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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侯爷看上以后》TXT全集下载_4(1 / 1)

谢倾又把那几把折扇丢在案上,旁边林二宝见了就直叹口气:“结果讹苏二的钱也没着落了,你还买了几把折扇回来,这大冬天的……”“你懂个屁,”谢倾扬起眉,“酸儒不就最喜欢穿身白衣拿个折扇晃悠么,小爷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虽说林二宝自己欣赏不来,但不得不承认苏二整日这副打扮的确很受帝京小娘子的欢迎。可……他表兄浑身上下一股痞气,换身行头还真能改头换面不成?不过这话林二宝只敢想,不敢说。他随手取了把坠着碧玉的玉骨扇,正想念叨两句,方才急急跑出去的小地瓜突然飞快折返回来:“爷,爷!”“喊什么?没屁事少来扰爷。”“不是,”小地瓜摇头喘气,“是、是宫里来人了,罗公公亲自带人来的。”罗平是严太后身边的大宦官,能让他亲自来,恐怕不是小事。谢倾挑眉,将折扇往桌上一丢,“二宝,帮我把扇子收了。”慈宁宫内。灯火通明,暖香阵阵。罗平带着谢倾穿过几道朱红小门,踏上殿前的层层玉阶,同门口守着的宫人打了个手势,退到一旁请谢倾进内。慈宁宫谢倾不知来过多少次,熟得跟自己家似的。他跨过门槛,一眼看见严太后端坐上首,似在闭目假寐,两侧立着的宫人皆屏息凝神,垂首敛目。谢倾也不急,往前走几步,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才扑通一跪,拜下行礼:“臣,谢倾,见过太后娘娘。”他这声一出,周围的空气更静了。上头坐着的太后似没听见他说话,仍闭目养神。谢倾便也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低头跪着。僵持的空气持续了很久,久到一旁宫人的额角都浮起一层薄汗,自上首才终于传来声音,竟是话中带笑:“瞧他今儿这样,看来还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罗平在一旁附和:“是郎君懂事了。”严太后叹气,冲谢倾摆摆手:“得了,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起来。”谢倾没起来,他仰起头,眼巴巴看着太后,“娘娘,是不是伯母进宫来告我的状了?”原本都打算放他一马了,谁知他竟还自己提起这话头,严太后觉得好笑:“谢十三,你也知道怕啊?若不是你伯母进宫来同我说了几句,我还不知道你在宫外竟这般的横行霸道。”可不么,连当今太后的亲侄子都敢打,还很不手下留情地把人打了个半死不活,胆子比天都高。若换了旁人哪儿还能安然无恙地跪在那儿。不过谢倾一点不觉得自己胆子比天高,他还有点委屈:“娘娘,严六的话您也信啊?那事可不能怪十三。”严太后挑眉,“不怪你?那是不是还得怪六儿自己往你拳头上撞啊?”谢倾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装得跟真的似的。严太后摇头,气笑了,“赶紧给我起来,都要成家立业的人了还这般没轻没重。”谢倾也不管她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起来,眨巴眨巴眼,苦下脸去:“什么成家立业啊?娘娘,您不会要让十三娶媳妇吧?”谢小公鸡别的不会,卖可怜的功夫在帝京里头是无人能敌,否则也不会独得太后偏爱。都要越过严六这个侄子去了。可惜严太后这回不打算再由着他胡闹,“我已和你爹说过了,袁家五娘子温婉贤淑,兰情蕙性,配得起你,日后成了亲亦能拘得住你。”语气自是不由非说,端的是毫不动容。袁五娘的父亲乃中书侍郎,早年便在中书省里替太后做事,乃是严太后的一大心腹。对她的安排,袁家自然不会有异议。可谢倾就不一样了,他先是僵了一僵,那张脸蛋生得太过漂亮,就算显露出呆滞之色也一点不招人讨厌。他愣了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一反应过来就慌了:“不不不成,那怎么成!我还没玩够呢!