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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监我承包了》TXT全集下载_31(1 / 1)

“公主。”他微微俯下身,雪亮的眸子里带了点异样,“我在出征中受了不少伤,之所以能活着回来全靠一个信念,因为你在都城等我。你送行前曾说,我死了,你愿意殉情。”她还未看他受过多少伤,若不演戏,这会儿早便上去扒他的衣服了。将近一年的征战,她清楚,他不是神,是人总会受伤的。泪意袭上眼眶,梁绯絮松手看着面前的麻纸,强惹酸涩道:“我真那么说过么?”他沉吟了一下,“千真万确。”“那也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对你没感情,也想不起来和你的点点滴滴,你别执着了。”她拿起笔继续写,心头翻涌的情绪已大致平复。日光透过窗上的镂空缝隙,轻轻打在两人的发梢上。他看着她染上金光的鬓角道:“正如公主方才所说,公主会喜欢上一次便会喜欢上第二次,卑职可以等公主再次喜欢上卑职。”他倒是会接话。她随口道:“可本宫如今更喜欢江哥哥。”一听那名字,魏栖便想去抽腰侧的配刀,耐着上升的肝火问:“公主觉得卑职哪里不如江璃棠?”“你不够温柔。”说起温柔,她是能找到记忆里的几处,只不过那些都太克制了。“卑职哪里不温柔。”他问得恨恨的。她忍着笑道:“你不会笑,只知道板着脸。”“公主。”魏栖突兀地喊了一声。“嗯?”梁绯絮扭头看他。便在这瞬间,他一把拿过她手中的毫笔挂上木架,随后利落地抽出那张麻纸往旁一扔,两手抱着她的腰一抬将她整个人放到书案上,倾身凑近她道:“公主曾对我说,喜欢我这样。”“放肆!”她坐上书案先是一愣,面上当即一红,抬手便抽了他一巴掌,羞恼道:“登徒子快放开本宫!”也不管面上疼不疼,他微微侧头,轻声道:“公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该我放肆了吧?”熟悉的男子气息萦绕在面颊旁,她红着脸转向一旁,硬声道:“你再不放开本宫要喊人了。”他轻笑一声,薄唇若有似无地碰着她的耳垂,“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笑得温不温柔。”作者有话要说:梁钊:按逼格来说,我是特出。第73章 追公主的第二天“本宫不看!”她刚要伸手推他, 没想视线一转瞥到了窗口,一条碧绿色的蛇缓缓探出脑袋,三角头,脖子偏窄, 焦红色的眼珠茫然地滚动着。“蛇!”惊叫一声, 梁绯絮双手往外一张紧紧圈住了魏栖的脖子, 又慌又怕地喊道:“窗口有蛇!你快赶走它!快赶走它!”魏栖侧头望去,只见一条三指宽的青蛇正顺着窗棂游动, 时不时吐出赤色的信子, 似乎在迟疑要不要进屋。来得还真是时候,他好笑地看着挂在身上的小公主,调侃道:“公主不放手卑职怎么赶它?”“我不管,你快去赶走它, 我害怕……”她不管不顾地抱着他, 怕得头也不敢抬了, 只往他身前贴。无奈地哼了一声,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毫笔一掷, 笔尖直直穿透蛇头将它钉在了对面的墙上。这时,林琛从一侧走来, 木着脸处理了青蛇。“你赶走它了么?”耳畔听得风声, 她埋首在他的衣襟里闷声问,双手兀自缠得紧紧的。目光从青蛇身上收回, 魏栖并不打算说真话,轻飘飘道:“还没有。”“快赶!”梁绯絮急了, 双腿不停地踹他。“别乱踢!”他低声斥了一句,搭着她的肩头稍稍用力,紧绷道:“松开, 你抱得我动不了了。”“你不是将军么,怎么连条蛇都对付不了,没用。”过足嘴瘾后她便没再踢他,久不见他动作忙提醒道:“本宫命令你快处理它!”如此天赐良机放弃太可惜了,魏栖开始得寸进尺,引着她道:“只要公主愿意嫁给我,我立马处理它。”