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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多妩媚[重生]》TXT全集下载_13(1 / 1)

萧循和王妃都走了,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秋夜里已经多了几分凉意,萧焕坐在椅子上,失神看着桌上几个小巧玲珑的青花瓷瓶。许久才从摸出贴身带着的那枚平安符,前所未有的思念,忽然就从心底蔓延,像是有细密的丝线纠缠在心上,酸涩无奈。或许是受勤王妃那番话的影响,他竟生出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渴望,想象着她红妆嫁衣站在自己面前,与她相携拜堂,共度余生。他从未敢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可这一刻却一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抹窈窕纤细的身影。那些席卷而来的思念,几乎要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他看着手心里静静躺着的平安符,轻声呢喃:“阿宁……”“阿宁……”“阿宁——”萦绕在耳边的声音悄然远去,晏宁蓦然惊醒,抬手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怅然若失的感觉还挥之不去,心上空落落,仿佛缺了一块,怎么都不是滋味。杜若掀开床帐进来,看到晏宁双眼通红,急切问:“小姐怎么了?还疼吗?”晏宁摇头,把脸埋在被褥里失声痛哭,后腰撞伤的地方隐隐泛着疼,更叫她觉得委屈。黑夜总能将悲伤和恐惧无限放大,晏宁鲜少有这般情绪失控的时候,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已经让她心力交瘁,溃不成军。杜若吓得手足无措,慌忙安慰她:“小姐,您到底怎么了?腰还疼的话,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晏宁哭了好一阵,发泄完情绪,才红肿着眼睛抬起头,瓮声瓮气的说:“就是觉得难过而已。”她怕自己再坚持不住了……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接档文《公主是个病美人》,点击作者专栏收藏一下叭~以下是文案:娇弱病态公主x腹黑温雅太医文案一众星拱月的宜嘉公主赵如裳,自幼体弱多病,最终香消玉殒在十八岁的生辰前。再一睁眼,赵如裳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两年前,依然旧疾缠绕,弱不禁风。打算潇洒恣意快活两年,接受再次死亡的赵如裳,忽然遇到个叫裴渊的太医,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当着她的面,直言不讳地说了她一身的病症,还扬言会在两年之内治好她。可是怎么治着治着,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呢?文案二太医院新来了一个太医,年轻俊美,却不苟言笑。一进宫就去巴结最受宠爱的宜嘉公主,众人嗤之以鼻,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之人,白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只是这位裴太医似乎真有几分本事,公主多年不愈的旧疾竟也日益康复。一日,圣旨下,裴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一跃成了公主驸马。众人:???无人知晓,那精通岐黄之术,如今又成了驸马的裴太医,曾为赵如裳的病症殚精竭虑,用了前后两辈子。☆、罪己八月底因南方多地涝旱之灾, 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引发大规模起义暴动, 一些流民落草为寇, 干起了烧杀抢夺的勾当。