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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成了摄政王妃》TXT全集下载_3(1 / 1)

秦婳闭了闭眼,另一只手揪住手帕,转身慢慢退出人群。青武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略一抬头,不经意瞧见茶馆二楼,木窗旁倚靠着的傅时珣与裴景行。再去看,秦婳已经漫无目的的走远。青武赶紧追上去,跟在她身畔,发觉这人走的似乎并不是方才来时的那条路。半晌后,青武温声开口:“姑娘,您这是要去何处?”秦婳回过神,眉间郁色稍稍缓了些,低声道:“我去南大街买些桂花与枣蜜,回头做些糕点给王爷,也算是聊表心意。”秦锦绣这事情,终究是麻烦了傅时珣。毕竟能在昨夜联系上赵禹宵,他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秦婳知道傅时珣并无所缺,只能做些吃食,多少弥补一些他做的。青武恍然大悟,似是想起什么,神情稍顿:“可王爷是素来不喜甜食的。”“这是为何?”秦婳的思绪被他这句话勾走,方才那点心酸也随之淡去,“甜食能使人身心愉悦,王爷竟是如此不懂享乐?”青武:“……”“倒也不是……”秦婳面色可惜的摇摇头,低声道:“那我便做些自己用吧。”-茶馆二楼。长廊角落里的厢房内,傅时珣手执茶盏立在窗边。裴景行瞧见他看的认真,起身也跟过来,刚一低眼,就看见了那日在红楼里遇见的姑娘,赶紧开口问:“那不是……”话音还未落定,裴景行便叫剩下的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见,傅时珣身边的青武跟在那姑娘身边,还颇为熟稔的说了几句。裴景行心生好奇,默默坐回软垫上,单手支着下颚瞧着他。傅时珣静静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那道身影,直到人转了弯走进南大街,他才伸手合上窗。刚偏过头,就见裴景行歪着脑袋睨他。傅时珣面不改色,盘腿坐在他对面,淡声问:“顾炜那边可有眉目了?”对于方才那一场景,裴景行也着实佩服他,竟不动声色的便将人带回了府上。思及此,裴景行轻啧一声,移开眼回应:“未曾。”得闻今日府衙内的秦锦绣一案,裴景行问道:“昨夜你叫青武去寻赵禹宵,为何要帮他?”傅时珣执起茶盏,神色未变:“我不是在帮他。”“如今皇上还是新帝,朝堂之上,一半臣子皆在太后手中。而皇帝身边,除了有效忠先帝的老臣辅佐,还需的是,如定远侯与宰相秦元鞍这般从不参与党争,一心只为江山朝政的重臣。”裴景行沉默,“你这意思,是想将赵禹宵拉入阵营?”“有何不可。”傅时珣淡淡一句,堵住了裴景行接下来的所有想要说的话。在裴景行眼里,女人追根究底也只不过是女人,而赵禹宵也绝不会因为一个秦锦绣,就罔顾定远侯府历来规矩。提起秦锦绣,裴景行又想起红楼那事儿。“你说沈澈这人也是奇了,如今红楼被抄,始终也是没个动静。”屋子里静默一阵,傅时珣斟满茶:“那便只有两个可能。”“怎么?”裴景行身子稍往前倾些。傅时珣扫他一眼:“沈澈是装的,或者他并不知情红楼与沈家的关系。”裴景行神情稍愣,而后低沉的嗤笑一声,张开折扇晃了晃,折回原先想说的话:“其实你也是发觉了吧,那位姑娘是与沈夫人的背影有些相似的。”提起这话,傅时珣明显兴趣淡了些:“嗯。”他低垂着眉眼,手指蹭着杯沿,念起前几日皇上随意说起,要给沈澈重新安排婚事,又忽然开口道:“若是将她送去沈澈身边,你觉得如何?”热茶刚入口,裴景行被呛的偏了身子,撑着桌几猛地咳嗽起来。