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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暮》TXT全集下载_10(1 / 1)

姜雨墓佯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娇嗔道:“哼!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南奕琛一想,也是,他们每天都在一起,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好像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叮叮叮”几声清脆的铃铛声,几个舞女脚步轻盈地走进了大殿。她们的脚上系着一个铃铛,铃铛随着她们的舞姿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她们在大殿的中央翩翩起舞,仿佛步步生莲一般,在大殿里留下了一股香气。南奕琛瞥了她们一眼之后,便低下头,专心地忙姜雨墓剥起了虾,还将一根根鱼刺挑了出来。有的观察力敏锐的官员们看到了这一幕后,心中对这位传说中的丞相夫人更加敬佩了。丞相在朝廷上那是冷血无情,残暴至极,死在他算计下的官员不计其数。任何胆敢忤逆他的人都已经被处死了。官员们总是战战兢兢地辅佐着这位“暴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自己的名字便会出现在丞相的死亡笔记本上。如今,瞧着眼前这个满脸柔情,宠溺温柔的丞相,官员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瞧了瞧丞相夫人那满脸甜蜜,毫无顾忌地撒着娇的神情,官员们简直想吐血。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这些为丞相卖命卖肾的官员和美人比起来,那就算个屁。这时,许多官员来到了南奕琛和姜雨墓的座位前,他们脸色堆满了笑容,非常自来熟地和南奕琛打招呼。要是放在平日里,这些官员自是不敢那么做的,但是他们趁着丞相今日心情好,赶紧上来讨好这个权倾天下的丞相。“哎哟,传闻千岁大人和丞相夫人感情甚好,那是怎么京城里的神仙眷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这位官员显然非常有眼力劲儿,拍的一手好马屁,南奕琛心情颇好地举起了杯,非常给面子地接过了那个官员倒的酒。暴躁易怒的丞相何时那么好说话,官员们眼前一亮,纷纷找到了技巧,肆意地开始夸赞南奕琛。“千岁大人和丞相夫人那是俊男美女,天生一对啊!”“可不是嘛,千岁大人面对丞相夫人时,那时百炼钢化为了绕指柔,令人羡慕啊!”南奕琛明知道他们在拍他马屁,但不得不说,当马屁拍对地方时,他心里还是非常受用的。他异常耐心地和他们一一碰了杯,才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官员个个都是人精,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赶紧识相的离开了,没打扰丞相和他夫人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官员们离开后,姜雨墓有些好奇,便扒着南奕琛的衣袖,问道:“他们为何一直夸你啊?”南奕琛瞥了姜雨墓一眼,将剥好的水晶虾放入她的碗中,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我值得。”姜雨墓听了他的话后,被茶水哽到了,不停地咳嗽。姜雨墓瞪了他一下,娇嗔道:“你脸皮真厚。”刚刚离开的官员们也被空气哽住了,不停地咳嗽。他们目瞪口呆地回过了头,难以置信地盯着丞相夫人。敢骂丞相脸皮厚的人,这普天之下,也应该只有这位丞相夫人了吧?毕竟要是其他人那么做了,早就被南奕琛给割了舌头。一个官员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道:“不愧是能和千岁大人朝夕相处的人,这胆量,这勇气,本官自愧不如啊。”另一个官员不甘示弱,幽怨地说道:“要是丞相对咱们也那么温柔,咱们也敢骂他脸皮厚啊。”这官员话刚说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需要丞相对他温柔干什么?他又没有……龙阳之好。另一边,姜雨墓觉得有些无聊了,打了一个哈欠,双腿在桌子底下来回荡着。见此,南奕琛低下了头,语气不由得轻了几分。“困了?要不要去外面走走?”姜雨墓眼前一亮,瞬间抬起了头。南奕琛瞧着她这孩子气的模样,眼神里有些宠溺道:“嗯,你先去外面走走吧,我等下去找你。”说着,南奕琛便扶着姜雨墓站了起来,为她披上了厚厚的狐裘,还在她的脖子上系了一个毛茸茸的围巾。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引来了不少关注,大殿上的人们虽然难以相信这是他们那杀人如麻的丞相,但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都紧绷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一样。