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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的掌上娇》TXT全集下载_8(1 / 1)

霜莳不知怎的,胸腔里也燃起一把火,虽然含笑但语气带着疏冷:“霜莳未有不愿意。只是这个称呼谁都可以叫,怕是辱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封垏皱眉,转瞬眯眼,眼底暗黑一片。霜莳知道这是他即将发火的前兆。霜莳心情愉快,抿唇笑了笑,轻声道:“不如殿下换一个,换个独一无二的称呼,省得旁人觉得不好。”天雷滚来,天地间挤着黑云倾动。阴云密布之间,唯有在突如其来的雷嗔电怒之下,才能分辨出封垏脸上的颜色。精致却冷,一如他唇齿中挤出的字眼:“挺好,出息了。”作者有话要说:封狗翻车的第一天,么啾!第二十三章霜莳当他真心实意夸奖,面上的笑越发真实。太子也跟着笑了笑,点头应允:“这倒是个好办法。”两个人跟唱双簧似的,一唱一和地当他是一股风。封垏一向见不得别人好,越是和融的、美好的东西,他越想毁灭。封垏开口,寒意十足:“殿下恐怕没有闲工夫在此闲聊,听说您的侧妃诊出有喜,圣人已经赶去东宫了。”封垏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霜莳的神情。不知她是木讷还是浑不在乎,唇角依旧含笑春风,淡淡地说了声恭喜。东宫有喜,太子不便久留。太子道了谢,起身望向霜莳:“今日不得闲,改日再与你商讨此事。”霜莳本意是不想让封垏痛快,至于太子怎么称呼她,不甚在意。太子平日里虽不大爱说话,可那眼神像似祯明帝,怎么看怎么让她心生恐惧。此时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像是送瘟神一般,忙点头应付:“多谢殿下。”有来有往,这一幕在封垏眼中,真是懒得再忍。太子似乎看出封垏的不快,又伸出手朝向霜莳,笑意漫过唇角:“不一起走?”霜莳愣了,想摇头,可太子又接了句:“孤放你在这里,不放心。”施以援手的是阴恻的狼,旁边坐着是凶猛的犬,霜莳有点欲哭无泪,大约是流年不利,狼狈全让她赶上了。霜莳未动,封垏瞧出几分乐趣,维扬的眼梢锁住霜莳,淡声开口:“太子殿下多虑了,好歹这孩子总是表叔不离口的,叔侄一场,有何不放心。您且回吧,若是被圣人知晓侧妻怀胎,您居然在宫外采野花,恐怕十天半个月都出不来了。”太子唇角的笑慢慢收拢,慢慢地收回手,与车三娘子道:“看来金银行的看守过于松散,回头换一批人,吩咐他们看紧点,别说是人,连只狗都不能进。”霜莳看着眼前的狼狈互相撕咬,只闷头不说话。太子是走了,可眼前的封垏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既然佛不动,她便起身与车三娘子告辞:“姨母,时辰不早了,霜莳先回去了。”车三娘子担忧她的安危,拉起她的手:“我派人去送你。”封垏起身,洋洋洒洒地伸了个懒腰,乘胜追击道:“没必要费事,反正顺路,一起走吧。”霜莳怕麻烦。不是怕自己惹麻烦,而是怕封垏久留,给车三娘子添乱。他是禁军统领,但凡他想整治谁,简单的一个理由便可擒人,霜莳不想让车三娘子因她受无妄之灾。何况封垏来势汹汹,那股子怨气直冲着她来,就算今日躲过一劫,以他那疯魔的性子,明日不定又有什么新花样。霜莳觑了觑封垏,终是软了下来:“表叔先请吧。”封垏还当霜莳离开李家腰杆便硬了,方才都能气得他磨牙,太子走后,又变成软趴趴的甜柿子。心头那股火气,因棋中对手败走而消,直到看到霜莳主仆下马车站在宜园门口,才牵唇一笑:“这院子不错。”霜莳不想跟他客套,只想送走瘟神:“多谢表叔相送,慢走。”请神容易送神难,尤其瘟神。