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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多妩媚[重生]》TXT全集下载_7(1 / 1)

晏宁屏住呼吸,坐在床榻边,挪凳子发出了点动静,瑜妃幽幽转醒,看到她,迷蒙的眼眸里有了丝丝笑意。“阿宁,你来啦……”“姑姑!”晏宁声音有些发闷,握着瑜妃的手:“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呢?”瑜妃眸光黯淡下来,声音也虚弱,但却透着一股人之将死的坦然:“大限已到,不必为我伤心!”晏宁落下眼泪来,泣不成声:“姑姑……”瑜妃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紧紧抓住晏宁的手,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说不出的悲哀可怜:“阿宁,记住姑姑的话……以后我死了,你便再也不要进宫了,这里是炼狱,是深渊!任何时候你要记得保全自身,千万不能因为一时之气酿成大错!”“我明白……姑姑,我明白!”晏宁心里格外难受,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眼睁睁瑜妃躺在床上,她只有束手无策的绝望。从瑜妃寝宫出来时,晏宁双眼通红,外面阳光浓烈很是刺眼,即便是在这样天气里,她依旧觉得浑身发凉。晏宁抬眸往前看去,这里是红墙巷道,一眼望不到尽头,空空荡荡的道路上只有几个来往的宫人,见了她纷纷垂首避嫌。他们脸上没有表情,没有人说话,沉默的犹如一个木偶,毫无生气。晏宁穿过甬道,却与萧乾不期而遇,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身边只跟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内侍,见了她,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晏宁心头一凛,屈膝行礼,萧乾摇着手里的折扇,似笑非笑的说道:“真是巧啊,阿宁!”那一声‘阿宁’,让晏宁浑身僵硬,如坠寒潭,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巧不巧,不是萧乾这个做皇帝说了算吗?晏宁深呼吸了一阵,一股恨意从心里萌发,连手指几乎要颤抖起来,只能攥紧了裙摆尽量克制住。萧乾垂眼看见她的动作,眸光冷冽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低声开口:“你在怕朕?”晏宁未来得及想好怎么回答,萧乾忽然伸手过来,抬起她的下巴,锐利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脸上,笑容越来越张扬:“你怎么能怕朕呢?朕等了你这么久,等到你长大,你却如此怕朕?”晏宁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被逼无奈与萧乾对视,她能清晰的看见他眼中不加掩饰的锋芒。“皇上,请自重。”晏宁往后退了退,又被他一把揽住。腰上多了一只手臂,陌生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而来,晏宁又气又羞,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她看着萧乾,目光决绝,声色冷然:“皇上今日非要把我逼死在这里吗?”萧乾微眯着眼,迸发出一股危险的意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在威胁朕?”晏宁冷笑一声,索性撕破了脸皮:“我死不足惜,可皇上强迫臣女传出去总不好听!”“伶牙俐齿!”萧乾忽然笑了,松开手兴致盎然的看着她:“你躲不过朕的……迟早有一日,朕会得到你!”萧乾肆意大笑,绕过她扬长而去。晏宁浑身力气瞬间消失,险些摔倒,杜若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惊恐未褪带着哭腔:“小姐……您没事吧?”晏宁摇头,脸上血色全无,靠着杜若闭上眼,无声的吐出一口气。这一幕,落入转角处一行人眼中。殷贵妃面无表情的看着萧乾离开,眼中有冷冷的光。身旁,一个面容姣好,身穿杏色长裙的女子皱着眉往那边看,不屑道:“这晏家的三小姐真是不知廉耻,竟然敢去引诱皇上!她姑姑还在病中呢,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宫了。”见殷贵妃面色不愉,殷茹露出笑容,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您别同那不要脸的小贱人计较,这宫里没谁能越过您去!”殷贵妃转过头,淡淡的瞥了殷茹一眼:“宫里不同家中,谨言慎行!方不失大家闺秀的体统规矩!”