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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路上发现夫君被废了》TXT全集下载_26(1 / 1)

此时得知赵灵微在前去和亲的路上出了岔子,她则既是忧心豹骑将军,又因赵灵微的遭遇而感到快意。然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竟因为赵灵微的遭遇而如此黯然神伤,陈伊水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溧阳县主:“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心地善良,而是被我那表妹给迷住了。只可惜,你再是怜惜她,她也已经去到魏国了。如今也说不上是被哪家土匪无赖给强占了。”这句话便是过了。虽说此事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可一个女儿家,把这样的话当着自己的父亲以及兄弟的面说出来,也还是太过失礼了。因而,信王便以极为严厉的语气斥责了陈伊水。颍川郡王的眼睛依旧有些红,但此刻他看向自家姐姐的眼神却是冷硬极了,不复先前的少年温柔。“姐。”他唤了陈伊水一声,道:“你既是女子,也是神都之中的贵女。倘若有一天,你也遭遇此般命运,你也希望全天下的人都这样说你,甚至绘声绘色地说起你是如何被人强占的吗?”溧阳县主愤而起身:“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咒骂自己的亲姐!”溧阳县主此刻哪里还有她在外面装出来的冷傲?她整个人都像是一只发了怒的母狮子,仿佛在下一刻便能冲上去撕碎自己的弟弟。溧阳县主:“我看你是想要做皇嗣府的女婿,已经想疯了。既然如此,他们家不还有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儿吗?弟弟何不把她给娶了?”颍川郡王倒也不生气,转而向自己的父兄问道:“父亲,大哥,姐姐是在与你们相商如何让陈赵两家结亲的事吗?这倒是个可以让我们两家共赢的办法。”说罢,他又看向陈伊水,说道:“善贞表妹的确是人美心善。可惜,她只是个庶女,这桩婚事,不合适。“如果我们两家要结亲,必然只能是嫡子与嫡女成婚。这般说来,便只能让姐姐去嫁给皇嗣家的小郡王了。”说着,颍川郡王不等自家姐姐再来回骂他几句,敛起笑意便离开了。只留下信王与他们的大哥在那里,对陈伊水说了好一通的安慰。陈伊水自是被她的这个喜欢美人的弟弟给气得不轻。但她越是生气,便越是想要在父兄,甚至是在圣上那里立下功来。故而,她很快就在父亲信王的安排下,与兄长一道,又回了一趟白云寺。只不过……当日她本就只是在隔着一段路的地方,对那名僧人远远一瞥。当她看到寺中的数百名僧人都坐在那里一同念经时,她自是觉得眼花缭乱,也根本就说不上来那日她看到的……究竟是哪一位僧人了。“不像……这几个年纪都太大了一些。”“不不不,这几个岁数又太小了。”“胖了胖了。不,也不是这么瘦。”“不是不是,这些都不是。不是!”她站在帘子后面,说着这一句句话语。到了后来,则更是着急得连声音都发颤了。他的兄长心中也是着急,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慰起她来。“二妹,别着急,再慢慢看看,想一想。”陈伊水闭上眼睛想了想,却是发现记忆中的那名僧人,竟已然模糊起来。“我想不起来了!”陈伊水颤声道:“哥,我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她只记得,有一个长得比他的兄长更矮一些,也更瘦一些的僧人,站在长廊的那一头。他被一名千鹘卫拦下,面无表情地和人说了几句话。而后他便转过身去,离开了……那僧人就好像离开那日的长廊一般,在陈伊水的记忆中走向远方,让溧阳县主再也想不起他究竟长得什么样了。是夜,一架马车自承安公主府,去往宫城。“入宫之后,大师不必惊慌。陛下一心向佛,你只需每日给圣上宣讲经文便可。”