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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白》TXT全集下载_21(1 / 1)

这样一句话,裴即白怔愣,他开口:“知道什么了。”看清冬青的神情之后,又明白她知道什么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正打算制止,就看到冬青扬起眸子:“我猜到过我妈是不是做了伤害冯姨的事,后来也证实了,所以我能怪你什么呢?那个时候你也不过十六岁而已。”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十六岁,她能期盼他做些什么呢?毕竟许琼岚破坏的是他的家庭,她可以不恨许琼岚,可她怎么强迫他也不怨。“我后来一直在等你,我没等到你。”裴即白将那段往事往后拖了一段距离,“所以我很生气,生气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又生气你为什么把我忘得那么干净。”冬青张嘴,想解释什么,裴即白没给她机会,“所以后来再见到你,我骗了你,我骗你说我要结婚,我承认我有些赌气的成分,是我太幼稚,我和陈莎安,什么都没有过,她那个时候有个男朋友,又迫于家里的压力,所以才会来恳求我。”他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没什么底气,最后吐出一句,“我很后悔,那天在楼道,对你说那句谢谢。”“我也很抱怨,愧对你这些年的喜欢。”他整个人被一种懊恼的的气息环绕。冬青伸手,做了个幼稚的举动,她像儿时般,戳了戳他的胳膊:“我很高兴,喜欢过你,那是我整段青春里,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回头去看,我总是追随你的脚步在追逐,可是现在回想,那个时候的我和你,都是快乐的,所以我不后悔,喜欢你,是我少女时代里,最欢喜的事情,裴即白,谢谢你,存在过。”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心,将少女时代怀有的心思,剖析给他听。“那现在呢?”裴即地开口。“现在?”冬青眼里有些迷惘,“现在的我,满是狼藉,我已经没有那个时候的孤勇了,看到今天晚上的那个女生,我会觉得她好勇敢,如果我那个时候也像她一样勇敢就好了,裴即白,你也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家庭,悬殊已经越来越大,”她踌躇了会,飞速的带过一句,“而且冯姨,根本不可能接受我的。”这句话她说的含糊不清,又道,“我们家现在还欠着债,我爸还想在老家修房子,我好像根本没有功夫去想其他事情,我看起来有着一份工资不菲的工作,可是这些年,我根本没有存在钱,我...”她脑子里骤然乱成一锅粥,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话里话外却都是拒绝的意味,只是这么长的话里,独独没有承认,也未否认,她对他是否还有感情。裴即白显然也意识到这点,直截了当地问:“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你对我还有没有一点点, ”他的眼神里,竟然有恳求的意味,“有没有那一点点感情。”冬青被他眼里的情绪刺伤,她避开他的眼神,抿唇酝酿着,最后给出个模糊的答案:“我不知道。”她还是害怕,她的心绪会因他牵动,可她宁可缩在硬壳里,也不再愿意踏出一步。如果在这段感情里,她受伤了怎么办,如果他日后因为家庭把她抛弃了怎么办。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勇气多迈出一步,尤其是对于他,她所有的勇气都已消弭。聊天间,车停在终点站,城南高铁站。冬青整个人从慌张中清醒,蹭地起身,却忘记她坐在靠窗,这样站起来会顶到公车的冷气板,她想缩头,又已经来不及,头没有想象的钝痛,她撞进一只手里,干燥而炙热。他仰头,看着裴即白先她一步起身,替她隔绝那疼痛,她尴尬地笑笑,微弯腰。裴即白收回手,给她腾出位置,让她出来,她走在他前面,出车门的那一刻,听到裴即白在她身后说:“我可以等,像你那些年等我一样。”冬青当作没听见,快步向前。晚上的高铁站,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她走到出站口的抵达牌下,抬眸看着电子液晶屏上的车次,一个一个的扫过,最后定格在g5649,后面跟着几个字,准点抵达。与此同时,她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接通,林谙的声音很大:“我下车了,你不用过来接我了,我先去医院吧。”