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盛星晚转身,扬起手就想给这男人一巴掌,他却在勾唇浅笑中自半空里攉住她纤细手腕:“恼了?”她冷冷的:“放手。”沈知南撑在门上那只手一动,落到女人因愤怒变得涨红的脸蛋儿上,他拍了拍又笑了:“小姑娘家家的这么犟做什么,你给我低个头,很难么?”盛星晚怀里还抱着骨灰盒,委实无法反抗。她沉默着。沈知南不急,就像是一只有耐性的狼,优哉游哉地等待着猎物进网。须臾后,盛星晚还是冷冰冰地开口:“我拒绝。”要在这么一个深沉得难以揣摩的男人身边,待两年时间,光是想想,都足以令人头皮发麻。当然,对于她的拒绝,也在沈知南的意料中,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也没有任何被拒绝过的不满。他只是用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然后在她眼尾的位置轻轻地点两下:“好好考虑,明早告诉我答案。”盛星晚微微咬牙,偏头躲开男人轻佻的指,脑中不由自主地响起两分钟前那句“你今晚走不出这道门”,眉头终究还是皱起了。沈知南收手,还贴心地告诉她:“次卧在楼上第二个房间。”犹豫片刻,盛星晚抱着盒子面无表情地越过男人往楼梯走去,黑色帽檐下的那双清丽双眼中尽是冷漠。沈知南仍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唇边笑意四散。第4章翌日,整夜飘洒的大雪在天光泯现时渐渐停息,万物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白茫茫。盛星晚辗转数小时彻夜未眠,此刻双眼下方有一抹暗色,精神状况甚差,刚洗完手出来就看见沈知南西装革履收拾得无比规整的站在她门口。与她构成鲜明反差。她没能忍住眉间的轻皱,道:“能敲门吗?”沈知南表示无辜,他环手慵懒地往门框上一靠:“昨晚是你自己没关房门,”他顿上一秒,露出一个招牌笑容,“我差点以为你在给我暗示。”“......”见鬼的暗示。盛星晚没理他,兀自走到床边矮柜上拿起那顶黑帽,往头顶戴时慢吞吞地说:“沈先生——我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但是我觉得你的提议不是个好主意,所以没有考虑的必要了。”噢,沈先生这是被拒绝了。稀奇稀奇;少见少见。沈知南始终轻挽薄唇笑得散漫,他看女人的目光深沉如晦:“不客气,毕竟盛小姐一身傲骨,哪能委屈自己做一只笼中鸟。”笼中鸟?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笼中鸟的。盛星晚没有久留的打算,默着一张脸抬步离开,途经门口男人时耳边传来一声低笑。笑中含义无从考究,她恍若未闻。却在走出门的那一刻被男人从后方握住肩膀——“啊!”随着盛星晚的一声轻呼,身体被强制性地转抵在门边墙壁上,视线一花,等再次能看清时,沈知南已在咫尺,倾身而下,就那么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双唇。!盛星晚疯了。她杏眸圆睁,流露出情绪尽是震撼惊惧,映着的男人黑眸里是得逞后的皎洁,连呼吸都被迫纠缠在一起,一触即发。满脸都是他温热的气息以及蓬勃的男性荷尔蒙。......不能让他这么胡来。盛星晚企图挣扎,腾出一只抱盒子的手来拍打他,没两下,就被他轻而易举地用手扣在头顶上方,任凭他予取予求,毫无抵抗之力。她急了,想咬他。没想到,却令他更加容易地来一场侵略。这个吻如一个世纪的慢镜头回放。所有血液都涌上面色,盛星晚一张脸已是红得不能看,耳垂似要随时滴血似的,直到男人索取尽兴停止。沈知南意犹未尽般用手指抚着自己的薄唇,轻佻地看着她抽身缓慢后退,一身痞气散出来了,他吊儿郎当的笑着: “不是谢我收留你一晚么,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沈——知——南——”几乎是从齿缝间冒出来三字,听不出太多怒气,更多的是羞愤无措。那一刻沈知南就明白,这个口口相传的宁城第一美人恋爱经历包括实战经历几乎为0......但他很满意。“在呢。”他还是在笑。“......”