与她同坐在马车中的僧人应了一声,却还是心中疑惑。“施主折煞小僧了。但小僧实在不知,施主为何单单找了我?”承安公主叹息一声,说道:“那可能是因为,大师长得颇像我们的一位故人。”当日承安公主一看到这名僧人,便明白他为何会使慈圣皇帝如此失态。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像已经故去的先皇了。远远看去之时,承安公主还只是觉得,此人和她记忆中的父亲,长得有些相像。然而待到她真的与之面对面地说话时,便惊觉……这何止是有些相像。他分明……与先皇年轻时的模样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也难怪她的母亲当日一见,便近乎恍惚。承安公主在慈圣皇帝那里颇为受宠,便凭借其鱼符,直接带着人进到了宫里。僧人穿着僧袍,一步步跨过先皇曾走过了无数遍的地方,并走到了正好心烦意乱的慈圣皇帝的寝宫,垂着眼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在那一刻,慈圣皇帝便泪眼朦胧了。她甚至没能控制住自己,让一句“陛下”脱口而出。那是她唯一曾真正爱过的男人。也是让她始终都心怀感激的人。正是在献明皇帝驾鹤归西之后,她才斩碎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柔软,成为了改换朝代的天下女主。赵启皇室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在夜深人静之时,仿佛阴间的厉鬼一般咒骂她。但陈瑶知道,她之政见,也是献明皇帝的政见。她所做之事,亦是献明皇帝生前想做却没能做完的事。若单从这一点来看,对于自己的丈夫,慈圣皇帝的心中是半点愧疚之意都没有的。可看到母亲的这般神色,将那名僧人送来给她的承安公主却是有些后悔了。父亲还在时,她的母亲确是能像个普通女子那般,偶有温柔闪现。因为,她的父亲会保护母亲,替她挡下那些刀光剑影和阴谋诡计。可现在,眼前之人却只是和她的父亲长得有些相似而已。除此之外,他在这宫城之中,却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若是圣上因他而褪去了那无时不刻的强硬,那……慈圣皇帝对于整个帝国的统治力,又是否还能一如往昔呢?第67章‘舅舅,子楚现在一切安好。’被太子殿下派出的信使将信札送往怀朔镇。飞骑从魏国的北边一路赶至与匈人领地交接的西边,马踏飞雪。他声称那是一位名叫贺楼楚的少年武将托他带来的书信。怀朔镇的贺楼氏守军一看这信上的图纹,便立刻将其带到了贺楼将军的面前。那是一封用贺楼氏的秘语写就的书信。若是落在外人手上,便什么也看不明白。并且,那还是一封太子殿下用左手写下的信。‘当日逃离王城,在西行路上,被太子妃搭救。待伤势稍愈,便继续西行,想与舅舅会合。然不忍太子妃深陷缺之祸事,复又向北。’怀朔镇的守将名叫贺楼司繁,乃是贺楼老将军的第六子。他也是先王后贺楼氏的同母弟弟。贺楼司繁也长着一双琉璃色的眼睛。仿佛,那便是他们贺楼氏一族的标识了。此时距离火烧宫城之日已快要有一个月了。贺楼司繁险些以为自己的外甥已然遇难。故而,当他把信的第一句话译出来时,都喜不自胜了。但他才看到第二句话,便又陷入了浓重的疑虑。他那外甥……何时有了太子妃了?此时,那与太子殿下有着婚约的和亲公主显然已被贺楼司繁抛在了脑后了。毕竟王城都已经破了,他家外甥也已然失踪了那么久了。谁还有心思去管那敌国的公主啊!但……‘然不等我搭救,她便已凭借其计谋夺下一城,以我魏国太子妃之名占下朔方郡,以图大业。‘子楚愿与其一道。从朔方郡直插王城,而非从怀朔镇出发,自西向北,舍近求远。’贺楼司繁将那封信从头到尾地看了三遍,而后便看向那名信使,问道:“你从朔方郡而来?命你送信过来的我贺楼氏族人与‘太子妃’是什么关系?”信使……尴尬了。姘头这种词他可是决计不敢说的。这位贺楼将军哪怕和族中的小辈关系再好,能要好得过子楚太子?信使左思量,右思量,终于给挤出了一句:“就……相好吧。挺好的那种……相好。”才说出了这么一句大实话,信使就又觉不妥,连忙求情道:“还请贺楼将军勿要责怪我们头儿。