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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休弃后成了侯爷的掌中宠》TXT全集下载_2(1 / 1)

他目光中藏有毫不掩饰的好奇,瞧见王恕意醒了,也不挪开,反而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充满玩味的笑来。这个人不好招惹。恕意如遇豺豹,挺身就要站起,哪知那人躲闪不及,两个人的脑袋顷刻之间就撞在了一块。只听砰的一声,疼痛从额头窜到王恕意身体的每个角落,她捂着额头忍不住呻/吟出声。那男子却好似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一般,只是稍稍皱了皱英俊的眉头,便好似无事人一样坐下,上下打量着她,然后轻轻问道:“可是磕坏了?”王恕意听他如此说话,真是又羞又恼,这人也着实过分,任意打量陌生女眷,还用这种亲近的语气同人讲话,真是,真是......她待痛劲缓过,便将手帕塞进袖里,对他福了福,轻声道:“妾身无事,多谢公子关怀。”王恕意这才仔细观察面前的男子,他生的浓眉风眼,面如琅玉,言行之间流露着一丝风流,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更衬得他满身贵气。相比李时的俊俏,这人的气质要锋利许多,给人一种压迫感。他应该是出身名门勋爵之家,只是不知是哪一家的公子。王恕意稳了稳心神:“公子是今日赴宴的宾客吧,不知如何称呼?可是迷了路?”那人摘下一片树叶把玩着,也不接她的话头,只是笑道:“怎么,撞了人,夫人不该和在下道句歉吗?”王恕意不想多惹是非,便再次弯身行礼:“这位公子,妾身情急之下难免唐突,本无意伤您,在此向您赔罪。”男人玩味一笑:“沈楼。”王恕意抬头:“什么?”他站起身再次重复:“我叫沈楼。”沈楼,王恕意一时没想起京城之中有谁家公子叫这个名字的,只好愣愣道:“是,沈公子。”沈楼瞧她面上懵懵懂懂的,觉得有趣。“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也不问她身份。王恕意总觉得这人说话带着一股自来熟的味道,觉得不妥,便道:“没什么,只是出来散散酒气。”孤男孤女不好长时间呆在一块,她不住地扯着帕子,想要走人。沈楼看出王恕意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也不生气,起身道:“夫人若还有事,可先请自便。”王恕意求之不得,忙欠身告退。没走几步,又返回柔声道:“请沈公子莫要将今日见过我的事情告知旁人,免惹无端猜疑,还请应允。”沈楼眉毛一扬,笑了笑:“今日我来此处歇息,并未见到旁人。”王恕意感激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多谢。”瞧着她走远了,沈楼方走到摇椅上坐下,捡起王恕意遗落在地上的荷包,上面绣着鸳鸯图案,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张万安寺求来的平万符,上面写着'夫君李时'四字。他将平安符放回,一只手把玩着荷包,玩味道:“原来是李府的少夫人。”“侯爷!”一人远远的瞧见他,忙喊道。原来沈楼本在前厅吃酒,因嫌厅内吵闹太过,便出来透透气,不想便走到了随风亭。沈楼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荷包放入怀中,方起来转身朝来人走去。李时身穿大红喜袍,一副喜气洋洋的摸样,朝沈楼拱手道:“侯爷,您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真是叫我一顿好找。”沈楼随手一拨腰间的墨玉坠子,笑道:“贵府景色宜人,让人流连忘返,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倒累得你好找。”李时不疑有他,李府府内山水景色,确实是京中一绝。他恭敬道:“多谢侯爷夸奖,等得了空,我定带您好好地观赏府内景色。只是如今,还请侯爷回到席上,众人可都等着您呢!”沈楼歪头打趣李时:“有你这个新郎官在,还要我做什么?”李时忍不住笑笑:“侯爷就不要打趣在下了,还是请吧。”沈楼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摇椅,点点头,大步朝前亭走去。