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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被暴君攻略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1 / 1)

“……”这是什么令人费解的想法。孟怀曦趴在栏杆上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古怪的想法晃过去。戚昀扬眉笑了一下。他说:“下来。”作者有话要说:勉强算二合一双更吧(逃第33章 撑腰虽然早上就说定了要派人来接她, 但是孟怀曦没想到会是他亲自来。毕竟是一国之君,到底有的忙。孟怀曦尝到一点微末的甜意,转念一想神色又变得几分古怪。她从前处理政事的时候, 起早贪黑抽不出空。却没想到轮到别人当家做主, 竟然可以这么悠闲。傍晚的阳光很温柔, 孟怀曦下楼的动作不慢。临跨出门槛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特地停下来理了理衣袖。戚昀站在庭前,手臂间搭着一件薄氅。身姿挺拔, 远远望去好似庭中最周正的青松。孟怀曦正正站在他跟前,弯弯的眉梢泄露出她的好心情:“陛下来做什么?”接受了戚昀是从前的尧沉这个设定,她倒觉得这个称呼好玩得很。戚昀将薄氅披在她肩上,笑了一下:“来替殿下撑腰。”这个说法倒新奇。孟怀曦挑眉:“你知道我想去哪里?”戚昀:“去孟府。”孟怀曦小声嘀咕:“堂堂天子,怎么跟我肚里蛔虫差不多。”“小殿下忘了, 我是你亲手选定的殿前侍卫。”戚昀扬眉,“跟着殿下, 难道不是职责所在?”“哪能跟着我一辈子。”孟怀曦垂下眼。与从前不同,他是这个帝国的皇帝,自然会有三宫六院,数不尽的枕边人。那一点过去的情谊, 又消磨得了多久。眼前如此, 但十年二十年呢?她是个胆小鬼,不敢轻易去赌。戚昀抬手将那薄氅领口系带系好,不再辩解。他淡淡道:“走吧。”孟府。那日对她动过手的婆子已由卫国公府亲自杖毙,这一手弃车保帅的把戏公府当家人做得很是拿手。但当家主母萧氏那边, 左右不好办, 便全数推给戚昀试探他是个什么想法。戚昀却没有像卫国公以为的轻拿轻放,反倒赏了萧氏一顿板子。听鸳鸯说, 那个架势怕是大半年下不得床。孟珍珠暂住在柳亦舒府邸,余下的孟家人全都在这堂中,尽皆垂着脑袋,瑟瑟不敢动。她不是原主,对这些所谓的“亲人”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且从记忆来看,便是在原主心里那位嫡亲的祖母,都比不过自小教导她的崔娘子,更别说没见过几面的甄氏。甄氏艰涩地开口,道:“三姑娘……三姑娘息怒,我、我那都是受小人挑唆,再者卫国公府势大,我们着实没有办法,才……”孟老夫人:“全然是二媳妇的错,是她教唆!三姐儿你、你出生那年我还抱过你,这么些年祖母其实都念着你。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是可以,祖母一定——”甄氏愕然,厉声打断:“老夫人莫要血口喷人!我这个做媳妇的,哪来的滔天本事劳烦您出手!”孟老夫人倒喝:“住口!”她一下子从那椅子上跌下来,颤颤巍巍去拉孟怀曦的袍子,“三、三姐儿,便是不肯顾念祖孙情,也要想一想你的父亲,我可是你爹的亲生母亲!”孟怀曦垂眸看着这个体面全无的老人,将被她攥住的衣摆慢慢拉回来。她语气无波无澜:“多年前老夫人允诺我爹分家,便是亲手斩断了这段母子情缘。更莫说,我自认与老夫人没什么祖孙情可言。”当年她爹想娶她娘亲,孟府长辈没有一个支持的,更有甚者还想对她娘下手,她爹便是利落地分了家。孟怀曦挺直脊背,扫了一眼这几人:“上京城只一个孟府,尔等何去何从自己思量。”她这话不轻不重,听上去不过是要甄氏一家子离开上京而已。甄氏听在耳中,却几欲昏厥。被掌权者亲自赶出上京城,她家老爷这仕途便是彻底断了。再者,这世上拜高踩低之人不知凡几,任是安然回到越州又如何,多的是人想来踩上一脚。始作俑者是萧氏,是卫国公府,而这些狐假虎威的帮凶,也该自食恶果。孟怀曦站在庭中冷眼看着这些人悲泣,突然觉得很无趣。萧氏如何,长孙瑜如何,她自有办法慢慢清算总账。这些人……说到底,孟家如何是原主的经历,她只是记忆中的旁观者。而属于长公主的故事,也在七年前就结束了。这种感觉,孟怀曦自己也说不上来,像是老者阅尽沧桑自然而然领悟的那么一点佛理。