“什么?”傅时珣也觉得自己这话头来的荒唐,直接在脑子里抹了去,摇摇头:“没事。”他裴景行缓了一阵,后知后觉的像是听见了他的话,端坐起望着傅时珣:“你这话意思是,将那姑娘带回府中,存的并不是要收为己用的心思?”“什么叫收为己用?”傅时珣眼神诧异,指骨在桌几上轻扣:“难不成非要让她成为本王的女人,才算是收为己用?”裴景行默了一瞬,倏地愤愤道:“早知如此,我就该先下手。”瞧着裴景行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傅时珣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无言对视一阵,而后同时转了话头,说起如今朝中之事。-从厨房回到东苑,天色已晚。秦婳分了些糕点拿到东侧屋给昙云,她走进主屋,坐在床畔沉默一阵,才伸手将软枕下压着的荷包与金簪翻出来。看了看荷包上,针脚细密的鸳鸯戏水图样。秦婳心中只觉嘲讽,若是没有胡二公子,秦锦绣眼下是否已然被赵禹宵接入了定远侯府。他为秦锦绣赎了身,毁了贱籍,给她一个良民身份。却到底,比不过天灾人祸。秦婳伸手摸摸眼角,起身走到圆桌边,用手帕包了几块糕点,刚走出门去,又折回来将剩下的装好,将绑糕点纸袋子的绳系成结。偌大的王府除了傅时珣这个主人,便只剩洒扫丫鬟。秦婳纵然是在府上四处闲逛,倒也不用担心会有旁人。她从柜子里面翻出披风裹在身上,抬脚去了东苑边的湖心亭。夜里风大,亭子过了水桥,在湖心中央,凉风袭来,寒意更是刺骨。傅时珣喜静,这个时辰,湖心亭对面的杂役后院里都是安安静静的。将东西放在石桌上,秦婳叹口气。她今日没有在府衙待到最后一刻,是因为她明白,赵禹宵无论如何都会为秦锦绣讨要公道。但胡家背后是镇国公,这公道能到何地步,秦婳都无可奈何。拉开手帕,秦婳手肘抵在石桌上,低垂着眼睑静静瞧着。她的脊背轻轻收拢几分,而后伸手拿出一块糕放在对面的石桌上,又捏了一块送到嘴边,浅浅咬下一口。这个季节的桂花不算新鲜,却也是前不久刚晒干封存的,吃进嘴里多少有些桂花的清甜,里头还加了些许枣蜜。糕点做的很软,入口即化,虽甜但不齁人。桂花利治疗痛经。秦婳初次月信是十二岁那年,刚去到秦锦绣身边伺候她。正值盛夏,秦婳午休后热的浑身是汗,贪凉吃了从冰窖里翻出来的西瓜,那夜她的腹部绞着疼,连带着女儿家初次月信也跟着来临。那会子秦婳鉴于头一回,瞧见出了血,吓得抱住秦锦绣的胳膊失声大哭,满嘴嚷嚷是不是要死了。秦锦绣比她大一岁,瞧见小丫头的反应无奈又好笑。后来她每回月信,都有痛经这个毛病。秦锦绣私下问了好些偏方,许是秦婳体质特殊,对她都无用。也不知她从何处听闻桂花能缓解痛经,便每月都会为她做一碟。虽是无用,但每月这道未曾缺席的糕点,也整整吃了两年。如今桂花糕一如往常,偏为她做糕的人,却已是阴阳两隔。秦婳捏着糕点的手指稍稍用了点力,糕点面上被压下浅浅弧面,指尖陷入其中。看着帕子里面剩下的一块,秦婳手指拨了拨手帕,连带着帕子都移到方才那一块糕旁边去。做到这一步,秦婳终于忍耐不住。喉头微哽,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极低的气息声。-傅时珣漫步过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少女脊背稍弯,右小臂抵着石桌,另一只手松松跌垂在腿上,她的脑袋深埋着,露出一半侧脸在暗夜里。红艳的薄唇紧抿,似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眼睫低垂,盖住那双流光溢彩的眸。