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她说:“下来。”沈焕点头,“可以,除非你保证不再用枕头砸我,我就松开你。”星晚发笑:“你还能维持这个动作一晚不成?我还偏不信了。”沈焕扣着她手腕,手指抚过她的腕骨,轻轻一下后,他也笑:“我还真的能。试试嘛?”门就这时候被人推开。两人一同转头看去,就看见沈知南满身风尘地站在门口,周遭尽是凉意,那双黑眸陷进深渊里。唇角竟在笑:“这么热闹?”沈焕僵在那里,喊了声:“南哥。”沈知南淡淡应一声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脱外套。他把外套挂在落地衣架上,里面穿一件纯黑衬衫,显得眉目格外冷峻,气质疏冷。挂完外套,沈知南解开衬衫袖口。将两边袖子都往上挽,露出紧实有力的手臂。做完一系列动作后。沈知南转目看向两人,唇角笑意淡淡地喊一声,“阿焕。”然后他的视线毫不遮掩地落在沈焕的下身,“你准备在我女人身上骑多久?”沈焕:“......”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平日里对自己百般迁就纵容。但是在眼下能看出,南哥在极力压着怒意。沈焕从床上下来,瞥一眼星晚,发现她脸上没有一丁点惧意,根本不怕如此低气流的南哥。“那我先出去了。南哥。”沈焕揉一把头发,掩饰着尴尬往外走。走到门口,听到后面一声:“阿焕。”“阿?”沈焕转身,看男人朝自己淡淡笑,“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七分。下次这个时间,不要出现在晚晚房间里。”是提醒,也是警告。他听得出来。沈焕推门出去,发现有人站在门口,定睛一看,苏青?“苏青姐?”在他记忆力,苏青白皙精致,是个单眼皮美人。现在看上去,皮肤晒成小麦色,别有一番美感。苏青点头:“阿焕。好久不见。”沈焕挠挠头,说:“你真的没死阿,听他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骗人呢。不过,回来就好,你这次和南哥一起回来的?从哪儿?西班牙?”“嗯。”沈焕对苏青了解不深,只知道,她一直陪在南哥身边的。也听奶奶说过,苏青救过南哥一命,所以地位不轻。以前苏青在时,也经常在老宅居住。奶奶也很喜欢她。“苏青姐,我先回房阿。”沈焕没闲聊的心情,摆摆手往自己房里走。苏青面前的房门未合,她想也没想,就一脚踏了进去。直白地出现在两人眼前。不,更准确地来说,是出现在星晚的眼前。第70章卧室落地灯在角落里, 散发着光晕。星晚的视线融进光里,一眼看见缓步走进来的苏青。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苏青。苏青对她微笑,那笑容难辨善恶,仿佛只是单纯为应景。苏青主动打招呼:“星晚是吗?”她手里拎着包, 上前到床边朝她伸出手,“我是苏青。”哦——这就是苏青。苏青穿着香奈儿墨绿色定制款风衣, 脚上穿一双黑色细跟靴,英伦风很重,她与这老宅的古典风装修格格不入。苏青的手悬在空中。星晚注视着那只表面象征友好的手, 迟迟未回握, 看了会,兀自掀被下床, 到窗边拉开窗帘, 推开窗户。在玻璃倒影里, 她看到自己的呼吸, 在灌进的冷风里形成一团白气后被迅速卷散。她背对着那两人。身后,苏青笑着对男人说:“盛小姐貌似不太喜欢我。知南,她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呢?”月光泄进来,照在星晚清丽脸庞上,如一朵开到荼蘼的大丽花,暗香浮动的同时透着隐隐谢意。苏青在示威。她想。沈知南的声线永远清冷,他说:“晚晚有起床气,不喜欢睡觉被打扰。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晚晚?”苏青眨眨眼,重复这两个字, “那我以后也叫盛小姐晚晚吧,你怎么叫我就怎么叫,这样显得亲昵不疏远呢。”沈知南抬手,示意苏青离开。苏青挑着眉点头,越过男人时指尖划过他的手背,感受到幽幽凉意。一声轻响,门被关上。空间安静,月影,灯光,冷风,男人和女人。一切都透着难以言说的静谧。星晚立在窗前,任风吹乱三千黑发。一只手臂从星晚耳边探过,重新关上窗户。风被关在外面,月色却仍旧蔓延。星晚觉得后背和腰间一暖,是他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拥进怀里。