“你还敢威胁本宫。”她狠狠地掐着他的腰,出口欲喊林琛,“林……”谁知,她才喊一字头顶便传来了一声,“哎呀不好它整个游进来了。”隔了片刻又听他说,“这蛇真长。”“混蛋,你快赶走它!快啊!”她急得起了哭腔,鼻音悄然一重。闻声,他心头一软,算了,先不逼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公主千万别睁眼。”“嗯嗯嗯。”她缩在他怀里猛点头,傻子才睁眼看那恶心可怕的东西,从小到大,她最怕蛇了。他低头瞥了她的发丝一眼,拿腔作势地挥了挥手,随后安慰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青蛇死了,睁眼吧。”“真的?”她依旧不敢睁眼,双手也没松,只是颤着声问,“它还在屋里么?”“不在。”这声意外地让人安心。“嗯。”梁绯絮慢慢睁开眼,半眯着眼往旁瞧去,空空如也,只见暖阳不见青蛇。下一刻,她十分嫌弃地推开了他,淡扫的蛾眉往上扬起,“你方才是不是在骗我?它根本没进屋。”“卑职不敢。”他垂下眉眼,然而唇角却是弯的。“你什么都……”“公主,二皇子来了,在前厅等你。”芸儿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梁绯絮即将出口的话语。*前厅,梁淳坐立不安,急切有些按耐不住。听闻梁绯絮失忆后他也是焦心,得了空便来看她。今时不同往日,梁淳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口吃矮小的二皇子。如今他不仅在交谈上与常人无异,外貌性子也有了不少变化。论功行赏的那日,相比于其他将士,他得到的封赏是少了点,但他最想要的东西其实是尊严和价值,而这两样东西他得到了。“二哥?”梁绯絮款款从后堂走来,演都演了自然要演全,尽管她最不愿意骗梁淳。“绯絮!”梁淳起身快步朝她走去,见她往后一退便及时稳住身形,“你怕我?”目光移到魏栖身上,他不由蹙了蹙眉头。“还好,说不上怕。”她躲闪着他的目光不敢直视。在梁淳心里,梁绯絮不止是妹妹,还是一个拉他出深渊的人,他对她的感情比起兄妹情要复杂地多。“太医怎么说,何时恢复记忆,你今日瞧过太医了么,要不我带你去太医院?”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我又没病,瞧什么太医。”基于她如今扮演失忆姑娘,梁绯絮一听这话便黑了脸。她生气,梁淳便慌了,小声试探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二哥了?”对方眼中那抹受伤的情绪明明显显,梁绯絮心头顿生迟疑,最后她还是选择瞒着他,“嗯,对不起。”“傻妹妹,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没关系。”梁淳低头看她,身子刚往前倾,念及她不习惯自己靠近又站直了身体,笑着道:“你别自责,想不起便想不起吧。”“二哥……”他如此,她心头更不好受。魏栖将这两人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眸中似有清泉流过,转瞬结了冰。沉默良久,梁淳问:“听说你最近喜欢放纸鸢,我带你去御花园放?”“好。”她用力点头,颊边笑靥如花。那两人放纸鸢时,魏栖抱着长剑在长廊里冷眼旁观。午饭时分,李桑来喊,说是梁钊让他们去太极宫用膳。直至辰时,宫门关闭,魏栖也没见着梁绯絮。*隔日,御书房。梁媛抬头,面上看不出情绪。相比于在宫里那段时间,她消瘦不少,下巴都尖了,“父皇,儿臣有心仪之人了。”“果真,快说说是谁?朕为你做主。”梁钊一听这话便起身去扶她,原本还在奇怪她为何急着见他,没想竟是好消息。“儿臣想嫁一位将军。”梁媛半仰着脸,轻启贝齿道。