盛星晚实在是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男人,看上去斯文又禁欲,一副泯然众生皆不可高攀的模样,没想到实际上是个败类中的败类,无比轻佻恣意。很想给他一耳光。但考虑到天生男女的力量悬殊,又想起昨晚那个被他截住的耳光,只好作罢。偏偏沈知南有他的恶趣味,看到小姑娘又羞又气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唇上笑意深深,黑眸愈发灼人。忍不住再度出言逗她: “你说,叫我做什么?”盛星晚:“......”活到现在,见的男人不算少,没一个是像沈知南这样的,完全是一只披着绅士外皮的野兽。昨晚亲她耳朵;今天亲她的嘴。想到这里,怒意直直满腹烧,盛星晚收回视线直接往楼下走,连眼风都没有丢给男人一个,楼梯是木质,下楼踩在上面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仿佛在宣泄似的。过道上,男人挺拔身姿仍立在那儿,听着那声声儿的响,眉眼间弥漫着的笑意与那怒意形成对比,他优哉游哉摸出烟盒低头咬出一支烟来点燃,姿态慵懒潦散,吸上两口后微微一怔,又想到小姑娘的脸,难免又低笑一声:“有点意思。”须臾,沈知南指间带着烟下楼,长腿懒懒的迈着。人已经走了。此刻很安静,茶几上放着那杯昨晚她未饮一口的雪利酒。沈知南走到茶几边,弯腰摸起黑色手机,拨通电话出去,那边接的很快,他吩咐道: “放个话出去,就说盛星晚和我结了梁子。”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上几个字,“大梁子。”“那个盛家二小姐?”“嗯。”那边犹豫了几秒,问:“跟您结了梁子的话,那需要叫人收拾收拾她么?”沈知南的烟刚送到薄唇边,闻言停住,声调已经急转直下:“不要做一些我没有说过的事情,明白?”“收到,沈先生。”**走出公寓,外面天光明亮,万物一片雪白,宁城的冬天向来都是格外冷,呵气成霜冰冻三尺。盛星晚身无分文,她什么也没有带,有些恍惚地不知去处,一身丧装黑裙令她在闹市街头格外醒目。不时有人频频回头看她。四周都是岔路口,盛星晚站在中央位置,微微垂着头,黑色帽檐遮住一双无情绪的眼,也令周围人看不清她的模样。漫无目的地走了近一小时。盛星晚站在道边看着对面百货大楼,微微发神,有闲逛的流浪狗到脚边来嗅了嗅她,又转身走了。百货楼,珠宝店。店里人一抬头,就看见一穿黑裙眉眼惹目的女子进店,气质脱俗,手中抱着的......骨灰盒,那一刻,店里小妹的脸就皱起来了,不吉利呀。在盛星晚欲往前入内时,店员立马迎上来两位,拦住去路,看似礼貌地问她:“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盛星晚停住,伸出一只手朝上打开。白皙掌心里,躺着一只通透翡翠镯,光泽,色度,都是上上成的好东西,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说:“叫你们经理来,问问收不收镯子。”那只镯子是盛柏送给他的成人礼,是盛柏差汪世远去潘家园淘了好几天,才淘到的好物件。后来的经理是个识货人,一看那镯就忙不迭地用白色手帕捻起,来来回回细看几便后,才把目光挪到盛星晚脸上:“这位小姐,你要什么价?”“......”盛星晚抬眼,定定地看着经理,却没有开口报价。行家阿。经理在心中暗忖,先报价那方永远在下方,但是见眼前这女子气场不一般,只好试探性地伸出三根手指。盛星晚无声看他。经理一愣,三根手指变成五根。她还是不说话。经理忍不住了:“小姐,五万真的可以了,你去这里任何一家都不会有我更高的,真的。”“好。”“!”没想过盛星晚答应得这么快,经理双眼一亮,张着嘴巴有些欣喜,不过盛星晚不要转账,只要现金。......半刻钟后,盛星晚拎着两个黑色袋子出来,一个里面是钱,一个里面是骨灰盒。拿着钱,第一件事就是就近买了部手机给汪世元打电话,汪世元很久未接,在打第三通时才被接起,“喂,哪位?”彼时的盛星晚站在闹市街头,目光落在车流上,静静地说:“是我。”“二小姐?!”那边惊讶之余压低的嗓子,低低地:“您在哪里,我派车去接您,回来好好给老爷道个歉就行了,毕竟——”“我回不去了,”她打断汪世元,“汪叔你告诉我,盛家那边是不是叫人守在墓园了,谨防我去。”那边沉默三秒。汪世元叹着气告诉她:“二小姐你有所不知,昨晚你离开后夫人就令人去守在家族墓园门口了。”这样啊......