竟然败了!”萧乾气得胸口不停起伏,表情显得有些狰狞。眼下的事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薛重阳的本事,不应该吃败仗的!勤王的兵力,怎么能和朝廷相比,他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怎么就会打败薛重阳?薛国丈早就被皇帝的雷霆震怒吓的双腿发软,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连给薛重阳求情都不敢。生怕自己说错话惹怒萧乾,连累儿子。晏太傅如今也是新晋的国丈,扬眉吐气,不知高兴到什么地步,眼看薛国丈吃瘪吓的跟孙子似的,心里暗暗的觉得爽。但他也并没有被富贵身份冲昏了头脑,相反很清楚,现在的局面不容他因为私人恩怨去嘲讽薛国丈。晏宁如今虽然成了皇后,但他们父女俩的荣耀地位都是皇上给的,晏太傅还想着凭借女儿立后东风,更上一层楼。可谁知勤王半途杀了出来,竟然要打算谋朝篡位,晏太傅恨得牙痒痒,心里想着千万不能如萧循的愿。若真叫他得逞,把当今天子赶下皇位,他这个国丈就什么都不是了。晏太傅心里痛恨勤王,尽管也不待见薛重阳,却不得不在这个节骨眼上替他求情:“薛将军或许只是一时失察大意,加之底下将士们一路劳顿,还未休整下来草草出兵,才会失算。皇上您别动怒,等薛将军休养生息,找到机会必会攻下勤州,生擒一众叛党余孽。”萧乾微眯着眼,沉默的坐回龙椅上,气氛凝滞,下面一干大臣面面相觑,如临大敌。半晌,萧乾才抬眸瞥了晏太傅一眼,意味深长的哂笑了一下:“太傅大人真这么想?”晏太傅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微臣自然盼着大战告捷,扬皇上威名。”“太傅想法果然通透!”萧乾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语气似有遗憾:“只是可惜啊……”剩下的话,萧乾没有说出口,晏太傅却浑身一僵,脸上的笑容蓦然凝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皇上……”晏太傅心中惊疑不定,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试探着想要问一问缘由,萧乾却已摆摆手。“罢了,朕再给薛重阳一个机会,务要把勤王及其乱党一并捉拿,必要时,杀!”萧乾说到最后一个字,声调陡然一冷,像是数九寒冬尖锐锋利的冰霜,朝臣们面如菜色,齐声应是。下了朝,萧乾带着阴沉的怒意,往御书房去,召见了一众武将,得不到满意的回答又怒不可遏。身边伺候的人,连日来已经见惯了皇帝的阴晴不定,但没有一个人敢放松,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惹怒他。然而,总有些人倒霉赶上皇帝发怒的时候,一有不顺心,便直接把人拖出去杖毙。皇帝越来越多疑残暴,宫中上下一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然而等到三日后再一次开战,薛重阳竟然又败了,不仅如此,还折损了麾下两名大将和三千士兵。这个时候,赵未都叛变,投靠勤王的消息,又传进宫。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已经让萧乾在爆发的边缘,直接又命薛重阳调遣了邻州四万大军,齐集勤州城外,这一次他已经不想再留任何人活口。萧循,萧焕,以及所有乱臣贼子全部诛杀!风云涌动,变幻只在瞬息之间。晏宁被关在坤宁宫内出不了门,耳目闭塞,根本不知外界情况。十月末,京城下了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雪花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覆盖。勤王又一次逼退朝廷的进攻,占领了三座城池,起义大军势如破竹,一路往京城而来。皇宫渐受阴云笼罩,一片死气沉沉。