朝中年纪稍长且有威望的将军还真没有,梁钊左右一沉思便想到了戚征,尴尬道:“你想嫁戚将军?他的年纪是不是大了些?”对上大女儿紧锁的眉心,他连忙改口,“朕只是这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你喜欢便好,朕为你赐婚。”“不,儿臣想嫁的是靳将军。”梁媛眸光冷冽,夹着点点嘲讽。她久居公主府不出,但也清楚宫里的事,听说梁绯絮磕着脑袋失忆了,而她失忆后跟江璃棠走得尤为近。这不意味着五妹主动放弃魏栖么。她是不喜欢魏栖,但她咽不下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你说靳将军?”梁钊微微一怔,差点以为自己耳力不佳听错了,将信将疑道:“以前没见你对他有意思,你是真喜欢他么?”“他长得俊,如今还打了胜仗。”梁媛勾唇一笑,浅浅的梨涡在颊边绽放,“儿臣为何不喜欢?”“……”梁钊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眸中慈爱之意也如秋风一般褪去,“那你也该知道,他喜欢絮儿,去年朕发了皇榜,按理说,他打赢胜仗便能娶絮儿,只是这会儿絮儿忘了他,等过几日她想起了,朕便会安排他们的亲事。”除夕夜那晚,他是承诺过她一句话,然而他怎么没料到她会开这样的口。“父皇,如今絮儿忘了靳将军还与江公子走到了一处,父皇为何不成全儿臣,絮儿并无损失不是么?”梁媛反问,细长的眉间涌起一层似有似无的戾气,她那一眼看来都是刺。叹了口气,梁钊抬手去抚她的发丝,“媛儿,除了他,朕都能答应你。”“呵呵。”她恍惚地摇摇头,喃喃道:“那儿臣要江璃棠,父皇同意么?”“你这是胡闹!”他拧眉呵斥道。“她做什么都不是胡闹,儿臣做什么都是胡闹。”仿如呓语般地说着,她抬手隔开梁钊的手,背过身道:“原来父皇先前所说只是做做样子,你根本没想一视同仁。是儿臣求错了,儿臣以后再不会求父皇了。”“哐”,房门被人关上发出声响,梁钊这才回神。她明明是个大气的姑娘,为何对当年之事如此放不开,还非要嫁给靳誉,真叫他头疼。头疼归头疼,可这个口他是绝不会松的。*魏栖没回都城前,江璃棠偶尔来一次灵素宫;魏栖回都城了,他得日日来灵素宫。尽管扮演荣华公主的心上人是个危险活儿,但他觉着分外有趣。申时末,学堂下课。午时的教训可谓深刻,于是某人赶在江璃棠之前等在了门外,他今日依旧穿着侍卫服,前襟与两肩绣有麒麟花纹,黑衣更显他面如坚玉。没一会儿,江璃棠也来了,一身青色的官服在日光下泛着琉璃色,眉目俊雅。两人往那儿一站,目光频频交锋,立时引来几道女声。“是状元郎跟靳将军,如今都城姑娘最想嫁这两人。”“我也想嫁。”“你想嫁也得人家愿意娶啊。”……前头女声叽叽喳喳,梁缨挽着梁绯絮踏出大门,见两男人等在外头,看戏的神色便来了,“五姐,有人等是好事,有两个人等还是好事么?”“敢笑话我,你的伴读呢?”梁绯絮顺嘴回道,这场面似曾相识,不过那时她干脆利落地选了魏栖。“他回淮越国了。”梁缨低低地说着,略显英气的眉间似怨似愁。“七妹……”分离的滋味自是不好受,梁绯絮正打算安慰她几句,然而那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面前,几乎是同时开口。“公主,卑职接你回灵素宫。”“公主先说,我等你。”“嗯。”梁绯絮垂下眼帘,抬手拢了拢额角散乱的青丝,这两人竟然都在笑,一个是沉醉春风,一个是流光生辉,不好抉择。“五姐,快选吧。”看戏的人等急了,梁缨索性推了她一把。在那两人一道伸手时,梁绯絮自己站稳了,朝着江璃棠柔柔道:“江哥哥,翰林院的事都做完了么?”“噗呲”,梁缨情不自禁笑出了声,不是她不矜持,是靳将军此刻的脸色太惹人发笑了。“事是做不完的,你呢,德礼课讲了什么。”江璃棠坦荡地走在梁绯絮身侧,偶尔侧头看她。魏栖原本跟在梁绯絮后头三步处,越听肝火越上头,于是两人并肩成了三人并肩。