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
正在中旬的时间,她无法对他说出与鬼无关的谎言。
无法否认。
光看到他势要抽出长刀。
“你请相信我……”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炼狱槙寿郎握向长刀的手微滞。
锖兔的描述和他在冰雪宫感受到的细微鬼气反复的在他脑海中闪回。
是不是要出这一刀?
可是她竟然没有反驳。
这代表着……
……世上那么多恶鬼,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还保留人性。
整个炼狱家族,五百年的历史,都从来没有见过。
光看到那头金发抛去了不忍和犹豫,缓慢的抽出长刀,暗暗的叹了口气,貌似纤细的指尖抬起,交叠在胸前。
光之术成型。
原地的人影化作点点的星光。
“先生,下次见面再聊聊吧。希望你能够慎重的面对我”
炼狱槙寿郎匆忙踏前了一步:???
那道人影已消失不见。
……
光影在重楼之上凝聚实体。
雪发的少女在高楼边上坐下来,看着极远之处的山脚下那片雪宫。
来自于鬼的极佳目力让她仍旧看得到那道穿行于人群中的金色身影。
那个人……来自使用炎之呼吸的炼狱之家。
根据与恶鬼相关某些故事传说记载,
在当年与恶鬼之主五五开的那位最强剑士之后,由他创造的日之呼吸在后来的演变流传中衍生出了多种的呼吸剑法。
炎之呼吸是其中最为接近的一种。
以火焰般的金红之色为标志,是炼狱家族。
与其他零散的鬼杀队员,往往是经历过恶鬼袭击之后才被救回并加入鬼杀队得到训练不同,炼狱是家族式传承剑士,拥有着完整的剑术体系,千年以来一直维持着与产屋敷一族和鬼杀队的紧密联系,每一代的家主都不出意料地会成为鬼杀队的炎柱。
同等的,他们也是受鬼迫害最深的家族之一。
二者之间拥有绵延千年的不死不休的仇恨。
对于他的不信任,光是了解的。
光不想与剑士交手。
因为要保护大家,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受到同样的伤害,而选择战斗。
这样的心情。
她也一样的明白。
……
翌日,她前去拜访了蝉冰家族。
冰雪覆盖下的庭院相当华丽富贵。
毕竟,连续多年获得新泻雪灯节首席的家族,艺术品拍卖出去的价值,不止一星半点。
针对于她表露出来的民俗的记者身份,禅院家表现出了相对的礼貌。
“想必今年的雪灯节之冠又要花落蝉冰之家了吧。”光这样夸赞了一句。
引路的侍从脸上表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
“那是自然的,家主大人为了这件事,从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唔……这样吗……真是重视啊……”
“我参观了蝉冰雪宫,看到那里矗立着一座美丽的雕像,真是逼真啊,单就它的艺术价值而言,已经是整个雪灯节数一数二了吧。”
“是啊。哎,今年雪灯节……家主大人为亡妻亲手做了礼物……可惜夫人命薄,没有等到家主大人送给她的那天。”
“啊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秋末的时候夫人走了,家主大人悲伤过度,砸了原有的礼物,呕心沥血的雕刻起夫人的面容……是怀着对亡妻的思念,才制作出那样惊艳的作品吧……”
光:“……”
虽然她对于艺术品不是有那么高超的鉴赏力但是……
人形冰雕和雪宫的工笔,根本不是一个风格吧。
就像是画画一样,画惯了肖像画的人也很难立刻去画静物建筑画。
因为悲伤过度……带着思念而导致的风格大变吗?
似乎,是个很好的理由啊。
……
“新泻县——长岗市——锖兔——白头发——”
怪异的,对于世人而言很多时候意味不详的乌鸦叫声。
黑色的羽毛盘旋天际。
紫藤花的主宅,还不到三岁的女孩慢慢地从正厅走出来。
她抬了抬手,那只乌鸦收起了翅膀,灵性的落下。
“雏衣——是什么事?”
女孩转过身,“母亲——”
“炎柱阁下的鎹鸦用——汇报在新泻地区长岗市发现了锖兔所描述的人。”
孩子话音刚落,手上的鎹鸦又嘎嘎补了一句,“是鬼。”
母女二人一怔。
“——是鬼,不明,观察——”
雏衣仰脸望着自己的母亲,紫藤花色的眼瞳中带着几分疑惑,“那个人……是鬼吗?”
产屋敷天音摸上孩子的头发,陷入了思索。
究竟,是迎来了终结的变数还是另一场浩劫的预兆呢。
如果是鬼的话,为什么会救下鬼杀队的剑士?
炎柱先生是沉着稳重的性格,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不会把这个消息传过来。
这件事,需要告诉耀哉吗?他明明那样期待着新生的强大剑士的加入。
这对他而言太残忍了。
可是,炼狱君特意让鎹鸦送来这个消息。
“雏衣。”
“天音。”
温和的男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产屋敷天音转过身,连忙去扶着他,“耀哉。外面天气凉,你怎么出来了。”
黑色直衣的身形清瘦,眉目如画,可惜的是额角巴掌大的溃烂,破坏了这份美好。
“听到了鎹鸦的声音啊。”
他的目光落在雏衣小小手上的鎹鸦,“是用啊。”
鎹鸦张开嘴,“——主公大人——主公大人——”
“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