思绪困顿间,傅时珣还没明白这人是怎么了,秦婳就已然整理好了情绪,抬起头下意识朝他这边看过来。傅时珣神情稍怔,倒是秦婳赶紧起身,行礼道:“王爷。”“夜深了,怎么在此处待着。”傅时珣抬步走上水桥,不足几步,便到了她跟前。一身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秦婳红着眼睛不敢抬头,只瓮声道:“不大困便过来走走。”傅时珣嗯了声,而后将目光落在石桌上。瞧见他的目光所及之处,秦婳上前一步将油纸包好的那份拿起来,下意识仰起头道:“这是今儿傍晚奴婢做的桂花糕,本想坐会儿给您拿过去,既然遇见了,奴婢便给您吧。”傅时珣缓缓抬手接过来,他闻到一股清甜细腻的香味:“嗯,多谢你。”忆起今日青武所说的,秦婳又加了句:“糕点甜味儿不重,您若是不喜,分给下人们用就是。”一阵风从湖上吹过,将秦婳的鬓发吹散,傅时珣这才看清她眼角微红。京城中的贵女们大多备受宠爱,但凡落下一滴泪珠子,都是要叫人万般心疼的。便是他母亲当年,做针线活时刺破手指,都恨不得凑到父亲跟前呜咽两声。但起初对秦婳的印象就并非菟丝花,所以方才秦婳微佝偻着背,极力忍耐的那一幕叫他心思微动,竟莫名生出一缕恻隐之心。眼见着时辰不早了,秦婳收了石桌上的东西。福了福身子,低声道:“外头冷,奴婢先回去了,王爷您也早些回去吧。”傅时珣的指尖摩擦着粗糙的油纸,盯着秦婳藏在披风下的瘦小身型,她渐渐远去,傅时珣忽然唤住她。秦婳回头,诧异道:“王爷?”“秦锦绣那事儿,胡家的被打五十大板。”傅时珣叫住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转了话头,“这事儿只能如此。”胡家背后的镇国公府。无论是赵禹宵还是秦婳,都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抗衡。秦婳一早就猜到会如此,听闻这话后也没有多少失落。回想起秦锦绣惯常爱与她说的那话,若想活,只能先暂且忍气吞声。傅时珣见她静默,正想出言时,秦婳忽地开口:“奴婢明白的。”她抬起眼,看清月色下傅时珣清隽的容颜,心头因着他随口一句的安抚浮起些许温暖,唇畔弯了弯:“但所幸来日方长。”这话着实叫傅时珣合心意。看向秦婳的眼里,都多了些道不明的情愫。作者有话要说:傅爷:在作死的边缘徘徊。第06章十月二十。临近年关,眼下再有小半月又将是傅皇后生辰,秦婳从那夜与傅时珣在湖心亭上遇见后,两人便再未在府上碰见过。杨管事这日对秦婳道,傅时珣近来已有三日未在宵禁前回府。听闻此言,秦婳也只恍惚的道了句公务繁忙。倒是杨管事,满腹心思无处倾诉,还特意找了闲暇时,拉着秦婳畅谈。“今日一早王爷便入宫了,只怕皇后娘娘又是为王爷的婚事煞费苦心。”杨管事边说着话,便悄悄打量着秦婳的神情。果不其然,听闻婚事这二字,秦婳剥瓜子的手指微顿。杨管事只觉有望,再接再厉道:“秦姑娘可有意中人?”秦婳下意识抬眼望向杨管事,他这话问出,竟有几分长辈盘问的意思,秦婳眉心一跳,乖乖摇头。“那姑娘觉得王爷如何?”杨管事旁敲侧击。秦婳拢眉,温声道:“王爷玉树临风,样貌不凡,自然是最好的。”说到这儿,秦婳似乎觉得不大对劲,赶紧看向杨管事:“管事这话委实会叫人误解,王爷如何,岂是我能随意出言评头论足的。”杨管事一顿,叹息摇头。秦婳回东苑时,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杨管事方才说的话。若是傅皇后为傅时珣选中一位王妃,他可会拒绝?可是像傅时珣那样的男人,应当与哪种世家女最是般配呢?必然是才华兼备,相貌要上上佳,更是一等一的贤良温柔。思及此,秦婳心口有些闷。