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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6(1 / 1)

”赵祯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多配官吏,那到底要配多少人物力要怎么支援人力物力是怎么个配置法这些都不是几句虚话能够解决的。看看在座的几位宰执大臣都不像是踊跃发言的样子,这也不能怪大臣们,实在是因为这一届里的执政在三司任过职的不多,也说不出什么,赵祯只好问徐平:“寇瑊举你任三司条例偏修官,你觉得要多少多少时间能够编修完成”徐平沉声道:“禀陛下,臣虽然进入三司也有几个月了,但三司案卷所藏的库就有几座,里面到底有多少需要整理实在心里没底。要想说清楚,只怕要先清查一下。”一直没有开口的王曾缓缓开口:“徐平说的是,天下之一物,一毫一匣之出入必须经过三司,哪里是急切间就能估算清楚。此时已近年底,不如就留三个月,给徐平就此事准备一下,来年二三月间上道奏章,那时再禀奏清楚。”王曾与吕夷简一样,也没有三司任职经历,两人的意见也就相差不大。事情是好事情,但难度太大,要做还是慢慢来。寇瑊见众人已经默认,急忙又问道:“往年的案卷可以如此做,那么来年的闰年历呢是依往年故事还是按照新的方法来”吕夷简道:“既然三司说是新的方法好,那自然是按新的方法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按往年故事的副本也还是要的,让各州县辛苦一下就是。”徐平张了张嘴,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什么辛苦一下,自己也是做过通判的人,遇到这种事情,通判的通常做法难道不是把往年的数字抄一份,然后再依新格式上报来糊弄吗转念一想,吕夷简做通判的时间可比自己长,而且以知州身份在地方更是任职多年,自己知道的他能不知道州县官员糊弄也就糊弄了,反正这个年代变化最少以十年为单位,也离谱不到哪里去。等到让下面的官员都对新规则熟悉了,再来一次彻底的统计也不迟。其他人没有异议,事情便就这样定了下来。徐平头上多了个差遣,兼任准备编修三司条例,这个官衔徐平听着很是别扭,但这个年代很多的官他都听着别扭,又如何备注一下:王安石变法时的机构为制置三司条例司,制置和检详都比编修带有更多改革更张的意味。更重要的是制置三司条例司不隶中书,宰相不得过问,而是直接归于皇帝管理,所以成为众矢之的。书中只是三司下属的小部门,没那么大权力,也就没那么多人出来反对,当然也做不了变法的事。为免误会,特此说明。第65章 永宁侯府下午,徐平离了三司衙门,看着西天斜挂的红日只觉得神清气爽。今天的崇政殿奏对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当官最紧张的一次,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反正坐在殿里,就总是觉得自己考虑得不成熟,不知哪里有漏洞。在殿里的时候只是有这种感觉,想不出来为什么,直到结束公事,出了衙门,才想起到底是什么原因。今天是徐平第一次见到王曾,仔细想想,可能就是这个人给了徐平如此大的压力。以前即使面对官场老油条吕夷简,徐平也能侃侃而谈,据理力争,并不会打怵。而王曾与吕夷简相比面相和善,说话慢声细雨,整个人都显得温文尔雅,但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太后当政的十年,是王曾和吕夷简的时代。两人同龄,经历类似,又在最艰难的日子里站在同一战线,跟刘太后既合作又对抗,力保小皇帝顺利亲政。从资历上来说,王曾彻底压倒吕夷简。吕夷简咸平三年中进士,比王曾早一届。但王曾在咸平五年是连中三元,以状元的身份登进士第,仕途就高于吕夷简。乾兴元年王曾第一次拜相,为大宋继吕蒙正和李迪之后的第三位状元宰相。在王曾拜相之后,提拔当时权知开封府的吕夷简为参知政事,王曾对吕夷简有知遇知恩。