冬青发现身边少了个人,回头找寻裴即白的身影,他离她有段距离,也在通电话,冬青有些近视,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意外的觉得他有些严肃,周身气质和之前不同,她心不自觉地跟着泛起了慌。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头没声,又说了句,“你在听吗?”冬青急急收回视线:“我在站外,你下车了吗?”“刚停车,准备排队下来了。”“那你出来,我站在左边,今天不过去医院了吧,清姨难得招呼你,到时候又放心不下。”“知道,我明天给她打电话再说吧。”“可以,明天我去医院守着,换清姨回去。”两个人简短交谈几句,把今晚的事情谈妥,挂断电话,一抬头,裴即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电话,走过来,站在她身旁,她肩膀一耸,被吓到,抱怨道:“你吓到我了。”裴即白面色有些严峻,手里还握着手机:“他到了吗?”“出站了。”“那我等他先出来,就先走了,工作上有些事。”冬青点头,看到他的神情,有些不确信地问:“这么晚了还要忙工作吗?”“嗯,一点点小事。”他脸上的神情缓和不少,冬青原本担忧的心,也稍稍放下。“哦,那行,你现在走也可以呀,不用等到他出来的。”“太晚了,不安全。”裴即白给出一定要等待林谙出来的原因,然后骤然转了话题,“我可以抱抱你吗?”冬青没反应过来,裴即白已经动了,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他身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身上。她听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跳动着,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说:“我都还没同意呢。”裴即白没松开她,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就当我犯规吧。”他的声音很温柔,冬青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想要问些什么,裴即白放开她,他的气息抽离,裴即白视线掠过她看向后方:“林谙出来了,我走了。”他没留恋,抬步就走,冬青下意识地追了他半步,她想留住他,没原因的,这次,想要留住他,可他没回头。林谙走到她身边,拍了她的肩膀以下,她又吓一跳,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裴即白的背影,他走的很快,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可她就是能看出那是他。她猜想他突然想抱她的那一下,可能是因为林谙,可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你一个人?”林谙问。“没有,有人跟我一起来的。”冬青没撒谎。“哦,所以刚刚有人抱在一起,就是我没看错?”林谙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又问,“谁啊,男朋友?怎么不给我见见?”他语气里满是八卦,还有揶揄。冬青踮脚拍了他的头一把:“神经病吧你。”“卧槽,难道不是大晚上上演情深深雨濛濛的你们更神经?”林谙不服。冬青往前走,走了几步后,才回答:“是裴即白。”“什么?”林谙挺住脚步,手勾着双肩背包的肩带。“没什么。”冬青又随意一答。林谙这才明白,冬青说的是什么,他想要质问些什么,却发现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无法组织语言。“怎么不告诉我?”“告诉你什么?”冬青问。林谙原本想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裴即白的关系怎么这么好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冬叔的事。”“想让你好好读书。”冬昌猜测林清的想法,给出个大概的答案。“我都这么大了。”“这么大了,也是还在读书。”“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这样陪在她身边的人,至少有他,还不是只有裴即白。第57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翌日清晨, 冬青起了个早,林谙也起得早,外面起了层浓雾。林谙开窗探了眼窗外:“这什么天气?”