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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监我承包了》TXT全集下载_22(1 / 1)

赵四方为难地摇摇头,“草民并不能证明。”梁绯絮忙道:“他确实不能,可仵作能。”“传仵作。”只听话音一落,矮小的仵作被两衙役带了上来,他穿着一身漆黑的粗布衣裳,长得倒是憨厚老实。“草民孙荣,见过知府大人。”周浮生合上账簿,细细打量他一眼,问:“你有何证据证明钱旺来吃的是第一批次的□□?”“钱旺来死后,是草民第一时间检验了他的尸体,全身发红,瞳仁散大,正是食用曼陀罗中毒的迹象。”孙荣低头从怀里拿出一张麻纸,“这是草民当时写的另一份验尸记录。”周浮生看完那纸放下,梁绯絮出声道:“大人,按照赵老板账簿上所记载的,董彬买的是第二批次的□□,他是否该无罪释放?”“嗯,董彬无罪释放。”“无罪释放?”对于这忽如其来的消息,董彬一脸茫然,讷讷的还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刘慧儿,刘慧儿正一脸惊喜地望着他。周浮生压下麻纸,怒道:“孙荣,本官问你,钱旺来的死亡时间究竟在几时。”“是戌时,草民之前做伪证全因西门展给了草民五百两,周大人,这五百两草民一分也没花。”他急急忙忙从袖子里取出一沓银票捧在手里,惭愧道:“大人,草民身为仵作,却为一己贪念害人确实该死。”西门展面上一白,起身大喊道:“大人,仵作胡说,我没给过他银子!更不曾见过他!”“肃静!”周浮生抽了枝竹签再次扔下,“掌嘴!”“大人。”梁绯絮看完戏后转过身,“钱旺来的死亡时间在戌时,而小翠与刘慧儿是在亥时左右才进的房,她们两也不是凶手。钱老爷夜夜喊疼,可那晚却不叫了,这是为何,因为他早便死了,一个死人怎么会喊疼。”“合情合理,刘慧儿无罪,当堂释放。”“慧儿!”刘老汉见状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刘慧儿,喜极而泣,父女两一路相拥走出府衙,并不管堂审结果。案子审到这儿,周浮生不笨,自然也看出了真凶,“秦絮,你如何能证明是他们二人害了钱老爷?”“这便要说那个真正买□□的人了,正是之前在钱府当过下人的李盛。”梁绯絮扭头朝外喊,“李盛。”李盛垂着脸从人群中走出行至堂中,西门展快他一步道:“你根本不是李盛,李盛哪里是这般模样。”梁绯絮挑眉道:“西门管家为何笃定李盛不长这样?”西门展不假思索道:“我见过他。”“只是见过?”她偏头问。西门展不耐烦道:“关你何事,与本案有关么?”“自然是有关的。”梁绯絮眨眼示意,“李盛,让他见一见你的真面目。”“好。”李盛应声,抬手撕下面具,西门展大吃一惊往后跌去,直直倒在地上,金桂娘并未扶他。周浮生问:“李盛,你有什么话说?”李盛如实道:“草民两月前确实在赵家药铺买过□□,而让草民买这□□的不是别人,正是西门管家,当时草民并不清楚他用毒是害钱老爷便留了一部分□□在钱府后院。”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两件东西,“这袋子里装的便是草民买的□□,至于这纸,是草民的卖身契。草民到底有没有去赵家药铺,草民想,赵老板该记得。”赵四方附和道:“对,草民记得他,旧账簿上也写了。”“西门管家一直以为草民不清楚他的秘密,草民起初确实不清楚,后来也是无意中听得。草民胆子小,便在他下黑手前借着父母病重的由头回了家,他当时也给了草民五百两。”李盛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补了一句,“这五百两草民花完了。”“啪!”周浮生拍下惊堂木,威严道:“西门展,你还有何话可说?”