太子妃虽然的确和太子有婚约在身,可她和子楚太子,毕竟连面都没见过的啊!没得感情的。”贺楼司繁:“……”哟,他那见了女人总和和冰碴子似的大外甥,没了爹以后,玩得还挺开心?*从魏国北方重镇灵武郡去往朔方郡的官道上,马蹄阵阵。打了那么一场仗的朔方郡将士们此时可真的是畅快得很。他们原以为自己是一把需要去和熊搏斗的牛刀,然而在贺楼楚的指挥之下,他们简直像是在扑杀一只飞不起来的鸡。从灵武郡赶回朔方郡,他们已用尽上了吃奶的劲。可奈何背着龙雀天戟的那人,归心似箭。他骑着马,从队伍的最前头冲至最后,并一路以命人加速前行的哨音鞭策着众人。当他经过那几架外形华丽的马车时,疾风便掀起了马车的帘子,露出了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丝绸、金饰与宝石。雪又下了起来。然而随着那悠扬回转的哨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即便是走在了队伍最后面的步兵都不敢懈怠,再一次地小跑起来。*“现在,拓跋宏与拓跋坚已经兵分两路,向王城逼近。拓跋缺的亲兵也已经集结完毕。三股力量就要碰到一起了。想必,那会是一场大战。“待到他们三人元气大伤之时,便是我们执行计策之际。只是拓跋缺传出的那些谣言,依旧是个□□烦。”朔方郡城外,达奚嵘来到了刚搭好的军帐中,与太子妃殿下进行密谋。赵灵微:“的确。正所谓三人成虎。况且,这样的脏水,也实在是太难洗清。除非……”达奚嵘:“除非什么?”赵灵微:“除非……我找一盆更脏的脏水,直接就给扣在拓跋缺的头上,让他连盆都给一起顶着,怎么甩也甩不脱。”赵灵微见达奚嵘一副疑惑的模样,便说道:“我可以告诉世人,说那日火烧宫城,顺便与惠太后发生了不伦之事的乃是拓跋缺。而此事,其实是摄政大将军贼喊捉贼。”跟我们玩儿脏的?行啊,我也会。你若向我泼来一盆脏水,我就给你泼去百盆。不仅如此,我还要用那装脏水的盆把你给砸疼了。有关这一点,我表姐陈伊水可太明白了。赵灵微:“我派出去的探子已经给我回报了消息了,那惠太后在先国主还在时,根本算不得什么宠妃。“她家世不好,也没什么才情,纯粹以美色侍君。然而惠太后之美色,在先国主的后宫之中,也未必能排得上前三。且那先国主经常招三女,甚至五女同度良宵。“达奚将军,你认为在这般情况下,他真的会钟情于谁吗?”此时的赵灵微已让达奚嵘忘了她还是一名女子了。是,她当然是“太子妃殿下”,也有着惊人的美貌。一举一动之间,则更是令人不自觉地以目光相随。只是她在达奚嵘的眼中既不是女子,也更不是男子。而是凌驾于这两种人之上的某种存在。那就仿佛,神庙之中的女神塑像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女人。如此,达奚嵘便不会在与赵灵微商议这些事的时候感到不妥以及失礼。达奚嵘认真思量了一番,回答道:“末将以为,不会。”赵灵微:“所以拓跋缺为何独独要立她为后?”赵灵微笑了,且自信满满地说道:“因为他们之间,有着私情。”达奚嵘几乎要以为这就是赵灵微探听到的事情真相了。可赵灵微却是在那之后敛了笑意,正正经经地问道:“达奚将军认为我的这番说法,站不站得住脚?”“站、站得住脚!太站得住了!”“好。”赵灵微呼了口气,说道:“现在去王城传这些消息已然来不及了。我便……派人去王城附近的村县传一传。待到战事四起,王城里的人逃出城去,便自然能听到这些。”至于之后……她只要令她家子楚在人前摘了面具,再多找些人传一传“太子殿下”之美貌,想必拓跋缺的那些鬼话就更没人信了。哼,她家哑巴身为男子,还如此高大强壮,武艺高超。既能带兵,也能练兵。偏偏还生得那么好看,也一点都不女相。此般少年,我见犹爱。何况那些被关在深宫之中,只能见到老国主的女子?子楚太子若也长成这样,他还能去奸.污父亲的妃子?他被那三女五女什么的强迫才差不多!想到这里,那三女五女与她家贺楼小可怜在一起,**又奔放的样子便直接出现在她的脑袋里了。呸呸呸!公主殿下红着脸,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挥退了。此时号角声从远方响起。那便是四军演练还有三刻便会开始的信号了。