冬青正从砂锅里舀炖了一晚上的鸡汤, 她装了一保温桶, 盖住:“我回来这几天天气可好了, 就是你回来,它才这样的。”她这话说的幼稚, 林谙自认为他已经长大了,不跟她计较。两人各自收拾妥当, 一头扎进浓雾之中,浓雾里影影幢幢, 当视觉不太灵敏时,冬青听到了生活的声音,他们此起彼伏,犹如波动之水。林谙走在前方, 隐在雾里, 偶尔有担心冬青,时不时停下步子等待她。“雾要是散了, 今天会是艳阳天。”冬青走到他身旁,念叨一句。林谙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怎么, 半仙现在开展算命业务了?”冬青白了他一眼:“没常识。”没常识的林谙不说, 往前走。两人抵达医院, 林清正坐在床边刷着手机,冬昌明看着墙上高高悬起的电视。林谙悄无声息地站在林清身边,挡住林清的视线,林清满脸不耐地抬头,看到林谙后, 脸上表情由惊讶变成惊喜,手机搁在膝盖上,张开胳膊,抱住他的双臂:“怎么回来了?”她往林谙身后看了看,看到冬青跟在身后,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回的。”林谙没说实话,省的林清担心,又免了他的抱怨。“学校这几天没课,想你了,就回来了。”他面不改色的撒着谎。好在林清受用,嗔怪道:“想我还知道回来,跑去外地也是你,”她抬头看了看林谙,“瘦了。”林谙走到一旁,跟冬昌明打了个招呼:“冬叔,”接着坐在床边的另一条凳子上,“你哪里看出我瘦了,我胖了8斤。”林清死鸭子嘴硬:“那就是高了,现在看你又高又瘦,你可不能跟阿青一样说什么减肥。”被点名的冬青,眉毛微挑,原本想参与战斗,想了想,又熄了火,她将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鸡汤,等会我下去买早餐吧。”林清起身:“你别下去了,我下去吧,我跟下面都混熟了,正好下去溜溜。”冬青从抽屉里拿出碗,用保温杯里的热水涮了涮碗,打开保温桶,舀出鸡汤:“那清姨,今天我在医院守着,你和林谙回去,好好休息。”林谙扒拉出一个苹果,没洗就往嘴里送,林清见了,拍了他肩膀一掌,林谙不甚在意地开口:“请个看护就行了,你们操这心。”林清没忍住,又拍了他一掌:“看护能有我们用心,你这孩子,洗也不洗。”林谙笑笑:“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吃了没病。”林清气狠了,直言道:“我看你就是有毛病。”林清捏着钱包下楼,林谙没事人坐在床边,冬昌明头别过去:“就知道气你妈。”林谙傻笑两声。悬在墙上的电视在播新闻,声音开的老大。“昨日下午十五时四十三分,岳省鹏城,港夏路上跨桥发生桥面侧翻事故,经现场搜救确认,桥下共有3辆小车被压,其中一辆系停放车辆(无人,驾驶员已经找到),另外两辆车上共3人,其中2人死亡,1人受伤。侧面桥面上共有5辆车,其中3辆小车,2辆小车,事故攻击造成3人死亡,2人受伤,事故原因有待进一步调查,本台记者将后续跟进报道。”州城在岳省,离鹏城的距离开车不到四十分钟,冬青注意力被吸引,加上又是高架桥出问题,冬青多瞧了两眼,受伤的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冬昌明叹了口气,感叹道:“生命太脆弱了,”他回过头,拿出家长的气势,念叨着,“所以你们俩啊,也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仅要好好爱自己,也要大胆去爱别人,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先到来,不要让自己留遗憾...”冬青瞧他越说越偏,把装好的鸡汤塞到他手里,堵住他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所以你赶紧把你的摩托车卖了。”冬昌明这次就是汽车站打水,跟个大货车擦身而过,被刮翻在地,幸好司机有良心,没有立刻跑掉,而是把人送进医院,不然现在他能不能醒来都是另一说了。冬青开口叫他卖车,冬昌明不愿意了:“没了它,这不方便啊。”“没了它,你安全啊,这意外就能少一点了啊。”冬青顺着他刚说的话,接下去。父女俩各抒己见,最后冬昌明答应一会会带头盔,冬青也就退了一步,不再坚持。新闻还在播放高架桥坍塌的那瞬间,监控里显示,一块大大的桥梁石,就这样坠了下来,冬青看得有些心慌,从兜里摸出手里,打开微信,又关上,抬头又看了两眼新闻,终于还是再次打开手机,点开微信,找到裴即白的聊天窗口。「到了吗?」那头没回,冬青盯着聊天窗口背景看了会,把手机塞回兜里。林谙和林清在病房里呆了半个上午,离开了,冬昌明大概是有些困了,又睡了过去,冬青偷闲,又摸出手机,看有没有讯息。同裴即白的聊天还是没有反应,她抿了抿唇,又发送了句:「工作很忙吗?那么急着赶回去?」