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寒风吹来,吹散女子黑发,她握着手机目光平静地说:“你查查林殊胜在哪里,就这样。”挂断前,汪世元似乎还在说什么,但是她没有听见。第5章晚间,是上流社会热衷的宴会,空气中漫着香槟的甜味,餐桌上装饰着艳丽芬芳的玫瑰花束,舞池中央有西装革履的各界人士以及身着华冠丽服的名媛千金。没有穿礼服甚至不得入内。在盛星晚进场那一刻,周围许多人都看过来,目光纷杂各异,她穿一袭黑色纱质曳地长裙,一字版型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沉落如黑天鹅,高贵又骄矜,目不视人,对那些传进耳里的言语也仿若未闻。“听说陶淑那个女人死了?”“可不就前两天的事情,你说她咋还有心情来参加晚宴的,一点悲伤的情绪都看不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听说她得罪了沈先生!”“???”立马有人围拢过去,想要好好听听所谓的得罪沈先生,是怎样个得罪法儿。盛星晚抬着目光从旁经过,连眼风都没有扔一个,没走两步就感受到有道压人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她转脸看去。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眼角蓝痣。沈知南穿一身黑西装,修身挺拔地在人群正中央,手执一杯香槟正勾着唇遥遥看着她,他周围多名老总模样的中年男人都舔着笑和他说着话,他微微偏首好像听的认真,但那双深眸里只映着她的脸。连目光里,都满是轻佻。蓦地想到被他压在墙上逼吻的场景,脸上瞬热。沈知南朝她举杯,微微挑了一下眉,就那么一下子骨子里的痞气全都跑出来,她又想到了斯文败类这词。顺着他男人暗示般一个动作,周围几名老总全部往她的方向看过来,一见是她,难免眉头都不约而同的皱了起来。其中一人,试探性地开口:“沈先生,我听说那个盛家二小姐得罪您了?那她可摊上麻烦事儿了,要紧吗?”沈知南挽着薄唇,低垂眉眼轻晃着酒杯,好一会儿后漫不经心地淡笑着:“不太要紧,但也不太令我舒服。”老总们面面相觑,一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寻味表情。他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足以令在场所有人对她敬而远之。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沈知南。他会笑着,用最温柔得体的方式,送你去地狱。明亮灯光下的盛星晚白得发光,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再看那男人,转头抬步朝另一道白色西装的身影走去。沈知南的目光捕捉着一切,看着那道曼丽身姿往林殊胜的方向去了,他又笑了,笑意里写满讥诮嘲讽。林殊胜正忙着应付上流社会那一套,与几人谈笑风生,几人看到他的身后面色就变了变,道了声失陪就一同走了。林殊胜满脸疑惑地回头,就看见黑裙白肤美得惊艳的女人,“星晚,你没说过你会来阿。”订婚两年来,每一次见这个未婚妻,都会被她惊艳,她是人群女人中最美的那个,没有之一,永远万众瞩目。盛星晚浅弯唇角,正好有侍者端着托盘从面前经过,她拿过一杯香槟放在绯红唇边,没喝,只轻轻问一句:“殊胜,你会帮我吗?”林殊胜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斯文秀儒的脸上是不明所以:“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妈死了。”“阿。”林殊胜是真不知道这事儿。他低讶一声,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关怀地去握住盛星晚空余的那只手,道:“你没事吧,还有你脸怎么回事?”昨晚被手杖打出的那道红痕用强力遮瑕都掩不住,盛星晚只轻描淡写地说:“盛柏打的,他不同意我妈葬进家族墓园,所以——”拖长的尾音,勾起男人的好奇心,他跟着她重复:“所以?”“所以我被逐出盛家了。”盛星晚说得倒是轻巧,却没有发现林殊胜的面部表情变化得多么精彩,他知道未婚妻的生母是小三,但是她还是实打实的盛家人,是盛家娇养出的二小姐,但是现在她居然置气离开盛家?