金桂娘忙不迭磕着头道:“大人,此事全是西门展一人所为,与民妇无关,求大人千万别冤枉民妇,治他一人的罪便是。”人心当真可怕。梁绯絮冷冷地看着金桂娘,只要西门展抗下一切,她确实还能继续做她的钱夫人,可她如此做却寒了西门展的心。“嘭!”大家没注意时,西门展按着金桂娘的头狠狠往地上一撞,随后,他挺直胸膛道:“草民认罪。”*那日,天阴沉沉的,大片黑压压的云层堆积,绵密地让人透不过气。曹府外聚集了一群人,有数十个官兵,还有看戏的人,一圈手里拿着东西看戏的人,对于他们而言,曹家倒台是件天大的好事。曹府被抄了,曹佳丽和一干打手被官兵押了出来。曹居令贪了那么多,死罪逃不了,而曹佳丽,她私自扣押平民用刑也犯了法,按天巽国律例判终身□□。眼睁睁看着曹佳丽带上刑具,王昼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右手,心底翻涌的情绪搅地他难受,像是有人拿刀剐了他,生生地疼。押出府的那瞬间,曹佳丽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王昼。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啪啪啪”,一大片鸡蛋朝她铺天盖地地扔了过来,打在脸上真疼,可再疼也不及心疼。若不是他,自己跟爹都不会有此下场。她望着他笑得开怀,粘腻的蛋清顺着面颊流下,又难看又狼狈,哪里还是昔日那个嚣张的大小姐。王昼张着口,嗓子里犹如被棉花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方面心疼她,可另一方面又觉得她罪有应得,因为那些事她确实做了。“就是这个女人,害我儿子哑了!”“我儿子也是被她害的!”“曹家终于倒了!”“一辈子吃牢饭吧!”曾经被曹家欺压过的人,此刻是铆住了劲拿鸡蛋扔她,逼得押人的官兵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毕竟臭鸡蛋的味道分外难闻。客栈掌柜也在人堆里,他手里拿着一篮子烂菜叶,抓起便扔,每扔一次都像是解了气。这算罪有应得吧。梁绯絮别过脸,长长叹了口气,“别看了。”魏栖拉着她转身。踩着满地污浊,王昼一步步朝曹佳丽走去,他屏着气,目光坚定。“你来想说什么?”曹佳丽抬起头,如同他们初见的那日,仰着下巴傲气道:“见到我落得这般下场开心吗?”“不,相反。”王昼缓缓按上了自己的心口,哑声道:“我并这里不好受。”“哈哈哈,你难受。”她放声大笑,泪水混着蛋清一滴滴淌下,模样可怖极了,“是你让我变成这番模样的,是你,是你将我送进大牢,都是你,我怎么会喜欢你,怎么就喜欢你了……哈哈哈……”她一哭,王昼便想抱她,然而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哽咽道:“真正送你入大牢的人是你自己。”“一夜夫妻百日恩,念在我们之间也算夫妻一场,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她吸着鼻子,柔情似水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王昼往前一步走近她,温柔地擦着她满是污秽的脸。渐渐的,那张他熟悉的脸一寸寸显现,虽然蛮横霸道,但她偶尔也是可爱的。她笑道:“靠近点,把耳朵凑过来。”“嗯。”他俯下身,倏地,左耳一疼,她活活咬下了他半个耳朵。“呸!”她厌恶地吐出口中那块模糊地血肉,恨恨地瞪着他,凄厉道:“我恨你!”他并未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瞧着她,沉声道:“我知道。”“走!”两官兵看不下去了,咳了一声出手将曹佳丽押走。