等到吃中饭的时候,冬青放置在桌上的手机,传来微信的铃音,她放下手里的碗,蹿到桌前,拿过手机。冬昌明吓了一跳,手一抖:“一惊一乍的,你这。”冬青拿着手机,解锁,掩眸回答:“工作有点事。”“本就没叫你回来,你要是忙,就回去,我这也没啥事,你工作要紧。”冬青打开微信,讯息是任绯发来的,心底划过一抹怅然,她强打起精神;「请假了?」冬青回复:「嗯,我爸出了点事,回来一趟。」「我就说,你部门的人还非得说你迟到了。」冬青这才想起,这次假请得急,她忘记跟部门的人说,她手指在屏幕上点的飞快:「等会就去跟他们说,顺便布置点“作业”,别让他们以为我不在就可以飞起来。」「得了吧,你们部门,你在也能飞起来。」「...」冬青退出和任绯的聊天窗,本想打开工作群,看到顶至最上的消息,裴即白发来的。「嗯,有点忙,你吃过饭没?」冬青打开拍摄,拍了张鸡汤的照片,发送:「正在吃,你呢?」那头也发来一张照片,饭桌上的,面前摆了酒,依稀看得出是在应酬。那头显示“正在输入”,过了会又停下,冬青又发了句:「中午应酬?不要喝太多。」「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冬青咬唇,手指触碰九宫格:「我这是在控诉你们用的不是我们的酒。」「嗯,我知错了,下次一定。」「对,你知错了,下次还犯。」那头这次有一会没回,冬青拿着手机,重新抱着鸡汤。冬昌明眼睛利,看到她刚刚脸上露出的笑,“啧啧”的两声,冬青装作没听到,捧着鸡汤往嘴里送。手机传来“叮咚”的声音,冬青把鸡汤喝光,放下碗,重新打开手机,这次那头发送的是句语音,冬青瞧了眼边看电视边吃饭的冬昌明,往窗户边挪了两步。点开语音,那头有些寂静,大概是裴即白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冬青,”一句话后,没了声音,冬青看了看页面,是段很长的语音,她将手机重新搁回耳边,漫长的沉默后,那头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很想你。”他们之间,隔着很长的距离,透过这段语音,她感觉到了他的落寞与疲惫,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再次发送消息,便没有那般理所当然,她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你怎么了?」「没怎么,工作太累了。」「是昨天熬夜了吗?你们单位最近在赶项目吗?」她发送完这句,停下打字的手,思索了下,发送:「回去,我请你吃一家烧烤,很好吃。」裴即白只回了一个嗯字,不知道是回的她发送的哪一句。冬青觉得他应当是很忙,不然不会主动对她说累,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说累。她也不好妄加揣测他工作上的任何事宜,她放下手机,又回到冬昌明的病房前,思绪却飘得老远,一颗心七上八下。冬青在榴市呆了三天回了州城,原本还想多呆几天,但冬昌明开始赶人,因为林谙回来的缘故,连带着林清也加入了赶人的阵营。父母于孩子,总是不愿意成为拖累的,他们会最大限度的不给孩子添麻烦。她和林谙败北,加上冬昌明后来照的几次片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冬青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加上工作上的事情确实积得有些多,她顺着两位家长的心意,带着林谙打包回了州城。回到州城的第二天,上班,冬青终于知道了这几天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裴即白那句语音里透露出疲惫的原因。不是她发现的,是任绯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跟上,小声询问她关于裴即白的事情,她才知道的。原来就发生在她跟前,只是她不曾留意过而已。第58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冬青早上刚到公司, 任绯已经到了,冬青刚坐下,任绯抬头, 欲言又止。冬青把包塞进抽屉里:“你这什么表情?”任绯脚上使劲, 连带着凳子挪过来:“你知道了吗?”“知道什么?领导又安排什么奇怪任务了?”冬青想当然地思考。“就最近新闻啊, 你没看?都上热搜了?”她半吞半吐,半天没说着重点。冬青打开电脑:“我们公司的吗?出什么事了?”任绯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 从桌上拿过手机,点了几下, 递给她,用种豁出去了的语气:“你自己看吧。”冬青疑惑地接过手机, 屏幕上的位置停留在热搜界面,她扫过前几的热搜,视线停留在第五个热搜:中建四局 负责人。