天上没有太阳,阴暗的仿佛要酝酿一场遮天蔽日的风雪。宫人踩在齐脚踝的雪地里,拿着铲子清扫积雪,晏宁在小花园里剪了几枝红梅,听见围墙外头有人说话,和脚步匆匆踩过雪地的声音。侧耳倾听,便依稀听见了什么‘意外’‘受伤’等模糊不清的话。晏宁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蹙,把剪刀给杜若,回了寝殿把梅花插在花瓶里。一室幽香。晏宁盯着花瓶里艳丽的红梅,沉吟片刻,低声吩咐杜若:“你叫人去请太医,说我病了。”杜若先是一惊,上下打量了晏宁一眼,面色红润,除了比先前又瘦了些,并无什么异常。脑中灵光一现,忽然又明白了晏宁意思:“好,奴婢这就去。”为了装病装的像一点,晏宁脱了披风,在风口上吹了一阵,浑身冰凉凉的这才去床上躺着。把守坤宁宫的人,虽然奉命要看着晏宁的一举一动,不让任何人出入,但并不代表可以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皇上对皇后的在意,都是看在眼里的,尽管心里猜测着皇后是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皇帝被软禁起来,但属皇后的衣食并未短缺。刘总管还特意吩咐过,千万不能怠慢了皇后娘娘。一听杜若说皇后娘娘病了,守在门口的内侍忙不迭去太医院请太医。晏宁原本没想着要真病,只是装装样子,哪里知道就在门口吹了一会儿风,竟然真的发烧了。等到一个时辰还没等到太医来,晏宁感觉有些头晕了,杜若摸摸她的额头,已经开始烫手,吓得快出来:“这、这怎么就真病了呢……”晏宁靠在床头,无奈一笑:“许是摘梅花的时候受凉了吧。”病了倒也好,不用再装了。“太医怎么还不来?都干什么去了!”杜若急得满脸通红,又去外头问内侍,这才知皇上一早遇刺受了重伤,把太医们都召去了。晏宁额头上冷敷着帕子,听闻这个消息立马坐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受伤了?”内侍不敢说,晏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番威逼利诱,才打听到近来外面发生的情况。原来,萧乾今日一早去上朝途中,被几个混迹在侍卫中身手不凡的高手所伤,听说似乎伤的不轻,血流不止。晏宁心里一阵痛快,恨不得萧乾就这么死了。风寒所致的那些头昏脑涨顿时烟消云散,隐隐亢奋着。以前从来没有刺客潜入皇宫来刺杀皇帝的情况,看来真的是萧乾人心已失,已经引起众怒。只是晏宁好奇的是,谁有这个本事,竟然能在侍卫里动手脚,安插人手刺杀萧乾。晏宁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勤王的人,但如今萧循忙着对付薛重阳,怎么会安排刺客进宫来?还是说他那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马上就要攻入京城了?☆、自作孽杜若见晏宁沉默着, 忍不住问道:“小姐,要去看看皇上吗?”“不必……”晏宁坐回床上, 头晕目眩的并不想动弹, 萧乾是生是死又有何干, 更何况她被软禁在这个坤宁宫, 后宫里的人看尽了笑话, 这个时候又何必上赶着去。偌大的寝宫内, 燃着几个炭盆, 暖烘烘的和殿外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个有资历的太医围着皇帝, 胆战心惊的给他止血上药。萧乾斜靠在软榻上, 唇色苍白, 面沉如水, 眼眸里凝聚着即将爆发的汹涌怒火。几个后妃在旁边看了一眼, 又别过头去,胆小的已经吓的双眼通红,默默垂泪。萧乾额头有冷汗浸出,身体的疼痛加上心里的愤怒, 已经濒临发作, 此时眼见有人小声啜泣,厉声一喝:“都哭什么?朕还没死呢!”妃子吓的浑身一抖,立刻噤声不敢再动了。太医小心翼翼的上药,萧乾紧紧蹙眉,殷贵妃拿着帕子给他拭汗:“皇上忍忍,就快好了。”来给萧乾看伤的几个老太医都是刚从家中赶来的。自上次太子暴毙, 萧乾迁怒几个太医。整个太医院都人人自危,那几个老太医被关进了大牢,还是临平郡王求情,说宫里不能没有太医。