殷茹被训斥,脸上火辣辣的尴尬极了:“是,姐姐。”殷贵妃叹息一声,放柔了语气,拍拍殷茹的手:“妹妹,你知道我让你进宫来的意思吧?”殷茹怔了怔,随即红了脸,点点头小声说:“全凭姐姐做主。”殷贵妃红唇轻扬,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很快又被不甘淹没。没有人能夺走属于她的东西,谁都不行……作者有话要说:月底啦,有多余营养液可以尽情的砸给我~为了压榜单,最近章节比较短小,等v了就是天天大肥章啦。。☆、天光晏宁满怀心事的回了家,一时失神没注意,从马车上下来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杜若吓了一跳:“小姐!”晏宁蹙着眉摸摸脚踝,小心的站起身:“没事,你别声张。”晏宁撑着杜若的手借力,跛着脚回云霜院去。萧焕一如既往守在门口,寂静无声,沉默的几乎让人无法注意到。他突然出现在面前,晏宁还吓了一跳,一抬头就见他眉头紧锁,面色冷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脚:“你的脚受伤了?”晏宁把脚往裙摆里缩了缩,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方才下马车的时候崴了一下,不碍事。”萧焕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向来淡漠冰冷的眼眸里交织着晏宁看不懂的情绪。他向来内敛,情绪很少外露,晏宁也能感受到他不同寻常的变化,至于什么原因,她现在不太愿意去深想。萧焕眼睁睁看着杜若把晏宁扶进屋子里,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能看见她微肿的双目和眼底的血丝,明显是哭得很厉害才会成这样。杜若临进屋时,还转头看了萧焕一眼,小声和晏宁道:“小姐,奴婢怎么瞧望之很奇怪的样子?”“是吗?”晏宁脱鞋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坐好,杜若伸手来给她按捏脚踝,晏宁咬着牙秀眉紧蹙。杜若忙不迭的收手:“小姐,弄疼您了吗?”前世她死在大殿之上,撞得头破血流都不觉得疼,如今只是崴到脚而已,忍忍便过了。更何况,今日给她造成的伤害的,并非这一点点的扭伤而已。姑姑快撑不住了,萧乾却依旧没有放下对她的执念,她眼前的路,水深火热,步履维艰。杜若见晏宁脚踝有些发肿,赶紧道:“奴婢去库房给您拿红花油来。”晏宁颔首,等杜若匆匆去库房把红花油拿回来时,却在院门口被萧焕堵住去路。杜若不自觉的挺直了背脊:“望之你干什么?”萧焕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红花油上:“今日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杜若脸色一变,虚虚一笑:“没什么啊,就是去探望了瑜妃娘娘,娘娘身子不好,小姐很难过。”“还有呢?”萧焕问。杜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莫名有些心虚:“呃……没、没了啊!”萧焕面无表情的看了杜若一眼,眼中有冷冽寒光。杜若被这一眼看得心口一紧,今日所见本就超乎她的接受能力,若非晏宁不让她多嘴,她是恨不得把那个狗皇帝的行为昭告天下。这会儿听萧焕追问,杜若已经动摇了,眼下她慌乱着,正需要有人能替晏宁出出主意,犹豫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了。萧焕听着,脸色可见的阴沉了下去,等杜若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眼中杀意尽现,说不出的骇人。杜若吓得不轻,战战兢兢的往后退:“我我我、我先进去了……”萧焕紧紧咬牙,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拳砸在了墙上,那些被强行压抑的过往,走马观花一般浮现眼前。他看到父亲尸首悬挂午门外,看到几位兄长死于乱箭之下。熊熊火光吞噬了所有希望,母亲把他推出火海,忍着烧伤的剧痛艰难开口。“望之,你一定要活下去,要给你父亲报仇,要给裕王府平反……”“孩子,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萧焕垂首,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拳头,低声哂笑。他如今是活着,然而和废物有什么区别。深仇大恨摆在眼前,他却寸步难行,始作俑者还端坐于龙椅之上毫发无伤。要报仇,何其艰难……如同奴隶一般,囚禁于牢笼中那么多年,什么刑罚苦楚没有受过,这一身疤痕让他的仇恨更加刻苦铭心,然而,他还是都忍了过来。直至今日,他才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没有羽翼,如何能护晏宁安好?