姜雨墓并没有注意到人们那些怪异的神情,拉着四大名画离开了。姜雨墓一走出大殿后,南奕琛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眼眸里也多了几分不耐烦。身为丞相的他此时还不能离开大殿,因此他只能继续坐在这里,和那些老狐狸虚与委蛇。贵妃姜雨墓一走出殿外,便被人“请”去了春和宫。“丞相夫人,贵妇娘娘召见您。“姜雨墓盯着那一群看似谦卑的婢女,心里明白,她这应该是无法去御花园里赏花了。她这一踏出大殿,这些婢女边迎了上来,显然是恭候多时了。姜雨墓淡淡地“嗯”了一声,那些婢女便为她引路了。春和宫。一个穿着华服的女子高高地坐在主位上,女子的头上有些繁琐复杂的头饰,裙摆上也绣满了一只只精致的粉色莲花。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粉色莲花和神女图上,姜雨墓拿着的那朵莲花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神女图上的莲花是盛开的,而这女子裙摆上的莲花看起来则好像要凋零了。贵妃见姜雨墓盯着她的裙摆,别有深意地问道:“怎么?丞相夫人可是喜欢本宫这身衣裳?丞相夫人若是喜欢的话,本宫便将这身衣裳赠予你吧。”不知为何,姜雨墓瞧着贵妃脸上那副笑意,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显然,来者不善。姜雨墓轻轻地笑了一下,道:“贵妃娘娘多虑了,妾身不喜夺人所好。”贵妃放下了手中的玉杯,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本宫瞧着啊,你好像比本宫更加适合这衣裳呢。”她说完话后,还意有所指地抚了抚裙摆上那看似快要凋零的粉色莲花。这时,贵妃身后的婢女跳了出来,斥道:“丞相夫人怎如此没教养,见着贵妃娘娘了,怎么都不行礼!”贵妃娘娘神色自若地坐在一旁,并没有劝说之意,显然是默认了那婢女的行为。画雪瞪着那个婢女,心里气不过,便想跳出来与那婢女争辩,却被姜雨墓阻止了。姜雨墓这时也意识到了这贵妃明显是开找茬的。姜雨墓虽然性格纯良但却不是个软柿子。她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婢女,神情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道:“据妾身所知,妾身好像不需要想贵妃娘娘行礼吧?”如今的皇帝只不过是个傀儡,正在大权在握的是南奕琛这个丞相。南奕琛舍不得自己的小神女被人欺负了,所以便下了令,逼迫皇帝封姜雨墓为一品诰命夫人,也有特别的说明过,姜雨墓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笑话,这整个祭天国都是南奕琛的,南奕琛如此宠爱姜雨墓,姜雨墓见了他都没行礼,凭什么需要向那些阿猫阿狗行礼。不过,话虽如此,姜雨墓平日里遇到朝廷重臣时,该行的礼她还是会行的。但是像贵妃娘娘这样逼迫她行礼的,仿佛她低人一等的,姜雨墓不知为何,突然想使用她那特权了。贵妃听了姜雨墓的话后,神色一僵。看来这丞相夫人也不如传闻中的那样天真烂漫嘛。贵妃暗地里冷冷地笑了一下,但随后又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道:“这后宫有后宫的规矩,你未曾入过宫,你叔叔又不是什么军机大臣,自然是没有教你这些规矩的。”“不过,本宫还是得劝劝你。这儿是皇宫,不是丞相府,你虽是丞相夫人,但到底还是不如我这个贵妃的。你还是给本宫行礼吧,莫让人落下了口舌,说你不懂礼法。”贵妃那么说着,嘴上却还是带着笑,仿佛真的是为姜雨墓好,好心想提醒姜雨墓一样。姜雨墓站在殿中,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凉意。她道:“我叔叔虽然不是什么军机大臣,但是应该教我的礼法,他都教了。但是,像您这样一直揪着行不行礼这个问题来议事的,妾身还是第一次见到。妾身斗胆请教贵妃娘娘,这又是什么礼,什么法啊?”贵妃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斥道:“放肆!本宫一个堂堂的贵妃,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来质问本宫!本宫让你行个礼而已,这很难办到吗!”姜雨墓仍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冷淡样子。她淡淡地瞥了贵妃一眼,道:“贵妃同我夫君说吧,要是我夫君也让我对您行礼的话,我照办就是了。”姜雨墓也知道再这样扯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所以立刻将南奕琛搬了出来。不得不说,她这个夫君有时候真的能派上用场。果然,贵妃在听到南奕琛的名字后,神情一僵,立刻坐了回去。不知是不是姜雨墓的错觉,她在贵妃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恐惧的神情。她……在害怕阿奕?阿奕有什么好怕的?其实,姜雨墓也没有看错,贵妃显然是惧怕南奕琛的。南奕琛残暴嗜血的性子在朝廷上那是人尽皆知但又不敢说出口的。