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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白》TXT全集下载_10(1 / 1)

许琼岚是自杀的,跳楼。许琼岚轻信他人,在一个名为“奥特币”的项目里投了不少钱。可她常年没工作,身上没几个钱,大概是太想干成一件事,她没跟冬昌明商量,自己在外借了不少钱,毅然加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诈骗。等到她觉得不妥时,项目的公司已经人去楼空,许琼岚这才意识到不对,也为时已晚。那笔钱有亲戚的,有朋友的,也有借贷公司的,甚至还有裴即白父亲的。大概是这些债务催得紧,许琼岚那段日子体重骤然下降,整个人茶不思饭不想。可冬昌明忙,冬青又在外地,谁也没有留意到许琼岚的变化。最终,许琼岚不知为何,选择了最轻松的方式,一了百了,从楼上跃了下来。许琼岚走后第三天,冬昌明刚忙完她的身后事,人还没进家门,就被债主找上门。冬昌明看着那些鲜红的,摁着手印的欠条,四十来岁的人,突然好像老了十岁,连背都佝偻了不少。冬青是没见过他哭的,她一直以为冬昌明是不会哭的人,可那天晚上,她在隔壁房间,听到了男人的啜泣声。有对许琼岚抛下他的不舍,更有生活对他的不平。债主找上门的第二天,冬昌明找来了冬青,说明了自己大概的想法。他想卖掉这套房子,先还一部分债,剩下亲戚朋友的,由他冬昌明重写份借条,再慢慢还清。冬青那个时候还小,只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懂,许琼岚为什么就这样抛下了他们父女俩离开,明明也是能扛过去的不是吗?她在那堆借条里,看到了裴栋的名字。当下冬青什么也没对冬昌明说,却在第二天,主动找上了裴栋,约他去了附近的茶楼。那个时候的她是年轻气盛,而又骄傲的,她不想离他太远,更不愿欠他家的。她将自己写下的借条递给裴栋,裴栋看清借条后,递回给她:“阿青,这个不需要你写给我。”她执意,裴栋也不肯松口。最后,冯淑媛不知从哪而来,站在桌前,从包里掏出印泥,低沉着说:“写,签名,按手印,这手印都不按,光有签名有什么用,你妈不也签名了,还不是走的轻松,”她恶狠狠地盯着冬青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冬青,你妈欠的,就得你来还。”那个时候的她,没来得及想这句话的含义,只觉得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强忍着泪,摁了手印:“阿姨,我会还的。”转身后,她假装听不到身后的争吵,狂奔着出门。她好像离裴即白,越来越远了。这件事,没过两天,就给冬昌明知道了,卖房的那笔钱,最先还的就是裴栋的。冬昌明那晚坐在床沿,语重心长地说:“阿青,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只要安心读书就好了。”她忍着泪水点头,却没法真正安心。这件事,冬昌明谁也没声张,因许琼岚是在那栋搬空的大楼跃下的,地点在外省,消息没传回来。除了几个知道内情的人,都被瞒得严严实实。甚至有人真的以为她只是意外过世,这大概是冬昌明愿意给她的体面。那之后的她,冬青再也无心这些风月之事,她不可能看冬昌明一个人孑然前行。她只有足够努力,才能让冬昌明,不那么辛苦。“你不用等我的,冬青。”裴即白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冬青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她哽咽着,开始胡搅蛮缠:“裴即白,我热。”他身上有热气传来,搅得她难受极了。“等会回去就好了。”裴即白的步履没有因她而乱,每一步都很稳,他安抚着她。“裴即白,我想吐。”冬青假意道。“嗯。”裴即白应承,步子没停。“我要吐你身上。”冬青开始得寸进尺。“可以。”“裴即白,我恨你。”裴即白的身子僵住,冬青在背上明显感觉到。裴即白原本眼里沉着的那谭水,被搅动。“可不可以,”他的声音很哑,像是被什么堵住,“不要恨我。”“可是,为什么呢?”冬青还是想要这个答案,她一直想要这个答案,那几年被他冷落的原因,她不甘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裴即白,”冬青质问着,“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她的声音很轻,热气扑撒在裴即白的脖颈。裴即白觉得冬青大概是醉了,放在过往,她只会像只受惊的兔子,远远地望着,不敢靠近。她沉溺在那段灰色的过往,苦熬着,等一个答案。