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转到什么时候”从小洋楼里出来,艾阳又拉着梁维华叫她带着自己把地契上表的土地全走了一遍,这一走不要紧,艾阳才知道,原本信河庄子上不种水稻,种的全是果树这会儿是春末,看着果园里累累的枇杷,还有毛茸茸的桃子,艾阳恨不得直接蹬着树干坐到树上去,“梁维华我告诉你,这些可全是我的了,你不许反悔庄子归我了,里头的所有作物全是我的,我的”她看见了,那边还有樱桃呢,这些可全是钱梁维华不屑的瞪了艾阳一眼,“敢情你都不知道我信河庄子上有什么,就大张嘴着要了以前的地主吸大烟,把几百亩的园子都陆续卖了,当初我就是看中这庄子里的果树才出了大价钱跟原来的主人买了下来。”梁维华寻了个高处站了,往远处一指,“那边还有秋梨呢,就是这边儿种出来的梨不算好吃,他家卖的时候是一块块卖的,我父亲为了把这里连成一片,分了几次才把这几处果园给买齐了。”他当初也是冲着这园里的果木,想着他最爱的梅清,以后永远都会有最新鲜的水果吃,才千方百计的把这片园子从父亲手里要了出来,又花了大价钱为安梅清建了西式别墅,没想到现在却全部便宜给了别人,梁维华顿时有一种替别人做嫁衣裳的感觉,“早知道我就不花这么多心思了。”“这话不能这么说,你这庄子给我,才算真的为它们找对了主人,这地方以后会是我的家,这些果树是我的经济来源,我会百倍的爱惜,但是在安小姐那里,这里也就是一份让人感动的生日礼物,以后你还会为她寻找更让她感动的生日礼物,这里,也就是你们夫妻避暑的地方了,”尤其是在安梅清嫁给顾励行之后,这里她连来都不会再来了,信河别墅就再也没有被作者提起过。梁维华倒是被艾阳劝好了,“是啊,我可以再为梅清挑选更好的生日礼物,说起来,这次咱们顺利解除这场原就不该有的婚姻,就是一个最好的礼物了,”想到这里,梁维华还颇为得意,“幸亏你是个明事理的,没有因为我跟梁家,硬在这儿纠缠。”“我呸,本姑娘哪只眼睛看得上你谁倒霉踩了狗屎,不赶紧把鞋扔了,难道还带着过一辈子”艾阳直接啐了梁维华一口,“你小看了我,也高看了你自己”就算是梁维华各种优秀,只要他在家庭,艾阳也会果断撤离,何况这家伙相貌一般般,才华一般般,人品也是一般般,她才不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梁维华气恼的冷着脸,“走吧,地方你也看完了,管事的你也见过了,我要走了。”艾阳摇摇头,“别急,我让你们这个果园的管事叫人去了,庄子上的佃户我总得见一见才成,你在也刚好跟这些人说清楚了,这地儿从今儿起,姓李了,跟别人再没有关系,还有你们跟他们的劳工关系,我也得弄清楚了,不然以后这儿的管理可就成问题了,我可不想成天抓贼对账的,麻烦”“那你准备怎么办”信河的庄子虽然已经被他要到自己的名下,又由他送给了安梅清,但这庄子里的经营,还都是梁家的管事们跟梁伯韬来管的,“我们梁家的人,估计你也不乐意用。”“那是肯定的,你们的人,这次你带回去,我看这樱桃也就这几天要摘了,还有桃子跟枇杷,也快了,”种水果,艾阳是一窍不通,不过她这会儿还不缺钱,“我挑几个会懂果子的过来帮我照看着,大不了给他们抽成,还有你们的这些果子,一直有经销商吧就是有固定的客源”梁维华哪儿知道这个啊,“我把庄头叫人替你问问吧,我可先说好了,该交代的我会替你交代到,但后头的事,你别指望我帮你,我帮不了,也不想帮。”艾阳摆摆手,“知道了,我也没指望你帮我,现在你把庄子转让给我了,带我见见原来的佃户跟庄头,是应当应分的吧叽叽歪歪的,能耽误你多少时间啊,你可别忘了,梁伯韬跟二太太,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到了沪市了,你准备赶紧回去迎接暴风骤雨”想到父亲跟二婶儿,梁维华立马萎了,“我陪你见他们吧”梁伯韬跟乐香琴直到深夜,才等到门外的汽车声,梁伯韬放下手里的茶,“去把大少奶奶也叫起来。”安梅清一回来,就直言梁维华跟李艾离婚,作为梁维华的合法妻子,她是大力支持的,而且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她也十分痛恨这种封建糟粕,她不认为梁家没有权力牺牲李艾的终身幸福,把一个鲜活的女子困在梁家的大宅里,消耗她的生命,这简直就是在犯罪梁伯韬见跟安梅清无理可讲,又顾忌安家的身份地位,无奈之下,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等着儿子回来,如果不把李艾给弄回来,他梁家的面子就丢大了梁维华车一停就有下人快嘴告诉他老爷跟二太太来了,而且气色不善。