她穿一身月牙白的长裙,和他的黑纠缠在一起。“晚晚。”他低低喊她时,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房间里月影浮动,星晚眼底情绪难辨,她却在沉默良久后,说了句,“沈知南,我们终止合约吧。”男人身体僵了下。星晚感受到了。抱着她的沈知南很快放松,耳畔边他的嗓音依旧温柔低沉,“晚晚,我和苏青没什么的。别吃醋,我保证。”保证?没什么?心底渐渐漫出冷笑。星晚转过身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面前男人。自己的后背则重重撞在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看向沈知南的目光里,带着细究嘲讽,“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会那么几句?比如——我和她没什么,我向你保证,诸如此类的废话。当然,我指的那些满嘴鬼话的男人,也包括你沈知南。”“是吗?”男人眉目英俊,蓝痣在此刻滴出凉寒。沉默半晌,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你理智点,盛星晚。我和苏青要是真的有什么,在收到她回来消息时,就一脚把你踹了。”“现在也不晚阿。”星晚唇畔牵出一抹清淡笑意,“久别重逢,破镜重圆的戏码多圆满。在你沈知南的世界里,我不过是一个被不小心加多戏份的女配,等女主出场,我的结局就是暗淡收场。这不很正常?”哪来的歪门邪理?沈知南的黑眸里覆上层冷霜,有经久不化的深渊。已经很久很久,他用这种眼神看过她了。“是不是要闹?”星晚眸色淡淡,与他注视着。明明是她思考良久提出来的,怎么在他眼里,就变成了胡闹呢?星晚维持着那副不痛不痒的表情,逐字成句的重复:“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沈知南,我们分开吧。”那种互不纠缠相干的分开。回到最开始的陌路人的状态。“呼——”沈知南吁出一口气,用手解开领口两颗扣子,在恒温的卧室里,他在此刻觉得非常热。黑色领口散开,露出分明的喉结和锁骨。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庞。星晚眼里无悲无喜,如一汪平静湖水,水里没有对他的爱意或者恨意,只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坚决。两人对视,无形中硝烟四起。很可惜,最后的沈知南什么也没说,低头吻她。星晚没躲,也没迎合。他脱离开她的唇,仿佛在耐着性子哄她,温声道:“晚晚,睡觉吧。我坐了整整十三小时的飞机,很累,有什么事情明天说。”星晚听见自己的呼吸浅慢,她深深呼吸一口,说:“我和沈先生没什么好说的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要离开你。”沈知南离得近,只那么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离开我?”他笑,“是你当初不惜当众剐衣,也要求着留在我身边。你说分开就分开,你把我沈知南当什么?”那抹眼底阴鸷,让星晚清楚,那个在商场行走为人狠辣的沈知南,是活的,没有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呼吸逐渐紊乱。“你别忘了——”他的语调沉缓,用手大力钳住她的下巴,唇角还带着常年惯有的笑意,“你这具身体,是我花高价买下的,为期两年。至于有多高价,我想盛小姐不会不清楚。”下巴传来阵阵钝痛。痛得星晚眼里冒出泪花儿,却强忍着怎么也不流出来,“我真是谢谢沈先生抬爱。爱你的女人那么多,只有我有幸成为你的笼中雀。”沈知南撤回手指,转身取过衣帽上外套,高大的身形冷漠地离开,丢下去,“别挑战我的耐心。”男人已到门口。她哽着嗓,叫:“沈知南。”他顿住脚步,却并未转身。星晚牢牢看着那道背影,说:“既然你这么不满我,大可以叫我滚,让我离开你,岂不是人人皆大欢喜?”他,她,苏青。大家都会开心。“呵。”一声凉凉冷笑,很短的音节从男人喉间滚出,他没转身只是说,“滚哪里去?等哪天我想睡了你,难不成还要我到处找你?”星晚胸口一滞。没由来的,悲伤疯狂地满溢。她原以为讲出那些话后,他会同意,或者是还是会无条件地纵容他。