百姓因此苦不堪言, 三番两次求救知府, 偏偏那个知府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对上门来诉苦的百姓通通视而不见, 甚至命人以挑事的理由抓起来, 关进了大牢里。由此, 民愤激发的更加强烈, 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 偏偏朝廷这个时候却没任何动静。百姓们对皇室失望越来越多, 偏偏这个时候, 勤州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勤王萧循列出一张告示,上面悉数揭露了当朝天子萧乾种种罪行。忠奸不分、善恶不辨、罔顾人伦、昏庸无道,共有二十八条之多。尤其以含元帝听信谗言,残害忠良罪行为首, 说明六年前裕王通敌叛国被处斩刑, 是因为皇帝故意冤枉,裕王尽忠职守,征战沙场,从未与外敌勾结。含元帝假公济私,忌惮裕王兵权在握,故而施计冤枉功臣, 导致裕王和下属,及家中上下百余人,皆死于非命。皇帝应当静思己过,写下罪己诏,给裕王洗冤平反,告慰亡灵。此告示一出,大晋上下一片哗然。消息传到朝堂之上,萧乾勃然大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那告示撕了成碎片,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勤王萧循以下犯上,图谋不轨,该诛!该杀!”大臣们战战兢兢的埋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被萧乾的怒火殃及。大殿之上静谧无声,萧乾正在气头上,桌上的奏折茶杯摔了一地,离得近的几个大臣都遭了殃。晏太傅被一本奏折砸到手臂,吓得不轻,忍不住抖了抖,萧乾怒容未消,转头道:“勤王逆反,颠倒黑白,辱没朕的名声,诸位爱卿当以为如何?”大臣们面面相觑,一个个缩的跟鹌鹑似的,不敢轻易言语。萧乾半天等不来一句回答,怒火丛生的转头看着大殿上的官员们,冷声一笑:“怎么?平日里你们不都能说会道的么,这会儿怎么不敢开口了?还是说,你们一个两个,都认为勤王说的对,要朕写罪己诏?”大臣面露惶恐,这才忙不迭的跪下,齐声道:“皇上息怒!”“息怒?”萧乾不怒反笑,指着一众文武大臣厉声暴喝:“朕叫你们出对策,就是如此搪塞朕的?还是说,你们都是跟勤王是一伙的,妄图造反叛变、谋朝篡位?”如此大的一个罪名扣在头顶,谁也担待不起,众人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不停告罪。萧循坐回龙椅,双手抚过椅上冰冷的龙头,声音锐利,在大殿中回响不止:“传朕旨意,勤王萧循起兵造反,意图不轨,其心可诛,兵部三日之内派兵镇压……如若反抗,杀无赦!”兵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胆战心惊的说道:“皇上,不可啊!此时一旦出兵,必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萧乾睨着他,眼神犀利凌厉:“所以你也认为朕有错?”兵部尚书心底一阵颤抖,躬身一揖,惶恐道:“微臣不敢!微臣是为皇上和黎民百姓着想,如今边境不稳,倘若内里再起兵刃,内忧外患,我大晋安危堪忧啊!故请皇上三思啊!”“请皇上三思!”“请皇上三思——”大臣们齐齐俯首,动作整齐划一,萧乾怒极反笑,伸出手指来回点了点,已经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好,好,好!你们倒是现在沆瀣一气,存心要与朕过不去了?”殿中鸦雀无声,萧乾负手而立站在上首,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朕再给你们半个月时间,如若想不出法子对付勤王,视为叛党同罪!”说罢,直接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殿中诸人擦着额头冷汗,一脸菜色。萧乾的怒火被点燃,直到进了后宫还没平息,偏偏这时有人不知好歹撞了上来,更是激起了他无处可发的暴戾和愤恨。殷茹尚不知前朝事,只听身边人说皇上前些日子和皇后闹了别扭,至今没有圆房,有人瞧见皇后脖子上有伤痕,便猜想是萧乾对晏宁不喜,甚至动了手。这叫殷茹积压了很久的怨怼消散不见,颇有几分扬眉吐气,大仇得报的滋味。晏宁自入宫以来,深居简出,几乎不出坤宁宫的门,连该有的晨昏定省的规矩都免了,后妃们统共没见过她两次。