“......”盛星晚微微抬着下巴,颈线流畅优美,她慢饮一口香槟后去看错愕无比的男人:“我母亲必须要葬家族墓园。”林殊胜那一刻的心情是复杂,他缓了缓,试探性地反问:“那你以后还会回去么,星晚。”她轻垂长睫,自嘲地笑笑:“不回了吧。”有什么好回头的。人的身体永远比内心诚实,听到这回答的林殊胜竟不由主地后退一小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来,他佯装平静:“星晚,我——”话到嘴边,又噎住了。不知怎的,盛星晚的耳边倏地就回荡起那男人的低低笑声——【一场企业联姻罢了。】如果她不再是盛家二小姐,无身家无背景,那林殊胜还会站在她这边吗?带着这个疑问,她没有再开口,而是平静地注视着林殊胜,看看他到底准备回答。然而,没等到回答,等到一阵风。室内哪里来的风?与风一同灌进的,还有无数张高清照片,纷纷洒洒从会场正上方处被人抛下,数量骤多,密集下落,坠到名流们的盘中、脚边、衣襟上。其中一张,相片一角正好卡落在盛星晚的香槟杯里。还好没沾上酒。盛星晚与众多人一样,从杯中抽出照片,翻过来一看,视线就凝住了,照片背景是酒店的房间,窗帘只拉到一半,那对拥吻的男女尺度很大,香艳四溢,哪怕只能看见半边脸都知道两人是谁。不是她的未婚夫是谁?不是她的亲姐姐是谁?林殊胜和盛可雨,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挽出弧度,寸寸都是讥诮。真狗血。盛星晚心里暗忖一句,然后用嫩白手指掐着照片,一转,直接把那照片送到林殊胜的眼皮子底下:“嗯?”林殊胜的脸色是灰白,眼镜都挡不住那流露出的无措,到底是谁,谁他妈干的这档子事!周围也爆炸了。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那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如浪潮,如海啸,将林殊胜和盛星晚包围。一个是照片主角,一个是主角的未婚妻。坐等看戏。盛星晚没有令大家失望,在层层目光里,骄傲的她面不改色如一只黑天鹅,直接将手中那只香槟泼到对面男人的脸上,淡淡出声:“林殊胜,当初是你选择与我订婚而不是盛可雨,而现在这个又做什么解释呢?”嚯,好大的脾气。作为男人,当众被人泼一脸酒说到底是丢面的事情,她的这一举动削弱林殊胜的愧疚,助长的只有怒意,他抹一把脸,皱着眉说:“我又没和你结婚,你搞得这么严重做什么?”“?”盛星晚搁下空杯,手中还拿着那张照片,她又扫了一眼,极轻地笑了一下:“林家的家教就是教你如何劈腿然后为自己狡辩的?”男人几乎涨白一张脸。周围议论的浪潮高涨着,七说八杂,你一嘴我一句地交头接耳,不停地对着盛星晚指指点点。“毕竟只是一个私生女阿,林公子要她姐姐也不足为奇吧?”“是阿,所以说长得好有什么用,就一张皮而已。”“值得一提的是她咋没遗传她妈勾引男人的本事,哈哈,咋还让林公子跑了呢?”“......”林殊胜听到那些话语,仿佛得了底气,从旁边长桌上拿起纸巾取下眼镜来擦,一边擦一边说:“星晚,你实在是太过骄纵,我是为照顾双方家族的掩面才没有提出和你解除订婚的,是为了给你留面子。你在八岁时才被接回盛家,换作任何一人都会好好遮蔽锋芒老老实实的,而不是像你这样,骄纵又任性,随便一个男人都受不了你的,真的。”那些话,更像是说给旁人听的。周围人的目光愈发地耐人寻味起来。从头至尾,被指责的盛星晚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听着,沉默着,绯红唇角始终有一抹讥嘲,指间的照片被碾出折痕来。“我骄纵?给我留面子?”她终于轻笑一声,“林公子,那当时你为和我订婚,接连数月到盛家殷勤讨好百事效劳,现在又这么说,话倒是让你一个人说完了呢。”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连看这男人都觉得厌恶,原来对一个人的改观,真的就是在一瞬间。林殊胜拢住嘴虚咳一声,说:“我和可雨是真心相爱的,反正你现在也被赶出盛家,婚事自然也就作废了!”像摆脱病毒似的,要逃离她。四周目光重重,盛星晚被围在中央,给她一种错觉,仿佛做错事情的那个人是她。