孟怀曦扫了一眼瘫软在地的甄氏,敛袖踏出厅门。这一处院落向阳,迎着炽烈的霞光余晖,微微有些晃眼。戚昀突然道:“这棵海棠没有长仪宫那一株开得好。”孟怀曦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轻轻拉下一支花枝瞧了瞧,扬眉道:“那是自然的。”她绕着树走了几步,“长仪宫那一株算起来比我都年长几岁,素日里都有人照料着,这里的肯定及不上。”这里的花木自然生长了许多年,她来这几月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浇水剪枝。“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孟怀曦略有疑惑,偏头瞧他。戚昀负手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没一处比得过长仪宫,住在这里是委屈了些。”孟怀曦顿了一下,玩笑似的:“我哪有那么娇气。”戚昀拂去她肩上花瓣,极自然的。他好像把她的心思猜了个头,挑明道:“殿下,回长仪宫住吧。”“不好。”孟怀曦唔了声,半真半假道:“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我觉得有些道理。”“那有何难?待回去便让雍陈拟旨,”戚昀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轻笑一声:“请小殿下回到我身边。”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廓,像是被包裹在淡淡的雪松之间,是让人安心的味道。“但是我……”孟怀曦顿了一下,终于如实说道:“我还没有想好。”没有想好要怎么去处理这一段当年的感情,也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衡量现在的他们。戚昀手掌在她发间压了压,叹息:“可要快一点。”院墙边传来春虫的鸣叫。这一次回来,处理孟府中人是一则,整理香料药材是另一则。算是投桃报李。孟怀曦的书房并不乱,只是东西堆得多,杂中有序。她在那一堆囫囵堆着的药材间翻拣,抬起头只见戚昀从案几边拿起一样物什。他手中拿着一只漆盒,瞧着有些眼熟。孟怀曦眼皮微微一跳,觉得大事不妙。果不其然。他打开那只盒子,手指拈过一点香凑在鼻尖闻了闻。是熟悉的雪松气息,戚昀挑眉:“给我的?”是他到孟府住下那日胡乱调的,本来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的。但第二日醒来,她又颇为打脸地把东西捡了回来。孟怀曦耳垂红了个透,顾左右而言他:“闲来无事的试验品,要、要是喜欢,就拿去。”戚昀啪嗒一下合上漆盒,低笑:“嗯,我很喜欢。”孟怀曦觉得脸热,低下头去翻拣平日里调香用的东西,一边转移话题道:“别小瞧这些物件,个中差别可大的很。”这里的东西都是她复生以来亲自去采买挑选的,虽没有从前那一套定制的东西趁手,到底是比其他的合心意。戚昀收起漆盒,在她对面坐下:“殿下从前的东西,都收在长仪宫。”孟怀曦楞了一下。七年中上京城几经动乱,就连那座皇城都被各路义军攻下过好几回。怎么会……戚昀声音里有散漫的笑意,只如闲话家常般;“你说的西洋玩意我未寻着,但近年番邦进献的东西尚且有些趣味。我都放在长仪东边的阁楼里,和从前的放在一起。”“我瞧不出差别,只能殿下自己去看。”他话里几乎是明示。她从前寻找那些相似的小玩意,不过是年纪小想找个慰藉。现在到底都是大人了。“那些东西是从前喜爱,现在却不是非要不可。”她同样意有所指。孟怀曦手指蜷了蜷,吁口气:“伸手。”戚昀却也不气馁,顺从地将手臂搁在案几上,任她摆弄。孟怀曦手指搭在他腕骨间,细细辨认脉象。脉搏沉稳有力,还算不错,但也只能说是他身子底子好,未见得有特地好生休养。戚昀担忧她不把身体当一回事,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看起来不像有好好谨遵医嘱。”孟怀曦又想起另一件事,皱眉问:“从前你的头痛症,现下如何?”戚昀避重就轻,道:“徐太医每半月都来请脉施针。”孟怀曦仔细回想,尽管他有意遮掩,不愿意让她察觉端倪。但酒肆中他的状态与蜉蝣阁那日压抑不住的失态,都说明出问题。