裴即白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用力向下拖拽。是他的错,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心,又因为那难以捉摸的年少,又或许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她。“冬青...”裴即白想要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作者有话要说:出差回来了,请了两天假码字,补齐这几天的。讲道理,我是打算出差的时候去顺道找冬青和裴即白同学接吻的地方的。结果到了以后,忙得鸡飞狗跳,以至于我只想把他们丢进河里。第26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冬青的呼吸, 均匀撒在裴即白脖颈处。“冬青?”身后的姑娘,脸侧搁在他背上,他侧目, 月光下的她, 闭着眼睛, 大概是睡着了,一切都归于平静。“冬青, ”贯来清朗的声音,染上几分沙发, “你睡着了吗?”他问。背上久久没有传来声音,他背着她, 周遭静谧却又嘈杂,那份嘈杂来自自己心中。裴即白这些年,永远是别人家的孩温文儒雅,周边谁不是提到他, 满心夸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心里住了个野兽,它困顿着, 呐喊着。他讨厌这样的夸奖,因为有这样的赞美, 冯雅淑对他的期待愈来愈重, 压得他喘不过气。冯雅淑是不喜他与冬青一起的, 不管是一起上学,还是一起玩耍,她都是不喜的。她曾无数次在裴即白身边念叨着,不要跟着冬青学坏了。可裴即白没有遵崇,他欢喜与冬青在一起的轻松, 独占着冬青对他的好。被偏爱的总是有持无恐,他贪恋着冬青的一切,因为他知道,冬青对他的好,不是因为他足够好,而是因为他只是他而已。在她面前,他可以是不那么优秀的自己,可以是完完整整的自己,而不是活在别人口中那个模范生。冬青中考出成绩的那天,他守在电话旁,她的学号他早就牢记于心,没废什么力气的,准点查到了她的成绩,机械的女声报出她的分数,裴即白松了口气,原本抿着的唇线也渐渐放松,分数不算很高,但是进他的学校没什么问题。他沉思着,想去给她买份礼物,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去商场买她看中许久的那条手链。裴栋和冯雅淑对他一直很大方,这几年裴栋的生意越做越大,他手里的零花钱就更多了。他甚至在去的路上想好了,要如何在前面引着冬青,同她一起去往大学。如果他不曾知晓那件事,他以为自己与冬青,会这样一直走下去。裴即白从商场出来的时候,看到裴栋和许琼岚同行的,两人之间隔着些距离,像是欲盖弥彰地掩饰着某些暧昧的气氛。彼时,他们已经搬离冬青家楼上近2年,裴栋按道理,是不会同许琼岚来往的,裴即白心底隐约猜到些什么,却又不肯承认。这份礼物,裴即白锁进了抽屉,他想着弄清这件事再送也不迟。只是没想到,这份礼物就再也没有送出了。人,一旦起了疑心,就会发现许多平时不曾注意到的细节。比如裴栋缺席的那些家庭聚会,又比如冯雅淑接通电话后的抱怨:怎么又不回来吃饭;怎么又出差;怎么又加班。再比如裴栋出现的第二台手机,以及手机里的那些聊天记录。所有的一切,都组成了个闭环,一环扣着一环。楼下许琼岚与冬昌明那几年无尽的争吵,冬青是同他抱怨过的;裴栋对冬青格外的偏爱,总是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她,大概也是爱屋及乌;冯雅淑因为缺少裴栋的陪伴,将一切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无奈;许琼岚对他似有似无的好,还有望向他眼里的那抹愧疚,现在也能迎刃而解。很多细枝末节,一点点变得清晰:许琼岚来他家接冬青时,与裴栋之间缱绻的眼神;俩人擦肩而过时,似有似无的肢体接触;还有手机里那些暧昧的话语,全都缠绕在一起,最终长成参天大树,他们“沙沙”作响,嘲笑着裴即白的无知与可笑。裴栋背叛了这个家庭,裴即白终于确定了。而他和冬青,是连系这段不可告人关系的桥廊。他的生活里,好像充满着的都是快乐的假象,当真相被揭开,里面肮脏而又恶臭。他去找了裴栋,质问他与许琼岚是什么关系。裴栋遮掩着,躲闪着,闭口不谈。他是希望裴栋承认的,如果不爱冯雅淑的,可以把一切说清,大家一拍两散,好生欢喜。可裴栋没有,他放不下家庭,又贪恋着别人的温暖。他只说,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名为命运的风暴卷起他,推着他向前,将他丢进一个湍急的漩涡。