要是娶了媳妇,我日后还怎么逍遥自在啊,不成不成,娘娘——”普天之下估计还没几个人敢这么跟太后说话,谢倾算是第一个。若是往常倒不碍事,可惜这回严太后似乎铁了心要把他这根歪苗子给掰正,闻言双眉一肃,将捧着的手炉往猛地桌上一磕。“放肆!”声响如金玉,吓得周遭宫人扑通一声,齐刷刷跪倒在地。室内顷刻间静得落针可闻。严太后仍盯着下头的谢倾,“给我起来!”谢倾眨巴眨巴眼,估计也知道没法再跪下去,听话地把手一撑,站起了身。“上前来。”严太后生得很年轻,脸上不见沟壑,乌发之间一缕白丝也无。她不是当今圣上的生母,膝下也无子,但却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看着谢倾垂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终是缓了神色,“你以为我叫你成家立业是要害你不成?六儿如今也懂了事,不似从前那般荒唐,你看你伯母给他安排了许家二娘的亲,他可曾像你一样说半个‘不’字?”“唯独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整日没个正形,也就因我偏宠你一些,否则这长安城里哪有你能横着走的地儿?”谢倾平日里做下的荒唐事迹她都看在眼里,故而语重心长,恨铁不成钢。谢倾顿了顿,可怜兮兮地在她身侧蹲下:“娘娘别气啊,我不就在许家揍了严六那厮几拳么,要是早知道他是去跟许家娘子相看,我还不乐意揍他呢,揍得我手疼。”旁边的罗平听得是叹为观止,敢情这人还觉得自己受委屈了!严太后也觉得好笑,气得忍不住拿手点他:“好好好,你不乐意揍他,你只要少给我捅娄子我就谢天谢地了!”镇北侯那般精明勇武之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儿子。“罢了,不说六儿。如今袁五娘子上头还有个姐姐尚未出嫁,我今日叫你来就是知会你一声。等那头事毕,再来安排你的婚事也不迟。”严太后抬起眼。“你先回去,这些日子就莫要上花楼喝什么花酒了,收敛些,记住了没?”等谢倾乖乖领命退出去,严太后脸色就冷下来,“你觉得如何?”罗平答:“奴瞧着,十三郎君着实不像是刻意为之。”严太后一哂:“说到底就是个废物,在许家揍了六儿不过误打误撞,他若真和那许二娘有什么,我还能瞧不出来?是我那弟媳多虑了。”日头西斜,宫廊上铺的琉璃瓦泛起了橙红的潋滟微光。谢倾步出慈宁宫,似乎被折射下来的夕阳晃了眼,微微一偏头,看向远处的碧色檐角,眼底哪里还有半分可怜之色,只剩下幽深的冷光。长安街巷,赌坊地下。“小侯爷怎的来了?这还没到日子呢吧?”红衣女人看见谢倾迈下楼梯,略显惊讶。谢倾摆摆手,“正好从宫里出来,顺路。”他轻车熟路拉开一张凳子坐下去,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铜镜,旁边梨花木柜中摆了许多小瓶小罐,隐隐能嗅见弥漫在空气中的奇香。若不是被太后打了岔,他早就来了。谢倾微眯起眼,盯着铜镜里头的自己看了半晌,也不知在看什么。片刻,他招手把女人叫到旁边,“拿笔来,在这儿点两颗痣。”他指了指自己眼下。红衣女人愣住:“小侯爷这是闹的哪一出啊?”若凭空多出来两颗痣,不得被人觉出不对劲么。“让你画你就画,废话那么多干嘛?”女人一噎,无法,抽出笔,又取了小罐来摆在案上:“还是一样,用药才能擦掉,擦的时候别碰到别的地儿,否则到时候易容掉了,被人觉出你和平时长得不大一样就不好了。”谢倾散漫应了声,女子拿笔沾了罐中染料,默默瞥他一眼,蹲下身:“小侯爷没用晚膳就出了宫,是不是太后那头出什么事了?”谢倾阖着眼,修长白净的手指绕着腰间琉璃坠子一圈又一圈,没答话。女子知他不打算说,手上动作不停,却默默噤了声。谢倾向来如此,就算自己与他已认识了不知多少个年头,只要他不打算让你靠近,那你就一步也迈不进去。“……好了。”片刻,女子放下笔,抬起头时也不由看得一愣。谢倾本就生得极其貌美,那两颗泪痣添上去,竟生生将他通身的痞气压低一半,带出了一股翩翩佻达之意。她看着看着,心底那股淡淡的落寞感突然胀大。明明就坐在自己身前,可他离她太远太远。没能忍住,她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将整个身子贴上去,声调柔软带媚:“小侯爷和香娘也快认识十年了,为何一直不肯告诉我用药把脸遮去一半的缘由?