*日落西斜,门外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柳色刚布置好饭菜,回身一撞这场面顿觉公主以后不好过,他们三人走一处怕是会惹来不少风言风语。几人一道坐下用饭,林琛与柳色夹一次菜便会交换一次眼色。江璃棠没名没分地留在灵素宫不是事儿,用完饭自然也得出宫。宫门一关,他不走,梁钊的人会飞速赶来抓他,到时场面便不好看了。“江哥哥,待会儿我们下棋吧?”“好,试试你的棋艺。”好一个郎情妾意。魏栖听得心头酸溜溜的,他这两日私下问过几个宫人,他们言辞一致,都说梁绯絮是两月前为救梁轻鸢磕到了头,当时梁钊招了不少御医来灵素宫日夜诊治,她足足昏迷三日才醒,刚醒时谁也不认识,大喊大叫的。纵然每人都这么说,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她既忘却一切为何独独对江璃棠有好感,难道江璃棠在她心里尤为特别么。如此一想,他心下怒气忽浮忽沉。饭后,梁绯絮和江璃棠还真在屋内下起了棋,魏栖斜靠着大门旁观,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那两人倒是下得认真,你一下,我一下。看得出,江璃棠在让着公主,他让棋手段不错,对方赢得毫无知觉。这心机,呵。“江哥哥,你真厉害。”再无从下手,梁绯絮出声认输,“下了这么久我还是赢不了你,状元郎不愧是状元郎,本公主甘拜下风。”“公主的棋艺比起之前已精进不少了。”江璃棠收了手下的黑子,温柔道:“再多跟我下几日,你的棋艺还能有长进,到年底说不定便能掌握我下棋的路数。”魏栖凉凉道:“要不要再下个几年赢过你。”“咳咳。”柳色忍笑咳嗽,咳完发现三人齐齐往她看来忙低下头去,拿起鸡毛掸子假装在拂灰尘。“这个主意不错。”江璃棠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偏头道:“公主可愿跟我下三年棋?”他说罢使劲给她使眼色。“愿,我非要赢你不可。”梁绯絮扬起下巴道,烛光映在她雪白的面庞上,璀璨地令人想多看几眼。“我也会下棋,你怎么不来赢我。”这两人一对视,魏栖冷不丁开口。“谁管你会不会。”梁绯絮瞥了瞥外头的夜色,“时候不早宫门快关了,江哥哥,我送你出宫吧。”“嗯。”江璃棠撩着袍子优雅起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梁绯絮转身看向魏栖,“不准你跟来。”“卑职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卫自然要时刻跟随公主。”魏栖说得脸不红心不痛,紧接着上前一步,低头看她,“而且公主忘了一件事,卑职到点也得出宫。但,若是公主愿留卑职住灵素宫,那卑职便不跟了。”无法反驳。梁绯絮也不管他,一狠心挽住了江璃棠的手,甜甜道:“江哥哥,我们走吧。”转过身,江璃棠望向臂弯间的那只小手,顿觉背后凉了许多。第74章 追公主的第三天夜幕高举, 月光清透如水,静谧地流淌在高低错落的宫闱内。那条通往宫门的大道上走了二高一矮的三人,身影映于地面被拉得长长的。自打出门起,梁绯絮的手便一直挽着江璃棠的臂弯, 这一路走来, 不说她不自在, 江璃棠也不自在,可演都演了哪儿能半途而废。临近宫门, 江璃棠开口, 姿势僵硬,“公主,宫门口到了。”毕竟他待会儿要跟魏栖走一路,她再挽下去, 他怕自己回不了江府。“嗯。你回去好好休息。”梁绯絮飞快松了手, 眼波流转中尽是歉意。一旁, 魏栖立得像根木桩, 浑身上下散发着冷若冰霜的气息。期间, 他拔刀的念头不知动了几次。看守宫门的侍卫见这三人同时出现,余光便不由自主飘了, 总觉待会儿有好戏看。说罢, 江璃棠快步走出宫门,清瘦的身影渐远。梁绯絮目送一刻后回身, 恰好对上魏栖,他离她有半丈之遥, 正目不转睛地看她。