萧焕撑在墙壁上,一拳一拳的打过去,发出低闷的声响,猩红的眼眸里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暴怒和寒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那些记忆里被刀剑切割的过往,冲破禁锢,犹如寒潮风雨侵袭而来,让他身体痉挛,汗如雨下。“这小子谁啊?”“还能是谁,叛贼余孽啊,快来人,把他丢进去跟那些奴隶俘虏关在一起。”锁链困住玉食锦衣精养的少年,身上的华服破烂不堪,白润的肌肤上有血流不止的伤口,惶恐而不安的步入人间地狱。一双双饿狼似的眼睛盯着他,唾沫与拳脚毫不客气的落在身上,轻蔑的嗤笑声充斥在耳边,少年瑟瑟发抖,抱着膝盖躲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世界颠覆、沉没,从此陷入无尽黑暗,再无生息……身上的刀剑伤数不胜数,他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馊寡的汤饭丢在脚边,有人来开了牢门,抓住几个横肉男人,嘴里振振有词。“这几个就是和裕王通敌的俘虏,奉皇上之命,丢进火炉里烧了,骨灰拿去养花!”撕心裂肺的叫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怪异的肉香味飘来,充斥在鼻翼间,如同噩梦一般,挥之不去。他只看到一堆熟肉白骨,被人裹在草席里抬了出去,那一刻山崩地裂,再也控制不住地趴在地上吐了出来。腹中空空无物,胆汁吐尽、虚脱无力,依旧无法挥散方才所见一幕。云端之下,是混沌的沼泽,无数干枯可怖的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脚,势必要与他纠缠在一起,永远也无法逃离……萧焕半跪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双手捂着脸低声呜咽,仿佛牢笼中的困兽痛苦悲鸣。淡淡的馨香忽然传来,将他从黯淡无光的深渊里拉了出来,一方洁白的手帕递了过来,他听见温柔的声音从遥远的云层中传来,刺透黑暗,乍见天光……“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萧焕浑身还在颤抖,缓缓抬起头,撞入一双澄澈温和,带着关切的眼眸中。晏宁低头,用帕子裹住他流血的伤口:“进去吧,我给你涂点伤药。”萧焕维持着僵硬的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晏宁,猩红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还有挥之不去的狠绝与防备。他不动,晏宁也没法子,无奈的吩咐杜若:“你去把药拿出来吧。”然后又转头看向萧焕,低声问:“你想到从前的事了吗?”萧焕依旧沉默不语,杜若把伤药和纱布拿来。晏宁去拉萧焕的手,明显感觉到他轻颤了一下:“我给你上药,天热了,你这伤不处理会化脓的。”说着不由分说的拉过他的手,把伤药一点点的抹在伤口上。萧焕浑身僵硬,却忍不住低下头,晏宁的手白皙纤细,如玉的指甲透着浅浅的粉。她的指尖有些发凉,一下一下抚过他滚烫的手背,那冰凉的触感竟是被血流的伤口还要明显,悄无声息的抚平了他狂躁的心。☆、端午这是晏宁第一次见萧焕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无端地生出几分心疼来。他不过长了自己两三岁,却经历了她无法想象的伤痛。当初她决绝自尽之前,除了被萧乾虎视眈眈的盯着,并未受过什么苦难,最终一死百了再重活一世,依旧还是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而萧焕曾经也和自己一样是娇生惯养、人人羡慕的天子骄子啊……方才她在屋子里,杜若吞吞吐吐的进来,晏宁追问之下,才知道她把宫里的事都给萧焕说了。然后,她就看到萧焕忽然情绪激动,如此极端的折磨他自己。往后一段时间里,萧焕的情绪似乎都格外低落,晏宁百般劝说似乎都不怎么起作用。如今她和萧焕的境地差不多,面对仇人束手无策,还处处收到挟制,想要做点什么,实在是艰难。直到端午前,晏宁听说了一个令人亢奋的消息。远在封地的勤王萧循,按惯例两年一次回京述职,不日就要到京了。而两年之后,勤王将会举兵与萧乾对抗,次年正月攻入京城,杀了含元帝登基为皇。晏宁顿时激动的难以言喻,勤王出现了,萧乾死期也近在眼前了。只是她现在不知勤王私下里有没有做什么,有没有谋反之心,他此次进京相当低调,据说也只是带了几个近卫,只停留几日便要离开。那一点欣喜随之落空,晏宁心里一团乱麻,想要修书一封与勤王联系一下,可勤王怎么知道她是谁?又如何会相信她说的话?晏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能暂时把这个念头放下。端午节时,晏宁收到了薛家二小姐薛柔送来请帖,邀她去城外青白江看龙舟。京城世家贵胄的千金们久居后宅,整日只有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消磨时间,日子实在无聊得紧,故而便变着法的找些乐子。