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将她打横抱起走入夜色,街上还有三三两两结伴的行人,呢喃低语被风送到远方。
“叔叔在医院陪着方依,所以让我来接你。”他在她额头轻轻吻着,苏滢只当那是山雨欲来的宜人晚风,丝毫察觉不出迟缓移动的双唇有苦涩的味道。
“韩熙你别这样,你别装没事发生。”
韩熙疼惜地抱紧她,依旧是暖到心坎儿的笑:“怎么个意思?你言外之意是真的有事发生了?那你老实交代,是你推方依下楼了?”
“当然没有!”
“那就是去勾搭尹学辰了?”
“跟他私下见面是我不守妇道!我无话可说,我没的解释!”苏滢挣脱他的怀抱,“看到那些照片我都对自己劈腿这事儿深信不疑,想骂我别忍着,动手的话随便打。”
韩熙定定望住她,她再度跌进他怀里,他的拥抱好舒服好暖,放佛两臂间生出一方天地,包容,辽阔,美轮美奂。
到了荣格的病房,苏滢赏给方依一个耳光。被打的人不哭的时候脸上也有丁香结成的哀愁,淡紫的郁悒,淡紫的圣洁,令她整个人脱离了一切尘俗世故,清清浅浅却又强韧到无坚不摧的眸子对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那个人。
苏乾宇拉住女儿扬起的手:“你让老周打断方依的腿,然后她就真的摔下楼,你说这事儿巧不巧?”
周管家将苏滢拉至身后,悄声对她说:“你试礼服时候咱们三个说的话,老苏和方依刚好在门口听到了。”
“哦。”苏滢豁然开朗,“原来是苦肉计,如果当时我说要毁了你的脸,你还会义无反顾地自导自演吗?”
方依蓄满泪水的眼睛恐慌而不可置信地转向自己发抖的双手,苏乾宇知道女儿的脾性,小时候她骑车碾死一条毛毛虫都要哭号半天,怎么忍心加害方依?他不站在谁对谁错的固有立场而是把自己抽离到足够理智的角度去窥探这场意外。
“方依,你刚刚跟警察说是自己摔的,我知道你是怕他们怀疑小滢。”苏乾宇说,“小滢就算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可能拿人命开玩笑,你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记得了。”方依蜷缩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下来的,乾宇,你别问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苏乾宇沉声道:“韩熙,两家吃饭的事看来要延后了。这几天我在这儿陪方依,你帮我看好小滢,别让她再跟小明星勾肩搭背上头条,败坏我苏家门风!”
“叔叔。”韩熙正色,对苏乾宇说,“小滢她没做错任何事。您维护您的女人,我也要维护我的女人,意外还是阴谋都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查出真相之前,小滢先住到我那里。”
他拉起苏滢,负气般的,跟一尊神明对峙。苏乾宇侧盼看他,似笑而非地说了句:“好!”
韩熙带苏滢回到自己寓所,让她睡在自己身边,诡异的寂静,空气不安分地流窜。韩熙将胳膊当她枕头,另一只手臂紧紧圈住怀里的人。苏滢突然说:“相拥而眠代表百看不厌,大宝,我们以后都这么睡好不好?”
韩熙吻她前额,答应了她。
在他的肩膀和胸膛之间,苏滢找到缠绵悱恻的归属感,她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睡着,而且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还是临睡的姿势,韩熙抚着她的眉眼看她。苏滢坐起来,见他眼中爬上血丝,左臂显然血脉不周,变得涨红,她慌了:“你没睡也没动?”
韩熙默认,展开她眉心的沟壑,他说:“我怕你一睁眼,发现我们分开了。”
苏滢想骂他傻,开口便哽咽,无心烹饪,苏滢到楼下买来烤猪蹄和拉面当作brunch,她坚信吃什么补什么。
打开电视,目无焦距地换台,最终停在了文娱频道。
“今晚,电影《双夜》的首映仪式将在怀柔一家小镇电影院举行,目前,主创齐齐亮相在怀柔某儿童福利院,给孩子们送来了学习用具、衣服和礼物,而这里正是主演allen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坦言,回到以前的家是为了鼓励像他一样没有父母的孩子,用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接下来请看记者从现场发回的实时采访。”妆容典雅的主持人正在报道学辰的消息。
一位记者冲在前面:“allen你选在这里首映,会不会有消费身世之嫌?”
画面中的学辰不需繁复包装,简约至极的黑礼服衬着人神共愤的清澈,学辰面对尖酸提问无谓一笑:“拿孤儿的标签为电影炒作,如果你们这么理解也没什么不可以,因为编剧莫邪在创作剧本时把我的经历当做素材,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和片中的李俊就是同一个人。曾经我把总是想方设法隐瞒身世,后来有人对我说,疤痕再丑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我懂他的言外之意,人要学着正视完整的自己和卑微的过去。”
另一个记者见缝插针:“allen,对你说那句话的人对你很重要吧,是报道中的白富美吗?请问她是不是《双夜》女主角的原型?”
组织者连忙控制局面:“不好意思,电影之外的问题我们不回应,请大家不要模糊焦点,好吧!”
容可谦拍拍学辰肩膀:“把影片宣传和八卦新闻结合得这么巧妙,怎么能回避呢。allen,不如借此机会向各位媒体朋友澄清,免得以讹传讹!”
学辰向容可谦颔首又笑对记者:“既然我偶像这么说了,还有理由不解释吗?”
“allen,你口中的朋友是指男女朋友还是普通朋友?”记者开始进攻。
“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