他也无法想象冯雅淑知道这件事之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只能警告裴栋,不要再有以后。那个暑假,他难得的在家陪伴冯雅淑,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如果裴栋出轨了怎么办?冯雅淑脸上先是一僵,继而换上微笑,笑着说,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事,你爸不是那样的人,他看着这样无条件相信裴栋的冯雅淑,心里满是悲凉,那些原本要说出口的真相堵在喉间。他只期盼着,裴栋能抽身,回归家庭。可他又在某个深夜,听到了父母在楼下的那些争吵。冯雅淑控诉着裴栋还没有同许琼岚断干净。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在粉饰太平罢了。他不懂,冯雅淑为什么要这样自欺欺人的过下去。他明白了,为什么冯雅淑执意要搬家;为什么冯雅淑不喜欢冬青;为什么冯雅淑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所有的一切,皆有因,终有果。嗒地一声,他好像跌进了个怎么也爬不上来的深渊。冬青没什么意外地报考了他所在的学校。开学那天,他在走廊里,看着涌进来的新生,隔了很远很远,他一眼就看到了冬青,她甩着马尾辫朝教学楼走来。有一团怒火在他胸中升腾而起,他知道自己只是迁怒,这是无用而又懦弱的表现,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新生典礼那天,他作为学生代表讲话,站在升旗台上。高一坐在最前方,冬青坐的很前面,他只扫了几眼,就看到了她。她眼里闪烁着欢天喜地的光彩,像是绽放着胜利的礼花。那一刻,他透过冬青,好像看到了许琼岚,向他炫耀着胜利。看啊,你们父子俩,谁也都逃离不了我们。他突然觉得胃里泛着恶心,厌恶腾然而起。愤怒,不甘夹杂着未知的恐惧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想要找到个出口。冬青来找他时,他仅仅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扭头便甩下一句,不认识。可书本上的字,他再也看不进去,耳边是青春期男生常见的奚落声。他不回头,都能猜到冬青脸上的表情,他只强忍着,告诉自己别回头。他在他和她之间,创造了一堵墙,想要借机偷得一次新生。可他忘了,冬青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或许说,冬青是个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只会想办法翻越这南墙的人。他的仇恨自然的发酵,首先成了流言蜚语,在校园里四溅。可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依旧跟在他身后。冬青不在乎,可他不想让她这样,他寻了个机会,想同她说清。可她却固执的只想要一个答案,她眼神清澈的望着他,问他为什么?答案是什么呢?是他那可笑的自尊心,还是他的逃避,又或者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他们父母之间的关系。他不想让她知道,所以他逃走了,仓皇而逃。至少,有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好的,偷来的快乐,也是快乐。她是那样的爱着冬昌明和许琼岚,他又要如何说出口呢?这之后,冬青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却又远远地望着他。他很多次都想靠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靠近。冬青不爱带伞,也不会看天气预报,但凡下雨天,他总会带两把伞,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给她,只能看着她顶着书包冲进雨里。听说冬青回家的那条路上,混迹着一批混混后,他会留意着,悄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蹦蹦跳跳的到家为止。年轻气盛的男孩子,总是对男女之事格外热衷,他们喜欢攀着裴即白讨论低年级的女孩,他往往是不参与的。直到他们提到了冬青,他们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冬青,他们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冬青的样貌与身材。