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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TXT全集下载_22(1 / 1)

“傅警官,你试过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吗?”陈贤齐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把傅云帆问得一愣。这感觉不太对啊,对方今天好像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看来事情并不简单。陈浩也感觉到现场氛围不对劲,连忙转移了话题,问:“陈老先生,听说刚才有人闹事,是怎么一回事呢?”陈贤齐微微睁开眼睛,瞥了傅云帆一眼,眼神似乎隐含着杀气,说:“俊楠为奸人所害,但作为父亲,怎么也得让他走得体体面面。刚才我在这里为他举行追悼会,来得都是俊楠生前的至交好友,没想到竟然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扰了俊楠的清净。”陈贤齐手一抖,一颗核桃滚落在地上,撞到了墙角。“人都已经死了,他们还要不依不饶地纠缠我们,连我跟俊楠最后的相处时间也要过来破坏。哈哈,都冲我来吧,就看看到底是谁的命比较硬。”“你说的不速之客是指?”傅云帆问。60 第60章“就是易氏那边的人,傅警官应该不会不熟悉吧?”陈贤齐反问。傅云帆笑了一下,终于明白为什么陈贤齐今天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具有攻击性,原来早就做足功课,查过所有出现过在易洲身边的人了。傅云帆嘴角扯起了一个“老子就是那么拽”的笑容,翘起了二郎腿,大有“没错,易洲就是老子罩的”的意思,当然这层意思是不可能在这里说出口的,只能靠自己意味了。“陈老先生话里有话啊,有什么不妨摊开来讲,我们警方对任何有助于破案的线索都是无任欢迎的。”“那么傅警官前天下午跟易洲他们一同出现在工地上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跟你们警方好好解释解释?”“这个不劳陈老先生费心,我在接案之前已经按照正当程序报备过了。”“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傅云帆毕竟在这个行业打滚了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去了,更难听的都听不少,简直见惯不怪。这么一想,他们虽然是暴力机关,但经常自己还没有使用暴力就被对方语言暴力对待,而且还不能还口,这么说来,其实警察也是某方面上的一个弱势群体。傅云帆淡定地说:“陈老先生要是对我不放心的话,要么我就先回避吧,你有什么需要跟警方说可以通过我们陈警官进行转达。要是还不行的话,我们局里还有很多别的同事。”陈贤齐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不用了,我的话就是要说给你傅警官听的。我不怕你们什么所谓的警察,也没把易氏那两兄弟放在眼里。这样的话由傅警官来转达,不是最合适不过吗?”傅云帆淡定一笑,说:“洗耳恭听。”“你们在易洲那杂种身边放了人,我们纳税人的钱就是用来给你们这样浪费的吗?”傅云帆不屑地笑了一下,说:“这是我们正当的办案程序,符合需要且严格按照一切正规流程,合情合理合法。我倒是好奇,陈老先生对我们警方的行动为何如此了如指掌?”陈贤齐没有直接回答傅云帆的话,说:“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那小杂种身边的保镖远远比你们的人要多,而且论能力,估计也是你们的人比不上的。傅警官真的天真地以为那杂种杀了我的俊楠之后,要是没有这重重保护的话,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吗?他不怕我,也得怕死吧,不然这辛辛苦苦抢到手的易家的财产还没抓稳就又要便宜了他人。”果不其然,陈贤齐真的要对易洲出手。按照陈贤齐的狠辣劲,自己安排那两个人是远远不足以抵抗的。傅云帆一来没有料想到陈贤齐出手那么急,这陈俊楠还没有入土呢。二来照之前的那个情况来说,傅云帆也的确没有足够证据可以支撑他申请调动一队精英人马来特意保护易洲。听着陈贤齐的话,傅云帆的心咯噔了一下,但他还是尽量地控制着自己,不要表露出任何情绪。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陈贤齐敏锐地捕抓到傅云帆一闪而过的微妙的表情变化,说:“这么看来,恐怕傅警官跟那小杂种也没有我原先猜测的那么相熟吧,那小杂种狡猾奸诈,擅长利用他人,恐怕你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完成了你棋子该做的事后,用完即弃。”“易先生是否擅长利用他人,我不太好下定论,不过照我现在看到的情况来说,陈老先生倒是很擅长蛊惑他人。”