小侯爷是太后娘娘的宠儿,谁还会害你呢?”这个年仅弱冠的少年,仿佛生来就被阴影笼罩,无论她如何探究,找到的始终是一片模糊。就好像,他根本没有过去。他是镇北侯谢家嫡长子,仅此而已。但香娘知道,不止如此。他太过神秘,神秘到不止是脸,连名字是不是真的,都让她心生怀疑。可这些怀疑,从来没有得到过验证。她攀上他的腰间,伸手想去摸他的腰带却被他一把捉住。谢倾低下头,凑近她,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额头相抵。香娘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几乎能清晰可闻地嗅到他的呼吸,他身上淡淡的白芷香。少年看着她,不带半分感情,殷红唇角拉出一抹英邪的笑意,在她耳畔低道:“错了。”“不是宠儿,是宠物。”太后的,宠物。作者有话要说:小公鸡并不只是一只快乐小公鸡tvt第9章回府后,许文茵被魏氏叫去正厅问话。她只当魏氏是怕严家会责难许家,便将严九娘的话说了,隐去了古怪的部分不谈。魏氏听罢神情却不见得多好,眼带审视地问她:“我听闻,谢十三似乎也去了,你可碰见了他?”许文茵低下头去:“回母亲的话,不曾碰见过。”她自是不会把严九娘的试探和碰见谢十三的事抖给魏氏听。严家那边是何目的不知,魏氏可还怀疑着是她和老太太使计把相看搞砸的,此时若说了谢倾的事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魏氏见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无,行礼拜下的姿态端正到无可挑剔,与记忆中那个冲自己撒娇的女童截然不同,眼底蓦地暗了暗,半晌,轻飘飘开口:“希望你不是在骗我。下去吧。”许文茵颔首,正要起身,上首魏氏又道:“等等。”她招来身旁一个婢女,对许文茵道:“你屋里的香兰没了,就让香茹来补这空缺吧。”那唤作“香茹”的婢女生了张讨喜的圆脸,闻言规矩地俯下身行礼唤:“二娘子”。魏氏要给她塞人许文茵哪儿有拒绝的份,又拜下行礼,方才领着香茹退出去。许文茵屋里伺候的几个掌事婢女都是从襄州带来的。泽兰本以为许文茵会把香茹打发去做杂事,谁知她当真就把香兰的活交给了香茹,惹得泽兰免不了嘀咕:“娘子,那香茹是太太的人,何必把这些细事交给她做呀?”“那不然呢,把当家主母身边的大丫鬟打发去做杂事?”泽兰一噎,本想说反正有老祖宗撑腰,怕那魏氏做什么。可这话到了嘴边,想起许文茵这几日对长房的态度,就算没有讨好,似乎也不打算与其对着干,她想了想,终是住了嘴。不过她不敢在许文茵面前说这话,对香茹却是敢的,路过她身侧时,将手里扫帚往她身上一丢,讽道:“我不管你之前是服侍谁的,到了咱们娘子的屋里,就得听娘子的话,把你那副架子收起来。”香茹被扫帚杆子打了一下也没恼,好脾气地冲她笑了:“泽兰姐姐说的是,香茹记下了。”这一拳犹如揍在棉花上,泽兰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不再理她,抬脚进了内室。许文茵正坐在妆奁前摘了头上珠翠,见她进屋,头也不回地问:“镇北侯谢家,你可有印象?”“镇北侯?”泽兰端了热水放在架子上,“婢子似乎听老祖宗提起过。”先帝尚在时,北边战事频发,是镇北侯以一己之力让那西北关成了一堵无法攻克之高墙,深受先帝重用。谢家就是在那时立下赫赫战功,一举成势的。说来,也算得上是祖母眼中的新贵,就是这个新贵未免太“贵”了些,和许家乃是天壤之别。在许文茵的梦里,在被他从乱葬岗带回去之前,她从不曾见过谢倾这么一个人。可上回的家宴也是,这回赏雪也是,为什么总能碰见他?莫非眼下的情况已经和梦里不一样了?一想到这,她的记忆就有些恍惚,是那个梦还不够完整。她放弃再去想,反正……离谢倾远些总是没错的。正思虑着,屋外忽然传来响动。“出什么事了?”香茹正在门口瞧,闻言笑着回道:“禀娘子,是苏家人上门来送年礼了,给三娘子装了好大一件箱子,也不知里头是什么。”三娘子?见她不解,香茹又道:“二娘子有所不知,苏家二郎君与咱们三娘子早年便定下了亲事,苏二郎是个极好的人。”因着太后打压旧姓,许家近些年愈发走起下坡路,可苏家不仅没落井下石的退婚,竟还像往常那样年年登门送礼。香茹艳羡得不行,直叹三娘子有福气。