鞋底触上被踩实的雪,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秦婳愈发烦闷,抿唇跺跺脚。傅时珣如何婚配,与自己有何干系,又是难过个什么。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比起府上一片安宁祥和,凤和宫里隐隐有些暗波涌动。傅时珣还未与皇上议完国事,皇后那边就传来消息,请他过去一趟,于是傅时珣刚从养心殿出来便直奔凤和宫。眼下刚坐着喝口茶,傅皇后拍拍手,屏风后头依次走出两位姑娘。傅时珣抬眼扫过,眉心微动,下意识看向傅皇后。傅皇后也不知是怎的,这回安排下的姑娘都并非是名门贵女。但模样清秀可人,身段纤纤,甚是有些骨感美。“皇后娘娘这是……”傅时珣淡声问。放眼整个京城,只怕是唯独傅皇后,能在面对傅时珣冷淡模样时,丝毫不怯场。她浅浅弯起了嘴角,笑着道:“你瞧瞧看觉得如何,姐姐看都很不错。”傅时珣单手托着茶盏,另一只手捏着杯盖,面色波澜不惊,吹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既然皇后娘娘觉得这两位不错,那便留下吧,毕竟宫中无事,多两个人作伴也是好的。”“阿珣!”傅皇后娇声轻斥,面色泛着薄薄一层粉,“你如今已及弱冠,也早立业,可府上却一个女人都没有……王妃可以暂缓,但总得先有妾室照顾着你。”“此言差矣。”傅时珣放下茶盏,抬起眼轻缓的与傅皇后对视:“从十七岁被封摄政王,直到今日已三年,府上未有女子我也照样能顾好自己。”“况且如今大局未定,我又如何能牵挂儿女私情。”傅皇后听闻他这话,面色稍霁,侧眸又细细打量了两眼面前的姑娘,心道一声可惜,在她眼中这两人的模样与傅时珣终究还是不甚般配。低低叹息,面色上的失望一闪而过,略一抬手挥退了两人。等殿中清净下来,傅时珣才再度开口:“听说睦禾长公主就要回来了。”傅皇后听他口中提起这人,瞬间警觉:“你可不要告诉姐姐,你多年未有意中人,便是为了她?”“皇后娘娘还是……”傅时珣声音顿住,眉头轻拧,似乎对她这话极为不赞同,“少看些话本子为好。”傅皇后没出声,反倒是他又想起什么问道:“我前些天听闻,皇上有意再为沈世子选一位侧妃?”“可不,昨儿个已经定了。”傅皇后押了口茶,不甚在意的道:“胡家那位。”“那位五姑娘?”傅时珣挑眉。他倒是没有听到风声,许是皇上那边还未传出去消息,不过傅时珣先前就知道,胡家那位五姑娘倾慕沈澈已久,如今已年过十八都还未有婚配。傅皇后应声:“前几日太后亲找了皇上,说的便是此事。”“是太后先提出的赐婚?”傅时珣莫名笑了一声,舌尖扫过口内软肉,“她的这手牌打的可当真是好。”这婚事既是太后提出,那傅时珣便没有立场置喙。但他心中多少有了疑影,为何沈太后走这一步,像极了事先知晓他一定会出手整治红楼。沈太后明白定远侯从不参与党争,赵家拉拢不来,那便等红楼出事,胡二公子掳走秦锦绣。这样一来,秦锦绣既成了炮灰,也变成赵禹宵与胡家势不两立的□□。胡家为保自身,必得更加仰仗镇国公府。胡家二公子将秦锦绣欺/辱致死,已是众人皆知的事,然胡老爷出面寻了镇国公,不仅保下了胡二公子,连赵禹宵也被家中勒令不准再继续追究。世家大族要紧的向来都是脸面。纵然定远侯夫人愿意让秦锦绣入门为侧室,却未必肯亲眼看着赵禹宵当真为了她,公然与镇国公府作对。镇国公是朝中老臣,态度中立,祖上更是有一位下嫁的嫡长公主。两家对上,定远侯府实在不划算。胡五姑娘是个庶女,可耐不住有位受宠的庶母,且胡五姑娘自幼在胡夫人身边养大,她在胡老爷面前更是得脸。如今沈太后做主,将胡五姑娘赐给沈澈做侧妃。既圆了胡五姑娘多年来的心愿,给胡家安抚,又拉近了胡家与沈家的关系。而胡家与镇国公府的关系在那儿,如此说来,沈太后想要的,实则为拉拢镇国公。