傅云帆放下了二郎腿,双手合十晾在腿上,身体前倾,对陈贤齐说:“我不是谁的棋子,我们警方始终站在正义的一方,与所有违法犯罪的人和事对立。不管对方有多强大又或者隐藏得多好,我始终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贤齐用手摩擦着拐杖的鹰头,说:“但愿你们能把那一套用在为俊楠沉冤得雪上。”“当然,这是我们警方的职责。”傅云帆又翘起了二郎腿,靠在了沙发背上,说:“听说陈老先生是德昌医院的其中一个话事人,对吗?”估计是这个话题转变得太快,让陈贤齐有些意外。他第一次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傅云帆,问:“你这个是什么意思?这跟俊楠的死有关系吗?”傅云帆不紧不要地说:“有没有关系,现在下决论还太早。搜集一切相关的信息,再从中理出有用的线索,这就是我们警方的工作,繁重又无趣,陈老先生这等大老板当然不会体会到。”“我在德昌有一部分资金,有什么问题吗?”“你们德昌最近在搞一个公益项目,还免费给一个病患做了手术,这件事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这种小事,有什么重要的吗?况且我平时也不会参与院里的事务。”“陈老先生消息如此灵通,应该早就查清楚肇事司机的所有资料了吧?据知情人士提供的证词,曾经有一名自称陈贤齐的人给肇事者张博良打过电话。不知道对于这件事,陈老先生怎么看?”任陈贤齐再怎么老奸巨猾,在听到这个说法的一瞬间,脸上也难掩惊讶。“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又如何会给他打电话?简直荒谬。”根据傅云帆的直觉,陈贤齐这个反应应该是真实的,他不认识张博良这件事应当不假。那么究竟是阮翠华听错了还是有人冒充陈贤齐给张博良打的电话?根据所有已知的情况推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那么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这么做到底又是何用意?陈贤齐盯着傅云帆,追问到:“你刚才这么说,难道是有人冒充我给那个姓张的打过电话?这不合常理啊,易家那两兄弟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还有你刚才提到的德昌和那个什么公益项目,到底是什么意思?”陈贤齐一连串的追问和他脸上错愕的表情让傅云帆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他的目的达到了,其他的也不必向陈贤齐透露太多了。他坐正了身子,说:“相关的细节我们暂时还不方便透露,相信在真相大白之后,一切也都会自动浮上水面。令公子的这起案子扑朔迷离,我们也还得抓紧时间去追寻真相,今天就不多打扰陈老先生了,先生还请节哀,多保重身体。”“你……”陈贤齐感觉自己被傅云帆摆了一道,顿时气急败坏,狠狠地跺了几下拐杖。而傅云帆和陈浩并没有回头,直接往楼梯走了下去。傅云帆和陈浩回到楼下时,搞事的人已经被带回了局里审问,几个工人正在打扫现场。“小崔!”傅云帆朝正在打电话的小崔喊了一声。小崔举手示意,赶紧结束了通话,跑到傅云帆面前。“这里是什么情况?”傅云帆问。“那几个带头动手的人已经被带回局里了,我跟局里的同事交待过了,是等你回去亲自审问还是怎样?”小崔问。傅云帆四周看了一眼,只见地上的花瓶碎片都已经清扫干净了,奢华的地砖上干净得可以当镜子来照,傅云帆不禁感叹,有钱人的家里连工人都特别勤快给力。“是怎么起的事?从头到尾给我说说。”傅云帆对小崔说。小崔表情古怪,闪过一瞬间的怀疑,似乎在吐槽“什么?你们两个在上面坐了那么久,是聊的人生理想吗?”可是啊,这些话只能在脑中吐槽,不管他们之间关系多好,平时说话多没大没小,但在这种正式的办案场合,还是得给他们的队长留足面子的,毕竟那是他们整个刑侦大队的脸面啊!他们队里一直都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自己的队长自己能笑,可不能让外人看热闹。“是这样的,今天早上陈贤齐给陈俊楠开追悼会,来的很多都是陈俊楠生前的好友,也有不少陈家的世交。本来一切都还顺利的,谁知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易氏集团的易蒋过来了,还跟着好几个估计也是易氏集团里面的人。他们一来,陈家的人就不欢迎了,场面很快就混乱了起来,陈家的保镖还动手打了人。”“易蒋呢?受伤了没?”“人家也不是吃素的,来这种场合哪有单枪匹马的,带的保镖说不定比我们队里的人还多呢。他上了一炷香就走了。他走了之后场面才开始混乱的。”“是哪方先挑的事?”“这个就不好说了,反正双方都是互相看不爽的,不然也不会他们一来,陈家的人就这么不欢迎。”陈浩把现场仔细地查看了一圈,此时走过来刚好听到傅云帆和小崔的对话,说:“哪方挑的事不重要,你听刚才陈贤齐的话就知道了,他认定了陈俊楠的死跟易氏有关,不需要任何契机他都会对易氏出手。”傅云帆点了点头,说:“没错,现在易洲和易蒋都会有危险,还有张家那两兄弟,我们都需要安排人去跟一下。”