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东方不败亦加入了战团,三人缠斗之下,归来子纵然有诸般道具,也无暇分神去用——偷渡者身上是决计不会再有系统相助的——但最多也不过十瞬,便会被他寻到机会。
眼见情势紧急,叶燃伸手便要先将叶灼推到身后去护着……却没有推动,她也来不及回头去看,双眼仍自注目着归来子那方,心中飞快盘算着出招时机,只厉声喝道:“小灼,听话!”
却只觉得手中一空,身前却蓦地被一片黑影罩了下来,耳畔传来了叶灼带着温热呼吸和低低叹息的声音——“师姐,我长大了。”
叶燃怔了一怔,无暇细想,却见那归来子忽地飞速后退,脱离了那三人的战团,朝自己这方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手腕一翻,在纷飞的道袍广袖之下竟露出来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一点红炎已然从枪口露了出来。
她反应已经算是极快的了,当即向前一扑,将叶灼就势一并压倒在地上,眼角余光却瞥见那归来子枪口朝地面微微挪了一分。
叶燃方才力道用老,此时已经收势不及,自忖是决计躲不开这一击了,手腕发劲,正要将叶灼推开,却忽地觉得一股大力自身侧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右侧飞了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一记黑光擦着叶灼右肩而过,瞬间他整条右臂连带着腰腹间的部分躯体便不见了踪影。
叶燃人尚在空中,见小师弟面色瞬间惨白,一声未出便昏死了过去,那归来子却又抬手要开第二枪,霎时急怒攻心,不假思索地探手往袖中一拉,一柄明净剔透宛如冰雪雕成的长剑便已握在了手中,回手朝那归来子遥遥一挥,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离体而出,当即便将他举枪的右手斩了下来。
归来子一声痛呼尚未来得及出口,叶燃足尖一点,人已经朝他疾飞而去,人尚未到,手中长剑连挥之下,方圆一丈之内俱都是剑气纵横,锋利无匹,顽石巨木皆成齑粉。
她此时乃是含恨出手,全力以赴。
那归来子原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不过是仗着手中利器作恶罢了,他害人之时志得意满,轮到自家断手,却是痛哭出声,涕泪连连,恨不得立刻脱离此间世界,逃之夭夭。
然而他是早被主脑登记在册的偷渡者,没有系统随身,无法通过正规途径脱离,所需时间要在十秒以上。
此时人被叶燃追杀得左支右绌,哪里还空得出这许多时间来。
况且他昔日在中州世界逗留的时日甚长,知道叶燃是出了名的貌善手黑,又将师门看得比什么都重。当年坑害自在门一事自己并未亲自露面,纵然落入她手中,也可狡辩一二。
但此时可是当着她的面伤了她打小儿护着的宝贝师弟,一旦被她抓到,不但必死,还必定死得苦不堪言。
遂一咬牙,将压箱底的宝贝拿了出来。
他们成了偷渡者之后便不能再从主脑商店中兑换东西,这门粒子炮是他脱离系统前兑换来的威力最大的一门武器,施展开来足以湮没整座青云山。
像叶燃这等自在门教出来的正道弟子,行事再怎么狠辣,也必定是救人优先的,只要能拖上一拖,他便能脱离此间世界了。
叶燃眼看归来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正要挥剑先断他四肢,再拿下拷问,心中警兆忽生,蓦地抽身后退,只见归来子身下忽地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黑洞。
她心中大惊,再顾不得任何旁的事,扬掌往空中一拍,一道白光自掌心疾射而出,随即化作千万道白色流光从头顶倒卷而下,又复朝四方升腾开来——是系统同她合作日久,默契十足,在那一瞬间及时兑换出了最高级别的防护罩,将方圆十里的人俱都护了起来。
在场的人只见一朵九瓣白莲陡然自场中升腾而起,转瞬便已扩展到了整个山头,将众人俱都笼罩了进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外间黑光闪耀,撞击在那白莲的花瓣之上,爆出五光十色的光华来,其明亮程度令人不敢逼视。
大伙儿俱都被逼得低下了头去,如令狐冲同东方不败等人虽是心中担忧叶燃两人的安危,却被那光芒刺得低头闭目,泪水长流,半点办法也没有。
时间大约只过去了短短几瞬,于他们而言却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突然之间,黑光白光一同散去,天地重又归于一片寂静。
东方不败反应最快,立时跳了起来,奔出去朝四处张望着,以他的目力,也只见身侧山野茫茫,一望无际。
什么黑光,什么白光,什么剑气,俱都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要不是这青云山头西侧空地之上一切俱都化为齑粉,他几乎要疑心方才自己所见的都是幻觉了。
只是……无论是归来子,还是叶燃同那样貌陌生的俊美青年,俱都消失不见了。
还有一侧失了双手的任我行,正由向问天和任盈盈搀扶着,面色煞白地朝东方不败看来。
东方不败独自立在那山巅许久,忽地扬声大笑了起来,越笑越是畅快,越笑声音越是响亮,四面八方的山谷中俱都回荡着他的声音,说的是——
“自今日起,盈盈便为我朝阳神教的左护法,教中事务俱都由她处置,若有人不从,杀无赦!”