几乎是第一时间,他想到了最近的那个梦,梦里的冬青,是赤/裸的,更像是个妖精,引诱着他。梦醒之后,他裤子脏了,他觉得羞耻,又想暗藏这份欢喜,于是选了个同冬青截然相反的人,用来掩耳盗铃。周围人的嬉闹声,让他头痛,他不喜欢从他们口中提到冬青,还是用那种下流的语气。不久后,他再次听到这番言论,还是那个男生,对冬青品头论足。这次他没忍住,经过的时候扑向了那个男生。周围传来惊呼,谁也不知道他打人的原因。他和那个男生,谁都没有好过,学校念及他们已经高三,低调处理了这件事,没有公开记过。裴即白脸上挂了彩,躲了冬青好几天,好在她那段日子,不知道是在忙什么,没再来寻过他。裴即白高考前,有很长段日子没见到她,一方面他是欣喜的,这一年的冷落,她好像终于冷了心,另一方面,他又是失落的,她终于还是冷了心。他像是个矛盾体,自己与自己博弈,渴望着她,却又亲手将她推走。高考之后,她说在他家楼下时,裴即白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像是认命,又夹杂着喜悦。他告诉自己,放过自己吧,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去怪冬青,她是无辜的。他翻出抽屉里那份藏着一年的礼物,又放了回去,想着等她高考结束后,再一起送给她。他告诉她,他会等她,等她到京市来。可他没料到,食言是一个少女的权利,那个少女直到现在才出现。她一声不吭的消失,搬家,甚至裴阿婆也不知道去处,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裴栋和冯雅淑的关系,再也没能修补,他们陷入了无止尽的争吵,冯雅淑怨,又不肯松手,死拽着这段婚姻不放。她在这段爱情里,一点一点的变得面目全非。岁月有点奇异,这么多年过去了,命运仍然在他们之间牵桥搭线,多精巧的手艺,让他们无法脱身。他背上的冬青,动了动,脸似是换了个边,然后呢喃开口:“没有,没睡着。”她停顿了下,继续说,“我只是不想理你。”作者有话要说:别问男主前女友,会有解释的。第27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那晚之后, 裴即白和冬青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提起那晚。冬青想自己应当是醉了,不然不会任由裴即白背她回家,虽然只送到楼下她就挣扎着要下来。裴即白熟知冬青脾性, 不勉强, 将她放下, 冬青步子踉跄两下,他伸手扶住她。冬青站定后, 抡开他的手,手里提着那双高跟鞋, 一言不发地走进电梯,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他们的联系较于过去变得略微频繁, 不再是停留在那句晚安之上。裴即白偶尔会说些有趣的生活琐事给冬青,她恰好闲的时候,也会回复。忙碌起来的冬青,是六亲不认的, 任何讯息她都是使用意念回复。就比如今天, 冬青午休起来,刚点开裴即白的聊天对话框, 就被叫去开会。至于他说了什么,只是虚晃了一眼, 完全没往心里去。下班后, 任绯拦住她, 说想去她家住段时间。冬青很讶异,任绯是在州城买了房子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任绯是装修好后,才搬进去的。“怎么了?”冬青问。任绯遮遮掩掩, 冬青猜想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点头同意:“去吧,不过估计要跟我睡,另一间房林谙睡过了,床上四件套没换。”任绯见她答应得爽快,自是不会有什么要求:“没事,有地方住就行,”她犹豫了一会,询问道,“你怎么不再多问几句吗?”冬青笑,瞥了眼冬青:“你这不是明摆着不让说吗?我还追问,没什么意思。”任绯低头,看着鞋尖,随口道:“我妈再嫁了。”冬青原本迈着的步子变缓慢,她劝慰道:“不是什么坏事,他们年纪越来越大,有个人陪伴总归是好的,”为了表达她话里的真诚,她又说,“我爸也再娶了,没事的。”“我妈她,”任绯踌躇着,深吸口气,“以前做小三的,我是私生女,可我没法怨她,她对我不坏,可我又觉得很羞耻,她总是游离在那些男人身边,我耳濡目染,其实我很害怕我变成她那样的人,我不是什么多清高的人,我耻于成为那样的人,又惧怕走上她那条路。”任绯和她关系很好,从进公司没多久,俩人就一直处得来,但这是任绯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家庭。