摸上自己的耳朵,似乎还真能感受到断耳的痛楚,梁绯絮不禁抖了一下,她拉住魏栖的手看他。“怎么了?”他抬手拨了一下她小巧的耳朵,若有所思道:“即便你骗了我,我也舍不得。”“我也是。”几人重新上路,考虑到某人刚经历过一场情伤,莫瑆主动做起了车夫,王昼坐上车板不悦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莫瑆睨了他一眼,“看不起今日的你,怕你把我们带沟里去。”第58章 崇州难民途径崇州。崇州论地并不小, 甚至比礼州要大上一倍,然而它所处地势偏低,四面又被群山环绕,以致大路闭塞。初夏时节, 骄阳当空, “哒哒哒”, 两辆马车自官道上缓缓驶来,压了一地热意。外头杂乱的哭声与此起彼伏的抱怨声透过布帘传入了马车内。“嗯?”梁绯絮睁开惺忪的睡眼从魏栖肩头直起身, 软糯道:“外头怎么了?”“不晓得, 听起来不大……”柳色撩起车帘,见得那场面不由惊呼一声,“全是难民。”“难民?”梁绯絮皱起眉头,侧身透过窗口往外瞧。只见道上坐满了难民, 至少上千个, 男女老少皆有, 衣衫褴褛, 一小部分人拿着残破的瓷碗在同过路人讨饭, 而大部分则在哭。“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愣了楞, 此时只觉心头有座山压着, 沉地叫人喘不过气。柳色叹了声,轻轻道:“真可怜, 许是哪儿遭了天灾。奇怪,为何他们都在城外坐着而不进城?”马车渐渐慢下, 魏栖忽地睁了眼,开口道:“数月前荦州在闹饥荒,而崇州离荦州最近, 这些人应该是荦州人。”“怎么会闹饥荒。”等不及细问,梁绯絮拉起柳色的手急急道:“柳色,我们此行带了多少银子?”柳色歪头不解,想了想道:“大概三万五千两。”梁绯絮果断道:“拿三万四出来救人。”“公主……”柳色坐着不动,放下帘子为难道:“这么多难民,我们如何能救得了。”眉心一紧,梁绯絮伸手用力撩起帘子,厉声道:“我是天巽国的公主,哪有眼睁睁看着子民落难不救的道理,去拿银子。”柳色怔了怔,呆呆地应道:“是,是。”她一出马车,林琛便跟着下去。心头微乱,有些坐不住,梁绯絮正要走出马车,不想魏栖拉住了她的手,他淡淡道:“你能给他们多少,一人十两?坐在这里的大多是老弱妇孺,你给他们钱,等他们用完了,然后呢?”闻言,梁绯絮止住去势,细细思索后抬眸认真道:“你说得对,那我们该如何帮?让他们坐在这里活活等死我做不到。”“先解他们的一时之渴,关键还是得找崇州知府。”平息片刻,魏栖望着窗外冷声道:“他若不肯出手,你的一己之力救不了这些人。”“嗯。”*这会儿日头正烈,道上花草被晒得都蔫儿了。望着这群无家可归的人,梁绯絮脑中存了不少疑问。父皇勤政爱民,要处理的大小事务太多,但她不信他会放任难民不管,其中定有什么隐情,莫不是有人从中阻挠。今日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何为民间疾苦,以往她生活在皇宫里,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遇到过此等凄惨的场面。柳色刚要走下马车,梁绯絮立马朝她喊道:“哥哥嫂嫂,你们把马车上的干粮都拿出来分给他们,对了,礼州城百姓不是送了我们不少吃的么,通通拿出来。”怕人手不够,她边说边朝后头那辆马车走去。“喊他们几个出来帮忙。”面前人影一动,魏栖拦在她身前道:“让我们来,你上马车吧。”她仰头看他,坚决道:“不行,他们都是父,我如今也不是什么大小姐,我想帮忙。”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重重道:“嗯,你小心些。”接过柳色递来的食盒,梁绯絮视线一转,快步朝一人走去,那是个抱着婴儿的妇人,她盯着自己的手指瞧了许久,无奈之下咬破塞到了婴儿嘴里。