许文茵点点头,听过就听过,根本没往心里去,谁知当天夜里,她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站在一阵悠扬古钟声中,房间桌上焚着香,似乎是在一座道观。许三娘从她身侧匆匆经过,跑向了一个白衣男人。忽然,画面一转,变成许三娘死死抓紧自己的手,双眼瞪大,血丝密布,几近绝望地对她说:“我如今已不是清白之身,活着还有什么用?你那日分明看见苏二将我带走,分明看见了……为什么却不来救我?为什么?因为你恨我?因为你们都恨我!”许文茵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下一瞬,许三娘已一根白绫,吊死在了房梁上。脸色青白,双目凸出,瑰丽的容颜渐渐腐烂,最后待风一吹,消失殆尽。——许文茵惊醒时,外头天已经蒙蒙亮了。透过半掩的轩窗,还能看见院子里婢女扫雪的身影。她惊魂未定的咽了咽唾沫,蓦然想起今日似乎就是魏氏带她们去道观上香的日子。严太后早年就过上了吃斋礼佛的日子,帝京里为此修了不少道观,大大小小,终日为香客们敞开大门。许家这等旧姓世族,去的道观自然也只接待名门贵胄。魏氏在百忙之中挑了个良辰吉日,一家人上了马车便准备出发。许文茵裹着披风坐在软枕上。车内暖香阵阵,外头的寒风半点吹不进来。许三娘就坐在她对面,自上车后就没往她这边看过一眼,无所事事地盯着自己染了豆蔻的指甲瞧了又瞧,似乎这个比自己的嫡姐有意思百倍。许文茵想起昨夜那个噩梦。许三娘自缢的缘由,是因她倾慕已久的苏家二郎会在今日找人污她清白,除她这块绊脚石。许三娘张开的手指一顿,抬起头,“你盯着我看什么?”语气不善。许文茵道:“我听闻,今日苏家似乎也在。”许三娘一怔,显然事前不知此事,但眼底转瞬而逝的喜悦,没有逃过她的眼睛。马车在山路上摇摇晃晃,停在了道观山门前。早有人候在那里,待魏氏下车,便将他们一路引去备好的小隔间。难得不用被押着念书,许珩早就按捺不住,见魏氏坐下喝起了茶,便拉了许三娘要出去逛逛。此时时辰尚早,还有一轮斋饭要吃,魏氏便准了。许文茵见许三娘是和许珩一道,也没出声制止,她还在想要怎么破这盘局。“你若无聊,也可出去看看。”对面魏氏抬眼看她。许文茵摇头:“不了,没什么好看的。”魏氏也不强求,反倒像是想起什么,顿了顿,忽然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三娘?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许文茵一顿,倒没料到魏氏会突然提起这个话头。和从未见过面的许珩不同,许三娘只比她小两岁,但就算一起玩过,那么小的年纪也不太会记得事。就是不知为何魏氏会突然提起自己幼时的事,她本以为魏氏巴不得没生过她这个女儿。许文茵想了想,“回母亲的话,不记得了。”空气沉默了几瞬。魏氏的声音似乎因她这句“不记得”而变得有些发冷,“你毕竟在老祖宗膝下这么多年了,不记得也不奇怪。”末了便是一阵无言。打破这阵僵持的,是外头婢女打帘子进来禀告的声音:“太太。”“什么事?”“是苏家太太听闻咱们也在,派了人来问候呢。”苏家。魏氏还没反应,许文茵先皱了眉。“苏家?这倒是巧了,还不去请他们进来叙话。”“母亲。”许文茵忙站起身,“女儿去外头吹吹风,就不打扰母亲会客了。”魏氏偏过头瞥她两眼,虽有疑惑却没说什么。“去吧。”许文茵立时起身出去。苏家,看来果真和梦里的一样。她得先去找许三娘。-“苏家的人怎么也在啊?”林二宝和谢倾一个立一个蹲地杵在墙头。他眼神不大好,眯起眼才能看清远处的人影,一身白,大冬天的拿个折扇晃啊晃的,不是苏二又是谁。“苏二怎么跟着进了许家的隔间啊?”他叫道,“哎哟,怎么从前门出来了个小娘子啊?”谢倾咂舌,一巴掌下去让他闭嘴,林二宝被打得怪委屈,抬头问他:“十三,怎么办?苏二不出来咱们怎么讹他啊?”林二宝不知谢倾今日出来根本不是为了讹苏二,他盯着那道纤瘦的身影走进道观回廊,这才把手里折扇一合,“苏二不来就你,你就去就苏二啊。”“什、什么意思?”谢倾扬起眉梢:“意思就是让你一会儿扮成我,从窗子翻进去揍苏二一顿。那厮最好面子,当着外人的面肯定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又最怕我,你还怕讹不出银子?”