话说出口后,任绯发现,这件事也没那么难以启齿,因此后面的话,她也就不再隐瞒,“其实她嫁了,也就嫁了,没什么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负责,可是,”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冬青静默着,等待她的后续。“她嫁给了我早几年睡过之后被甩的弟弟的爸。”任绯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外头的天都晴了。任绯这几天实在是憋得太惨了,也过的太窝囊了,俩个人走进地下停车场,偌大的空间,只剩她细碎的声音和脚步声重叠在一起。最难开口的话讲出口后,任绯大有一吐为快的感觉,她走到车前,拉开主驾驶的门,抱怨道:“谁也不知道我还能再见他,而且你说他是不是个神经病,家里几套房,硬他妈的跟我妈说想要离学校近,我妈脑子也是有问题,为了讨好继子,也不想下她闺女还是个单身未婚女性...”冬青听完这番话,坐进副驾驶,挡住了任绯接下来想要骂人的话,她抬手,打断她:“等会,你容我消化下,什么睡了弟弟,你妈不是刚再嫁吗?”任绯脸上难得露出尴尬:“就,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撩了个高三的弟弟,高考以后睡了,突然觉得我有点不是人,就跑了...”冬青半晌没说话,过了会才竖起大拇指:“姐,厉害还是你厉害。”任绯拍了她胳膊一下:“大家都是同龄人。”“所以现在那个所谓弟弟住你家?你就去我家避难?”任绯双手握住方向盘,脚踩上油门,避开冬青谴责的眼神,尬笑道:“这不是,无奈之举吗?再说你那不也挺大吗?要不你还是给我留间房吧,我付房租。”“行了,付什么房租,想住就住吧。”冬青懒得跟她掰扯,做出承诺,安了任绯的心。车子驶出停车场,任绯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你这两年挣的也不少,怎么不在州城买房?这边房价肯定还有涨的,而且就算租出去也划得来。”“钱不够。”冬青目视前方,给出答案,“我妈去世的时候,家里欠了点钱,这几年挣的全填进去了。”“啊。”任绯发出了个单音节,察觉到冬青情绪细微的变化,岔开话题,“晚上吃什么。”冬青心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低落,这些年过去了,她早就不恨许琼岚。她只觉得惋惜,为什么她偏偏选择了最懦弱的那条路。“都行,打火锅吧,等会去绕去超市买点食材。”任绯对火锅没有抵御能力,恨不得举双手赞同。意见相同的俩人在超市停了车,任绯推着车去买火锅底料,冬青则在冷冻区挑选火锅用的丸子。她手里正拿着两包毛肚对比克重时,微信特有的语音铃声响起,她将两包毛肚搁回冰柜里,从包里翻出手机,解锁点开,裴即白的语音。她晾了几秒,那头挂断了,冬青抿唇,想把手机放回包里,铃声再次响起。她随手拿过那包克重高的毛肚,捏着,丢进车篮里,接通语音:“喂。”“你在哪?”冬青愣住,望了望亮堂的超市,问:“怎么了嘛?”那头似是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没看微信。”冬青反应过来:“啊,你等会。”她从包里拽出耳机,插上,耳麦塞进耳朵里,退回聊天界面,看到裴即白中午的留言。「晚上要一起吃饭吗?」电话那头的人大概猜到了什么,声音顺着电流传来:“我以为你看见了。”冬青往前走,拿过一包虾滑放进推车里,犹豫了下,又放了一包:“忘记了,下午在开会。”俩人难得这样平静的聊天,他们之间好像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改变。“在外面吗?”裴即白像是从她的话筒里听到了什么,问道。冬青将手机揣进兜里,侧头从另一个冰柜里拿了两包手打牛筋丸,走到前面,又绕了回来,往推车里又搁了一包:“嗯。”她想到任绯喜欢吃乌冬面,走到面食区,寻找她们惯吃的那几个牌子。冬青没说话,那头也安静着,只有他的呼吸声,顺着传进她耳朵里。她受不了这份安静,打算开口拒绝他中午讯息里的提议,那头的人像是猜中了她的想法,赶在她之前开口:“我以为,你不回复就是同意了。”他这番话说得理所当然,冬青有些被气乐了,跟着调侃道:“是你想太多了,为什么不回复就是同意,我只是没看到而已。”“那你现在要跟我一起吃饭吗?”裴即白问。冬青张嘴,打算回答,肩膀被人拍了下,她猛地回头,心悬起,期待了那么一秒,然后又落空。生活里哪有那么多巧遇,即使在一个城市,也不应该。“还要买什么吗?”任绯手里的推车装得半满,她大概是没留意到冬青耳朵里的耳麦,声音很大。冬青顾不得电话那头的人,随手翻了翻推车里的东西:“家里还有土豆,不要土豆了吧。”任绯没所谓:“没关系,吃不完你就放着,自己吃。”任绯顺手从柜架上拿了两包土豆粉,冬青问:“不是乌冬面吗?”“她们说土豆粉比较好吃。”