李时跟在他身后,也回头看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不妥,转头跟上沈楼。*王恕意回流霜居的路上,正好碰上往回走的清荷。清荷见她脸色不好,忙将装有茶壶和点心的食盒放下去搀她:“屋里的点心没了了,我去厨房要了些,这才来迟了,少夫人等急了吧?”恕意摇摇头,她本就十分心累,再加上刚才遇见沈楼,受了惊吓,让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清荷着急关心道:“少夫人,您没事吧?咱们要不差人和夫人说一声,不去宴上了吧?”恕意想说不行,但眼皮越来越重,一个音还没发出来,便要倒下。清荷立马慌了神,喊她:“少夫人!少夫人!您怎么了?!”王恕意却完全昏了过去。席上,有人拉着孟氏到一边附她耳边说了什么,孟氏嘴角一沉,冷笑一声。果然是她的好儿媳,专挑在今日晕倒,下李家的面子。她小声吩咐:“给她找个郎中,可别今日出了事,给时儿招来晦气!”那丫头领命去了。孟氏回到席上,众女眷忙问何事。孟氏捏着帕子掩住嘴角,笑道:“无事,不过是家里的猫又发了病,正找人治她呢!吃酒,吃酒!”作者有话要说:男女主的第一次见面。沈楼:这个小妞有意思。王恕意:啊啊啊别过来!第4章王恕意一觉睡到了晚上,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屋内只点了几盏灯,风一吹,火苗微微晃动。她动了动手指,睡在床榻边的小潭一下子醒了,忙起身唤道:“少夫人!”王恕意问道:“什么时辰了?”,因为刚醒,她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沙哑。小潭将轻纱帐子撩开挂上,轻轻扶王恕意倚在床头,回道:“已经戌时了。”王恕意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通过微弱的灯光投射到眼下,神色茫然:“是吗?怪不得连丝竹声都听不到了,他们怕是已经睡下了吧。”小潭咬着嘴唇,往床边的脚踏上一坐,气道:“人家两个亲上加亲,自然是恩恩爱爱的睡下了,谁还会理会咱们!”“小潭!”正端着药走到门口的清荷下意识地拉开帘子,轻声斥道:“你在少夫人跟前混说什么呢!”小潭撇撇嘴,赌气般住了口。清荷将托盘轻放在梨花木桌上,温言道:“少夫人,大夫说您忧思过度,当好好调养,其他的事都暂且放一边,好好调养身子才是。”说着,将药端到王恕意面前:“方才已经热过一遍,如今温温的刚好,您快喝吧。”她舀了一勺汤药送到了王恕意嘴边。王恕意没有张嘴,她指着床边的矮凳,对清荷道:“先将药放那儿吧。”说完用手撑起身子,摸着小潭的头发,问道:“你方才想说什么?”小潭去瞧清荷,她正抿着嘴巴朝自己摇头。小潭移开眼睛,吸吸已然发红的鼻子,握住王恕意的手,气道:“您今日是被我和清荷姐姐背回来的!我,我喊不来人,她们都忙着吃酒赌钱凑热闹,竟没一个愿意过来帮把手的!”“还有姑爷”她微微抽泣,“我叫人去告诉姑爷了的,但他却不愿来瞧您。”清荷忙着向小潭使眼色:“也许是送信的丫头没告诉姑爷,不一定是他不肯来的。”小潭轻哼一声:“才不是!”王恕意愣愣道:“是吗?”他不愿来。清荷已经无暇去管小潭这张嘴,她坐在床边,轻抚着王恕意的背:“姑娘,您.......这日子总得过下去,您就放宽些心,别去理那些伤心人伤心事,自己的身子才最是要紧。”王恕意坐起身,她急需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她摸摸自己的衣服,发现已经被人换上了月白色的寝衣。她面上闪过一丝慌乱,问道:“荷包,我的荷包呢?”清荷和小潭双双摇头。“兴许是您没留意,落在哪里了,明日遣人去找,定能找到。”清荷安慰道。王恕意咬着嘴唇,她单薄的影子被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墙面上,随着烛火的跳动一晃一晃,像是要飞走了似的。良久,她声音飘忽:“不见了,就算了吧......终究是留不住的,就和他一样......留不住。”清荷和小潭默然无语。半晌,王恕意抬起眼睛,朝清荷道:“喂我喝药吧。”清荷点点头:“是。”清荷端着药,一勺一勺地喂她,不时用帕子擦掉她唇角残留的药汁。整个过程中王恕意都垂着眼睛,分外乖巧安静。药喝完了,小潭又将一个蜜饯放入王恕意口中,随后伺候着她漱口擦脸,将帐子放下。两人刚要出去,王恕意便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清荷:“再陪我说说话吧。”