这一颗棋子,傅时珣不得不佩服沈太后下的着实妙哉。先给胡二公子一巴掌,再给胡五姑娘一颗甜枣。翻来覆去,终究是沈太后受益。那日商议此事,唯有裴景行与顾炜在场,总不能还有旁人听闻了此事,告知与太后。傅时珣按了按眉心,他得去问问清楚。从宫里出来,傅时珣骑马去了裴府。裴景行正在院子里舞剑,他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侧身倚在木柱上,垂眸瞧着池里的鱼。瞧见他来,裴景行倒是利落收了剑。笑吟吟地走过去,抬起他身侧的茶盏,将温水一饮而尽。裴景行摸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将剑放在旁边,拍了拍傅时珣的胳膊。傅时珣收拢思绪,偏过脑袋看向他。“怎么?来找我有事儿?”裴景行学了他的姿势,用帕子擦着指缝里的汗。傅时珣沉吟道:“那日商议封红楼一事,你可有告知旁人?”“红楼?”裴景行动作一顿,满面茫然:“未曾啊,这事儿我晓得很是要紧,哪里敢告知旁人,怎么了?”见他神情如此,傅时珣眼神微顿,心中多少有了底。而后脑袋轻轻往背后靠着的柱子上抵去,耷拉着眼角,神色颇有几分倦怠:“胡家五姑娘或许会被下旨,赐婚给沈澈做侧妃。”这消息宛若平地惊/雷。裴景行手指一抖,帕子没捏稳,跌落在地。他弯腰拾起,敛起平素吊儿郎当的模样,紧锁眉头:“若是当真两家结秦晋之好,那咱们此回,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本以为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谁知人家竟提前就等着咱们呢。”傅时珣似笑非笑,抬手按了把他的肩头:“你倒是有长进。”“阿珣!”裴景行没好气地瞪他,又问:“顾炜那边你去问过了吗?”“还未去。”傅时珣捻了捻指尖,眯着眼睛望向屋檐,“不急,等过些时日再说。”-今日傅时珣回府早。杨管事为他在东侧间备了晚饭,傅时珣刚坐下,倏地出声问:“秦婳那边……”见他问起,杨管事急忙道:“秦姑娘一切都好,您吩咐过不可声张,前几日我叫王府产业下尚衣轩掌柜的来了趟,给秦姑娘量了量身型,做了几套冬日里的衣裳。”傅时珣淡淡点头,木箸顿在虎口处,想起今日思量之事,他缓声道:“她还未用饭吧?”“是,昙云特意去厨房打了招呼,说今儿秦姑娘晚些用饭。”等杨管事说完,傅时珣稍抬下巴:“你去,叫她过来跟本王一道用晚饭。”杨管事愣了一瞬,傅时珣见他没动静,掀起眼皮侧眸看过去。杨管事连连应声,转身离开屋子快步往东苑而去。秦婳进门时,傅时珣刚刚用了碗汤。他唇边带了些水光,正巧秦婳前脚跨进门槛,她抬起眼,傅时珣伸出舌尖在唇角扫过。秦婳心口被重重一击,尚且还在门槛外的脚顿住:“……”傅时珣睨了眼身旁的圆凳,眼神示意她,秦婳犹犹豫豫的迈开腿,走到他身边行礼:“王爷。”“坐下陪本王用饭。”傅时珣伸手夹了块清蒸蟹肉。“王爷,这不合规矩。”秦婳后背生凉,只觉得这人突然这般,定是有阴谋。思及此,她又多想了几分。莫不是要将自己卖了?秦婳缩回下唇,牙齿紧紧咬着唇面。偏生傅时珣并不能明白她心中所想,还抬眼温声道:“本王听管事说,你还没用饭,你不饿吗?”“不饿。”说不饿自然是假的。秦婳方才本来是要让昙云去取晚饭的,可谁知昙云还没出门,她就被傅时珣召唤了过来。这话一出,秦婳的肚子竟没忍住的咕噜两声。许是这一幕实在有些自打自脸的意味,秦婳看见傅时珣慢慢抬起头,嘴角也弯了起来。秦婳对上傅时珣似笑非笑的眼,咬着牙齿不敢出声。傅时珣哑然失笑:“在这王府内,本王就是规矩。”