妇人叹着气,正为自己挤不出奶水的事发愁,几日没进食,哪来的奶水。她不吃无妨,可孩子不行。“哇哇哇”,婴儿大哭了起来,然而还没哭几下,声音便渐渐弱下,没力气哭。“姐姐,我这儿有吃的,你快吃点填填肚子。”她蹲下身,拿出食盒里的一盘糕点捧到妇人面前。“谢,谢谢姑娘,姑娘真是大好人……”妇人见着吃的眼前一亮,含泪道谢,道谢后忙将盘里的糕点囫囵塞进嘴里,她吃得很快,两手并用,削瘦的脸庞被撑得鼓了起来。“吃慢点,别急啊,小心噎着。”瞧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梁绯絮依旧觉着难受,喉间堵得厉害。魏栖说得对,她今后的日子还长,没生计怎么养活孩子。“姐姐,你是从哪儿来的?”“我是从荦州来的,那儿正闹饥荒呢,这儿不远便逃来了,谁想我们都被崇州知府拦在了城门外,明明是青天大老爷,做的却不是人事。”妇人一说便哭,双肩不住地颤抖,没哭几声又生生停住,使劲擦着眼泪道:“不能哭,不能哭,我得省点力气。”上头倏然来了一偏阴影,浓烈的日头被挡去大半,梁绯絮抬头。“日头太大了。”魏栖撑着伞站在她身侧,他并未看她,而是看向了城门。进城出城的人不少,正常衣着之人没人拦,可难民进城却会被强硬拦下。“这崇州知府也太不是人了。”柳色刚分完车上的干粮,过来两人身边时大声骂了一句,脸上可见愤懑之色。林琛顺着魏栖的视线望去,顿了一下问:“我看这崇州也不算潦倒,收留些难民怎么了。”略微颔首,梁绯絮整整衣衫站起身,“走,我们进城,会会这崇州知府。”*进城后直走几盏茶的时间便能看到崇州府衙,方正威严的大门紧闭着,似乎并不欢迎外人。“府衙大门怎么是关着的,简直不像话。”梁绯絮沉着脸说道,正要走上前去,然而林琛快她一步上了石阶,“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来击鼓。”语毕,他拿起鼓槌对着大鼓便是一顿敲,“嘣嘣嘣”,声响之大,直把周围百姓都引了过来。“这群人是谁啊。”“看穿着,像是外地人,还是富贵人家。”“这鼓有什么好敲的,吴知府一月也升不了一次堂,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来是遇上事了。”“我们这穷地方能有什么事。”“敲这许久也不见人?”柳色疾步行至府衙大门前,面前两扇大门依旧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半点没开的迹象,她忍不住拉着环扣拍了拍大门,“里面有没有人啊!”她越拍越大力,没想大门徒然开了,两手一落空,她猛地往前扑去,好在林琛及时拉住了她。开门的是两个衙役,一高一矮,眼皮耷拉着,身前的衙役服也皱得不成样子,高个那人语气不善道:“是你们俩敲的鼓?”“是。”柳色瞪了他一眼回道。“为的什么击鼓啊。”矮个衙役一脸不耐烦地瞥着几人,打了个哈切道:“不急的话等明日,今日太迟了。”“迟?”柳色说着往天上刺眼的日头一瞧,叉腰道:“日头这么大,你们竟然睁眼说迟?都是怎么做事的,吃着官饭不管人?”“哎,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教训我们。”两人衙役对视一眼便要来抓柳色,没想手刚伸到一半便被被林琛紧紧捏住。没见他怎么使力,却见那俩衙役往后一退狠狠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嘶,好大的力气。他打人!他竟敢打衙役!反了!”高个衙役朝里头大喊,“兄弟们快出来!”“噔噔噔”,一群衙役从府衙里头冲了出来,个个凶神恶煞,围观百姓见状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波及自己。对此,林琛面无表情,右手往下按上了腰间的长剑。