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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了按户配炭基本可行。只要能够不让穷苦百姓大规模地冻饿而死,纵然有些不好的地方也只能忍受。经过各衙署在政事堂集议,决定在开封城内外坊廓户按户配炭。几个大的原则,配炭仅及民户,不及官户;只及六等及六等以下户,五等以上为上户,不配炭;僧道户及杂户不配炭;女户不分户等,一律配炭;配炭时五家联保,一家有错,五家受罚。此时的坊廓户,大略可以等于徐平前世的城市户口,分外十等,上五等基本都是富裕人家,后五等则为穷苦人。按户等是这样从中间一分为二,实际上按户数算,城市里的大多数人家都在后五等。至于其他一些特别的户,实际上人数极少。配炭由开封府负责,御史台派人监督,内侍带皇城司亲事卒参与,看起来各衙门互相牵制,互相监督,实际上还是各种小毛病层出不穷,但好歹是把危机渡过去了。经过了这件大事,朝堂又进入了新一轮的调整之中。参知政事晏殊先被开刀,罢参政出知应天府。晏殊为官一向小心,游走在各政治势力之间,各方谁都不得罪。他罢参政与政治斗争无关,纯粹是因为自己倒霉和自己谨小慎微的性格。原来李宸妃去世的时候,晏殊正为翰林学士,他给李宸妃的制词中有宸妃无后的词句。如今皇上认了亲母,这话就大逆不道了。又有臣僚认为晏殊作为翰林学士,不可能不知道宸妃是皇上生母,仅仅是罢了他的参政还算从轻落。之所以说这事情怪他自己性格,是有吕夷简的例子摆着,当时太后要凿宫墙为李宸妃出殡,吕夷简再三阻拦。而晏殊就不敢在制词里把这事含混过去,以至于留下了把柄。第二个被罢的是参知政事王随,当时给徐平的奏章批了“文理荒谬”,结果不但后来京城物价上涨,还生了炭价涨上天的风波。好在吕夷简机警,后来弥补得好,只是让王随致仕,没有连累到其他人。第三个被罢的是相李迪,有吕夷简的人再三论列,李迪对徐平上奏配炭的奏章处置不当,差点酿成大祸。李迪以本官知郓州,出了朝堂。三个被罢的宰辅,有两个与徐平有关,此事之后徐平彻底在朝堂站住了脚跟。吕夷简由次相升为相,带昭文馆大学士及监修国史。另一个赵祯为太子时的旧臣知许州张士逊再入政事堂,带集贤殿大学士为次相。时隔多年,吕夷简终于再次登上了相的位子。枢密副使蔡齐和翰林学士章得象拜参知政事,年老的盛度向赵祯肯求能够活着的时候坐坐宰执的位子,代蔡齐拜枢密副使。这套宰执班子或许怎么看都有点不协调,而且张士逊还比不上李迪,吕夷简在宰执中的势力已经无人能够制衡。紧接着赵祯便就同意了年迈的王曙致仕,空出来的枢密使,由在河南府的王曾接任。如今整个大宋,惟一让吕夷简集尊敬、忌惮、防范各种复杂情感于一身的那个人,青州王曾再次回到朝堂。8tbwxguan gt第63章 官声寒风在十一月十二这一天彻底止住了,恢复了精神的太阳当头一照,积雪很快化去,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开封城又活了过来。这次风波徐平最后只是得了一次褒奖,当然这是表面上的好处。实利就是既证明了自己有立足朝堂的能力,也向朝臣表明了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会再有人来找无谓的麻烦。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徐平从李用和家里买下段老院子的老宅后,跟周围邻居谈买房的事情一直不顺利。炭价风波后,邻居们突然都通情答理起来,只用几天时间,就彻底谈妥了房价,并很快把房子腾了出来。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没有报纸,但舆论的力量却不可小视。随着朝堂的震动,按户配炭来自徐平的建议也传了出来,京城百姓嘴碎的脾性不改,很快传得满城皆知。徐平本是开封府人,京城百姓天生就有一种亲近感,有了这种善事加成,百姓更加把他看作自己人。买房子买地,徐平从来没有少过别人的钱,也没有依仗权势盛气凌人,有舆论帮忙,反而没人为难他了。