原本想着要给新皇后一个下马威的,结果有力无处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萧乾虽不去皇后处,但后宫几个得宠的妃嫔倒是雨露均沾,殷茹接连侍寝了几回,就有些沾沾自喜,想着要趁这个机会煞一煞晏宁的锐气,好叫她不敢小瞧自己。殷茹知道萧乾上下朝会走这边,特意在半途等着,只是她才靠近,就看见了萧乾阴郁的目光,那如毒蛇一般的视线缠绕着她,顿时心如鼓擂,浑身发颤。“皇、皇上……”殷茹颤巍巍的行了礼,脸上有几分怯意。萧乾微眯着眼,眸中有危险的意味,几步走近殷茹,冷冷看着她的脸:“爱妃等在这里是要做什么?”殷茹被他凉嗖嗖的的语气吓得脸色发白,手指攥紧了裙摆,支支吾吾道:“臣妾、臣妾只是路、路过……”萧乾唇边浮现一抹冰冷的笑:“朕还以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来侍寝了?”殷茹大惊失色,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都没了,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萧乾忽然伸手扶住了她,不由分说的往旁边宫殿里走。“既然如此,朕就满足你!”殷茹瞪大了眼,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萧乾扔在了床榻之上,无情地欺身上来。萧乾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连一句温声细语都不曾有,无所顾忌的释放自己的怒火和体力。殷茹从头到尾并未感受到一点温柔和欢愉,萧乾仿佛不知疲倦一般,肆意驰骋。殷茹疼的身子蜷缩,对她苦苦的哀求声视而不见。直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萧乾才终于停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开,连看都不曾多看殷茹一眼。漆黑的宫殿里没有灯火,暧昧气息尚未散去,床榻上被褥凌乱,殷茹满身青紫的痕迹,抱着手臂无声流泪,哭得厉害扯到伤处,疼的冷汗直流。贴身宫女进来看到这一幕震惊不已,小心去扶殷茹起来,却不想她根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急道:“娘娘,您怎么成这样了……奴婢去请太医吧?”“你还嫌我不够丢脸吗?”殷茹甩开她的手,拢着被子遮住身体羞愤难当。萧乾今日完全就不像一个人,这大半日恐怖的经历,让她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身上更加疼了。今日之事,已经成了她从今往后再不愿意想起的噩梦。恩宠有什么意思,她险些连命都丢了。那般苦苦求饶,萧乾都不曾怜惜一分,除了是他释放欲望的工具,她还有何尊严?殷茹咬着牙忍痛下床,低声道:“今日之事,不许宣扬出去!”宫女赶紧应了:“是。”萧乾白日临幸妃嫔的事,也不是新鲜事了,各宫娘娘们只酸溜溜的想丽妃有这个好手段,大白天的还能勾搭到皇上卿卿我我。晏宁听闻这消息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这皇宫里,谁生谁死、谁受宠谁失宠,都与自己无关。此刻能提起兴趣的,无疑是外头传的有关勤王的事。前朝的事很少会传到后宫,后妃要知朝廷大事,也得需要些时日。勤王布告皇帝罪行,要求萧乾给裕王平反的消息,还是次日杜若在去御膳房半途上偶尔听见别人说的。如此振奋人心之事,显然让晏宁憋闷已久的心情畅快起来。勤王要求萧乾写罪己诏,在上一世也发生了,只是那是在含元帝十三年。而今生,却足足提前了两年!晏宁心潮澎湃,忽然激动起来,自重生以来,很多事情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这辈子勤王提前了两年起兵,是不是就意味着萧乾这个昏君败类,就要死到临头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欢喜充斥在脑海间,晏宁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杜若不知自家小姐为何如此高兴,见她愁眉苦脸多日,终于露出笑容,多少也松了一口气,忙道:“午膳备好了,小姐快用膳吧!”