“哥哥。”梁绯絮柔柔地喊了一声,上前对着几人不卑不亢道:“崇州知府可在,为何将难民拦在城外。”她气势不凡,穿得也体面,看起来不好惹。十几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外地人,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这不是你们能管的事,朝廷都不管。”最前头的衙役嗤笑一声,右手一抬便被林琛给拧了,他当即惨叫一身,“哎呦,我的胳膊啊。”魏栖眼神一变,语带威胁道:“我们并不想惹事,但你们若再不去通知知府大人,那便要讨点苦吃了。”“你们给我等着,我去找知府来叫你们好看。”一衙役飞也似的走了。“叫我们好看?叫你们知府好看还差不多。”柳色厌恶地呸了一口,随后走回梁绯絮身侧。“这崇州知府怕也不是什么好货,又一个曹居令。”“他是好货便不会将难民留在城外了。”梁绯絮敛眉呼了口气,吴知府若是个没德行的也不配坐这位置。*崇州知府吴究虽说不上好官,但说贪官昏官也算不上,他出身寒门没什么门路,不然哪儿不会来这破地方当官,一滴油水也捞不着。数千难民被拦城外,吴究自己也发愁,他们崇州交通闭塞地处偏僻,城内百姓也只能维持自个儿的温饱,毫无余力收留难民。“唉……”吴究对着官服吐出一口浊气,他为保住崇州百姓尽力了,至于其他,听天由命。实情已上报,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理,过几日定会派人来接手。想是如此想,可他这心里头并不舒坦。“大人。”下人进门,“衙役来了,说是有几个外地人在府衙里闹事,吵着非要见你。”“嗯。”匆匆换上官服,吴究徒步赶往府衙。大抵是怕事情闹大不好看,府衙大门依旧关着,梁绯絮等人倒是进门了,正站在堂中等候知府到来。大步跨入,吴究对上几人微微一震,当中站着的那名女子一看便是出身尊贵,而这眉眼也让他想起一个人来。再看那拿剑之人,必是暗卫级别的人物。“公主?”闻声,梁绯絮抬眸朝来人看去,吴知府是个年逾半百的老人,长相比起曹居令要顺眼地多,方才听衙役们说他至今未娶亲,在百姓心中为官尚可。“你认得本宫?”她这话一出,吴究顿觉双腿一软,跪地后毕恭毕敬道:“微臣有失远迎,还望公主恕罪。”“不妨事。”念在他年事已高,且面相忠厚,梁绯絮也不忍心叫他一直跪着,“吴知府快起来吧。”“是。”吴究起身时晃了一下,慌道:“公主别站着了,我们去内堂坐,师爷过来泡茶。”他挥手吩咐一旁目瞪口呆的师爷,扭头小声问:“敢问公主封号?”柳色得意道:“我们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荣华公主。”“原来是荣华公主,微臣眼拙,敢问荣华公主前来崇州所为何事?”吴究问这话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毕竟他没处理好难民之事。进入内堂坐下后,梁绯絮直言道:“本宫来时见难民被拦在城外甚是可怜,来府衙是想问吴大人为何不将他们接进城内?”“不瞒公主,微臣这么做也是没法子。”吴究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无奈道:“本州粮食储存并不多,今年收成又不好,若盲目迎了他们进来,那岂不是苦了本州的百姓。”“原来如此。”梁绯絮点着头,对这话将信将疑。“将他们拦在城外,微臣也痛心,可微臣实在想不出法子安顿他们。这……”吴究说到这便有些激动,声音不觉大了些,“按理说,朝廷应当派人来接管难民。微臣上报之后左等右等,然而他们却迟迟未来。”“你上报了怎会没消息。”梁绯絮心下疑惑,是父皇没瞧见还是怎么的,中间哪儿出了岔子。不待吴究回答,一旁默不作声的魏栖开口,“吴大人,翼州离崇州并不远,且有小粮仓之称,想必容纳两千难民不成问题,为何你要舍近求远?”