见秦婳还不动,他又低低笑了一声,悠悠开口:“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站着用饭,要么坐着用。”秦婳赶紧坐下。垂下眼的傅时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作者有话要说:婳婳:瞧把你能耐的:)第07章这顿饭秦婳吃的坐立不安。她犹豫半刻,夹了一块核桃仁送进嘴里,小口咀嚼着。两人用饭都极为安静。傅时珣吃了会儿,忽然开口问:“那日在红楼,你进来送过酒之后,便去哪儿了?”突然问起那天的事情,秦婳觉得定是出了什么事儿,她认真的回想后,低声道:“那日从厢房出来后,秦妈妈便打发奴婢去菊清池看雪了。”傅时珣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神情,点点头,没再应声。“王爷,”秦婳顿了下,抬起眼睫盯着他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傅时珣捏着木箸的拇指微微向上翘了下,秦婳赶紧低下头,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见她这般,傅时珣开口:“无事,不过是那日在厢房外看见了一个人影,今日突然想起,便叫你来问问。”没料到傅时珣竟会主动向她解释,秦婳心口熨帖,有些受宠若惊。拿着瓷勺轻轻搅着汤碗,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瞄了一眼傅时珣,他坐姿端正,右腕袖口稍稍往上挽起一寸,露出一截干净的胳膊,骨节分明。秦婳轻轻抿紧了嘴,牙齿咬着嘴里软肉,低着头心不在焉的看着骨汤。东侧间里陷入沉默。他偏过头,抬手掩唇干咳两声。秦婳捏瓷勺的手紧了几分:“王爷可是染了风寒?”“不碍事儿。”傅时珣放下木箸,用帕子擦过嘴,抬眼瞧她:“用好了吗?”秦婳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离开东侧间,秦婳看着傅时珣朝书房而去,她离开主院,直奔厨房。秦婳翻出两只雪梨,将雪梨洗净,削皮切片,又将银耳泡软仔细摘除硬根。在小锅子里添上水,随后依次放入成片的雪梨与银耳,又将整块糖霜切碎,放进锅子里。待这些有条不紊的做好,秦婳站在灶台边,垂眼盯着冒着泡的锅子。她忽然一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思绪缥缈间,秦婳的手背不小心碰上滚烫的锅沿边,她拧着眉头忽然回神,赶紧舀了瓢凉水,把整只手都放进去。手背火辣辣的烧,猝然遇见凉水,窜进指尖的寒意与后背的灼烧交织着,秦婳咬紧牙关,没忍住红了眼圈。约莫过了两刻钟,秦婳看着小块雪梨软软糯糯,而银耳也泛着水亮,她用木勺装了些在干净的瓷盅里。快速将灶火台收拾好,秦婳提着小食盒去找杨管事。谁料外院两个嘴碎的奴才一时发生争执,杨管事不在内院。秦婳犹豫着站在长廊下,伸手敲了敲门。“谁?”傅时珣声音有点哑。秦婳抬手挠挠眉毛,轻声唤:“王爷。”里头没动静,秦婳又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傅时珣从里面拉开门,秦婳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傅时珣的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淡声问:“怎么了?”“方才听闻王爷有些咳嗽,我……我就准备了一份雪梨汤。”她一时慌张,说出的话竟连自称都给忘了。