世人皆知,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多半是下任教主的候选人。
只是数月之前,教主东方不败已经传令天下,日月神教自此改名为朝阳神教,光明左右二使也改为左右护法。
名字虽是改了,实质却是不变。
此时东方不败这一番话公告天下,等同是将任盈盈立为下任教主了,至于现任教主到底是谁,却也无关紧要了。
任我行总是要帮自家闺女的,只要东方不败不出来同她为难,自此朝阳神教便可说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任盈盈霍然抬头,一双妙目中满是惊讶之色,场中众人同她一样愕然,待看向东方不败时,却已经只见一袭红衣于山间飘荡,倏忽而西,倏忽而东,人却已经去得远了。
令狐冲独自立在场中,朝着高天流云看了半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方缓缓走向任盈盈父女,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绿色瓷瓶,形制甚是古怪,状如水滴。
几乎与此同时,远在衡阳城的林震南手中亦展开了一封信笺,细细读着,力求将其中写的诸事记下来。
他那过世堂哥的独子,林衍之林千户已然在数日前上表辞官,将林家家产和人脉俱都留给了他,他须得好好打算,为独生爱子博一条出路来。
※
叶燃眼前一黑,不到一瞬,又亮了起来。
她站在了一个广袤无比的空间之中,脚下是万千星海,头顶身侧也俱都是……万千星海。
人处身在其间很容易便会迷失了自己。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不知隔了多少年的星光闪烁着,却始终无法照进这片空间。
唯有她面前有一大团不可名状的光晕,在不停地变幻着,每一瞬的大小形状乃至颜色,都和下一瞬截然不同,也永远不会相同。
这里是主脑空间。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系统曾经试图给她解释过,主脑不在此处,却又无处不在。
它不存在于任何的时间和空间之中,却能在任何的时间和空间中都存在。
它并非叶燃眼中所看到的样子,它没有任何固定的样子。
然而此刻那团光晕却在她面前涌动着,就像是有什么从中呼之欲出似的。
叶燃全然顾不得去细想其中的诡异之处,或者说她已经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了,只朝着那团光晕怒道:“小灼人呢?”
小师弟纵然是偷渡到笑傲江湖世界的,却并没做什么不妥当的事,何况他的系统一直还在身上,理应是回归主世界的,所以……人呢?
之前叶灼替她挡了归来子的那一发避无可避的粒子枪,已经没了半边身子,后来那一记威力更大的粒子炮,她只顾着咬牙撑起防护罩,眼前又在五光十色地乱闪,眼花缭乱之际连他的人都没能看到在何处,更看不清他的伤势到底如何。
主世界的医疗舱她是颇为熟悉的,最高端的那种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救得回来——前提是人还得有那一口气!
她本来是打定主意,一回到主世界就立即将所有任务积分全都压上,先用医疗舱救人,再跟主脑赎人。
谁知道一睁眼竟会直接被拖到了主脑空间来,她正急着要跟阎王爷抢命,哪里还会有什么好口气。
要不是知道那团光晕是看得到碰不着的,她早已发急过去揪着问了。
面前却忽地弹出了一面光屏。
光屏上可以看到叶灼正双目紧闭,浮在一潭深绿色的澄清液体之中,人似是已全无神智,昏迷过去了,但胸膛微微起伏,显然还有呼吸。
有呼吸……就好!
