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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成了摄政王妃》TXT全集下载_14(1 / 1)

秦婳终于抬眼。傅时珣定定看着她,笑了笑:“我是认真的。”第36章“你说什么, 傅时珣在追她?”睦禾长公主的手指紧紧抠着桌沿边,她抿着唇角目光不虞,缓了两口气又问:“当真是摄政王亲口说的, 你可曾听错?”婢女卑躬屈膝的低着头, 紧张兮兮的轻声应:“的确是这样, 奴婢未曾听错。”“该死!”睦禾长公主猛地扬手打翻茶盏, 她收回手用指尖死死掐着虎口, “当初秦婳入沈府一事,本就有本宫在里面推波助澜,如今秦婳不曾记起还好说, 若是……”她咬住牙齿不再吭声, 忽然抬眼道:“之前让你去查那人的动静,查到了吗?”“没有。”提着这个婢女面色也是难看,她低声回应:“秦姑娘坠崖后,那人便失了踪影,奴婢猜测怕是摄政王将人带走了。”睦禾长公主摇头, “不会。”她半眯起眼睛细细回想, 若有所思道:“如若当真是摄政王将人捏在手中,那必定不会等到如今还不发作, 看他模样,像是还并不知晓那日掳走秦婳之人是本宫。”婢女小心抬眼, 盯着睦禾长公主的侧脸。她跟在睦禾长公主身边多年,且不说了解十分,最起码也当有八分, 眼下瞧着她的神情,婢女便心有戚戚。果不其然,下一刻睦禾长公主忽然出声道:“赶紧去找, 就算是半夜翻进王府也要寻到他的下落,若是还活着那就一刀了解他,那样没用的人,留着也是白费。”婢女舌尖发麻,应声后悄悄退下。睦禾长公主伸手轻轻抚过嘴角。她这人生来自私,从来没有谁能跟她抢东西,就算是亲姐姐也不行,但若是得不到,那便毁了所有。-先前隆兴寺上发生过起骇人听闻的事,便是几年前的庙会上,男女同住后院,柳家公子半夜睡了位婢女,那婢女因着未曾立即饮下避子汤,谁料就那么大了肚子。之后这事情瞒不住,柳家公子强迫婢女用了大量红/花汤,那婢女滑胎后身子虚弱难以接受,不足半月就病重身亡。这事情叫隆兴寺名声受损,索性禅房只留了女眷后院,男儿郎们并不能在庙中过宿。傅时珣未曾在寺庙多待,直接策马回府。将马鞭交给小厮,傅时珣与裴景行两人直入书房。房门刚被合上,裴景行便道:“你也是不怕被人议论,竟光明正大的将那话说出口。”傅时珣让青武速度极快的上了茶盏,闻言看他:“本王为何要被怕议论。”裴景行轻声叹息。他不怕这些,不过是仗着如今秦婳什么都记不起来罢了,如若秦婳未曾失忆,眼下傅时珣又当如何。“阿珣。”裴景行轻声唤他,思忖片刻道:“若你当真想挽回,你现在需要做的根本不是为她表决心,而是去查。”傅时珣捏着茶盏的手指未曾停顿,饮下一口:“你怎知本王没有。”“那你……”裴景行看见他笃定的眼神,莫名不知该如何接话。“当初所有事情,所有人,只要给了她不公平的,本王都会一一为她讨要回来。”傅时珣垂眼放茶盏,他半抿唇:“包括本王。”裴景行定定瞧了他一阵,而后问:“也包括皇后娘娘。”“是。”傅时珣抬头,他缓缓勾唇,目光如炬,“当然,也包括她。”裴景行嗤笑:“从前我以为你没心没肺,如今看来,倒是我看错了。”“只要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只不过当初未曾遇到罢了。”傅时珣毫不嫌害臊,面色淡然的回应。“你心中既知晓分寸,那我也算是放心了。”裴景行伸手摸摸额角,低声道:“先前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傅时珣挑眉,示意他继续。裴景行的手指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轻轻摩擦着:“上回在大理寺外,你走后,顾炜曾让我劝你,不要插手赵国与沈太后之间的事情。”