“好。”晏宁眉眼舒展,心情放松,自然胃口大开。御膳房的内侍提着食盒过来,精致的饭菜摆了一桌,为首的内侍指了指桌上一盘寿桃,恭敬道:“今日是娘娘千秋,御膳房特意准备了寿桃,还请娘娘品尝。”晏宁挑眉,有些惊讶,若不是御膳房的人送来寿桃,她都忘记自己生辰这回事了。“你们有心了。”晏宁难得心情大好,让杜若给了赏钱。内侍退下之时,又道一句:“寿桃还请娘娘趁热吃。”晏宁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低头看了眼那盘寿桃,再抬眸时那内侍已经退了出去。杜若欢欢喜喜的把寿桃端到晏宁,催促道:“小姐,您快吃寿桃啊!”御膳房的人有好手艺,寿桃栩栩如生跟真的似的,晏宁没有多想,伸手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等她咽下去再吃第二口时,猛然察觉到不对,不动声色的吐出来用罗帕包着。匆匆用了午膳,晏宁让杜若屏退众人回了寝殿,等关上门来才打开了帕子。杜若见她小心翼翼的,疑惑道:“小姐怎么了?发生什……”杜若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睁睁看着晏宁从方才吐掉的一口寿桃中拿出一张折合的纸条。“小姐,这……”杜若大惊失色,半天说不出话来。晏宁放轻了动作展开,赫然是一张三指宽的书信,遒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明日晚膳时见。”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仿佛一道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晏宁的双眼,白净的小脸难以遏制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相逢杜若看着自家小姐明亮的如同星河的双眸, 又惊又疑,看到纸条上的内容, 登时瞪大了眼:“小姐, 这、这是什么?”晏宁把纸条折了折, 起身打开了柱子旁的灯罩, 轻轻扔了过去。小小的纸条转瞬间化为灰烬, 只有淡淡的青烟还在半空中盘旋。晏宁把灯罩放回去, 低声道:“明日晚膳时, 你先去御膳房看看。”杜若不明所以, 忽然联想到纸条上的内容, 想到了什么, 面色突变, 但见晏宁一脸风轻云淡, 又生生咽下了即将吐出来的话。“是。”晏宁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正要打算沐浴更衣准备就寝,宫门就被人敲响了。杜若探出脑袋去看了看:“这个时辰怎么会有人来?”小宫女去开了门,看到外面的人, 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忙进殿禀报:“娘娘,皇上来了!”晏宁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蹙,自上次她以死相逼,萧乾拂袖而去,她便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萧乾了。大概是他觉得愧疚,从她撞伤了腰后, 三天两头的命人送来上等的药膏和补品,连带一堆赏赐。能推的,晏宁都没打算收,实在推脱不掉的,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不过萧乾送的东西,她都没动过,原封不动的锁进了坤宁宫的小库房里。即便萧乾上门来,她也懒得多说几句,久而久之,他便也不来自讨没趣了。晏宁乐的清闲自在,这还没几日,萧乾怎的又上门来了?人都到门口了,她自然不敢把他拒之门外,等整理了身上的衣裙,这才出了寝殿。萧乾已经在院中,脚步虚浮,面色潮红,显然带着醉意。晏宁抿着唇,刘总管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皇帝过来,陪笑道:“皇后娘娘,皇上说今日是您的生辰,特来看看您!”晏宁眉眼清淡,神色平静,淡淡道:“皇上喝多了,还是回福宁宫歇息吧。 ”宫里人都知道,这位新晋的皇后娘娘性子冷淡,深居简出,从来不与后妃来往,连对皇上都不假辞色,一个人在坤宁宫住着,透明的仿佛没有这个人似的。但稍微了解新皇后性子的,都知道不能招惹她,多少存着几分忌惮。