达奚嵘于是向赵灵微行了一礼,而后离开。达奚嵘与孙昭,还有仇怀光与被选出的另一名朔方郡武官将一个在山的阴面,一个在山的阳面,各自决出胜负,而后冲向另一队人马所在之处。而赵灵微的军帐所在之地,则正好位于山之两面的中间。当她听到擂鼓声与厮杀声都逐渐响起,便走出帐去。她走向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向地下一个眺望,就看到两队人马相互冲去。他们已将武器全都换成顶端用布包裹着的长棍。冲杀之时,若有谁从马背上被击落下去,谁不可再上马,而只得自己走到边上去看着。这是赵灵微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所谓的排兵布阵,所谓的左右两翼包抄拦截,以及对其进行合围之时的中路后撤。两股队伍的阵型随着对手的行动而不断变化,让人看着不禁心生惊奇。“过去,松谋有在我们的府上做杂务,帮着看管府里养的那些家畜。日子久了,居然也能对它们发号施令。”她这样对身后的童缨说道。“有一次,他就拿着竹竿,用小鸡小鸭和鹅来给我演示不同的布阵之法。但他和我说得太认真,我也听得太入迷。“于是白将军就生气了,从空中飞下来,去啄中间领头的几只大白鹅。但是那些鸭兵鹅将却只是一路躲着跑,却没完全散开。”童缨未有开口,她只是听着。因为公主殿下只是想要和人回忆一番少年时的情形,而并非想要让人对这些做出什么评判。“我就对白将军说:你再来捣乱,松谋就要让他的那些鸡鸭和大鹅来咬你了。”这会儿的魏国北境已然很冷。是以,白将军都不爱出去了。若非为了她这个主人,鹘鸟本该飞去更暖和的地方过冬。但赵灵微若是要出城好一会儿,还是会把它带在身边的。就好像这回,她几乎是在出城之后便把白将军抱在怀里,暖着。而这会儿的白将军则似乎是因为主人连着提起了它好多回,便从帐篷里飞了出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在赵灵微要伸手去摸它的时候,它还伸嘴就要啄人。“你先回进帐篷吧。”赵灵微说道:“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就进去。”童缨应了声,却只是走远了一些,在能够看到自家主人的地方候着。赵灵微把自己的兜帽拉了起来,让一人一鹘都能盖到些许,而后便问白将军:“你是因为我提起你了,还是因为听到了松谋的名字,所以才飞出来找我的?”白将军自是答不来话,却是脑袋一动一动,眼睛也一眨一眨的,仿佛真的在思考一般。如此,便让赵灵微又拿出了手下探子给她带来的密保。信上说,豹骑将军还活着,看起来也很安全。他并未受皮肉之苦,且还被以礼相待。豹骑将军所待的别院戒备森严,但拓跋缺却未有限制其自由,仿佛真心想要劝其投靠了自己。但……豹骑将军却见不到跟着自己的那些将士们。并且他的一言一行也在严密的监视之下。过去,魏国主用豹骑将军来威胁大商。现在,魏国的摄政大将军拓跋缺则用那三千多名士兵,来威胁他们的主将。一想到松谋此刻的处境,赵灵微便会心生怒意。然此刻的她却偏偏还想不到解决之法。这世间的强者一定都恨那挣脱不开的枷锁。也一定都恨被人这样威胁。赵灵微尚且如此生气,又遑论大商的第一战将?白将军用喙啄起了那张信札,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可赵灵微却是轻轻地顺了顺它头顶的羽毛,说道:“不行,这么冷的天,哪里还会有在外面瞎跑的鹘啊。若是让你去送信,你肯定是有去无回了,而我的行踪……则也会暴.露。太危险了。”此事,她不可急于求成。她得……走一步看一步。赵灵微用暖和又柔软的兜帽护住白将军,并走向她的军帐,在案前写下她得让底下人去王城的四周散布的消息。不一会儿之后,在外头替她看着的沉琴便跑进帐来,欣喜地说道:“公主!仇将军在击败了自己的对手后便不等孙中郎将和达奚将军分出胜负,直接绕过了山,让孙中郎将与她一同御敌了!”竟还能如此?赵灵微放下笔来,细细感受这条消息给她带来的奇妙之感。对啊,她只说……待到两边分出胜负,便可冲向另一队人马所在之处,却没说一定得等到只剩下一个敌人时才出手啊。只在他们大商军将内部传阅的《武经》里不也总说……要在敌人还未结阵之时,便出其不意吗?