“怎么?”傅时珣面色沉了下来,他皱眉道:“赵国那边情况有变?”裴景行摇头,也是一副担忧模样:“这事当真不好说,还是先看看那边情况再说。”之前秦婳拿到了那幅边防图,让躁动许久的赵国安分下来,虽说不知是不是又在出别的怪点子,但好在有了时间让皇帝与沈太后打擂台夺权。当初皇帝年岁已高,沈太后膝下却仍旧没有嫡子,便选了生母早逝的皇帝过继到名下为养子。然谁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年的沈皇后做了太后,不想着颐养天年,还心心念念独揽大权谋划江山。莫不是想扶持沈家上位,让这江山改姓成沈不可。思及此,傅时珣轻轻摇头:“谋定而后动,此事不能急。”裴景行起身按了按他的肩膀,一言难尽道:“若想成功,任重而道远啊。”傅时珣睇他一眼。这话一语双关,也不知裴景行是在说皇帝掌权之事还是秦婳。看见他的眼神,裴景行朗声大笑,临走前又叮嘱道:“若是前去寻秦婳,记得唤上我。”“难不成你想同本王较量?”傅时珣语气不爽。裴景行笑的愈发开怀:“醉翁之意不在酒。”待他走后,傅时珣盯着裴景行那杯盏上面的白烟飘起直到消失,他才慢慢回神。瞥到门口忽然停驻了一道影子,傅时珣开口:“进来。”暗卫推开门走进,站在暗处回禀道:“那日掳走秦姑娘之人的幕后凶手已经有眉目了。”傅时珣扫过他,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暗卫低头。“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帮本王查清楚。”傅时珣抿唇,神情淡漠,“不管用什么手段,务必查仔细那日秦婳被皇后召唤入宫后,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一字都不许落下。”暗卫犹豫。傅时珣不悦拧眉:“怎么?前些天这事情你办的懒懒散散,如今本王亲口吩咐,你还不情不愿。”“既如此,那边不用跟在本王身边了,你的主子是本王,不是傅皇后。”“是。”暗卫深吸一口气,决绝道:“属下这就去办。”傅时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冷冷笑了声,他这姐姐对他什么都好,只是手伸的太长了些。爪牙太多,总得砍一些。毕竟这王府还是他做主的。-用过斋饭。秦妙书困得睁不开眼睛,同秦大夫人说了声自个儿回屋子歇下了,倒是秦婳方才吃的多了些,带着宝珠在附近走走消食。她想起今日傅时珣临走前的那番话,慢慢压下嘴角。思绪万千,一时间竟不知该想些什么。傅时珣对她莫名的示爱,睦禾长公主突然的敌意,还有今日那位沈国公世子的奇怪言语。“宝珠。”秦婳低声唤她,惆怅道:“若是突然有一个很好的人突然告知你,他心慕你在追求你,你会如何?”宝珠一时哑口无言,面色无措茫然。话问出口,秦婳才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叹息一声道:“哎,说起来你应该也不知道呢。”宝珠委屈的眨眼:“姑娘是在说谁?”秦婳摇摇头,赶紧道:“没谁。”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的说话声。秦婳拉着宝珠的手慢慢走过去,两人偏着脑袋悄悄张望。只夜色太浓,看不清楚人脸。不一会儿,那人忽然开始说话:“打死你。”秦婳:“……”这声音不正是睦禾长公主。她刚想走,听见婢女开口劝解道:“公主,咱们快些走吧,这只可是隆兴寺上养了好几年的,若是被弄坏了,咱们也不好说啊。”秦婳认真听,睦禾长公主下一刻冷嘲道:“不就是只鹅,本宫难道说打个畜生还要跟那些和尚说一声,可笑。”“公主……”婢女还想出言相劝。秦婳扒着树梢去看,只见睦禾长公主抬手扔了石头打在那畜生身上,它忽然立起脖子叫了声。