刘总管已经是宫里的人精了,哪里不知道晏宁的想法,但萧乾醉酒之后就一直念叨着要来坤宁宫,拦都拦不住。皇后如此义正言辞的拒绝,刘总管简直进退两难。萧乾步履蹒跚,看到晏宁,连忙抬脚迎上去:“阿宁——”晏宁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躲开了萧乾的触碰,淡淡道:“皇上,您醉了。”“朕没醉!”萧乾嘴角噙着笑意,眼神迷离,不由分说抓住晏宁的手腕,含糊不清的说道:“快快进去,跟朕说说话……”萧乾跨过门槛时踢了脚,险些摔倒,刘总管心惊肉跳,急忙搀住他:“皇上,奴才扶您坐下吧!”萧乾晃悠悠的坐在软榻上,却一直抓着晏宁的手腕不肯松。晏宁心里尤其不耐烦,喝醉了的人力气却特别大,她挣扎两下无果,只能冷冷别过眼去。萧乾还不自知,另一只手抚上晏宁的手背,絮絮叨叨的说道:“阿宁,今日是你生辰,朕特意给你挑了支簪子送给你。”一旁刘总管闻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萧乾接过去打开,拿出一支精致华丽的金簪。棋子大小的珠玉上,雕刻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做工精巧,一看就十分贵重。“喜欢吗?”萧乾问。晏宁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看了一眼就把金簪还给他:“皇上还是收回去吧,无功不受禄,这簪子您还是留着赏给别的娘娘吧!”萧乾没听出晏宁语气里淡淡的嘲讽,喝醉酒连意识都麻痹了,不见一贯的嚣张暴戾,反而无比温柔的看着她。——这个昏君的温柔深情,大概都付诸在她身上了。只是晏宁心里冷笑,并不觉得有任何感动。给了巴掌,再赏颗甜枣,就要对方既往不咎,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荒淫无道、视人命为蝼蚁的昏君暴君,并不能因为他所谓的一往情深,就心慈手软。他杀过的人,作过的恶,罄竹难书,万死难赎罪孽。那些所谓情深,对她来说不过是沉重的枷锁和负担,日复一日,如同身陷沼泽,万劫不复!“来,朕给你戴上!”萧乾完全没注意到晏宁深沉的视线,自顾自的拿了簪子斜斜插在她发髻上。晏宁垂着眼眸,压下那些即将破土而出的恨意,声音淡漠无波:“好了,皇上该回去了!”“朕不走!今晚朕就歇在坤宁宫了。”萧乾转头,推了一把刘总管:“出去!朕和皇后要安寝了!”刘总管自然不敢留下了,忙不迭的应了,退出了寝殿。杜若犹豫着要不要也离开,晏宁朝她使了个眼色,强行抽回了自己的手,对萧乾道:“皇上既然困了,那便上床歇着吧!”萧乾还不想睡,又强行靠近了晏宁几分,忽然道:“皇后,外头传是你克死了太子?”晏宁嗤笑一声,转头看着他,语气冷淡:“所以呢?皇上要赐死我?”“当然不会。”萧乾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晏宁,迷离的眼眸里带了奇异的色彩:“朕这般喜欢你,怎么会舍得赐死你?皇后你放心,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哪怕你将来死了,都只能葬在皇陵,葬在朕的身边!你逃不了的……”萧乾身上浓郁的酒味挥散不去,晏宁忍住作呕的欲望,目光冷冽:“皇上怕是要失望了!”即便她死了,即便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要和他一同长眠皇陵。“阿宁……”萧乾伸手想来捧她的脸,晏宁偏头躲开了,后退两步保持着远远的距离。萧乾眼一眯,酒劲上头,说话愈发不清晰了,反应迟钝也能感受到晏宁的疏离冷漠:“你就如此讨厌朕?”“皇上多虑了。”晏宁绕过他,挂上床帐,道:“时辰不早,皇上既然想留宿坤宁宫,那便歇着吧!”等不到晏宁正面的回答,萧乾也不多问了,脑袋沉重的没法多想。摇摇晃晃的上了床,连靴子都没脱,就躺了下去,没多久就发出鼾声睡死过去。晏宁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对杜若道:“去把隔壁次间的床铺好,我过去睡。”杜若点头,去了隔壁次间,晏宁吹灭了两盏灯,寝殿里顿时暗了下来。床头的灯火静静跳跃着,晏宁却清晰的看清了萧乾的容貌,顺手取下头上的金簪,抬脚走了过去,看着熟睡中的皇帝,鬼使神差的举起手。尖锐的簪尾反射着幽幽冷光,照亮了晏宁眼底汹涌澎湃的恨意。