他想了一下又说:“耗子,你回去帮我打个申请,顺便把刚才带回去的人好好审一审,我得先去张博良那里一趟。”“zale,你在哪里?为什么把我的人都甩开了?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郑穆青一手操作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车速犹如他现在的人一样暴躁。电话那头易洲的语调就显得冷静多了,他说:“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去办点事,跟着一大群人多不方便。”郑穆青激动地说:“不方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你以为陈贤齐是善男信女吗?现在他认定了陈俊楠的死跟我们有关,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易洲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和,甚至还开始安慰起郑穆青。“穆青,你不要这么激动,先冷静点。连你那班这么专业的保镖都能被我甩掉,相信陈贤齐的人也不会那么快就找到我吧?我有点急事必须要现在去办,我会尽快回来,你不用担心,好吗?”郑穆青跟易洲认识了多年,虽说不能说有多亲密,但怎么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以郑穆青对易洲的了解,他虽然语气柔和,嘴上问着好吗,但其实根本就不会管对方到底回答好不好。易洲就是这么一个人,外表看起来柔如春风,其实内里比钢铁还要硬,他所做的所有决定,从来都不会因别人的阻挠而改变。郑穆青明白,易洲心意已决,无论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他踩了个急刹车,把夺目的超级跑车停在了半路上,对着电话那头说:“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随时打我电话。”61 第61章易洲挂断了电话,一手操作着方向盘,一手随意地把手机放到了旁边。他想了一下,又伸手把手机抓了回来,按下了静音键。不久之后,易洲站在捷成速运的停车场门前,看着棚顶上滑落的水帘出神,刚才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是好好的,不料一到这边就下起了大雨。幸好易洲要找的人就在这停车场里,不然在这人生路不熟的地方冒着大雨找人,想想就知道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你就是易先生吗?”身后传来了一把上了年纪的男人的声音。正看着水帘出神的易洲猛地一下回过神来,转身一看,一名穿着捷成制服的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在身后打量着自己。易洲马上套上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谦卑地跟老人打着招呼:“你就是王叔吧,我就是早上在电话里约你见面的小易。”那个叫王叔的老人看了易洲几眼,大概感觉眼前这个小伙子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于是也就放松了警惕。他从裤腰里抽出一大把钥匙,又从中找到了一条,摸索着打开了旁边门卫室的门。王叔推开了门,又回头邀请易洲进去,他说:“外面雨大,进来这里说吧!早上天气明明还好好的,突然就下这么大的雨,要变天咯!”易洲跟着王叔走进了保安室,保安室非常简陋,就一套破破旧旧的沙发,一张堆满了瓶瓶罐罐的茶几和一套很有年代感的办公桌椅。工作台上面的电脑显示屏亮着,上面是捷成速运各个摄像头的分屏。易洲骤眼一看,摄像头还挺多的,正想客套地表扬一下这里的安保工作做得不错,可转念一想,摄像头虽多,可是连个看摄像头的人都没有,算什么安保?易洲坐在沙发上,客气地问:“王叔是这里的保安?”王叔从茶几底下拉出一个茶盘,开始摆弄着那几只已经茶迹斑斑的茶杯,回答到:“十年了,我五十五岁从车队上退下来,就直接到了这里守仓库,今年我都六十五了。”“王叔之前也是捷成车队上的司机吗?”易洲问。“大半辈子都在这里咯,我本是外乡人,娶了这里的婆娘,也在这里生了根。”王叔说着,打开了茶几上的一罐茶叶,勺出了一大勺子倒进了茶壶里。“所以王叔跟黎忠诚是当年在车队里的同事?”易洲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让自己的目的看起来过于明显。“很多年的老同事了,我还在车队跑的时候,我们就经常搭档开长途。他比我年轻十岁有多,我也一直把他当作弟弟来看。后来我退下来,不跑车了,他一有空也会过来仓库这边找我,一起喝喝啤酒聊聊天,只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就这么走了。”王叔给易洲面前的茶杯斟了一杯茶,易洲连忙接过,然后又礼貌地放下。