“她是有病吗?”秦婳轻声对宝珠道。宝珠抿唇憋起笑意。睦禾长公主侧身弯腰,露出半张脸来。终于能看清楚她的表情,秦婳才发现这人眉头紧拧,显然一副烦躁模样。她捡起块大些的石头,扬手就要往那边扔去。秦婳自已并不是什么有善心之人,可看见这一幕还是觉得睦禾长公主造孽,不悦出声:“我劝你还是不要碰它的好。”“谁?”睦禾长公主听见声音突然回头,看见秦婳的脸,霎时整个人都阴沉下来。秦婳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她无言半晌。原来今日睦禾长公主的不开心又是因为她。“你管本宫,本宫就是愿意招惹它,你能耐本宫如何?”睦禾长公主挑起眉梢,笑的肆无忌惮,偏过脑袋就狠狠将石头往那畜生身上丢去。她动作又快又准,大抵是真的被砸疼了,它扑楞着双翅差点飞起,叫声沙哑低沉。睦禾长公主回头对她勾唇讥笑:“瞧见了吗?本宫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止。”“嗯,”秦婳眼神悲悯,莫名退后一步,而后道:“若是长公主觉得这般好玩,那自然是可以。”睦禾长公主抬了抬手手腕,轻哼一声,还想再偏头,却突然被它飞身扑在头上压倒,而后尖嘴在她身上来回乱啄着。前方乱作一团,秦婳微微叹息,扬高声音道:“都说了啊,不要招惹它。”憋了半晌,又加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婢女立在旁边不敢有动作,只能焦灼的来回移动唤着她。睦禾长公主浑身都疼,抬手赶紧捂着自己的脸,终是忍无可忍的尖叫:“啊——”第37章那只大鹅欺身压在睦禾长公主的头顶作威作福, 翅膀一边扑棱着打,尖嘴一边啄。睦禾长公主不多时便鼻青脸肿,她呜咽出声:“还愣着做什么, 快点把这畜生弄走啊。”婢女无从下手, 急的快要哭出来。秦婳别过脑袋实在没眼看, 抿抿唇角往后退开一些, 瞧见那边闻声而来了两个小和尚, 秦婳微微低头示意,低声道:“那边出了些事情。”为首的小和尚对秦婳双手合十行礼,而后快步走过去, 这才看见那荒唐的一幕。他目光一怔, 赶紧上前将大鹅桎梏住抱走。婢女上前扶起仪态全失的睦禾长公主,喃喃唤:“公主……”睦禾长公主发髻凌乱,头上的簪子步摇尽数滑落,精致的衣衫上沾满泥土与大鹅的脚印,周身染着难闻的气息。她的脸与额角被大鹅的尖嘴啄破, 眼角方才磕在她丢往大鹅的石子上, 硌的眼角淤青。宝珠扶着秦婳的手站在岔路口,两人瞧见这样的长公主, 一时间竟忘了回神。“看什么看?”睦禾长公主的纤纤玉指按着自己的脸颊,顾不上那畜生, 只能对秦婳发火,“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小心本宫叫人……”秦婳拧着眉头问:“你有病?”“什么?”睦禾长公主一愣, 待反应过来后她失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再跟谁说话。”“堂堂一国公主,蠢到你这个地步不如就嫁人留在府里相夫教子,若是被下月要来的南方蛮夷使臣瞧见, 岂不是丢人现眼。”睦禾长公主瞪大双眼,梗着脖子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秦婳盯着她,忽然问:“你心中倾慕傅时珣,那便去同他讲清楚,为何要来为难我?”而后饶有兴致的笑起来,“还是说,长公主求爱无望,所以才来寻臣女撒气?”“你这个混账。”睦禾长公主咬着牙齿骂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眼神阴鸷:“本宫有时都在猜测,你究竟有没有失去记忆,若是失去记忆,为何还是同往日一般,这样令人讨厌。”被睦禾长公主这般直截了当的吐露出对自己的厌恶,秦婳丝毫不恼,甚至还很有兴趣的弯了弯唇角:“长公主不喜欢臣女没关系,毕竟臣女比你讨厌我还要讨厌你。”