清荷听着她猫一样弱小的声音,不禁有些湿了眼眶,少夫人她也才十八岁,就要过这样的日子。她朝小潭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在这里再陪少夫人一会儿。”小潭担心的看了一眼王恕意,点点头。月色朦胧,窗外的槐树在庭院中静静站着,一如往昔,不时响起几声蝉鸣蛙叫,打破夜里的宁静。清荷在脚踏上坐下,将床帐撩起,轻拍着王恕意的身子讲着从外面听来的趣事:“......那南关街的恶霸欠了卖猪肉的老板不少银两,被人告到官府去,当值的官员原想包庇,确是不巧,那天遇见了伯阳侯。”“他听说此事,当场让那官员判了恶霸十年的牢/刑,还让他当着街坊邻居的面给猪肉铺老板磕了一百个响头,此事才算作罢。”她轻笑道:“所以,京里都说,宁遇铁判官,不遇沈家郎!”沈?伯阳侯姓沈?王恕意侧躺着,双手交叠枕在头下,睁着一双眼睛,轻声问道:“那位伯阳侯可是叫沈楼?”清荷答道:“是呀,这位可是上天入地无事不敢的性子,京里的人,除了圣上皇后,也没人能治得了他了。”是吗?王恕意想,那她白日里遇见的果然是一个不好招惹的人物。药劲渐渐上来,王恕意眼皮似有千斤重,不多时,便睡着了。清荷叹了口气,用帕子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放下帐子,吹灭烛火,悄悄退了出去。*翌日。王恕意早早醒了,强撑着起来,命清荷小潭给她梳洗上妆。她今日要去清心阁喝周莲的妾室茶。按照习俗,妾室进门后第二天要去给长辈和正室见礼,敬过了妾室茶,才算礼成正式进门。王恕意换上一身密合色描花长裙坐在梳妆台前的软凳上,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觉着还算精神,朝清荷小潭道:“寻常些就好。”“是。”她们二人便给王恕意脸上敷了一层细粉,除画眉涂脂外,只在双颊处匀了些淡淡的胭脂。头发梳成寻常的堕马髻,在头侧插上两支累丝珠钗,一幅家常装扮,王恕意满意点点头,出门前往清心阁。还未走到清心阁门口,便远远的听见里头传出的欢声笑语。王恕意神色黯了一下,许久,才抬脚踏上台阶。屋内,孟氏正搂着一名身穿水红百褶裙的年轻女子坐在矮榻上不住说笑,坐在一旁的李时一脸容光焕发,不时与她们说上几句话,真是好一幅和乐的场景。他们瞧见王恕意进来,一瞬间便禁了声。李时悻悻地站起身,似有歉意,唤道:“恕意。”王恕意垂下眼睛,轻福一礼:“夫君。”那年轻女子也站起了身,聘娉婷婷走到王恕意跟前,柔声道:“少夫人,好久不见。”王恕意瞧她,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眼睛笑意盈盈,与自己的温婉不同,这是一个分外娇俏的美人。周莲,记忆中那个充满稚气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见王恕意不答,只是盯着自己看,周莲毫不犹豫地跪下,叫道:“姐姐。”王恕意没有料到周莲如此做派,一瞬间愣在了那里。旁人看来,却像是她在摆架子。孟氏急道:“莲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唤李时,“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你表妹扶起来!”李时急忙伸手去扶周莲,然而她执拗着不肯起,仍旧朝王恕意道:“听说姐姐昨日晕倒了,可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嫁给了表哥,姐姐可是怪我?”王恕意抬眼瞧了一眼李时,他正充满怜惜的看着周莲。她忍下心中酸涩,紧紧捏着帕子,后退一步:“周表妹,你先起来吧,是我身子太弱,与你无关。”周莲开心一笑,很是感激的样子:“那姐姐是不怪我了?多谢姐姐,如此,我便心安了,还请姐姐多多保重身子才是。”李时将她扶起,拍拍她的肩膀,周莲朝他扬起了一抹明媚的微笑。王恕意移开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们。一看,眼睛就泛酸。孟氏看了一会儿戏,拿起团扇轻轻扇着,朝他们道:“坐吧,一会儿你们父亲便来,叫他瞧见你们都在哪儿傻站着,成什么样子?”“是。”他们方才分别落了座。不一会儿,外间的丫头喊道:“老爷来了!”众人齐齐站起,等李元入了座,方又坐下。李元刚下朝,朝服还没换,便赶了来。他并不多言,只吩咐孟氏道:“开始吧。”孟氏称是,唤道:“莲儿。”示意周莲开始敬茶。周莲笑着起身,从丫头手里接过早已准备好的茶盏,走到李元跟前恭敬跪下:“父亲,请喝茶。”