嗯?梁绯絮当即看向吴究,难道他没想到这点么。只见吴究摇摇头,苦着脸道:“微臣并不是没想过求助翼州知府郑大人,只是他一直未有回音。”“你上报朝廷无果,求助他也无回音,真如此古怪?”听到此处,梁绯絮倒是不信吴究了,怎会有如此碰巧的事。“真如此。”吴究使劲点头,生怕梁绯絮不信。“先不管这些,当务之急是安置难民,我去翼州走一趟。”魏栖蹙紧眉峰道,梁钊交给他的事不少,这也算其中一件,他人在都城,顾及不到方方面面。“这位公子是,公主的驸马?”吴究待在崇州多年未回都城,对都城里的事也不大清楚,见梁绯絮看魏栖的眼中满含情意便问了这么一句。“……”梁绯絮面上一红,眼神飘忽,娇羞道:“还不是,以后兴许是。”公主太不矜持了,林琛使劲咳了一声,“咳咳。”柳色跟着咳了一声。“嗯。”清了清嗓子,魏栖转向吴究正色道:“吴大人,麻烦你备一匹快马,我连夜赶去翼州。”“多谢……”吴究起身道谢,想起对方还未说姓名便转了口,“未来驸马,本官这便为你备马。”“一路小心。”梁绯絮侧身瞧他,并不掩饰眸中的不舍,她不会骑马,就算能跟也还是他一个人去方便。“我在这里等你。”他应声,恍若晨曦的眸子眨了一下,里头浮着淡淡的笑意,“嗯。”第59章 分发米粮目送那道颀长的背影远去直至不见, 梁绯絮顿觉心头空荡荡的,仿佛被破了个口子,漏了一半的魂儿,不怎么完整。“咳咳, 公主。”柳色见吴究一直在等梁绯絮发话便扯了一下她的袖子。飞速收敛心神, 梁绯絮回身, 端正姿容道:“吴大人,我们是否应先将难民接入城内, 你们崇州日头烈, 再让他们留在城外怕是会死不少人。”“公主说得对,是微臣思虑欠佳,微臣这便去接他们入城。”吴究说罢后不动,眉间又开始犯难, “公主, 崇州城内储备的粮食不足, 怕是撑不了几日, 城中是有几位卖粮商人, 可他们全是见钱眼开的主儿,微臣这积蓄实在不多。”“钱的事交给本宫, 你不必操心。”梁绯絮起身侧头看向柳色, “柳色,你先同林琛去城内买些粮食, 我待会儿到。”“是。”两人齐声应道。“吴大人。”似乎是想起什么,梁绯絮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外头的衙役和师爷, 低声道:“本宫这次出行是严加保密的,希望你别泄露本宫的身份,本宫不想惹着不必要的麻烦。”吴究忙不迭点头, “是,微臣必定替公主保守秘密。”顿了会儿,她挑起眉梢问:“吴大人可有女儿?”“这……”吴究面上一囧,尴尬道:“微臣长相不佳,嘴也笨,至今还未娶妻,没福气哪来的女儿。”“嗯。”她点点头,眉目一展,拱手行了个礼,“那我先做吴大人的义女吧。”恍若被雷劈中,“扑通”一声,吴究赶忙跪在地上,惶恐道:“微臣不敢当,公主开不得此等玩笑。”梁绯絮见状忙上前扶起吴究,淡淡一笑,“有何不敢当的,若被人知晓本宫的身份才麻烦。你当几日吧。”“微臣……”吴究说不出话便不再推迟,应下,“……是。”*吴究大开城门迎接难民,城外等候已久的难民一窝蜂似的涌进了城内,城内百姓见此情形纷纷跑回了家,知府做好人,可他们不做,都自顾不暇了。崇州城内店铺不多,卖粮食的更少,但米店是真的大。林琛与柳色两人对米店老板软硬兼施买了一百担米,算起来够吃几日,接下来便等魏栖的好消息了。四面环山的崇州,一见日头便闷,今日万里无云更是热。几车粮食运至府衙,吴究命人在府衙门口摆了几张大桌子,衙役们一半出来分发粮食,剩下的一半去给难民搭建临时住的地儿。“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吧,今日日头大,妹妹皮肤娇嫩晒伤了可怎么办?”柳色急坏了,说着便要去夺梁绯絮手中的瓷碗。“我哪儿有那般娇,又不是水做的。”她一手隔开柳色,忙舀了碗米到来人的口袋里,一个接一个。“嫂嫂你看。”