回怼完,秦婳不再去看睦禾长公主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姑娘,这样让长公主失了脸面,她会不会恼羞成怒针对您啊。”宝珠心里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询问。秦婳捏捏她的手没回应,迎面扬起一阵风,吹得她眯起眼睛。直到回了禅房,秦婳才低声道:“若说针对,她哪次不针对我,反正再怎么针对也就是那样了,反正以礼相待也是那般,那我还不如叫自己开心些。”宝珠似懂非懂,帮她解了外衫。许是昨夜那只大鹅给睦禾长公主留下了太深的阴影,次日一早,还不等主持前去赔罪道歉,睦禾长公主就已经匆匆下山,离去前甚至还撂下一句今后这等事情不必再叨扰她的话。秦妙书起得早,秦婳起来时天光大亮。这床榻硬的厉害,她被硌的浑身都疼,醒来时整个人感觉都还在梦中。宝珠服侍她起身,随口说起睦禾长公主这事情。秦婳听闻,忽然笑出声。她仍旧没有办法忘记昨夜睦禾长公主被一只大鹅欺压的场景,给她的冲击力着实太大。早饭并不丰盛,只有少许米粥与馒头,秦婳用了五分饱,随秦夫人等人前去大殿。俗话说拜佛求的便是心诚则灵,秦婳并没有什么需求,无非不过是家人平安顺遂,而她能许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夫人们都在前头的垫子跪拜着,一道前来的贵女们不算多,都被排在了后头。秦婳紧跟在秦妙书身后,她身侧余下一个位子,也不只是给何人留下的,秦婳听见上头有佛经声传来,只潦草扫过一眼就收回视线,认真的双手合十。傅时珣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秦婳脖颈细长,稍稍低着头,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双眸紧闭,模样虔诚。傅时珣心头轻笑,漫步走到她身边那垫子前,一撩衣摆,慢条斯理的跪在她身侧。动静不大,但距离最近的秦婳睁开眼朝他看过来,只看见傅时珣低垂着眼睑翻着袖口,小拇指尖略微抬起一些,拇指搭在虎口处。秦婳慢慢收回眼,重新闭上眼睛。但也不知是方才没有吃饱还是如何,秦婳始终能闻到身侧隐隐多了一股烧鸡的香味。她试图集中注意力,可肚子莫名响了两声。秦婳默默放下手按住自己的小腹,她脸蛋通红。余光扫过左手边的秦婳,傅时珣垂眸轻笑,极低的气息声浅浅传入秦婳耳中,她的小脸红的愈发厉害。大殿内一片安静,秦夫人念到半截,忽然偏过脑袋去看秦婳。回头那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眨眨眼睛下意识又看过去,仍旧能看见傅时珣笔直的身躯。秦夫人略微恍神,想起昨日傅时珣的那番话,她眼中划过其他的情绪,默默转回去。秦婳又坚持一阵子,按了按空荡荡的小腹,她有些后悔今晨秦夫人劝她多吃些时,她说跪着并不容易饿那话。瞧着眼前秦妙书的身形晃晃悠悠,显然是困的支撑不住了。她思忖片刻,伸手戳戳秦妙书的肩膀,待她回头,秦婳才用气音道:“三姐姐,我出去一会儿。”秦妙书强迫自己睁大眼睛赶走倦意,点点头:“好。”正要收回眼,秦妙书的视线扫过睁开眼的傅时珣,赶紧回头,咽下口水后又偏头去看,傅时珣正目光淡淡的盯着她。秦妙书看着这眼神就有些头皮发麻,她讪讪一笑没出声。倒是傅时珣用口型示意:“裴景行在外面。”秦妙书翻个白眼:“让他等着去吧。”见她不出去,傅时珣也不强求,起身随秦婳出了大殿。出了大殿,秦婳揉着肚子低声嘀咕道:“宝珠,我好饿。”“姑娘,您再忍忍吧。”宝珠扶着她的手臂下台阶,四处张望几眼,“昨儿个夫人就说了,斋饭只在三餐时候开放。”宝珠的劝慰对秦婳并没有什么用。