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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核宠后手札》TXT全集下载_10(1 / 1)

“小姐,您千万别这么糟蹋自己。”翠萍慌忙劝解道:“您在奴婢心里边,一直是最美好的样子。”然而,翠萍这番推心置腹的真言,却没能有效止住纪华琅落个不停的泪水。她仍旧在哭,病瘦的身子从椅上滑下去,倒在了炕边。翠萍忙不迭想去扶,自家日渐虚弱的小姐。未曾想,婢女翠荷适时地走了进来,打破一室哀戚。“小姐,小姐您快打开窗子看外面!”纪华琅闻言,连头也未抬,依然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翠荷只得扬高语调,好让话语一字不漏地传进她耳里:“燕王爷在侯府门前,摆了满地的鲜花,说要向小姐表白呢!”纪华琅怔忡许久,才从嘴角溢出一声惊呼,“你说的可是真话?”“千真万确。”翠荷毫无停顿地说道:“奴婢即使向天借胆,也断然不敢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啊。”纪华琅眸光忽闪,显然没有料想到,唐珷会为自己做出这般举动,连说出口的话儿都是结巴的,“他怎么……”翠荷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暗暗着急,不由上前劝说道:“王爷说,虽然你们双方都改变不少,甚至可能已经找不回当初相恋的感觉,但他依然深爱着您……”听到这里,纪华琅忽然紧紧捂住耳朵,近乎崩溃地尖叫道:“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了……”说到最后,所有的字句皆化为一阵呜咽,令听者心碎。不知过了多久,纪华琅才用苍白瘦弱的手指,撑着墙面,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乏了,翠萍,扶我到榻上歇歇吧。”这回,翠荷不敢再多劝,仅是怯怯地问道:“王爷那边……该怎么答覆?”纪华琅脚步微顿,迷离的视线扫向窗外,怔怔地回道:“只告诉他,我爱不起了。”……同一时间,位在皇宫里的蒋琬琰,对于唐珷和纪华琅间的感情纠葛,非但丝毫不知情,更全然无暇顾及。只因为此时的她,也正忙于处理自身的感情问题。换作之前,蒋琬琰估计怎么都想像不到,自己居然敢将业朝国内权势滔天,说一不二的帝王拒于门外。可她现在不仅这么做了,还打算让唐琛吹上一整夜的冷风。世间真是无奇不有。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评论好凶,确认过眼神,都是我惹不起的人(假的)。我又皮了,猜猜看陛下怎么招惹到咱们皇后娘娘了?第27章 低声求饶唐琛万万没料到, 自己会有吃闭门羹的一日。更何况,对方还是他温柔娇软的小美妻。他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周围,才发现在凤栖宫内当差的宫女与太监, 早已事先被遣散干净。敢情, 蒋琬琰还是肯给他留点儿脸面的。唐琛走近门前, 缓缓地把薄唇凑了过去, 唤道:“晏晏,你在里边么?”虽说半晌没有回应, 可唐琛却直觉感到,蒋琬琰肯定站在门后那侧不会离开。于是,他索性提高音量说道:“晏晏乖,把门打开。”话音刚落,唐琛便听见里头隐约传来几道, 细碎而微弱的动静,像是来回走动所发出的脚步声。唐琛见其有机可趁, 连忙继续说道:“晏晏,这大半夜的,你舍得让朕待在这儿吹冷风,吹得头疼着凉么?”闻言, 蒋琬琰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心想他居然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然而,她眼角余光却瞥见室内用以降温的冰块,早已堆积如山, 顿觉好笑:“如今暑气依旧炎热, 陛下说这话儿,莫不是存心忽悠臣妾?”