而这也是今日贵妃将姜雨墓请过来的原因。贵妃本名叶紫然,是宁伯侯的嫡女。叶紫然以前曾经非常喜爱姜雨墓这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小女娃。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姜雨墓时,就忍不住对她心生好感,在得知姜雨墓父母双亡后,更加怜悯这个出身低贱的小女孩。但是,不知什么时候,这份喜欢变成了嫉妒。这个在她眼里出身低贱的女孩后来变成了人们膜拜的神女,这是出乎她意料。她本以为自己会永远高高在上,而这个女孩则要永远仰仗着她的光芒苟活。但是,如今,人人羡慕的人不是她,权高位重的人不是她,而是这个她曾经看轻了的姜雨墓。她嫉妒了,嫉妒的发狂。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忍不住质问上天:凭什么!这个出身低贱,血脉里留着肮脏的血液的女人凭什么过得比自己好!所以叶紫然拼了命地想往上爬,在朝廷召选秀女时,她想也不想地入了后宫,成了那七岁小儿的妃子。她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看到姜雨墓唯唯诺诺地对她行礼,低眉顺眼地讨好她。谁知道,这姜雨墓竟是个心高气傲的,完全不顾尊卑长幼,在众宫女面前下了她的面子。偏偏她还不能惩治她!毕竟,她也只能在南奕琛看不见的地方,羞辱一下姜雨墓。她也是看准了姜雨墓不能向南奕琛打小报告,她才敢那么做的。叶紫然怒气冲冲地灌下了几杯茶水,回过神来后,看见的便是姜雨墓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这让她还不容易才灭下的怒火又再次燃烧了起来。她总是摆出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仿佛她是这世界上最高贵,最矜贵的女人。她一个空有脸蛋,出身低贱的女人有什么勇气摆出这副姿态!这也是为什么叶紫然如此痛恨姜雨墓。叶紫然重重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怒气。她僵硬地笑了一下,道:“哎,刚刚是姐姐错了,看到妹妹太激动了,才会如此出言不逊,姐姐在这里给妹妹赔个不是。叶紫然说完话,拿起来玉杯,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了,仿佛真的在向姜雨墓道歉似的。画雪丝毫不给面子地翻了一个白眼。刚刚还在那里斥骂她家夫人呢,现在就是姐妹了?呵,女人!姜雨墓有些不耐烦了,这殿中大门没关,冷风没完没了地吹打在她身上,将她吹得头脑有些晕呼呼了。姜雨墓站了起来,行了一个礼,道:“贵妃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妾身就不打扰贵妃了。”叶紫然挑了挑眉,突然间想起,她今日请姜雨墓来,可不只是想看她卑微恐惧的模样。虽然说姜雨墓卑微恐惧的模样她是见不着了,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叶紫然抬起了手,劝说道:“妹妹先别走嘛,咱们姐妹俩还不容易才能聚一聚,妹妹怎么就那么着急着想走呢?”姜雨墓背对着叶紫然,叹了一口气,坐了回去。叶紫然眼尖地瞧见了姜雨墓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姿,嘴角勾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给了旁边的侍女一个眼神,所以她们将大门开大些。叶紫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道:“姐姐今日约妹妹来是想聊一聊京岛的事儿。”姜雨墓的脑袋本来有些晕沉的,在听到“京岛”两个字后,突然来了点精神。京岛?京岛不是爆炸了吗?京岛人也被阿奕送去希望岛了呀。叶紫然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问道:“妹妹可曾去过希望岛啊?”姜雨墓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就扯到希望岛去了,脑袋因为冷风的关系正在嗡嗡作响。叶紫然继续说道:“那儿的风景可美了,美得像是天宫一样,有时间的话,你得去看看啊。“姜雨墓完全没搞懂叶紫然这无厘头的话。叶紫然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才慢慢地勾起了一副带着玩味儿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姜雨墓,小心南奕琛,他没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纯良。”姜雨墓怔了一下,一股不知名的怒气涌上了她的心头。姜雨墓蹙着好看的眉头,反驳道:“阿奕是怎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不需要您在这里诋毁他。”姜雨墓想来是个冷静淡然的人,但是只要是遇上南奕琛的事儿,她这所有的冷静和理智都烟消云散了,就如同当初她冲动之下和南奕琛成了亲一样。