也未曾想过,会是这般冷漠。也对,这才是沈知南阿。今夜,注定无眠。第二天清晨,沈知南的房门被人不停地敲着。咚咚咚地,没完没了。他刚刚从西班牙回来,时差未倒过来,再加上昨晚基本上没睡。此刻心情沉郁,向来清醒的大脑也混混沌沌的。掀被下床,男人赤脚踩在柔软地毯上。脚背上是青紫色的筋络,根根分明,脚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皮肤很白。他穿深灰色的薄麻衬衣,黑色长裤,装束一扫在外办公时的严谨,十分慵懒随性。刚起床的头发也没打理,微微凌乱,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反而平添几分散淡的恣意感。沈知南赤脚往门口走。打开门,沈昭靠在墙上,看他一副刚起床的样子,“打扰你睡觉了。是吗?”“废话。”男人冷淡。在沈知南心情大好时,对人都是疏离冷淡,毫不亲近。别说眼下这个状态,更是六亲不认,管你是不是大哥。沈昭已经习惯,“来一趟我房间吧。”沈昭房间就在隔壁,但男人没有去的打算,用手揉揉眉心有些头疼,“不去。”沈昭坚持着:“过来一趟。”沈知南这才抬眼看沈昭,发现沈昭表情是难有的严肃,皱眉:“什么事情?”沈昭没说什么事,只是一副“你必须来一趟”的表情看着沈知南。沈知南回:“你先回去,马上过来。”他转身回房,趿上一双蓝黑色的软拖鞋后,才懒懒散散地迈着长腿朝沈昭的房间走去。门没关,他推门入内。里面陈设是老宅通用风格,樱桃木的地板,古典式落地灯,进口羊毛地毯,和樱桃木的古典大床。床上是沉睡中的梁婉儿。梁婉儿穿着浅绿色睡裙,裙摆从被子里露出一截,一只手压着被角,一只手枕在脸颊下面,睡得正熟。女人脸庞正对着两个男人。沈知南神情是惯有的疏冷,一眼扫过后,人已经躺坐在织锦沙发里,姿态懒散极了,两条长腿随意地敞着。他动了动,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后,淡淡问一句:“说阿,叫我过来干嘛。”声音又冷又沉。就他这调儿,惊醒睡梦中的梁婉儿,很容易。容易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梁婉儿在无数次的梦里听过他的声线。她倏地睁开眼,在看见沙发里英俊慵懒的男人时,差点以为是做梦。“知南?”这么一喊,也注意到站在衣柜边的沈昭。沈昭打量她,微微偏着头,双眸以一种嘲讽讥嘲的目光看她,并且观察她表情中的那些欣喜雀跃。与沈昭对视,让梁婉儿瞬间清醒。这不是梦。沈知南丝毫没管醒来的女人,头懒懒往后靠在沙发里,整个身形陷进去。他闭着眼,嗓音里带着点清晨独有的鼻音懒意,“不说我回去了。”沈昭看着床上女人,唇角嘲讽:“还不抓紧机会说?我把人给你叫来了。”梁婉儿眼神闪躲,不敢与沈昭对视,她从床上坐起来,手紧紧地攥紧被子.....她结巴了一下:“说......说什么?”“装什么?”沈昭冷冷笑着,“你不是爱知南爱得死去活来么,天天躺在我身边睡觉都要喊他名字。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阿,我现在给你机会,有什么话今天就一次性说个清楚。也让我看看,知南对你是什么样的态度,嗯?”第71章都在等, 等沈知南表态。阳光泄进来,在羊毛地毯上投下碎影。光影在角落闪烁着,空气里偶尔有肉眼可见的细小灰尘颗粒。一片沉默。沈昭夫妇的视线都看着沈知南。沈知南仰头靠在沙发里,视线往上, 看的是天花板。因为仰头的弧度,喉结非常明显突出, 有着无以言说的诱惑观感。“拜托。”他说两个字后,补了句,“我自己的女人都没搞定。”【沈知南, 我们分开吧。】耳边回荡的, 是她无情无温的话音。沈昭人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女子身上棉被, “来, 给知南看看。”看什么?梁婉儿没问, 人因为恐惧本能瑟缩在一团, 呈一种防御抵抗姿态。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那床有印菊花纹的棉被,被沈昭一把扯掉。落在地面上,堆叠在一起。沈昭说:“脱。”只一个字,无再多言语。沈知南终于有点反应,他撤走天花板上的目光,把脑袋摆回正轨,直直看着正前方的两人。男人阴沉。女人恐惧。他喊一声:“大哥?”又问:“别搞事情。”沈昭站在床沿边,眉眼沉冷,唇畔弧度轻蔑。连眼角的微光, 都是难以细数的重重压迫。“不脱?”他问女人。