笼罩京城多日的乌云终于散去,天上红红的太阳洒下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徐平骑着马出了万胜门,不急不缓地向当年的李用和家走去。这里是个好地方,离着大路不远,又距金明池、琼林苑那些热闹去处有一定距离,最适合徐平这不事张扬的风格。再者徐家正商量把当年被马季良家强买去的酒楼买回来,刚好离着不远,两下里照看着方便。太后倒台,马季良和王蒙正两家便很快败落,官职一贬再贬,现在都在小州当着监当官。王蒙正家还有刘从德的寡妻在,勉强支撑门面,马季良家则是彻底败落了。当年马家与徐家的形势现在刚好反了过来,马家也不敢把酒楼卖给别人,只能等着徐家接手。当年马家没有把徐家逼到绝处,现在徐平也不会对马季良一家赶尽杀绝,无非是公平买卖,价钱马家也不敢要高了。除了真正心胸狭窄的人,这时候官面上的人家大多也是这样,只要目的达到了,何必赶猪入穷巷这个年代阶层变化剧烈,一两代的时间就可能翻身,何必给自己惹下世世代代化不开的仇怨实际上与马季良身份差不多的王蒙正,自己虽然贪赃枉法屡教不改,后来因为与父亲小妾私通生子而被编管永不录用,但其几个儿子却是文学名家,跟苏轼交往甚厚。其在家乡的王氏书楼更是一时之盛,藏书之多,规模之大让后人惊叹。这虽然是闲话,却是当时的风气,无论恩怨,不及子孙,也不斩尽杀绝。到了门前,早有在这里看门的徐昌迎上来,接住徐平的马。现在这里正大兴土木,按照徐平的意愿施工,再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座崭新的永宁侯府就将落成。徐平家里已经商量好了,这里建成之后,徐正夫妇和林素娘就搬过来,徐平自己则是上朝的日子就住城内小院,不上朝的日子也住过来,两下方便。跟着徐平进了院子,不时躲避着到处忙碌施工的人,徐昌道:“中牟那里,官人说要建座园子,这才建了一半,在这里又建,那里扔着不是可惜”徐平笑道:“可惜什么这里建,那里也建,这里是住家,那里是别业。什么时候朝里得闲,到那里住着也好,天天在开封城里也闷死人。”这个年代请病假非常麻烦,比徐平前世还麻烦,但一旦请下来就有一百天,病情不见好转还可以再续一百天。徐平琢磨着自己怎么想方设法也得一年请上一回,不然觉得亏得慌。那时候就可以回到中牟去,好好放松心情。事假则能免就免,制度不规范,不小心被住小辫子会被当作贪赃论处,冤枉透了。走到里面,一众苦力正在挖水池,见到徐平进来,急忙行礼。徐平道:“冬日地硬,你们劳作辛苦,累了便歇一歇。”一个年纪大些的苦力高声道:“若不是郡侯,我们这些穷苦人能不能挨过前些日子的冷天也未可知,如今累一点算什么郡侯安心,有我们在这里,一定不会误了工期”一众苦力纷纷称是,保证让徐平一家在冬至前住进来。冬至是大节,七天大假,其中有五天是不用到衙门办公的,徐平正想乘那个假期把家搬过来。顺便请一般同僚好友,过来参观自己新居。看着到处热火朝天的工地,和对自己亲切和善的苦力,徐平一下觉得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来到这个世界奋斗近十年,自己终于要过上高屋大厦锦衣玉食的日子了。也别小看了这些苦力,当年的杨景宗也干过跟他们一样的活,谁敢保证这里面几十年后不会出来个国舅什么的告别了干活的苦力,徐昌陪着徐平到收拾好的小院休息。这是李用和一家原来住的小院,徐平吩咐保持着原样,就算给李璋留的住处,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住一段时间。在厅里坐下,徐昌拨旺了炭火,小厮上了茶来。徐平喝了一口茶道:“外面的苦力不要慢待了,好吃好喝,即时给工钱。他们在我们家干活,一个不舒心活做得差了,吃亏得还是我们自己。”徐昌道:“大郎放心,我这里给他们的饭顿顿有肉,绝亏待不了他们。”徐平又道:“你家大郎今年六岁了”说起孩子徐昌就笑:“刚满六岁,调皮得很,迎儿一个人根本看不住。”“六岁了,该入学堂了。徐昌,你们一家还是搬到这里来,请个好的先生,不要耽误了孩子。中牟那里虽好,总是有些不方便。”