“虽说是夏季, 但入夜以后的温差甚是剧烈,难保不会受凉伤风。”唐琛自以为能够拿捏住蒋琬琰易于心软的性子,竟是一本正经地瞎诌着。可谁知,她却只是轻嘲一笑,语气里染上几分寒意:“唐琛,你别以为我会轻易上当。”骤然听见这个连名带姓的称呼,唐琛尚有些反应不及。蒋琬琰平时鲜少直呼他的名字,每回都是在情到深处时,才细声细气地喊个几声。末了,又改回生疏的“陛下”。今日这般态度,只怕是真气着了。思及此,唐琛轻咳了两声,好不容易拉下脸皮道:“晏晏,是朕的错,朕以后再也不敢了。”蒋琬琰愣怔片刻,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进了水。否则,怎会听见唐琛低声下气地向自己道歉,多不合理!结果下一刻,唐琛又接续着说道:“晏晏,你理一理朕,行么?”略带委屈的语气,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半分强势。蒋琬琰侧过头,对着一旁面红耳赤的琇莹摆摆手,示意她先退下。再怎么说,唐琛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以高冷示人,剑眉微凛便能冻得人直哆嗦。现在,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让她私自收藏在心底就好。“先说好,我还没答应要原谅……”蒋琬琰刚把门打开一条细缝,在外边杵了良久的唐琛,便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他伸开长臂,轻松地把她捞进怀里,干燥的唇贴合着蒋琬琰嘴角,一点一点地按压、磨蹭,像是要汲取她口中的甘霖。唐琛的动作,实在过分熟练且急促,压根儿不给蒋琬琰任何思索的时间,她顿时感到有些茫然。——原来,方才的低声求饶和扮可怜全是假象。唐琛丝毫不打算停下,大手按住她纤细的肩膀就是一通狂亲。逼得蒋琬琰只好用手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拽了拽,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等等,先等等……唔……”蒋琬琰被他吻的连话都讲不完整,边大口喘气边嗔怪道:“你再这样,明天当真不给开门了!”非但不觉得凶,甚至还有点儿甜。唐琛虽这么想着,倒也配合地坐直,认错态度良好,“晏晏,对不起。”若是寻常事情,蒋琬琰这时肯定点头原谅了,但今日的矛盾却让她难以轻易松口。当初,蒋琬琰的确是看在夏青历练深厚,遇事沉稳,才决定提拔其为掌事宫女。但她并非傻子,对于来历不甚清楚的人,自是多留了个心眼儿。夏青行事确实小心,打从蒋琬琰吩咐让琇莹暗中观察她的行踪,至今已过两个月。可直到昨晚,琇莹才终于撞破了她和御前总管张汜清私下密会的事情。曾经蒋琬琰也设想过,对方可能是钱太后,或者哪位太妃的人马。却没料想到,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的,居然会是与她同床共枕的丈夫。虽说蒋琬琰行得正,坐得端,倒也没有什么怕他知道的事儿。但唐琛的这番作为,却难免让人感到不受尊重且不被信任——总归一句,她就是委屈,很委屈。“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蒋琬琰问。“知道,朕不该任意把自己的人手安排到你身边。”唐琛语气微顿,又压低嗓音道:“但是朕可以向你保证,朕从未让夏青监控你的一言一行。”说完,他轻叹口气道:“朕最初的本意是觉得,你这里需要个年长又明事理的大宫女来帮衬。但,到底是朕没有想仔细。”“倘若这件事发生在过去,臣妾不至于如此气恼。”蒋琬琰垂下眼,羽睫轻轻颤着。 “可通过这几次的袒露心迹,臣妾以为再也不会有隐瞒……”唐琛见她低头抿嘴,小手扯着绣帕,模样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媳妇,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涩。他连忙伸手拍抚着蒋琬琰的背,想帮她顺顺气,“刚开始的确是不想说,可到后来却是不敢说。事情拖得越久,越没有勇气坦承,越害怕惹你生气。 ”“都怪朕不好,晏晏,你别难受。”话落,唐琛随即展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轻轻的哄着。蒋琬琰明明想生气,却气不起来,只得半推半就地由他搂抱着。其实在他们的感情中,并不仅有唐琛会心疼退让。相反的,蒋琬琰也总是舍不得真的动怒。毕竟夫妻是要携手过日子的,她爱他,也盼着能给他带来温暖而非拖累。唐琛抬手轻揉着她的发顶,温言道:“朕听说那些平常人家的小娘子,若是在夫家受了气,都得跑回娘家找靠山的。”蒋琬琰闻言抬起头,满是期待地等着他将要说出口的话。果不其然,便听唐琛笑言道:“别人有的,我们晏晏自然也不可少了。”“改日得空,朕悄悄带你回府里探亲吧。”他顿了顿,眼底明显闪着笑意,“到时候咱们乔装成公子与ㄚ鬟,好好在附近逛一逛。”蒋琬琰听后,立即反驳道:“怎么不是臣妾扮公子,陛下扮小厮呢?哪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会带着ㄚ鬟四处游玩的,多不成体统。”“啧。”唐琛把脸凑近她面前,声音发哑地说道:“你是不是打着让朕为奴为仆,服侍你一整日的盘算?”蒋琬琰强忍着噗呲笑出声的冲动,故意问道:“这点小心思都被您发现了?”唐琛眼瞅着她杏眼圆睁,故作震惊的小样子,没憋住低低地笑出声,实在演不下去了。而这个当下,蒋琬琰却突然张开两条细瘦的藕臂,牢牢环住自己男人的腰际。趁他毫无防备时,使劲儿拽着人便向后倒去。过程中,蒋琬琰不留神撞上唐琛硬实的胸膛。他下意识抬手,护住她的后脑勺,于是两人双双跌进紊乱的被褥里。……荒唐过后,唐琛仍旧沉溺在昨夜的浓情里。静谧的寝室内,甚至还飘散着欢爱时淡淡的甜腻气息,令人嗅而羞怯。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时自己昨晚隔着厚重的宫门,低声向蒋琬琰讨饶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皆知。而且那些善于八卦的百姓,甚至将事发经过加一勺油,再添一匙醋。胡诌成皇帝因为惧内,不得已挨着累,在皇后寝室前罚站了一宿,最终龙体支撑不住而晕倒。并说皇后脾气大,性子倔,没有半点国母该有的宽厚大度。唐琛闻讯后,满腔怒气顿时涌上心头,忍不住亲自辟谣。于是他御驾出太和门,在禁军的护卫中将金辇升上三台,面南而坐。紧接着,又吩咐人把蒋琬琰的凤座,与他的龙椅比邻而放,帝后二人共同接受臣民朝拜。在无数高呼万岁的声音中,唐琛不动声色地牵起蒋琬琰的手,紧攥在掌心。当着底下万千臣民的面,蒋琬琰白净的脸庞映出一抹嫣红,恰似雪地里盛开的红梅,娇美可人。自此,谣言不攻自破。皇后娘娘不骄不躁,眉目间尽是温柔,仿佛天上下凡而来的仙女。莫说她不可能像个悍妇似地,把皇帝陛下关在门外。即便她真这么做,也定然是陛下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作妻子的,“适当”管教丈夫也是无可厚非。待礼毕,两人一前一后的起驾回宫。蒋琬琰端坐整个上午的疲惫,尚未缓和过来,便见张汜清双手托着个红漆木盘走了过来,盘上是一件亮绸面的荼白色对襟褙子。她细细打量了一阵,确认它的确是男装,但这剪裁……不仅胸围过窄,腰身也从宽松的直筒,改为凸显纤腰的束身款式。倘若穿成这副模样出门,胸鼓如山,腰细如线的,只怕比女装更为惹眼。蒋琬琰不禁嗔怪地瞪了唐琛一眼,道:“陛下戏弄臣妾。”