一来打发无趣的时间,二来巩固世家之间的关系。这般的宴会,一年到头总有无数次。晏宁自瑜妃病重后,心情就一直不能通畅,加之勤王进京来,心里就更添焦虑,便想着借着这机会转移注意力,放松放松心情。大晋还是讲究嫡庶分明,晏宁身为嫡女,自然风光无限,能有自己单独的院子,能出入皇亲贵胄、世家名流间所有的宴会。晏绥虽与她亲密,可一道嫡庶分明,到底分隔了不同的路。薛柔是先皇后嫡亲妹妹,身份自然贵重,她向来清高,是瞧不上晏绥这样的庶出女,故而请帖也只送到了晏宁手上。按理说,老夫人过世不久,晏宁该在家中守孝,不宜出门的,可偏偏这个时候收到了请帖,心中了然,却也没拒绝。因为在孝期,晏宁穿了一身月白色掐花云纹长裙,简单的挽了发髻,缀上两支簪子,便提着裙摆出门了。出城往青白江去,得要个把时辰,外头人多混乱,晏宁临出门时,又让萧焕跟上了,虽是让他同行,却也叫他散散心,融入外面的世界。他总有一日,要回到这个世界,在阳光下,做真正的自己……她救萧焕几个月来,他从未出过晏家半步,除了和她偶尔说上几句话,几乎整日都是沉默寡言的。在旁人眼里,这个新来的护院年轻俊美,却格外冷漠少言,不近人情,连阿松时常和他相处,也难得听见他开口。萧焕仿佛生长在阴暗里的影子,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对于这个世界不闻不问,只有那日,晏宁才见素来内敛隐忍的人,第一次爆发的情绪,萧焕猩红的双眸,脆弱的神情还在她脑海挥之不去。萧焕近来瘦了些,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又不见了,看起来总带着几分凌厉凶恶,以至于府里没人愿意靠近他。见到晏宁,萧焕神色也没什么变化,依旧低调的站在一边,无声无息。晏宁无可奈何的暗叹一声,上了马车。临了要出门时,阿松忽然肚子疼,一打听是吃坏了肚子,不能跟着晏宁走了。晏宁寻思着另外叫人来驾马车,萧焕却道:“我来驾!”萧焕神色依旧平静,晏宁看着他,生出几分不信任:“你会驾马车?”萧焕拿着马鞭,坐上马车:“我会骑马。”晏宁颇有些无奈,会骑马不等于会驾马车啊?萧焕这些年怕是连马都没碰吧?萧焕坐在外头,拉着缰绳,看起来真像那么一回事,晏宁还是信任他的,心安理得的坐上去。好在萧焕并没有说假话,赶起马车来还是像模像样的,车轮滚滚,碾过一地尘埃,马车一路慢悠悠出城往京郊去。人烟一少,天地就开阔起来,青山碧水,天空一望无垠,顿时让人心情舒畅不少。今日端午,看龙舟的人格外多,临近青白江时,已经有不少行人驻足江边,有些贵公子娇小姐已经租了画舫飘到江面上欣赏风景。晏宁跳下马车,面纱遮面,杜若撑了伞来遮阳。萧焕赶了马车去树荫下休息,晏宁又让杜若准备了一些吃食留给他。岸边停着一艘精致的两层画舫,檐下的灯笼上金字描了个显眼的‘薛‘字。江上有风拂来,吹散一身燥热,晏宁脚步顿了顿,不急不缓的上了船,又被薛柔的婢女领着上了二楼。几个世家小姐们坐在窗前,摇着扇子低声谈笑。薛柔和周文仪在说话,见了她纷纷迎过来:“晏三妹妹,有些日子不见,怎的清减了许多?”晏宁一笑:“许是苦夏吧,姐姐们看着倒精神,比这繁华盛景还要艳丽多姿。”薛柔掩嘴轻笑,周文仪看着她,酸溜溜的说道:“晏三妹妹可真会说话,论容貌,在场谁能越过你去?”周文仪说话向来不中听,晏宁也懒得和她计较,谦虚的摆摆手,丝毫不觉得意:“空有一副皮囊罢了,入不得眼!”薛柔不动声色的瞥了周文仪一眼,亲热的拉着晏宁的手:“念你心情不好,我本不该邀你出来,可我们几个,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你这般我瞧着也心疼。”薛柔的话,说的甚是动听,晏宁羞赧一笑:“劳薛姐姐惦记了,是我的罪过。”如此寒暄一番,薛柔又去和别的闺秀说话,周文仪坐在旁边,时不时的瞥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江上各式龙舟并排,快要开始比试了,晏宁落座,摇着一把美人扇,注意到周文仪的视线,笑吟吟的转过头:“姐姐一直看我作甚?”周文仪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吞吞吐吐的开口:“你……没听见外头的传言?”作者有话要说:天冷,码字只能躲被窝里了嘤嘤嘤☆、打人晏宁秀眉一挑,饶有兴致的转身:“什么传言?关于我的?”周文仪狐疑的看着她,怎么就这样的反应?“我也是听说罢了,你也别当真……”周文仪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方才我过来时,听刘四小姐和张姐姐闲话,说你要进宫当娘娘了!”晏宁不太记得这刘四小姐和张姐姐是谁家的姑娘,定然不会很熟悉,好端端的,她们怎么就传上关于自己的事了?晏宁垂眸沉吟,周文仪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晏三妹妹,她们说的可是真的?你真要进宫了?”“既是传言,便当不得真。”