林二宝别的不会,武功还是会的,这倒没问题,“但你呢?”“我?我有别的事要做。”他瞥眼回廊的方向。林二宝半点没觉得自己被谢倾忽悠了,兴致冲冲站起来:“怪不得你今日要我穿身红衣,没问题,我这就去。”说罢要走,谢倾扯住他的衣领又把人拽回来,“还有一件事。”“什么事啊?”“你揍他的时候,”谢倾眼尾一翘,“下手重点。”“最好——把他揍个三天两头下不来床。”作者有话要说:长得越美,心越黑第10章许文茵本是出来寻许三娘的。可在道观廊下走了好一阵也没看见人。此时时辰尚早,院中空荡荡的,她想着许三娘和许珩或许在另一头,便调头往回走,可还没迈出几步,一把落在地上的扇子吸引了她的注意。是把坠了碧玉环的玉骨折扇,就掉在柱子旁,很显眼。她方才一路走来可没看见过这个。许文茵顿了下,弯腰捡起来,逡巡一圈,发现回廊最前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一身白衣,看身形,像个男人。“这位郎君,”她几步上前,将手中折扇递过去,“不知这个——”她原本想问“不知这个可是郎君掉的?”,可话还没说完,那背对她而立的男人忽然转过了身。一看见他的脸,她声音就停了,整个人也僵住了。他今日没穿红衣,整个人气氛截然不同,她才没第一时间觉出不对。谢倾原本把接下来该说的话都想好了,却见她突然顿住,他怕她又想逃,忙道:“没错,是小爷……是我掉的。”说罢,还没忘记冲她弯弯眉眼。可惜他这笑似乎不大管用,“啪嗒”一声响,许文茵手里折扇骤然坠落,掉在地上,打了几个转才停住。下一刻,她提起裙摆,越过他扭头而去。竟是彻彻底底的无视。因有前车之鉴,这个反应,谢倾多少料到了。轻瞥一眼,看她面色不像上回那样苍白,这才迈开步子追上去。裙摆幅长,许文茵就算快步走也行得并不快。谢倾身长腿长,追起来倒是很游刃有余,保持着落后她两步的距离冲她道:“小娘……”等等,叫小娘子太轻浮。他改口:“这位娘子,多谢你将扇子送还给在下。”“不用谢。”哦,还会回他的话啊。谢倾眸子闪了闪,又问:“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因为你在追我。”许文茵头也不回。“那你不走,我不就不追你了么。”谢倾答得理所当然。许文茵心道这人怎么没完没了了,加快脚步,只想将他甩开。谢倾在后面一直拿余光打量着她,看她今日髻上插的琉璃步摇钗,鸦羽般的睫毛,自发间露出的一截小小的耳尖,被冻得有些发红。上回离得远没能看清,这回却看清楚了。眼看着许文茵越走越快,再让她走快些就要到许家厢房了,谢倾终于开口:“那不是许家的厢房么,原来你是许家的姑娘?”许文茵淡道:“谢小郎君何必装不认识我,我之前都看见你揍严小世子了。”当她是傻子不成。谁知谢倾闻言,漫不经心点了头,“可那不是我啊,是我双胞胎弟弟揍的。”一顿,又道:“我姓谢,在家中行九。”许文茵一愣,心道你骗鬼呢,“谢家只有一个独子,就是谢十三,哪儿来的九?”“哎,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谢倾煞有其事,“我其实是谢大将军的私生子。”许文茵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被这话惹得摔一跤,她腾一下停住脚步,侧眸看向谢倾。他身形很高,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模样。谢倾见状,往后退开两步让她能看得方便些,“如何?娘子若见过谢十三,就该知道我和他生得不大一样吧?”许文茵着实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况且她也就见过谢十三两回,除了长得好看以外,没什么印象。她又细细看了看,这才发现这自称谢九的人,眼角有两颗小小的泪痣。……似乎也就只有这个不一样。但许文茵也不会傻到真信,“你若是私生子,怎么会和嫡出的谢十三生得一模一样?”这个理由,谢倾早想好了,可还没开口便被许文茵打断:“你不用告诉我,到底怎样与我无关,别跟着我。”说罢扭头要走。说时迟那时快,她刚迈出步子,远处的厢房门突然被人“砰”一声从里踹开,动静不小,一红一白的身影紧接着窜出来。“苏二,你他娘的有种别跑!”红影高喝一声,对着白影就是一拳招呼过去,打得白影脚下一晃,猛地撞到墙上。