他见状,竟是低低地笑出声来,“行了行了,朕不闹你。”“张汜清,把另一套月白色的拿过来给皇后试试。”说完,唐琛便以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等着蒋琬琰更衣。她左顾右盼,双眸里难掩慌乱,“直接在这里换上么?”此时,宫女内侍们早已识趣地退下,偌大的宫室里仅留她与唐琛四目相对。后者淡淡应了声“嗯,反正也没别人。”“可是你……”蒋琬琰抬手指向他,欲语还休。“朕怎么了?”唐琛挑了挑眉,硬朗的面容难得现出痞气,唇角亦慢慢勾起。 “你从头到脚,还有哪个地方是朕没瞧过,没摸过,没……”尾音未落,蒋琬琰却一个箭步上前,急忙地堵住了他胡言乱语的嘴,“烦请陛下暂时背过身去。”唐琛伸手拿开她捂在自己嘴上的小手,搁在唇边,报复地啄了一口。 “朕把眼睛闭上,行吧?绝对不会中途睁开。”蒋琬琰思索片刻,念在唐琛平时在这种事情上还算守信,终于勉为其难地点了头,同意他的说法。而唐琛也自认色心不重,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应当把持得住。可谁知,当蒋琬琰开始缓缓地褪下衣裳,一件一件的,布料与她雪白细腻的肌肤相互磨蹭,发出窸窣的细小声响。听得见看不着,竟越发引人遐思。“晏晏,”唐琛问,“你好了没?”“还没呢。”蒋琬琰随口答了句。“那你快些。”唐琛皱着眉道。“陛下,你别催呀。”蒋琬琰小声抱怨道:“臣妾从前也没穿过男装,一时半会的弄不明白……”闻言,唐琛彻底忍不了了。他蓦然起身,而后笔直地朝她走去。高大的身姿洒下一片阴影,笼在蒋琬琰周身,将她衬托得愈发娇小。他哑着嗓子道:“让朕来。”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么么。第28章 全是套路昨日夜里, 唐琛虽然表现得煞是可怜,但追根究底也不过在门前伫立了一刻钟。比不得唐珷,非但从白日站到黑夜, 又自黑夜守到黎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长吁一口气。再过不久, 这条街上便会有各路赶着上朝的官员经过。那些个老狐狸表面镇定, 背地里还不知道该怎么议论。即便他自个儿不要脸,纪华琅也丢不起这个脸面, 毕竟……她将来还要嫁人的。唐珷这么想着,正打算死心离开。却没有料到,那个让他苦等了一夜的姑娘,会在自己几乎绝望的时候,赫然出现在面前。她显然是来不及梳妆, 脸蛋素净,乌黑长发随意披散于肩后, 眼下染着淡淡的青紫。其实挺憔悴的,还有点儿狼狈,但唐珷却丝毫未觉有任何不妥。纪华琅长长地叹了口气,“人的一辈子, 只会有一次甘愿豁出性命去爱的勇气。我试过, 我拼过,既然结果如此,那从今往后,我只想过平淡如水的日子。”“袁公子很好。”纪华琅笑了笑说:“他出身在极为讲究的书香门第, 家风清廉, 性情温和,才华横溢, 处处都不比你差。”唐珷正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却突然潸然泪下,眼泪如串珠般滚滚滑落,语气伤感:“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纪华琅说罢随即跨步上前,张开双臂拥抱他,眼眶含泪哽咽地说:“本来我的确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付出真感情,但因为是你。为了你,我可以再拼一次又一次,即使粉身碎骨……”“唐珷,我只问你一句。”她用力抹干眼泪,抬头直视他深邃的双眸,“我敢嫁,可你敢娶么?”唐珷沉吟良久,直等到纪华琅眼底深处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时,才无奈地叹息道:“不就是一辈子么?我给你就是了。”他说着话,面上是数不尽的欢喜宠溺之色。纪华琅闻言,仍有些不敢置信。她嘴巴甚至开开合合好几遍,皆没吐出半句话来,只得不断加深拥抱的力度:“你可不许骗我。”