叶燃整张脸几乎都要贴到光屏上了,仔仔细细将人看了个清楚,知道他性命无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再细看叶灼的伤处,几乎触目惊心。
他右半边身体已然缺失了大半,虽然知道在医疗舱中能缓慢生长修复好,但她自己经历过,深知其间种种麻痒苦痛难耐,仍是不由得眼睛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好在叶燃还记得此时身在主脑空间之中,勉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转向那团光晕,真心实意地道了声“多谢”。
纵然主脑并无感情,不能理解也并不需要她这一声谢,她却不得不因为它及时出手,救回了小师弟的性命,而谢上这一声。
主脑没有感情,但是有利益。
积分、资源、她自己的性命、包括余生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用来交换一个机会。
一个让师门恢复如初的机会,一个让小师弟脱离这种生活的机会。
如果前者不可以,那么后者也是可以的。
既然当年在浩如星海的小世界中,系统特意选择了她,那必定是她身上有什么值得系统,或者说,值得主脑利用的地方。
眼前的光晕变幻更快,不过片时,竟从中缓缓地“吐”出了一个人形来。
那人形身周霞光万丈,绚烂之极,较之她之前展开防护罩时的白光更要明亮百倍,一时之间竟连叶燃也被刺得双目胀痛,不得不略微转头避开。
待面前光芒淡了下去,她再度转过头来之时,才见那人形随着光芒内敛入体,渐渐地清晰起来,耳目口鼻历历可见。
竟是她从未真正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一张面容。
头挽灰白发髻,颌下三柳长须,面容清癯,一身道袍超然若仙……若不是他身上仍是流光溢彩,虚幻得不似生人,叶燃几乎一句“祖师爷”便要叫出口来了。
即便如此,她亦不自觉地将早已背诵得熟透的祖师生平纪事在脑中又过了一遍——
“岳兴洲,自在门祖师,寿三百,以大宗师境界破碎虚空,足踏白虹而去,自此再无人得见。”
白虹?
……是白光吧!
是每次脱离任务世界时接引的白光!
所以说祖师爷并不是中州世界本土人士,而是前去做任务的执行者?
这个认知对她的冲击有点大,叶燃正在发怔,耳畔忽地响起一声悠悠长叹,道:“你身上那系统,还是昔年我亲手埋在坐忘峰下的,我倒是希望永远用不上它才好,谁知竟会应在你身上。”
那声音中满是慈爱关怀之意,叶燃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问道:“你到底是主脑,还是祖师爷?”
只听那声音又叹了一声,道:“我是岳兴洲,也是主脑,主脑却不是我……”
主脑是无数个世界意识的融合体。
而岳兴洲只是其中的一个。
※
北宋仁宗年间,东京汴梁。
城郊野外,草长莺飞,茶楼林立,游人如织。
城中有名的各家酒楼,便是在此处没开设分号的,此时也派人前来架棚搭屋,卖起了诸般美食佳肴。
盖因此时正是踏青的好时节,汴梁城民素来爱热闹,又喜玩耍,多得是连洗脸水也要花钱买来,三餐俱都在外解决的民众,素来是以“笼袖骄民”而闻名四境的。
趁这天气晴好之际,哪里还肯放过,自然是三三两两,呼朋唤友,往此处寻乐子去也。
时值春日,四处花开锦簇,人人也穿得鲜艳夺目,但凡世间所有的颜色,但凡织匠绣娘制得出来的,便没有他们不敢上身的。
又有肩上负着托盘叫卖簪花的小贩,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灵活地来往穿梭着。
大朵的时令鲜花价格不菲,唯有一掷千金的富户或是高管显贵之家方能用得起。
这簪花却是巧手匠人以草髓纸绢等物染色所制成,除了无甚香气之外,外形与真花一般无二,且不受季节限制,牡丹芍药乃至荷花红梅一应俱全。
往来的男男女女,多愿意随手花个几文,买上几朵插在鬓边。簪花人笑入花丛间,一时间竟分不出是花更娇艳些还是人更夺目些。
叶燃缓步走在人群中,打量着四周的情形,难得地目露好奇之色。
她先前穿梭做任务的各个小世界风土人情俱都光怪陆离,与中州世界相仿的唯有倚天屠龙和笑傲江湖这两个小世界,屈指算来,此间世界也不过是第三个而已。
当日她先至倚天屠龙,后到笑傲江湖。
元末那等“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1的惨状自然是不用提了,便是在笑傲中,民间也是一派惨淡气象,江湖之外,民众往往劳苦终日也仅能足够温饱。
因而她竟是头一次见到这等无需为生存奔忙的盛世景象,人人面上俱都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纵然她仍有满腹心事未解,也不由得被这欢喜的景象感染得微微露出了笑意。
她行路间身周自有气劲护持,旁人虽是挨不上她半片衣角,却也并不会被推开,最多也只是感慨这素衣女子身形纤细袅娜,竟也力道极大,善能拒人。