梁婉儿知道他是真的。他要她在沈知南面前无地自容,要她彻底变作一个不知廉耻的□□。“沈昭——”“沈昭——”她切切喊他名字,连着两遍,人从床头跪着膝行爬到床尾,用手拉住男人大衣的衣角,求饶:“我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沈昭闭目,深深呼吸。他感受到她的手指不停颤抖,她的哭腔非常明显。她哭的次数很多,眼泪不再值钱。他早已麻木。没有那场阴差阳错的暗算,他还是那个声名干净的沈家大少。未来结婚的,也是互相心生爱慕的异性女子。而不是眼前这个......这个一天成天到晚只知道勾引自己亲弟弟的贱人!沈昭伸手,五指穿进她的发,缓缓收紧。就着她的发,直接将人提起来,另一只手已经揪上她的睡裙衣领。撕拉——传来一声清脆裂帛。女人衣不蔽体,表情瞬间失控,连恐惧和哭都忘了。她瞪着眼睛,红红的,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沈昭。她的丈夫。他在沈知南面前剥光了她。像是一把掀开遮光已久的帷幕,暴露出里面湿意阴缠的恶果。沈知南的视线未避,秉着男人的天性。他扫过女子的肌肤,胸前,臀部,每一寸,像是在看一件寻常的用品。只看,不着急说话。毕竟,喧嚣是他们的,他只是个看戏的局外人。她被丢到沈知南脚边。是沈昭,沈昭剥光她,将她送到她心爱的男人面前。沈昭丢掉手里浅绿色的衣裙碎片,片片坠地,像是春日里脱离枝干的花朵。花朵会在瞬间凋零成泥。他走到梁婉儿身后。他说:“你要不要摸摸知南,看他有没有反应?会不会对你产生一丝兴趣?”羞辱,不,这是一种摧毁。沈昭要彻底摧毁她。她想。她被丢在沈知南的□□,正对跨前,双手死死抓地。她不找衣物为自己遮羞,反而直白地扬脸转头看沈昭,“你满意了?沈昭。”沈昭被气笑,“少把自己当个贞洁烈女。”梁婉儿放松身体,双手离地,改为跪坐在地的姿势。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白色的。她抬头。和沈知南对视。呵呵。这就是沈知南,他的目光永远对她冷酷,他也永远理智冷清。她爱得痛不欲生,也爱得无计可施。“你能要我嘛?”她问。当然,沈知南不会给她想要的回答。梁婉儿都知道,不过她只是想最后再问一问。是的,最后......她在清冷的眸光里起身,在他的沉默里心死后,转身往阳台徒奔。“大哥。”沈知南终于开了口。那一声,让沈昭回神。沈昭感受到一阵风从身前带过,迷了眼睛。沈知南人已站起来,身形却顿住,来不及了......意识到来不及的,还有沈昭。梁婉儿几乎是没有犹豫,终身跃下阳台。空气里传来闷响。很沉很重。头顶上方传来呼呼风声时,星晚站在丛从鸢尾花前,嵌叠状的紫白色花朵,密集绽放,展示出一片生机勃勃。倏地,一道人影砸在眼前。砸碎鸢尾。定睛看着,是一具白皙的女体。很□□,直冲双眼。不在别处,就在星晚身前,她怔在那里。她是到花园里看初春绽放的花朵,从未想过,会突然有此变故。视线遭到冲击。面朝下躺着的人,脸是侧对着星晚的。长发弥散,遮住五官,但星晚已经知道这是谁了。她的第一反应。没有尖叫,没有失控害怕,而是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盖在梁婉儿的身体上。星晚蹲在那里。替她盖好后,开始环顾四周,看有没有人方便求助。不明白梁婉儿为什么会以这种形态,从三楼跳下。两人虽有过节,但是性命在前,也不愿意计较那么多了。“盛......”星晚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星晚蹲着,低头去听梁婉儿的话,声音非常小,但是却听清了,“赢给我看......赢......”指的是那个赌。让沈知南娶她。星晚没表态,只说:“你都摔成这样了。先别说话吧,等着,我去叫人。”她起身,仰头一看。三楼阳台上,沈昭的卧室,那里站着沈知南,正一瞬不顺地望着她,眼眸漆黑,视线遥遥相隔一段距离,却依旧能感受到压迫。他在沈昭房里。那在梁婉儿坠下前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赢——”梁婉儿还在重复。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沈知南服软称臣。星晚观察到她掉在松软的花园土里,身下没有出血,三层的位置也不是很高。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所以,星晚淡淡地回:“消停点吧。”