就像艾阳跟他说的,该来的总要来,早一天面对总比事情憋大了要好,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客厅,“父亲,二婶儿。”“啪”一只茶杯向梁维华迎面飞来,亏他有心理准备,迅速抱头蹲下,最终还是被飞溅茶水淋湿了后背,“父亲”安梅清忙冲过去,拿手绢帮梁维华擦试,“父亲,你这是干什么万一维华伤着了怎么办”“伤着了就伤着了,我的儿子,我打死都可以”梁伯韬怒目而视,“维华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安梅清,你不想他再娶就早说,现在梁家都成了整个沪市的笑话了”“早说,难道我之前没说吗我从来都没有赞成过梁维华再娶,他这是重婚,是对我们婚姻跟爱情的亵渎,可你们听过没有你们只说我不贤惠,我自私,我让二叔断了香烟现在维华跟小艾离婚了,你们又反过来怪我不早说”安梅清虽然家世比丈夫强,但基本的礼貌她还是一直守着的,对婆家人该有的尊重她一直都有,这么不客气的跟梁伯韬说话,还是第一次,“我承认这事跟我有很大的关系,但有一点必须说清楚,我从来没同意过梁维华再娶一房我也不同意将来我跟维华的孩子交给二太太抚养”乐香琴冷笑一声,“你既然都承认了,还说什么你跟这件事没关系不许维华再娶,也不肯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我们维中,你分明就是要我们二房断了香火,安梅清,我们二房哪点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我们”“可我又哪一点对不起二婶儿你了你来抢我的丈夫破坏我原本幸福的婚姻”安梅清拉着梁维华的手,“维华肯为了跟小艾登报解除婚约,我很高兴,这让我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还有,这两天我也想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们再不停止这种行为,继续逼维华再娶,那下次登报离婚的就是我跟维华了”安梅清一脸平静的看着梁伯韬,“这就是我对这件事的态度,我绝不会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如果你们硬要这么做,那我离开就好了。”梁维华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安梅清,“梅清你别走,我不会再跟别人结婚了,”他回头看着梁伯韬跟乐香琴,把心一横,“父亲,二婶儿,你们可以从族里选一个孩子养在膝下,至于二房的将来,只要有我在,是绝不会袖手的,但叫我娶小艾或者别的女人,是绝不能够的”梁伯韬目瞪口呆地看着拉着手上楼的两人,半天才怒吼道,“你这个孽子,你给我回来”梁维华拉着安梅清的手刚走上二楼,就被妻子回身一把抱住了,“梅清,你这是做什么我开了一天车,身上脏的很。”安梅清紧紧的抱着梁维华,“维华,我真是太高兴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真的很害怕,”她见多了梁维华在梁伯韬跟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光自己强硬有什么用呢丈夫不够强硬的话,最后妥协的永远都是她。梁维华伸手把安梅清抱在自己怀里,“这不是应该的么我爱你,怎么可以让我们的爱情里有别人的存在”他这两天被那个乡下来的丫头打击的够呛,以前他觉得自己是沪大出来的天之骄子,娶沪上名媛为妻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远没有那么好,能娶到安梅清,纯粹就是靠运气,就像李艾说的,如果他再不珍惜,老婆跑了,他往哪儿找这样的女人去第20章 