孟氏歪头打量着一旁端坐着的王恕意,见她没什么反应,方收回目光,笑着朝周莲看去。李元吃了茶,将茶盏往梨花桌上一放,嘱咐周莲:“望你能与时儿夫妇相处和睦,家宅安宁。”周莲弯腰盈盈下拜:“是。”她又给孟氏敬了茶,孟氏笑着拍拍她的手:“也不用你做别的,只需好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就成了。”周莲立马与李时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红了脸颊。王恕意面无波澜,心中却酸涩难当。一夜之间,她的丈夫便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也同周莲说同她说过的情话。“姐姐?”周莲叫道,“姐姐请喝茶。”王恕意回过神,这才看见周莲一双眼睛盈盈发亮,正端着茶盏跪在自己面前。她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真苦。第5章王恕意当天回去后,夜里身子又开始发虚,于是,她轻易不再出门,成日里只呆在流霜居里养身子。转眼就到了九月,已经立秋,天气开始转凉。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王恕意的身子已经恢复不少。其实,她本没有什么大病,不过是忧思过度导致身子有些羸弱。如今,她每日按时吃药,不时和清荷小潭等一众丫头说话解闷,心里已经不似从前般煎熬,身体也就跟着好了起来。清晨,王恕意散着头发,照常坐在榻上喝药,刚将一碗药饮尽,便见小潭蹦蹦跳跳地进来,扬声唤她:“姑娘!”清荷从高脚盘上拿起一枚蜜饯喂进王恕意嘴里,随后站起身用手指轻点着小潭的脑袋:“你呀!说过多少次了,别再这么毛毛躁躁的,要唤少夫人,‘姑娘’还是少叫些为好。”王恕意柔和一笑:“不妨事,她年纪小,喜欢怎么叫便怎么叫,不必拘着。”清荷摇摇头:“少夫人,您再这么宠着她,迟早要把她给宠坏了。”王恕意捏着帕子,不住轻笑。小潭吐了吐舌头,坐在脚踏上,欢喜道:“姑娘,家里来信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王恕意。家里,指的就是王恕意的娘家,自她嫁入李家后,王宴夫妇思念女儿,又不好离开钦州来京看她,便每个月都给她寄来一封书信,聊表思念之情。王恕意面上一喜,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急忙从小潭手中把信接过来。信封上写着'吾女恕意亲启'几个字,笔墨饱满、刚劲有力,是父亲王宴的笔迹。王恕意用袖子擦了擦酸涩的眼睛,然后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她跪坐在榻上,眼睛越看越红,到最后,眼泪尽数滴落在信纸上,将笔墨都晕开了。不知怎么的,她这些时日愈发的思念家人,见到这封家书,内心的委屈便再也控制不住。清荷和小潭见她如此,也都微微红了眼眶。王恕意哭够了,吸着鼻子吩咐道:“准备笔墨纸砚,我要给父亲母亲回信。”“是。”清荷忙去准备。王恕意从小潭手上接过绞了水的帕子,轻轻将哭过的脸颊擦了擦。随后,她坐在书桌前,将千言万语皆付诸笔端,一会儿功夫就将信纸写了三大页。同天下大多数孝顺的子女一样,她报喜不报忧,并未将李家纳妾之事告知父母,只是表明自己一切都好,望他们二老注意身体。少顷,她拿起信纸,吹干上面的墨迹,放进信封封好,交给清荷:“送去吧。”“是。”清荷领命出去了。清荷拿着信,叫来一个经常帮忙送信的小厮,塞给他一块碎银,“这是少夫人的信,劳烦你给送到寄信的驿站去。”“姐姐这么客气做什么?”那小厮咧嘴笑道:“少夫人的差事,小的自然会办妥当,请姐姐放心。”清荷点点头:“那就有劳你了。”说着,便转身回去了。那小厮瞧着清荷走远了,便将碎银子随手往空中一抛然后接住,离开了流霜居。然而他并没有出府前往驿站,而是转身去了清心阁。*周莲坐在孟氏边上,将王恕意写给父母的信一字一句地念给她听。半晌,孟氏睁开阖着的眼睛,将胳膊放到软枕上,斜着身子懒懒道:“她倒知趣,没有把你嫁给时儿的事情告诉她父母。”周莲将信放下,笑道:“姐姐自然是好的,我瞧她对您还是很孝顺的。”孟氏冷哼一声:“孝顺?成日里苦着脸,像谁欺负了她似的,两年了,肚子到现在还没动静,还真是孝顺!”周莲捏着帕子放在唇边,微笑着不说话。“也罢,过几日趁着时儿休沐,带着你们去万安寺一趟。”孟氏双手合十,“希望这回菩萨发发慈悲,给李家一个孙儿。”“莲儿啊”孟氏拉着周莲的手,“你可要争气呀。”