封垏下马,悠哉游哉地走近,打量了几眼院外风景,扬眉道:“既然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霜莳紧张,微微挪步拦在门口,低声道:“寒门陋室,恐辱没您的尊贵。”“尊贵?”封垏笑出声,“别拿对待太子那套说辞搪塞我,我尚且租住官廨,你这院子,我瞧着倒不像寒门陋室。”说罢便强行越过霜莳,从金奴手中抢过钥匙,一通粗暴将门打开,展露院中精巧的风景。金雀看不下去,速速拦在门口:“您这是私闯民宅,是要坐牢的!”封垏笑了笑:“当初你们主仆住在李家倒是住得挺自在,如今有了自己院子,这门都不让我进了?”金雀被问得哑口无言。有求于人在先,若今日不让封垏进门,那便是不懂知恩图报。金雀没念过书,但是霜莳耳提面命教导过要善待恩人,这么一恍惚,封垏已经越过她,往院里去了。金雀苦着脸:“姑娘,这人怎么这样。”更过分的霜莳也见过,不过未曾对她如此过。想来是今生忙着逃脱李家束缚,才无意中惹怒这位。霜莳安抚金雀:“无妨,让他看了便是。”院子不大,但该置办的都置办了,可见这主仆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开李家。若霜莳一味在李家抬不起头,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封垏也不曾上心。但如今,狡兔三窟自己过游哉日子来了,到底让他刮目相看。霜莳一直跟随他逛完三间正屋两间耳房,最后见他站在自己的闺房中不动了,才开口道:“这间院子是我祖母留的,她老人家本意便未想让我在李家过多叨扰。李家人待我都极好,在老夫人的庇护下,我也心怀感恩。只是不想欠太多人情,因此才搬出来,若惹得老夫人和您不快,霜莳深表歉意。”封垏笑了笑:“无妨,既然有歉意,那还回来便是了。”霜莳抬起头,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封垏在房中走了一圈,又坐在木椅上试了试感觉,点头称赞:“这屋子不错,想来住着一定舒适。”霜莳道:“确实。”封垏又起身,伸手摸了摸床榻,露出满意的神情:“这榻也软,比官廨强多了。”霜莳这才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刚想说话,封垏已经躺在床榻上,一副鸠占鹊巢的霸蛮表情:“行,我甚是满意。”本来闺房中站个大男人就不合礼,此时大男人却肆无忌惮地躺在闺床上,这让人怎么能忍。霜莳上前,皱眉问:“表叔这是何意?”封垏双手合在脑后,悠哉游哉道:“官廨都是大老爷们,没这里清静。反正院子多,我占一间有何妨?”这话说得简直不要脸。私闯民宅也就够了,强占床榻算什么正人君子所为。霜莳皱眉道:“这里乃私宅,表叔请自重,不然闹到官府,谁都不好看。”方才还装作乖巧的姑娘,此时瞪着一双火气十足的眼睛,瞧着甚是真实。封垏拍了拍手,勾唇笑道:“好,既然知道谁都不好看,那便别闹了。方才你也说了,自己是知恩图报之人,你们在李家借住半年之久,光靠你给的那点钱可不够。今日起,我便在这住下了,直到能算清这笔帐。”霜莳预挣扎,刚想开口,封垏轻飘飘来一句:“别拒绝,不然会住得更久。”作者有话要说:此文男主以史上脸皮最厚胜出,成功入赘女主家。微笑.jgp第二十四章霜莳还能说什么,再僵持下去,只怕会彻底惹了这疯魔。想着过几天便会回江都,且忍他些日子便罢了。霜莳看向他,眸中的怒意未来得及收拢,但话先软和下来:“既然表叔看得起,那我现在便去收拾西房。”“不用那么麻烦,这里不是有现成的么?”封垏褪掉鞋子,在暖香的床榻上滚了一圈,撑起胳膊肘,挑眉道,“这里就很不错。”霜莳看着封垏身下被滚得褶皱不堪的被褥,瞪大眼睛:“可是这里是我的屋子。”言下之意是您老鸠占鹊巢了,麻烦您能不能麻溜起来。