等话说出口后,姜雨墓才反应过来,但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再来,她也是在不能忍受一个外人那么诋毁她的丈夫。叶紫然笑了一下,笑容里不知为何有些看好戏的意味。她神情高傲地摸了一下头饰,道:“本宫也只是好想提醒你,要不然,等你知道真相时,那残酷的真相可能会杀了你。”姜雨墓听到“杀”字时,眼皮一跳,她压下心中的汹涌澎湃,冷着一张脸,道:“贵妃娘娘多虑了,妾身相信阿奕,他是断然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的。贵妃娘娘要是想挑拨离间的话,那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姜雨墓说完话后,便很不客气地站了起来,微微欠身,道:“妾身实在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妾身告退。”姜雨墓说完话后,便拂袖而去了,仿佛一个潇洒的旅人,不带走一丝云彩。叶紫然冷冷地看着那绿色的倩影,嘲讽地笑了一下,道:“她倒是非常信任南奕琛嘛。”叶紫然神色一冷,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身旁的婢女,压低了声音,道:“你得到的那个消息是否属实?别让本宫白忙活一场了。”婢女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嘴上却是坚定不移地说道:“绝对错不了,奴婢亲眼所见。”叶紫然心情颇好地笑了一下,摇着手中的扇子,道:“找人将姜雨墓引去那里。”叶紫然的眼眸里闪过了一地狠戾,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祭延姜雨墓走出春和宫后,重重的吐出来一口气,心里终于轻松了,但是在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后,又有些懊恼。画雪站在一旁,一脸兴奋地说道:“夫人刚才好威风啊,画雪本还怕夫人被那女人欺负了,谁知夫人居然那么威猛啊!”姜雨墓咬着嘴唇,道:“别说了,我刚刚也是气昏头了,语气那么冲,人家毕竟是贵妃,咱们改日还是在上门好好谢罪吧。”画雪高高地仰着头,不屑地说道:“哼,贵妃?京城里谁不知道,您这个丞相夫人可比贵妃金贵多了。就算是皇后娘娘来了,那也不得给您让路!”姜雨墓连忙捂住了画雪的嘴,道:“说得什么胡话!”这时,一阵晕眩袭向了姜雨墓,她身子一晃,差一点就倒下去了。她在这冷风中实在是待得太久了,刚刚又废了不少力气和贵妃周旋,她的身体早就支持不住了。画雪惊叫了起来。“夫人!夫人!来人啊!夫人晕……”她还没喊完,便被姜雨墓叫住了。姜雨墓勉强地站了起来,靠在画雪的身上道:“我没事,头脑有些疼而已。”冷风之中姜雨墓看见了一间隐藏在一块大石头后的小木屋。奇怪?这皇宫里怎么会有如此简陋的小木屋。姜雨墓也来不及细想便让画雪扶着她进了小木屋。几人匆匆忙忙地进了小木屋,也是在姜雨墓转过身后,才突然发现,这小木屋里竟然还有其他人。一个穿着缩小版的龙袍的小男孩神色慌张地盯着她们,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全是做错事被发现的慌乱。他欲盖弥彰地将手藏在了身后,一脸不安地偷瞄她们,在看清姜雨墓的脸后,更是吓得放掉了手中掩藏着的糖葫芦。糖葫芦跌在地上,糖霜碎了一地。小男孩没去管他那珍藏已久的糖葫芦,反而小声地抽泣了起来,后来,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急忙擦干了眼泪,一副想哭但又不敢哭的样子。姜雨墓盯着小男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皇……皇上?”祭延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更加惊恐了,战战兢兢地畏缩在角落里。“不……不要……告诉他……”姜雨墓瞧着祭延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一软,蹲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微笑,道:“嗯,不告诉他,这是我们的秘密。”姜雨墓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为了安抚祭延,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祭延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是皇帝,但是名存实亡,心思也比较单纯,所以便相信了姜雨墓。他抬起头来,偷偷地瞥了姜雨墓几眼。大魔头的娘子好漂亮啊!一点都不像大魔头那样凶巴巴的!小孩子嘛,总是喜欢漂亮的东西,在姜雨墓展现出善意后,更是毫无顾虑地扑进了姜雨墓的怀里。自从他的父皇去世后,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别人对他笑了。大魔头的娘子还是第一个!所以,他就不计前嫌,大大方方地给了她一个拥抱,就像是以前抱他阿娘一样!