萧乾才忍着怒火把人放出来,只是革了职放回家中。然而宫里医术高超的太医就那么几位,被萧乾杀了一个,就剩不了多少了。刘总管这才自作主张,让他们随时候命,哪里知今日出了意外,就派上了用场。萧乾伤得不轻,右胸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先前血流不止还有昏迷的迹象。好在未伤及心脉,保住了一命,几个太医都劫后余生般的松了一口气。萧乾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来,门口有侍卫进来禀报,临平郡王觐见,这才屏退左右,留着殷贵妃在身边照顾。殷贵妃小心扶着萧乾半躺在床上,临平郡王从殿外进来,恭敬的行礼。萧乾瞥他一眼,冷冷开口:“怎么样了?刺客抓到了吗?”临平郡王神色微变,默默垂下头:“臣无能,没有抓到刺客。”萧乾似有所料一般,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紧紧握住拳头,下颌紧绷透着几分骇人的冰冷:“召薛重阳回京,命禁军严查皇宫内外!”临平郡王一愣:“皇上,薛将军还在勤州……”“还不快去。”萧乾往后仰了仰,扯痛胸前的伤口,疼的皱起眉来,眼神却越来越阴鸷。京城才是腹地,只要薛重阳守住了京城,勤王就攻不进来。这天下,依旧还是他的天下。大雪封天,冬月开始,勤王之军势如破竹侵袭而来,冬月初十,攻下兰州,苍州,柳州等近十座城池。腊月中旬,勤王已经直往京城,大晋国都摇摇欲坠。大年将至,宫中一片愁云惨淡,毫无过年的气息。上下哀声齐鸣,在勤王即将攻入京城的惶恐里惴惴不安。萧乾养了一月的伤,身体仍旧虚弱,看到宫中匆匆步履眉头紧锁,有宫女从角房里偷偷摸摸的抱着包袱矮声逃跑。“那是什么人?”萧乾微眯着眼,迸发出危险的意味,声音冷若冰霜:“抓过来!”小宫女不过十几岁,穿着青色宫服,被几个高大的内侍大力拖扯过来,早已吓的魂飞魄散,抖如筛糠。萧乾瞥着她,目光阴郁:“你是哪个宫的?拿着包袱要做什么去?”“奴奴奴婢……奴婢……”小宫女面如菜色,早就吓得口齿不清了。“不说么?”萧乾忽地一笑,眸中泛起冰冷的光:“拖下去,杖毙!”小宫女猛然抬头,继而又磕头请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是坤宁宫的,宫里都在传勤王要……”说到这里,小宫女惊觉不对,连忙止住了话头,却眼看着萧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忽然意识到危险来临。“宫里在传什么?”萧乾下了步辇,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宫女,日光凛凛,照在他有些狰狞的面目上。“在传勤王势起即将攻入京城,在传朕庸碌无为大势已去,你们审时度势,带行李逃跑,对么?”萧乾的语气仿佛乌云压顶,带着令人窒息的狠厉,小宫女战战兢兢的磕头:“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萧乾望着日光下反射着耀眼光芒的重重宫阙,几只雀儿从光秃的枝桠上飞过屋顶,气氛苍凉又凝重。他负手而立,眼中有决绝而偏执的光:“这大晋,是朕的大晋,天下,是朕的天下,谁也夺不走!”说罢,已经迈开脚步往走,刘总管亦步亦趋的跟上,走了几步却见皇帝脚步顿住,左手往后抬了抬,手指一动,头也不回的留下两个字。“杖毙……”刘总管一凛,随即低眉垂首:“是。”小宫女原以为萧乾放过了自己,哪里想到还是这样葬送了性命。刘总管眼中有些不忍,摇着头离开,身后有内侍上来,堵住她的嘴,数十廷杖下去,地上蔓延出汩汩的血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化作一缕尘埃,便从此长眠在这寂寥深宫的角落里。岁末几日,薛重阳退回京城,十万禁军严阵以待。京城上下皆弥漫着紧张肃穆的气息,毫无新年的痕迹。