萧乾就睡在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她这金簪足有半尺的长度,锐利无比,能够轻而易举的穿透皮肤,干脆利落的解决一个人。她此时若是动手,萧乾必死无疑!可她只心动了一瞬,便冷静下来。萧乾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坤宁宫。否则他死了,必会惊动外面的侍卫,下一刻自己也难逃厄运。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格外珍惜如今的日子,心里有了牵挂,更舍不得就这样白白给萧乾陪葬了。晏宁静静的看了萧乾许久,直到杜若进来提醒她就寝,这才如梦初醒收了簪子,转身出去。次日皇帝留宿坤宁宫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六宫。各宫娘娘们乍一听这个消息,惊的差点没跳起来。帝后大婚快两月,一直未同房,萧乾倒是满心想和晏宁行夫妻礼,只是皇后冷冷淡淡的并不愿意他接近。娘娘们想着时间一长,皇上在皇后那里讨不到好,自然就淡了,甚至还会恼羞成怒废了这个皇后。可谁知向来多情的皇帝,竟然会如此坚持的去讨好晏宁,各种赏赐源源不断的送进坤宁宫,即便吃了几次闭门羹,也依旧锲而不舍,趋之若鹜。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萧乾心里自然是这个想法,可后妃们等啊等,都没能等到皇后倒台。如今皇帝留宿坤宁宫,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破冰?帝后同房,恩爱和谐,嫡子还会远吗?将来中宫若诞下嫡长子,哪还有她们的活路?众人提心吊胆,然而后宫这冷凝肃然的气氛并未影响到坤宁宫。萧乾近来正因为勤王的事焦头烂额,出入后宫的时间少了许多,从坤宁宫离开后,就直奔御书房去了。萧乾昨夜虽来搅和了一番,但晏宁心情依然极好,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默默期盼着。秋日凉爽,没有了燥热的气息,坤宁宫小花园中金桂飘香。午后,晏宁让两个小宫女去摘了满满一篮子的桂花。香味扑鼻而来,晏宁把篮子给了杜若,兴致勃勃的说道:“拿去御膳房,让他们做桂花糕,晚膳时送来。”杜若接过篮子,垂首应了:“奴婢这就去。”晏宁看着杜若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随手折了几枝桂花,转身回了殿中,插在了花瓶里。夜幕降临,宫中早早的燃起了灯火,晏宁在西次间准备用晚膳,屏退了众人,只留杜若在身旁伺候。宫女们都知皇后娘娘不喜人伺候,什么事都交给了贴身的杜若。尽管晏宁吃食已经够简单,但皇后的规制总是不能少了,加上萧乾特别关照,御膳房今日又多添了几个菜来。一列四个御膳房内侍,身着青色宫服,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十几样冷菜热菜小吃,摆了一桌子,还是上回那个送寿桃的内侍,十分恭敬的朝晏宁道:“皇后娘娘,菜上齐了,您可以用膳了。”晏宁颔首,刚要拿起筷子,那内侍忽然又道:“娘娘且慢,奴才忘了,还有份桂花糕,是您亲点的,这就给您端上来。”说着,他身后有一人上前来,低着头打开了食盒,端出一份精致的桂花糕。那人身形颀长挺拔,戴着冠帽,看不清脸,骨节分明的双手,端着盘子放在了晏宁面前,轻声开口:“这是桂花糕。”晏宁拿筷子的手一顿,指尖轻颤,若无其事的把筷子放回去,借着伸手去拿桂花糕的间隙,偏头看了眼面前的人。冷不防的撞入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中,心间有花悄然盛放。他眼底氤氲着淡淡的笑,倒映着她惊喜的面容。晏宁轻咳了一声,收回视线,往外看了看。宫女们都远远的在外面候着,方才说话的内侍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次间里只有杜若在伺候,待她看见自家小姐跟前的身影,心中顿时一惊。但见晏宁眉眼弯弯,没有任何震惊,这才低着头转身,观察着外面的动向。晏宁桂花糕拿在手上也没吃,只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人。那人也看着晏宁,唇边溢出笑来,眼神温柔如水,他说:“好久不见,阿宁……”作者有话要说:求一波评论吧~作者专栏和预收也收藏一下啊啊啊。