周莲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起身行了一个礼,微笑道:“是。”*晚间,出乎众人所料,王恕意出现在了饭桌上。虽只做寻常装扮,但这些日子的将养,似是将她的精气神给养了回来,明眸皓齿,双颊红润,一看就是好气色。周莲瞧见她,忙上前搀着她的胳膊,笑道:“姐姐如今可算出来了,这些日子姐姐都闷在屋里,我还以为是你不愿见我了。”王恕意不着痕迹地抽开胳膊,淡淡道:“并非如此。”周莲愣了下,很快她又扬起一贯的笑脸:“姐姐愿意见我就好。”李时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着王恕意,此时见到她,不由觉得眼前一亮。他去拉王恕意的袖子,“恕意,你如今可是大好了?”在一旁的周莲眼里闪过一丝不快。王恕意双手交叠,低头行礼:“劳夫君记挂,妾身已然无恙。”李时有些楞楞的,她竟对自己这样生分?难道还在为着自己娶周莲一事恼怒不成?母亲说得对,那是为着李家的子嗣着想,她怎么还是这样不懂事?李时心里顿时有些恼怒。王恕意也不看李时的脸色,她又朝孟氏行礼:“母亲。”估摸着李元一会儿要来,孟氏倒没怎么为难她,淡淡道:“坐吧。”王恕意于是挨着李元在梨花椅上坐下。不多时,李元便来了,等他率先动了筷子,大家才敢开吃。李元在家人面前一贯严肃,众人碍于他的威严,都不敢出声,只得静静地吃菜。突然,他放下筷子,朝王恕意道:“你父亲近日可有来信。”孟氏和周莲夹菜的手一顿,神色都有一丝紧张。听李元问起父亲,王恕意面上浮起笑容,站起身恭敬答道:“父亲今日来了信,说一切都好,还让儿媳待他向您问好。”李元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孟氏赶紧笑笑,夹了一块鸭肉给他,“老爷尝尝,这是厨房新做的菜式,您尝尝味道如何,不行我再让他们改。”李元没吃,他端起一旁的茶盏漱了口,随口道:“你们吃,我还有公事要处理。”说着,便站起身走了。他一走,众人便松了口气,安心吃起饭来。待吃完漱了口,王恕意三人便要告退。孟氏也乏了,挥挥手,让他们离开。此时天色刚暗,微有光亮,走在石板路上,依稀可见路边的秋菊正在盛开,秋风一吹,菊花微微晃动,给这夜间增添了一抹亮色。待走到分岔口,王恕意不等李时开口,便朝他福了一福:“夫君,我回去了。”李时刚要伸出的手顿时僵在那里,面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不好看。他咳了咳,小声道:“我许久未见你了,咱们两个说说话。”又转头朝周莲道:“表妹,你先回去吧。”周莲并未闹着脾气让李时跟自己走,只是看着笑容有些勉强,眼睛里似有泪光,她声音轻柔:“表哥,你与姐姐是该好好聚聚,可别为了我生分了。”她偏过头,故意露出白皙的脖颈,好似带着委屈,“那......我先回了。”李时被周莲这一身姿态弄得心痒,想直接搂着她回去亲近,但他转头看见一旁身资单薄、静静立着的妻子,终究还是按下了心思,轻轻嗯了一声。周莲刚一转身,便冷了脸色。李时自然看不到,他扯着王恕意的袖子:“恕意,咱们走吧。”王恕意被他拉着回了流霜居。清荷见他俩一起回来,分外高兴,倒是小潭,一脸不快的样子。他们伺候着两人梳洗过后,便退了出去。王恕意穿着寝衣坐在床边,藏在袖子里的一双手攥成了拳头。李时就在旁边,她却微微有些紧张,不知该开口和他说些什么。他们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微弱的烛光下,李时看向王恕意,不由惊叹了下,真是好一个灯下美人。王恕意单看长相并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但如今在烛火映照下,她一袭月白色寝衣,散着头发安静地坐着,却显得分外温婉动人。李时慢慢走到床边,在王恕意身边坐下,想要去抓她的手。然而他刚将手伸出去,王恕意便猛然将手移开,让李时抓了个空。王恕意一愣,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的身体......在逃避李时的触碰。李时也楞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以为王恕意还在闹脾气,便耐着性子哄她:“这些日子,我并非不想来瞧你,只是你病着,我不想扰了你养病,这才......”他坐近了一点:“我一直都想着你......”