太子今年薨逝,宫里不能张灯结彩,再加上大战关头,人人提心吊胆,忙着保全自己的性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年不年的。然而就因为这个,萧乾大发雷霆,直接就处置了尚宫局管事,因为刘总管求情了几句,连带着也挨了一顿板子。伴君如伴虎,连皇帝身边的总管都逃不过,更何况普通宫人。刘总管挨了打,尽管心里憋屈着,却还得强撑着去伺候,实在有苦难言。到了除夕日,宫里才紧罗密布的挂上灯笼,贴上窗花,总算有了一丝过年喜庆的滋味。大年初一,坤宁宫大开,宫人们扫了屋子,尚衣局送来新作的皇后凤袍。晏宁看了眼华丽精致的衣袍,随口问:“这是做什么?”宫人道:“这是后宫规制,娘娘今日要和皇上祭天,还要接见后妃命妇,夜里还有晚宴!”即便到了这一步,萧乾也依旧本性难移。他不允许自己身为皇位的尊严受到一点伤害,哪怕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也要强撑着这一口气。“知道了。”晏宁抱着手炉,倚在软椅里懒得动弹。这些事,她一件都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杜若过来把凤袍挂在架子上:“小姐准备准备见各宫娘娘了。”晏宁掀了掀眼皮,无奈起身,梳妆打扮后,才不急不缓的去了前殿。升座行礼,一众妃嫔和命妇闺秀满满当当的跪了一地。大军压境,朝不保夕,这些锦衣玉食的女眷,也终于感到了威胁,再无从前高人一等的倨傲,忧心忡忡的担忧自己将来的命运。晏宁高高坐在凤椅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低眉顺眼的众人,生出一种恍然隔世的沧桑。除了封后那一日,她从未像这样盛装打扮接受朝贺,跪在地上的人有如殷贵妃、容妃、丽妃这般出身尊贵,身居高位的正宫娘娘。也有皇亲里宗亲王妃、郡王妃,以及各大世家的命妇闺秀。甚至不乏她眼熟的人,薛家小姐、周家小姐,还有贤阳郡主和晏家的女眷。她们以同样的姿态行着标准的大礼,敬畏着她这个世上地位最高贵的女人。高处不胜寒,时至今日,孤身一身站在这个位置,才知有多不容易。皇后啊,谁不想当呢?可她宁做穷人的妻,也不要当这看似尊崇却又处处身不由己的中宫皇后。命妇们不能久留,匆匆说了话便要离去。晏家的地位随着她水涨船高,晏绥和晏莹也进宫来,姐妹三个一年见不了两回,只闲话家常了几句,一盏茶的功夫就又都出宫了。贤阳郡主是皇亲,又是皇后母亲,进宫自可随意,但晏宁在宫里危险重重,并不想拖累贤阳郡主,偶尔见了一回也说不上什么话。眼见着晏宁瘦了一圈,贤阳郡主止不住的哽咽,红着眼眶一脸哀伤。晏宁一笑,一直紧绷的心弦难得柔和起来:“母亲哭什么,大好的日子,该高兴才对。”贤阳郡主欲言又止的看她一眼,转头去擦眼泪。晏宁叹息一声,在旁边坐下:“母亲别难过,我没事,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贤阳郡主闻言震惊的偏头看过来:“你、你说什么?”“勤王已经攻陷十几座城池,起义军的规模还在无止境的扩大,这朝中倒戈的人不少。”晏宁的脸庞因为先前生病瘦得尖了许多,但眼眸中却是遮挡不住的光:“仅凭十万禁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更何况……”贤阳郡主隐隐有了猜测,对于晏宁冷静于常人的反应,心头大骇:“更何况什么?”晏宁勾唇,带着一丝冷然:“更何况,皇上千夫所指,受尽谴责,这个天下……已经容不下他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萧乾是一步一步把自己逼上绝路,怪不得任何人。作者有话要说:下下章狗皇帝就下线了~今天尽量再更新一章,如果零点前没更,那就要等到明天一起发了☆、城破正午萧乾派人来请她去祭天, 大典规矩繁多,折腾了半日。下午才歇了一会儿, 又有宫人来报夜里有晚宴, 晏宁换了一身常服, 脱外衫的时候, 怀里掉出一个东西。