聚集的人群外,沈知南立在原地,香槟喝到一半位置,他是个完全的局外人,好好观众般将一切尽收眼底,看到最后,浅笑着偏头问身边一圈人:“你们说,她那么骄傲,会不会为谁折腰低头?”“害!”有人感慨一声,立马搭腔:“沈先生,那可不是骄傲,是骄纵阿。”“哦?”“您有所不知,盛家二小姐被接回去的那一阵,盛家差点没翻了天,她像是蓄意替她那个小三妈复仇似的,处处惹是生非,骄纵任性得不行,一次性撞坏盛柏好几辆爱车,甚至有一次在盛夫人的生日会上把人儿裙子烧了。”沈知南长睫微敛,听着旁人的话,又去看中央一身黑纱长裙的明艳女子,她脊背挺得笔直的,骄傲得不行,像一只小凤凰。又有一人疑惑开口:“她妈是小三阿,你说她这么作哪来的脸?”“不对不对!”在场有人生前认识陶淑,立马补充,“陶淑她一开始不知道盛柏他有家室的,陶淑前阵儿不是刚去么,死于抑郁症自杀的,一开始陶淑知情后就应下不再见盛柏也不再肖想,但是盛夫人不肯罢休,活生生逼出来病来,一步一步的,非要把人逼死才行。”“......”几个老总,竟围绕着别人家事,来了一场座谈会,沈知南摇头失笑:“你们几个大男人这么爱聊八卦?”众人立马噤声不谈。远处,女子目光清傲,微一转头就这么看过来,沈知南迎上去,他弯唇,英俊地微笑着。在盛星晚看来,那男人的目光仿佛在说“你服个软,我就出手帮你”。她与他对视着。遥遥数十米相隔,生生在空气中擦出星火。第6章林殊胜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在发现沈知南一瞬不瞬地望着女人后,直言道:“并且今日到处都有消息说你得罪了沈知南,他是什么人你应该听说过,现在宁城权贵上流都得远离你,没人想跟着你遭殃。”得罪沈知南?她?什么时候,真不记得。如果硬要拿昨晚的那事儿来说道说道的话,也只能是沈知南得罪她,占尽了便宜。议论声纷纷,盛星晚表情不明,轻声地问一句:“你很怕沈知南?”没有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比别的男人弱,林殊胜也不例外,他试图转移话题:“星晚,我们好聚好散吧。”......今晚到这里来找林殊胜,是觉得他有帮助自己的可能,没想到却演变成一场她在死缠烂打的戏码。“林殊胜——”盛星晚动作缓慢地将手中相片撕成两半,重合在一起,再撕,最后直接一把扬到男人面门上去。嚯!周围又是一阵唏嘘。已不能用简单地骄纵来形容盛家二小姐了,可谓是野蛮,可谓是粗鲁,可谓是空有一副美丽皮囊。可盛星晚的美无人能临摹效仿,连眉眼见那点骄矜都是独一无二的。林殊胜是彻底恼了。“盛星晚!”连名带姓地低吼一句,目光死死地钉在她脸上,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吞了似的。盛星晚娇俏的脸蛋儿上是无惧,她微微抬脸,目视怒意横生的男人:“怎么呢,生气?”你还有资格生气?后半句她忍下来了。“殊胜——”一道熟悉低柔的女声传进耳里,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盛可雨穿着白色流苏晚礼服款款步来,朝着两人的方向。这场晚宴来的皆是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八卦小话像是深水炸弹,传播得比病毒都要快。那些人一见来的是盛可雨,愈发跃跃欲试地等待着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不知道,盛家两姐妹向来不和,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在外面,盛可雨立的人设那叫一个温婉娴静,平易近人,见过她的人都会说这姑娘识大体又知趣,很会讨人喜欢。八岁那年,第一次踏进盛家,盛可雨对她笑得温柔,说:“欢迎妹妹回家呀。”然后转头上楼后,就把她头摁在马桶里面,一下又一下,仍是笑着对她说:“小biao子也想变凤凰?做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盛可雨的真面目。盛可雨在面前停下,一黑一白,形成鲜明对比,她端的仍是得体大方微笑看着美得傲兀的盛星晚,说:“妹妹,你干嘛呢?”盛星晚弯了弯唇,高跟鞋不经意地一挪,就踩在一张面朝上的照片上面,反问一句:“你觉得呢?”进来时,盛可雨早已看见那些照片,已料到会有现在这种局面,但是她并不担心,毕竟这个野生妹妹已经不是盛家人。