王恕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她此刻不住往旁边挪动身体,内心叫嚣着: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后,她移到了床的最左边,双手抓着床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有人突然在外间喊道:“少爷!周姨娘回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块石头,如今脚腕肿得老高,请您去看看呢!”李时神色一慌,一下子站起来,快步往外走去,没走几步,他又回头看了看王恕意,眼睛里似有犹豫。王恕意赶紧道:“你去吧,周表妹的身子要紧。”李时听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急切。然而他来不及多想,便道:“恕意,我去看看便回。”王恕意笑笑不说话。等李时一走,她才猛然将手撑在床上,不住喘息,随后又摸了摸额头,竟是一手的汗。......李时自然是没回来,王恕意躺在床上许久,方才沉沉睡去。第6章秋高气爽,夏日的炎热已渐渐褪去,天气开始转凉。这几日因着周莲崴了脚,李时便没再来流霜居,这反倒让王恕意松了一口气,不必再担心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一大早,孟氏着人来传话,说是趁着李时休沐,带她和周莲去万安寺拜佛求子去,让王恕意早早准备着。......“少夫人,天气渐渐凉了,您身子刚好,还是披上件斗篷吧。”清荷从紫檀木衣柜里找出一件翠纹织锦羽锻斗篷拿在手里。王恕意点点头,低头让清荷帮自己披上。清荷一边给王恕意系斗篷一边朝小潭道:“你跟着去,可不许玩闹,要照顾好少夫人才是,要是少夫人回来少了一根头发,我可不依。”小潭睁大一双杏眼,嘻嘻笑道:“清荷姐姐,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引得清荷抬手要去打她。王恕意对着铜镜往头发上插了一根和合如意簪,转头朝她们笑道:“好啦,别闹了,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成日里跟个小孩儿似的,也不知羞。”她们二人听见王恕意的话,方停下打闹,捂嘴偷笑。王恕意瞧着收拾妥帖了,便起身朝小潭道:“走吧。”小潭点头跟上。等她们走到李府大门,瞧见管家李福早已在那里等着。李福朝王恕意行了个礼,满脸堆笑道:“少夫人,夫人少爷和周姨娘还没出来,要不您先上马车等着吧。”王恕意点点头。李时与孟氏多半是在陪周莲,她腿脚不便,是要出来的慢些。王恕意抬眼看去,一共有三辆马车停在李府门口,第一辆格外华丽宽大,自然是给孟氏准备的,剩下两辆倒与普通官宦人家的马车没什么分别。她静默片刻,抬脚便往最后一辆马车走去。一旁的马夫忙放下脚蹬,掀开帘子,让王恕意和小潭上去。王恕意在马车上等久了,便将头枕在小潭的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正要睡死过去,忽然听见小潭轻哼了一声。王恕意朦胧着眼,抬起头问道:“怎么了?”小潭一把放下车帘,脸上露出不满:“既然脚伤了,就该好好呆在屋里才是,做什么又出来,害的别人要照顾她。”她在说周莲?王恕意掀开车帘,抬起一双眼往外看去。孟氏被李福搀着走在前面,而李时扶着周莲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两个人浓情蜜意,身子挨得极近,远远看去,仿佛叠在了一处。王恕意收回目光,慢慢将车帘放下,她理了理身上的斗篷,静默无语。小潭突然有点伤心:“姑爷他从前也对您很好的......”王恕意垂下眼帘,神色平静:“都过去了。”马车开始前行,一路上晃晃悠悠,秋风不时从车帘吹进来,将发丝吹到脸上,惹的人痒痒的。一个时辰后,李家的车队抵达了万安寺。本朝推崇佛教,光是在京城周边,大大小小的寺庙就建了不下上百所,万安寺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著名的一所。它建在离京城不远的普华山上,香火鼎盛,很是灵验,平日里信徒来往不绝。王恕意扶着小潭下了马车,抬头向上望去。数百层由青石铺成的台阶,直通寺庙的大门。要想进寺,就必须亲自攀爬,以显对佛祖的诚心。王恕意想起那天,她来万安寺为李时求平安,为了彰显诚意,数百层的台阶,她一层一叩首,膝盖都磕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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