她抿了抿唇,捏手机的手微微用力, 抬头看了眼任绯, 任绯也在看她。她有些不忍打开那个热搜,手悬在字上, 踌躇着。任绯见她犹犹豫豫,干脆直接开口:“那个新闻你看了吗?”“嗯?什么新闻。”冬青隐约猜到些什么, 又不愿意去相信, 他在她面前佯装得好像无事发生。“就鹏城那个高架桥塌了, 开始我也没想那么多,后来看李俊朋友圈抱怨了几句才知道的,裴即白好像这次被公司推了出去,负责这件事。”冬青那天陪冬昌明,新闻多看了几眼, 她喃喃道:“不是十多年前的桥了吗?不是他负责的,图纸也不可能是他签字。”任绯摊手:“那这是他们公司的事情了,谁能知道他们内部是怎么说的呢?”冬青恰逢时宜地想起那天的聊天,他说他想他了,她当时也没当真,她尝试揣测他那天的心情,却琢磨不出。她手里还拿着手机,任绯拿过手机,收了起来:“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要多请几天呢,你们俩关系看着也还行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件事。”冬青有些晃神,他没告诉他,可能是怕她担心,又或者是觉得根本没必要。“那我就告诉你一下,别放在心上,没啥事的。”任绯或许是见她面色不好,安抚道。冬青点头:“没什么事的,跟我也没关系。”她这样告诉自己,大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任绯张嘴,想说些什么,嘴唇又阖上,选择了缄默。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来齐,林为见冬青坐在工位上,打了声招呼:“老大,早啊。”冬青越好像神游,看着屏幕没动静,他咂巴下嘴,掉头和许丹慧聊起天来:“前天那个新闻看了没,吓死个人,负责任真的是没良心啊,豆腐渣工程。”许丹慧明显是看了新闻的:“看了啊,前几天办公室不是讨论过一遍了吗,怎么突然又聊起?”“你没看今天热搜啊,今天负责人出来解释了,说什么是正常情况,现在为了开脱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们声音小。冬青还坐在工位,看着电脑,没动静,任绯倒是听了一耳朵他们的聊天,轻咳两声,造作极了。咳了几声后,林为头从工位上抬起,看过去,看到冬青,开口:“老大,你看...”话说一半,任绯的咳嗽声更刻意,林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道:“绯姐,你这是咽炎吧,要不要去看看啊。”任绯脸色难看:“对,喉炎,你给我外卖个润喉片呗。”林为狐疑地看着她:“你自己没软件吗?”任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到道:“卸载了,我觉得我要少吃外卖。”林为:“那你出去吃,跟吃外卖有什么不一样吗?还不是那些店。”“你管我。”任绯把话题岔开,又偷看了眼冬青,发现她无动于衷,这才放下心使唤林为,“麻利点,又不是不给你钱。”林为磨磨叽叽,嘴里念念叨叨坐下,许丹慧揶揄:“你怎么这么小气。”几个人闹腾了半圈,冬青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觉得耳边吵得脑仁疼。她刚打开网页版的微博,在搜索框搜索停留了半天,脑子混混沌沌,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间,手的动作没有经过大脑使唤,又或者是更深层次的大脑给她的手下达指令,她将热搜滑倒后面,先点开了已经被刷下去,刷到差不多50位的那条热搜 「鹏城高架桥坍塌」新闻已经是两天前的了,热度依旧不减,多家新闻媒体报道,报道下方跟着评论也盖起了高楼,冬青早几年喜欢刷微博,随着年龄的增长,有的时候会觉得某些人的某些观点实在有悖三观,慢慢地就不怎么爱看了。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做不到和别人去争辩观点,也无法强求别人接受自己的三观,她觉得选择不看是来得最快的方式。毕竟眼不见为净这句话还是颇有几分道理。她鼠标向下滚动,随意翻看了几条报道都大同小异,大概讲述了一下事故概况以及营救信息,与她那天在新闻里看到的并无太大区别,可越往下,她看着就越不对劲了,某些媒体为了博人眼球,报道内容开始有失公道,暗地里开始往不明方向开始引申。冬青随意看了几眼,觉得血液开始在血管里四处流窜,她重新滑到顶端,点开权威媒体的报道的评论。有些东西,不看就还好,看过之后,会觉得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人。评论热搜排名前几的都是点赞数最高的。「就知道是些豆腐渣工程,拿着纳税人的钱,不知道天天都在干些什么?」