王叔问:“易先生早上在电话里说,忠诚他生前买了一份医疗保险,具体是怎么回事?”易洲推了一下眼睛,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这样的,黎忠诚他几年前曾经在我们保险公司买了一份医疗保险,保险的内容是,他本人一旦患上重大疾病,那么一切手术费用都是可以报销的,还有若他本人不幸因重大疾病而去世,也是可以得到高额赔付的。”王叔喝了一口热茶,说:“忠诚他生前买了一份这样的保险吗?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不过也没用了,他人都走了,而且还是交通事故走的不是什么病逝,恐怕你们这个保险也不报这个咯!”易洲继续忽悠:“我们这个保险的范围比较广泛,若能证明黎忠诚那次交通事故是因疾病的影响造成的,也是符合我们这个险种的报销范围的。”王叔一脸疑问地望着易洲,问:“人都走了一年多了,还怎么证明?”“或者说,王叔你知不知道黎忠诚他生前有没有患上什么疾病?”易洲终于问出了主题。王叔放下了茶杯,叹了口气,开始回想从前。“你找到我也算问对人了,这事你就算去问他儿子儿媳他们也不会知道。忠诚他当年的确是患了病,具体是什么病我也说不出来那个名字,反正就是胃病,差不多就是胃穿洞的意思吧。车队里经常跑长途的,不能按时吃饭按时休息,胃不出毛病才是怪事。但别人一般就算胃痛,顶多吃一粒胃药就完事了,可他渐渐地连吃胃药也止不住痛了。他大概是自己偷偷地去医院检查过的,不过没跟我说,也是后来有一次找我喝酒,喝醉了,哭的浠沥哇啦的时候不经意说出来的。他哭着跟我说自己没用,一辈子都没有多少出息,不能给孩子安稳的生活,到老了还落下了这样的病,以后恐怕还得变成孩子的负累,不如趁早死了算了。我安慰他,安慰了很久,可是没用,我们大家都知道安慰的话都是自欺欺人的,像我们这种家庭,一人生病全家受累,说白了就是敢死不敢病。死了一烧一埋就完事了,病了还得人照顾还得用钱拖着,有钱没所谓,就怕没钱,连活人都吃不饱,还哪里有钱去给半死的人拖着活受罪?”王叔说的话完全符合易洲的预想,可是亲耳听起来时,竟然还是难免让人有些伤感。不是伤感黎忠诚这个人,而是伤感像黎忠诚这样的一个群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群人,一辈子都在为生活而努力着,他们也不贪心,只求身体健康日子安稳,可最终却依然还是活得不如意。易洲弯**子,小心翼翼地问:“那么王叔你的意思是说,黎忠诚他生前的确是患了重病,而且一个人躲着藏着没有告诉他家里人,是这样吗?”王叔点了点头,拿起了手边的水烟竹,把烟丝塞进烟嘴里。“他没说,他谁都没说,要不是那次喝醉了说漏了嘴,他连我都不打算说。他这人就是这样,什么都爱自己扛。他又不是超人,他能扛多少?这不,都扛出病来了。”王叔说着,往水烟竹用力一抽,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很是有意思。然后喷出一阵烟雾,夹杂着浓浓的烟草味,这烟草味跟易洲平时闻到的有点不一样。易洲天生对二手烟的味道很敏感,即使这里的烟草味跟平时闻到的不太一样,但依然无法让易洲喜欢。他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尽量减缓自己的呼吸频率,意图减低二手烟的吸入量。要是换了平时,易洲会在对方把烟点着之前就首先明确地制止,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一来是尊重对方年长,二来自己还要继续在对方身上套取信息呢。易洲忍耐着让他生理反感的二手烟味,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问到:“你们捷成的工资待遇也算还好吧,黎忠诚他们两父子都在这里工作,料想应该也不至于看不起病啊?”王叔又呼出了一口浓烟,说:“看得起也得倾家荡产了。他这么多年存下来的一点钱就是为了给他儿子买房的,首付都不知道存没存够,你让他拿出来看病,他怎么可能愿意?”首付都不知道存没存够?可黎贵长在这一年之内既开了店又全款买了房啊!问题果然要浮出来了。“可是我听说他儿子黎贵长在黎忠诚出了事之后就离开了捷成,自己开了一家便利店,还全款买下了一套商品房。这么看来,他们家也不至于像王叔说得那么困难吧?”“小贵的店我也经常去光顾,生意还是不错的,可能也能赚点钱。至于他们买的那套新房子,是全款的?那我可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供的,之前还表扬他能干,生意做得好,都供得起房子了。”王叔呼出一口烟,想了一下又说:“那可能是他外家有帮补点吧,不过也没什么道理啊,我记得他们结婚时忠诚还跟我提起过他儿媳外家也挺困难的,说幸好亲家也是厚道人,没狮子开大口多要礼金。”室内的烟味越来越浓,易洲感觉自己的胃开始翻滚,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对话上。“那黎忠诚发现自己的病后,一直都没有进行过治疗吗?”王叔努力地想了想,又说:“治疗估计是舍不得的,我也没听他提起过,也没见他请过长假。