姜雨墓被小皇帝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吓了一跳,但最终还是不忍心推开这小糯米团子。他是皇帝,应该已经很久无法这样与人亲昵地接触了吧?姜雨墓将小皇帝抱了起来,顺手擦去了小皇帝嘴角的糖渣。她笑着说道:“皇上很喜欢糖葫芦?”姜雨墓的话才刚刚问出口,怀里的小皇帝便兴奋地回答道:“对!超喜欢的!糖葫芦最好吃了!”很快的,他垂下了头,垂头丧气地埋怨道:“但是,他都不让我出宫……”他说到这里,姜雨墓不得不有个疑问了。姜雨墓试探地问道:“他……是谁啊?”祭延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完蛋了”的表情。死定了!他答应过大魔王他会替他保密的!他绝对不会告诉他人,大魔王其实是个很残暴,很令人讨厌的奸臣。但是……他好像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祭延的反应还是非常快的,他连忙答道:“那些宫女,她们……不让我出宫,总是让我读书写字。”他把大魔王说成宫女,大魔王应该不会生气吧?生气的大魔王可是很可怕的!姜雨墓听了他这句话后,笑开了怀,道:“她们也是为了你好嘛,你是皇帝,是天子,自然是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玩闹的。”祭延垂下了头,脸上的神情是不符合他年龄的黯然伤神。他闷闷不乐地说道:“可……可……可我从未说过我想当皇帝啊……”姜雨墓怔住了,愣愣地盯着他。有可能,很多人听到他这句话时,只会认为这是小孩任性的话,但姜雨墓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无助和绝望。也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本该无忧无虑地追着蝴蝶玩弄,但却是被迫坐上了那龙椅。谁又曾问过他的意见呢?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坐上了那么尊贵的位置,他看似是赢在了人生的起跑线上,但实际上,他需要承受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压力,需要面对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谁又能体会到他的苦呢?他得到了皇位,却失去了父母,孑然一身,孤立无援,一生都只能待在这红墙之中,靠着自己的想象力,幻想红墙之外的模样。姜雨墓盯着一身龙袍的祭延。这身缩小版的龙袍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这位少年天子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姜雨墓有些心疼,将他抱紧了些,想借此安慰他,感受到小皇帝在她怀里拱了拱,她更加心疼了。姜雨墓低下了头,直直地望进了祭延的眼里,道:“姐姐带你出宫好不好?我们偷偷出去,不告诉任何人。”祭延愣了一下,随之双眼发光地跳了起来,开心地在屋里转圈圈,嘴里还一直喊道:“耶!可以出宫了!”这时,木屋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打碎了祭延那刚燃起不久的兴奋。南奕琛听到木屋里的动静后,便进了木屋,在看到他寻找多时的姜雨墓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南奕琛刚刚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了,都没找到姜雨墓,他那是着急得眼眶都红了,此时找到姜雨墓后,他的心跳都还是飞速的。南奕琛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一把将姜雨墓拦进了怀中,将头埋进了姜雨墓的肩头里,幽怨地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说一声?”原本被姜雨墓抱在怀里的祭延被挤到了一旁,他嘴角狂抽地看着眼前这有些失常的大魔头,心想:大魔头应该不是被鬼怪附身了吧?南奕琛这时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祭延,祭延见大魔头正在看着自己,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南奕琛看着被他吓得哆哆嗦嗦的小皇帝,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其实,南奕琛虽然不能说是对小皇帝忠心耿耿,慈眉善目,但至少没有虐待他。祭延虽然有些古灵精怪,但却是真的天真无邪。他从未有过复仇的念头,更是完全不知道南奕琛原来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不会隐忍,不会卧薪尝胆,唯一的执念就是想出宫买糖葫芦吃。也就是这样,他才在无意识下,逃过了一劫。要不然以南奕琛爱好斩草除根的性子,若是祭延真的有野心的话,他应该早就被南奕琛给杀了。毕竟,这皇位谁坐都一样。