“你怎么还不走。”“公主没话想对我说?”他用那双黑色的瞳仁紧紧锁着她,藕色的唇瓣微微张开。“什么话?”她反问,满脸茫然。他没答, 踩着结实的步子朝她走去,沾染月光的面容稍显压迫。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不觉往后退了几步,他逼近,她再退几步,强装威严道:“本宫让你停下,不准靠近本宫。”嗯?守门侍卫的目光被这句惹得全侧了过来。“卑职说了,卑职只听皇上的命令。”他长臂一揽,止住她后退的去势,涩然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每次与魏栖在一处,梁绯絮总喜欢看他的眼睛,她说不上来理由,就是纯粹喜欢,不论何时都喜欢。而今夜,此时,他眸中蕴了些潮湿,格外清亮,“本宫没怕。”她别过脸,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你该走了。”他俯下身,试探似的抚上她的面颊,声音沉沉的,“你何时才会想起我,我快等不及了。”热意顺着指尖传至面颊,她扭过头,对上他时心口一窒,差点便陷入了他的目光里。“本宫……”猝不及防,她的下巴被人抬起,他的唇落了下来,恍如隔世一般,还没等她回神,他已放开她出了宫门。“坏痞子。”梁绯絮脱口,嫌弃地用手背往唇上一抹,跺脚骂道:“你有本事别跑!”他闻言猛然转过身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目光闪烁,“你刚刚,说什么?”一个站在宫门内,一个站在宫门外,好似隔着一道银河打情骂俏。“坏痞子!”她仰头又骂了一句。忽地,他笑了,半带傻气,欣喜道:“公主想起来了?”“想起什么?”即便露了馅,她也面不改色,惊慌反而会让他看出破绽。“我,猜你想起来了。”他扬起唇角,转身走得头也不回。*翌日。左右不见魏栖的人影,梁绯絮急了,踏出门槛便想去瞧他,但她转念一想,若真去了靳府,那她岂不是主动承认自己在骗人么。不对不对,按他昨晚那肯定的调子,今日必定是在试探自己,她不能中招。想通后,梁绯絮照常上课,然而课后她并没回灵素宫。“公主,咱们去纪秋院做什么?”“去找白芷姑姑。”“哦。”柳色虽不懂梁绯絮去找白芷姑姑做什么,但她去哪儿她都想跟着。纪秋院是后宫女官住的地方,距离各殿都远,环境清幽。院子周围种了大片翠竹,远远望去像座竹岛,走近便能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学生见过老师。”梁绯絮进门后施了一礼。“这儿不是学堂,五公主不必多礼。”白芷起身从书案后走出,对于梁绯絮的到来很是不解,“下午并不是老身的课,五公主来纪秋院所谓何事?”梁绯絮侧头示意柳色,柳色会意,伸手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有了魏栖的事在前,白芷如今一见银票便觉心头发怵,她是个千百个不愿额外授课。连着教了某人两日后,她实在头大,最后索性将撰写的书册送给了他。“五公主这是做什么?”“学生想请白芷姑姑额外教一些东西。”梁绯絮轻声道,目光抬得小心翼翼。果真如此。白芷当即板起脸道:“老身近来休息不佳,怕是没时间教五公主,这些钱五公主收回去吧。”她从不是贪财之人,对于梁绯絮与魏栖的事也略知一二,但也仅限于略知一二,多了的没有。但她还是想说一句,这两人闲得慌。梁绯絮失忆的事在宫内早已传开,然而她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真假。“白芷姑姑,学生保证不耽搁你太多时间。”对方久不答应,梁绯絮便软着声求,“你教教学生吧,学生发誓,一天就耽误你半个时辰。老师……”“撒娇的火候还差几分。”白芷抬手按上额头,无奈道:“公主想学什么?”