如此看来,今天的这场演练,怀光竟是胜局已定。“走!我们去看看!”第68章赵灵微跟在沉琴的身后,沿着军帐前的那条路,一路快步走向能看清双方交战的地方。为了今日的演练,赵灵微特意命人准备了四种颜色的布条,让参与到这场演练的士卒们围在肩膀上,也绑在胳膊上。现在,代表着仇怀光所率部队的蓝色、孙昭的红色、以及达奚嵘的黑色已然陷入了混战。仇怀光凭借兵力的优势、以及与孙昭之间的配合,几乎已将达奚嵘之部众包围起来。但若去掉因坠马而提前离开了演练、这会儿只是在边上看着的人,这其实不过是一场一千人的演练。在如此战事之中,武将本人的战力将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达奚嵘便是凭借着他的勇悍,要率人突围出去。然后……他便在即将成功之时停了下来。站在山上的赵灵微的确能将他们各自的阵法变换看得清清楚楚。然而隔得这么远,战场上细致到个人的对战情形,她既看不真切,也没法看得精细。就好像现在,她便是不明白那些绑着黑色巾布的人为何就停了下来,简直急得抓耳挠腮。下去吧,她怕等她下了山的时候,底下都已经打完了。可如果不下去吧,她又是真的看不清楚!事实上,那是仇怀光单人匹马地拦住了达奚嵘。仇怀光作为在御前带刀的千鹘卫将军,她最擅长用的兵器,自然是刀。但,长.枪、以及长刀的用法也是大商的武将所必需会的。这会儿那把顶端包了布的长棍在她的手上,竟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令人应接不暇。达奚嵘可是习惯了在战场上作战的武将,遇上眼前这名武艺高超的女将军,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来。“别和他拼力气!你拼不过的!”远处的孙昭正在收拢部队。此时包围已成,他便将围着达奚嵘的那道封锁越收越紧。见到两人战至焦灼,孙昭便着急地喊了一声。可仇怀光却是目光冷然,沉着应敌,回了他一句:“管好你自己!”看到仇怀光竟是正面扛下了达奚嵘的一招,孙昭连忙把仇怀光的那部分兵力都接管过来,并命人把已然身处包围圈的那些系着黑色巾布的人给捅下马去。此时仇怀光手中的长棍已然在达奚嵘的力逼之下弯曲起来。眼见着那几名身系黑色巾布的小兵也将长棍刺向自己,她便将挡着达奚嵘那一击的长棍向着旁边一个倾斜,而后丢了手上长棍,一拍马鞍旋身而起,在躲开了四五根长棍的或刺或挑时,直接向着达奚嵘连出七脚。那便将这位穿着铠甲,块头也比她要大了许多的战将踹下了马去。在达奚嵘“哐当”一声落地时,仇怀光便也刚好坐到了他的马背上,且抓住了一把向她刺来的长棍,将其夺下,将那四五个小兵全都扫下马去。当赵灵微跑下山来的时候,便正好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胜负已分。*一个时辰后,朔方郡,守将官邸。“怀光,你赢下达奚将军的那一招,我和达奚将军都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此时,参与了那场演练的四名武将,还有赵灵微的一班亲信都在正堂之上。由于赵灵微说的是商言,齐安便尽职地为正站在这里的魏国人传译起了这段话。赵灵微对仇怀光说出此言的时候,是带着笑意,且语调温柔的。但齐安为了尽显他们大商的气势,因而是抬首挺胸,用很正的音调高声说出了这句话的。如此一来,必然会给人以完全不同的感受。达奚嵘在齐安说完之后,也是点起了头。对于仇怀光不等他与孙昭决出个胜负便直接冲过来,两人一起合围他,他是不服气的。只是赵灵微后来对他说“兵者,诡道也。”因而,他也便只能把那些不服气压到心底去了。但对于仇怀光身为一名女将,却拥有如此武力,甚至堂堂正正地将他从马上击落——这又让他感到很是服气。仇怀光:“回殿下,圣上喜欢看马球。故而卑职在圣上身边的时候,便时有和人比试马球。卑职将达奚将军从马上击落的那一招,便是卑职在马球比赛中会用到的招数。”赵灵微:“你们打马球,打得这么凶啊……”这样的话语让赵灵微脱口而出,而后她便在齐安深吸一口气时反应过来,转头说道:“刚刚的那句话就不用译了。”