这皇宫里都是南奕琛的人,谁都没有真正认识过祭延,要是南奕琛把皇位上的人换成一个和祭延长相相似的人的话,其他人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就算发现了,也会被封口的。南奕琛大可以那么做,但是,在仔仔细细地试探过祭延后,他便没了这心思。到底,就算他在冷血,也不可能起杀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的。更何况,这个孩子又没有威胁到他的利益。再来,南奕琛在祭延身上看到了姜雨墓的影子。他们都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可爱,南奕琛爱屋及乌,对待祭延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南奕琛和姜雨墓还没有孩子,所以当他看到那么一个酷似姜雨墓的祭延时,便特别疼爱他,将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平日里,他会监督小皇帝写书认字,会检查他的功课,就像一个严父一样,以至于小皇帝有些害怕他,还常常在他背后骂他大魔头。不过到底他们俩关系还是不错的,这间小木屋便是南奕琛给他建的,让他能有一个能玩闹的地方,就连祭延刚刚手上拿的糖葫芦都是南奕琛偷偷买给他的。其实,如若小皇帝一直这样没有野心的话,南奕琛也不是没想过,要将这祭天国还给他。灭了南氏的人到底是永康帝,而不是祭延,要不是祭延是永康帝的儿子,南奕琛或许永远都不会伤害祭延。姜雨墓望着南奕琛,道:“阿奕,待会儿宴会结束后,我们带着皇上出宫吧。”南奕琛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赞同地盯着祭延,祭延“咻”地一下,躲到了姜雨墓的身后。姜雨墓用手指比了个“一”,做出了一个“求求你”的手势,道:“就一次,就那么一次,你看今日又是他的生辰,就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吧。”南奕琛盯着姜雨墓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心中一软,将她连着祭延带入了怀中,小声地“嗯”了一声。他何时拒绝的了她的要求?祭延身为天子自然是不能随便出宫的,但是为了姜雨墓,南奕琛不惜破例那么一次,将祭延位置为小厮的模样,到出了宫。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他们不知会这么诋毁南奕琛,说他狼子野心,欲图谋害天子。哮症大街上。祭延穿着一身麻衣,肆意地奔跑在大街上,和寻常孩童并无两样。南奕琛和姜雨墓则跟着他身后,嘴角边带着宠溺的笑容,远远地望着他那活泼的声音。南奕琛给祭延买了好多好多糖葫芦,姜雨墓也给祭延展示了好多皇宫里见不着的小玩意儿。他们像一个真正的一家人一样,温馨又美满。祭延觉得,这是他过过的最开心的生辰!南奕琛盯着祭延蹦蹦跳跳的模样,有些黯然伤神地垂下来眼帘。他也曾经奢望过能有自己的孩子,看着他从一个小萝卜丁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看着她从一个小糯米团子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但后来,他便彻底放弃了这个心思。成亲后不久,南奕琛发现,每次他和姜雨墓行那等事情后,隔日,姜雨墓总会发高烧。当时他担心姜雨墓的身子便去询问了不少名医。所以名医的回答都是统一的——姜雨墓的身子太过赢弱,并不能常常承欢。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名医更是表示,如若姜雨墓怀了孕的话,她分娩的那一天便是她的死期。南奕琛听完名医的话后,他那一整天,脑子都是空白的。他知道姜雨墓身体不好,但却不知道姜雨墓的身体那么的不好。不过,他倒也没怪罪或埋怨姜雨墓,而是将这消息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里。每一次他和姜雨墓行事后,他都会将避子汤伪装成药汤的模样,让姜雨墓喝下。他是想要孩子没错,但是如若孩子的命是又姜雨墓的命来换取的话,那他是坚决不可能要孩子的。这件事情他一直没和姜雨墓说,也永远不可能和姜雨墓说。这时,姜雨墓的声音将南奕琛拉回来现实。南奕琛抬头一看,他竟不知何时来到了一个小摊子前,桌上还摆了一碗甜羹。“阿奕,怎么了?”南奕琛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姜雨墓那双被担忧填满了的眼睛。嗯,有她就够了,还要什么孩子。他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南奕琛摇了摇头,笑道:“没事,想些东西而已,别担心。”这时,本来还在那里嘻嘻哈哈地笑着的祭延突然开始大声的喘着气,他满脸都是痛苦之色,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但是,无论他怎么吸气,他都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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