阳台不见沈昭,他已经下了楼。绕过老宅外面的廊道,正奔往花园里来,他的步履很快。不难看出几分焦急。手里拿着一床软被。看见沈昭的身影,模模糊糊。梁婉儿在想,是不是只要她死,身心都会得到解脱?星晚自动退到一边。眉眼疏淡。她看沈昭弯腰将女人裹在被子里,一边检查伤势。顿时觉得有点嘲讽,话也直白地问出了口:“沈大哥,你把她逼得跳楼?”沈昭没理她。这在意料中。星晚倒不是关心两人的感情私事,不过好奇,觉得男人狠起来的话,真没女人什么事儿。一套一套的,总有把人逼疯的方法。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多戏剧。她一下就想到顾惊宴那个衣冠禽兽,他挖走一个女人的肾脏,然后给另外一个人。畜生。再次抬头,沈知南已消失在阳台。梁婉儿的坠楼,没在沈宅掀起大浪。章英听后,难辨情绪地问了下人有没有事,得知沈昭已送人到医院后,就没有过多言语。偶尔,听见周如月在和佣人碎嘴:“嫁到沈家还身在福中不知福。跳呗,反正沈家赔得起,不缺这么一个歪门邪道的少奶奶。”星晚佯装未闻,若无其事地避开几人谈话。一转身,就遇见刚下楼的沈知南:男人身形颀长,气质冷贵,一身休闲服生生穿出画报风。眉眼生得很绝。不知是不是巧合,苏青正好也在他身后的阶梯上,也在看她,并且笑着打招呼:“晚晚,中午好。听说大嫂落在你面前的,没吓到吧?”砸到眼皮底下的人没吓到她。这声晚晚却被把她吓得不轻。星晚的目光越过男人,看向苏青:“苏小姐。平生不识,今天也是第二次见面。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貌似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说这些话时,星晚的眼眸明净,脸孔美丽,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只会觉得她在说一个很简单的东西。苏青不生气,说:“我听知南这么叫。所以我也就跟着知南叫,觉得这样会拉近关系,没想过你会不开心。对不起阿,是我想得不够周全。”都周全到床上去了,还不周全。星晚在心里冷笑。这话说得,就是她小气?越觉得可笑,面上倒越是如水的平静,“没事阿。反正沈知南也没什么机会这么叫我了。”我和他完蛋了。game over(游戏结束)苏青站在男人身后,看不见他的脸。但她很想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依旧的波澜不惊毫无起伏?“知南,怎么办?”她很无奈般。“盛小姐貌似真的生气了。”她补了句。星晚眸光一转,与男人对上。他看她,眉目很冷。他的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修长好看,有一种内敛沉沉的气质。“随她。”然后听他吐出两个字。莫名的,那一刻在心角传来钝痛。很短很急,仿佛转瞬即逝的闪电,但星晚还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痛楚,拉扯着每一根神经。星晚朝两人微微颔首,无悲无喜,转身离开往前院走去。鬼面修罗披上弥勒袈裟,本质上还是残忍的修罗。这一点不会变,星晚提醒自己,别被那男人表面温情蔽住双眼,看不清真相。她要清醒,要自我管控,别对他服软失去自我。中午的饭桌上,是假面的其乐融融。作秀给章英看,营造的也是一种虚假和谐,苏青很会逗奶奶开心,话题围绕的却永远是沈知南。饭后茶点时,苏青笑容友好地递过来一杯普洱,“喝茶吗?”“谢谢。”她礼貌接过。“不客气。”苏青还在笑,“就喜欢盛小姐这种好相处的,习惯不挑剔的。不像知南,不管任何茶种,他都非顶级不喝。喝咖啡也是,要非常纯正的美式,不加糖不加奶,说什么苦到极致才是甜。听听他这些话,真叫人无语。”星晚捧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普洱,看里面舒卷的茶叶。不知为何,胃里突然涌出一阵呕意。她想吐。倒也不是生理上的想吐。是单纯的恶心。章英在一旁啧一声,说:“瞧瞧小苏这孩子!把知南都摸得透透儿的,都可以写一本书拉——”原是玩笑话,却听起来如一种嘲讽。星晚弯了唇角。谈话时,话题中心沈知南永远沉默,他饮茶,看手机,抽烟。不发一言,也不看任何人。