“我想知道……”她飞快瞄了柳色一眼,继续道:“如何能让自己变得大胆,不会在对方靠近时脸红,甚至可以反调戏他。”白芷上下打量她一眼,果断道:“公主,老身以为你在短时间内学不了。”“为何?学生自认不笨。”“相比于其他人,公主更矜持。”“没有的事。”梁绯絮连连摇头,红着脸道:“我其实没有那么……”矜持。那两字她确实没好意思说。“……”柳色听得这话不由瞪大眼睛,不过仔细想想,公主其实还,还行。至少面对魏公公时挺大胆的。“公主先坐吧。”白芷做了个“请”的手势,待梁绯絮坐下后,她认真道:“老身能不能问公主一个问题?”“老师尽管问。”她端着一副谦虚好学的姿态,坐得更直了。白芷单刀直入道:“你是为谁学这个,是江大人,还是靳将军。”“为……”一时语塞,她别过眼道:“这有分别么?”“自然有分别。”白芷抬手从架子上拿了本书,一本正经的说:“他们二人性子不同,用的方式也不同。”“嗯……”这叫她怎么回答,为了让极少人知道真相,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两个都学。”这话一出,梁绯絮顿觉自己更不矜持了。“那先学谁的。”白芷又问。“噗……”柳色咳了一声低下头去。“笑什么。”梁绯絮偏头佯怒,随后捏着耳垂道:“靳将军。”“嗯。”白芷并不多问,顺手翻开书册道:“公主切记一件事,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所以老身今日只教你一招。他靠近你时可以脸红,但脸红时得反将一军,重点在于若即若离,用你最自然的方式去调戏他,不能刻意,等他情绪起来时你要立马抽身。”“……”梁绯絮听得似懂非懂,柳色听得懵懵懂懂。*一早,魏栖旧伤复发的消息传到了灵素宫,梁绯絮刚准备去学堂,听得这消息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好在柳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公主别慌。”“应该不会。”林琛出声,脑中细细回想前日的魏栖,“我看他前日神采奕奕,不像是旧伤复发的预兆。”梁绯絮仰头看向横梁,面露担忧道:“你确定么?”“对我们习武之人而言,旧伤复发无外乎三种原因,一是酗酒,二是过度劳神,三是新伤带旧伤。”林琛抬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么说来倒也有可能。”他不说还好,这话锋一转的,梁绯絮更慌了,“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旧伤复发了?也是,他都两天没来了,正常情况下哪儿可能呢。”“公主稳住先去学堂上课,奴婢去靳府探探究竟。”柳色使劲瞪了林琛一眼,扯着梁绯絮的臂弯道:“公主如今可是失忆了,即便靳将军真旧伤复发,你想去看他也得跟江大人一道去。”林琛提醒道:“恕我直言,公主若跟江大人一道去靳府,他大概会被气吐血。”“那……”梁绯絮紧锁眉梢,静默片刻道:“我让大哥去瞧瞧吧。”*靳府。卧房,从昨日起,魏栖闭门不出躺在床榻上装病。前晚,梁绯絮无意间说了个特别的词儿,这让他肯定她没失忆的念头又坚定了一分,便想着装病试试她,没想等了一天她也没来,于是他今日加码开大,装旧伤复发。夏日在不知不中升起,距离他传出消息已有一个时辰。她怎的还不来,莫不是真失忆了。“将军,公主来了。”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迎着日光,魏栖心尖一亮,他赌对了。“请她进来。”“哐”,管家打开房门,背光走进一名窈窕的女子,然而魏栖眸中的惊喜在看清她时成了惊诧。来人不是梁绯絮,是梁媛。他暗忖,她来做什么,他们俩之间并没交情。做太监那会儿,除了梁钊招她,他压根没跟她打过交道,更何况她曾下毒害过梁绯絮。