显然封垏就想看到她发怒的样子,笑着扬眉,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可是我就觉得这里好。”封垏耍泼皮无赖那一招,霜莳是没办法跟他讲道理的。既然他想住便住吧,反正西屋收拾一下,还是可以住人的。金雀在一旁收拾床榻,手上的动作掺杂着怒气,哐哐当当的声响叠起,宣示着自己的不满。霜莳笑问:“生气啦?”金雀努着嘴:“难道姑娘不生气吗?那人三番五次地欺负您,究竟为何?咱们以前在李家,他瞧着您日日在他眼前打转不喜,言语动作上轻薄您也就罢了。如今咱们离开李家,他偏要上门找不痛快,是真觉得咱们好欺负吗?”霜莳知晓金雀不悦,不光是金雀,门外闷声不说话的金奴亦是如此。纵然她重生一次,面对如此陌生的封垏,也是承受不住的。霜莳探过手来,轻轻拉住金雀的手:“他曾经救过咱们,先暂时忍耐忍耐吧。”金雀嘟囔道:“我知晓您心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土匪也有救人的时候,救完之后将人圈禁,那还是救人吗?”霜莳沉默了,过了许久才似有似无地飘了一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金雀耳朵不聋,对于姑娘这句解释很是不满。她说道:“以前不是,并不代表现在不是。您以前只听说他功勋卓著,那是大义上的。可是奴婢打量他性本恶劣,多好的人,时间久了也会变坏,说不定他早就不是您印象中的那个人了呢。”金雀这一番话,让霜莳陷入沉思之中。重生一次,许多事情都变了。她摆脱了李家,也见到前世未见之人,人生轨迹随着她的选择在急速变化,那是不是代表隔壁那个人也变了?若他不是他,那这些日子所有的忍耐与执着,还算什么呀。霜莳仿佛突然想开了,晚膳时,主仆三人用膳,便没去请封垏。封垏隔窗望向耳房炊烟和飘过来的阵阵香气,低声笑了声:“小没良心的。”**东宫有喜,圣人大悦。有了外孙,就算中书侍郎想在朝中保持中立,那老顽固的心也会偏向东宫。中书侍郎就像是一把钥匙,若是将其笼络,那么与他一道保持中立的朝臣,便会为己所用。圣人的算盘盘拨得紧,可是太子却不甚在意。圣人闻讯前来,太子却不知去了何处。久等才归,见面未安抚几句新妇,神情却总是出岔,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好言好语安抚好侧妃,圣人才问:“景初,可是朝中有难解之事?”太子正在回味方才霜莳的态度,此时被圣人问话,极快地回神:“母后不必担忧,朝中之事都稳妥。”觉察出圣人不悦,又解释道,“方才在母舅家探讨了些学问,儿臣正在消化。”圣人定睛看向太子,许久才笑道:“难得你有心好学。”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晓,太子对学识从未上心,就连太子之位,都是圣人与贵妃争夺许久才赢来的。敃王刘庆初乃贵妃之子,深得祯明帝喜爱,若不是她设计敃王出错,如今的太子之位恐怕早就归了敃王。即便如此,太子也丝毫没有上进之心,学术不精处事不圆滑,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却不少。圣人未说什么,出了东宫照例吩咐心腹:“去查太子今日去了何处,若有异样,如实来报。”查来的结果,一是太子在金银行密会某女子,二是某女子乃李家出走的养女。圣人听之,只觉得火大。她在李家布局,先是稳住周翡芸母女,尔后派去的嬷嬷又“恰巧”救了庞玉珍母子,布局缜密且擎等着李家乖乖入瓮。如今跑出来一个养女,勾得太子魂不守舍,如此被李家反将一军,圣人如何能忍。圣人吩咐心腹:“此女不能留,速去除之。”夜晚,州桥水光曼曼,人声鼎沸。霜莳主仆用完膳,拿着蒲扇在院里乘凉。金雀从石板缝里捉了一只夜光虫,捧着让霜莳瞧。