戚昀这个病症某种程度上是心理层面的问题,如果她没猜的话,应该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这个时代的医药并没有严格分辨出生理与心理层面的病理,何况是这种交杂在一起的。但如果按照她最后研究出的方子,日日用着,不会严重到这个程度。孟怀曦垂下眼,也是,当年他走得匆忙。长仪宫里她备好的东西他半点未取,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走,几乎让她觉得是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那段日子前朝内宫都乱得很,那方子她也还没来得及细细说与徐太医。这些年——手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孟怀曦声音有些抖:“这些年,你是……”是如何舒解的。戚昀将手札捡起来,手掌拂开尘埃。目光平静:“不过小毛病,不碍事。”静默片刻。戚昀含笑又道:“阿萤关心我。”他这话并不是疑问,而是平铺直叙的陈述口吻,好似笃定她的心意。孟怀曦心乱如麻,又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正巧坐在案前,便在纸笺上写下“医者仁心”四个大字,抬手贴在他额头上,道:“请陛下把这几个字抄上一百遍,静静心。”第34章 迷香打定主意要治一治戚昀的头痛症, 孟怀曦便也没推脱着立即要搬回孟府。等治好病,多半也熬过这段多事之秋。倒时候再辞去,便也容易些。孟怀曦特地拟好方子去太医院询问徐太医。徐太医掌眼看过, 却笑着摇摇头:“姑娘来得不巧, 前几日才刚用完。”太医院里留守的御医们忙活不停, 听着像是上京郊外某处村镇又出现疑难病症。算不上时疫那么严重, 但也不容忽视。孟怀曦掸了下纸笺,没有多做打扰。上面写着的几味药材都有安眠的效用, 严格意义上算不得药,多是用作调香。算起来是生僻了些,寻常病症用不大上。戚昀那边不能拖,太医院没有,指不定闻香小筑会有。孟怀曦拿着戚昀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禁宫, 当然要是没有隐在暗处的几个侍卫,她会更自在些。闻香小筑坐落在平康坊, 同样是明月坊旗下的铺子。这里的主事乃是新官上任的苏明月。储香阁中瓶瓶罐罐罗列有序。孟怀曦对照着记录簿上一个一个找,停在存放香篆的木架前,却是皱了眉。苏明月偏头瞧她,问:“三娘可是觉得这香有什么问题?”孟怀曦用指甲刮起一点香灰, 凑在鼻尖嗅了嗅:“味道不对, 像是多了一味药,剂量也不对。”留在上京总店里的调香师俱是当年她亲手调。教出来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这香的功效乃是助眠,最平常不过, 多用一味药意思何在?不对, 苏合的功效是辅助助眠。那么改换过剂量的,便是——特殊的迷香?!孟怀曦将她闻出来的信息, 言简意赅说与苏明月听。苏明月面色凝重,这是她上任的头一日,便出了这等差池。孟怀曦同样意外极了,恍然间将那一味苏合前后左右的香篆一一查探过。都没有问题。苏明月眉心紧锁,将货架上尚存的苏合香一一取下。孟怀曦手指点在特地做成莲花型的木盒上,眼底一派深思。闻香小筑背靠明月坊,暗地里还有戚昀这位皇帝支持,向来是上京城信誉最好的香料铺子。从闻香小筑里买走的香,想必没有哪家会细细查看。把普通香篆特地配成迷香售卖出去,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呢?单纯陷害?怕是没有这么简单。苏明月仔细数过。这里留存着二十三盒,加上记录簿上近七日售卖出去的,恰好整整四十九盒。“可要招人来细细审问?”苏明月问道。分明三娘的年纪比她还小,但三娘在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遵从她的想法。“不可声张。”孟怀曦摇摇头,蹙眉:“劳苏姐姐将近月来的账册都取来。”明月坊所属的铺子记账方法都是经过她改良过的,每一笔流水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以对应到每一个经手之人名上。就是为了防备出现差错后,互相推诿。苏明月做事细致,左右瞧过,确认这存香的房间内便只有她与孟怀曦二人,方才合上门。孟怀曦每翻过一页,面色便冷凝一分。这种叫苏合的安神香并非店内主推的,近一月来才渐渐加大供应量。