任绯把土豆放丢进推车,视线还在柜台胶着,“我想吃薯片。”冬青耳麦里传来声音:“正丰元的好吃。”冬青愣住,她没想到他还没挂语音,她没出声,那头又说,“相信我。”冬青轻咬下唇,从货架上找出他口中的品牌,放进推车里。“还有什么事吗?”她问。“你还没回答我。”裴即白问的是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饭。“今天和任绯约好了一起吃火锅。”“在家吗?”“嗯。”“那下次要和我一起吃饭吗?”“再说吧。”冬青盯着推车里的吃食拒绝道,她觉得自己好像买得太多,根本不是两人份的。走在前头的任绯像是听到冬青的声音,又好像没听清她说什么,回头问道:“你跟我说话吗?”冬青决定把推车里的东西放回去一些,任绯走近,看到她耳朵上闪着绿光的耳麦,“在打电话啊,谁啊,林谙吗?叫他一起过来吃啊。”冬青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的人自己做了决定:“我来你家一起吃好吗?”她努力寻找拒绝他的恰当理由,其实很好找,可她偏又觉得每个理由都差那么一点礼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任绯推着车,站在她面前,见她半天没开口,疑惑道:“谁啊?”“冬青,可以吗?”裴即白压低声音,喊着她的名字,她从里面听到了示弱,一时之间她忘了该如何拒绝。任绯继续道:“你这是怎么了?”那头没了声音,冬青轻轻“嗯”了声,慌张地抬手往耳机上摁了两下,挂断这通的语音,回答面前的:“不是林谙。”“哦,我说你怎么半天没说话呢,还要买什么吗?”冬青点了点推车里的东西:“够了,不用了。”任绯凑近看了看:“肯定够了,三个人都够吃了,叫林谙一起啊。”冬青走在前面,避而不谈:“再买点水果吧,”等到心情完全平静下来,补充道,“林谙喜欢吃李子。”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修文,先睡了,第28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冬青再回去, 坐在车上有些心神不宁,缘于那通语音。怕他来,又怕他不来。快到小区门口, 任绯一拍脑门:“哎呀, 葱姜蒜没买。”冬青:“那你把我放在这下, 你去买。”她松开安全带,任绯一脚刹车, 找了个地方停下,冬青开门, 转身:“东西我先拿一袋上去?”任绯:“不用了,挺重了, 等会我你来停车场接我下就好了。”冬青点头:“你知道在哪嘛?”任绯笑:“搞得我好像是个客人一样,好歹我也在这住了几年好吗?”冬青从座位上拿过包:“顺便买点鸭肠吧,超市的没洗,你看菜市场有没有洗干净的。”“知道了。”任绯走后, 冬青从包里摸出手机, 拨通林谙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那头先是有些吵闹,大概是林谙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接着又安静下来。“怎么了?”林谙的声音一如既往爽朗。“今天周五, 问你要不要过来吃饭?”那边沉默了会:“我要八点才下班?”冬青看了看腕上的时间, 六点四十分,他们在超市耗费了近四十分钟,冬青往前走着,走进小区大门后,步子慢了下来, “没事,也差不多那个时候弄好。”“你一个人?”林谙问。冬青:“没有,还有任绯。”林谙轻笑,笑声顺着传来:“又是你们俩的聚会,叫我过去干吗?”冬青隔着电话,似乎能看到林谙的表情,跟过去一样欠揍:“买多了东西,吃不完,叫你这个大胃王过来解决。”那头的笑声更爽朗:“我就知道,你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到我。”他这话,冬青不认:“我有好事也会想着你。”林谙败下阵,询问:“我还能带其他朋友吗?”“嗯?怎么?”冬青问。林谙在冬青面前,从没有过什么不好意思:“这不下班本来约了同事去撸串吗?你这又盛情难却,我总得找个两全的法子吧。”冬青假意生气,板着语气:“你知不知道,主人没邀请,随便带人来,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林谙丝毫不憷:“所以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冬青一会就破了功,语气归于柔和:“行了,带来吧,男的女的?”柔和语气里满是揶揄,像极了八卦的家长,没待林谙开口,又说,“要是女的我就偷拍给清姨,说你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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