姑娘似是头一次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只留着一个手指缝,眯缝着眼睛瞧里面细微的光亮。封垏倚靠在门旁,只能看到霜莳半张俏脸,浅浅的酒窝盛满月光,一晃一晃地藏着甜。那双柔荑收拢,像是玉碗盛以玫瑰佳酿,瞧久了能醉暖人心。封垏的视线过于猖狂,霜莳发觉后,坚决的,大胆的,毫不留情面的,挪了挪凳子,将挺直的后背留给了他。封垏嗤地一声笑了,闭上眼眸细细聆听周边动静。漫长的夜啊,随着姑娘娇喊着一声困起,门外的喧嚣渐渐停了,徒留虫鸣鸟叫之音。静到极致后,门外才传来一阵脚步声,黢黑的夜幕里,越墙而入几个遮面的黑衣人,手中泛着冷光的刀,引得封垏嗜血一笑。全在算盘之中,圣人果真起了杀心。一个女人若是没有野心,不会从区区侍妾一步一步走向中宫之位。这份野心放任滋生,既然能辖制儿子算计夫君,那什么狠心无良的事都能做。身后的黑影慢慢靠近,封垏不紧不慢地将火烛点燃,露出一张冷漠却张狂的脸:“不知各位深夜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冰冷且低沉的声音乍响,七分冰寒三分玩弄,逼得领头人往后倒退了两步。看清烛光中的脸,打头的黑衣人眼眸颤了颤,试图速速撤回。可惜东屋的门不知何时被人关上,他们倒成了瓮中之鳖。封垏笑道:“我这人脾气不好,这点众所皆知。今日不知各位因何闯我的院子,理由我也懒得听,就留着给阎王爷去念叨吧。对了,我这个人啊,向来喜静,所以一会儿觉得疼的话,记得闭起你们的嘴巴。”黑衣人握了握刀柄,并未说话,封垏笑着摇摇头:“都是哑巴啊,那倒是省事了。”不出声才好,不然吵到隔壁酣睡的姑娘,那可就不好玩了。手起刀落,来的六个人死了五个,最后一个被封垏捆绑成一块待卤的腱子肉。若是死侍,此时咬断舌根便可毙命而亡。可惜啊,哑巴咬不到舌头,就算以死示忠也是不行了。简单收拾了下,封垏才将门打开,看见金奴正跪在门口瑟瑟发抖,眼睛紧闭着,脸色都青了。封垏蹲下,用沾满血腥的手,拍了拍金奴的脸,压低声音道:“呦,都吓成这样了啊。既然如此,这事就别告诉你家姑娘了,省的她胆小害怕,夜里更不敢睡。”金奴狂点头,依旧闭着眼睛,磕磕巴巴道:“不,不,告诉。”嘴上说着不告诉,可却吓得直嚷嚷,就差大嗓门儿将人全喊起来。留个厮使在身边,却丝毫用处都没有,封垏手起手落,直接将金奴砍晕。向右侧目,视线落在被月光浸染的窗棱上,封垏幽幽叹息一声:“看来,真得在这久住了。”作者有话要说:忙碌的作者君正在往火葬场里添柴。感谢在2020-07-30 20:53:02~2020-07-31 19:5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之子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二十五章皇城后宫。圣人伺候祯明帝歇下,便轻手轻脚起身,去泉池泡养生浴。相比祯明帝求丹药延缓衰老,圣人喜欢实打实的滋养,日日牛乳玫瑰浴养着,看不出脸上衰迟的痕迹。只是今日面色不好,身旁的女使伺候得小心,依旧还是惹恼了圣人。心腹王嬷嬷陪在一旁,小声劝着:“您别担心,兴许是在处理后事。”“派去的人可靠谱?”圣人闭眼,轻皱柳叶眉,“不过主仆三人,怎得如此费劲。待他们回来,都送去外营,好生锻炼锻炼,以后还有更多事用得着。”王嬷嬷点头应下,圣人今日心烦意乱,舒适的牛乳玫瑰热汤都难解心头翻动,起身擦拭,进内殿歇去了。翌日一早,祯明帝神清气爽去临朝,圣人陪着笑脸送走,扭头才揉着眉心问王嬷嬷:“夜里没歇息好,一会儿进一碗安神汤。那件事处理好了吗?”王嬷嬷面露疑色:“尚未传来消息。”圣人蹙眉:“怎么回事?”王嬷嬷陪着小心:“已经派人去问了,可能是有别的事耽搁。”话音刚落,小黄门便慌里慌张地跑进殿,跪于地上埋首瑟瑟:“回,回禀圣人,宫外有信传来,说,说派去的人五死一伤。”