苏青朝她发问:“盛小姐,你要是对知南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问我,我都会知无不言告诉你的。”那笑容,很友好。刺痛星晚的眼。苏青在告诉她:她非常了解沈知南。非常非常。至少比她了解。此时,沈知南沉沉的目光看向她,她笑着回一个字:“好。”不给他听,给章英听。作戏,她懂。作者有话要说:ps:不是不想快点到文案。是节奏不允许。如果硬写的话,可以,但是你们看的话会觉得非常急促,会影响阅读体验。所以我知道不能强行拉快,我懂,我希望你们也懂。爱你们。第72章和汪世元约见面的时间, 是今天下午。午茶时间过后,星晚回房间换衣服,收拾东西。在见过汪世元后,直接前往剧组, 明天《风华》正式开机。拍摄时间暂定三个月。一个小型行李箱,漆皮墨绿色的。里面装着必备的一些生活用品, 有护肤品和少量衣物,最占空间的是一件米白色天鹅绒的长款外套。以上就是星晚此行的全部行李。星晚今日身着一件优雅黑的上品外套,交叉的收腰设计, 下摆轻轻展开。看上去轻熟深沉, 又不乏少女感。听江渔说,每一件衣物都是他亲自过目的。他要她每天的样子, 都是他满意的。落地铜镜前, 星晚看看镜中自己的装束。没由来的, 有些想发笑, 笑自己沦落到连一件衣服都要被管控。移开眼,再不看了。星晚拎上手提包,深棕皮革材质,质地精良触感顺滑。另一只手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冰凉的。打开房门,经过长长的一条铺着深色地毯的走道后,下楼。星晚把包垮在手臂上,准备拎着行李箱下楼梯时,一只手从后方伸来, 轻松提走手里的箱子。转头一看,是沈焕。他还是穿那件淡蓝色海马绒毛衣,清爽随性,他露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微笑着:“晚美人,我帮你提吧,你往前走。”星晚婉拒:“我自己来吧。”沈焕不肯把箱子还给她。也没和她继续客套磨蹭,直接越过她,拎着箱子大步下楼。星晚无奈,跟上去。客厅里,偶有做事的佣人经过,脚步声放得轻。行李箱的四只万向轮划过实木地板,摩擦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沈焕执意要把她送上车,实是热情难拒。两人一前一后到前院,沈焕在前,她在后。院中,沈知南正在那棵老槐树下讲电话。阳光渗透层层槐树叶间隙,在他身上镀上不均匀的光斑,有风吹来时,那些光斑随之跳跃闪耀。他侧对着二人站着,又正好转头看过来。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觉那眸非常沉黑,里面如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他目光落在星晚脸上。很短一瞬,又投向面色灿烂的沈焕。星晚佯装没有看见男人,表情平静地直接往门口走去。在路过槐树时,听他冷淡又简洁地道:“挂了。”他把手机揣回黑色休闲裤里,长腿直接迈到她面前。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初春的阳光。她置身于他的阴影里。“去哪儿?”他声线低低的。“南哥。”沈焕在她旁边儿,笑嘻嘻的,“晚美人说要去剧组,我看这个箱子太沉,就帮她拎一下。”沈知南单手揣兜里,神情寡淡,视线扫一眼沈焕手里的箱子,“一个箱子能有多重?”沈焕:“......”他记忆中的南哥是很绅士的,宠爱起女人更是让人唏嘘,不知为何性情大变。他只好讪讪一笑:“南哥,我这不是怕晚美人累着嘛。”一口一个晚美人。沈知南皱眉:“她不需要你心疼。”星晚转过身,把行李箱拉杆接到自己手中,说:“谢谢你,我自己来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友好的。”沈知南:?沈焕压根儿没听出她话里深意,只以为她在夸他呢,当即撒开拉杆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晚美人哪里的话,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下次有需要叫我就成。”沈知南眉骨的青筋突突跳着,血气上涌。他强压着从心底漫上来的不悦,说:“她男人没死,不用你效劳。”沈焕想说点什么,但沈知南已经拾手示意他先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