实际上天圣年间两人的关系也不错,吕夷简对王曾甚是恭敬。两人的为官经历也大致差不多,除了在地方任上,朝堂之中从事的大多都是人事刑狱之类的实职,再就是台谏词臣,升为宰执。两人最大的不同,是吕夷简说到底是位官僚,虽然有做事的才干,骨子里还是官僚习性。吕夷简地位的稳固,更多是私植党羽,玩弄权术。这样做的不一定就是奸臣,因为吕夷简虽然把持朝政,但却没有因私害公,中间的尺度他还是把握住的。王曾则是传统的文人士大夫,没有私党,以公心办事,因为能力提携同僚下级。这也没有什么,宋朝从来不缺这种人,而且徐平的同龄人中这种人还特别多。王曾跟那些人最大的不同是他虽然是这种人,但从来不靠自己的一张嘴,而是自己实实在在的能力。实际上王曾之后他的同类人就很少有人有这种政治能力了,而只靠一张嘴一枝笔从政。王曾不植私党,而天下士大夫仰望,朝堂之中的拥护者绝不下于吕夷简。依徐平的性格,更愿意与吕夷简打交道,公事公办,私事大家各不相干。王曾给人的压力太大,虽然他的性格很和善,但在政治上一板一眼的习惯让人很受拘束。看着天边的斜阳徐平摇了摇头,为官从政,哪有事事如意的道理且一步一步走吧。明天十八不上朝,后天十九开始冬至七天长假。虽然长假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都不休务,还要到三司衙门视事,但这个时候谁还有办事的心思自然都是各种准备,呼朋唤友准备游玩饮宴,有的衙门还会用公使钱吃喝一顿。说起来在朝为官最不习惯的就是公使钱一下子少了很多,虽然各种官职补贴比在地方多了不少,但实际收入就少得多了。徐平家里不缺钱,但他也没道理自己花钱在公务应酬上,京城里的衙门人情味就比地方淡得多。倒是不同衙门的人,只要情趣相投,互相之间可以请客饮宴,交际范围比地方大了许多。趁着冬至长假,徐平要把家搬到城外去,虽然新家还没有完全建好,但已经可以住人了。父母住在那里,照看着也省了徐平天天向城外跑。新家的门匾徐平都已经制好了,“永宁侯府”四个大字,蔡襄写的。这也只能怪徐平欣赏水平有限,只知道这个时候在后世知名的大书法家里有一个蔡襄,但凡是什么重要的文字都去托蔡襄写,润笔的钱都送给了他不少。到了二十这一天,天气一下又冷了下来,北风并不大,但刮在脸上像刀割的一样,一下就把脸吹得的。徐平出了家门,刘小乙牵过马来,徐平上马,哈了哈手,提马向城外行去。父母和林素娘前两天就搬到新家去了,今天休假,才举行乔迁大喜的庆祝。现在也是朝里高官了,这种大喜的日子,免不了会有同僚属下来道喜,送礼什么的免不了。甚至还有各大商行,对徐平这种有直接利害关系的高官,也得过来表示心意。徐平跟这个朝代其他的官员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己家里不缺钱,不是那种清心寡欲的不缺,而是真的不缺。他现在就是没时间,等到空闲下来,随便做点什么都来钱。以自己现在三司副使加郡侯的身份,也不怕有人来找麻烦。至于俸禄,对徐平来说那是零花钱。办这种庆典徐平最头痛的就是他不想收礼,但又拦不住别人送礼。收礼收得多了还会被台谏盯上,平时没事,有事了就会被翻出来做罪状。出了万胜门,徐平的脸已经被冻得麻木,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刚下大路,就看见前面一个人骑在一头青驴上,不停地呵着自己的手。整个身子都缩着,几乎要团成一团塞到驴肚子里去。徐平夹一夹马肚,加快速度从后面赶上,对驴上的人道:“君贶,来得这么早”王拱辰抬起头来,看着徐平苦着脸道:“不瞒哥哥说,我还没吃早饭呢。本来想着去你家里叨挠一餐,哪里想到风这么大,却是亏了。”徐平笑道:“亏什么喝两杯酒,身子一热,什么都补回来了。”王拱辰家里负担重,现在做着小官奉禄不高,清水衙门也没有油水,日子过得自然就不如别人。徐平家里常也接济一下他,但处境总没有根本改观。都说宋朝的官员收入高,那是只看到了高官显贵。这个年代官员收入两极分化得厉害,宰执节度那自然都是高官厚禄,高宅大院,家里奴仆成群。下层小官就惨了,尤其在京城,得数着铜钱过日子。两人遇上,一马一驴并行,刘小乙跟在后面。走不了多少时候,便就到了徐平的新家门前。