不过他一直有吃药,一开始我以为他吃的只是普通的胃药,后来知道了他的病后,他才告诉我那不是普通的胃药,是专门针对他的病的药。可惜啊,他自己也说,吃这个药只是暂时缓解疼痛,治标不治本啊!”快要问出重点了,易洲的注意力一下子高度集中起来,问:“那他吃的那个药,应该不是自己从药房买来的吧?”“不是不是,我听他说过药是从一家大医院开的,他说那是处方药,外面药房买不了。”“哪所医院?”“记不得了,反正是一所很有名的大医院,我一见到肯定能想起来。”“是德昌医院吗?”“对对对,就是德昌医院,我想起来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易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很快又消失不见。王叔放下了水烟竹,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问:“那么忠诚那份保险,到底还能不能报销呢?”易洲礼貌地笑了一下,又开始盘算着如何自圆其说。“这个我们还得回去具体研究一下才能做定论,若确定符合保单范围的话,我们会直接联系他儿子进行赔付。”王叔点了点头,说着:“那样就好,那样就好。”易洲往关着的木门看了一眼,正打算开口告辞,王叔又开口说到:“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像你这么有责任心的了,忠诚都走了一年多了,难得你还惦记着他的保单。我都一把年纪了,很少出门,你都能找到我,这工作做得值得表扬啊,比我们车队那些新来的小伙子靠谱多了。要是那帮后生都能像你这样认真工作,捷成也不至于越做越比不上同行。”王叔说完,又开始摆弄起他的水烟竹。易洲看着王叔把烟丝塞进烟嘴里,心想这次必须得走了,不然的话,恐怕就控制不了自己强烈的生理反应了。易洲站了起来,露出一个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的礼貌微笑,对王叔说:“感谢王叔今天给我提供了这么多宝贵的信息,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保单的赔付范围确定下来,我会再跟你和黎贵长联系。”王叔连忙放下了手上的水烟竹,把易洲送到了门外,:“那就拜托你了。”62 第62章易洲回到车上,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下午五点了。他拧开了车载电台,正好播放着路况的实时报道:由于突降大暴雨,造成了道路的严重堵塞,预计这个情况还将会在即将到来的下班高峰期进一步加剧,请各位司机错峰出行,注意安全。易洲把电台关了,一个人坐在车内,双眼放空地看着前方。他早上接到线报,说查到黎忠诚生前曾多次出入德昌医院。易洲因此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黎忠诚应该是患了某种重病,然后又机缘巧合地遇到了那个潜伏在幕后的人,他想着既然自己都已经命不久矣,不如豁出去干一笔买卖,也好赚点钱留给家人。可怜之人!为了钱可以去卖命。可恨之人!为了钱竟可去杀人。易洲感觉一阵头痛袭来,他闭上了眼睛,用手指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德昌医院,陈贤齐在里面也算半个老板,这其中的种种巧合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傅云帆来到张博良所在的医院,半天没见,张博良的气息已经比早上看起来好多了。“恢复得不错,平时没少锻炼身体吧?”傅云帆坐到了张博良床边的凳子上。张博良看了他一眼,自嘲一笑,说:“锻炼身体?锻炼身体是你们有钱人的爱好,我们这叫贱命一条,死不了。”气息比早上的好点,态度比早上的更差。不过傅云帆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丝毫没有在意。傅云帆耸了耸肩,没有接他的话题,直接就来了一句:“我刚去见过你哥,他的手术已经结束了。”不知道是对这个话题有点错愕还是怎样,张博良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他扭开了脸,没有说话。傅云帆盯着张博良,问:“你就不问问你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不问问手术顺利吗?”“我问了你会说吗?”张博良的语气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尖酸刻薄。“会啊,为什么不呢?我来这里就是专程来告诉你你哥的情况的。”张博良抬起眼看着傅云帆,想着这当中必然有诈。“喂喂,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哥的手术已经完成了,一切都很顺利,可以了吧?”傅云帆说。张博良听到他哥的手术一切顺利,不禁放下了心头大石,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又不想让傅云帆发现,于是装作喝水,转过了身。