圣人微怒,问道:“何人下的手?”小黄门抖了抖身子,颤着音回:“回禀圣人,是禁军统领,封大将军。”圣人不明白,杀一个出走的养女,怎么还能碰到封垏。看向王嬷嬷:“不是说那姑娘因不受待见才出走吗?怎么封垏却在,难不成消息有误?”王嬷嬷诺诺道:“李府里的两位嬷嬷亲眼瞧见的,说那位姑娘给李夫人送完老参,便拿着包袱走了。府上没有挽留的意思,事后也没人去请回来,真相确实如此。至于封将军因何在宜园,奴婢也不知晓。”一句不知晓,让圣人甚是火大。可现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圣人问小黄门:“受伤的那个在哪?可逃出来了?”小黄门依旧瑟缩:“回圣人,话是封大将军递进来的,他说,说人在他手里,让您自己掂量着办。”圣人气急了!若是人逃回来还好说,封垏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让死人开口,可是活人落在他手里,就算是个哑巴,他也有的是办法撬开。一旦此事败落,抖落到祯明帝眼前,她该如何解释。退一步,若是被太子知晓,母子隔心,可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封垏让她掂量着办,圣人倒是犹疑了。想了想才吩咐王嬷嬷:“传我懿旨,传李家两位夫人进宫。”*霜莳本以为会择席,可昨晚不知怎的,睡得甚是香甜。姑娘的脸皮透亮,不用擦拭珍珠粉,一样光滑洁净,透着盈盈的光。金雀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笑:“今日的姑娘比昨日更美。”霜莳抿唇笑笑:“就你嘴巴甜。”金雀撅着嘴巴:“那也分跟谁。”扭头看了眼一直沉默的金奴,嘴巴撅得更高了:“换屋子睡觉的是姑娘和我,你昨晚干什么去了,瞧这无精打采的模样,眼底都发黑了。”金奴欲言又止,最后挠了挠头,小声嘀咕着:“应该是梦游,对,一定是这样。”金奴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东屋门口。回忆起昨晚的血雨腥风,慌不择路地趴在门口朝屋里望,却发现未有丝毫不对劲。昨晚凶神恶煞下手贼凶的人侧卧在床榻,屋内依旧是姑娘爱用的香粉味,地上也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像有过什么异样。虽然对那句“不要告诉你家姑娘”记忆犹新,但总觉得不太真实,总不能将噩梦告诉姑娘吧。金奴卸下心防,打了一个哈切:“姑娘,早膳买回来了,您用一些。”霜莳让他接着去睡:“今日无事出门,你且去歇着吧。”半半自己做主就这样好,不用起早请安,也不用跟女人们斗心思。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事事都遂自己心愿。不过隔壁尚留有一位古怪的人,霜莳也不好放轻松,生怕他又闹什么幺蛾子,还是别轻慢了好。霜莳用完早膳,东屋的门依旧掩着,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霜莳站在门前敲了敲,试探着问:“表叔可是醒着?”屋内没有声响,霜莳说了句“打扰了”,慢慢地推门而入。屋内没什么异样,除了燃尽的灯烛外,与昨日没有丝毫变化。霜莳放宽心,视线飘过床榻,看见封垏双手和握,正在熟睡,她想走,却被他脸上的血痕挽留住了脚步。伤痕在眼角,很小的伤口,可是却有一道细长的,淡淡的血痕,从眼角没入发迹,湿润的,像是染了绯色的泪痕。床榻上的人睡得不安稳,梦境中试图在抓着什么,唇里隐约在呼喊,听不真实。霜莳不由自主地靠近,屏住呼吸细细听,见他唇边哀求着说“不要”,神情苦楚到了极致,突然破开嗓子喊了一声,竟是她的名字。霜莳突然心滞,转身欲走,滚烫的手却捉住她,一把将她拉扯回去。