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玺阁好好地吃了一顿,许嘉溪又喝了差不多一大罐女儿红。
师行遇自然从浮诛王那里知道她今日受了怎样的打击,浮诛王简单一句话就让他全然明白了――渺苍大人要做爹了,那鸟很开心。
一晚上他试图说些笑话来逗许嘉溪开心,偏偏她就一直这般豪饮着。
那酒量,比他和浮诛王更男人。
于是眼见着许嘉溪通红着小脸又要开一罐女儿红,跟水一样抱着喝时,师行遇及时地一把将那酒罐子夺过来放下。
“师大哥,你妹子我好些天没喝了,今日让我好好醉一回,最后一回。”许嘉溪今日竟异常清醒,按照原来,一罐女儿红下去定然就是趴桌了的。
她耍赖地去抢师行遇那边的酒,师行遇一根食指伸出来,抵着她的眉心往后退,“你看你这出息,跟醉鬼一样。什么好些日子没喝酒,你这些天为渺苍大人喝酒都当喝水了!”
说罢,他苦口婆心地慈父般教导起许嘉溪来,“小嘉溪呀,答应大哥,今晚你这么喝是最后一回。下次喝酒,咱一定是因为高兴的事情喝酒了,好不好?你明日还要开店哪,这般醉下去,明日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许嘉溪愣了愣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浮诛王腰间的玉佩看着。
师行遇知道,她一旦有事做,便会好过些。
长痛不如短痛,他顿时为许嘉溪松了一口气。
许嘉溪不高兴,师行遇却很高兴。
与渺苍大人这般也好,那渺苍大人于许嘉溪而言,可是不得了的煞星啊。
果然,师行遇说完这番话后,许嘉溪发着呆,眸底却逐渐恢复清明。
她喝了一口凉茶,拍拍自己的脸,那醉意总算是散去一些,“师大哥说得对。我这日子还是得好好过的。走吧,说书快开始了,咱们去听雨阁。”
结了银子,许嘉溪脚步一浅一深地往外走,倒也还是稳当。
那心底蔓延的疼痛来得比他走时还猛烈,所有跟渺苍相关的回忆,此刻仓促地一涌而上。
师行遇赶紧拉住浮诛王,在许嘉溪后面嘀咕道,“浮诛大人呐,你动作快点吧!”
浮诛王问,“什么动作快点?”
师行遇瞥一眼在前面磨磨蹭蹭走着的许嘉溪,立刻师媒婆上身道,“你和许嘉溪呀!这许嘉溪我还没算准,但你和她我是算准了的。今后你们要做夫妻,现在应该就是这个时机到了,你赶紧地吧!”
凤眸眼底滤过一道悦意,本无表情的脸上竟也褪了以往的沉静淡漠,多了分隐约的笑意。
旋即,那眸光却又暗淡下来,眸中映着那一抹在前走着的倩影,他说,“若我还是个人类,自然会追求她。可我如今……不可能让她放着这般鲜活的日子不过,同我在那罗刹海市受着煎熬。今后我同你一样,只是嘉溪的兄长。
此话也莫要在嘉溪面前提起,免得以后都尴尬。”
说罢,浮诛王也往前走,留师行遇一个人在后面叹了口气。
襄王有梦却无心,神女无情亦无意呀。
师行遇再抬指算了算,生怕自己算错了,然,许嘉溪和浮诛王果然还是夫妻命。
他自信地笑了笑,反正是早晚的事,许嘉溪跟着浮诛王不见得不幸福。且看今后吧。
在听雨阁听了一场说书,出来时天色已晚。
要不说皇城百姓是真坚强,虽是冥鬼之事过去不久,但也还算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境况。
许嘉溪望着这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夜风一吹,醉意几乎全醒了。
她转过身去对师行遇说,“师大哥,我还要回面馆去做明天的面,还有熬汤。今夜就不回去了,住在面馆。”
师行遇无奈道,“你若是听我的话请几个伙计不就好了嘛,请伙计的钱哥来出,你且好好做你的老板娘就行了啊。”
“这些事我自个儿做着才开心呢。再者,还是想等面馆生意当真是红火了起来再请伙计。那我先走了啊!”她手一挥便跟师行遇告别。
自那冥鬼事件一过,近日来,秦饮城巡逻加卫的都变成了皇帝的精英御林卫,所以也很是安全,加之遇溪面馆的地段就在听雨阁不远处,所以师行遇也比较放心。
只得由着她去。心情不好就揉面,有这么个乐子也挺好。
浮诛王在送了许嘉溪回面馆后,又陪她呆了许久方才折身回罗刹海市去。
然他的马车尚还没行多久,便忽地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