然而在此时的瓦舍中连女子相扑都有,连官家亦曾微服出宫观看,故而女子力气大些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与之相较,反倒是她这副好容貌更引人注目些。
自古以来凡是盛世,必定好热闹繁华,好锦绣富贵,自然也好那等明丽耀目的美人儿。
以叶燃这等明艳姿容,若说无人垂涎,反倒奇怪了。
不过片刻,叶燃停在一个小摊前,欲买上一碗桂花糖水元子尝尝——这季节竟还能有新鲜桂花可用,在高门富户家中算是寻常,放在摊贩之中却着实难得。
却见那卖元子的老汉朝她连连使眼色,将碗递至她手上时低声道:“姑娘快些走罢,这碗不用还了。”
叶燃怔了一怔,以她的武功修为,纵然收到了此间世界的限制,也还是武力值的天花板,自然是不惧什么人的。
却也感念这老汉好心,不欲拂了他意,遂笑着点了点头,略一思忖,又多塞了两块碎银子过去,端着那碗左右一打量,便朝着行人较少的一处暗巷走了过去。
果然便听得身后有人声纷沓杂乱地跟了上来,大约在七八人之数,落地沉重,呼吸急促,显然都不曾练过什么武功。
叶燃心中立时便有了数,想来不过是地痞流氓之流,仗着身强力壮欺负百姓罢了。
她知这些摊贩生计不易,不愿在此地打起来毁了他们的家什,纵然事后能多赔些银两,却也要重做,耽误上这几日,说不得便有熟客转去了别家。
遂故意放缓了脚步,引着那几人朝暗巷深处走去。
耳听得四周已然人声寥落,眼前暗巷也将到了尽头,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眼前那几个恶行恶相的汉子,脸上已罩了一层寒霜。
彼时尚在四月间,天气尚不曾暖和,这几人却俱都将上半身衣服垮在腰间围着,赤衤果着上半身,露出一身刺青纹绣来,手中各持着铁棍等物,形甚凶恶。
此时见叶燃转过头来,一个个面上却俱都露出惊艳垂涎之色。
先前他们只见了叶燃侧脸便觉得定然是个绝色,在后跟踪了许久,见她身边并无随从护卫,衣着亦甚简素,发上腕间连件首饰也无,想必是穷家小户的女子,故而起了掠买人口的恶念,一路尾随至此。
此时见到叶燃正脸,竟是生平不曾见过的角色,人人皆有“果然如此”之感,领头那人更是猥琐地笑了两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好占点便宜,却蓦地自左侧空中横飞来一物,径直撞入了他口中。
那物力道甚大,竟是将他的门牙撞掉了两颗,其势头仍是不减,直入喉头,将一张大口塞得满满的,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当下那人便觉得满口甜腥之味自喉头涌起,又夹杂着一种咸鲜之味,待手忙脚乱地将口中之物取出来,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被人吃了一半的鸡腿,那骨上尤挂着残余的鸡肉,夹杂着他的口涎血沫在其上,看着便十分恶心。
他气得将那鸡腿往地下一摔,怒道:“是那家贼子宵小,竟敢暗算你家黑金刚爷爷!”
叶燃亦颇为诧异地朝那方看去,她双指虚扣,本已经暗蓄了一股气劲在掌中,原也是打算出手惩戒的,却没想到竟还能被人抢了先。
该说到底是开封府管辖之地,治安良好,民风向上,虽有地痞流氓挑衅,但也不乏见义勇为的好心人么?
她一个念头还未转毕,忽见眼前白影一闪,已有一人自墙头翩然而下,立在了她的身前,朝那群地痞傲然道:“尔等鼠辈,还不配知道你家爷爷的名姓。”
说罢又转头朝叶燃道:“这位姑娘还请速速离去,此地有我。”
话音未落,却见她望着自己的脸,竟楞了一瞬的神。
他因生得年少华美,容貌冠绝侪辈,自来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看惯了的,倒也不以为意。
只是这位姑娘自己便生得极好,理当不至于会被自己容貌所慑,那就是……
他尚未想定,便听她忽地开口对着自己叫了一声,仿佛是“杨左使”什么的,便又住了口。
他家里上数八代,连带结拜兄弟,以及结拜兄弟家的姻亲也没半个人姓“杨”的。
……果然还是认错了人罢。
只是,天下居然还有人能与他白五爷生得相似?
叶燃这句“杨左使”原是脱口而出,却立刻便知道自己必定是认错了人。
就姑且不提此时乃是北宋仁宗年间,较倚天屠龙的世界早了三百来年,就单说两人的样貌,虽然生得的确极像,但眼前这位俊美青年看上去最多也不过是二十岁上下2,而她初次见到杨逍的时候,杨左使就已经二十五六岁年纪了。
况且此人明显性子比杨左使更跳脱些,也更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锐气锋利,因而开口时还比杨左使更要气人。
长成这样,性子这样,又能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又不为美色所动。
在七侠五义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符合条件。
叶燃也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也可以说正是她此来的目标之一——锦毛鼠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