男人的臂力极大,拖拽之间,她已经跌坐在床榻上,随着他如蛇一般环绕锁紧的胳膊,霜莳直接扑倒在他的怀里。滚烫的,震跳的,无法脱离的胸膛,惊得霜莳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霜莳扬起脸,对上男人眼睛里汹涌不安的波浪,忙不迭地反抗。可是她的双手刚撑起一点距离,又被男人蛮横地收拢回去,因羞愤迅速染红的脸,越发贴近那极尽疯狂的心跳。霜莳挣扎,连呼吸都乱了,闷得喘不上气,低声呐喊:“你放开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额前,封垏的声音传至她的耳畔,庆幸中带着点眷恋,他说:“苍天有眼,还让你活着。”霜莳突然滞住了,转瞬方寸大乱,差一点便沉耽于那双宛如深潭的眼眸中。封垏却松开手,合上眼,翻身朝向床榻里侧,呼吸声又回归平稳。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男人的梦魇,霜莳慌张地起身,逃似地,忙不迭地推门而去。床榻上酣睡的人,倏然睁开眼,眼神里的清明如灼灼烈日,极小心地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然后像路穿迷障后,心境突然一览宽阔般,深深地叹出了一口舒畅。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周末愉快第二十六章霜莳心绪不稳,不是因为封垏将她紧锁在怀中,而是那句庆幸她还活着。她自觉做到天衣无缝,除了自己知晓重活一生,就连金雀金奴都只当她遇事变得沉稳,并无其他疑虑。可偏偏封垏却如此说,平白无故直戳利害,这让霜莳的心像被烫了一般,迅速紧缩起来。以至于再见清醒的封垏时,她连头都有点不敢抬,因为怕他洞察出什么,她解释不清。封垏觉得好笑,悠哉道:“今日怎么不像昨日那般,徒留给我一个后背?”霜莳迟迟不言,封垏凑过去,低下腰与她的视线平对:“怎么不说话?”霜莳躲了躲,强装镇定道:“表叔可要用膳?”封垏依旧笑,唇角的愉悦遮掩不住:“用,今日想吃什么?金丝党梅、沙糖冰雪冷元子还是间道糖荔枝?”这些都是她爱吃的,前世她得了好东西便想与他分享,常常捧着碗给他送。可惜他不嗜甜,往往只吃一口便将碗推回来,最终全进了她的肚子。今生不知怎得,有时候兴起买来吃,却吃不出原来的味道,之后便不常买了。不知道是吃腻了,还是少了当初那份总想与人同吃的满足。霜莳轻抬起头,对上封垏试探的眼神,镇定道:“这些都是我不爱吃的,若是表叔喜食,我让金奴去给您买一些。”封垏怔了一下,挑眉问:“那你喜欢吃什么?”霜莳眨了眨眼:“芥辣瓜儿、臭味豆腐、脆辣鱼皮还有麻辣兔头。”封垏饮食清淡,霜莳说得这些都是他连碰都不会碰的食物。前世霜莳迁就他的时候比较多,这些吃食基本上不得膳桌。久而久之,霜莳对这些曾经喜爱的食物也不感兴趣,今日说出来,不过是想看他脸上是什么颜色。姑娘的眼睛最是纯粹,那点狡黠与故意全昭示出来。封垏心情大好,顺着她的心意道:“行啊,这些我也爱吃。”汴京美食众多,出了宜园走过州桥,便能将这些“爱吃”的东西买回来。摆了一桌子,麻辣鲜香直刺激鼻腔,霜莳拿帕子捂着鼻腔,微微地打了一个喷嚏。封垏瞧她这个模样可爱,强忍着面上的喜悦,指着火辣的本源道:“怎么不吃呢,不是很喜欢吗?”霜莳默默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有些兴奋的男人。错乱了,不仅她重生,就连封垏的饮食习惯都变了。若说此前,她还怀有一丝幻想,对眼前的人保有残存的眷恋,此时见他仿若故意看她的窘态的坏模样,霜莳心底的那点美好宛如泡沫,碎得无影无踪。霜莳默默地夹起原本爱吃的食物,舌尖触及,食髓不知味。