徐昌道:“其实中牟庄里也请了先生,不少孩子都跟着读书呢。”徐平不置可否,对徐昌道:“还是到城里来,光读书识字怎么行乡下地方,总是没有好先生可请。”徐平自己考过科举自己知道,没有靠谱的老师指导,就是把经典读烂中进士也是非常不容易。自己家里人丁不旺,还指望着徐昌这些人的家庭一起帮着壮声势呢。最近卡文,大家担待一下,过一两天就恢复过来了。tbwxguan gt第64章 编修三司条例崇政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徐平位于下首,离着火盆最近,愈发觉得燥热不堪。这次奏对的起因,是寇瑊上奏要求来年闰年历使用徐平原在邕州时使用的方法,即参用一些表格,分门别类,条缕清楚。牵扯到国家的法制体例,事情重大,皇上便招集宰执和三司御前奏对。东边宰辅,首相吕夷简,次相张士逊,参知政事宋绶和蔡齐,另一位参知政事章得象在政事堂当值。西边枢密院,枢密使王曾,副枢密使李咨和盛度,另一位副枢密王德用当值。寇瑊和徐平两个三司的代表,在这些宰执大人物面前,只能坐在下首。殿里的人,按照年龄可以分为几代。张士逊、李谘和盛度还有寇瑊是第一代,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吕夷简和王曾同龄,今年都是五十六岁。下一代是宋缓和蔡齐,都是四十多岁。最年轻的是皇上赵祯和徐平,两也是同龄,二十四岁。这个年龄分布本身就说明了问题。最老的一代中,权势最盛的张士逊是赵祯当年的东宫旧臣,是皇上在宰执中最信得过的人。李谘已老,雄心不再。盛度则纯粹是想在致仕前过过宰执的瘾,就是个凑数的。而这一代中地位最低的寇瑊,就从政经历和政绩来说,在他们这一代是最耀眼的,可他早年相善的贵人是丁谓,不然也早坐上宰执之位了,如今靠着徐平最后一搏。次一代的吕夷简和王曾,是此时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无论是从名望、资历、政绩还是个人能力等各个方面,都是这个时代官僚士大夫的领袖。再下一代的宋绶和蔡齐,此时还不足以独单一面,是上一代吕夷简和王曾的附庸。至于皇上赵祯和徐平,还处于涉政未深,战战兢兢地一点一点地试探的阶段。赵祯看着两边的股肱之臣,缓缓地道:“当年徐平在邕州提举蔗糖务,曾经是上奏章谈糖务事宜,里面分门别类,条缕清楚。又有许多图表,即使对糖务事务不熟的人,看了也一目了然。几年下来,糖务发展也确如徐平当年所言,已经成为国家财政一大臂助。三司事务纷乱芜杂,非司里之人,拿着卷宗也不明所以。若是按照徐平当年在邕州所用的法子,一一条列清楚,中枢宰执都可以据此决定政事,诸位以为如何”吕夷简语气平淡:“好事是好事,不过三司积压案卷不下数百万卷,急切之间只怕是整理不清楚。有年深日久散佚的,有虫蛀鼠咬的,日晒雨淋的,条理清楚怕不易。”寇瑊是个急性子,听了之后道:“相公说的是,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需要整理案卷,不然一年一年累积下去,总有一天想整理也整理不来了。”如果不算短时间的兼职,吕夷简的从政经历中缺失的一环就是三司,他多年执政对三司的情况自然了解,但具体事务就不熟悉了。听了寇瑊的话,吕夷简闭目不言。蔡齐道:“三司总天下财政,动用一钱一物都要申报,案卷之多,实在非人力所能遍览。徐平如果真能把案卷条理清楚,则有大功于国家。要做成此事,当多配属官,多辟熟手公吏,大事禀中书,小事则自专,如此也得有两三成才能成功。”皇上自然更加不知道三司衙门的公事如何,都说是事务繁杂,案卷众多,但怎么个杂法怎么个多法却没有什么概念。蔡齐是做过三司使的人,这些人中只有他和李谘两个说的靠谱,其他人都是笼筒而言,凭感觉说话。于是又问李谘:“如何”李谘性子耿直,直接道:“蔡子思说得是,不过难处比子思的话还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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