她拧着眉头叹息,再一转头,就看见傅时珣负手漫不经心的跟着她下来。想起昨夜睦禾长公主的那场景,她促狭的笑了声。傅时珣瞧见她的笑意,愣怔片刻,出声问:“笑什么?”“没什么。”秦婳抿着唇角半蹲行礼,而后道:“王爷今日怎的有工夫来寺里。”傅时珣没回应,抬起下巴指指前面的凉亭道:“过那边去。”“为何。”秦婳绷着脸不肯动。傅时珣被她逗笑,眼神扫过宝珠,后者下意识让开几步躲远,傅时珣走到秦婳跟前,伸手抵着她的肩膀将人往前推动。秦婳半推半就,坐在了那亭内。看着这张叫睦禾长公主因爱生恨的俊脸,秦婳隐约有些不爽:“王爷可知,你的爱慕者都开始找我的麻烦了。”“嗯,所以呢?”傅时珣看她。秦婳被他的语气挑起火苗,吊起眉眼问:“所以?王爷还问我所以?”“所以就是王爷的爱慕者让我很不爽。”秦婳气息不稳,说出来的话颇有几分赌气的意味。傅时珣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些道不明的怜爱情愫,伸手将石凳上的烤鸡放在桌面上,满含笑意的道:“那我向你赔罪。”盯着拆开油纸袋后露出的金黄酥肉,秦婳下意识屏住呼吸。“给我买的?”秦婳眼睛一眨不眨的问。傅时珣用帕子擦净手指,而后温声道:“喜欢吗?”秦婳笑的眯起眼睛:“喜欢的。”傅时珣将袖口挽起,给她撕下一只鸡腿递过去,秦婳犹豫万分,傅时珣思索片刻,撕下半截油纸包好下端重新递给她。小姑娘亮晶晶的眼里全是满足的笑,刚咬下一小口,腮帮子就鼓了起来。傅时珣单手支着下巴认真的看她,适才来时,傅时珣便想到她定然用不惯寺庙里的斋饭,索性买了一只烤鸡。扫到秦婳嘴角油光,傅时珣下意识伸出手,捏着帕子给她蹭掉。这动作一出,秦婳忽然愣住,他的手也被迫停在半空中。“你……”秦婳声线有些哑,她眼里带着不知所措。傅时珣忍了忍,慢慢收回手道:“抱歉,是我唐突。”秦婳听见他的道歉,又看了看手里的鸡腿,顿时感觉不怎么想吃了。方才傅时珣突兀的靠近,向来不喜生人肢体触碰的她竟觉得可以接受,秦婳捏着鸡腿的手指紧了紧,松开后安慰自己,定是她近来松散了。瞧见秦婳多变的神色,傅时珣一时拿捏不准这人的情绪,正想是不是吓到了她,犹豫再开口道歉时,她忽然低下头又咬了口。囫囵吞咽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糟了,在这里吃鸡肉,那方才拜佛求的心愿是不是都不灵验了?”吃都吃了,现在才想起来。傅时珣没忍住笑开。“不会。”他温声安抚,“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饿着肚子许愿,这般虔诚定会被眷顾的。”秦婳捧着鸡腿点头,傅时珣想了想,随口问:“许了什么心愿?”“心愿啊。”秦婳撕下肉丝,递到嘴边慢慢说:“随遇而安。”说完,她笑嘻嘻的抬眼:“当然还有别的心愿,就不能说了,说出口就不灵验了哦。”吃过一些后,秦婳舔舔嘴角。正想翻出帕子擦手指时,袖口忽然滑落险些掉在烧鸡上,傅时珣立刻起身按住她的胳膊,微微叹息,而后妥帖的将她的袖口挽好,又用方才擦了自己手指的帕子给她擦指头。周遭安静极了,只有呼呼风声。秦婳盯着傅时珣认真的模样,轻轻咬了咬嘴唇,她居然有一点点觉得,这人长得好看呢。察觉到秦婳的眼神,傅时珣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唇角。“多谢。”秦婳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抬眼扫过他,抿着唇半晌后笑了声。傅时珣将那张手帕叠好,也不觉得油腻,就那么捏在手心里:“怎么了?”“没事。”秦婳低着头,无端伸手摸摸自己的嘴角,她吹了口气鼓起腮帮子。傅时珣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戳破,随意将桌面收拾了下,淡声道:“回去吧。”