譬如故人,模样依旧,可他终不是他,那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放下筷子,霜莳开口:“明明是以前喜欢的,如今再尝,却觉得没什么滋味了。表叔,你说人是不是亦会如此,总是喜新厌旧呢?”“只是不习惯了。”封垏说得含糊其辞,吃了一颗蜜饯缓解嘴中的麻辣钝痛,将碟子推给霜莳,“往往新欢,也可能是旧爱。”霜莳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蜜饯上,却未动手:“还真是,不想吃呢。”封垏欲言又止,将那碟子又拖拽回来,一口一个,全都吃光了。*周翡芸盼了许久,盼得人都瘦了两圈,这才等到姗姗来迟的懿旨。家里嫁姑娘,还是往皇家里嫁,最重要的是体面。即便圣人招珍大娘子一道进宫,周周翡芸都觉得甚好。起码,李家便不能拿游萤不当回事,这待嫁的境况必是要大改的。圣人先是与李家两位夫人客套热络:“前些日子一直病着,三公主又出嫁,许多事都要看顾,便腾不出功夫请二位夫人入宫叙话。听说夫人诞下一位小公子,眉清目秀看着就是国之栋梁之才,真替夫人高兴。”珍大娘子谢过圣人,融融笑道:“都是托您的福,不然这孩子,哪有这福气得您夸奖。”圣人笑道:“那两位嬷嬷本就是送给游萤使唤的。嫡母生产,儿女理应上前伺候,这是游萤懂事。翡芸陪我最久,什么脾气秉性我都知晓,也多亏了你心性善良才容得下她,还将游萤教育得如此蕙心贤淑。”面上的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无非是为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做铺垫。珍大娘子只管笑,跟着附和:“您治下有方,嬷嬷们才将游萤教导得有模有样。”周翡芸也跟着笑笑,心里却急得不行,手绞着帕子想细问,可是碍着珍大娘子不急不慢,她便不敢在圣人面前僭越。喝了几盏茶,圣人瞧着两位夫人的性子熬得也差不多了,才开口:“前两日,渝侧妃遇喜,东宫上下一片喜气。可是有一事,这些日子让人发愁。景初挑剔,东宫未有侍妾,侧妃不能近身伺候,景初那里便少了人陪伴。”圣人顿了顿,瞧见周翡芸眼冒惊喜,才接着道:“原本打算明年年初再迎游萤进宫,一来是想让姑娘多陪你们过个好年,二来是我私心作祟,总想给流萤最好的身份,所以想等一个机遇。”天下的女子,最尊贵的便是后位。在座的均心知肚明,太子成年已久,依旧在官家辖制之下。何况还有敃王针锋相对,太子之位坐得越发不稳。圣人心中打了什么算盘,早就昭然,这橄榄枝抛出去,已是最大诚意。周翡芸笑道:“流萤何德何能,竟得您如此牵挂。”圣人笑道:“细细算来,流萤还得管我叫一句姑母。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该疼该爱一分都不少。只是景初身边离不开人,又屡次提起过流萤,这才将两位夫人请进宫,一块商讨下这俩孩子的婚事。只可惜,给不了流萤最好的,只能日后再补偿了。”珍大娘子含笑:“圣人这话可折煞我们了,能伺候太子殿下,就算入宫当个侍妾,也是流萤的福分。”纵然周翡芸知晓珍大娘子说得是客套话,可依旧不爱听。她紧着问:“流萤日日在家中习规,就连两位嬷嬷都夸赞,说流萤身上有您的影子。想来是那孩子拿您当榜样,日后进宫,亦会潜心学的。”珍大娘子面上无波,曼声道:“圣人乃天下女子表率,流萤能学个皮毛,自是好的。”周翡芸自然希望女儿高嫁,可珍大娘子不卑不亢,与李思安真是夫妻同体。圣人见珍大娘子不识抬举,也未生气,只管抛下定论:“就不兜圈子了。侧妃遇喜,东宫要喜上加喜。两位太子妃的母亲,接下来有你们忙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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