徐昌带着两个小厮正上门匾,刚刚挂上,见到徐平过来,欢天喜地地道:“郡侯回来了,快,快,把鞭炮拿出来放了”一时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红色的碎纸屑纷飞。第66章 无所建明fotjajz嘀zongtq舘j站在大门外,笼着手抬头看着噼啪响着,还闪着火光冒着黑烟的鞭炮。直到一挂炮放完,才垂下头来,对身边的徐平道:“这倒是个好东西,放起来喜庆。哥哥家里人手不缺,怎么不开个店子专门卖鞭炮过了冬至,马上就是年节了,必然好生意”徐平笑了笑:“我家里人手怎么不缺缺得厉害呢等到这处宅子建好,加上在中牟的田地,都没合适的人照看。对了,你不总说自己家里无酒无肉,反正你的三个弟弟闲在家里,不如就跟着我家开店如何赚点银钱不至于过得如此艰苦。”王拱辰摇摇头:“我为长兄,怎么能那么做就是省吃节用,也要供三个弟弟好好读书,将来得个功名,才好出人头地。让他们从商,不是平白惹人闲话。”徐平叹口气,也不好说什么。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俗,王拱辰这种读书出来的人,尤其在意家声,宁可吃糠咽菜,也不让自己弟弟从商。应该说,这个时代并不怎么歧视商人,而是一部分人歧视经商这个职业。依着徐平前世的记忆,在官场和读书人中有一种人叫清流。以前他还奇怪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直到他回到京城为官,才慢慢感觉到了这种思想的影响。这是清流正式开始形成并登上政治和文化舞台的时代,他们出现的原因很难用一句话说清楚,而是思想、政治、文化、经济、社会等等综合作用的结果。表现出来,就是他们看不起商人,看不起武将士卒,看不起胥吏,甚至当官也看不起事繁杂的监当官,就连最基层的治狱理讼官员也被瞧不起。文官被任命为监当官会被认为是侮辱,因为开封府事务过于繁杂,设各厢厢官,文人士大夫都不屑于去做,最后不了了之。这不仅仅是一句重文轻武能够解释的,而是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成为社会主流思想后,慢慢衍化出来的一种奇怪的社会思潮。最少在徐平的这个时代,清流还没有成为官场的主流,但已经开始形成巨大的社会舆论。王拱辰官场上是个很现实的人,生活中依然是宁愿食不裹腹,也不让家人从事贱业。徐平很理解,但徐平自己可不想做这种人。做官就正儿八经做官,但生活该过得舒舒服服也不是罪过。硝烟散尽,徐平和王拱辰进了大门。王拱辰从青驴上取下了一对大鱼,交给徐昌:“些许薄礼,不成敬意,一会让厨子烧了下酒。”徐昌接过,口中道:“官人客气,何必破费。”王拱辰哈哈一笑,随着徐平走进里面。这种喜庆日子不带礼物来显得很不礼貌,但贵重的礼物王拱辰也买不起。这个季节周边各县的渔获都运到开封城里来卖,价钱不高,拿出来也气派。徐平的父母单独住一个小院,两人过去拜见了,便就转到今天宴客的后园来。一进后园,王拱辰就惊呼一声:“好暖,这园子里春天已经来了吗”徐平在一边微笑。现在有时间了,家里也有地方了,今天请这些同僚好友来,就是让他们开开眼,看看什么叫作人定胜天的舒适生活。建成的这处后园不大,外面更大的地盘还正在施工。园子是这个时代典型的北方园林,地方空阔,遍植奇花异草,别样竹木,亭台楼阁等人工建筑不多,更没有假山太湖石等装点。与后世的明清园林相比,这时的园林更加讲究天然的情趣,讲究磅礴大气,而没有后世文人的婉约雅致,更没有后来江南富商园林为代表的富贵秀气。王拱辰抖了抖身子,抬步走进了园子靠边的游廊。腾腾热气扑到身上,一路走来受到的寒冷被这热气一逼,登时不见了踪影。“好热好热”王拱辰一边喊着,一边好奇地看着这处在寒冬中却如身处阳春的游廊。看了两眼,王拱辰就看出了端倪。游廊两侧地上明显干燥,温度也明显比其他地方高,尤其是两条小小水道,里面的水温摸着就暖暖的。王拱辰转头问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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