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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白》TXT全集下载_18(1 / 1)

冬青步子顿住,藏在门外,听到冬昌明长叹口气,用无可奈何的声音说:“她就是倔。”冬青死死咬住唇,她知道冬昌明还有半句没说完。她就是倔,跟她妈一样。她小时候,冬昌明很喜欢说这句话,说她跟许琼岚性子一摸一样,母女俩谁也犟不过谁。她和裴即白一同下楼,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冬青突然抬头,自顾自地开口:“大一的时候,我爸做了个大手术,住了两个月院,我直到我妈走了以后整理东西才发现我爸的病历本,她一直瞒到她离开,都没吭过一句,你说,她这么要强的人,怎么就舍得死?”第47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裴即白原本向前走的步子, 骤然停下,起因是冬青突然站在台阶上,面色平静, 半只脚悬在医院大门的阶梯上。明明只是一截阶梯, 他却感觉她站在万丈深渊, 摇摇欲坠,好像一不留神, 就要向下。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扶她。冬青身子在阶梯上摇摇晃晃, 没看他,反而是抬头仰望天上一行滑翔而过的大雁:“如果她还活着, 她肯定也会瞒着我的,她那么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我小时候是恨我爸的,他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来抗。一年365天, 他有320天都在外面, 我知道他很辛苦,可是他不该错过我的成长, 可是我走到某一天,发现我没法去恨他, 这是他的选择, 他想要给我们更好的生活。”她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嘴里的话,越发破碎,“我不是在怪清姨,我知道她只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我只是...”她抬手抹掉眼圈的泪, “太想她了。冬青整个人像是浸在盐水里,她身上有细小的伤口,被伤痛刺激得浑身颤口。她眼眶里含着泪,没落下,可这些话在裴即白的心里生根发芽,变成巨大的藤蔓,爬上他的心脏,绞得他几乎呼吸不过来。他最不该的,就是将年少的苦痛,强加给冬青,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过去的他无法原谅许琼岚对他家庭做的事,可他又无法改变什么,固执地将一切栽在冬青身上。现在的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再听到许琼岚这个人,他已经快想不起她的模样了,只记得她曾温婉地对他笑过。真正记得她的人,只有面前这个人,面前这个傻女孩,她陷在自责里,惩罚着自己,缅怀着已经逝去的人。他上前一步,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试图给她勇气。她脸埋进他的胸口,那处传来湿润。她在哭,他在叹息。头顶的大雁来回变换着队形,用以减少风的阻力。命运没有放过谁,他们都是抵押品,被命运之手提起来,用以交换伤痛。冷静下来的冬青,手抵着裴即白的肩,从他怀里出来,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你回去吧,我打车回去就好了。”裴即白手垂在身侧:“我送你吧,我不回家。”冬青侧目,疑惑道:“都回来了,怎么不回去?”裴即白缄默,冬青以为他不想回答,一步一步往前走,他在她身旁,给出答案:“年初的时候,跟家里闹了点矛盾。”他言简意赅,没有点明太多。“啊,”冬青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她本想劝两句,又觉得这是别人家事,她不便插手,只硬生生地转口话题,“那我请你吃个早饭吧,你饿吗?”裴即白摇头,趁冬青没看他的时候,止住动作,询问道:“吃什么?”一晚上熬下来,其实两个人都不饿,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混沌,可该吃的还是得吃,生活总得继续。冬青抬起右手,食指蜷缩,啃了下关节,“米粉吧,这边有家粉馆好吃。”裴即白了然:“后面那条街上的那家粉吗?”冬青面色轻松不少,染上轻松,“对,你也喜欢吃吗?”他避而不谈,而是说,“不是开了许多年吗?”冬青靠着回忆,往前走,走到记忆中的地点,那家店换成了一家花店。老板娘正在门后收拾早晨新到的花,尝试将手里的花扎成一束。岁月抹去的不止有青春,还有很多深藏他们脑海里的记忆,以及那些老店。