反应过来,秦婳攥紧木食盒上的握柄,神色懊恼。傅时珣看着她面色上的表情,翘了下嘴角,随即又拉直:“进来吧。”秦婳还以为自己没听清,诧异抬眸。“不进来?”傅时珣看了眼外面的天,挑眉:“还是你想在走廊下等本王用完?”书房重地,秦婳不敢随意走动。跟着傅时珣进门后,她乖乖将瓷盅抬出来放在书案上,而后捏着手指后退小半步,站着旁边候着。傅时珣掀开盖子,一股淡甜清香飘出。他抬起眼扫过秦婳,温声问:“亲手做的?”秦婳点头:“是。”傅时珣没作声,捏着勺子搅开几片透亮的银耳,喝下少许汤汁,雪梨的汁水夹杂着糖霜的甘甜在齿间散开,他轻笑一声:“还挺甜的。”秦婳摸不透这人的笑是什么意思,迟疑道:“奴婢只放了平日里的少一半糖霜,许是……这雪梨的甜味吧。”傅时珣嗯了声,没再说话。书房里安静下来,秦婳看着傅时珣认真的喝完,还将雪梨一块一块吃干净,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样被人认真对待,她平生十四年,除了秦锦绣也只有他了。秦婳的嘴角浅浅上扬,生怕被人发现又赶紧绷住。一盏茶后,秦婳提着食盒走出书房。傅时珣起身跟在她后面,单手支在门框上,他看了一眼那食盒,神情稍顿。“秦婳。”“王爷,怎么了?”秦婳下意识回头。傅时珣似乎觉得要说的话有些奇怪,他偏了点身子收回手,肩膀继而靠在门框上:“明天晚上还有吗?”“啊?”秦婳惊了一下,但也没给傅时珣收回这句话的机会,她眉眼弯弯,眼睛里头带着光:“有。”傅时珣点头,将下颚在衣领上蹭了蹭。告辞后,秦婳原路折回厨房。走在路上,她想起傅时珣方才的那句话就莫名雀跃,眼下没了旁人,秦婳的嘴角便再没下来过。等到收拾瓷盅时,刚打开食盒,秦婳就瞧见瓷盅旁边,放着碧绿色的小瓶子。她拿起来看,瓶身上写着“烫伤”。拇指抚过那两个字,秦婳小幅度的动了动藏在鞋里的脚趾。-睦禾长公主回京正巧是冬至。当年沈太后为皇后时,诞下两子两女,只可惜两个儿子都没保住,先后薨逝。三女儿裕禾公主在先帝驾崩前一年,下嫁给恭亲王世子,然而先皇驾崩,国丧期间,世子不顾礼法寻花问柳,还弄大了那女子的肚子。言官本就对恭亲王世子颇有不满,如此一来,更是接连上书。新帝无奈,只得与沈太后商议过后,加封裕禾公主为裕禾长公主以示安抚,又下旨将世子遣去边关受受苦。裕禾长公主自是不能与夫君分开,自请一道前去。睦禾长公主是沈太后的小女儿,年前裕禾长公主有了身孕,她前去探望。眼下算来,她离京已近一年。秦婳坐在屋子里听昙云说完,手上的针线一顿,忽然诧异道:“既然怀有身孕,皇上为何不下旨开恩,让其回京?”“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先前听人议论过,”昙云神色微顿,偏过脑袋看她,“听说皇上的意思,似乎只得是恭亲王身子不爽利,需要世子侍奉床前的时候,才能回京。”秦婳眨眼:“那恭亲王如今正值壮年……”“可不是呢。”昙云撇嘴。话音刚落,秦婳便看见青武从院门外而来。他唇畔带着笑,直直奔向秦婳跟前:“秦姑娘,王爷方才传话回来,傍晚与您一道用饭。”秦婳手里的针扎在指尖上都没叫疼,她顿了一瞬才问:“王爷亲口说的?”“瞧姑娘这话,若不是王爷说,咱们谁敢做王爷的主。”青武见着秦婳也是高兴,一双小眼睛眯成缝。秦婳点点头,讷讷道了声:“好。”从上回傅时珣主动邀请秦婳一道用饭后,两人三不五时也会一起在东侧间用饭。但今日是冬至,皇上与皇后在宫中设家宴,加之睦禾长公主回京,他自然是得留在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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