望着眼前看不到头的队伍,梁绯絮加快语速道:“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来劝我不如先把手里的米发完。”“你真是拗……”柳色挥着袖子给她扇了扇,劝不动便无奈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此时,凤瑀撑了把伞过来,高瘦的身形往梁绯絮身侧一站,他垂着头,睫毛下的目光很是专注。“老了真是不中用。”吴究刚从避难棚子那儿回府,见梁绯絮在发米登时吓得了一跳。“公,女儿快住手,你如何能做这些事。”他比柳色强,一把便抢了梁绯絮手上的瓷碗,“让我来,让我来。”道上两侧是没什么百姓,然而他们都在自家屋里瞧着,茶楼里也坐着不少人。梁绯絮和柳色两个小姑娘在一群男人中格外显眼,让他们分外好奇。起初还在猜测,这俩是谁家的姑娘。结果听吴究一喊,看戏的百姓都愣了。其中一个小姑娘竟是他们知府的女儿,他们崇州知府不是老光棍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手上瓷碗被抢,梁绯絮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义父,你年纪大还是回府歇着吧,我没事。”“不不不,女儿还是让爹来吧,你这双手压根不适合做这些活儿,听话。”吴究慌地面上涨红,就差没给梁绯絮跪下,万一让皇上得知荣华公主喊他爹还抛头露面地在外发米,他真怕自己小命不保。“不用给我打伞。”她回身,对上凤瑀那张青涩的脸时微微一愣,“凤瑀,你带义父回府。”“我不走!”吴究一把按住她面前的米袋,花白的胡子一飘,铿锵有力道:“女儿不回,义父也不回,义父陪你发米。”那些个看戏的闲散人忽地站起身,七嘴八舌道:“想不到吴知府跟他义女如此心善。”“我们帮一帮吧。”“帮吧帮吧,怎好让俩姑娘在外如此晒着。”有人领头,一群男人便从屋里、客栈、茶楼里跑出来帮忙。这些人一来,吴究赶忙拉着梁绯絮走上石阶,好声好气劝道:“人手足够了,女儿你快别做了,回府歇着吧。”柳色擦了把手快步过来,附和道:“是啊妹妹,你的脸都晒红了。”“红了么?”梁绯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嘶。”烫得很,甚至有点微微的刺痛,想来是真晒伤了。“嗯。”凤瑀点头,言语中夹了丝心疼,“小姐快进府吧。”“我就说你不该留在这儿,快,我们回府,我给你上药。”柳色强拉着梁绯絮进了吴府。公主总算是进门了,吴究长长吁了口气,他方才怕极了,心被悬在荒芜的半空中。*夜晚,一人待着时更觉孤寂深重。柳色挑灯而来,手里拿了盒消肿的清凉去肿药膏,她放下灯笼哼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晒伤了吧。”“许是在宫内待得久了到外头不适应,连我自己都没预料。”梁绯絮对着铜镜摸上了自己的脸,左看右看,这会儿双颊已然全肿了,“怪难看的。”“谁让你非去发米,活该。”柳色碎碎地念着,轻轻打开盒子,指尖沾了点药膏抹上她的脸。“嘶。好疼。你现在敢教训我了?”梁绯絮仰着脸,任由柳色在她面上点药,清凉的药膏上脸之后先是如针扎一般的痛,随后缓缓起了凉意,一寸寸蔓延至其他各处。“公主自己说的,在外我是你嫂嫂,嫂嫂教训不听话的小姑子不正常么?”柳色反问,手上动作依旧小心仔细。相比于柳色的似懂非懂,梁绯絮不是,她是上过闺房课的人,该出手时便出手。“嫂嫂,哥哥呢,怎么不见他,你们晚上不做点什么?”“公主!”柳色面上一红,又羞又气,手下不知不觉便点得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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