她回头,愧疚道:“好像没开了。”她看着花店的招牌,小声道。蹲在地上拾掇花束的老板娘抬头,摘在手上的手套,看着面前的人,随口道:“找那家分店吗?”冬青点头:“是的,是没开了吗?”老板娘半直起腰,擦了擦额角的汗,“搬到这条街最后面两家门面了,你们不知道吗?我这个店最近才盘下来的。”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间变好,她回头:“那我们去下面看看吧。”她迈步想走,裴即白没动,从门外的花框里拿出扎好的一支白玫瑰,问老板娘:“这多少钱?”老板娘见他手里只拿了一支:“送你们算了,都是老熟人。”裴即白拿出话,在墙上扫了支付码,转了一百块,老板娘听到动静,连声道:“你这就拿了一支,十块钱就够了...”她嘴巴张了张,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看又看了不远处站着的冬青,从裴即白手上拿过那一支,“我给你包好。”她点缀了好几支白玫瑰,又搭配了些干花,最后变成一束不大不小的白玫瑰花束递给裴即白,“拿去吧。”裴即白手里捧着花,冬青站在几米开外看着他朝她走进,仰长脖子看着他怀里捧着的话,歪头,理所当然地问:“你给我爸送这个花干嘛?”她下意识地以为,这花是送给病人的,又说,“现在买干嘛,都要回去了,下午再来买呗”太阳爬出来,他沐浴在晨光里,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淡金,整个人染上几分温柔,他伸手,将手里的花递给她,嘴角的弧度上翘:“是送给你的。”冬青愣在原地,半天没伸手,那束花和他的手,悬在空中,花瓣上的露珠,缓缓从顶端滑落。裴即白用空闲的另一手牵起她的手上扬,那束花带着凉意与淡雅的香气,落入她的怀里,手上的重量,让她惯性地提起手,搂住花。她仰头,看着他,他整个人背着光,原本应是看不出表情的,她却猜到了,他在浅笑。冬青抱着花,慌张地背过身,大步往前走,嘴里说着与这不相关的事:“要早点回去休息,这都快七点了。”两人走到那家分店门口,招牌还是那个招牌,门店却扩张了,装修也不像过往那般简陋。他们站在门口,门口下米粉的老板娘抬头瞧了眼,手里活计没停下,说道:“里面坐啊,吃什么码子。”冬青先一步进去,里面坐着满满当当,看得出老板的生意很好。他们寻了张靠门的桌子坐好,冬青回头:“一碗羊蹄粉,一碗瘦肉粉。”男老板手上的动作飞快,连胜应和:“好,干挑还是汤粉?”冬青问裴即白:“要汤的还是干挑?”裴即白正扯抽纸,仔细地擦着桌子上的油渍,这一瞬间,冬青觉得又回到了初三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每次在外面吃动,坐下的第一件事,总是擦桌子。习惯是难以改变的,就算他怎么变,他还是他。裴即白没抬头,随口道:“都行。”他抿着唇,和那张桌子做着斗争。冬青对老板说:“两碗汤的,羊蹄少辣。”门口的老板娘转身,盯着他们俩看了会,突然开口:“你们有很久没来吃过粉了吧。”冬青怔然,她没想到老板娘还会记得他们,疑惑道:“您还认得我们啊。”老板娘笑笑:“你,我是还记得的,早些年不是老在我们家吃粉。”那个时候,冬青在这里上补习班,一日两顿都是用米粉解决。冬青没开口,老板娘又开口,下巴朝裴即白点了下,“看到他擦桌子也想起来了,你们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过来吗。”长得好看的,又有洁癖的男孩子,总是让人记忆犹新,更可况是在这样的小城市里。几句寒暄完,冬青手撑在桌子上,裴即白眉头蹙起,想说些什么,看到冬青脸上的疲态,又沉默下来。冬青视线错开他,看向店铺外,行走的行人,偶尔打了个几个哈欠,像是想到什么,问:“那你等会去哪睡会?”老板将粉端过来,羊蹄粉放在裴即白面前,瘦肉粉放在冬青面前,裴即白从筷筒里拿过筷子,掰开,筷子摆成十字型,上来滑过,将一次性筷子上站着的毛刺刮落,递给冬青,说:“等会把你送回去,在你们家附近开间房就好了。”冬青拿起筷子在碗里挑了两筷子,粉还是原来的味道,可惜她胃口不是很好,嘴里泛着苦,筷子在碗里拨动几下,没送进嘴里:“要不去阿婆家吧。”裴即白拿过桌上的醋,撒了些进碗里:“不回去了,省得他们担心。”人越大,好像陪伴家人的时间就越短,她忍不住说:“不多陪陪阿婆吗?”裴即白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会去看她的。”两碗粉,两个人都没吃完,剩下大半,付钱的时候,老板娘大概是看到他们剩下的食物,问:“是味道变了吗?”裴即白摇头,语气柔和:“不是,是我们的问题,没什么胃口。”老板娘长筷挑起高汤里煮熟的粉:“那有胃口的时候再来吃,给你们多加点料。”裴即白礼貌笑着:“那就提前说谢谢了。”七点多,街上的安静一点一点被打破,整个城市开始运转,忙碌的上班族加入到原本寂静的街道,他们行色匆匆,手上或拎着公文包,或提着早点。