“不骗不骗。”话落,唐珷依旧温柔的嗓音中,似多了几分轻浮之意:“如果骗你的话,我随你姓。”“无赖。”纪华琅低声嗔道。而唐珷却只是在她后背轻拍两下,便松开怀抱让她回去。“这副披头散发的模样,让我瞅瞅还行,可别教旁人看见了。”纪华琅慌忙用双手遮住整张脸,问道:“很难看么?”问完,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像唐珷这种油嘴滑舌,张口即是调情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如实说出真话?于是,纪华琅扭头便欲离开。不曾想,唐珷却即时伸出手来拽住她的手腕,神情带着几分少见的严肃,“我在燕地的这段时日,屡屡想念而不得见。如今终于得一解思念之苦,又怎么会觉得难看。”此话一出,当场就让纪华琅羞红了脸,口中呐呐地答道:“我又何尝不想你……”这头,两人好不容易消融隔阂,那头蜜里调油般的皇帝皇后已经准备从侧门悄悄出宫。蒋琬琰一只手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目光在街上的摊贩,与穿梭其中的行人之间流连。甚至路旁狂野生长的杂草,都是古板的皇宫里见不着的,最活生生的样貌。她当真喜欢市井的鲜明气息。思及此,蒋琬琰不禁转过头来问道:“陛下仍是皇子的时候,也像这样偷偷溜出去玩么?”“嗯?”唐琛稍一思索,便答道:“应该是有过四、五次吧。”蒋琬琰闻言顿时来了兴致,手撑着坐垫凑近他的面前,又问:“陛下都去的哪儿?有过艳遇么?”唐琛眼见她瞠大双眼,满怀好奇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反问:“艳遇?”“就是那种……”蒋琬琰立马手脚并用地解释道:“生的貌美无双,让你觉得特别难忘的姑娘。”“没有。”唐琛摇摇头说:“说起来你别不信,朕当真分辨不出姑娘家的美丑。每每唐珷夸赞好看的,入了朕的眼里,都瞧不出有何处特别。 ”蒋琬琰一阵惊愕,眉眼间尽是难以置信。唐琛不得已,只好详说道:“打个比方,这会儿有个人迎面走来,朕只会在脑海中粗略辨别对方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其余的部分,看起来便都长得一个样儿。”话落,唐琛又觉得这话儿说得不够精准,连忙补充道:“除了你是例外。”听到这里,蒋琬琰止不住捂着嘴笑起来。随后,她一时兴起,举着铜镜往自个儿脸上比划,“那陛下以为臣妾扮男装好看,还是女装?”唐琛如墨般的黑瞳,瞬也不瞬地凝视着蒋琬琰,薄唇边儿溢出清浅的笑意。 “这身装束筹备得有些仓促,布料和款式都不是时新的,下回你穿朕的常服试试。”蒋琬琰听后,立刻回嘴道:“陛下的衣裳,哪里能合臣妾的身?这不是像小孩儿偷穿大人的衣服么。”“不合身也无妨。”唐琛勾住她的肩膀,俯下头,凑近她身边耳语道:“偶尔穿着松松垮垮的,也别有一番风情。”他的声音低沉,而具有磁性,轻轻说着话时,带有一种哄骗的意味。蒋琬琰没来由地感觉到他在忽悠自己,可却找不到证据,最后竟迷迷糊糊地答应下来。唐琛心下欢喜,想也不想就扳过蒋琬琰的脑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吻完,他才恍然反应过来:“国丈可是个保守的性子?”“倘若朕等会儿当着他的面与你亲近,国丈该作何反应?”唐琛疑问道。蒋琬琰直愣愣地回视着他,水眸中带着一丝防备与惊惶,“你,别乱来。”唐琛听罢只是笑,却未置可否。蒋琬琰见状,不禁轻吁一口气,道:“父亲拿您当明君,忠心耿耿,倒不至于有所怨怼。反而是姨母,较为看重夫妇伦常。”唐琛听闻这话,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其实,单凭孟静如同时身为蒋琬琰的姨母,以及他母妃闺中的密友而言,他本该是十分敬重这个长辈的。