晏宁面容沉静,也不见听见流言蜚语的震惊气愤,这无缘无故冒出来的传言,想来也并非空穴来风,她倒是很好奇,这所谓的她要进宫的传言,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传言里还说我什么了?想来没这么简单吧?”周文仪呵呵一笑,面露尴尬,心虚道:“你真是料事如神!那些话太难听了,就是说……说你借口探望瑜妃娘娘,实则想方设法引、引……”最后几个字周文仪没敢说出口,但晏宁不出意外的已经猜到了,脸上笑容消失,澄澈的眼眸中生出一丝冷意:“说我不知廉耻,引诱皇上纳我为妃?”周文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拍了个马屁:“晏三妹妹你、你真厉害,这都能猜到……”晏宁笑而不语,脑海中却在思考,是谁无缘无故的传出这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这是要把她绝路上逼?外头锣鼓喧天,喝彩声在江岸响起,晏宁坐在窗边,徐徐微风扑面而来。江岸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龙舟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在江面上留下汹涌的痕迹。这里是国都,大晋朝的中心。即便千里之外有些地方深受天灾的祸害,京城依旧繁华如初,热闹非凡。晏宁在画舫二楼,视野开阔,很快便看到与人群格格不入的男子。马车停在树荫下,萧焕静静地坐在那里,与这热闹喧哗、车水马龙的世界毫无关系。晏宁眸光微动,轻轻叹气,那边薛柔拿了点心来,请她过去品尝,晏宁应了一声,这才转移了视线。薛柔被几个闺秀簇拥着闲话家常,晏宁偶尔听见几个‘议亲’‘嫁人’的词,抬眼去看薛柔,她似乎却不怎么高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晏宁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话,有奴婢禀报有客人到,薛柔又去接客人了,周文仪这才拉晏宁的袖子,在角落里坐下。“晏三妹妹,你方才注意到薛姐姐的脸色了吗?”说起来,周文仪一直是不怎么待见晏宁的,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但不妨碍她把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和晏宁分享。晏宁咬了一口梨花酥,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了?”周文仪神神秘秘的靠近晏宁,小声说:“薛姐姐大概也要进宫去的!”“进宫?”晏宁怔了怔,倒是没想到这个原因,薛柔若是进宫的话,难免又是一遭非议。“我也是听我父亲提过两句,薛国丈有意让小女儿去接先皇后的位置,坐上后位,稳固薛家的地位。”薛柔一母同胞的姐姐,是萧乾发妻,从太子妃到当朝皇后,不过短短几年时间。薛皇后福薄,生下嫡长子没多久就过世了,萧乾此后多年虽纳了许多嫔妃,却并未再立继后。晏宁记得上一世,薛柔并未进宫,薛国丈因为女儿的婚事大发雷霆。她接了圣旨,被萧乾强行立后之时,薛柔还因为忤逆父母意愿被关在家中闭门思过。薛柔和晏绥同岁,是家中嫡女,按理说该早早嫁人的,大抵是薛国丈一心想着家中出两位皇后,便迟迟不同意薛柔出嫁。重活一世,很多事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晏宁也算不准后面会发生什么。想来今日薛柔特意邀请她来,也是听说了那些传言,看看她的态度吧。晏宁饮了一口花茶,咽下那些略微苦涩的滋味。临近晌午,江上的龙舟赛进行的如火如荼,锣鼓喧天竞争激烈,龙舟在江面飞速前行,江边看客们纷纷拍手叫好。萧焕闭目养神,听见喧闹的喝彩声,微微皱了皱眉,睁眼往那边看了眼,目光冷凝带着丝丝寒意。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了,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他们的欢声笑语仿佛在遥远的地方,他看不见、听不见,在自己的世界里踽踽独行。直到一道玄色身影在两个侍卫的簇拥下,从人群中走来,长身如玉,卓尔不凡。萧焕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却脸色微变,来人步履从容,唇边含笑,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别来无恙啊,望之!”萧焕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你……”龙舟比试进入最关键的时刻,岸边的高台上,一个壮汉用力敲着一面巨大的鼓,鼓声震耳欲聋,萧焕此时却听不真切了。画舫之上,周文仪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晏宁没什么心思,外头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娇柔的声音有些模糊的传入耳朵。