冬青先出店,见到裴即白没跟上来,走几步又回头,看到裴即白和老板娘聊着什么,她手里拿着花,静静地等着,等到裴即白转身,她朝他挥挥手。裴即白站在店门口望着她,清晨的她宛如朝阳,炫耀着自己的美,那双乌黑的杏眼被柔美的光晕反衬着,他心中繁茂的心事,奚数绽放。真好啊,冬青。第48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再回家, 冬青总是觉得自己像个寄住的过客。冰箱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她不知应如何下手,她的房间, 床上空荡荡的, 只留下床架和席梦思床垫, 孤零零地站在房间中央,床上用品大抵是被林清拿去洗了, 并没有重新铺上,光秃秃的。这个三室一厅, 只留下她存在过的痕迹,也仅仅只是那一点点而已。她打开衣柜, 在最顶层翻出棉絮和被单,抓住几个角,铺好床。又进了厨房,思量了会, 打算熬上一锅排骨粥。在冰箱里找到了材料, 又花费了点时间,等待粥开, 倒进砂锅里,扣上燃气灶, 转上小火。做完这一切, 接近九点, 她回房间,找出留在家里的衣服,还是她大学穿过的,白色的连衣裙,她这个年纪, 其实已经不适合穿这样的裙子了,她打算今天挑个时间,去商场买套新的。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已是九点四十,定好闹钟,冬青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闭上,又睁开,她抱着被子转了个身,过了会,觉得肩膀难受,又转了个身。辗转反侧几次后,她起身,赤着脚将原本敞开的窗帘拉上,房间里的光线暗上不少,冬青重新回到床上。许是这光,让她睡不好,冬青这样告诉自己。怀里抱着被子,强迫自己闭上眼,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她数着自己的心跳,意识一点一点涣散,睡前最后想着的是那束花,好像没有找到花瓶,还放在玄关处。十一点半,她被闹钟准点闹醒,醒来的那刹那,她忘记自己在哪里,摸过手机下意识地摁下闹钟,触感和平时不太一样。她没睁眼,在床上坐起来,她回榴市了,她想起来了。头是钝痛的,没睡饱后身体的叫嚣,她眯着眼起身,踩进拖鞋,迷迷糊糊地走进厕所,洗了个冷水眼,整个人清醒不少。照着林清说过的地方,找出个保温桶,砂锅里的排骨粥填满这个大大的保温桶后,还剩下半锅分量。冬青蹲下身子,又找了找,没饭盒了,她给垫脚打开壁橱,翻出个许久没用过的饭盒,清洗过之后,又满满当当地装了一盒。出门的时候十二点整,她没给裴即白打电话,她心想,他大概是没醒。她打算去他住的酒店,把后装的那盒粥交给前台,之后等他醒来再叫他去取。这两天他做的事,她不是没有触动,她那颗心,又开始不死心,想要向自己证明些什么。冬青想着,就随着心而去吧,如果真的无法忘记,那就选择接受,也挺好。是个晴朗的天气,街道浸泡在初秋干爽的阳光里。裴即白送她回来的时候,把酒店订了,离她这很近,冬青决定先去他那。冬青顺着导航走过去,导航里的女声机械地说着 “您已到达目的地附近。”她看手机的头抬起来,站在原地,打算看酒店的门在哪个方位。她意外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裴即白,身旁还站着个女生,两个人站在酒店前的大树下,交谈着什么。裴即白脸上难得地染上烦闷与不耐,女生脸上则满是焦虑。冬青步子顿在,她眯着眼思考者,女生的脸浮现在她眼前,一点一点变清晰,她将脸与身份对上号。裴即白的女友或者说是前女友。冬青突然觉得手上的饭盒有千斤重,真是厌烦这种感觉啊。她想要拔腿就就走,脚却像是被人钉在原地,她自虐般,想看他们到底会发生些什么。那个女生伸手想要拉住裴即白的胳膊,裴即白眉头皱着,却没避开他的动作,他蹙着眉头不知说着什么?冬青好奇,明明是厌烦的,为什么不肯甩开她的手里。视线往下,看到了女孩大的不寻常的肚子,她找到了原因,她脑海里有什么炸开了。她最开始是不可置信,继而是原来如此,最后演变成生活真是荒唐。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竟然信了,他的那些话。他怎么能在做出这些事后,又抛下另一个女生,来到她身旁。好不容易重新凝聚的欢喜,裂成满地碎发,它们折射着,嘲讽着她的可笑。她满身尘垢,狼狈不堪,在红尘中打过几个滚,原本不该再悸动的心,却又一直在期待着,她以为她等到了。她以为自己等到他来了,却发现,她好像错了。错的那么离谱,她差点被裴即白抛出的诱饵俘虏,她像是条饥饿的鱼,看到饵就向他游过去。她拽紧手里拿着的保温袋,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呐喊:走啊,冬青,快走,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呢?