苏明月算过的四十九盒,都是在这一月里做出来的。这账上查不出任何差错,购买这种特殊迷香的俱是六品以下的小吏,且闻香小筑里大多数人都有沾手。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闻香小筑的东西主打用料上乘,价格并不亲民,大主顾乃是豪门贵族的夫人小姐。这些小吏每月俸禄不高,平白多出花销在无用的香篆上,本身就能说明些问题。房间内很安静,落针可闻。西边的户牖大敞着,街角百姓议论声顺着风递进来。“阿婆可得小心照顾你家孙子,我听隔壁老王头说近来京中多有小孩失踪,可得小心哩。”“便是那大理寺与吏部不干人事,寻常抓人倒是快,这现在事到临头反而不见他们的踪迹。”“且少说两句嘞。再等等,官家老爷必定会为咱们主持公道的。”还有孩童失踪?所有诡异之事像一张密不通风的大网压下来。冥冥之中有人在筹谋布置,她隐约能察觉端倪,却无从下手。孟怀曦将账册放在案上,手掌轻轻压着页脚,指着几处道:“苏姐姐同我一起把这二十来位买家记下来。”苏明月点点头,握着笔严阵以待。孟怀曦凑在她耳边,声音极轻:“把这份名单带回去,除却阿狸谁也不要说。”无需多说,苏狸那样机敏的性子,自然会察觉到她的意思。孟怀曦隐隐觉得,幕后之人就在她们身边,甚至同她同苏狸关系亲密。若不是苏明月刚刚进入明月阁,根本没有时间接触更深层次的运作,且孟怀曦素来知晓她的为人。恐怕,她会连她也不敢信。天边黑沉沉的。孟怀曦挺着背脊,吁口气。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如果他沦落到要靠无辜之人实现目的,那么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入夜。星月隐入厚厚的阴云中,宫道边灯火通明。远处御花园中隐隐有蛙鸣声飘来。戚昀手里握着一张纸笺,剑眉微蹙。因着越州水患一事,他今日特地招人到殿中议事,却没曾想户部工部互相推诿个不停。赈灾良法没有商讨出来不说,还吵得人格外头大。暖阁中灯火通明。虽然今日阿萤有派人来只会过,但到底是他耽误了不少时辰。戚昀有些不确定。鸳鸯守在门外,弯腰正在剪烛心。戚昀负手问道:“姑娘还没睡下?”鸳鸯放下剪刀,躬身道:“姑娘说有事等您商讨,便一直等着未曾就寝。”戚昀嗯一声,推开门走进去。书桌正好对着门口。戚昀一眼望进去。书案上堆叠着三五本卷宗,废纸篓里装着大半纸团。酥饼团成一团窝在石砚附近,纸张散乱摊着。小姑娘则趴在案几上,睡得酣甜。显然是等他等到睡过去了,戚昀喉结上下滚动,隐隐感到心间一软。孟怀曦压在手臂间的侧脸被书褶压出一道红印子。戚昀小心将人抱起来,温柔细致地搂进怀里,顺手在她颊边揉了揉。她皮肤白,动辄一点擦碰都能留上好几日痕迹。明早起来瞧见脸上这道印子,怕是会郁闷。孟怀曦实在困得很,眼睛都睁不开。手指在他发间推了推,像寻常应付酥饼那样,含糊道:“不要闹我啦。”戚昀低笑两声。“明日春猎,阿萤同我一道去。”戚昀低着声,像是诱哄:“好不好?”孟怀曦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很敷衍的嗯了一声,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乖一点,不要吵我。”这显然是对酥饼的态度。这一阵动静不小,窝在宣纸边当大猫镇纸的酥饼悠悠醒转,下意识想跳过去蹭孟怀曦垂下的手掌,却被戚昀一下子拦着了。戚昀扫了它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酥饼自然不干,很凶地喵了一声,喉咙底下发出一阵呼噜声。但胳膊拧不过大腿。酥饼眼见着这人抱着自家饲养员,一路往拔步床走去。戚昀将人放下,孟怀曦翻了个身,很自然地朝里侧滚去。这也是她的习惯。戚昀伸手将孟怀曦发间唯一的发簪取下来,细软的头发扫在他手背上。别瞧她现在睡容乖巧,其实睡相很差。戚昀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忍住扬唇笑了一下,伸手掖了掖被角,俯身在她眉心落在一吻。半晌,轻声道:“好梦。”*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孟怀曦就被鸳鸯从温暖的被窝间拉起来。孟怀曦揉了揉眼,打个呵欠:“怎么这么早?”“今日是春猎第一日,有头有脸的官家小姐、命妇们左右也会跟着一道去。”