可是这一切,已经被傅云帆看在了眼里。这个张博良,果然是很在意他哥。傅云帆也没理会张博良装模作样的反应,继续说到:“德昌医院毕竟是所知名的大医院啊,里面的医生个个都是专家,医术高超,又有超一流的设备,当然是令人放心的。你哥能赶上他们这次突发的公益医疗支援行动,的确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只是啊,我有一点不明白,重疾的困难人员那么多,为什么就偏偏选中了你哥呢?”张博良的表情极其不自然,视线也开始无处安放。“我怎么知道?”“对对,人选是医院那边定的,你当然不会知道,不过有一个人你应该知道吧。”傅云帆故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三个字:“陈,贤,齐。”听到陈贤齐的名字后,张博良的脸色剧变,慌张地说:“不认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是吗?可是你嫂子明明听到你跟一个叫陈贤齐的人通过电话啊?难道是她听错了吗?还是你一时忘了?要不要我帮你一起回想一下?”张博良没想到傅云帆已经查到了这层信息,可是不要紧啊,从他踩下油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我不认识什么陈贤齐,她听错了。你们当警察的都不用脑子吗?你就信一个残疾的?”傅云帆笑了一下,说:“她只是瘸,又不是聋,为什么不能信?我这里倒还有一个消息可以说给你听,不知道你信不信?”张博良抬起了脸,眯着眼睛看着傅云帆,仿佛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傅云帆用手指在手边的桌面上画着圈圈,要是有特殊迷信的人看到,估计会误以为他在画着什么符咒。“我去见了陈贤齐,他刚给他儿子陈俊楠办了追悼会。”傅云帆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张博良,只见对方表情僵硬,眼神不自然的闪缩。傅云帆又继续说到:“你知道你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外面有多少个警察在守着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陈贤齐跟我说了很多,他明示暗示了很多遍,陈俊楠是他的独子,是他最在乎的人,谁害了陈俊楠,他必要那人偿命!”最后那几个字,傅云帆故意加重了语气,听得张博良开始心慌。“我知道你不怕死,从你开着那辆偷来的货车开上路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怕死了。但是我也知道,你是在乎你哥的对吧?你以为陈贤齐会放过你哥吗?”“你知道你哥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吗?他人在德昌,简直就是肉在砧板上啊!”傅云帆故意减轻了音量减慢了语速,让这段话一字一句地敲进了张博良的耳朵。张博良仿似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一手推翻床头柜上的空花瓶,花瓶随即滚落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张博良压着嗓子咆哮到。傅云帆见时机已成熟,马上乘胜追击,问:“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是陈贤齐答应过你什么吗?你真的相信他?你就不怕他翻脸不认账,再来一次杀人灭口吗?”张博良沉默了。傅云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循循善诱地说:“张博良,你想好了,现在只有我们警方能护你和你哥周全。要是你好好地配合我们的话,我能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力把所有藏着匿着的不法之徒绳之于法,一定会尽力保护你哥的安全。相反,要是你不肯配合的话,我们警方也无能为力,你要知道陈贤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张博良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衡量着着其中的利弊,良久,才终于开了口,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保护我哥的安全。”傅云帆说:“这个当然,你绝对可以放心。”张博良抬起眼看着吊在床上的输液瓶,说:“是陈贤齐让我杀死陈俊楠的。”傅云帆愕然。“是陈贤齐主动找的我,他跟我说只要我帮他杀死陈俊楠,就可以安排我哥进德昌做手术,还说保证给我哥安排最好的医生,保证我哥一定会康复。”“他为什么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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