她笑了笑,转身想要走。无疑是命运的巧妙安排,裴即白像是感应到什么,错开陈莎安的身子,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冬青。她平静地望着,不知看到了些什么,裴即白止住面前人还想要说的话,没有任何犹豫的拔腿,奔向冬青,冬青看到他动的那一刹那,转身大步离开,步子越来越快,最后变成奔跑。他的眼里,她像是一只要逃离的鸟,他知道如果这次再不抓住她,他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了。女人的力气,终究是比不过男人的。冬青耳边灌过风,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她拼了命的想要跑,身后的脚步声深越来越重,她突然觉得是手里的重量太沉了。她的胳膊被他身后的人拽住,步子顿住,她嚯嚯喘着气,回过头,看到他的那张脸,脑子里那根弦断掉,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喊道:“够了,裴即白,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想要多迈出去一步的时候,你又将我打回原形;我受够了我这幅患得患失的样子;我受够了情绪因为你牵动;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忘记,明明都只差最后一步了,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在追求我,如果你不能断好那些过去,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一定要这样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算什么,无聊时的消遣吗?回不到过去的回忆吗?这不是我想要的自己,我受够了,裴即白!”冬青甩开他拉住他胳膊的手,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身子微屈,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她原本以为会随着时间在沉默里渐渐消忙,可她高估了自己。她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避无可避。心底涌上酸涩,这座城市像个吞人的巨兽,把她困在泥潭里,她为什么逃不出去,为什么,始终逃不出去。“是我一厢情愿,我知道我应该愿赌服输,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要对我说那些,让我以为我有筹码。”她含泪,瞪着他。裴即白身上有种难言的,克制的,极大翻涌的情绪,冬青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她可以忘记。可她发现,她好像一直在自欺欺人,她把自己都骗过了。“裴即白,”她声音缓下来不少,她心底有什么在碎裂,“放过我吧,过去是我的错,我不该主动伸手,是我的错,对不起,放过我吧,我只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只想忘记你,过完我日后的日子。”心底那些话,一句接着一句,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你知道的吧,你都知道的吧,我从初中开始,对你的感情开始变质,到后来一点一点的发酵,你都知道的对吧,你明明都知道,你怎么舍得那样对我,那对我不公平,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应该直截了当地拒绝我,可是你不,你总是在我最想要放手的时候,给我那一点点零星的好,让我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我以为你也喜欢我的,真的,”她一句一句控诉的,那些年受过的委屈,迸发,她不想再这样了,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她还有多少个十五年,“可我发现,你是自私的,你出国,你恋爱,你结婚,你按部就班,我好像就只是在你生活里出现过那么一瞬间,无足轻重。”她所有的话,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脸上的泪,越来越多,手上的保温桶太重了,她好像根本提不动了。那些痛苦的回忆,摩擦着她每一处神经末梢,她强忍住哽咽,身子却止不住颤抖。裴即白伸手,想要擦拭她脸上的泪,她别过脸,想要避开他的手,他的手却跟着变换轨道,冬青心上燃着愤怒的火焰。