鸳鸯又道,“陛下都吩咐过了,东郊路远匆忙间许是顾不上早膳,让您早些起好垫垫肚子。”“小姐您自个儿说的要去,可不能懒怠。”鸳鸯用篦子将她的长发梳顺,捡着妆奁里精致又不繁复的发饰左右对比。孟怀曦赤脚踩在白毯上,懵然道:“我什么时候答应的?”虽说是暂住,这里备着的首饰依旧让人咂舌。样样精巧不说,头面、禁步、手钏一应物什件件不缺。便是她家小姐想拿步摇玉簪摔着玩,那也是绰绰有余的。鸳鸯手脚利落的为她编好辫子,在发尾缀上两枚小巧的铃铛,头也不抬:“那定然是小姐忙忘了。”孟怀曦恍然,或许真是我忘了?低头只瞧见用作拉弓的扳指下压着一张笺子,正页上是她的笔迹,潦草写着“医者仁心”四个大字。孟怀曦没弄明白,又把那纸笺翻过来瞧。纸笺背面用朱砂翻来覆去写着“阿萤”两个字。好幼稚啊。孟怀曦没抑制住唇角边微扬的弧度,就那么撑着下巴一个一个数。不多不少,整整一百遍。作者有话要说:抓住了,是批奏折时开小差的陛下。第35章 春猎东郊御猎场坐落在横山脚下, 是上京郊外最广袤的一片平原。按照前雍的传统,每年春猎便是检验各家子弟本事的演武场。这一传统俨然延续到了新朝。御猎场里虽说还是圈养起来的野兽,却大半都是衡山中自然生长的猛兽。与史书上诟病颇多的假把式不同, 能够名列前茅的官家子弟, 都靠的是真本事获赏。同样的, 纨绔子弟差点命丧兽口的传闻便也年年都有。御驾出行自然是浩浩荡荡一片人。孟怀曦坐在戚小郡主身边, 视野尤为开阔。戚昀站在不远的高台上,照例做一番赛前鼓舞士气的致辞。他今日穿着玄底金线织就的胡服, 腰间只佩着一把用惯的长剑,眉间凛然,眼底无波。孟怀曦无从得知曾经戚昀在丹墀下注视她的心情,而在她错过的时间里,这个人已然变得足够强大, 强大到以一己之躯庇佑家国万民。这样子的他,只远远遥望便让人心潮澎湃。孟怀曦抿唇笑了一下, 右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直到戚昀领着狩猎的大头部队,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戚若微打了个响指,提议:“他们有他们的比法, 咱们也有咱们的玩法。”柳亦舒手搭在额前遮太阳, 恹恹的提不起劲:“怎么个玩法?”“跑马。”戚若微遥遥一指,“瞧见那颗槐树没?便将那里做终点。绕着这营地跑半圈,摘下一片槐树叶子,谁先摘到算谁赢。”“听上去有些意思。”孟怀曦掰了下指节, 眯起眼:“算我一个。”“我就算了。”柳亦舒摆手道:“反正都是陪跑, 也不缺这一个。”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平日里瞎跑跑可以, 正经比起来却是不在行。今日日头略略毒辣了些,大家都懒散着不想动。戚若微并不强求,只凑在孟怀曦身边,扬眉小声道:“小婶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孟怀曦抻了抻因久坐有些酸软的肩脊,偏头间发尾铃铛发出当啷脆响。“那可指不定谁输谁赢。”她微抬下巴,当仁不让回以一笑。为公平起见,侍臣牵来两匹不相上下的马驹。孟怀曦与戚若微各自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蓄势待发。马蹄扬起一阵尘沙。孟怀曦狠狠一甩鞭,一马当先冲在前头。戚若微也有真本事,跟在她马后,只有半步之遥。她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听起来有些惊讶:“真人不露相,没想过小婶婶还是个隐世不出的高手。”微凉的风从耳际擦过,阳光指引眼前路途。光影一线。这种近乎极限的运动最能激起人骨子里的疏狂不驯。孟怀曦喘了口气,扬声道:“那是自然,当年这上京城就没几个比得过我。”两人速度太快,戚若微的声音被风扯得断断续续,“哈,这我知道,小婶婶这种的就该叫……叫那个什么扫地僧!”孟怀曦哈哈大笑。哪个寺里有这样子的扫地僧啊。心说,这怕不是想逗笑我,轻松赢这比赛。槐树近在眼前。孟怀曦单手握着缰绳,双脚大胆地离开马镫,半站起来抬手去摘老槐树枝条上的嫩叶。一举摘取,她向后挥了挥手,眼底亮的出奇。却听戚若微道:“——小心!”那棵老槐树背后的两棵青松间有一截不起眼的绊马绳。孟怀曦拧眉,狠狠一勒缰绳,长吁一声想要号令马匹掉头。但她坐下这马只是平常马驹,比不上从前那匹大宛名驹反应迅速。马驹引颈长嘶,像是受了狂一样要将坐上人甩下去。孟怀曦双足离了马镫,一时找不到使力点。