后面跟着传来魏氏和苏家太太的惊呼声,苏家太太在喊:“造孽的,谢十三,你给我住手!”远处的红影回她一句:“住住住个屁!小爷揍你儿子那是看得起你,别人求我打小爷还不打呢!”许文茵一顿,呆在原地。后面晃着折扇的谢倾气得暗暗翻了个白眼,林二宝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会不会说话啊?他上前,为了吸引许文茵的注意,往那处一指:“你瞧,我不是在骗你吧?”许文茵撇开脸不看他。她原本是不信的,但敢像方才那样出手打人的,整个帝京恐怕找不出第二人了。难道谢九说的是真的?前头谢十三和苏二仍扭打在一起,基本是苏二单方面挨揍,起初还有点惨叫声,后面连声儿都没了。魏氏和苏家太太吓得赶紧招呼下人上前去拉开二人。谁知谢十三一拳便将一个上前来的下人揍飞,丢下瘫在地上的苏二,转身一跃,翻过墙头立时便没了影。许文茵二人站得远,没叫人发觉,等那抹红影消失在墙后,她攥紧的手才缓缓松开。“你和谢十三是不大一样,少有人能像他那般的野蛮粗暴。”她道。谢倾怎么听都觉得她是在骂自己,不过谢小公鸡脸皮厚起来无人能敌,煞有其事地开始附和:“确实,这谢十三,王八蛋一个。”一顿,又道:“不过呢,他虽王八蛋了点,但其实根本不爱揍人,都是别人先招惹他,他还大人不记小人过,每回出手都可轻可温柔了。”扯完谎,又缓缓偏过头看她:“……你信吗?”许文茵将眼皮一垂,“告辞。”丢下这句话,越过他径自离去。这回谢倾没再去追,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看她的裙摆如莲叶般泛起涟漪,稍敛了敛眸,转身而去。林二宝在说好的地方等他,见谢倾一来,忙站起来邀功:“怎样?我演得不错吧?”说起这个就来气,谢倾照着他脸就是一扇子,“你演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揍人就揍人,瞎嚷嚷个什么?啊?你他娘说话不会温柔点?”林二宝被骂得莫名其妙,“不是,你平时就不温柔啊?”这话谢倾就不爱听了。“我哪儿不温柔了?”低哼了声,“小爷温柔着呢。”林二宝怕他再给自己一巴掌,没敢反驳。谢倾便又晃着折扇,往树上一靠,眼神忽然就变了:“说吧,苏二到底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我从窗户闯进去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说亲事——哎哎!”谢倾一伸手将他衣襟拽起来,挑眉:“亲事?和谁的亲事?”林二宝总觉得这话里藏着说不出的寒意,咽了咽唾沫:“还、还能是谁啊,自然是许家三娘子啊。”谢倾手一松,林二宝差点摔在地上。“哦,那没事了。”“……?你这前后态度好似差得有点大。”林二宝没注意的是,谢倾转过头去时,眼底泛着冷光。苏家和袁家一样,都是太后的心腹。许家一个无权无势的旧姓世族,婚事倒前有严六,后有苏二。哪有这么好的事。太后此举,不是为了拉拢,就是为了铲除祸端。“哎,十三,你去哪儿啊?我方才从苏二那儿讹到银子了,咱们——”“要赌自己去赌,小爷没空。”看着谢倾走远,林二宝才愣愣眨眼:“又没空?”-许文茵回到厢房时,苏家太太和魏氏都不在,想必是因苏二郎受了伤,要下山去请大夫。她便自己在厢房里坐了一会,脑子里还在想方才的事。谢十三似乎每回出现都能误打误撞替她解决一个麻烦。也许并不是误打误撞,说不准是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倒不至于如此吧?许文茵揉揉眉心。如今苏二郎受了伤,理应是没工夫去绑许三娘了,那这局就算这么……许文茵顿了顿。她侧眸,将厢房内扫了一圈,桌子、椅子,连茶蛊里的茶水都不曾少过一滴,周围静得吓人。这时,她才后知后觉,许三娘似乎自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方才的骚动又那般大,她不会没听见才对。许文茵心头掠过一抹不安,将茶蛊一放,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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