闻言,秦婳仰起头看他:“那你来做什么?”傅时珣指指烧鸡,似笑非笑道:“给某些人送烧鸡?”秦婳的耳尖“唰”的变红,赶紧起身嘟囔:“那你就快些回去吧,我回去了。”傅时珣嗯了声,看着她转身离开,忽然喊了声:“秦婳。”“怎么了?”秦婳回头。傅时珣眼神温柔,笑了下:“早点习惯。”这话一出,秦婳先是愣怔片刻,而后招呼也没打就转身提着裙摆跑开。见她的身形在树叶间影影绰绰晃动,不多时后消失,傅时珣敛起嘴角的笑,想起她方才的话,慢慢冷下了神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裴景行啧啧几声,走到他跟前来:“瞧不出来,养尊处优的摄政王竟有一日会这般去讨好一个小姑娘。”“难道你没有?”傅时珣突然出声。裴景行被噎住,而后道:“我们不一样。”傅时珣轻嗤,倒没回应。俯身将秦婳适才没吃完的烧鸡装好,递交给跟过来的青武,接过他递来的帕子垂眸拭着手指。裴景行打量着面前的人。虽说傅时珣自幼丧失双亲,可他身份在那儿放着,又有显贵的外祖家在闽西,自小到大从未受过什么白眼。后来傅家长女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后又上位至大燕皇后,他更是矜贵到大。今日这般对秦婳,且不说他,就连打小伺候傅时珣的杨管事怕都未曾见过。瞧见他方才叠起那帕子的样子,任谁能想到,尊贵冷漠如他,竟是连秦婳用过的帕子都要好生珍藏。思及此,裴景行转移话题问:“皇后娘娘见过秦婳了吗?”提起傅皇后,傅时珣的面色便冷下几分,而后冷漠开口:“她不必见。”裴景行知道这些天来,他与傅皇后之间的那根刺,然到底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但又事关秦婳这人,裴景行并不愿多说,他也没打算劝慰。只不过傅时珣倒是出声:“她看中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姐弟情分,而是她的后位。”裴景行忍不住开口:“其实没有这么严重。”傅时珣凉凉抬眼:“若本王今日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你觉得,她会如何?左右秦婳当初从没有阻挡过她的路,可就是因为能给她带来利益,便连本王也不顾。”“其实本王一早便知道,她成为皇后,便不再是当初那个长姐。”“是本王一直自欺欺人罢了。”裴景行哑口无言,他又不得不承认傅时珣说得极对。这番话傅时珣已经憋在心里许久,此刻说出来,心里舒坦许多。傅时珣转过身子,看着亭外的树梢,沉默良久,温声道:“不过都会过去的。”-经诵到一半,秦夫人就发现秦婳不见了踪影。于是悄悄退出大殿出去寻,今日这隆兴寺四处都是外男,若是被秦婳撞见,不见得是好事。然谁知刚下台阶,便见宝珠乖乖立在一边不出声,而秦婳不在身边。宝珠刚一转头,就看见秦夫人左右张望。她快步迎上去道:“夫人。”“婳儿呢?”秦夫人轻轻拧眉,显然对她不跟在秦婳身边而不悦。宝珠侧眸看了一眼身后,低声道:“姑娘……姑娘在……“秦夫人等的不耐,挥开她直直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傅时珣伸手给秦婳擦拭嘴角那幕,秦夫人霎时一口气上不来,扶着石柱往后退开。“夫人,是王爷让姑娘过去的。”宝珠试图解释,想要为秦婳开脱,“姑娘方才就念叨着饿了。”秦夫人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语气荒唐:“所以这丫头就被只烧鸡收买了?我秦家……是连只烧鸡都舍不得给她吃吗?”