梁媛今日还真是故意来靳府看人的,她想弄清楚梁绯絮是不是真失忆。至于梁钊那儿,她往后是再不会去了。“听说靳将军旧疾复发,本宫来瞧瞧你。”梁媛轻移莲步,她着一身青草色的衣裙,眉间有股千年不化的忧愁,眼睛虽美,却仿佛被水镜隔了一层,让人看不真切。魏栖猜不出梁媛的心思,淡淡道:“微臣有病在身行不得礼,还请大公主见谅。”“嗯。”梁媛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不感兴趣,甚至有一丝厌恶。但她喜欢将军,尤其是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将军。这两者相当矛盾。那打量货物似的视线让他极为不悦,魏栖冷声道:“敢问大公主可还有其他事?”“没有。”她回。“微臣人在这儿,大公主瞧过之后能走了么?”他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咳道:“大夫交代过,微臣得多休息。”他在赶她?梁媛顿时起了逆反心理,柔声道:“靳将军,本宫长得丑么?”“不丑,不过微臣对大公主长什么模样并不感兴趣。”他话中不耐烦的意味明显。天下间极少有女子听到这话能不气的。梁媛的脸即刻黑了,微愠道:“本宫来这儿是为跟你商量一件事,你想知道絮儿有没有失忆吧?正巧,本宫也想知道,所以你愿不愿跟本宫演一场戏?”“微臣不愿意。”魏栖拒绝得不假思索,“若她真失忆了,微臣这么做只会推远她;若她是假失忆,那微臣应了大公主怕不是会永世不得翻身。”他想了想问:“大公主特地找上微臣是想了法子害她?”“放肆!”梁媛扬手便想挥他一巴掌,然而魏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拧眉道:“你想打我也得看我同不同意。”“你们俩在做什么!”梁砚书刚进门,见得这场面立时大喊一声。他来此是受梁绯絮所托,结果看了这一出。梁媛“嗖”地一下抽回手,冷脸哼了一声,回身道:“砚书,靳将军病了,你说我能做什么?”为保大女儿的名声,梁钊并没将她做的事告诉其他儿女,梁砚书自然不清楚,对她依旧是当长姐敬重的。如今魏栖抓着她的手,以他的理解便是魏栖耐不住寂寞了,毕竟妹妹这几日都没搭理他。“大姐,我跟他有几句话说,你先出去吧。”“嗯。”梁媛拂袖走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太阳穴,魏栖忽觉头大,以梁砚书的想象能力,他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你方才在做什么?”梁砚书大步走向床榻,纵然他不信魏栖是个三心二意之人,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魏栖无力靠上床板道:“太子以为我在做什么?”但愿梁砚书回宫后不会将脑中想的东西告诉她。梁砚书冷笑道:“绯絮不记得你,你见大姐来了便想从她身上寻求安慰?”不出所料。魏栖摇头感叹道:“一年不见,太子殿下还是微臣熟悉的太子殿下。”梁钊日日亲自教导的效果并不如何,梁砚书在看感情这块可谓是天赋异禀,怎么坏怎么想。“放肆!”梁砚书自然听出了他话中意思,嘲讽道:“难道孤亲眼看到的东西还能有假么?方才你没抓大姐的手?”“有假,太子殿下恐怕还不清楚大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魏栖抬眸直视他,“再说,亲眼所见便是真的了?”梁砚书默了默,面上神色倏地一变,赶忙抬脚去追梁媛。“唉……”魏栖掀开被子叹气,怎么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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