温润剔透的玉佩磕在床沿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晏宁眼疾手快的去接住, 好在动作快, 玉佩并没有损坏, 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杜若见那玉佩好端端的躺在晏宁手心里, 也如释重负般的放下心。“小姐, 要收起来吗?”“不用。”晏宁摇头, 坐在梳妆台前, 拿着那个玉佩怔怔出神。冰凉的玉佩感染了她的温度,渐渐温暖起来,玉佩里细腻的纹路如同红色的丝线,与她白皙如葱的手心相得益彰。玉是萧焕送的,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 是他父母留下的唯一的念想,然而他却毫无保留的送给了她。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大约就是说的他这个人。连玉佩的含义都不知道,竟就那样送给了她。她厚着脸皮说要嫁他的话,也不知萧焕是否还记得。这两个月,萧焕再没进宫过, 她在坤宁宫不能出去,只有成忠那里悄悄给她透露外面的消息。目前为止,就只收到过他一封信,寥寥几句话,都是平铺直叙的说的有关近来的战事,只在末尾问了一句安好。他说最迟正月里,大军就会进京城,让她少安毋躁。晏宁手指抚过玉佩哑然失笑,前后两辈子都等了过来,还怕这短短一个月时间吗?萧乾从门外进来时,便是看到这一幕。晏宁低着头,侧脸莹润光洁,脸上有着温柔似水的浅笑,那仿佛是见了心爱之人才会流露出的欣喜。那是他从来都未曾见过的皎皎光芒。“你在看什么?”幽幽声音从头顶传来,晏宁身子蓦然一僵,下意识的把玉佩握在了掌心里。萧乾眼睁睁看着晏宁脸上恬静柔软的笑意消失无踪,眼角眉梢只有对他深深的厌恶和防备。那一瞬间,萧乾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灼烧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难堪和愤怒涌上心头,紧紧皱眉:“拿出来!”晏宁不说话,手上却也没动静,明摆着不想理会他。萧乾却仿佛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再没有一点耐心,直接伸手将晏宁圈在怀里,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玉佩。晏宁被他抱在怀里动弹不得,脸上是因愤怒升起的红晕,冷冷道:“放开我。”萧乾低头,鼻尖擦过她的脖颈,声音低哑:“阿宁……你怎么总是这么讨厌朕呢?”晏宁咬着牙,冷笑一声:“你还指望我真能跟那后宫里那些娘娘们一般向你投怀送抱不成?”“为什么不能?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妻子,伺候朕是天经地义的事。”萧乾作势要去亲晏宁,却被她使出浑身力气强行躲开。萧乾耐心用尽,面沉如水:“你不愿和朕同房,是不是因为萧焕?”晏宁眸光闪了闪,萧乾又靠近她,笑的嚣张又肆意:“你想为他守身如玉是吧?朕告诉你,没机会了……”在晏宁面上震惊还未褪去之时,萧乾已经欺身上来,把她往旁边铺了绒毯的榻上一压,伸手去拉扯她腰上的系带。晏宁整个人都慌了,完全顾不得什么姿态,奋力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我,混蛋……”萧乾双眼猩红,眼中全是挥之不去的愤怒与嫉妒,那些炽热的火焰,几乎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杜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踟蹰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听着晏宁的惊慌的尖叫,才抬脚萧乾忽然把手里的东西往她跟前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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