可他偏偏又对她的行事作派,有众多不谅解。比如说,孟静如作为明媒正娶的侯府夫人,理应堂堂正正。可她却放任那些没有名份的小妾,在眼皮子底下猖狂,最终把自己逼上绝路。不服输却又软弱的很。再者,孟静如在自身遭逢不幸的婚姻以后,打算的不是如何为外甥女,把关合适的夫君人选。反倒直接灌输她,天下男人皆不可信的荒论,致使蒋琬琰在他们成婚初期,总是隐隐抗拒着他的触碰。唐琛甚至无法想像,倘若他当时缺点儿耐心,或者少点儿温柔,蒋琬琰是否会终生困在心魔这关,跨越不过……唐琛正想得入迷,却忽然听见前头的车夫压低声音禀告道:“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到蒋府了。”唐琛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富贵公子身旁的小厮。于是,他抢先一步跃下马车,并替蒋琬琰摆好短凳子,供她安稳地走下轿。他动作俐落敏捷,看起来倒还真像那么回事,逗得蒋琬琰一路上皆停不下取笑。银铃般的笑声荡漾在空气中,清脆悦耳,直直传进正门之后。虽说帝后出宫对外是隐匿的,但君臣之礼不可偏废。因此府中上下一百多号人口,早已排排站着,等候向两人行礼问安。当中为首的,自然是当家老爷蒋骁。蒋琬琰乍见父亲微微佝偻着腰杆,眉宇间略显疲态,忙不迭上前搀扶,道:“您别折煞女儿了。”蒋骁伸出宽厚的手掌,在蒋琬琰细嫩的手背轻轻一拍,示意她不必为自己担心,接着继续跪拜完成参见礼数。待一礼行毕,蒋琬琰赶忙说道:“行了行了,都平身吧。”接着,她便欲挽着父亲粗壮有力的手臂进厅堂。正当此时,忽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个未及两岁的孩童,迈着小短腿,一路狂奔地冲上前。他迅速穿过人群,挤身至最前排,而后像是溺水者急于抓住浮木般,紧紧扒住蒋琬琰细瘦的小腿不放。这下,不仅蒋琬琰怔住,甚至连一旁的唐琛都难免受到惊动,慌忙想将他拽离开来。然而,那孩童非但不肯松手,一张不断流出口水的小嘴,还喜滋滋地冲着他们直呼“爹爹,娘亲”。作者有话要说:唐琛:朕这是……喜当爹?第29章 带娃日常唐琛趴在椅背上, 神情慵懒地看着蒋琬琰手抱孩儿,轻柔地哄着他睡觉,内心多少有些不平衡, 便道:“晏晏, 你都不曾像这般哄过朕。”蒋琬琰心知他不过耍耍嘴皮子, 根本懒得搭理, 只随口应了一句:“你幼不幼稚,还拿自己跟孩子比?”“平平都是男的, 怎么不能比了?”唐琛回。蒋琬琰不打算与他多说,葱白般削细的手指贴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又道:“衡哥儿刚睡着呢,别给吵醒了。”唐琛先是撇撇嘴,随后俊朗的眉宇间渐渐染上一层笑意。望着眼前这帧画面, 唐琛几不可抑地想像起将来,他会和她孕育一个交融着双方的骨血, 软呼呼胖嘟嘟的小子。五官似她温柔,又兼有他的刚硬,长得像极了父母。“陛下,皇后娘娘。”“今日是臣妇教子无方, 这才惊扰了圣驾, 真是对不住……”这会儿开口的是,蒋兆洲的夫人卢氏。唐琛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妇人,眸光淡淡。倘若换作平时,这自然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能够解决的。但他今日毕竟是陪着蒋琬琰回府探亲, 哪里可能真同她的亲属计较, 否则也忒没肚量了。“看样子,衡哥儿是刚学会讲话么?”唐琛问道。“是。”卢氏同样出自武将世家, 为人爽利,直面天子倒也没有过多的扭捏,只答道:“小儿如今一岁半,正是学习说话的时候。”唐琛闻言,又转头打量了一阵,那蜷缩着四肢窝在蒋琬琰怀里,睡得正香甜的男童。可任凭他怎么瞧,都觉得这孩子看起来比同龄发育得更为高大健壮。“这一岁半,瞧着倒与旁人家两岁的孩童无异。”唐琛道。