洗劫梁维华跟安梅清走了,乐香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哭起来,“大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你想要二房的产业,我二话不说就给你了,我就是想要个孙子,将来老了有个依靠,这都不行”她嚎了两嗓子,站起身擦了眼泪,“老张,老张,送我去江西路乐公馆”她要的自己二哥评理去梁伯韬怎么能让她去娘家哭诉,“香琴你别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这样吧,那个李艾是个蠢的,明天你去见见她,只要把人带回来了,就在这儿,咱们捆着也要把他们送到洞房里去”他走到乐香琴跟前,伸手在她头上钻石发卡上抚了抚,“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不做数过你的孙子就是我的孙子,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呸,你就会哄我,”得了梁伯韬的承诺,乐香琴抿嘴一笑,轻轻拿身子撞了撞梁伯韬,“我先去歇着了,明天我就去找小艾去,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儿休息吧。”艾阳这第一天可的可没有那么轻松,梁维华带着她把庄子上该见的人都见了,但这不并代表她就可以完全掌握这些人,尤其是信河果园的几个管事,人家是装都没装,直接把轻慢的态度表现在脸上了。艾阳当时也说了,如果不接受她这个新老板,尽可以带着家小离开信河庄子,她绝不勉强,但这些人却又一个要走的都没有。真把自己当软柿子了,艾阳当时没跟这些人计较,晚上换了身儿方便的衣裳,溜溜达达的就出来了。信河庄子里的各家各户很好分辨,除了艾阳自己住的小洋楼之外,住宿条件最好的就是几位管事庄头的了,一家一个青砖小院儿,金大壮门口,还学人摆了两只小小的石狮子。艾阳白天也注意到了,信河这四个管事,是以金大壮为首的,因此她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跳到墙,悠然的坐在屋顶上,听着底下几个管事们叽叽喳喳的对她进行各种攻击。艾阳沉着气听了半天,大概是弄明白了,这些人是几辈子都在信河庄子里了,上头的主子都换了几茬了,他们才是真正的地头蛇。就算是精明如梁伯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加上这年头日子过的艰难,水果这东西不像米粮,百姓们根本离不开,更不像米粮可以存放,所以这上头的猫腻就更多了,每年他们能往上头交一半儿就不错了,其余的,全都让领头的金大壮给私下卖了,然后再以这四位在小团伙中贡献的大小,进行分配。艾阳越听越想笑,这世上的人啊,真让她知道什么叫久占为王了,一个个拿着东家的工钱,占着东家的便宜,还嫌东家让他们贪的少,嫌东家吃穿比他们好,他们这些穿绸吃肉的人,就算是打土豪,他们也是被打的那一类人,不属于被剥削的可怜人好不好。艾阳从房上跳下来,慢条斯理的在金大壮的小院儿里转了一圈,之后又把另三家给转了一遍,弹弹裤角的灰,回自己家里睡觉去了。“俊生,过去看看那边是干什么呢”容重言的车刚开出面粉厂的大门,就听见不远处一片嚎哭声,他皱了皱眉头,冲副驾的汪俊生道。司机停下车,汪俊生开门往人群跑去,这一片儿都是梁家大少奶奶安梅清的,自家老板跟安家关系颇为密切,不过去问问不合适。没多大功夫汪俊生就气喘吁吁跑来了,“容爷,是信河庄子的几个管事,他们四家,”汪俊生冲容重言伸出四根手指,“都被人半夜捆了扔到河边上了,这不,早上有人起来上工,才发现了,人给捆的时间太长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解开了,手脚都动不了呢,也就剩下哭了。”容重言听安梅清说了,梁维华跟他那位新娶的二少奶奶离婚的条件,就是要把信河庄子送给李艾当补偿费,“走吧,咱们过去看看,白楼那边有人住没”汪俊生帮容重言拉开车门,“我问过了,说是昨天才换了新东家,容爷,您说这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梁家还是针对安小姐”刚换了新东家,四个管事的就被齐齐绑到河边“就绑了,没受伤当家的都在不在”容重言先想到的就是绑票。汪俊生是办老了事的人,“我看了下,当时就应该是被打晕了,再没别的伤了,有人去给白楼那儿报信了,不过听看热闹的人说,那四个的家里,也叫人抄了,”汪俊生一直歪歪扭扭起身,踉踉跄跄往前跑的金大壮,“这估计是准备回去看情况的。”都这个点儿了,该抄该拿的早就拿完了,回去又有什么用汪俊生弯腰小声道,“要不要我的打听打听这是哪家的手笔”“不,你先去看看白楼那边怎么样了”如今世道乱了,铤而走险的人越来越多,对于抢劫的人来说,白楼应该更值得去。艾阳正补觉呢,就听见外头一阵儿吵闹,她披了件衣裳走到阳台上,“吵什么呢大早上的不叫人睡觉,”她忙了半夜,虽然收获颇丰,但也着实费了些气力,加上回来之后,又把“胜利果实”