只能一边狠狠拉着马绳,一边在马耳边轻抚,想要将这马安抚下来。但是无济于事,这马像是被前面什么东西吸引一般,不要命的向有绊马绳的松林间奔去。孟怀曦睁着眼睛打量四周地形,脑海中迅速思考着补救策略。在离绊马绳还有半尺的距离时,她松了手。左右都要受些罪,总比被动摔下马去多一线生机。后头奋力奔来的戚若微呼吸一滞。正是这时——本该在山下的戚昀单手握着缰绳,长臂一揽将空中摇摇欲坠的小姑娘接住,旋身一转,顺势把人放在座前。还好,还好。戚若微一颗心又稳稳放回肚里,扬鞭笑道:“今日算你胜我半成,咱们明日再来比过。”她向来是个有眼力见的,哪里有比受惊后更适合展现体贴的时候呢?戚若微想定,索性直接策马掉头往营地走。孟怀曦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剩下一马二人。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强而有力。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是不容忽视的掌控。孟怀曦心跳未曾平复,却并不怎么害怕。她略略侧首,问:“陛下怎么来了?”马背上空间不大,软玉温香在怀戚昀瞧上去却并不怎么开心。他线条凌厉的下颌骨紧绷着,一双眼底藏着隐约可见的不快。“要是不来,阿萤该怎么办?”“左不过摔上一回,受些皮肉伤罢了。”她声音漫不经心,显然并不将这些小伤放在眼里。戚昀眉心略略皱起,目光在那绊马绳间流连了一息。便又将马腹边挂着的长弓递与她,悄然换了话题,“试试手?”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孟怀曦便又低下头,搭在弓弦上的手指蜷了蜷。他用的弓,以她现在的力气自然是拉不开的。戚昀眉心皱得更明显了些,隐约有点懊恼:“待回去,我叫四司制一把轻巧的竹弓。”虽说竹弓只是幼童初初学射箭时用的玩具弓箭,却正好契合孟怀曦现在这种空有技巧,手臂却使不出力的情况。孟怀曦松开手:“那就说定了。”有舍有得,现在和从前自然没法比。戚昀却不容她退,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借力挽弓搭箭:“殿下要这只鹿,还是远处那只野狐。”孟怀曦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不说话,那便是——”戚昀从箭筒里又取出一支长箭,揉弦瞄准。他声里带着散漫的笑意:“两只都要?”两发箭矢破空而去,不偏不倚将两只猎物钉在原地。丝毫不见拖泥带水。孟怀曦吁了口气,莫名觉得畅快,却是笑着打趣:“陛下,您这算不算得强买强卖啊?”戚昀低低笑两声。孟怀曦明显的感受到他胸膛震动,低沉中颇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他说:“就怕公主殿下不肯要。”不是不肯。是不敢。但在此之前,得肆意一把才算值当。“嘘——”孟怀曦偏头凑在他耳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前面有只兔子,咱们去捉住它。”不远处的草丛隐约晃动着,她口中那只山兔是通体雪白的,只头顶上有一撮浅灰色的鬃毛迎着风微晃。掩耳盗铃般趴在绿草间,瞧上去怪可爱的。戚昀以为她是想要只野兔养来玩。孟怀曦却说:“捉活的带回去,要现杀现烧才好吃。”戚昀意料之外的挑挑眉。却是他忘了,大雍名留青史的公主殿下,其实有一副叫人哭笑不得的促狭脾性。马蹄声渐远。松林间隐出两人身影。“谢大人怎么看?”脸上带疤的男子问。谢不周一身白袍,袖间缀着银丝鹤纹。分明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倒真像一尾该踏云而去的鹤。他不说话,身后的刀疤脸便又问:“可是咱们要等的人?”“行伍孟家的女儿,会些骑射罢了。”周遭热浪卷起黄沙。谢不周搭下眼帘,温温然又道:“不足为奇。”孟家这辈唯一的女孩,分明是个只识诗书的娇娇女。这位谢大人,呵。刀疤脸抬手平叠在身前,手掌遮去脸上掩不住的讥诮,只附和道:“大人说的是。”*晚膳时候戚若微拉着孟怀曦坐在上首,与柳亦舒隔案相望。男女不同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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