卢氏听了这话,有些羞赧地低下头说:“衡哥儿确实成长快速,手脚也比寻常孩子灵活,可在说话方面却略显缓慢……”蒋琬琰担心二嫂思虑过重,连忙帮着缓和道:“以前我曾听人说过,哥儿都学得比较晚呢。嫂嫂不用过度担心,身体健康才是顶顶要紧的。”“臣妇多谢皇后娘娘吉言。”卢氏福了福身道。蒋琬琰仍未出阁时,卢氏便十分欢喜这个小姑子。不但肯拿她当自己亲人,又格外体贴,许多时候甚至比丈夫思考得更周全。这样好的姑娘,也难怪能被全家人当成掌中宝般爱护。卢氏生怕蒋琬琰抱得手酸,又憋着不说,赶忙上前想把睡得沉沉的儿子带走。可谁知,蒋衡人小鬼大的,偏生紧紧攥住了蒋琬琰纤细的双臂,在她胸口磨蹭道:“要姑姑抱,姑姑的身上好香。”唐琛:……这臭小子。蒋琬琰见状,便抬头向卢氏说道:“也罢,左右我这个当人姑姑的,也没怎么照顾过衡哥儿。趁着今日得空,多陪一陪他也是极好的。”“诶,那娘娘若是觉得累了再唤臣妇过来。”说罢,卢氏便欲起身退出去。毕竟唐琛在场,她自是不适合久留。临走前,蒋琬琰却突然唤住她的脚步,问道:“父亲近日身子可还好?怎么我方才看着,似乎很是疲累?”卢氏登时一怔,接着便用手帕捂着嘴哧哧直笑:“爹挺好的,他是昨晚得知你要回来,高兴得一宿都没睡,适才有了些疲态。”听罢,唐琛亦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卢氏眼见他们夫妇俩有话要说,不由掩上房门,悄声地退了下去。待她走后,蒋琬琰果然开口嗔道:“哪有你这么取笑自己丈人的?”唐琛笑着起身,挪至蒋琬琰旁边,大手揽过她瘦削的肩膀,说道:“朕是在想,若是咱们以后有了公主,朕是否也会像国丈这般爱女心切。”蒋琬琰停顿半晌,偏过头,设想唐琛抱着他们俩的女儿,该是怎么样的画面。她总觉得,那刻的唐琛定然是百般刚硬,悉数化作绕指温柔,柔软得令人向往和陶醉。于是,唐琛就眼睁睁看着,自家小皇后毫无缘由地开始走神。过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想什么呢?傻晏晏。”话落,蒋琬琰自个儿还顾不上回答,怀里的蒋衡却猛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把他推远,“不许欺负我姑姑。”蒋琬琰顿时吓了一跳,慌忙把他拽回身前,小声告诫道:“衡哥儿,不可以这样!”蒋衡似乎有些听不明白,他明明是想保护姑姑呀,怎么做错了呢?思来想去,他还是歪着小脑袋回道:“可是他欺负姑姑,是坏人。”蒋衡仍旧是不明事理的年纪,否则,也不会在瞧见生人时乱认父母。卢氏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从错误中导正过来,理解蒋琬琰是姑姑,而非他的娘亲。这会儿蒋琬琰也只得耐住性子,细细解释道:“这是姑丈,是姑姑最亲近的夫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疼爱姑姑。”蒋琬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声音不紧不慢,像涓涓细流般和缓,温柔。说得素来以冷静自持的唐琛,都不禁有些心乱。但听在情窦未开的蒋衡耳里,便没有那些缠绵的心思了。他似懂非懂地皱着浓眉,反问道:“所以,疼爱一个人,就要说他傻吗?”蒋琬琰沉默半晌,仍未想到该如何作答,面前的蒋衡又再度扑上前来,肥肥短短的手指紧抓着她的上衣,撒娇道:“那姑姑以后就叫小傻子了。”“不……”蒋琬琰正欲出言回绝,唐琛却突然横插进一脚,道:“不行,蒋衡听好,姑姑是你姑丈一人的小傻子,其他谁也不准喊。”蒋衡显然有些不满,噘着肉嘟嘟的小嘴回道:“娘亲说,做人不可以……不可以……”他顿住,许久才大声喊道:“不可以自私!”自私么?在这之前,唐琛倒是从未反省过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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