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玉佩这会儿萧乾在前朝, 晏宁也不担心忽然有人闯过来,低声道:“你为什么会忽然进宫?”一开始的欢喜, 顿时被担忧代替, 萧焕是有天大的胆子, 竟然敢进宫来, 还乔装混到了御膳房!若是被发现了, 哪里还有命活?他看着她, 黑眸中流光溢彩:“来看你!”晏宁一愣, 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 眼角酸酸涩涩的, 几乎已经热泪盈眶, 半晌才闷声开口:“很危险。”稍有行差踏错, 行踪暴露, 萧乾必定不会放过他。混进宫来不容易,再想安然无恙的出去,更是困难。萧焕看着晏宁,舍不得移开视线, 见她脸上的忧虑和担心, 那些连夜赶路,四处打点乔装进宫的辛劳和麻烦,通通烟消云散。“我有办法。”“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身上的伤如何了?”上次匆匆一面,她还不知他的伤势如何了,有没有彻底痊愈,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快三个月没见过面, 过了一个夏天,萧焕似乎晒黑了不少,周身的气质愈发冷冽淡漠,明明有所改变,却好像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从来不苟言笑的人,此刻却难得的露出笑容,黑眸中有细碎的光,晏宁只看一眼,就怔怔的失神了。“宫里有勤王的人,我早上跟着御膳房出宫采买的人进来的,等夜里守卫松懈了,我会在下钥前出去,不会有事的。”萧焕历来惜字如金,难得会如此解释一番,晏宁知他是想让自己放心,心里不由得一暖。“这些日子勤王已经召集了不少愿意投军的百姓,还招安了一群流匪山贼,最迟到岁末,军队就能齐集,你在宫里……千万小心!再等几个月,我一定会来找你!”晏宁不知是什么原因促使勤王提前两年起兵,但这无论是于自身,还是百姓,总归是好事。勤王一旦正式起兵,萧乾就离死不远了。前后两辈子她都等了,还怕这短暂的几个月吗。“好!”她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盈盈一笑:“我等你!”萧焕的目光落在她白璧无瑕的面庞上,身侧的手动了动,又若无其事的握拳再松开,眼中有竭力压抑的情绪:“你在宫里……还好吗?”晏宁想也不想就点头:“我没事,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萧焕闻言垂眸打量她一眼,眼前的女子眉眼如画,肤若凝脂,一身碧绿夏衫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尽显绰约风姿,明媚动人。这熟悉的身影,每当午夜梦回,总在眼前挥之不去,她的一点变化,他都记在了心上。相比上次见面,她消瘦了许多,哪怕此时是笑着,他也依旧能感觉到她从心底散发的愁绪。一股无端的心疼和自责涌了上来,萧焕凝眉握拳,哑声道:“对不起……”以我之力,没能好好保护你,眼看你受伤害,却无计可施!晏宁心上莫名揪疼了一下,异常的难受,伸出手去握住了他僵硬的拳头:“你别说对不起,这与你又无关系。”手背上忽然覆上一只柔软温凉的手,萧焕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就松开拳头,莫名有几分无所适从。晏宁恍若未知,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出乎意料的,萧焕手心很是粗糙,她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手指和掌心都是厚厚的茧,讶然问:“你的手怎么了?”“兵器用多了,就有茧了。”萧焕回答依旧言简意赅,风轻云淡的语气,仿佛只是闲话家常一般。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几个月以来的辛苦。没有一日他不想着手刃仇人,那些隐藏在心里多年的恨意,想要报仇的欲望,在晏宁进宫之后,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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