“哎,听说今日薛姐姐还邀请了晏家那位呢!”接着有人嗤笑一声,语气十分不屑:“什么场面,这样的人也配来?”“殷茹妹妹,那日你说的可是真的?晏三小姐她真的敢勾……”剩下几个字被吞了回去,旁边的人却不以为然,毫不顾忌的说出口:“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她敢做,还不允许我们说吗?”“殷茹姐姐在说什么好玩的,不如也说给我听听?”清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殷茹脚下踉跄,差点没踩住阶梯,大惊失色的抬眸望去,果然见晏宁亭亭玉立,站在楼梯处笑意深长的看着自己。殷茹忽然觉得脚步有千斤重,和她同行的小姐见到晏宁瞬间脸红了,尴尬的走上来躲到边上去了。殷茹咬着牙,被晏宁平静从容的态度激怒了:“怎么,你要跟我算账吗?”“算账说不上。”晏宁眼中有淡淡的光,丝毫不见被造谣的愤怒,直视着殷茹的眼睛,微笑道:“就是想看看那个含血喷人、毁我清誉的是谁!”殷茹面色一僵,晏宁脸上笑容顿消,清晰而冷漠的声音钻入耳朵:“殷茹姐姐是觉得不用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所以这般肆无忌惮的诋毁旁人吗?”来赏龙舟的千金闺秀们不少,听见这边动静纷纷围了过来,殷茹心里已经溃不成军了,嘴上却依旧逞强:“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听不明白也没关系,我只是提醒姐姐一句。”晏宁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三思而后行,否则只有自讨苦吃!”听晏宁前半句话,殷茹还觉得羞愧,可她素来受不得委屈,晏宁这一句提醒成功踩到了她的痛脚,也忘记了是自己有错在先,恼羞成怒的讥讽道:“你自己不知廉耻做了那些不要脸的事,还不让人说了吗?现在反倒过来威胁我?我就是要让大家看清楚,你这个晏家三小姐,是如何借着探望姑姑的名义去勾引皇上——”殷茹气愤的骂声伴随着响亮的巴掌戛然而止,她眼中蓄满了泪,捂着左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晏宁:“晏宁,你……你竟敢打我?”晏宁眸光清亮,唇边浮现一丝冷笑,白皙莹润的面庞迎着光格外清晰:“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不成?”殷茹气结,晏宁继续往她伤口上撒盐:“这般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不打你打谁!”☆、求签晏宁吐字珠圆玉润,铿锵有力,尤其是绷着脸严肃的说话时,更是无形之间多了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殷茹挨了打,却连发怒的勇气都没了,论出身,她和晏宁原也不相上下,殷家是名门世家,父亲是百官之首,亲姐姐是贵妃圣宠不衰,可偏生这时候,却硬生生矮了一截,敢怒不敢言。“殷茹姐姐好好赏龙舟吧,我就不奉陪了。”晏宁轻飘飘留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尴尬之极。晏宁穿过拥挤的人群去找萧焕,冷不防见他在跟一个年轻男子说话,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神色僵硬,身体绷直,似乎是处于极度的防备之下。晏宁没有多想,没来得及用面纱遮面,立刻抬脚过去,不着痕迹的挡在萧焕身前,朝男子行了一礼:“敢问阁下是?”男子明显一愣,疑惑的看了看晏宁,又看了眼萧焕,目光意味深长,片刻后才谦和的作了一揖,笑道:“在下萧云美。”晏宁眼瞳一震,姓萧?萧焕忽然开口:“他是勤王。”短短几个字犹如平地惊雷,晏宁震惊的久久难以回神。被萧焕毫不留情的戳穿身份,勤王也不恼,依旧笑得谦和温润:“失礼了。”晏宁心中惊涛骇浪翻涌不息,却还是下意识的行上大礼:“臣女见过勤王殿下。”“姑娘免礼。”晏宁想过无数次见到勤王的场景,却完全没有意料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眼前人正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勤王萧循。含元帝继位后,萧循封王,去了千里之外的封地,回京的次数寥寥无几。前些日子就传勤王要回京了,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这里,还跟萧焕见了面。勤王来找萧焕打得是什么主意?虽知他几年之后会当皇帝,可同萧焕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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