「麻烦彻查一下好吗?这么大的事故,有关部门真的该好好查查。」「有内部消息啊,这桥是中建四局承包的啊,真是没良心,吸血鬼。」「家里有人负责这块,有人说是因为车超载才导致的,事情还不明朗,不要乱传谣吧。」「楼上,超载就能把桥压塌吗?这桥又不是纸做的,自己贪污搞些劣质材料就别洗地了。」「就是,一到这种情况就是什么临时工、实习生,现在连是车超载这种话都能编出来了,你怎么不说是因为这桥有一两百年了。」「对啊,这桥就十多年,难道一条桥的寿命就十多年?那就更该问责了,为了多接工程,故意把这些桥做成这样的吧。」冬青随意翻往下翻了翻,评论里乌烟瘴气,吵得不可开交。她把网页关掉,拿起手机,想给裴即白打个电话,又觉得不妥。他应该很忙吧,他好像原本就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件事,冬青漫无目的地瞎想。手机拿起放下,放下没几秒,又拿起,反复几次,不知叹了几口气。她沉下心,拿起手机,既然没法去打扰他,那就问个至少知道内幕的人吧。她在通讯录里翻到大学专业是这块的学姐,发了条讯息:「学姐,忙吗?想找你咨询些事?」学姐回复得很快:「不忙,你说。」「新闻你看了吗?鹏城高架桥坍塌的。」她先发送了一句,正纠结剩下的话要如何组织语言,学姐的语音已经抵达。冬青点了听筒播放,手机放至耳侧:“知道,”她语气听起来很愤怒,语速有些快,“你说网上那些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上来就说豆腐渣工程,还贪污,长没长脑子,这些图纸最后都是要负责任签字的,来回审核无数遍,确认无误才能开始施工,随便一个小数据算错了,都要承担责任,这么大个事,谁敢担。”冬青听完一段语音,学姐话里没有她想要的重点,她想知道导致高架桥坍塌的原因。又一段语音又传过来,跟在后面的是好几条。“明明都调查清楚了,只是还没澄清,那个大货车超载,倾覆了。这桥是03年建的,那个时候独柱墩做得都挺多的,现在公司很少做这种,单墩又超重,的确是会存在侧翻问题,而且超载严重,至行驶在桥面一侧只有一个支座,自然就翻了,这其实也说明管理有问题,这车怎么就能上桥。”语音间歇两秒,自动跳换到下一段:“按理来说,设计是不合理的,但结构验算肯定是合理的,这超载的车超载了三倍,你知道吗?三倍,算半挂的话,肯定是超出极限承载了,这件事最多只能算是方案设计没做好,但是结构绝对是没问题,这么大的市政跨线桥,谁敢乱搞,你看那个桥掉下来那么大一块,都没碎好吗?桥也用了十多年了,都是超载的原因好吗?网上一群什么玩意,没常识就开始叫嚣。”“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交管部门怎么让超载的车上去了,而且超载的司机找到没,一般来说,做了独柱墩的桥肯定都是有原因的,不然谁不想安全些,承重强一些,一般这种药要挂限制车重的。”冬青学姐估计也密切关注着,因为网上的某些言论,这段时间也气得不轻。她还没开始问,那边已经连同解释带着吐槽,一连几串语音,冬青还没来得及消化内容,就先道了谢。学姐气消了,语气平和不少,语音转变成文字:「怎么想到问这个?」冬青犹豫了会,输入:「有个朋友是负责人。」「那可真是惨,背锅,现在网上都骂疯了,你叫他别看那些傻/逼的评论,容易抑郁。」「嗯,谢谢学姐。」「没事,谁都不想遇到这样的事,你那个朋友也是…」学姐的话没说完,冬青退出聊天窗,打开裴即白的对话框,盯着出神。「你还好吗?」冬青输入又删除。「你没事吧。」第二次删除。几番纠结,冬青最后放下手机,再次打开微博。作者有话要说:3第59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这次没再纠结, 点开关于他的热搜。理智告诉她不要去看,感性又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就看一眼,她猜测到他可能会受到一些不堪的言论, 可她像失了智般, 打开了热搜。热搜里是段采访, 裴即白出镜了,没有她想象的糟糕, 整个人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冬青点开采访视频,只看见字母, 找任绯借了副耳机,塞进耳朵里, 裴即白的声音钻进来。一如既往,冷静,清冷,不像捉弄她的时候那般, 带着几分调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手屈起,凑到嘴边, 下意识地啃咬,这是她一直没改掉的坏习惯, 遇到事, 就喜欢啃手, 从啃咬食指上的那个茧,到现在的关节,她尝试戒掉,却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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