盛可雨盘算好应对之策,柔柔说道:“星晚,你有多喜欢殊胜我都知道,但是殊胜一开始就没想着和你订婚,是你以自杀相逼,现在又因为你又生母非要葬家族墓园被爸爸赶出家门,我也同情你,但是你真的别再这么任性了,回去好好给爸爸认错好么?”“......”一番话听来,任何一位听众都会觉得是她盛星晚不知好歹,抢姐姐的男人,又要替小三母亲上位,怎么听都觉得不要脸。高明,手段甚高明。盛星晚注视着面前男女,不反驳,甚至不辩解,只是倏地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是清亮的:“那我祝姐姐和林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转身就走。众人:???走了?不大战三百回合,你死我活?我们一群人还等着吃瓜阿,回来!盛星晚的离场是在意料外的,就连盛可雨都没想到,居然能如此云淡风轻甚至说是有些潇洒地离开,要么不屑,要么从未爱过。也是,盛星晚只爱自己。......女洗手间内。盛星晚站在盥洗台前,水流哗哗淋过十指,她淡淡地扫一眼镜中人,自己的脸上窥不到任何悲伤。她果然是不爱林殊胜的,除开当时被扒开后的一点儿愤怒外,再无其他。待洗净手,再度抬眼时,镜中多了一人。盛星晚没有表现出意外。她挽唇,意味不明地笑着:“沈先生,看不出来您还有如女厕的习惯。”沈知南单手揣兜,黑色西装修身又不紧身,看上去英俊又斯文,好看得一塌糊涂,可鬼知道那副好皮囊下面藏着什么败类。这可是女厕。沈知南薄唇轻轻勾着,朝她走过来,双手落在她身侧的台子上,高挺的身躯将她整个人圈在一方天地中。!真怕他的狼性,突然吻她,盛星晚几乎下意识地朝后仰了仰。谢天谢地,他没有再逼近,只玩味地挑眉看她:“很紧张?怕我吃了你。”周遭皆是他身上的气息。上方落下白色灯光,照得女人白皙通透,她微笑时露出洁白贝齿,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吃我,在这儿?”女厕所?她显然是不信。有句话,说得好,永远别去尝试激一个男人,尤其处在上位者的男人,盛星晚犯了个愚蠢的错误。沈知南微微眯眸,那颗蓝痣就愈发引目,他手一动,温凉手掌一把锢住她盈盈纤腰,往怀里面带,吊儿郎当地笑着:“我真做得出来。”被强制性圈在男人怀里的盛星晚,霎时微僵,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男人,然后双手死死抵在他温热胸膛,如一道壁垒不可摧。盛星晚向来骄傲,没受过这样的胁迫,昨晚在他公寓是第一次,她发誓也是最后一次,这一次不会让他胡来。她稳住心神偏开头,故作轻松无畏的模样,正好嫩白流畅的颈部对着男人:“沈先生,外面可全是人。”闻言,低低一笑。那低冽笑意,钻进盛星晚耳中,如迷雾将她包裹令她有些迷茫。沈知南不自禁地垂首,在女人颈线上轻轻啄了一下,引得娇躯一颤,待盛星晚正欲开口时,发现男人的指已经攀附上了腿上黑裙。黑纱裙摆被男人修长分明的指拎着,他肆无忌惮地,一手禁锢她的腰身,一手将裙摆往上面提。一寸一寸地......外面都是人?这小丫头当他没见过世面呢。想到这里,沈知南看着她渐渐有些苍白的脸色,唇角不禁愉悦地弯起来:“我不介意你叫出来,准备好了么?”音落,男人俯首去吻她露出的白皙颈部,手上动作也更加肆无忌惮。“沈知南!”一声訇然尖叫响彻在封闭的女厕中。是的,尖叫,她正在濒临崩溃。沈知南恍若未闻,带着凉意的薄唇在香颈间游走,黑色裙摆也无力招架他的攻势,如城池失守,一双裸白娇嫩的腿暴露出来。他是一个优雅的进攻者,斯文地吞噬掉所有温柔。......腿间传来凉意。浓烈羞耻感在瞬间漫上心头,她知道凉意源于他手,恨不得脚下立马裂开一条缝来容她钻进去。颈间也湿润成灾,那股湿意,水雾般转到眼眸里,她不得不承认她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去抓他的手,声线是发着颤的:“沈......”抖得连名字都喊不出来。她被吓红眼;但是眼泪没掉出来。一听声音不对劲,沈知南倏地停下所有动作,温凉大手攀附上女人苍白的脸颊,扳过她的脸,注意到眼睛周围一圈都是隐忍的红。啧,真娇。她不肯看他,眼神睇视着别处。沈知南无声地注视,也不做什么,也不开腔,就默默地看着她从满面羞愤逐渐恢复到冷漠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