赵灵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因为,她这会儿看起来虽是威风凛凛的,在神都那会儿,却是个小可怜。在换上男装偷偷跑出门时,她甚至都不能暴露身份。马球比赛这种民间很难举行起来的赛事,她则只是听说过,也看过描绘马球比赛的画,却是从没真的亲眼见过。到了这会儿,倒是自曝其短了。仇怀光看到赵灵微这般模样,便笑着说道:“殿下若是想看,待到冰雪消融之时,卑职也可以命人为殿下打一场马球比赛。”“好!一言为定。”赵灵微郑重地应下,随后她便唤童缨替她取来那只事先已然准备好的木匣子。里头装着的,正是她亲手画的白色鬼面具。这也正是她要给到本次演练胜出者的奖赏。赵灵微将鬼面具取出,向众人展示了一番。随后她便起身,从主座之上走了下来。她竟是要亲手把这张面具交到仇怀光的手中。赵灵微:“怀光,今日看到是你赢下了演练,吾心甚慰。因为你不仅是跟着我从神都一路而来的商将,还是一名女将军。”仇怀光:“能为殿下分忧解难,实乃怀光之幸。”赵灵微:“既然女将军都能赢过那么多男子,统帅全军。那么,我身为女子,一定也可作为朔方郡之表率,在魏国谋取些什么。”说罢,赵灵微便灵光一现,说道:“现在就戴上这面具,也不知好不好看。不如,我替怀光把它系在腰间吧。”仇怀光:“这……殿下,这似乎不妥。”这种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诚惶诚恐的样子在仇怀光的身上实在是很难看到。因而赵灵微就觉得自己更应当这样做了。赵灵微的个子其实不矮。在神都的贵女中,她已能算是偏高的那些了。然仇怀光却似是有北方血统,比之孙昭都没有矮上多少。如此,赵灵微便不需太过弯腰躬身便能替她把那张鬼面具系到腰间。“系好了。”赵灵微的手本就很灵巧。这会儿她又是给女子的腰上系点东西,自是动作既自然,又流畅。不一会儿,她便给人系好了。别说,这面具虽被她画得很是凶恶,然而被挂在了穿着盔甲的女将军身上,竟是既合适,又还挺好看的。赵灵微向后退了两步,目光柔和地看了一会儿,称赞道:“好看。”话音刚落,仇怀光便跪在了赵灵微的身前,郑重道:“末将愿为殿下征战沙场,万死不辞!”此言一出,这些跟着赵灵微一起来到了朔方郡的商将以及文官们,便都跪在了赵灵微的身前。武将们将仇怀光先前说的话重复起来。而文官则说——“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齐安见此情景,便也跪了下来,却是用魏言说出了那两句话。这些魏将于是终于反应过来,也说出了堪称誓言之语。震天般的声音冲破守将官邸的正堂,带着回音向外而去。那自灵武郡星夜回程的队伍也便是在此时回到了朔方郡。领兵出城的贺楼楚坐在马上,等待着传信官将自己回城的消息带给身为城主的太子妃殿下。这些士兵是由他向公主殿下借的。因而,他便要先还兵于他的太子妃,将这些人带回城外的军营,而后才离开这些已经随他出生入死了十天的人。传信兵骑着快马冲进城内,贺楼楚则抬起自己的左手,看向手腕上的那条水蓝色发带。他在灵武郡内洗了澡。那时,他用皂角搓了搓发带,却是不敢用力,也未有将它解下。是以他只是洗掉了些许上面沾到的灰尘,而没能把溅在上面的血也一并洗去。这让太子殿下有些不那么高兴。因为这到底是他的太子妃亲手给他系上的信物。其意义,自是非凡。他所骑着的这匹马儿似乎对主人此刻的心情若有所感,“哼哧”“哼哧”地哼着气,在城前的雪地上来来回回地走着,简直就像是个已然等急了的人。但他爱慕的女子并未有让他等待太久。来自好多匹马儿的马蹄声很快便从城内传来,似是传信官才到达守将府邸,公主殿下便已然领着人出来了。一日不见,不会如隔三秋。但十日不见,却是真的就好像已经隔了一整个冬天。骑着马的赵灵微隔着好一段路便停了下来。待到她确定她的贺楼小可怜没有缺胳膊少腿,也似乎也没有又受了什么很重的伤,她才又让马儿向前“得得得”地小跑起来。贺楼楚就在吊桥的尽头处等待着她。那是领了兵的武将在交还兵员之前所能进到的,离城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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