宝珠一阵无言,感觉自己好像越说越混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她看见秦夫人咬着牙齿忍了忍,然后与她等着秦婳,宝珠余光扫过秦婳脸上的笑意,顿时心中隐隐发憷。秦夫人又看见傅时珣倾身为秦婳挽袖口,擦手指的举动,气得唇色全白。“夫人,您小心身子。”宝珠颤声劝慰,”其实姑娘……一直都觉得摄政王殿下不怎么好的。”不多时,秦婳红着脸蹦蹦跳跳走过来。看见秦夫人的那一瞬,她忽然停住脚,声音像是被卡住一样断断续续的:“阿……娘……你怎么在这儿?”秦夫人看向她的目光一言难尽,但到底是顾忌她的面子,摇摇头没说什么。一直到夜里,左右禅房都灭了灯,秦妙书与秦夫人中途换了屋子,而后便是她们两母女睡在一间屋子里。洗漱后,秦婳坐在铜镜前养头发。从镜子里看到秦夫人的眼神始终跟随着她,秦婳手指一顿,软声问:“阿娘做什么这般瞧着我?”秦夫人嘴角动了动,想了许多措辞都觉得不好开口,最终还是直接开门见山道:“阿娘今日瞧见你与那摄政王殿下在一处。”提起傅时珣,秦婳便想起方才那场景,她伸手揉揉自己的下巴,随口应下:“怎么啦?”“婳儿。”秦夫人欲言又止,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起身走到她旁边来坐下,低声道:“阿娘与爹爹并非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只不过那位摄政王殿下,性情冷漠,这么多年来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人,阿娘只是担心。”秦婳手指一顿,满脸都是茫然。“哎,她先前说那话时阿娘便应该猜出来的,毕竟我的婳儿这般美。”秦夫人正夸的秦婳飘飘然,突然顿了顿,吐出一句:“但是,阿娘觉得你们不怎么合适。”“?”秦婳眨眨眼睛,“阿娘,你在说什么?”秦夫人只当是自己说这些让秦婳心里难受,叹息着劝解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阿娘怎么也是不会害你的,只是那摄政王权势太大,如若你真跟了他,受了委屈阿娘该怎么护着你。”说到这里,秦夫人话锋一转:“但是你楚垚表哥就不同了,他是你大伯母娘家的孩子,人品样貌都挑不出错来,日后你就算是委屈了,我也能替你撑一撑。”秦夫人还想继续长篇大论,秦婳却终于从这字里行间中听明白了。她忽然按住秦夫人的手,认真道:“阿娘,我同摄政王当真是没有关系的,况且……”秦婳眼神闪烁,“摄政王那般尊贵之人,又怎能瞧上我。”秦夫人见他模样不似作假,这才浅浅松了一口气。养护好头发,秦婳放东西时,手指一抖忽然打了个喷嚏,瓷瓶从指尖滑落,咕噜噜滚下台面。秦婳捡起东西放好,揉揉鼻子。一定有人在骂她。-傅时珣刚回到主屋,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砖瓦被移动的声音。敏决的青武瞬间警惕起来,跟着傅时珣往后退去,两人分别藏好。从傅时珣那个地方,正好能看见屋顶上露出小块空隙,而后被人从上面丢下一个东西,刚落地便开始冒起青烟,烟雾不大,但气味着实有些呛人。傅时珣脸色微冷。青武见状,赶紧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顶上就有了动静,等傅时珣出去,暗卫已经挟持好人按在了院子里。傅时珣漫步走下台阶,盯着男人的脸,忽然移开视线,顺势弯了腰。他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指拨开男人的后衣领,脖颈后的黑色刺青极其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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