她抬手,想挥开他的胳膊,却没料到他的手已经不在她的面前,“啪”,清脆的声音。冬青意识到,她反手的那一下,打到是裴即白下颚。她愣住,眼泪稀释她的愤怒,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她转身想要走。裴即白再次拉住她的胳膊:“我可以解释的。”他的声音有些苍白无力,他能解释又有多少呢?心下淌过无力,他知道冬青怨他,可听到那些话,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的那样,可以接受一切。这些话,像了淬毒的利箭,贯穿他,他几乎站不稳。午后阳光在公路上流淌,公路像条银色的河流。作者有话要说:我猜我快完结了推荐三本我在追的书《刺猬打野》含胭(宝藏太太,太好看了吧,昨天看到三点,不过连载文)《荒庭春草色》枼青衫(算是个救赎的故事,年下文,每天都在真情实感的追文,我太难了)《泥洹夜寻》 思弋 (这本第一章 群像,有点没看明白,但是后面越来越好看,非常带感,这个作者的《我讨厌1998的冬天》也非常好看,全文免费。)第49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冬青想走, 却拼了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孩子不是我的,当初也没有要结婚。”解释其实不难说出口,只是需要个契机。他和陈莎安本就不是情侣, 她早在之前就有了自己的爱人, 但家里不同意, 被迫断了。两人因家里的高压,在去年见了一面, 之后便不了了之,没有联系。他并没有把这场见面放在心上, 却没想好,生活的蝴蝶缓缓煽动了翅膀, 他的生活竟引起轩然大波。之后的某天,是陈莎安主动联系上他的,说想约他见一面。那天她支支吾吾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想请裴即白当个障眼法,瞒过家里, 也向他说明了她现在有男友, 但是和家里无法沟通的难处。裴即白向来是不耐接受这些琐碎的事情,当机立断地拒绝了。对面的人红着眼, 倔强着,说出那句求求你的时候, 他愣住了。他透过面前的人, 仿佛回到了少时的那个夜晚, 也是有那么个人,拽住他的胳膊,央求着他:求求你了。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在这瞬间意外的重合了,他动了恻隐之心, 点了头,那头的陈莎安欣喜不已。他抿着唇与陈莎安将事情摆在明面上讲清楚,也点明了自己只能做些什么,抓到浮木的陈莎安哪里还会计较这些,只会满口答应。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他在特定下的场合出现,两人表现得亲密些就作罢的事情,却因为某种原因,脱轨了。先是双方家长,无比满意对方。裴即白高大帅气,家世好,工作好,陈莎安娇俏温柔,所有的一切,都是冯雅淑喜欢的。双方父母,背着当事人,或者说,独独只有裴即白不知道,将婚期定了下来。陈淮安去年不知因何缘故,跟男友吵架后选择了分开,分手后的陈莎安发现自己怀孕,犹犹豫豫间,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小女孩的幻想总是天真的,竟渴望裴即白能假戏真做,认下这个孩子,完成双方父母原本就约定好的年后的婚礼,之后再做其他打算。结婚这件事被冯雅淑透了出去,已是脱离了裴即白的预期,那这之后传播得人尽皆已经是他无法掌控的。因此他只能选择及时止损,将陈莎安约出来,强行结束了这段本不该开始的戏剧。这之后,他几乎和家中决裂,换了单位,去了榴城。他以为这荒唐的戏剧,到今年也该告一段落,却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往收不住的方向发展。陈淮安没有打掉孩子,这是其一。陈淮安并没有和男友和好,这是其二。陈淮安对双方父母说,这孩子是他的,这是其三。他断绝所有榴城的关系,去了州城,所以他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在这座小城市,这些事被添油加醋成了什么样。陈淮安,偶然见到她,挺着肚子站在他面前,求他帮人帮到底,认下这个孩子,之后的所有事,再做打算。裴即白只觉得这一切荒谬,却又真实发生。他想不通,面前这个女孩,二十多岁的年纪,为何脑子单纯到像是只有几岁。他言简意赅地指出,她应该去找孩子的父亲,而不是来找他,她却始终咬唇不语。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觉得应该去接冬青了,打算离开时,她才憋出原因:她害怕,未婚先孕这种事情,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更何况,她的父母,是不接受孩子的父亲的。裴即白觉得好笑,想要离开时,却见到了冬青。