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脾气反倒是更大,也不知何来的自信,双手一叉腰,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怎么着,你还想打我?你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我跟随杨船长十几年,是他最得力的大副,你动我一下试试?”“就你这靠女人赚钱的软饭男,还敢打我?只怕我借你两个胆子你都不敢!”礼堂里的气温,瞬间骤降!正在所有人都受了惊吓不敢大声说话时,忽然在不远处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出什么事了?就一个人,需要检查这么久?”这声音苍劲有力,只是口音有些别扭,程卓很快便记起了这个蹩脚的中文口音,出自谁口,“没什么事!”“只是被狗缠上,耽误了不少时间!”“怎么,你等急了么?”程卓说罢,转过身,果然看到的是詹姆士的金发碧眼,正站在自己身后几步,排队等待贵宾安检处。詹姆士看见是程卓,也不惊讶,礼貌的笑了笑,“不,我并不着急,”“只是纳闷,艾维尼号的工作人员效率也太低了!”自称是杨子健大副的船员,隔着桌子看见是詹姆士,就像见到了主子似的,欣喜不已,忙从安检台后面走出,快步走到詹姆士身边,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毕恭毕敬!“晚上好,詹姆士阁下!”“船长吩咐过,您是我们艾维尼号贵宾中的贵宾!”“不好意思啊,让您久等了,都是他,这个程卓,行李中有一个奇怪的文件袋,我怀疑有问题,可他不让我检查,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我这就把他赶走!”说完这话,大副便气冲冲的扭过头,冲这程卓蛮横无理的大喊,“拿着你的破烂,快给我滚!”“我告诉你,在这艘邮轮上,除了船长和夫人,我谁都不怕!”“你要是不服气,可以回去告诉你老婆,被我给收拾了,让他过来替你出头!软饭男!”大副顶着程卓的鼻子一通辱骂,程卓却是波澜不惊,全然没有先前的愤怒,反倒是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言不语,就这么静静看着大副,大副更说火上眉梢,正准备进一步羞辱程卓之时,忽然听见后面的詹姆士喊了一声,“那个大副,请你过来一下!”一听这话,大副立刻收起脸上狰狞的傲慢,堆起一脸的笑容,屁颠屁颠的就转身对着詹姆士,话语间充斥着谄媚,“詹姆士阁下,您有何吩咐?”大副满心期待詹姆士要让自己做什么,做得好了兴许还能得到小费,开心的直搓手,他怎会知道,詹姆士会给他的不是小费,而是——啪!——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打的极其清脆,就像一巴掌拍在熟透的大西瓜上,礼堂内纵使轰乱嘈杂,可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巴掌,纷纷扭过头看向贵宾安监处,大副吃了着一记耳光,只感觉脑浆子都在头盖骨头晕目眩之余,更多的是不可思议!詹姆士打完这一巴掌,表情却是风轻云淡,似乎就是打了自己家的狗一巴掌,无足轻重,脸上也是轻描淡写,“我在后面听了老半天,原来杨子健的大副,就是你这样的货色?”“你还有脸抖露自己的身份,你以为自己很骄傲?你是在给杨子健脸上蒙羞!”大副捂着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表情甚是微妙,混杂着不敢明示的愤怒,还有震惊,声音颤抖不已!“詹……詹姆士阁下……”“您这是……这是为何……”“怎么……怎么帮程卓这吃软……”吃软饭的饭字还没说出口,大副猛的幡然醒悟,能让外交使节詹姆士维护的人,来头怎么会小!虽然不敢相信,不过程卓一定不是一般的软饭男,大副把已经说出一半的话,硬生生是咽了回去,喉结上下动了动,敢怒是不敢言。詹姆士冷眼一扫大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转身对着程卓神神秘秘的一笑,程卓也嘴角一扬,淡然的问:“你怎么也来了?”詹姆士理了理领结,还是用着蹩脚的中文回答,“前两天到您府上拜访之后,我刚准备走,”“杨子健船长得知我在杭城,也给我发了一封请柬,”“我呢,正好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也参加了这个游轮旅行……”说着,詹姆士稍稍俯下身子,凑到程卓的耳边,压低声音,“您在海上,信号不好,电话一直打不通,”“苍虎查到了一些事情,想禀报给您,联系不上,”“我正好收到杨子健的请柬,就来了,准备在暗中保护您和夫人!”耳语这番话后,詹姆士又重新站直了身子,抬高了音量,用余光撇了撇还在怀疑人生的大副,“程卓阁下,这个冒犯了你的东西……”程卓冷笑一声,向前一步,横在大副面前,面若冰霜,冷面无情!“怎么,还要检查我的东西么?”大副暗暗在心里骂了程卓几百遍,脸上却是强行的挤出一个微笑,只是这笑容畸形扭曲,丑陋不堪!“不……不必了……”“程总,您的东西没有问题,您带走吧……”程卓嗤笑一声,看着这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大副,满脸不屑!“现在,改口叫我程总了?”“刚才叫我什么,再重复一遍我听听?”大副猛吸一下鼻子,眼睑微微抽搐着,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抱歉程总,刚才多有冒犯……”“还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程卓刚要说话,却听得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有胆子冒犯程总,却没胆子承担后果么?”“还有脸让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不饶你,是你说了算的?”众人扭头一看,杨子健正信步走来,脸上带着愠色,颇为不悦,大副心里暗自叫苦,但还是恭敬地迎了上去,立正敬礼,“船长……属下有眼无珠……”“要打要罚,听凭船长处置……”杨子健微微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