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是唯一一次,元稹没有推脱,他受了,望向她的星目之中水光弥漫。
初夏的旁晚飘来一阵雨,雨后,天清气朗。
“三娘,见到二娘没?”她一拐进后院,就被谢若平堵在门口。
“二娘,店铺打烊的时候似乎看见她朝西边去了。”谢若耶回想了一下道。
“定是又去见皇甫镛那个人了。阿娘知道非打断她的腿不可。”说着,急切往里面跑,一会儿,拿顶帷帽出来带上,“三娘,你同我去寻一寻她吧?”
谢若耶饥肠辘辘,苦着脸,“长姊不用担心,她若是去找皇甫进士,一会儿准会回来的。”
两人正说着,就见谢若平从外面进来,嘴里念叨着:“华馆沈沈曙镜清,……,哎,你们怎么在这儿?”她念的专心,差点撞到谢若景身上。
“我谢二娘貌美如仙,嫁妆万贯,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天天逛青楼的浪荡公子。”谢若耶学着她那天的口气,“二娘,你还说看不上皇甫镛,嘴里吟的还不是他作的诗?”
“唉哟。”谢若平见被姐姐妹妹逮了个正着,扯出帕子捂着脸,“谁说是他的?你又没读过书。”
谢若耶心里惦记着元稹明日启程去长安的事儿,倏然没了打趣她的兴致,悻悻道:“我肚子饿,找我阿娘吃饭去了,二位姊姊也进屋去吧。”
见她进去,谢若景一把拉住谢若平,道:“二娘,咱们商贾之女,本就不好高嫁,你这样不遮不掩地和皇甫镛来往,坏了名声,日后看你如何收拾。”
皇甫镛两年前考中进士之后,先是做了几个月的殿中侍御史,后来觉得缺少历练,就向皇帝告假,沿运河往南游历,到扬州之后感慨这里风月繁华,便停了下来。
去年踏青郊游时,谢若平不慎把花环投掷到他身上,二人从此来往过数次,尚未到郎情妾意的地步。
“姊姊,你明年就及笄啦,阿爷阿娘还没为你定亲,你不去提醒他们,还有功夫操我的心。”谢若平不在意地一笑。
“三娘和元二的事,你怎么不管?偏挑我的不是?”又道。
“二娘,你不知好歹。”谢若景红了眼圈,扭头往屋里跑。
她阿爷整日和娼妓厮混,阿娘整日念经礼佛,对家里的事儿一概不问,哪有人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一早,裴度的贴身小童到广陵郡王府递上名帖。
李淳刚穿戴好准备出门,却摘下幞头,“难得裴进士想起我来,即刻请他过府一叙。”
“殿下,裴进士处幽静,你看咱们要不要……殿下也好出去走走。”吐突承璀道。
李淳眯眼,“嗯,今日不要驾车。”沿路赏看风景,还省得裴度打他的马匹的主意。
大运河对面街肆上的铺面相继开张,生意兴隆的店已有顾客穿梭其间。走到街中,吐突承璀斜扫一眼,正是谢家香粉店,门面前已围着不少人,男女都有。
斜对着没几步路,就是戴家香粉店,零零散散也围了几个人。
“吐突黄门。”
谢若耶一早吃了饭,习过香粉配方和《史记—货殖列传》,嘴里念叨着“欲长钱,取下谷……”,一边往铺子里去,准备看着伙计们开张,不意却瞥到李淳二人。
“哟,谢小娘子。生意兴隆啊。”吐突承璀笑的一脸春风。
“郡王殿下。”谢若耶屈膝施了一礼,“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杜秋拜托她的事情,她时刻想着,不为别的,就为杜秋在李锜府上帮谢家说着话,才保得谢家生意顺遂。
李淳剑眉微拧,“找本殿下何事?”见她欲言又止,他瞅了一眼她的乌蛮髻,道:“走吧,去买盒面脂。”
谢若耶赶紧把二人引进来,绕过柜面,“吐突黄门,我有两句不外传的话要禀告殿下。”
吐突承璀先是一愣,环顾四周,见她身后连个伙计都没有,就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料也不会对李淳不利,便气哼哼地反剪手退远几步,眼睛始终盯着这里。
“殿下,李府的杜秋托我……”
“不要说了。”李淳看着她从层层包裹之内取出的红笺,冷冷打断她:“拿盒上好的面脂来。”
“殿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谢若耶恨不得把东西直接塞她手上。
“哼!”李淳看也没看她,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