她果然误会了,确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误会的。他没有解释过他和陈淮安的关系。他用尽全力将这件事托盘而出。原本瞒着,是害怕陈淮安的名声受损,因此不管冯雅淑怎么闹,他也没有松口解释过。冬青听完他的话,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站在她面前,像是交卷后,等待成绩的学生。她脸上表情淡淡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接受你的解释,我想先静静,裴即白,让我先走吧,你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们再聊吧。”冬青转身离开后没多久,直直站在原地的裴即白手机响了,他看清来电显示后,接通电话,面色严峻。冬青走了一会后,觉得自己有些傻,这里离医院这么远,她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觉得自己应该打车的。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她停在马路边招手,拦了辆车,钻进车里,绝尘而去。第50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裴即白原本掐掉几次的电话, 契而不舍地打来。冬青已经走远,他觉得有些事,确实应该如冬青所说, 他得处理好, 才有资格再去找她。这次他没有挂断电话, 反而是接通,电话那头的人大概没想到他会接电话, 声音一顿,呼吸声似有似无。裴即白先开了口:“喂。”“你回来了, ”那头的人顿了顿,“我听说你回来了。”来电的人是冯雅淑, 裴即白没想过告诉她,她却知道了,榴城真是小的可怕。他边走边说,走到街边, 拦了辆车:“嗯。”声音低稳, “我回来了。”冯雅淑明显在抽气,紧接着声音顺着话筒炸开, 尖锐而刺耳:“你还知道回来,你不是走得很潇洒吗?”车在裴即白身边停下, 裴即白手扶上门把手, 这样的冯雅淑, 他见过太多次,从最开始心疼,到后来的厌倦,再到现在的麻木,他度过了近十年。冯雅淑把对生活的希望, 对裴栋的怨言,对这个世界不公平的怨愤,全都强加至他的身上。他打开门,坐进去:“如果你不能冷静些的话,我想我们不需要再谈些什么。”“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那头的人被这话刺激,声调扬高,“你是我生的,你不知道体谅我,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裴即白,你有没有心。”裴即白我这手机的手,坠下,直接摁下关机键。这些话,他这些年,已经听过太多太多,他好像已经可以免疫了。他已经记不清冯雅淑是否曾经有过副温柔的样子,他想是有过的吧。他最开始以为是裴栋的背叛,因此他拼了命的想要做到更好,只要她说的,他就会去做,他以为这样,冯雅淑会愿意放弃裴栋吗,他以为他更让冯雅淑知道她还有他。可后来的一切,证明他错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叫她离开裴栋,他只能等待着她能想通的那天。可冯雅淑好像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和裴栋的芥蒂愈来愈深,她没想过如何是解决这个症结,只拼了命的想要两败俱伤。裴即白看着窗外,外头都是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风景,司机操着浓厚乡音的普通话:“去哪?”裴即白没回头,头靠在椅背上:“南清路,桂园。”司机抽空多看了他两眼,问:“别墅区啊,房价不便宜吧。”裴即白礼貌疏离地回答:“买得早,那个时候还不贵。”“买得早那也不便宜了啊,现在那片发展得可好了,学校也好,我就想送我闺女去那边读书,没名额。”榴城的司机,似乎格外健谈些,同他拉着家常。可惜,裴即白无法参与这些家长里短,随口道:“是吗?我也不清楚,没孩子,没考虑过这些。”“那你这个年纪,也该考虑了呀,”他一会看前方,一会看他,嘴里道,“我表姐有个侄女还不错,家里还有个门面,长得也俊俏,要不要考虑下。”裴即白抬手,摁了摁额角,拒绝道:“不用了,我有心仪的人了。”司机沉默了会,道:“哎哟,突然说什么心仪,我还反应半天,喜欢就要抓紧了哟,这人的一生就这么点点时间,要趁早哟。”裴即白头放下,坚定地说:“嗯,我会的。”司机一路上找了不少话题,裴即白兴致不高,偶尔搭话几句,车停小区外,裴即白喊了停,太过健谈的人,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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